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穿越冒险海
“这可不妙，”比尔低声说道，“我必须得站起来。我可不想让他们用机枪扫射这艘船。”
他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接着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已经投降了。一艘船从水上飞机上放了下来，快速驶向了比尔的船。船上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孩子们惊慌失措地等待着，害怕会听到比尔被枪击中的声音。他们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但是他们可以很清楚地想象到正在发生什么事。
那艘船靠近了——然后上面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大喊。
“比尔！太好了，是比尔！你居然不但没欢迎我们，还让我们以为你是那个帮派成员？！为什么？”
“天哪！乔，是你！”比尔大喊道，他声音中的如释重负让孩子们立刻都站了起来，“听着，孩子们——这是乔——我的同事。嘿，乔，这么说你收到我的信息了，是吗？”
那艘船靠了过来，在旁边轻轻碰撞了一下。乔把他的左轮手枪收了起来，咧嘴笑道：“是啊，我的确收到了你的无线电信息——但是我猜你没收到我们的。我们一直在问你问题，而你所做的只是在不断重复发着同样的信息。所以派了这架水上飞机出来，我们在这里发现你的船时，正在四处巡航搜寻你告诉我们的那个潟湖呢。于是我们就下来调查一下。”
飞机激起的水波在小船下面荡起涟漪，使得它上下起伏。
“谢天谢地，”比尔说，“我们没有油了。我们随时等着敌人派出飞机或者船来追踪我们呢！”
“到水上飞机上去吧，”有着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的乔咧着嘴笑道，“孩子们介意坐飞机吗？”
“噢，不介意。我们已经坐习惯了。”杰克边说边帮着女孩们登上了乔所在的那艘船。
“我们得救了吗？”露西安问道，在经历了这么多惊惧和恐慌之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们得救了，”乔冲着她露齿而笑，“这是我们最大的一架水上飞机，来送你们回家！
为了这位比尔必须得这么做，你知道的，他可是vip.。”
“那是什么意思？”在他们向着水上飞机疾驶而去时，露西安问道。
“意思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人，”乔说，“你不知道他是个重要人物吗？”
“我知道，”露西安愉快地说道，“噢，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们把呼呼和噗噗落下了。”黛娜突然哀叫了一声。
“天哪！你们船上还有其他人吗？”乔吃惊地说道，“我没看到他们啊！”
“噢，它们是海鹦，”杰克说，“不过是特别乖巧的海鹦，相当温顺。噢，它们在那儿呢，就在船后面飞着。”
“我们能把它们一起带回去吗？”露西安恳求道。但是比尔摇了摇头。
“不，露西安。离开它们在岛上的家会让它们很痛苦的。很快，它们就要再次筑巢下蛋了。它们会忘记关于我们的一切的。”
“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了它们，”露西安说，“它们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到了。”当他们到达那庞然大物般的水上飞机时，乔说道。他们被扶着登上了飞机。接着，飞机顺畅平稳地起飞了，就像一只有着巨大翅膀的海鸥似的在空中盘旋。哈瑞斯的小船被独自留了下来，漂浮在海面上，等待着哪艘警船去将它回收。
“那个潟湖呢？”乔突然问道，“我想去看看它，然后把它标注在地图上。我想我们能找到它的。如果这些孩子看到了能把它给认出来吗？”
“噢，当然，”杰克说，“我们可不会认错的。那是一片特别不可思议的咸水湖，比大海还要蓝好多。如果飞得低一些的话，你甚至能透过水面看到一些包裹。对此，我一点儿也不奇怪。那里的水非常清澈。”
水上飞机在空中呼啸而过。孩子们都很兴奋。下面就是蔚蓝的大海，看起来风平浪静。当他们俯瞰着大海时，成片的小岛进入了他们的视野。真是星罗棋布！
紧接着杰克忽然发现了那个潟湖。“在那儿，在那儿！”他喊起来，“看那下面！你不可能认错它的，就横亘在那两座岛之间，周围全被礁石封闭起来了。”
水上飞机在这片不可思议的潟湖上方盘旋。飞机又降低了一些高度。孩子们观察着，看看能否辨认出水下的包裹——果然不出所料，透过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那些隐藏着枪支的闪烁着银灰色光芒的包裹。
“枪就在那里，”菲利普说，“看，比尔——你可以看到那些防水包裹！他们已经开始把包裹从水里拿出来，将它们装载到水上飞机上了。我们亲眼看着他们装载了一个。”
比尔和乔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么我们已经有了可靠的证人了，”乔说，“这真是一群好孩子，比尔。他们就是之前和你去冒险的人吗？”
“是的，”比尔说，“你没法让他们远离冒险，你知道。而且他们会把我也给拖进去！”
他们将藏着邪恶秘密的潟湖甩在身后，飞到了比尔曾经当俘虏被关押的那座小岛。“那就是那个小码头，”当他们低飞而过时，杰克说道，“还有看啊，现在那儿有两艘汽艇！我说，比尔——哈瑞斯怎么样了？”
“等我们把这帮恶棍一网打尽的时候，哈瑞斯会获救的。”比尔说，“他们就是当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开战，或者有内战爆发时，大发横财的那帮人——因为他们有枪并且把枪卖给了交战双方。我们试着通过各种国际条约来制止这种事发生——但是这些人却违反并且蔑视法律。这正是我的任务——阻止他们！”
“现在你要怎么阻止他们呢？”杰克问道，“你会突袭这座岛——把那些人都抓起来吗？
再把所有藏起来的枪都销毁？假设他们已经坐汽艇或者飞机逃跑了呢？”
“那个你用不着担心，”乔那张棕色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说道，“我们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我们的水上飞机编队将在几个小时之后到达这里——还有武装船舰四处巡逻。现在这伙人已经没有任何逃跑的希望了。”
如果不是孩子们和比尔早就知道那个小码头在那里，它确实很难被人注意到。除了那个小码头，敌人的岛屿上什么也看不到。
“一切都伪装得很好，”比尔说，“真狡猾，我已经追踪他们很长时间了。他们给了我各种各样的误导，我都几乎快放弃寻找到他们老窝的希望了。不过，现在它就在这里。”
“他们一定非常惊讶在这里看到你，比尔！”当水上飞机离开了敌人的岛屿时，露西安说道。
“噢，看呀——那是我们跟比尔一起登陆的那座岛！”黛娜喊道，“海鹦之岛！快看呀！
那是鸟儿悬崖——你甚至可以看到进入悬崖的那条狭窄水道——只要你使劲去看的话。还有那是我们生起信号烟的地方。”
“那是我们在暴风雨中被吹走的帐篷之前所在的地方——就在那几棵小树旁边，”杰克说，“快看，那是海鹦栖息地！”
飞机尽可能地飞得很低，低到足够孩子们看见被水上飞机强劲引擎发出的巨大噪声惊吓到而飞起来的鸟群。
“我能看到呼呼和噗噗！”露西安喊道。其他人开怀大笑起来。
“你看不到的，吹牛大王！”黛娜说道。
“是的，我其实看不到。我只是假装看到了，”露西安说，“我希望它们一直在这里。我希望它们拥有自己的洞和巢穴——还有蛋！我希望它们会有一个同样温驯可爱的海鹦宝宝。再见，亲爱的呼呼和噗噗！我们真的很喜欢你们的陪伴！”
“啊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琪琪忽然叫起来，就好像她完全明白了露西安说的话一样。
“琪琪在用海鹦的语言说‘再见’呢，”露西安说，“啊噢噢噢噢噢，呼呼和噗噗！我也用海鹦语在说‘再见’。”
当受到惊吓的海鹦们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从其中升起了一阵“啊噢噢噢噢噢噢噢”的低沉的喉音合唱。那些跑进洞穴躲起来的海鹦也再次冒出头来，“啊噢噢噢噢噢”地叫着，加入了合唱。
“我们有太多事情可以跟妈妈讲了，”菲利普说，“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乔冲他微笑着。“挺好的，只是非常担心你们四个，”他说，“等她收到我们的无线电信息时，会感觉更好的。”
“噢，你已经发过信息了吗？”黛娜说道，“噢，太好了！现在她会知道我们都没事了。
天啊——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再回到学校，不会感觉很奇怪吗？”
学校！坐在书桌前，学习法语语法，排队放好网球拍，玩傻乎乎的小把戏，上音乐课，在规定的时间上床睡觉——这一切看起来都会多么多么奇怪啊！
只有露西安为想到这一切而真心高兴。“早上醒来知道需要担心的只有上课、网球还有其他一些事是多么美好啊，”她对比尔说道，“而不用担心敌人是不是会来，看到飞机用降落伞把枪丢到潟湖里，还有坐着汽艇逃命，还有……”
“敲可怜的哈瑞斯的脑袋。”比尔笑着说。
“这个嘛，我们并没有那么做，不管他是怎么跟你说的，”露西安说，“如果我能再见到他，我会告诉他非常抱歉我们犯了一个这么严重的错误——但是说实话他真的该被，该被……”
“狠狠敲一下。”菲利普咯咯笑着说。
“好吧，该被敲一下，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露西安说，“为编造那么糟糕的故事而被狠狠敲一下。”
水上飞机现在正向着南边飞去。它将所有令人兴奋的小岛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喧闹海鸟都抛在了身后。太阳几乎已经不见踪迹，而大海被笼罩在一片深蓝色的阴影之中。再过几分钟，第一批星星就会缀满夜空，像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我们很快就会到达大陆了，”比尔说，“谢天谢地，一切都平安结束了！当这架水上飞机降落在我们身边并向我们喊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一切都完了呢。等我们在假日里见面时又有一场冒险可以作为谈资了。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事啊！”
“我想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场冒险了，”杰克沉思了一下说道，他挠了挠琪琪剩下的那点羽冠，“所有这些岛屿——还有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海，蓝色、绿色与灰色交织在一起。”
“冒险海，”露西安说道，俯视着这片广袤无垠、点缀着天空金色倒影的深蓝，“再见了，冒险海！你是个美好的地方——但对我来说太惊涛骇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