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绝妙的翅膀

孩子们缩回到自己的毯子里，不敢再靠近那架直升机，因为他们知道，那些服从命令的看守可不是好惹的。白雪跃过矮护墙出现了，它对直升机充满了好奇，跑了过去。那两个看守立刻就把它赶跑了。

“真是野蛮人！他们怎么能对一只小羊羔这么残忍呢？”杰克说道，“白雪！快回来这里。这些家伙看着你会想要拿你炖汤的。你可得小心一点儿。”

“噢，杰克——快别这样说，”温柔的露西安说道，“他们真的会这样做吗？我觉得不会有人想要伤害白雪的。”

白雪急忙跑回到孩子们身边，在矮护墙边跳上跳下。它的动作在夜晚跟在白天一样稳当。尽管光束照亮了直升机，但场地的其他地方依然是一片漆黑。

狗群在它们的围栏中咆哮着。它们不喜欢直升机发出的声音，感到焦躁不安。看守威胁地冲狗群叫嚷着，但它们对此完全不在意。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次冒险，”露西安突然说道，“更确切地说，我是非常讨厌它。我想赶快离开。我想回到比尔、艾莉阿姨、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身边去。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美好平静的暑假让自己卷入这样的冒险啊？”

“是冒险找上我们的。”杰克说道，“我猜，咱们身上一定有能吸引冒险的特质，就像动物们会被菲利普吸引一样！有些人容易交好运，有些人容易聚集财富，有些人能吸引动物，而有些人就会容易遭遇冒险。”

“好吧，我真希望吸引到的是那些无害的东西，比如猫啊狗啊之类的。”露西安抱怨道，“哦，天哪，我真希望白雪不要在咱们躺着的时候在咱们身上踩来踩去。”

终于，他们还是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孩子们在让白雪给菲利普送食物的时候，又给他送了一张字条，告诉他自己在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白雪也带了一张字条回来。

我真为那些空降兵感到难过！我在想究竟已经有多少人被强迫进行那疯狂的试验。我很高兴自己并没有被选中去做这么疯狂的事情。别气馁！我在这里很好。白雪大部分时间都在。莎莉·滑滑也变得很温顺了，不过它都快把我的手指头吃光了。它就睡在我旁边的一块稍微暖和点的石头上。告诉白雪，让它在跳进洞的时候不要踩到莎莉！

再见！

菲利普

第二天再次显得非常漫长。那群狗今天并没有被放出，去山间巡逻，而是在那些士兵的带领下，一圈一圈地绕着山顶的平台进行训练。孩子们对此感到非常高兴。

“如果老比尔今天到了的话，这些狗恰好没在山坡上，这样比尔就安全了。咱们祈祷他今天来吧。虽然他来了也不一定能做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即使他找到了入口，也不知道怎样来操作那架绳梯。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可以进来的路。”

露西安看起来十分忧郁。“咱们是要在这儿待一辈子吗？”她问道。

其他两个孩子嘲笑了她的想法。“当然不会。”杰克说道，“比尔肯定会采取行动的——但千万别问我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空降兵们当天又没有上来，就连那个很可能要在当晚试验“翅膀”的人也没有出现。直升机停在平台中央，阳光在它静止的外壳上闪耀着。

夜幕再次降临。孩子们变得不安了起来。士兵们一如既往地给他们带来了食物，什么话也没有说。那些空降兵都在做什么？他们难道在参加某种仪式性的宴会吗，借此来庆祝他们的同伴要去参加试验？

琪琪究竟在哪里呢？杰克现在一想到琪琪就非常难过。他的脑海里徘徊着各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琪琪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久。

晚上，山顶的平台上又亮起了光柱。迈耶、埃里克和三四个侍从带着那个空降兵出现了，他们后面跟着那个瘦长脸，有疤的飞行员和他的同伴。

接着上来的正是那个国王！他威严地踱着步子从山洞口出来。

国王身着华丽的袍子，戴着王冠，孩子们几乎认不出这就是一两天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可怜的秃顶老人。他高傲地走到场地中央。

在他身后是四个身着制服的守卫，他们共同抬着一个大盒子。他们把盒子放在国王脚边。国王安静地弯下腰打开了盒子。

他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对翅膀。那翅膀闪着金光，形状就像鸟儿伸展开的翅膀一样，又大又宽。露西安兴奋地赞叹道：

“哦！看啊，黛娜！真是翅膀！它们真漂亮啊！”

国王对一脸惊讶的空降兵说道：“它们能够在你从空中跳下去的时候托住你。刚一跳出直升机，你就要按这个按钮。这样你就不会往下掉了。你将不会感觉到地球的引力。你会感觉到自由，身子就像空气一样轻。然后你就可以使用翅膀来控制方向，无论是向下滑行还是向上飞，随你自己高兴就好。”

“这听起来不是很棒吗？”露西安小声地说道，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字。

“得把这些翅膀安装到你的胳膊上。”国王说道，“伸出胳膊，我来给你把它们固定上。”

“嘿——这些就可以让我不会往下掉吗？”空降兵说道。

“你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国王说道，“这些翅膀中吸收了强力的射线。你按下这个按钮，射线就会释放出来，射向地面，阻止引力对你的作用。你是不会坠落的！当你想要降落的时候，再按一下按钮，你就会慢慢滑落，就像重力重新对你起作用一样。”

“对，但是等等——我以为自己是在试验一种新型的跳伞装置，”空降兵说道，“知道吗？但我没想到是这种胡说八道的东西！”

“这并不是胡说八道，伙计。”迈耶用短促的语调说道，“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的伟大发明。等你飞一两英里之后，埃里克和我会在地上等你下来。我们会让那些狗找到你。而你后半辈子就会坐拥财富和荣誉！你将成为人类飞行的先驱之一！”

“你再看看——我可是很重的。”那个空降兵又开始说，“看到没？那些薄薄的翅膀不可能托住我的——无论有没有什么射线！我一点儿也弄不懂什么地球引力在我身上的作用之类的——我只知道如果我只用那些东西绑在我的胳膊上就从飞机上跳下去的话，我就会摔死的。你们是不是疯了？”

“抓住他！”忽然，迈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埃里克与士兵们立刻紧紧地抓住空降兵的胳膊，让他在国王给他安装上“翅膀”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孩子们屏息凝神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空降兵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拼命挣扎。但那个长得像猿猴一样的埃里克实在是比他强壮太多了。“把他带上直升机就起飞吧。”迈耶下命令道，“你也去，埃里克。在合适的时间把他从飞机上推下去。如果他是个傻瓜，不按那个按钮就算了。但凡他聪明一点，他就会按按钮，然后就知道自己能飞得有多好了。”

但此时飞行员说话了。他慢吞吞地说着，吐字清晰，语气中有点轻蔑。

“我也认为这个家伙太重了，上一个人也是。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头儿，把那些翅膀做成现在的两倍大。我只对参加的人都有机会成功的试验感兴趣——但我觉得对于这些大块头的家伙来说，让他们试验你这些翅膀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不肯把这个家伙带去喽？”迈耶的脸色因为发怒而变得苍白。

“你这次还真说对了，头儿。”飞行员说道，他也变得有些生气，脸上的刀疤变得格外明显。“找个小块头的家伙来试验吧！我觉得这个试验上次进行得还不错——有那么一两分钟——但那种射线的作用很快就消失了。这些飞行员都是些大块头的家伙，你挑出来让我带去的那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我跟你直说了吧，我是不会带任何不愿意去的人去的。

你明白吗？”

迈耶冲到飞行员面前，看上去要揍他一样。但埃里克把他拉了回来。“这就对了。”飞行员说道，一点儿畏惧的神色也没有。“别想对我做什么可笑的事情，头儿。我知道太多了——而如果我不能按时回去的话，就会有其他人知道得跟我一样多了！”

飞行员爬上了直升机。他那个皮肤黝黑的同伴也进去坐在了他的旁边，自始至终一个字也没有说。空降兵头晕目眩地盯着他们。直升机的引擎开始发动了。

飞行员再次探出身子去跟迈耶说话。迈耶看起来正处于盛怒之中，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回见！我下次就不来了——我要去度假啦！我会让某个不像我这么喜欢挑剔的人来的——但我警告过你了，让一个块头小点儿的人来尝试！”

直升机开始垂直上升，缓缓地围绕着山体盘旋，然后朝西边的方向飞走了。几分钟后，人们就再也听不见它的声音了。

孩子们看着眼前的一切，女孩们对发生的事情似懂非懂。露西安为那个吓坏了的空降兵感到难过，同时非常高兴他最终没有被强迫着登上那架直升机。

剩下的一小群人仍留在山顶的平台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他们进行了大量的交谈与争论，不过那个空降兵看起来并没有加入讨论，他已经拆掉了胳膊上的翅膀，被士兵押着。国王则全程捧着他那珍贵的翅膀，不过最后还是把它们放回到盒子里，并上了锁。

“很好。”国王说道，“我也同意。很可能是我们之前送去试验翅膀的人太重了——但我们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呢？只有空降兵是惯于从高空中往下跳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找一些轻点儿的人。虽然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分别。”

然后孩子们就听到了非常可怕的消息，这让他们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从这些孩子中挑一个试试吧。”迈耶说道，“比如那个没有礼貌的男孩。咱们把翅膀装在他身上，让他从直升机上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