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奇怪的发现
接下来的三天，孩子们努力练习着划桨和驾船，直到他们可以完全熟练地操控比尔的船，几乎和比尔一样自如。比尔对孩子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得说，我很高兴看到孩子即使面对艰苦的工作，也能够持之以恒。”他说，“就连琪琪也在坚持。她站在船帆上，有一半时间都在设法保持平衡，却没有想过要离开。说到露西安，她可是最优秀的一个，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晕船做斗争。”
那天下午，他们起初看到乔一直在房子后面的院子里，从深井里抽水，便跑去仔细地检查乔的船，看看他们能不能独立驾驶它。
他们站着看船在水面上来回摆动。这艘船比比尔的要大，但是也没大多少。他们确信在这艘船上，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琪琪不会划桨，”杰克说，“不然她就可以来划第三对桨，我们会进展得更顺利。”
“好吧。”琪琪说，“好吧。天佑吾王。”
“傻瓜。”菲利普亲切地说。他像杰克和露西安一样喜欢琪琪，琪琪很熟稔地向他飞去。“我说，‘小雀斑’——我在想乔什么时候再去镇上。我急切地想试试这船，你不也想吗？”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杰克说，“我一直在想着我看到的那只大海雀。我非要近距离地看看它才会开心呢。”
“我打赌你找不到它。”菲利普说，“不过如果你能找到它的话，那真是太有趣了。但是把它抱回来，琪琪会不会嫉妒呀？”
让孩子们高兴的是，波莉姨妈宣布，乔明天要去买东西。“如果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就告诉他。”她说，“我会给他一长串购物清单，你们可以加上任何你们需要的东西，把钱给他就行。”
他们在清单上加了一节手电筒的电池。有一天晚上，黛娜一直开着她的手电筒，现在已经没电了。她需要一节新电池。杰克在清单上加了一卷胶卷。他一直在陡峭山庄周围拍摄海鸟的照片，现在他需要一个新胶卷带去幽暗岛。
第二天，他们焦急地等待着乔的离开。乔的动作慢得令人恼怒。他终于启动了汽车，将车从几乎倒塌的棚屋中开出来。“喂，你们这些孩子，可别在我离开的时候捣蛋。”他说着，用锐利的目光狐疑地看着他们。也许他感觉到，孩子们希望他离开是另有企图。
“我们从不捣蛋。”菲利普说，“祝你逛得愉快——不用着急回来。你不在我们会很开心。”
乔皱起眉头，把脚踩在油门上，以他一贯快得吓人的速度疾驶而去。“真想不通这辆老爷车怎么能够经得住这样的颠簸。”菲利普看着乔的车穿过悬崖，消失在另一边的公路上，“嗯，他总算是走了。喂，现在怎么样？我们的机会来了。”
孩子们十分兴奋地跑向海滩，来到大船停靠的地方。两个男孩先上了船。黛娜解开绳索，推了一下船。
“你们照顾好自己。”露西安有些焦虑地喊道，她内心很渴望和他们一起上船，“照顾好自己。”
“好的！”杰克喊道。琪琪重复着他的话：“好的！好的！关上门，把你的脚擦干净！”
女孩们看着男孩们奋力地划着桨，看着他们一出海就扬起了风帆。风力很足，不久他们就以很快的速度向前航行了。
“去幽暗岛咯。”露西安说，“嗯，我希望杰克能把大海雀带回来。”
“他带不回来的。”黛娜说道，常识告诉她说，如果他能带回一只大海雀，那可真会是个奇迹，“嗯，我希望，他们能够找到那个可怕的礁石圈的入口。他们把船开得还挺好的，对不对？”
“是啊。”露西安回答说，她的眼神牢牢地追随在船的后面。因为水上的雾气，她现在已经很难看清楚了。而幽暗岛则根本看不到，“哦，老天哪，我真希望他们能一切顺利。”
男孩们此时却很开心。他们发现，虽然乔的船比比尔的更笨重，更难以操作，但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风力足以让他们在水上急速航行。感受着船体的上下颠簸，听着风吹动拉紧的船帆的声音，看到波涛汹涌的海浪，他们兴奋不已。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一艘船。”杰克高兴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
“那得花很多钱呢。”菲利普说。
“嗯，那么，我会赚很多钱的。”杰克说，“我会自己买一艘装备精良的船，然后远航到那些除了鸟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岛屿，那该多美妙啊！”
“我希望我们能看到幽暗岛。”菲利普说，“那雾气干扰了我们的视线。希望我们行驶在正确的方向上。”
他们还没看到幽暗岛，就听到了汹涌的海浪撞击在岛屿四周的礁石圈上发出的雷鸣般的声音。似乎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间，幽暗岛隐约地浮现在他们眼前。两个男孩感觉到海浪撞碎在礁石上所溅起的浪花正零星地落在他们身边。
“当心——我们要直接撞到礁石圈了！”菲利普惊恐地喊道，“放下帆。我们必须划船了。我们无法在这么大的风里操作这艘船。船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落下了船帆，拿出船桨，开始划船。杰克试图寻找那座高山。但要想在现实中认出那座山，要比在地图上认出它困难得多。这些山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高。男孩们绕着礁石圈划船，与冲向岛屿的激流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有一座高山——就在左边。”杰克突然说，“往那划，‘草丛头’。这就对了。我相信，那就是我们想找的那座山。”
他们用力划着桨，已经气喘吁吁，满身是汗了。就在那座山映入眼帘的时候，男孩们高兴地发现礁石圈中有一条缝隙，确实是一条狭窄的缝隙，不过让一艘船通过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得小心点儿。”菲利普发出了警告，“这里会有些麻烦。当心！我们可能会偏离航线，撞上礁石。无论如何，虽然那里没有显示有礁石的存在，但在水下可能会有礁石，撕裂我们的船底。小心点儿，‘小雀斑’，小心点儿！”
杰克非常小心。一切都取决于是否能够安全地通过那条缝隙。小伙子们脸上的神情紧张担忧，他们小心谨慎地划着桨。琪琪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知道男孩们的心此刻都揪着呢。
这个缝隙，或者说是通道，又长又狭窄。让船顺利通过是个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活儿。各种强大的水流开始全力把船一会儿冲到这边，一会儿冲到那边。男孩们甚至感觉到船底被离水面不远的礁石刮擦了一下。
“太险了。”菲利普低声说道，“你听到那个讨厌的刮擦声了吗？”
“我也感觉到了。”杰克说，“我们现在好像没问题了。我说，这真是太奇妙了！‘草丛头’，我们正处在一段完全平静的水道！”
礁石圈里面是一条碧蓝的水道或者说深沟。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平静的水面闪闪发光。他们在经历了奔腾在岩石间的湍急波涛之后，看到如此平静的水面还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仍然可以听到海浪发出的轰鸣声。
“现在离岛不远了。”菲利普兴奋地说，“加油，我是累坏了，至少我的胳膊是累坏了。
但是，我们必须上岸。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探险了。”
他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登陆地点。幽暗岛遍地都是岩石，但是有个地方有一个小海湾，那里的沙子闪闪发光。男孩们决定在那里登陆。
尽管登陆和把船拉上海滩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两个男孩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才将船往沙滩上拖动了一点距离。好在比尔向他们传授了拖船的诀窍，他们很快就准备好了，开始探索这个荒岛。
他们爬上小海湾后面嶙峋的悬崖，凝视着幽暗岛的另一面。
首先引起男孩注意的，是鸟的数量。这里有成千上万只，各种各样、大小不一、体形各异的鸟。它们的叫声震耳欲聋，也几乎都没有注意站在那儿惊奇地望着它们的男孩。
但是它们并不像男孩们所期望的那样温驯。男孩们一靠近，站在地上的鸟儿就飞走了。它们似乎和陡峭山庄上的鸟一样充满野性。杰克很失望。
“有意思！”他说，“我一直以为，在一个没有人的荒岛上，鸟儿应该是非常温驯的。总之我读到的书上都是这样说的。但这些鸟野性十足，完全不让我们靠得很近。”
这岛上只能看到几棵树，全都长在有遮蔽的地方。当风吹过岛屿的时候，树就被吹得向另一边弯曲。脚下是一种硬直的草，东一块西一块零星地生长着。不过这种草也不是到处都有的，许多地方仍然是突起的光秃秃的岩石。
男孩们离开了悬崖，向岛屿的深处走去，成千上万的鸟儿在他们耳边呼喊着。他们朝着岛中央耸立的那座山走去。
“我想看看，那些我用望远镜看到的有趣的建筑是什么。”杰克说着，记起了什么，“哦，天哪，我真想找到一只大海雀。不过我还没有看到一点它的踪影。我要一直找啊找。”
可怜的杰克正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他期待着随时能见到一只大海雀，可是他看到的各种鸟类，都是他早已在陡峭山庄看到过的。这真是令人失望。他没有奢望会看到一群大海雀，只要能看到一只就很好了。
岛上有很多刀嘴海雀，它们有着形状怪异的喙，还有大量的贼鸥、海鸥、鸬鹚和其他鸟类。这里真是海鸟的天堂，杰克对它们的数量惊叹不已。他是多么想在这个岛上待几天，观鸟，拍很多照片！
他们来到山脚下，发现了几座山之间有一条小路。这里的草更多，还有许多海石竹和其他野花，山坡上生长着一两棵矮小的桦树。
山间有一个小山谷，里面有一条小溪，从岛的另一侧流向大海。男孩们过去看了看这条小溪，因为它的颜色看上去很奇怪。
确实是一种奇怪的颜色。“像是一种鲜艳的蓝绿色。”杰克疑惑地说，“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说，你快看！那些奇特的建筑就在那座山上。你注意到了吗？‘草丛头’，这里的岩石怎么改变了颜色。它们不再是黑色的，而是有点偏绿。其中有些看起来像花岗岩。这真是奇特，不是吗？”
他们来到山脚下，发现了几座山之间有一条小路。这里的草更多，还有许多海石竹和其他野花，山坡上生长着一两棵矮小的桦树。
“我不大喜欢这个岛。”菲利普有些不寒而栗，“它那么偏僻，那么奇怪，还有点不祥的感觉。”
“你是听乔的故事听太多了吧。”杰克尽管也不喜欢这个岛，但他还是笑着说。这里是如此凄凉和荒僻，盘旋在他们头顶的海鸟不断发出的呼喊，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他们爬上一座山的半山腰去看那些“建筑物”。很难弄清楚它们曾经是什么，它们是如此古老而残破，现在就是一堆堆石块。这些建筑看起来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这时，菲利普在这些“建筑物”的附近发现了一些奇特的东西。他兴奋地对杰克喊：
“啊呀！快来看看这儿！有一个很大的洞，一直深入到地下——太深啦！”
杰克跑到洞的旁边，往下看。这是一个周长大约六英尺的大洞，一直深入地下，男孩们望不到它的底部。
“这是干什么用的？”菲利普说，“你觉得这是一口井吗？”
男孩们扔了一块石头下去，试着能不能听到水声。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个洞要么不是井，要么就是深得都听不到水声。
“我可不想跌进这个洞。”菲利普说，“你看！那里有个下去的梯子，又旧又破，但起码是个梯子。”
“这可真是个谜。”杰克迷惑地说，“我们先去四周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能帮助我们解答疑惑的东西。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小岛上，竟然有个深入地底的井梯！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