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么?的确不是梦,但是很奇怪,太奇怪了!如此神秘的谜,恐怕福尔摩斯也要退避三舍罢。
那女子又是何等人,迫害是怎样,授了给我又拿去的笔据是什么,女子在哪里下车的,难道会无影无踪消失的么?我想了种种念头,想得倦了,不知怎样睡着咧。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仅觉得一身冷汗,一阵心跳把我惊醒了。恰巧时钟打两下,横到床上时,那打在窗上的雨,已经停止。皎洁的夏月之光,透到玻璃窗中来了。突然隔壁一间内,微微有韵律的声音,来打破这夜里的寂寞,咯咯咯……只是响着。
我即刻起来,用足尖轻轻走到相隔的门旁。我本来租借两间房子,一间充书室,一间充卧室的。这不可思议的声音,觉得从那书室内来的。我靠近门,细听时,咯咯咯咯,用同一的调子,反复着。我便静静旋着门上握柄,把门开成一条缝,观看室内时,月光正射在壁炉前面,只见一个恶汉,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怀中电灯,一手拿一把刀,在墙上将砖一块一块地叩着。
我很觉得奇异,便暗想那恶汉的目的何在。总也想不出来。正在种种的疑惑时,我的眼前又展开更可怕的光景,那砌在壁中的铁箱之门开放着。桌上的抽屉也都一齐开放,纸类已经堆满在地上了。
我便极轻地把门开得更大些,将身体潜入室内,他正在工作,一点没有觉得。我便一按壁上电灯的机关,顿时,亮光射在恶汉头上,其时,一留心,方知还有一个恶汉,正立在书架之前,在那里检查书籍。两个怪汉一惊,看见了我,就电光般快的立起来,从怀中摸出手枪,对我作势。
我倒没有准备,身上不带寸铁,危险极了。
其时,怪汉忽而大笑道:“我们的粗暴举动,请你宽恕一点。也不必惊吓,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开枪的。”
我就说:“没有什么惊不惊。半夜里闹得这种样子,算什么呢?”我对于恶汉虽抱疑念,不过,从他们的态度上看来,不像有危险,因此,我反逆袭起来了。
那恶汉道:“弄得这么乱,却对你不起。但是原因仍旧在你,你藏得太周到了。到底藏在什么地方的啊?”
我急问道:“藏什么?我藏了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啊!”
恶汉说:“不行,你这么说了,当我会相信的么?”
我淡然地说:“你们相信不相信,与我毫无关系……总之,你们的言行,我实在很可怪。你们当我藏着什么?”
怪汉对我脸上凝视了一下,忽然用粗暴的说话威吓我道:“嘿,你一味推脱,反对你不利啊!你怕后悔时,还是细细想了再行回答吧。我们到此地来的目的和所要的东西,你自然明白的了,现在限你五分钟赶紧拿出来吧。”
我便道:“威吓,有什么用?你们限我五分钟,我就在此坐着等五分钟好了。”说罢,我向椅上坐将下去。
怪汉讥嘲似的说道:“厉害,厉害,恐怕是个疯子,也说不定。”
其时,我更装得沉静,从细斗中取出香烟来点了火,徐徐吸着,呆看了一会儿,喷出来的烟,便道:“不晓得你们要听不要听,我且告诉你们一句话,我大概是疯子了。否则是不明白你们的说话。你们说要我拿出来,我竟不知道什么东西。你们不会是弄错了么?”
恶汉道:“你别花言巧语,再有四分钟,我要开枪了。”
我便禁口不语。
怪汉又喊道:“只有三分钟了。”
他们这态度似乎不单像威吓,又道:“快些觉悟着,回答我。在这三分钟内,你不把方才那女子给你的笔据藏在哪里说出来,我就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