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比尔的谈话和一个打击

菲利普满心沮丧。他从来没有想到，比尔可能会不在家。真是太糟糕了！菲利普坐在凳子上想着是否还有别的方法——但他累了，他的大脑似乎根本就不能运转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思考着，但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到，“我现在该怎么办？”

小屋里是暗的。菲利普坐在凳子上，双手耷拉在双腿之间。突然，他意识到小屋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便转过头去想看看那是什么。

令人惊讶的是，他看到那里闪烁着红光。然后红光消失了，又亮了，又消失了，又出现了，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菲利普试图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像是在发信号。

最后，他起身走过去。原来，红光来自无线电设备旁边的一个小灯泡。菲利普看了看，扭了扭一两个旋钮。当他扭动其中的一个旋钮的时候，有音乐从无线电设备传了出来。扭动另一个的时候，有莫尔斯电码传了出来。接着，他无意间在无线电设备后面发现了一个小的电话听筒，比他之前看到的任何一个听筒都小。他想和小口袋差不多大。

他拿起听筒，立即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他把听筒放到耳边。

“y2呼叫。”那声音说道，“y2，y2呼叫。”

菲利普听着，大吃一惊。随后，他下定决心，和这个声音对话。

“你好！”他问，“你是谁？”

听筒那端瞬间陷入了沉默。很明显，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十分震惊。声音再次通过电话响起，只不过变得谨慎了。

“你是谁？”

“我是一个叫菲利普·曼纳林的男孩。我是来找比尔·斯莫格斯的，但是他不在。”

“你说谁呢？”那声音说。

“比尔·斯莫格斯。但是他现在不在这里。”菲利普重复道，“我说，你是谁啊？你要给比尔留个言吗？我想他会马上回来的。”

“他走了多久了？”那个y2问道。

“不知道。”菲利普说道，“等一下，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我想是他回来了。”

菲利普高兴地放下那个小小的电话听筒。他听到外面传来了口哨声和脚步声。一定是比尔回来了。

果然是比尔。比尔打着手电筒，走了进来。他看到菲利普时，惊讶地停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比尔！”菲利普高兴地说，“很高兴，你回来了。快！有人在电话里找你呢，他说他是y2。”

“你和他通过话了？”比尔的声音听起来很震惊。他拿起那个小小的电话筒，简练地说：

“是y2吗？我是l4。”

那一端的声音显然在问比尔菲利普是谁。

“就是住在附近的一个男孩。”比尔说，“请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接下来，比尔所说的话都是“是。那是当然的。我会让你知道结果的。谢谢。不，还没有。再见”。

谈话结束后，他转过身，看着菲利普。“喂，听我说，小伙子，”他说，“请你记住，如果你在我出门的时候来找我，请不要乱动我的东西，或者掺和我的事情。”

比尔说话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菲利普的心沉了下去。当比尔知道孩子们猜到了他的秘密的时候，他又会说什么呢？他也许会觉得，这些孩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管闲事。

“对不起，比尔，”他笨拙地说，“我不是故意来打搅你的。”

“你为什么会大晚上的来这里？”比尔问。

“比尔，这是你的铅笔吗？”菲利普说着话，把铅笔拿了出来。他希望比尔看到铅笔的时候，会记起自己把它落在铜矿里了。这样，菲利普就不必多说，比尔自己就会猜到孩子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比尔盯着黄色的铅笔看了看。

“是的，那是我的，”他说，“但你晚上来这里，不是为了把我的铅笔还给我吧。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哦，比尔，别发火。”可怜的菲利普说，“你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们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知道你为什么去岛上，我们知道了一切。”

比尔听着菲利普说的话，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极其惊讶地盯着菲利普。他的眼睛眯起来，嘴巴紧闭成一条细线。有那么一瞬，整个人变得非常可怕。

“你必须清楚地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比尔的声音让人恐惧，“我的秘密是什么？什么是你知道的‘一切’？”

“嗯，”菲利普赶忙回答，“我们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试图重新开采那座铜矿——我们知道你在这里，是为了用你的船和车给他们运送食物，然后运走他们开采的铜。我们知道，你已经去过铜矿，去看那里的人。我们知道，你给了我们一个假的名字。但是，比尔，我们做梦都不会出卖你的，我们希望你能开采到大量的铜。”

比尔认真地听着，他的眼睛仍然眯成了一条缝。但是当菲利普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眼中重新闪烁起了光芒，他又像是之前的比尔了。

“嗯，好吧，所以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事情，”比尔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吗？你是怎么去那个岛的？我希望不是坐我的船吧。”

“哦，不是的。”菲利普说，他看到比尔表现出往日的友好，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我们在乔出去的时候，用了他的船。我们从矿井里下去，那也是我们找到铅笔的地方。但我们不喜欢你的朋友，比尔。他们把我们关起来——他们很凶恶——甚至当我们向他们提到你的名字，说我们是你的朋友的时候，他们竟然说不认识你，也不放我们走。”

“你告诉他们，你认识比尔·斯莫格斯？”比尔问。菲利普点了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人？”比尔问，他的声音再次变得犀利起来，提问的口气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有两个人，一个叫雅各，另一个叫奥利。”菲利普说。比尔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了起来。“他们长什么样？”他的口气仍然很严肃。

“嗯——但是你肯定认识他们啊。”菲利普惊讶地说，“不管怎样，我真的没有看清楚——那里不是太暗，就是有光太亮，照得我眼花缭乱。我只是看到雅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只眼睛蒙着眼罩，就这样。但你肯定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吧，比尔。”

“你还有看到其他人或东西吗？”比尔问。

菲利普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们听到有其他矿工在工作——时而传来咔嗒咔嗒的巨响，时而砰的一声，但是你知道的——他们一定已经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矿石很多的地方。

比尔，你在那里找到了多少铜？你会发大财吗？”

“听着，你今天晚上来这里一定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吧，”比尔突然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虽然黛娜、露西安和我设法骗过雅各，逃了出来，但是我们不得不把杰克和琪琪扔在了那里。”菲利普说，“我们现在很担心他。他可能还在海底的矿井巷道里乱转呢。或者你的朋友们可能已经抓住他，并折磨他，因为他们被我们骗了，一定很生气。”

“杰克还在那里——在岛上——在矿井里！”比尔看起来十分震惊，“天哪！这事儿可太严重了。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看起来，一切都将被你们这些孩子给毁了。”

比尔看起来又生气又沮丧。比尔走向他的收音机，用手指拨弄着旋钮，然后菲利普惊讶地听到，比尔开始用一种他不知道的语言与对方进行简单的交流。

“这个收音机既是个发射器，也是个接收器。”菲利普心想，“这太神秘了。比尔现在是在跟谁说话？他们是不是还有个掌管铜矿的幕后大老板？我猜，那矿肯定值很多钱。哦，天哪，我希望，我们没真的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比尔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毁了一切呢？他只需要去岛上看看他的朋友，告诉他们，把杰克放了，不就完事了吗？他肯定会相信我们是不会出卖他的。”

比尔转过身来，对菲利普说：“我们必须马上出发。走吧。”

他们用手电筒的光束照着前面的路，来到停船的地方。比尔把船推了出去。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菲利普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是谁干的？”

比尔用手电筒照着小船。菲利普惊恐地发现船底被人故意凿过，用的力气之大，直接凿出了几个洞。海水不断地涌进船里。

比尔把船重新拉回沙滩上，脸色严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问菲利普。

“我当然不知道了。”菲利普说，“天哪，这是谁干的呢，比尔？这太糟糕了。”

“这船在修好之前是没法用了。”比尔说，“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幽暗岛。我们得用乔的船。走吧。但是要确保他不会知道这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太多四处打探的人。”

他们立刻从悬崖出发。可怜的菲利普太累了，只能勉强追赶着比尔的脚步。他们来到陡峭山庄，从悬崖上爬了下来，来到乔平时停船的地方。

但是，令他们惊讶和绝望的是，乔的船并不在那里。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