经过这次合力重创东厂的行动,书呆子彻底对小神女心悦诚服,也将自己的神秘的经历及苦衷和盘托出。就在他们返回保定,途经恒山时,因误会几乎与恒山派发生摩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回说到书呆子连忙向婉儿解释,说白大侠可能认不出自己,但见自己有一身不错的内力,便传授这门流云飞袖的武功,作防身之用。他是担心小神女和婉儿去责怪慕容白。
小神女何尝不知道书呆子的用意?也说:“四妹,我们不是一早也看出了墨公子有一身不错的内力?只是我们不像白哥那样为他着想,没教他一门功夫防身罢了。看来白哥并不知道他就是神秘而又机智的杜鹃。”
婉儿说:“要是让他们知道墨公子就是神秘的杜鹃,不知是何等的惊喜了。”
“哎,四妹,我们不是答应了不将墨公子的真相告诉任何人吗?你怎么又想告诉人了?”
“回到紫竹山庄后,也不能告诉家里的人吗?”
的确,这事要婉儿隐瞒紫竹山庄的人,恐怕不易办到。要是婷婷问起,婉儿能不说吗?小神女望着书呆子问:“你说怎么办?”
书呆子想了一下说:“当然,在下希望最好不说。真的要说,也只能让他们几个人知道,还要请他们别在江湖上说出去。”
婉儿说:“哎,这你就放心,我只对爷爷、奶奶、白哥、婷姐姐说,并请他们别说出去。他们一定会信守诺言的。”
“真的这样,在下也就放心了。不过,在下在京师的事一了,也打算回去举家搬迁到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婉儿问:“你干吗要搬迁?”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神女看看天色,说:“看来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早一点赶回保定,以免棋儿不安。”
书呆子也说:“对!我们应早一点赶回保定才是。”
于是,女扮男装的小神女、婉儿便同早已恢复书生装束的书呆子离开这处森林,取路南下。
当他们翻过一个山峰时,只见群山延绵,直到天边。书呆子惊讶地说:“这一处是恒山。想不到我们一夜奔走,已越过了大行山,来到山西北岳了。”
婉儿问:“你认出这里是恒山吗?你以前来过这里?”
“在下曾经来过。你们看,那处高高的山峰,便是恒山的天峰岭,在下一眼就认得出来。”
恒山,坐落在山西大同府浑源州境内,相传在远古之前,舜帝北巡到浑源,见此山气势雄伟,遂封为北岳,为北国群山之宗,与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并称为神州“五岳”。
恒山的确是北方群山中山雄地险的一座大山,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延绵起伏一百零八座山峰,长数百里,东与太行山相连,西控雁门关天险,南接另一佛教圣地五台山,北临大同盆地。历代帝王多派重兵在这一带驻守,征集大量民工在这一带造营垒、修工事、架吊桥、凿栈道。
北魏第一个皇帝拓跋,就是凭借这一天险,统一了北方各民族,形成了历史上南北朝对峙的局面。民间传颂的北宋杨家将,就是在这一带镇守三关,纵横驰骋,抵御强敌,至今在这一带白石壁上,仍可看到他们留下的刀箭斑斑的痕迹。
恒山的山势雄险,对兵家来说,是一处必争之地,但对武林来说,它又是中原九大名门正派之一—恒山派的所在地。恒山派以剑、掌双绝而称誉武林,其中尤以剑派为主,形成了自己一套特有的恒山剑法,称雄北方武林。
恒山派弟子练武,完全出于强身自卫,一般不与外争,也不想卷入江湖上的是非仇杀中去。在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中,它是最为向内和清心寡欲的。因为恒山派的弟子,大多数是女尼,她们或是家遭巨变,或是心身受到摧残,看破红尘而遁入空门。这也形成了她们与世无争的传统,更无称霸武林的野心,所以每一次江湖上掀起的恩怨仇杀,恒山派极少卷入,更不参与,除非是一些武林野心家想吞并或侵犯她们,她们才逼不得已自卫,奋起反抗。一般来说,她们是极少过问外边的事。当然,她们出外化缘时,碰上了人间不平的事,尤其看见妇女受流氓、恶霸的欺凌,她们就会出手相救,惩治流氓、恶霸,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恒山派的一些俗家弟子,绝大多数也是女子。总之,恒山派极少收男弟子。这些俗家弟子不时在外面行走,行侠仗义,对那些欺凌、玩弄女性或陈世美式的忘恩负义之徒,她们除非不知道,一知道,必定予以严惩,尤其对那些拐骗妇女、逼良为娼的贩子恶霸,更是杀了而后快。这也是恒山派能成为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的原因。
恒山除了山势雄险之外,名胜古迹也多,自古有恒山十八景之说,历来为文人雅士所仰慕。恒山的风景胜地集中在主峰天峰岭附近,有步云路、望仙亭、虎风口、果老岭等等。果老岭有一处光滑的陡石坡上,留下了几个驴蹄印和人的脚印,传说是八仙中的张果老,骑着毛驴由此登天。由于路陡坡滑,张果老不得不下了驴背,牵着毛驴步行越岭,所以才留下了这些蹄印和脚印。
小神女他们边走边看,过了果老岭,不久就来到了北岳建筑规模最大的朝殿,人称“北岳庙”。山门两旁有青龙、白虎二殿。北岳庙里有两口井,一苦一甜,苦井已封,甜井尚存。甜井深不可测,从未干涸过。殿前碑石林立。
围绕朝殿四周,还有不少的建筑与名胜,如会仙府、御碑亭、文昌阁、纯一陽一宫、九天宫、琴棋台等等,每一处名胜,都有着神话色彩的传说和故事。
在恒山众多建筑物中,最具独特奇异风格和最令人惊叹的,莫过于翠屏山悬岩上的悬空寺了。悬空寺是背倚翠屏,面对隔河相望的主峰,在恒山胜景中名列第一位。全寺共有大大小小的殿宇楼阁四十多间,全部建筑在三四十丈高的悬崖峭壁之上,凿石为基,就岩起屋,非常险峻。造型更是十分的奇特,整座寺院如悬在空中一样,是神州大地所有寺庙中,最为奇特的一座寺庙,支撑整个悬空寺只有几十根碗口粗的木桩,悬空吊着。民间有这么一首歌谣:“悬空寺,半天高,三根马尾空中吊。”这就形容了悬空寺与众不同的特色。
悬空寺建造在北魏时期,距今已有千余年的历史了,但全寺仍然是悬在悬崖的半空。全寺四十多的间殿宇楼阁,都有栈道相连;在山涧上,更有索桥相通;在一些栈道上,又起有重檐似的楼阁二屋。这些建筑惊险奇特,令人叹为观止。古人评价悬空寺的“公输天巧”这四个大字,至今仍刻在栈道上的石壁上。
悬空寺是恒山派的所在地,正因为这样,恒山附近一带以掠劫为生的匪盗,也不敢在恒山胡作非为,以免惹恼了恒山派。当然,他们更不敢踏进悬空寺半步。
婉儿见书呆子来过恒山,问:“你有没有去拜访过恒山派掌门人?”
“在下不是武林中人,去拜访她干吗?”
“那你没去过悬空寺吗?”
“在下怕招惹麻烦,也不敢去,只是站在它对岸的山峰上遥望而已。”
小神女问:“你为什么不敢去?”
“在下听说,恒山派的掌门圆圆师太,是一个不易相处的老尼姑,对任何来访的男子,不是不接见,就是没有什么好面色给人看。在下何必去自讨没趣?”
圆圆师太,在武林中是一个有名的人物,与黑鹰慕容智、莫纹女侠,是同一时期武林中极有影响的女侠。她的一把青锋剑,不知打发了天下间多少薄情负心汉,除掉了多少的采花大盗,江湖上人称她为冷面观音。她原是恒山派的一名俗家女弟子,后来因情场失意,她追恋的那名男子负她而去,在心理上受到极大的打击,毅然削发为尼,遁入空门。因她的武功超群,为人又正直侠义,疾恶如仇,不到三年,就成了恒山派的掌门人。但她心中的创伤仍难以愈合,对男子仍存有偏见,认为天下男子负心汉居多,所以她鄙视男人,不愿意接见任何来访的男宾客,哪怕是显赫的权贵或武林中有名的侠士,即使接见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虽已年近古稀,仍然如此,对自己门下的弟子,严加管教。对俗家女弟子,更是时时刻刻训诫她们,千万别多情做痴心人,误了终身。
婉儿问:“三姐姐,我们去不去悬空寺?”
“四妹,你想去吗?”
“我有点想去,看看这座寺院是怎样悬空的。”
小神女问书呆子:“既然我们来到恒山,去看看这个奇特的寺院也好。你看怎样?”
书呆子说:“去看看也好。”
于是他们一行三人,便取道来到了悬空寺。婉儿一看,悬空寺真的是吊在悬崖上,由几根木桩支撑着,下不见底。婉儿惊愕地说:“这些木桩能支撑得住吗?万一断了,寺院不掉到悬崖下去了?”
小神女有意逗她说:“不会这么巧吧?它屹立千年不掉,我们一来,它就掉下去?四妹,那我们进不进去?”
婉儿说:“三姐姐,我们既然来到了,不进去不好吧?”
“我们三人进去了,万一木桩断了怎么办?”
“三姐姐,你别吓我。”
书呆子笑道:“不会的,我们放心进去吧。恐怕再过几百年,这座悬空寺也不会掉下去。”
婉儿问:“你怎知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悬空寺暗中有神灵保佑吧!何况我们三个人,一个个都不是短命相,尤其是三小姐,更是吉人天相。”
“秀才,看不出你还会看相呀!”
“星相卜卦,在下略懂一二。”
“怪不得你在重庆,扮成算命先生欺骗人啦。”
说着,他们三人进了悬空寺。悬空寺,似乎与别的寺院不同,山门没人看守,寺门大开,任由来寺的人自出自入。看来恒山派的人,个个都有一身的武功,不担心有人前来捣乱和惹事。的确,江湖上谁不知道,恒山派的掌门人圆圆师太,是一个冷面观音、剑法上乘、出手无情的人。何况她手下还有十二大弟子,个个都剑、掌双绝,哪怕是上乘高手前来惹事,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对黑道上的人物来说,悬空寺不是慈悲的观音殿,而是可怕的罗刹寺。当然,你是前来烧香拜佛,恒山派的人是以礼相待,绝不会恃技凌人。
尽管无人看守,但圆圆师太和她的十二大弟子,凭着深厚的内力,能察觉到有人前来,更能分辨出来的是武林中人还是一般的信男善女。
所以小神女三人的到来,坐在深院中的圆圆师太早已察觉到了。她面露惊讶之色,感到来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圆圆师太暗想:来人是敌是友?要是前来寻仇生事,悬空寺就会有一场劫难了。不可不防!
这时,小神女三人早已进了大殿。坐镇大殿的静修女尼(她是圆圆师太的十二大弟子之一)起身相迎,合十道:“请问三位施主,是前来上香拜佛,还是还神许愿?”
小神女说:“我等三人是路过这里,一来是上香拜佛,二来听闻贵寺名胜极多,前来参观游览,增长见闻。不知方便否?”
静修正想推辞,恒山派掌门圆圆师太,手扶古藤拐杖,带着四位小尼姑出来了。圆圆感到来人非同一般,放心不下,特意出来看看。
静修女尼一见,有些愕然:“师父,您怎么也出来了?”圆圆出来见客,这是极少有的现象,就是一些武林人士慕名前来求见,圆圆也推辞不见。这一次,怎么师父会出来见客呢?
圆圆师太目光如电,略略打量一下小神女和婉儿,再看看书呆子,尽管一脸的冷漠,但一双目光隐含惊讶,因为她一下看出了小神女和婉儿是女扮男装。圆圆师太对静修说:“快请三位施主到后面庵堂一坐,备上好的香茗。”
“是!师父。”静修应着,心中更思疑了:这三个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师父亲自出来接待?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圆圆师太单掌合十道:“三位施主,请!”
小神女说:“不敢,师太先请!”
小神女随圆圆师太来到大殿后的一间清雅庵堂,分宾主坐下。小尼奉上香茗后,圆圆师太便问:“请问三位施主尊姓大名,来到敝寺,未知有何赐教?”
小神女说:“师太言重了!在下三人只是路过宝寺,进门上香而已。赐教不敢,能见到师太,已感到十分荣幸。”
“三位施主只是路过,顺便上香,别无他意?”
“实无他意。要是说有他意,就是宝寺奇特的建筑风格,令人惊叹不已,想近前一睹为快。”
“看来三位施主不想对老尼说实话!”
对于圆圆师太咄咄逼人的说话,书呆子心想,怪不得人人都说这位老尼姑极难相处,问话像审问犯人似的。看来这次,真的是自讨没趣了。可是婉儿却忍不住了,反问:“我们怎么不说实话了?”
“你们以为老尼看不出你们是什么人吗?”
婉儿一怔:“我们是什么人?”
书呆子一听,这样不把事情闹僵了吗?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同时也感到没有必要与恒山派的人过不去,连忙起身打圆场,向圆圆师太深深一揖说:“师太,在下等人前来,实无他意。既然师太见疑,在下也不敢打扰,就此告辞。”
“你们以为悬空寺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婉儿又嚷起来:“你们不会这般霸道吧?”
“不错!老尼对来意不善的人,就是这般的霸道。”
婉儿本想再问,但小神女制止她再说下去,含笑地对圆圆师太说:“师太,我们再说一遍,我们除了来贵寺观光之外,实无他意。”
圆圆师太问:“既无他意,干吗女扮男装,乔装打扮到本寺?”
婉儿愕然:“什么!?你看出我和姐姐是女扮男装?”
“二位施主,老尼要是没看错,你们不但女扮男装,而且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一来,婉儿在圆圆师太面前,显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真面目,几乎是心无城府,不打自招,令圆圆师太以奇异目光看着她。
小神女说:“师太果然好眼力,一下就看出我们来了。”
圆圆师太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说:“你们最好自己说出是哪条道上的人物,来本寺有何用心。”
圆圆师太和小神女,都是武林侠义道上有名望的人物,在江湖上,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但她们却是互相闻名而从来未见过面。圆圆师太从不参与武林中的恩怨是非,就连回龙寨举行的武林大会(详情请看拙作《神女传奇》一书),圆圆师太也没有参加,也没派弟子去,所以恒山派中没人认识小神女。而小神女极少来到黄河以北的地方,更不要说到长城一带了,因此对北方有名的武林人士以及一些黑道上的魔头,也只是听闻,素未谋面。
小神女不想以真面目来拜访恒山派掌门,更不想惊动恒山派弟子,主要是不愿武林中人知道自己来到了京师,以免惊动了东厂的鹰犬,受人注意。至于她身边的书呆子——神秘的杜鹃,更不能为恒山派的人知道。一旦知道,恒山派的弟子,尤其性带偏激的圆圆师太,绝不会放过杜鹃,她们会为武当、丐帮讨回公道。这还是小事,一旦杜鹃的真面目为人知道了,那将掀起十分可怕的风波,朝廷兵马、东厂鹰犬,就会蜂拥而至。至于湖广新宁墨氏一族,更会遭到灭门的惨祸。即使东厂人一时未到,那墨家也会成为黑道上人物报仇雪恨的目标。所以书呆子的面目,绝对不能让恒山派的人知道。
面对圆圆师太咄咄逼人的盘问,小神女一笑说:“师太,话不是这般说吧?身怀武功,就是来意不善了?”
婉儿也说:“是呀。那师太你身怀武功,去别的地方走动,也是不怀好意吗?”
可是圆圆师太的回答,又大出小神女等人的意料:“老尼极少出外,一旦出外见人,的确是不怀好意。不是杀了见面的人,就是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不是吧!难道你一见到人都杀,那不成了杀人恶魔了?像一个出家人吗?”
“老尼杀的人,都是些丧尽天良、忘恩负义、抛妻弃子、贪图富贵之人,又或是血债累累、奸夫一一婬一一妇之辈!所以你们最好说出你们是什么人,到此有何目的!”
小神女问:“你真的要我们说出来?”
“这由不得你们选择!”
“我们要是不说呢?”
“那就莫怪老尼出手了!”
婉儿又叫起来:“你这样不怕伤害了好人吗?”
“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太恃技凌人了!”
“老尼对来意不善的人,就是这样。”
小神女不想与恒山派的人发生冲突,造成无谓的伤亡,想了一下便说:“你真的想知我是什么人?”
“不错!而且不准说假话。”
“好!我告诉你,但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不准你向任何人说出去,你办不办得到?”
“办不到怎样?”
婉儿说:“你办不到,我们说干吗?”
小神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只好告辞而去,谅你们也拦不住我们姐妹二人。”小神女有意将书呆子排除在外。
圆圆问:“你在威胁老尼?”
“不是威胁,而是实话实说。”
“好!老尼就看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走出这座悬空寺!”
小神女骤然一指劲风击出,庵堂外的一块岩石,“轰”然一声,给击得四分五裂,四散一地,然后含笑地问:“在下这点功夫,总可以离开吧?”
圆圆师太一下色变,她虽然知道来人内力深厚,但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超绝,一指劲风击出,形同一把无形的利剑,击碎了一丈开外的岩石。除了江湖上传说黑豹有这门惊世骇俗的无形剑外,当今武林,几乎无人会这一门武功,怎么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有这等惊人的武功了?她到底是位什么人物?是黑豹的弟子?怎么在江湖上没听人说到?
小神女一见圆圆师太色变,一时无语,感到不宜把这位老尼逼得太甚了,不然,对方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事情闹大了,就会震惊整个武林。小神女便婉转地说:“师太,我等前来,除了欣赏贵寺的独特构造外,实在别无他意。我们姐妹二人之所以女扮男装,主要是避开江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好色之徒,望师太体谅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师太能信守我姐妹二人的真面目不让人知道,我愿以诚相告。”
圆圆师太点点头,就在此时她一下瞥见了婉儿腰上束着的腰带,顿时又面露惊讶之色,说:“女施主,你不必说了,老尼已知道你们姐妹二人是什么人了。”
婉儿又是讶然:“你已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圆圆师太对左右的女尼说:“你们都听着,今天之事和所说的话,对任何人也别说!就你们几个人知道好了!”
众尼应声道:“是!师父。”
圆圆师太便对小神女说:“老尼要是没有看错,令妹便是最近在江湖中扬名的慕容家四小姐,慕容婉儿女侠;而施主你,更是名动江湖、誉满武林的神女侠侯三小姐。老尼没有说错吧?”
婉儿又是天真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呢?”婉儿这么一问,圆圆师太就更加肯定自己没有说错,冷漠的面儿上有了一丝笑意:“老尼是从你腰间的佩剑看出来,这是慕容家特有的一把软形腰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除了慕容家西门剑法的传人,任何人也没有和不配带这把宝剑。”
婉儿说:“原来是这样呀。”
圆圆师太又说:“主要是小施主一身剑气时隐时现,才令老尼生疑。为了悬空寺的安全,老尼不得不防,要是老尼早看出小施主腰中之剑,就不会有这一场误会了。”
婉儿问:“师太认出了我,又怎么认出我三姐姐的?”
圆圆师太又是微笑:“小施主实在天真,本性无邪。老尼虽然身居恒山,足不出寺,却也略知武林中发生的一些大事。小施主去年在四川一地出现,以西门剑法击败了峨嵋派上元道长和江湖剑客剑痴,随后又在武当山下,击败了武当派七剑之首的玉道长,其间时有神女侠的侠踪出现。刚才神女侠又亮出了一手的超绝的无形剑,老尼又怎不知道?”
小神女笑道:“看来我们怎么也瞒不过师太的一双慧眼。”
“女侠过奖了!老尼刚才的冒犯,还请两位女侠见谅。”
“师太何必客气,我们也有不是之处,请师太宽恕。”
由于双方互相道歉,一切误会,顿时冰释。圆圆师太久闻神女侠的侠名,尽管江湖上传闻小神女的行为作风有些怪异,但这只是对邪恶之人。而慕容世家,更是侠义之家,在武林中享誉百年,武林人士谁不敬重?她们的到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恶意。她们女扮男装,的确有她们的苦衷,圆圆师太也不过问了。
圆圆师太身边的女尼,一听闻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竟然是名动武林的神女侠和慕容家的四小姐,莫不惊喜万分。她们的到来,真令恒山派生色不少。圆圆师太忽然打量起书呆子来,面上露出困惑,暗想:这位随同而来的施主,究竟是什么人?她当然明白,能够随同小神女、慕容婉儿而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奸恶之徒。
小神女和婉儿内心里可有点紧张了,担心圆圆师太一下看出了书呆子的真面目。虽然恒山派的人可以为书呆子严守秘密,但这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最好不让她们知道。
圆圆师太问小神女:“这位施主……”
小神女还没有回答,书呆子已起身向圆圆师太一揖说:“在下姓墨名滴,字涂鸦,只是一介白衣书生,在天峰岭的朝殿里与二位女侠偶然相遇。在下并不知道她们是女扮男装的侠女,不然,就不会随同她们来宝寺观光了,以避嫌疑。”
小神女也说:“他的确是我们在朝殿相遇的一位书生,谈吐不凡,学识丰富,熟悉恒山的一些名胜古迹的来历,所以特相请他陪同我们姐妹二人,来宝寺参观讲解,以增见闻。”
婉儿说:“是呀!他还说悬空寺已有千年的历史了,是什么北魏时兴建的。我们来到时,见悬空寺好像吊在悬崖之上,岌岌可危,还担心木桩不稳,我们三人会掉下去哩!他说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悬空寺哪怕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掉下去,说什么悬空寺是鬼斧神工所造,暗中有菩萨保佑哩!”
圆圆师太一笑,问书呆子:“你真的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
书呆子愕然:“在下怎会武功了?在下的的确确是一介书生,不敢欺骗师太。”
圆圆师太又问小神女:“神女侠,他是和你们偶然相遇?”
小神女说:“是!师太,你不会看出他不是什么书生吧?”
圆圆师太骤出一掌,向书呆子拍出,书呆子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闪避,竟然翻倒了,目光露出浑然不解的神情,望着圆圆师太。
小神女看得不禁暗暗称赞:这个书呆子,真会装蒜,他这么笨手笨脚的,恐怕连圆圆师太也看不出来。婉儿却吃了一惊:“师太,你怎会打他?他是一个坏人?”
圆圆师太更是困惑:“你真的不会武功?”
书呆子不太高兴了:“师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婉儿一怔:原来圆圆师太在试探书呆子会不会武功。的确,师太这一掌的骤然拍出,掌势是单刀直入,只要会武功的人,都会本能反应而避过这一掌,一下就可试探出会不会武功了。想不到书呆子竟装得一点武功也不会,笨手笨脚的给拍中了。婉儿却故意惊讶地问:“师太,他会武功?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圆圆师太说:“这就奇怪了!这位书生有一身不错内力,怎么一点武功也不会?”
婉儿说:“真的!?他是在扮猪吃老虎,骗我们?让我来试一下。”
圆圆师太说:“婉儿女侠,不用试了,他的确是一位不会武功的书生,这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只可惜空负他这一身的内力。墨施主,对不起,老尼可疑心错了你。”
书呆子讶然:“原来你疑心我会武功呀!”
“墨施主,请起!老尼在此向你赔礼了!”
书呆子又笨手笨脚地爬起来:“不用!不用!在下只是不明白,你们练武之人,行为作风为什么与常人不同?”
小神女说:“师太,我在朝殿之上,也曾疑心过他,故意撞了他一下,他几乎站不稳。所以我敢肯定他是一位不会武功的书生。他心地不错,反而问我被撞伤了没有。”
书呆子又故作愕然道:“原来你在朝殿是故意撞我的呀?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撞着你呢。”
“墨公子,你不会因此生气吧?”
“你是一位侠女,在下敢生气吗?”
“你不生气就好了。”
婉儿又暗暗感到,小神女和书呆子真会做戏,连圆圆师太也瞒过了。但她又不得不佩服圆圆师太,第一次看见书呆子就看出了他有一身不错的内力,到底是北方武林一代宗师,而自己和小怪物,就看不出来了,只是从小神女的口中才知道。这个书呆子,连小神女和一阵风叔叔都可以瞒过了,他又怎会瞒不过圆圆师太?
圆圆师太亲自陪同小神女等三人在寺内走了一圈,备下了一桌丰富的斋菜,接待他们,又因天色已晚,更破天荒地留他们在悬空寺歇宿一夜。是夜,书呆子早早就睡了,圆圆师太却和小神女、婉儿秉烛夜谈。双方谈起了武林中的一些大事,也谈到神秘的杜鹃大闹京师。圆圆师太从谈话中,也知道小神女、婉儿为追踪神秘的杜鹃而来到了恒山。
圆圆师太似乎不赞同小神女和婉儿的做法,说:“从江湖中人传说,老尼认为神秘的杜鹃并不是什么恶徒,他的行为,往往连一些所谓侠道上的人物也办不到,你们又何必去追踪他?就让他与东厂的人斗去。这事,我们完全可以不理。”
婉儿说:“因为我们好奇,很想看看杜鹃是个什么人。”
小神女说:“我们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了武当派的石道长和丐帮的千手侠丐。”
圆圆师太说:“老尼纵观杜鹃几年间的所作所为,似乎他杀的人,都是些该杀的人。至于石道长和千手侠丐之死,不是误会,就是事出有因。老尼认为,杜鹃不是一个嗜血成性、滥杀无辜的人。”
小神女说:“那么师太认为杜鹃是一位侠义之人了?”
“不是认为,是观察后的结果。古语有云:听其言,观其行。由此便可判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杜鹃要杀的人,主要是东厂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以及江湖中的恶魔与败类,而不是与武林人士为敌。”
“想不到神秘的杜鹃,还有师太这么一位知音。他若知道了,不知是何等的高兴。”小神女对婉儿说,“四妹,看来我们不必再去追踪杜鹃了。”
“那我们不想看他长得什么模样吗?不为武当、丐帮讨回公道吗?”
小神女一笑:“师太说得不错,武当石道长和丐帮千手侠丐之死,说不定是个误会或另有原因。就算我们寻到了杜鹃,恐怕也讨不了公道。我们总不能杀了杜鹃,成为东厂的帮凶吧?”
婉儿笑了:“姐姐说的也是,我们不去追踪他了。说不定杜鹃长得像个丑八怪,所以才不敢以真相示人。”
圆圆师太听了感到好笑,想不到剑术一精一湛、武林闻名的慕容四小姐,性格是如此的天真。她所以追踪神秘的杜鹃,完全是出于好奇,并不是与杜鹃为敌,便说:“婉女侠,杜鹃的面目不一定是很丑,他只是不想人知道而已。不过杜鹃的行为,老尼并不怎么赞同,就算他将东厂的人全杀了,也没有用,只是为受害者吐一口冤气而已,对天下,对武林不起任何作用。”
婉儿愕然:“怎会不起作用的?难道这一伙残害忠良、危害百姓的鹰犬不应该杀么?”
“婉女侠,不是不该杀,只是不起作用罢了。”
“哦!?怎会这样?”
“婉女侠,东厂不同于武林中某一邪恶帮会门派,更不是江湖中黑道上一伙黑势力,侠义人士可以令他们在江湖上除名,将他们完全扑灭,连根拔掉。东厂,或者锦衣卫,他们是朝廷的一个衙门,是皇帝的耳目。就是杜鹃将东厂的人全杀了,将东厂夷为平地,但东厂永远不会从朝廷的衙门中除名。只要朱家王朝在,东厂就会永远存在。杀了东厂目前所有的人,哪怕连魏忠贤也一起干掉,皇帝会再派一批太监重掌东厂,再建一个新的东厂提督衙门。”
这一说法,小神女可从来没听过,也没有想过。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武林人士不大愿意与朝廷为敌,也不愿与官府来往,恐怕就是这个原因。朝廷的官府衙门,的确不同江湖上的帮会门派,可以一夜之间在江湖上除名。东厂却永远伴随朱家王朝存在,不是武林中人能除得掉的,不知书呆子想到这一点没有?
婉儿呆了半晌问:“那我们眼看着东厂横行霸道,杀害无辜,不管不理了?”
圆圆师太说:“不是不管不理,我们顶多除掉东厂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一儆百就行了。别想去毁掉东厂。”
“那怎么才能摧毁它?”
“婉女侠,这不是我们武林中人力所能及之事。摧毁东厂,只有两种途径:一是皇帝去摧毁,这一点恐怕办不到,皇帝绝不会自己去割掉自己的耳目;二是整个朱家王朝垮台,东厂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与圆圆师太的一夕话,小神女和婉儿得益不少。有很多的事情,不是武林人士所能办得了的,哪怕有真正的盖世武功,也不行。武林人士,只能起到剪除为非作歹之徒,在天下间行侠仗义而已。要是政治清明,官府廉洁,那武林人士也无须打抱不平,在人间行侠仗义了,练武就变得只是强身健体了。
当朝廷无能,官府贪污腐化,强徒横行之时,百姓就非常渴望侠义人士出来替天行道,主持人间的正义了,或者练武自卫。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婉儿带着书呆子,向圆圆师太告辞,取路南下。路上,婉儿问书呆子:“昨夜,我们和圆圆师太的谈话,你听到了没有?”
书呆子点点头,表示听到。
“什么!?你在前寺住,我们在后殿的谈话你也听到了?”
小神女说:“四妹,他的内力,恐怕比你还深厚,也不在我之下。夜深人静时,哪怕在五里之外的一切动静,他都可能听到。要不,他能在深夜里神出鬼没么?”
婉儿说:“三姐姐,那我们同他住在一起,我们的谈话,他不是什么都听到了?”
“当然是听到了,要不,他怎么能避开我们而采取行动?在四川的事,我们先不去说,单是在京师,他就能悄然去西山干掉了混元星君,以后又干掉了塞北二熊。离开我们后,又赶去雕鹗堡,将一陰一山三老的老巢端掉,还来一个引蛇出洞,半路上把他们截杀。”
“他原来这般的狡猾呀!”
书呆子苦笑一下:“在下不论怎么狡猾,也逃不过你们姐妹二人的眼睛,还不是给你们抓到了。”
小神女叹了一声说:“其实,你在京师张贴追杀令,事后趁江南孤雁与剑痴比武时,又去东厂干掉塞北二熊,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们千方百计所追踪的杜鹃了。不过,你也瞒得我们够苦了。”
婉儿愕然:“三姐姐,你在那时就知道他是杜鹃了?”
“是!”
婉儿埋怨了:“三姐姐,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四妹,你这张嘴有时全无遮拦,他又机警异常,所以才不让你知道。当然也让这个神秘的杜鹃,以为我们全不知道他的真相,而放心行动。”
书呆子怔了怔:“那么说,你是故意放我离开京师了?”
“我不但故意让你离开京师,还是派小怪物暗中盯住你,就是让你大胆行事,认为我们毫不注意你。”
“原来这样,怪不得我离开京师去保定时,没察觉有任何人在暗中盯住我。原来你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我还自以为得计哩。”
小神女说:“我不这样,你还想瞒我们到几时?”
书呆子又向小神女深深一揖说:“在下等京城之事一了,就会向你吐出一切实情。”
“你怎么不想想自身的危险?你这一计,怎不想到魏忠贤这一阉贼会全力以赴,连雌雄双魔也出动了?”
婉儿说:“是呀!要不是我三姐姐见机跟踪而来,你一个人对付得了雌雄双魔、收魂星君和一大批官兵吗?”
“在下是一时大意,没想到雌雄双魔也会赶来,以为他会在京师贴身保护魏忠贤这一老贼。在下再一次感谢三小姐、四小姐相助相救之恩!不是你们,后果在下真不敢去想。”
“墨公子,你也别这么说。凭你的武功和机智,就是胜不了他们,也完全可以脱身。”
“不不!没有你们,在下不知能不能脱身,就算能脱身,今后在下也不知怎么去对付这雌雄双魔。在下自问,凭这双魔的武功,恐怕杀不了他们,只能智取。你们这一次来得好,令雌雄双魔负伤,丧胆而去,他们再也无颜在中原呆下去了。”
小神女说:“好了!你听了圆圆师太的话,今后打算怎样?”
书呆子想了一下说:“在下还想将收魂星君干掉才离开。在东厂的七大星君中,他的武功虽不是最好,但他练成了一身刀槍不入的金刚罩,是七大星君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婉儿问:“你非要除掉他不可吗?”
“不错!非除掉他不可!不然,就算魏忠贤倒台了,他仍会留在东厂,为祸人间。或者跑到江湖上去,成为一个可怕的魔头,为害江湖。”
小神女说:“好吧,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书呆子似乎对这一带的山形地势十分的熟悉,他不用向人打听,带着小神女、婉儿翻山越岭,经尉州的灵立县,然后穿过太行山,沿着一条小河而下,到达了保定府的满城县。从满城到保定府城,不到四十里路,在黄昏时分,小神女、婉儿和书呆子,就回到了书呆子所住的客栈。
一见到书呆子回来,棋儿就埋怨了:“我的少爷,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书呆子说:“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回来!少爷,你知不知,这几天来,我天天站在店门口盼着你回来啊!不行,少爷,今后你不论去哪里,也要带着我去,不然,我心里实在害怕。”
的确,棋儿是一个小孩子,年纪比婉儿还小,虽然有一定的武功防身,手中也有银两,吃住不成问题,也不怕人欺负,但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没有大人在,一个人在异地孤零零的,实在有点害怕。害怕什么呢?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害怕。
书呆子说:“好了,今后我不会再将你一个人丢在客栈里了。”
“少爷,这是真的吗?”
就在这时,棋儿见店小二带着一位颇为面熟的书生和书僮,在对面的房间住了下来。店小二一走,那书僮就跑到自己的身边,笑嘻嘻地问:“棋儿,你还认得我吗?”
棋儿一下愣住了:“你是……”
“哎,我是婉儿呀!你别叫错人啊!”婉儿提醒他说。
“是是!”棋儿惊疑地问,“你们几时和我家少爷走在一起了?”
“刚才呀。”
“什么!?刚才?”
“是呀。我们从京师出来,来到保定。在投店住宿时,就碰上你家少爷从外面回来。那不是刚才又是什么了?对了,你怎么让你家少爷一个人出去的?他一个人跑去哪里玩了?”
“我,我,我不知道。”
“什么!?你家少爷去哪里,你也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他,他,他没有告诉我。”
“好呀。你到现在还不说真话。”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呵!少爷也没有告诉我。”
小神女对书呆子说:“看来,这个棋儿也跟你一样,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大话一精一,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呀。”
婉儿也说:“我以为棋儿是一个老实的孩子,可是他说起谎话来,半点也不会脸红。”
棋儿愕然,问书呆子:“少爷,你是不是出事了?”
婉儿说:“你家少爷不是完整一个站在你面前吗?你说,他会出什么事了?”
棋儿一直呆着,不知怎么说才好。小神女笑着说:“好了,你别再逗棋儿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婉儿轻轻地敲了敲棋儿的脑袋:“你这人小鬼大的东西,看来比小怪物还古灵一精一怪。你等着,我会好好的跟你算账。”说完,随小神女返回房间。
棋儿也愣着随书呆子返回房间。他瞅着书呆子问:“少爷,你给她们认出来了?”
书呆子点点头:“是!”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书呆子想想,便将自己的经历略为说了一下,最后说:“也幸好她们及时赶来相助,我才能打败东厂的人,安然脱身。”
棋儿埋怨地说:“少爷,三小姐、四小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该瞒着她们才是。”
“棋儿,我也是不想她们卷入这一场可怕的是非斗争中去。”
“少爷,那我们今后怎么办?”
“装着什么也没发生,一切照常。三小姐和四小姐也是一样,她们会好好护着我们的。”
“少爷,有三小姐和四小姐在,我就更放心了。也不用再为少爷担惊受怕了。”
“棋儿,这两三天,你在保定听到什么没有?官府有什么动静?”
“保定府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但在来往的人客当中,传说可多了。说在大海坨山中,先后出现了三个不同面目的杜鹃,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他们不但打败了东厂的大批人马,还杀掉了一陰一山三老,打伤了雌雄双魔,令他们狼狈而逃。现在大批人马,还在大海坨山一带四处搜索这三个神秘的杜鹃哩。当时我也惊疑不已,怎么有三个杜鹃同时出现呢?现在听少爷这么说,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的确,大海坨山一战,几乎令东厂的一精一英尽失。他们用重金聘请的六大高手,先后死了五个,走了一个,连神秘的雌雄双魔,负伤后也失踪了,只有收魂星君带着一些伤兵狼狈不堪地逃回了东厂。
魏忠贤听闻出现了三个面目不同的神秘杜鹃,更是震惊不已。一个杜鹃,已闹得满城风雨,三个杜鹃,那还得了?后来他听收魂星君说三个杜鹃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另两个是冒用了杜鹃之名行事。
“到底谁是真正的杜鹃?”
“属下一时也弄不清楚,只想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不管他们是真是假,抓不了的就杀掉。”
魏忠贤不愧是一个玩弄权术的行家,叹了一声说:“你,勇则勇矣,可惜智谋不足。你就不能让他们互相先杀起来,然后再动手?”
“属下一时情急,想将他们都抓到,没想到这一点。就连雌雄两位前辈,也是这样。”
“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让你们错过了。”
“属下该死。”
“现在说也迟了。”魏忠贤问,“是谁打败雌雄二老?”
“是那位面孔木然,身形忽隐忽现的杜鹃。他不但击伤了雌雄两位前辈,听手下人说,他还将那个不见面目穿黑袍的杜鹃劫持而去。”
魏忠贤又是感到非常意外:“这么说,这人是真正的杜鹃了?”
“属下不敢妄测。但在三个杜鹃中,数他武功最高。”
魏忠贤挥了挥手,说:“你退下去吧。”
“是!”
收魂星君正想退下,魏忠贤又叫住他问:“你打算收罗的太行二寇之事怎样了?”魏忠贤感到这一战,东厂一精一英丧失大半,极想再度扩充自己的实力。
收魂星君说:“他们两个是山西一带通缉的重犯,在太行山出没无常,一时恐怕难以找到。”
“你最好亲自去太行山走一趟,带着本千岁的口谕,赦免他们的死罪,再用重金将他们请来。同时,以东厂之名,发出一道公文去山西,取消对他们的通缉令。”
“是!属下马上去办。这样,不愁二寇不为九千岁爷卖命了。”
大海坨山一事,没有多久,很快传到了京师,同时也传遍了周边。三个杜鹃同时出现,一下成了街头巷尾、茶楼酒馆里人们谈论的中心。
小神女他们在保定府城住了一夜,正考虑去哪里时,小怪物赶来了。
婉儿一见便问:“你怎么也来了?杜鹃找到了没有?”
小怪物说:“别说这个该死的杜鹃了。害得我在京师守了两天两夜,连他的影子也没有见过。看来他给你们这么一弄,恐怕早已远走高飞,离开京师一地了。”
婉儿说:“不会吧?收魂星君他还没去收拾,他会离开吗?”婉儿感到捉弄小怪物很有意思。谁叫他以往老是捉弄自己。
小怪物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离开?”
“我会算呀。”
“哦!?你几时学会掐指一算了?”
“是书呆子教我的呀。”
“什么?书呆子教你?”
“是呀。你别看他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可是他对天文地理、星象卜卦,无所不能。”
小神女笑道:“婉儿,你别逗小兄弟了。她问小怪物,“京师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还不是在议论三个神秘杜鹃之事。”
“小兄弟,我是问东厂方面的事。”
“东厂?三姐,你别问了,说起来,真叫人气爆肚皮。”
婉儿问:“他们怎么气爆你肚皮了?”
“说起来也不怪东厂,主要是那个糊涂的皇帝。”
“哦!?你不会是跑到皇宫里,去招惹那个皇帝吧?”
“我招惹他干吗?去招惹他,那我不比他更糊涂了?”
小神女问:“小兄弟,到底是什么事,令你这么生气?”
“所有在京师的人,都认为东厂在大海坨山一战败得极惨,魏忠贤一定会抬不起头来,会受到皇帝的责备。可是这个糊涂皇帝,不但不指责这个阉贼,反而对魏贼和他的孝子贤孙封官晋爵。魏贼已封得不能再封了,但他儿子魏良卿却被封为什么太师,就连魏贼的侄儿,也被封为东安侯。你们说,这气不气人的?”
书呆子在旁听了一笑:“少掌门,这个天下是朱家皇帝的,昏庸皇帝喜欢封谁就封谁,别人也管不着,又何必生气?”
小神女说:“墨公子,你这么说话,万一让人听到了,不怕东厂的人抓你去大牢?”
书呆子吓得四下看看:“对对!在下再也不敢乱说了。”
小神女又问小怪物:“小兄弟,你来这里,不是专门告诉我们这一件气人的事吧?”
“当然不是。”
婉儿问:“那你快说呀。”
“东厂的收魂星君,又有行动了。”
小神女“哦”了一声问:“他又有什么行动?”
“他带了七八个手下,离开京城,往太行山方向而去。听说去招募什么太行二寇。”
书呆子一听,脱口而出:“这是一个除掉他的好机会。”
小怪物不由看了一下书呆子:“你这书生,懂的江湖事还真不少。”
书呆子怔了怔说:“在下说的不对么?兵书上说,攻其无备,这是制敌致胜之法。”
小神女一笑说:“墨公子说的不是没道理。小兄弟,你这次跑来,不是同我们一起在半路上拦截这个星君么?”
“不!我主要是追踪杜鹃。”
婉儿问:“你知道杜鹃一定会去吗?”
“风叔叔说,神秘的杜鹃一定会出现。这是一个收拾收魂星君最好的时机,他不会不出现的。”
婉儿心里感到好笑:神秘的杜鹃就在你的眼前,你还去追踪什么呵。小神女却问:“现在风叔叔在哪里?”
“他已暗暗跟踪收魂星君这一伙人了。叫我来找你们一块去。他说,这一次,千万别让狡猾的杜鹃跑掉了。”
婉儿不由含笑地看了书呆子一眼,问小神女:“三姐姐,我们去不去的?”
小神女笑道:“去!我们怎能不去?这一次是追踪杜鹃的好机会。”
“那墨公子和棋儿怎么办?”
小神女问书呆子:“你跟不跟我们去太行山走走?”
书呆子说:“在下不会武功,更害怕打打杀杀。我,我,我不去了。”
小怪物说:“要他们跟去干吗?去了还不是妨碍了我们的手脚?”
“你不担心他四处乱跑,又令你追错人吗?”
小怪物怔了怔:“那……”
“我看还是带上他们好,由我来看着他。要是杜鹃真的出现了,你也不会追错人。”
“他们不会轻功,怎么跟着我们?”
“小兄弟,这样吧,你和四妹先走,我和墨公子随后而来。怎样?”
小怪物无可奈何地说:“那只好这样了。”说完他便和婉儿先走了。
小神女对书呆子说:“你叫棋儿快打点行装,我们马上离开保定。”
棋儿应道:“我现在就去。”
书呆子不明小神女的用意,问:“你这样看住我,好吗?”
“有我来与你打掩护,不更方便了你的行动?这样,你就更神秘莫测呀。”
书呆子大喜:“三小姐这般的成全在下,在下真不知如何感激三小姐呀。”
“只要你今后不辜负我就行了。”
“哪怕海枯石烂,在下也不会辜负三小姐。”
路上,小神女问书呆子:“你打算怎样干掉这个收魂星君?”
书呆子想了一下说:“要击败他不难,但是要杀掉他就不太易了。他练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金刚罩功夫,在下在大海坨山与其交锋时,几次击中了他的要害,但也杀不了这贼子,反而几乎为他所伤。”
小神女说:“我知道,凡是练这门武功的人,都有一处致命的罩门,只要找到了他罩门所在处,一击而中,就可以杀掉他了。”
“在下没法知道他的罩门在什么地方。”
“一般来说,罩门都是在不易为人察觉的隐蔽处,或对方难以攻击的部位,如胁下的一些穴位,或者在腰部的章门穴。这事问问风叔叔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