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孩子,总得想着给孩打疫苗。侄子、侄女都在我家,加上我女儿,孩子小时候这疫苗就打不过来的打,孩子打了疫苗后总有程度不同的各种反应。后来有一天我说,其实你们不用打那么多疫苗,想想看,如果你们的同学全打疫苗,人人都不发病,谁传染你们?所以,如果是你们同学全都打的疫苗,你们不打也罢。结果就出事了。一次,统一打流脑疫苗,从幼儿园到高中,所有孩子全打。打过之后,孩子们爆发式产生不良 反应,住满医院,全城恐慌。我也慌了,一问,我家三个孩子个个有主意竟然全没打,我说:“这下可糟了,全城的孩子传染你们三个,这可如何是好?”火车不通,我用气车把侄子、侄女送走,女儿不走说“要与家乡人民共存亡!”把女儿锁在家里,我参加“工作组”深入到学校协助医生检查孩子病情,忙了两周,总算是平稳过渡。
女儿的堂弟打了乙肝疫苗后反出现乙肝病症,用激素治疗导致肥胖,至今体重超重,多病缠身。我有个朋友,终生未婚,大家很好奇,怀疑她生理和心理上可能有问题。我就把这个问题向她提出来了。她很坦率,说她二十岁之前和所有姑娘一样也是春情满怀,春心荡漾的。但下乡期间有一次冬季上山砍柴,她迷路冻僵了,大家找到她后送到医院,医生给她大量用上激素,此后,她再看异性献殷勤就如看小丑表演。她说,在这种心理状态下结婚不仅是害别人,也让自己痛苦,所以选择独身实在是别无选择。
朋友生孩子,孩子一出生,医生说有点喘,把孩子放称上一称,说体重够,一针三合一的疫苗就给打上了。人家的孩子,我也不好阻拦,我想说,孩子既然有些喘能不能先不打疫苗,这疫苗到人一体 里是要有所反应的,岂不加重孩子负担?打完疫苗把孩子放到保一温一 箱中,挂上一瓶抗生素,同时把氧气输上。这一系列行为弄得我心脏紧缩。这么小的身体,刚到这个世界就给强行加入这么多东西,如何容纳呢?我把手伸进保一温一 箱,这个新生儿紧紧攥着我一根手指一夜 没有放开。我问医生,这氧气输得时间长了听说对孩子的眼睛会造成不可逆损伤,是不是得考虑一下?医生说考虑不了那么远,只能顾眼前。这一夜 ,我老有一种要把孩子抱入怀中保护他的冲动。早晨我离开时嘱附朋友家人给孩子个手指让他攥着。人家笑我。我走了,孩子很快就死了。孩子只是气喘,如果用上这么多措施后的结果也是死亡,为什么这个南墙我们要一撞再撞呢?
母亲在时,不赞成给这么小的孩子打吊瓶。对病人吃东西都提出忌食生冷要求的母亲说打吊瓶是给孩子灌凉水,孩子阳气返不上来命就没了。好多在医院越治越重的孩子到母亲这母亲只要求停药孩子就一天比一天见好。不讲阴阳只讲科学当然就可以给孩子大量灌凉水了。对体质虚弱阳气不旺的老人母亲也反对不停地挂吊瓶,认为这会损伤老年人本已微弱的阳气。
正因为我们把治病理解成不断采取治病措施,所以,不采取行动就不是治病,许多医疗官司就是告医方不作为,现在又有告医方的抢救是表演。所以,我想西医也不一定认为给新生儿和老年人采取那么多措施是必要的,之所以做表演就是为了有所作为,为的就是避免遭到不作为的指责。
科学无疑是条捷径,但一味走捷径对人类是不是件好事?有一个想走私的青年找我说,你是搞法律的,你说真心话,犯罪的成本到底有多大?比如我走私一次的危险系数是多少?我说你走私一次的危险系数是百分之一。他听了高兴地说,那太值得干一次了。我说,可一个人一旦选择了做叛徒,那么他哪来勇气再回头做义士?当叛徒受害最大的是人的思维方式,毁灭的是人的精神。而选择错误道路的危险系数就是百分之百。每当有命案一时破不了时,我总安慰被害人家属说,,案子一定会破,我的经验是凡负有人命的罪犯象有鬼支着一样一定会浮出水面。女儿说,你这是用迷信唬弄人。我说不是,一个人一旦走上一条违反常理的人生道路,他的心理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发生变化,很难再回归到正常人生道路上来,所以就会做鬼使神差的事。正是从这个意义上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的就是人要从错误的道路上扭转过来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科学技术使人类从自然中“走私”到大量财富,也毁灭了人类亿万年来在自然生存中形成的勇气。想让人类再获得这一勇气是太难了。但我们现在所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个问题我们并没有认真去想。
如今,想找回人类面对自然,以自然状态生活的勇气已经不可能了。现代人遇到狼吓得腿软筋麻是正常反应。我对女儿说,在自然界中兔子遇见狼并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而是沉着应战。而兔子与狼的斗争也并不是回回以狼的胜利而告终。面对强大对手束手待擒不是动物规则。而如今人们却一再推行一种向强势投降的“明智”理性。中医之所以不投降在于中医的理论基础和思维方式是尊重人的个性和个体价值。认为由于时空位置的唯一性,每个人都可能具有他人不可取代的唯一性。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存在不能否定另一个人的存在。说什么现代人比古人聪明,现代科技成果可以取代以往人类的全部成绩,其实就是把自己所在的这一时空无限扩大了。现代人所在的这一时空的确是谁也取代不了的,有其唯一性。可人类基因并没有产生突变,说今人比古人聪明的生物证据是什么呢?从基因角度看,今人不过是古人的再现,所多的可能是历史经验。可我们人类这几百年走的是“熊瞎子掰苞米”认识道路,手中的苞米只有一个,怎么就认为自己在认识上很富有呢?
我可以认为我比我奶奶占有的知识多,但我绝不认为我比我奶奶更聪明。我知道许多现代专家还很困惑的问题我奶奶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随着我奶奶的离去,我知道许多劳动技艺永远地消失了。我再也吃不到唯有我奶奶能盐制的咸菜和酱菜了。我相信古人能擒狼伏虎,但今人会用今天的现实否认这一点。
女儿很小的时候就会嗑瓜子,可上幼儿园之后她却整个地嚼瓜子吃,并告诉我说:“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全这么吃。”如今她在读古书时会时常感叹中国古人会嗑瓜子而今人却学人家嚼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