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的会面
他们回到城堡里面，沿着石阶梯往上走。黛娜总感到怪怪的，紧紧跟着大家。塔西也是如此。他们来到了那条宽大的走廊，一个一个房间寻找架着木板的小窗。
“天哪，木板不会不见了吧？”杰克说，他们已经看了六个房间了，“这太奇怪了，我肯定那个房间没那么远。”
不过，事实上确实有那么远——在第七个房间里，他们看到了架在窗台上的木板。他们赶紧过去，不想耽误一刻时间。房间里很黑，所有的人都希望此时能有一个手电筒。下次一定要带上手电筒，还有蜡烛！
杰克第一个爬上木板，琪琪紧紧抓着他的肩头，嘴里喃喃着关于水壶的话。他安全地爬着过去，抓住了系在对面的绳子。然后，他帮露西安爬过了木板，接着是黛娜，再是塔西。露西安和黛娜都抓着绳子下到了峭壁下，而塔西则像一只小山羊，灵活地爬下峭壁，甚至连绳子都没有碰。
菲利普最后一个出来。小纽扣被留在了城堡里，不断地尖叫着。
“你从你进来的路出来，我们在城堡外会合！”菲利普转身对小纽扣说。小纽扣跳上窗台，但是它够不到木板。孩子们都爬下峭壁，顺着狭窄的通道重又回到阳光之下，任由小纽扣在城堡窗台上叫唤。
“如果小纽扣没有出来，我还是要回去找它。”菲利普说，“我不能真的把它留在城堡里。不过狐狸都非常机灵，我打赌它很快就能出来。”
“大家仔细看，”杰克说，“我们得搞清楚它是从哪里进出的，这样我们就能换个方式进城堡。”
不过，大家并没有仔细看的机会，因为一眨眼工夫，小纽扣就已经出现在大家面前。
它围着菲利普又蹦又跳，嘴里发出幸福的叫声。
没有人知道小纽扣是怎么进去的，也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来的！
“真是的，小纽扣！”杰克笑着说，“你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纽扣没法告诉他们任何事。在回家的路上，它紧紧跟着菲利普，像一道小影子。它的小鼻子不断撞在菲利普的脚上。
回到家，他们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当菲利普告诉曼纳林夫人压水井边那摊奇怪的水时，曼纳林夫人笑了起来。
“你们一定是想象出一些事情来自己吓自己了！”她说，“这或许只是因为压水井有点漏水。房间里还保留着家具，这倒是很有趣。可见，村民们都不敢进到城堡里去把家具搬出来。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
曼纳林夫人对金雕也很感兴趣。她同男孩们聊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她希望杰克能够拍到金雕一家三口的照片。
“如果你能隐藏得足够好，”曼纳林夫人说，“不让它们发现，你就能拍到你想要的照片，一定非常棒！菲利普的父亲曾经也这样拍过照片。”
“我也能和杰克一起去吗，艾莉阿姨？”露西安问。她可不愿意杰克一个人出门，哪怕一天也不行。
“不行，露西安，你不能去。”杰克坚决地说，“我只能一个人去。你们会把那些雕吓着的，我就拍不到好照片了。我不会去很长时间！你不能整个假期都黏着我。”
露西安不再说什么。杰克不许她去，那她就不去。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每天上去给我送吃的。”杰克看到露西安脸上失望的神情，赶紧宽慰她，“另外，我会从塔楼上给你发信号。从塔楼上可以看到我们的小屋，所以你也能从这里看到塔楼。”
“对极了——你可以每晚都从塔楼上给我们发信号。”露西安说，“那肯定很有趣，我在想，从哪个房间看塔楼最清楚。”
非常巧的是，从露西安的卧室看塔楼最清楚。太棒了！她甚至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塔楼。“杰克，你要在塔楼上过夜吗？”她问，“这样的话，我每天醒来看见塔楼就知道你在那里了。一旦我看见你的信号，我就会在窗前挥舞一块白手帕。”
“啊，我不知道我要在哪里过夜。”杰克说，“塔楼上太透风。我会找个暖和的角落，盖着小毯子过夜——没准儿我会找个干净的长沙发，如果我能把那些陈年老灰都掸掉。”
塔西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敢在那座老城堡里单独过夜。她认为杰克一定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孩。
“塔西，你是时候回家了，”曼纳林夫人说，“快走吧，明天再来。”
塔西很快消失了，奔跑着回到她那破败的小屋和终日里责备孩子的、不爱清洁的妈妈那里。其他孩子帮曼纳林夫人收拾了餐桌，洗漱完毕时都昏昏欲睡了。
他们很快就上床睡觉了。每个人的梦里几乎都出现了荒芜的老城堡、挂着蜘蛛网的房间、高高的塔楼、鸣叫着的大雕，还有那一摊诡异的水！
菲利普在睡着之前，还自言自语道：“虽然这非常奇怪，但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第二天下雨了。巨大的雨云扫过山坡，留下一片雾气与潮湿。太阳一整天都没有露面。那股小泉水一下子变成两倍大，哗啦啦地从山上奔流而下。
“真烦人！”杰克说，“我今天也很想到城堡去啊！小雕随时都可能学会飞翔，我可不想错过它的第一次飞行。”
“你带够了胶卷吗？”菲利普问，“你知道的，每次你要拍好照片的时候，胶卷总是恰好用完了。”
“胶卷不够我也没办法。”杰克说，“我没法在这个小村庄买到胶卷，这里只有一家商店。”
“你可以乘火车到最近的镇子上去。”曼纳林夫人说，“你为什么不今天就去呢？不要闷在家里了，我发现黛娜闷得都要跟人吵架了。”
黛娜笑了起来。她最怕闷在家里了，总会感到很烦躁。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她现在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是啊，乘火车去镇子上购物很有意思。”她说，“让我们出发吧！我们还有时间赶上今天唯一一班从这里出发的火车，下午乘坐唯一一班回程火车回来！”
于是，他们穿上雨衣，戴上防雨帽，出门赶火车去了。不过，他们不用着急，因为这趟优哉游哉的乡村火车总会等着沿途任何一位赶火车的乘客。
最近的镇子离这儿二十英里远，火车要开整整一个小时，孩子们非常享受快速穿过山谷的感觉。途中，他们在某个山坡上看到另一座城堡，他们一致认为这比他们的老城堡差远了。
小纽扣留在家里和塔西在一起，它为此感到很失望。孩子们也邀请塔西一起去，但是这个小姑娘却不敢乘火车。当他们邀请她时，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就这样，他们把小纽扣托付给塔西，请她严格看管，免得它给曼纳林夫人添乱。
琪琪当然是跟着杰克一起去了。不论杰克去哪儿，总是带着琪琪。一路上，琪琪喋喋不休，引来不少注意，也为大家带来许多欢乐。
到站后，孩子们下了火车，徒步往镇中心走去。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把他们吓了一跳：“哎呀，哎呀，谁能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呢！”
孩子们立刻转过身，琪琪则发出愉悦的尖叫声。
“比尔·斯莫格斯！”孩子们异口同声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们纷纷跑向这个面色红润、眼睛闪亮的男子。露西安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黛娜冲他露出兴奋的笑容，两个男孩则亲热地拍他的后背。
比尔·斯莫格斯并不是这个男子的真名。一年前，孩子们在追踪一伙假钞制造者的时候遇见了他，当时，他告诉他们他叫比尔·斯莫格斯，他并不希望这些孩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在做的事。当然，如今孩子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名，但仍然叫他比尔·斯莫格斯。
“来吧，我们一起吃午餐。”比尔·斯莫格斯说，“或者你们还有其他计划？我必须知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现在是学校放假时间，不是吗？”
“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菲利普问，两眼放光，“又在追踪假钞制造者？我敢打赌，你的工作一定特别刺激。”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比尔笑着说，“我可不能告诉你们！我也许就是在度假，和你们一样。来吧——我们去这家饭店，这里看上去是这镇子上最好的地方。”
这是一顿开心的午餐。比尔·斯莫格斯是个有趣的人。他们谈论着一年前共同经历过的那场激动人心的冒险：他们如何同铜矿里的造假钞的人纠缠在一起，又是如何身处险境；他们互相提醒着那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危急时刻。
“是啊，那是一场真正的冒险。”比尔一边说，一边吃着苹果派和冰激凌，“现在，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必须立刻告诉我你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比尔，尤其是杰克，他几乎讲到了金雕们的每一个细节。比尔静静地听着，一边吃着甜点，并时不时喂给琪琪两口。琪琪见到老朋友也非常兴奋，她对比尔说了十几次“翻开课本第六页”和“注意”！
“太可惜了，你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二十英里远，”比尔说，“恐怕我得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不能离开。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望你们。或许你们的妈妈会让我在那里住上一两天，然后我就可以去你们的城堡逛逛，看看金雕了。”
“太好了，你一定要来！”孩子们说。“我们没有电话，”菲利普补充道，“不过没关系，你直接来就行——我们一定在家。你随时都可以来！我们都盼着你来。”
“行啊，”比尔说，“我大概能在下周抽出点时间，下周我没那么多事情要做。我恐怕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如果我现在做的事没什么进展，我就会休息一下，然后就去看望你们和你们的妈妈。替我向她问好，告诉她我将登门拜访。”
“我们得走了。”杰克看了看表，遗憾地说，“我们要去买点东西，然后赶唯一一班回去的火车。再见，比尔，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再见，孩子们。我希望我们能很快再次见面！”比尔说着露出熟悉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