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探幽暗岛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们应该告诉比尔·斯莫格斯他们的历险吗？他会不会因为他们违背诺言而生气呢？尽管驾驶别人的船去岛上不算真正的违背诺言。孩子们觉得他可能会很生气。因为他很重视荣誉、承诺和诚信。
“嗯，我们去了幽暗岛。”杰克说，“但我并没有违背我的承诺。我并没有。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方法绕过它。”
“嗯，你知道大人是什么样的。”黛娜说，“他们不会像我们这样思考。我想我们长大后，就会像他们那样思考了。但愿我们能记住小孩思考的方式，当我们长大的时候，能够理解成长中的男孩和女孩。”
“你已经像一个大人一样说话了。”菲利普厌恶地说道，“你还是别说了。”
“别那样跟我说话。”黛娜十分生气，“你这样还不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闭嘴。”菲利普说着，挨了黛娜一记耳光。他也给了黛娜一耳光，声音就像是手枪的射击声。黛娜尖叫起来。
“大坏蛋！”她说道，“你知道男生不应该打女生。”
“我可不会打像露西安那样的好女孩。”菲利普说，“但是你的脾气太糟了，简直是一点就着。你现在该知道了，如果你给我一个耳光，你就会得到一个巴掌。你就是活该。”
“杰克，告诉他，他就是个坏蛋。”黛娜说。杰克忍不住给黛娜提了点意见。
“你不应该动手的。”他对她说，“你不应该随便扇人耳光，现在你应该知道，菲利普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露西安看起来很忧虑，她讨厌这对兄妹之间的纷争。菲利普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只放了好几天的异常温驯的甲虫。黛娜知道他打算打开箱子，把甲虫放到她面前。她尖叫着冲出了房间。
菲利普把盒子放回口袋里，让这只体形巨大的甲虫在桌子上跑来跑去。每当他伸出手指的时候，这只甲虫就高兴地跑过去。所有的生物都喜欢菲利普，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不应该把它放在一个盒子里的。”露西安说，“我非常确定这只甲虫讨厌这个盒子。”
“嗯，那你看好了。”菲利普说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他打开盒子，拿出甲虫，把它放在大桌子的另一端。他把盒子盖子打开一条缝隙，放在桌子的中间。甲虫彻底地探索了桌子的边边角角后，爬向了盒子，它检查了一下盒子，然后爬了进去，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
“看到了吧！”菲利普说着关上盖子，把它放回口袋里，“如果这甲虫厌恶这个盒子，它就不会不顾一切地回到盒子里了，对吧？”
“那一定是因为它喜欢和你在一起。”露西安说，“大多数甲虫都会讨厌盒子的。”
“菲利普是一切生物的朋友。”杰克笑着说，“我相信他都可以训练跳蚤，成立一个跳蚤马戏团。”
“我可不喜欢这样。”露西安说，她似乎被恶心到了，“哦，天哪，我想知道黛娜去了哪里。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这样争吵了。我们得好好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黛娜愤怒地离开了房间，她的脸还因为菲利普还的那个巴掌而刺痛着。她走在那条通往她姨父房间的通道上，想着要怎么报复她哥哥。突然间，她姨父的书房门打开了，他往外张望了一下。
“哦，黛娜，是你吗？这儿的墨水瓶空了。”他暴躁地说，“为什么没有人把它灌满呢？”
“我去给您拿墨水。”黛娜说。然后她就去姨妈的橱柜里拿了墨水，到书房里灌满了她姨父的墨水瓶。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注意到附近椅子上有一张地图。正是她姨父之前找不到的那个放大版的幽暗岛地图。这个小女孩饶有兴趣地看着它。
“哦，姨父，这就是您和我们说过的地图吧。姨父，请告诉我岛上以前有什么矿藏吗？”
“呃，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的？”她姨父惊讶地说，“那是陈年往事了。是的，那里几百年前曾经有些矿。铜矿——还是富矿呢。但是很久以前就被开采完了。现在那里没有铜了。”
黛娜专心地看着地图。让她高兴的是，它标出了那些深入地下的矿井在什么位置。男孩们一定很想看看这张地图！
她的姨父转身继续他的工作，忘记了黛娜的存在。她拿起地图，悄悄地溜出房间。菲利普有了地图该多么高兴啊！
她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愤怒。这是黛娜性格最好的一部分：她从不记仇，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顺着走廊跑回自己刚刚把其他人撇下的房间。她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兴奋的笑脸。露西安永远无法跟上黛娜的情绪变化。菲利普疑惑地看着她，没有笑。
黛娜想起了刚才的争吵。“哦，”她说，“我打你耳光，是我错了，菲利普。看这个，我拿到那张幽暗岛的老地图了。你觉得怎么样？乔斯林姨父告诉我，那里曾经有一些铜矿，储量丰富，但现在早就开采完了。所以那些矿井肯定曾经是通往铜矿的。”
“太棒了！”菲利普说，他从黛娜手中拿过地图，把它展开，“多么棒的地图！哦，黛娜，你太聪明了！”
他拥抱了妹妹，黛娜顿时喜形于色。她虽然经常和哥哥吵架，但她还是很喜欢从他那里得到一句表扬。四个孩子都俯身看着地图。
“礁石之间显然有个缝隙。”黛娜说，男孩们点点头。
“它一直就在那里。”杰克说，“我想这是老矿工们用来往返岛上的唯一途径。想想他们用船把食物运到岛上，再把铜运回来，那可真是惊心动魄！天哪，我想下去看看那些矿是什么样的。”
“你看，所有的旧矿井都被标记出来了，”菲利普用手指着它们说，“那就是我们在附近找到食物罐头盒子的那个矿井，‘小雀斑’，你看！这个是溪流。现在我知道它为什么是绿色的。我敢打赌，它是被山丘上残留的铜染上了颜色。”
“嗯，也许那里还有铜呢。”黛娜兴奋地说，“铜块！哦，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
“铜是在矿脉中发现的。”菲利普说，“但我认为它有完整的，也有一块块的。它们也许很值钱。我说，就是为了好玩，再去一次海岛，下到矿里去逛逛，四处搜寻一下。谁知道呢，我们也许会发现铜块。”
“不会有的。”杰克说，“如果还有铜能开采的话，没有人会离开这个矿的。它已经被遗弃好几百年了。”
“地图背面粘了个东西。”露西安突然说道。孩子们把地图翻过来，看到有一张较小的地图被系在这张大地图的后面。他们把它展开来看。起初，他们都摸不着头脑，然后，菲利普发出了一声惊叹。
“当然了！这是一张海岛的地下地图。看这些通道和坑道，还有用来排水的渠道。天哪，这些矿有部分是在海平面以下。”
这张画着海岛下面迷宫般隧道的地图，看着真是让人感到奇怪。有一片广阔的地区显然已经被开采过了，其中一部分是在海平面以下。
“这一部分就在海床底下。”杰克说，“在那里工作是多么奇特啊，特别是当知道你头顶上方的岩石顶上面就是大海！”
“我可不喜欢这个。”露西安颤抖着说，“我担心海水会冲进来把我工作的地方给淹没了。”
“看这里，我们必须再回岛上一次。”菲利普兴奋地说，“你们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我认为现在仍然有人在这些矿里工作。”
“你为什么这么想？”黛娜说。
“哦，那些食品罐头。”菲利普说，“有人在那里吃罐头食品。我们到处都没有看到他们，对吗？所以他们一定是在矿井里工作。我敢打赌，这就是这个谜团的答案。”
“咱们明天去看看比尔吧，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再把这张地图给他看看。”黛娜兴奋地说，“他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我可不想就我们几个自己去那些矿里。我想比尔能和我们一起去。”
“不，”杰克突然说道，“我们不能告诉比尔。”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呢？”黛娜问道。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杰克说，“我觉得在矿井里工作的可能是比尔的一个朋友或者一群朋友。我认为比尔来到这里，是想离他们近一些，给他们送吃的，还有其他东西。我敢打赌他的船就是用来做这个的。我觉得这应该是个秘密。如果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会高兴的。他可能就不会再让我们驾驶他的船出海了。”
“但是，杰克——你太夸张了。比尔只是来度假，”菲利普说，“他是来观鸟的呢。”
“他并没有真正地在观鸟。”杰克说，“虽然他会认真地听我兴致勃勃地谈论鸟，但他自己从不说什么关于鸟的东西，不像我，一有机会就谈论鸟。我们不知道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我敢打赌，他和他的朋友都想在岛上开采铜矿。我不知道那些矿是属于谁的，但是我猜想，如果矿里还有铜的话，那些发现铜的人会保守这个秘密，以便自己挖些上好的铜块。”
杰克气喘吁吁地停顿了一下，琪琪嘟哝着一个她刚听到的新词。
“铜，铜，铜。开采铜，铜，铜。”
“她真聪明，不是吗？”露西安说。但没有人关注琪琪。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情太重要了，不能被一只鹦鹉所打断。
“我们直接去问比尔·斯莫格斯吧。”黛娜提出了建议，她喜欢把事情弄清楚，不喜欢那些无法解决的谜团。
“别犯傻了。”菲利普说，“杰克已经告诉过你，为什么最好不要让比尔发现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也许有一天他会自己告诉我们——那时他知道我们早就猜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
“我们很快会驾驶乔的船再去岛上。”杰克说，“我们会下到那个大矿井里探索一下。这样很快就会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那里。我们要带着这张地图，这样就不会迷路了。地图上非常清楚地标出了地下通道和坑道的位置。”
谈论这些秘密真是让人兴奋啊。他们什么时候能再去岛上呢？这次他们会带女孩去吗？
“嗯，我想我们这次会做得更好。”菲利普说，“上次当我们通过礁石圈的缝隙之后，就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了。我很确定我们下次能很容易地上岛。我们应该带着她们。”
黛娜和露西安很激动。她们渴望着立刻就能有一个机会到岛上去，但乔离开陡峭山庄的时间不够他们开走他的船。不过，乔自己驾船出了两三次海。
“你是要去钓鱼吗？”菲利普问乔，“为什么不带上我们？”
“我可不想被你们这样的孩子打扰。”乔不悦地说道，坐着他的船出发了。他航行得很远，消失在了仿佛总是缭绕在西面地平线上的雾气中。
“在我们看来，他可能是去了那个岛。”杰克说，“他就这么消失了。我希望他今晚能带回一些鱼当晚饭。”
他的确捕了一些鱼回来。下午茶后，他的船就满载而归了，孩子们帮他把捕到的鱼运了回去。“你原来可以带着我们去的，你这个小气鬼。”黛娜说，“我们也会钓鱼的。”
第二天，孩子们高兴地发现乔又去镇上了，波莉姨妈说：“今天他休息。你们得干一些他的活儿。男孩子去打今天要用的水。”
两个男孩跑到井边，把沉重的水桶放了下去，松开链条，直到水桶到达水面。杰克在井边俯视着。
“这就像幽暗岛上的那些矿井一样。”他说，“摇上来，摇上来，‘草丛头’！开始吧！”
孩子们匆匆忙忙地完成了波莉姨妈交给他们的所有任务。然后，他们确定了乔的汽车不在车库里，便请求波莉姨妈让他们去野餐。他们带着吃的跑到了乔的船上。
他们解开绳索，把船推了下去，两个男孩努力地划着船。他们一到开阔的海面，就扬起船帆。黛娜高兴地说：“我们去幽暗岛咯。天哪，我真高兴这次能和你们一起来，杰克。
上一次你们丢下我们，真是讨厌。”
“你们带手电筒了吗？”菲利普问露西安。她点了点头：“带了。手电筒和午饭一起放在那边。”
“我们下矿井的时候会需要它们。”菲利普说。下到这些很老旧的矿井里可真是一次冒险啊。有人可能在那里偷偷寻找铜矿。菲利普激动地颤抖着。
四个孩子熟练地驾驶着帆船，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似乎过了很久，这座岛屿才从平时的阴霾中隐约浮现。
“听到海浪撞击在岩石上的声音了吗？”杰克问。两个女孩都点点头。这是最危险的那个部分。她们希望两个男孩能够像上次那样轻松地找到礁石中间的缝隙，安全地进去。
“就是那座大山。”杰克忽然说，“女孩们，把帆放下来吧。好的——慢慢来。小心那根绳子，露西安。不，不是那根，这根才对。”
船帆被放了下来。男孩们拿起船桨，开始谨慎地向礁石圈的那道缝隙划去。他们知道它的位置。他们划了进去，留意着那块接近海面的礁石，以便于避开它。它确实轻轻地刮擦了一下船底，露西安显得很害怕。但是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海岸和礁石圈之间的那片波光粼粼的平静水面。
露西安松了一口气。刚才因为晕船和恐惧，她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但是当看到离岛屿已经很近的时候，她就迅速地恢复了精神。
他们安全地登陆，把船拖上了岸。“现在我们出发去那座山吧。”杰克说，“哎呀，看那成千上万的鸟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鸟。如果我能看到大海雀就好了！”
“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一只。”露西安真心希望她能找到一只，“菲利普，那条泛绿的小溪和那堆罐头盒子在哪里呢？在这附近吗？”
“你很快就能看见了。”菲利普径直向前走着，“等我们过了山间的那条小小的通道，你就能看到了。”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被铜染成蓝绿色的小溪，在山丘间的谷地里流淌。杰克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稍等一下。那个大井梯到底在哪里啊？”
这时，女孩们已经对地上的洞惊叹不已，洞的附近就是那些破败不堪的建筑。“那个一定是井梯的顶端。”杰克若有所思道，“嗯，那堆罐头盒子到哪里去了？之前就放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的。哦，女孩们，这就是那个矿井！”
每个人都匆匆赶来这个大圆洞，往下看。毫无疑问，通向地下的梯子的状况非常好。“这就是那些人正在使用的井梯。”菲利普说，“这是唯一一架安全的梯子。”
“别大声说话。”杰克低声地说，“你也不知道声音会不会传到下面去。”
“你和我们提起过的那些罐头在哪里？”露西安说道。
“就在那块石头旁边。”菲利普用手指着说，“如果你们想的话，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他打开手电筒，照着井梯，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这里面似乎十分凶险。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下面真的有人吗？孩子们可一定不能被大人发现，因为当孩子多管闲事的时候，大人们总是会生气。
“杰克，我找不到那些罐头了。”露西安说。菲利普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他大步走过去，打算把那堆罐头盒子指给她们看。
然而，他惊讶地停了下来。岩石下方是空的。那里什么也没有。那些罐头盒子已经被人拿走了。
“杰克，你看那儿。”菲利普说，已经忘了说话要小声点，“所有罐头盒子都不见了。是谁拿走了它们？嗯，这就说明这个岛上有人。自从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起这里就一直有人。
我说，这可真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