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宝藏的守护者们

孩子们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究竟是谁在台阶顶端的那个小房间里？那个声音又传来了，重复着那些孩子们听不懂的话。

然后，在台阶的顶端出现了一只棕色的母鸡！它站在那里，头歪向一边，同时还向下看着孩子们。“咯咯！”它用友好的声音说，“咯咯——咯！”

“咯咯！”琪琪马上回答。

露西安抓住了黛娜。“刚才是母鸡在说话吗？”她惊讶地低声说。

当然不是。那颤抖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听起来很让人害怕。

没有其他的孩子走到站在台阶顶端的杰克身边。没想到这个小男孩竟然鼓足勇气走进了小房间。

在房间的尽头，一扇石头小拱门下，站着一位老人。在他的后面有一个女人，和他一样年迈，背驼得更厉害。他们惊愕地盯着杰克，然后转身面对对方，滔滔不绝地说着孩子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露西安想知道杰克在小屋里干什么。而且这时应该有朋友和他在一起。于是，她走上台阶，和杰克站到了一起。两个老人盯着那个长得很像杰克的，红头发、长着雀斑的孩子。

老妇人低声地哼了一声，从她丈夫身边挤了过去，走到露西安身边。她搂住了露西安，吻了吻她，然后抚弄着露西安的头发。露西安很惊讶，也不太乐意被人这么对待。这个突然表现得那么亲热的有趣的老妇人是谁？

她对其他人喊道：“黛娜！菲利普！过来吧！这里有两位老人和他们的母鸡！”

很快，四个孩子都进入了地下小屋。老爷爷一听到他们谈话，就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进来，用一种奇怪的、断断续续的方式说着英语。

“啊，啊！你是英国的孩子！那是好的，非常好的。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去了你们那么美丽的国家。我住在伦敦的一家大旅馆里。”

“谢天谢地，他会说英语，”菲利普说，“我说，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和宝藏在一起？他们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必须问清楚，”杰克说，“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老人好像比较友善，不会伤害别人。但这儿也可能有其他人。”接着杰克转向老人。老妇人还是和露西安在一起。显然，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孩子了。

“除了你们，还有谁在这儿？”杰克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只有我和我的老婆埃尔莎，还有我们的母鸡，玛莎，”老人回答，“我们看守这洞里的一切，直到它们物归原处。愿那一天快点到来！”

“我不相信这些可怜的老家伙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杰克低声对其他人说，“我不知道是谁请他们留在这儿保护这些东西的。”他又转向老人问道：“谁告诉你们要保护这些东西的？”

“朱利叶斯·穆勒，”老人马上说，“啊，多么伟大的人啊！他是如何对付我们的敌人的，尤其是当敌人在我们的山谷里随意开枪、扔炸弹和烧毁东西的时候！是他发现敌人在利用我们的山洞藏匿宝藏，那些从我们的教堂和其他许多地方偷来的宝藏。”

“和我们想的一样，”菲利普立刻燃起了很大的兴趣，“请继续讲——我们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然后人们就从我们的山谷逃走了。”老人说，“许多人都被杀了。山谷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我的老伴儿埃尔莎。我们把我们的母鸡和猪也藏了起来，没有人发现我们。直到有一天，朱利叶斯·穆勒找到我们，命令我们跟着他来到这里，守卫宝藏——不是为了敌人，绝对不是，而是为他和我们的民族！他说有一天敌人会被打败，会从这里逃跑。那时他和我们的人就会来取回宝藏，但是他还没有来。”

“他来不了了，”杰克说，“通道被堵住了。现在没有人能进出这个山谷，除非坐飞机。

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但是坏人们也在寻找宝藏。他们听说宝藏藏在这里，想来偷它们。”

那老人听了这番话之后，看上去很害怕。但他也很迷惑，好像对杰克说的话似懂非懂。孩子们认为他一定是在洞穴里生活了太久，所以他无法一下子接收这么多外界的消息。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宝藏，也许还有他的母鸡。

“你们住在这间屋子里吗？”露西安问道，“你从哪里获取食物呢？你的母鸡喜欢住在地下吗？”

“我们在这儿藏了很多食物，”老人说，“甚至还有玉米喂玛莎。当我们刚到这里时，我们有六只母鸡还有我们的猪。但是猪已经死了。母鸡也一只一只地死去，只剩下玛莎。她现在下蛋不多了。大概每两周才有一个。”

“咯咯。”玛莎骄傲地说。她显然为自己每两周下一个鸡蛋感到骄傲。

琪琪重复了一遍“咯咯”的声音，又发出一连串的嘎嘎声。母鸡看上去既惊讶又慌张。

两个老人也是如此。

“闭嘴，琪琪，”杰克说，“你现在在炫耀。”

“这是什么鸟？”老人问，“这是——你们怎么称呼来着——一只鹦鹉吗？”

“是的，”杰克说，“她是我的，总和我在一起。但要我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啊，是的，当然了！”老人说，“你知道，这一切简直太令人惊讶了。我的脑子也没以前好用了，不能一下子接受很多东西。也请你向我介绍一下你们吧。老伴儿，给这些孩子做点吃的吧。”

埃尔莎没有明白，所以老人又用他们自己的语言重复了一遍。她点了点头，抿着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她拉着露西安的手，走到一个摆满罐子和瓶子的岩石架旁边。

“她很喜欢露西安，”菲利普说，“好像怎么关心都不够。”

老人专心地听着孩子们的话，明白了菲利普的意思。“我们有一个小孙女，”他说，“就像这个小女孩，红头发，一张可爱的脸蛋。她以前和我们住在一起。有一天，敌人来了，把她带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我妻子在你的妹妹身上看到了她失去的小宝贝的影子。请你体谅她，也许她真的以为她的小葛丽塔已经回来了。”

“可怜的老人！”黛娜说，“他们现在一定过着很可怕的生活——迷失在这座山下，为朱利叶斯·穆勒守护着一笔财富，等了这么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一切！如果我们没有来，他们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让孩子们非常高兴的是，埃尔莎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她不愿意让可怜的露西安离开她的身边，所以小女孩不得不跟着她到处跑。杰克给老人讲了一些他们自己的故事，尽管讲得很清楚，但老人并没有完全理解。正如他所说，他的头脑没以前好用了，无法真正理解从那个他几乎已经忘记的世界突然传来的消息。

琪琪非常享受现在的时光。那只名叫玛莎的母鸡显然习惯了和这对老夫妇做伴，在桌子底下啄来啄去，蹭着每个人的腿。琪琪爬下来和她一起，进行着很风趣的交谈——尽管只是单方面的。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把你的脚擦干净？”她问玛莎，“擤鼻涕，烧水壶。”

“咯咯。”玛莎礼貌地回答。

“昏皮敦皮，”琪琪继续说，显然试图教玛莎一些儿歌，“看他们跑！呱，呱，呱，呱！”

母鸡看上去很惊讶，竖起羽毛，盯着琪琪。“咳咳，咳，咳。”她说着，同时啄食着地上的面包渣。

露西安和其他人听到了这段对话都呵呵地笑了起来。莉齐也想加入大家，因为那里有很多食物。它顺着菲利普的衣袖跑下去，出现在桌子上，吓了老妇人一跳。

“这是头晕的莉齐。”菲利普礼貌地说。

“我说，他们一定认为我们是很奇怪的客人！”黛娜说，她对莉齐保持着警惕，以免她靠近自己，“像这样，带着一只鹦鹉和一只蜥蜴，走进来，然后留下来吃晚饭！”

“我倒觉得他们不太介意，”菲利普说，“他们只是在享受这些新事物。在独自居住了那么久之后，有别人的陪伴一定感觉不错。”

他们吃完饭后，老妇人和她丈夫说了几句。老头子转向孩子们。

“我老伴儿问，你们累了吗？想休息一下吗？我们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可以休息，还可以享受阳光。”

这使孩子们非常吃惊。阳光！这两个老人怎么能看见太阳呢？除非他们穿过所有的洞穴和通道来到山坡上的入口。”

“你们休息的地方在哪儿呢？”杰克问。

“来吧。”老人说着，领着他走出了小房间。埃尔莎拉着露西安的手。他们都跟着那个老头。他沿着一条宽阔的、在岩石中挖出来的通道向前走。

“我认为，这些隧道中的大部分都曾被地下河流掏空，”杰克说，“然后河流改变了方向，隧道干涸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把所有的洞穴连接在一起。”

通道稍稍拐了一下，然后突然就亮了。孩子们发现自己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四周被蕨类植物和其他植物围绕着，阳光铺满了这里。简直太美妙了！

“通往藏宝洞的另一条路。”黛娜说。但她错了。没有人能从这个岩架上进入洞穴。岩石是从一个巨大的悬崖上伸出来的，而这个悬崖又有几百英尺高。没有人，甚至连一只山羊都爬不上去，也爬不下来。正如老人所说，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地方，但不会是另外一条通向藏宝洞的路。

玛莎在岩石的边缘上到处啄来啄去，尽管孩子们无法想象她能在那里找到什么。琪琪坐在旁边看着她。她与玛莎之间已经建立起了牢固的友谊。孩子们都很喜欢玛莎。她是这样一个可爱的胖胖的小东西，既友好又自然。玛莎对老夫妇来说就像琪琪对孩子们一样重要。

所有人都躺在阳光下很久。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真是太美好了。当他们躺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听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隆隆作响。

“瀑布！”露西安说，“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听到它的话，我们一定离它很近了！”

他们懒散地躺在那里。老人坐在附近的一块岩石上抽烟斗。他似乎很满足。埃尔莎不知道去哪了。

“想到我们找到了宝藏，却什么也不能做，这难道不奇怪吗？”黛娜说，“我们被困在这里。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在我看来，在进入山谷的通道被疏通之前都不可能和任何人联系，而且这种情况可能会持续很久！”

“哦，亲爱的，不要说这种悲观的话，”露西安说，“不管怎么说，那些坏人都走了。这是一件好事。当他们在山谷里时，我感到非常害怕。谢天谢地，他们走了！”

她说得太早了。一种熟悉的噪音响了起来。孩子们立刻坐了起来。

“飞机回来了！可恶！那些人又回来了。也许他们从奥托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宝藏就在这里！”杰克说，“我们现在得很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