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九变》《九地》的姊妹篇。孙子先把战场分为六种,论其性质与战法。次从军队的素质上分败兵为六种,唤起将帅的责任心。最后又论知己如彼,加入知天知地作为“全胜”的要诀,以尽《作战》篇的余意。
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远者。
这是孙子对地形的分类,计有通形、挂形、支形、隘形、险形、远形六种。
我可以往,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
彼我的军队俱便于往来之地——土地平坦,四通八达,叫作通形。对于这种地形,宜先于敌人占领高峻而面向东南之地,并对后方的粮道,严加警戒(求其安全),加上注意敌人的迂回等而作战,即为有利。
《作战纲要》为证
在交通便利之地,应注意的是侧方与后方。《作战纲要》说:“战斗间,最危险的是‘侧方与后方’。所以高级指挥官在决定战斗部署时,须预先除去这类危险,或为此妥定应对之策,预防危险于未然。各部队的指挥官,亦须按照上述要领讲求警戒处置,当地形便于有优势的敌军机械化部队及骑兵活动或便于敌军伞兵降落等时,须亘战斗之全经过,加以所要之戒严,且讲求适宜应对的处置。”
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
向敌进攻容易,退却则难的地方,叫作挂形。在这种地形中,倘若侦知敌人没有防备,则可出击而胜之;反之,敌人时加防备,而我军冒险出击,既难取胜,又难退却,结果必造成莫大的不利。
【挂形】挂为悬挂意,即往则顺,返则逆,后高前低之地,例如我布阵于山腹,而敌处于前面的位置。又可解为渡河而攻击敌人的场合,或非进出隘路则不能攻击平地之敌等。又有人评为:日军过去进攻我国,深入内地至于太原、洛阳、宜昌等地,正陷于此所说的挂形之地。虽我国因兵力悬殊,未能将其歼灭,但最后日军屈于美国原子弹,便作全面投降了。
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
彼我出击俱不利的地形,叫作支形。在这种地形,敌虽以利(如弱卒、佯攻等)诱我,我决不可上其当——出战;宜引军他去,以诱敌人出击,俟其一半通过此地时,急速反攻之有利。
【支形】为彼我两军可以互相利用以巩固阵地的地形,例如两阵地之中挟着沼泽湖河,或双方十字交叉火网之原野等。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
隘形之地,即隘路,倘若我先敌占领其地,必须塞其隘路口,即扼守其隘路口,以之为据点而待敌为宜。倘若敌先我占领此地,且以充实兵力扼守,则我不可轻率地进攻,以免堕其术中。若敌扼守不完全,即兵力的配备有弱点,宜向其弱点攻击。
【盈】同满,在此处为布满兵力扼守意。【从】攻击意。【隘形】非限于隘路的出口,亦含山中的狭隘处,即隘路内的战斗。这种战法,在步枪、大炮、飞机未发明,单凭密集集团——肉弹的冲破力而战斗的古代,如果敌在隘路的兵力充实时则避之,不充实时则击之,那是对的。又就海洋而言,例如地中海的直布罗陀海峡、土耳其的达达尼尔海峡、马来半岛的马六甲海峡等,均可称为世界的隘形之地。
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
险阻的地形,不适于大兵的运动。倘若我先敌占领之,必须占据其南面的高地(便于展望与射击之地)以待敌;倘若敌先我占据此地,则我必须引兵他去,不可作正面攻击,即是说,应采取迂回机动的别种作战。
《作战纲要》
在险峻的山地作战,应占据高阳之地。《作战纲要》亦有同样主张:“山地战斗,无论攻防,均须占领可以瞰制敌人之要点,能占领最高点,则虽少数兵力,亦有俯瞰敌方动作,挫折敌人志气之利。”
关于“引而去之”,《作战纲要》说:“山地攻击,须力图迂回以达成其目的。若状况许可,则以一部牵制正面之敌,主力行大规模之迂回。”
总之,孙子所谓“引而去之”,是主张采取机动的用兵法,而戒倾全力从正面攻略。
远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
远形是两军远挟着中间地域,如日美之于太平洋,日俄之于西伯利亚,遥相对峙的地形。这种地形,两军的兵力相等时,也难远往挑战,而谁先发动战争,谁就立于不利地位。
人为力量的可怕
日俄之战,俄国拥有庞大的陆军,当时曾震骇了全欧,但因战场是“远形”的,鉴于运输的困难,未能抽调优势兵力来应战,遂为日军打败。美日之战,美国虽处于“远形”,但美国以生产力的雄厚,准备的充分,乃使用其优势的陆海空军,两栖部队,由逐岛攻击到越岛攻击,把日军打得落花流水,无从抵抗。由此可见人为力量足以克服自然的障碍,更可见一国不能专恃河山的险固以防御敌人,所恃者应为伟大的科学力、工业力。
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上述六种地形,是利用地形的自然道理,而能活用与否,此为主将者责任之所在,故为主将者遇此等地形时,非深加审察研究不可。
故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之灾,将之过也。
今就败兵分为走兵、弛兵、陷兵、崩兵、乱兵、北兵六种,但这六种败兵的形成,绝不是天时地理的作祟,完全是为主将者不懂用兵的罪过。
日本汉学家公田连太郎说:“这节是承上文所说六地的利害,而说六种败战之道。胜败不一定仅取决于地形的利害,而取决于人事犹多,此为说人事。”
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
彼我的军队,其素质、训练与武器钝锐及各种条件均略相匹敌,而为指挥官者,意气用事,竟以仅有敌十分之一的兵力往击之,如以卵投石,必致败走,这叫作走兵。
卒强吏弱,曰弛;吏强卒弱,曰陷;
士卒强勇,而军官懦弱,不能发挥统辖制驭之权,致使军纪废弛,这叫作弛兵。反之,军官强勇,而士卒懦弱,即军官勇进,士卒不能伴随,这种士卒,倘若带往作战,必致望风而靡,弄得军官身先战死,全军亦覆没,好比投于陷阱一样,这叫作陷兵。
【吏】指下级军官。
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
主将不知大吏(上级军官)的才能,用之不得其当,以致其愤怒不平,不受管制,及遇敌时,徒逞私怨,各自为战,演成全军好像山崩一样地溃败,这叫作崩兵。
【怼】心中怨恨意。
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
主将懦弱,毫无威严,对士兵的训练(军事教育)不精,且滥自变更军官与士卒的职务,致使布阵时或纵或横,毫无秩序,这叫作乱兵。
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强,兵无选锋,曰北。
主将缺乏智谋,误于敌人战斗力的推算,竟用寡兵与敌人的众兵合战,以怯弱的兵众击强勇的敌军,且在军的先锋又没配置选拔部队(劲卒),以致不能坚持作战,仅望见敌人就后转而逃,这叫作北兵。
【选锋】是选拔部队,即昔日欧洲所谓“选拔兵”或“掷弹兵”,如拿破仑的老近卫军。在日本,如新田义贞的中坚士,或诸将的旗本士,又如织田信长的赤幌众、黑幌众,丰臣秀吉的黄幌众,即特种幌士。在近世,这种特种部队,尤有使用。总之,这是为先挫敌锋,或为突破重要阵地,或为驰援陷于死地的友军而使用的。若以对照近世的战况,亦相当于强力的预备队或飞机队、战车队、炮兵队。假设误了敌情的判断,以少合众,以弱击强,而有可供驰援的强力预备队或飞机队、战车队、炮兵队,也不会败北。
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
上述六项,都为取败之道,而如何讲求避免之,此为主将者责任之所在,故非详加审察不可。即是说:第一项要量力;第二项、第三项则军官(各级干部)与士卒要妥为配合;第四项要谋高级指挥官与下级指挥官的融合;第五项要能御下;第六项要能正确判断敌情。
吴子说:“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
地形之利,不过是用兵上的补助要素。说到用兵的根本,第一位在于先知敌情,对之而定胜算,等到交战时,又精密计量地形的险厄,彼我距离的远近等,以求易胜,这是主将(高级指挥官)唯一的任务。
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此指上文,故知此而善用者战可取胜;反之,必打败仗。
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
为主将者的权限责任,于此更应特别注意的,即:主将在战场上,律以战法(基于敌情地形的判断,所定的战略战术),已有必胜的把握,元首(君侯)虽下令勿战,但不顾命令,实行作战,是可以的;反之,律以战法,不能取胜,元首虽下令必战,主将如果认为战则必败,纵不奉行,也是可以的。
鲁登道夫言之过火
孙子在《孙子兵法》一书中,屡次说元首不可以干涉战场上的军事,主将在战场上应有至高独立的权力。但鲁登道夫却比孙子更进一步倡导,战时主将不仅应该有军事方面至高独立的权力,而且应该有指挥政治的权力。他在《总体战》一书上说:“凡人之胜任主帅者,即应立于最高之地位。反是则于战争有害无益。唯有居于此最高之地位,其行事乃有统一性与强力性,而后能歼灭敌人,以维持民族之生存。彼之行事范围,无所不包,犹之全体性战争之无所不包。关于国民生活之全部范围内,主帅为其决定者,主帅之意志,即为一切之标准。”又说:“凡战斗力之各部分,成立于主帅命令之下,主帅即对于陆军部长与内阁总理之意见,亦得有所制裁,此乃世界大战中之教训,而无可疑者也。主帅之地位,应无所不包,无所不管,其地位与腓特烈大帝同,乃余之主张。”再说:“主帅应定下政治方面之大方针,使政府切实施行,以为作战之后盾。”其实,政治与军事不应分立,政治家与军事家应融合一致,这是对的。尤其在今日民主国家里,实行“以政治军”,正与孙子的道理完全吻合。至说于主将应控制内阁,支配政治,虽免弊病百出,但动辄发动战争,陷国家于万劫不复之境。因此,鲁登道夫便被人骂为“言之过火”“无聊的军国主义者”。而孙子的主张,至今更见正确。
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人是保,而利合于主,国之宝也。
进退指军的进退,即上述的必战与无战。故在战场上,进军不为立勇功、求智名,退军也不畏避违背君命之罪,只是专心一志以谋士兵(人)的安全,而求有利于元首或政府为务,像这样纯忠至诚的大将,真是国家之宝!
孙子要受英美人民爱戴
孙子如生在今日的英美,他必得英美人民所推崇和拥戴,因为他主张“唯人是保”。今日英国的人口很少,即美国的人口也不算多,而且士兵多为富家子弟,生命自然极为宝贵;故在作战上以“保人”为第一义,宁可抛弃无数武器,不愿牺牲生命。如无必胜的把握,或万不得已,亦绝不作最后的牺牲。即巴顿将军(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名将)因打了一个伤兵的耳光,犹遭国会反对。虽然,战争之事,不能无牺牲,不过能以最少的牺牲而换得最大的战果,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是最理想的,这也是良将之所以为良将的原因。至于庸将、劣将视士兵如鸡犬,只为求个人的功名富贵而驱使他们去当炮灰,白白送死,那真是罪不容赦了。
孙子是老子理想的实践者
又,孙子所谓“不求名”,他不仅发此言,且是此言的践行者。彼为吴将,陷楚首都,震撼齐晋,树立稀世之功,其功则归于上官伍子胥,而不求名,所以《左传》上,不载孙子之名。但孙子全寿以终,伍员却被赐属镂(剑名),强迫其自杀,用马革裹尸,投于钱塘江。孙子于人事上真敏于见机了,又足见孙子的出处进退,是老子理想的实践者。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为将者倘若待遇士卒,好像慈母的爱抚婴儿或爱子一样,则士卒要投死于深谿时,他们也必一块儿跟着;士卒要去拼命时,他们也一定同去。生则俱生,死则俱死,不逃避,不投降。
本节为叠句的同一意义。汉李广与士卒同甘苦,故士卒各愿为其拼命,屡败匈奴,可为证明。
证之老、孟之话
老子说:“慈故能勇……舍其慈且勇……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又说:“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再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彼此对照,更觉真理显然。
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反之,厚恩士卒,竟不能驱使之;爱抚士卒,竟不能命令之;甚至士卒不守军纪,也不能正以刑罚,这都是因为平素厚爱姑息太过所致,即不懂恩威并用。总之,这种士卒正同那放荡不拘的骄子一样,万不能用以作战,战则必败。
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之半也。
已晓得我军可以攻击敌人,而不晓得敌人有可击的弱点,这仅得胜算的一半(胜五分,负五分);反之,已晓得敌人有可击的弱点,而不晓得我军不足以攻击敌人,这也是仅得胜算的一半;又,已晓得敌人有可击的弱点,及我军足以攻击敌人,却不知地形对于我军不利,依然仅得胜算的一半。总之,本节是说知己知彼及知地,方能得到十足的胜算。倘若仅知其一或其二,而出于作战,则胜败相半,谁胜谁败,等于未知数。
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通晓兵法的良将,由于知己、知彼、知天、知地,所以凡有举动,即对于战争的计划及行动,便可以不犯错误,且能千变万化,层出不穷。故可得出结论:晓得彼我的实情以作战,固可确保胜利;益以晓得天时与地形,可以得到万全的胜利。
战胜要诀
孙子开始在《谋攻》篇说:“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最后更在《用间》篇说侦知敌情与全军作战的密切关系,而以最强力的言辞出之:“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这是何等重视“知”!于此篇又说:“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总之,这是把知彼、己、天、地的四位一体,当作战胜的要诀的。下面我且举出一些战例来:
拿破仑远征的失败
拿破仑远征埃及,因为不知气候那样的酷热,不得已地回师了。他进击莫斯科的惨败,也是因为不知天地,尤其对于俄国的地质没有进行实际调查,为其最大缺点,当进军于泥泞潮湿之地的时候,被迫捆束树枝,仓促造路以通炮车,但通过后树捆便解裂了,遂使运输粮秣的辎重车辆不能前进。像那样才智盖世的拿破仑,竟克服不了自然的阻力,在全军与敌人主力未交战前,饥饿就已袭来了。
丰臣秀吉的周到
对于天地的透视,是丰臣秀吉的伟大之处,当攻击小田原城时,他已算到粮秣(大军所赖以给养)输送的不容易,因此计划从海上输送。为渡有名苦海的远州滩,特择于波平浪静的春天进行运输,这是丰臣秀吉的周到之处,同时亦可谓其为善于知己、知天、知地的了。
原田的知天、知地、知彼、知己
此外,尚有知天地彼己,且善于利用天时者,如原田种之所导演的“一二八一年之战”。日军凭文永之战而领略蒙古军战法,又深知与彼对抗的己方实力,更由防守九州,亦已试验完毕地形上的价值,所以知彼己地三者的日军,所剩下的仅是天时问题了。然而原田种之,彼不仅知天,更进而将之利用于战略上。
天之战略的利用是怎样的呢?尽人皆知,日本有所谓“二百十日”前后(七月间)之飓风,原田种之以此足以瞒过渡海而来的蒙军,可一举而杀灭之,其明其智,真足惊人!
日军的守备司令官原田种之欲利用这飓风的作战计划是一贯的,为先使蒙兵一步不能踏入日本的国土,便在北九州一带的海岸筑起堡垒来。
一二八一年夏五月,蒙军的兵舰数千,旌旗蔽天,浩浩荡荡而来,日军便以轻舰奇袭又奇袭,强袭又强袭,出其死力而抗拒彼的上陆。不独抗拒,而且逐次将蒙舰穷追于松浦海上的孤岛——鹰岛,鹰岛对于种之在战略上欲利用天时有何关系呢?
原来鹰岛是低气压中心所常通过之处,而且潮流急激,航行困难,是天与地的最险之境。
在这样历经数旬之久的连战连斗后,被驱逐的蒙舰,愈照彼预定计划而集中于鹰岛,种之快哉大叫:“贼多集于鹰岛之风角,待着鏖战之期吧!”果然,七月之晦,狂风暴雨袭来了,蒙舰数千好像树叶般被打得翻覆破碎,人马漂溺无算,威风凛凛的十万雄兵,结果生还者仅得三人,后世日本人把这次狂风叫作“神风”。
(以上是大场弥平的话。可笑得很!日本人过去偶乘风力以覆败蒙舰蒙军,便扬扬得意,命其名为“神风”。但到这次太平洋之战,知此种“神风”,已成过去,乃改用飞机作决死的进攻,取飞机队名为“神风队”以制美舰美军,冀阻止其登陆,再来一次大捷。但精神的幻想,终敌不住高度科学的利器,即无从阻止美舰美机的进攻,及原子弹的投掷,只得无条件投降,不知今日日本人将何以解嘲?)
希特勒征苏的失败
“知天知地”不但在古代军事上占重要的地位,而且在现代依然足以影响战争的胜败。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希特勒进攻莫斯科的失败,主要即由于“冬将军”作祟,正如美国马歇尔将军《致美国陆军部二年报告书》上说:“德国最高统帅部对冬季作战全无准备,不期气候骤然一变,德军遂罹浩劫。由于红军的抵抗及一九四一年圣诞节前后之大风雪与不适时令之严寒,德军战略遂告失败。”
盟军登陆的成功
又像盟军登陆诺曼底,艾森豪威尔将军事先曾派员到该处海滩取回砂石及黏土试验,研究其应力的大小,计算其可载的重量,以准备适切的登陆武器。且知该处无可供登陆的码头,乃决由英国建造两个人工海港,以减少障碍。这是关于“知地”的。至关于“知天”,据马歇尔将军于同书上,亦有一段的叙述:“至于进击之标的日期与时间之选定,则须对于气候、潮头、光线三种有利元素之合并作一种精密的预测。欲期空中活动之有利于进行,自以月光之夜可取,于是选定其日为六月五日,嗣以气候清明而不甚利,乃更定为六日。数百舰艇,由英格兰西岸之远港出发,皆已将近进攻地区矣。此等舰艇集中于南岸,皆须由于僻径而来,或设法寻找掩蔽,此最后决定之标的预料其必有大风,且海中巨浪犹未息,然欲择一潮头与月光俱利的另一时机,势必延缓至数星期之后。于是艾森豪威尔上将遂作前进之命,定决意矣。”由于此举出乎德军意料,遂得乘虚击破德军防线,取得诺曼底登陆的伟大胜利,直捣德国的“欧洲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