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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从楼梯上下来回到四十二号时,贾普突然爆发了:“又是菲利普·奥本海默
(注:爱德华·菲利普·奥本海默(e.p.oppenheim,1866—1946),英国间谍小说作家。)
的影子,又是瓦伦丁·威廉姆斯(注:瓦伦丁·威廉姆斯(v.williams,1883—1946),英国
记者、间谍小说作家。)的影子,又是威廉·勒古(注:威廉·勒古(william le queux,
1864—1927),法裔英国记者、间谍小说作家。)的影子,我觉得我都快要发疯了!”
贝多斯警官,那位精明的年轻人,正在等着他们。
他恭敬地说:
“从女佣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先生。查普曼夫人好像很频繁地更换女佣,目
前这个才为她工作一两个月。她说查普曼夫人是个好人,喜欢听广播,说话也很和善。这
个姑娘觉得查普曼夫人的老公是个没公开的同性恋,可是查普曼夫人没有觉察到。她有时
会收到从国外来的信,有几封寄自德国,两封寄自非洲,一封寄自意大利,一封寄自苏
联。这个姑娘的男朋友集邮,查普曼夫人总是把邮票从信封上撕下来送给她。”
“查普曼夫人的文件里有什么有用的吗?”
“什么都没有,先生。她留下的文件不多,几张账单和几张收据,都是本地的;一些旧
的剧院节目单;一两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烹饪食谱;还有一本印度妇女基督教会的小册
子。”
“我们可以猜到是谁把它拿来的。她听上去不像是个女杀手,对吧?但应该就是她。起
码她是个帮凶。那天晚上没有陌生男子出现吧?”
“门童不记得有。但是,我觉得过了这么久他也记不清了。毕竟这是个很大的住宅群,
总是有人进进出出。他之所以记得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来访日期,是因为他那天晚上身
体特别不舒服,第二天就被送进了医院。”
“其他套房里有没有人听到点儿什么动静?”
年轻人摇摇头。
“楼上和楼下的两个套房我都问过了,没有人记得听到过任何不寻常的声音。我估计他
们当时都开着收音机。”
法医洗完手,从卫生间走出来。
“尸体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他兴致勃勃地说,“等你们完事儿后把她送过去,我再检查
些细节。”
“看不出死因吧,医生?”
“在做解剖前不可能知道。我认为面部的那些伤痕肯定是死后才有的。不过等你们把她
送到解剖室以后我会了解得更多。中年妇女,非常健康。头发被染成金色,但发根灰白。
身体上也可能会有可供辨认的特征标记——如果没有,就不太容易辨认她的身份——呃,
你们知道她是谁,太好了?什么?就是最近一直在找的那个失踪女人吗?哦,你知道,我
从来都不看报纸,只做填字游戏。”
贾普挖苦道:“您就是这么读报的!”
这时,医生走出了房间。
波洛俯身检查书桌。他随手拿起一本棕色的小地址簿。
细心的贝多斯说:
“那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理发师、裁缝的信息,我把那些属于她私人
朋友的人的名字和地址都记下来了。”
波洛打开小本子,翻到字母d那一页,他读着上面的记录:
戴维斯医生,阿尔伯特王子街十七号;
德雷克和蓬波乃迪,鱼贩子;
再往下是:
牙医,莫利先生,夏洛特皇后街五十八号。
波洛的眼中闪过一道绿光,他说:
“我想,要查明死者的身份并不那么困难。”
贾普不解地看着他说:
“确定啊——你不要猜测——”
波洛坚定地说:
“我就是想要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