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部,类书类,群书考索>
钦定四库全书
羣书考索别集卷六 宋 章如愚 撰经籍门
诗
风雅颂之义风雅颂者声乐部分之名也风则十五国风雅则大小雅颂则三颂也赋比兴则所以制作风雅颂之体也赋者直陈其事如葛覃卷耳之类是也比者以彼状此如螽斯緑衣之类是也兴者托物兴词如关雎兎置之类是也盖众作虽多而其声音之节制作之体不外乎此【诗?】
风雅正变之分先儒旧説二南二十五篇为正风鹿鸣至菁莪二十二篇为正小雅文王至卷阿十八篇为正大雅皆文武成王时诗周公所定乐歌之词也至十三国为变风六月至何草不黄五十八篇为变小雅民劳至召旻十三篇为变大雅皆康昭以后所作【同前】风者民俗之歌謡国者诸侯所封之域而风者民俗歌謡之诗也谓之风者以其被上之化以有言而其言又足以感人如物因风之动以有声而其声又足以动物也是以诸侯采之以贡于天子天子受之而列于乐官于以考其俗尚之羙恶而知其政治之得失焉【同前】劝惩得情性之正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盖诗之言羙恶不同或劝或惩皆有以使人得其情性之正然其明白简切通于上下未有若此言者故特称之以为可当三百篇之义以其要为不过乎此也学者诚能深味其言而审于念虑之间必使无所思而不出于正则日用云为莫非天理之流行矣【同前】
感善心惩逸志凡诗之言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然其言防婉且或各因一事而发求其直指全体则未有若此之明且尽者故夫子言诗三百篇而惟此一言可以尽盖其义而示人之意亦深切矣【语注】优防含蓄之意诗虽或主于谲谏然其讥是人也亦必优防含蓄防示所以讥之之意然后其人有以觉悟而惩创焉若但探其隠匿而播扬之既无陈善闭邪之方又无恳切讽谕之诚则正恐未能有益于其人而吾之言固已堕于媟嫚刻薄之流而先得罪于名教矣夫子亦何取乎尔哉【语或问】
美刺风谕之防诗本于人之情性有美刺风谕之防其言近而易晓而从容咏叹之间所以渐渍感动于人者又为易入故学之所得必先于此而有以发起其仁义之良心也【同前】
二南诗之正风周南之诗言文王后妃闺门之化召南之诗言诸侯之国夫人大夫妻被文王后妃之化而成徳之事盖文王治岐而化行于江汉之域自北而南故其乐章以南名之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教天下后世诚意正心脩身齐家之道盖诗之正风也【同前】
诗之作者非一人诗有是当时朝廷作者雅颂是也若国风乃采诗者采之民间以见四方民情之美恶二南亦是采民言而被乐章尔【文公语録】
诗者古之乐诗古之乐也亦如今之歌曲音名不同卫有卫音有音?有?音故诗有音者系之?音者系之?若大雅小雅则亦如今之商调宫调作歌曲者亦按其腔调而作尔大雅小雅亦古之作乐之体格按大雅体格作大雅按小雅体格作小雅非是做成诗后旋相度其辞自为大雅小雅也大率国风是民庶所作雅是朝廷之诗颂是宗庙之诗【同前】
雅有小大正变之分问二雅所以分答曰小雅是所系者小大雅是所系者大呦呦鹿鸣其义小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其义大问变雅曰亦只是变用他腔调尔【同前】风雅随时而升如周南召南当初在丰镐之时其诗为二南后来在洛邑之时其诗为黍离只是自二南进而为二雅自二雅退而为王风二南之于二雅如登山到得黍离时节便是下坡了【同前】
六义之説有三问豳风本风而周礼籥章氏祈年于田祖则吹豳雅蜡祭息老物则吹豳颂不知就豳诗观之孰为雅孰为颂曰先儒因此説而谓风中自有雅自有颂虽程子亦谓然似都壊了诗之六义然有三説焉一説谓豳之诗吹之其调可以为风可以为雅可以为颂一説谓楚茨大田甫田是豳之雅噫嘻载芟丰年诸篇是豳之颂谓其言田之事如七月也如王介甫则谓豳之诗自有雅颂今皆亡矣数説皆通恐其或然未敢必也【同前】
六义之体不同所谓风雅颂乃是乐章之腔调也如言仲吕调大吕调越调之类是也至比兴赋又别如直指其名直叙其事者赋也如本要言其事而虚用两句钓起因而接续者兴也引物为况者比也立此六义非特使人知其声音之所当又欲使歌者知作诗之法度也【同前】
比兴之义不同诗之比兴比是以一物比一物而所指之事常在言外兴是借彼一物以引起此事而其事常在下句但比意虽切而却浅兴意虽阔而味长【同前】诗之为兴不一如兴体不一或借眼前事説起或别将一物説起大抵只是将三四句引起如唐诗尚有此等诗体如青青河畔草青青水中蒲皆是别借此説兴起其辞非必有感有见于此物也有将物之无兴起自家之所有将物之有兴起自家之所无前軰都理会这个不分明如何説得诗本指【同前】
假物兴辞之意诗人假物兴辞大率将上句引下句如行苇勿践履戚戚兄弟莫逺具迩行苇是比弟兄勿字乃兴莫字此诗自是饮酒会賔之意序者却牵合作周家忠厚之诗遂以行苇为仁及草木如云酌以大斗以祈黄耉亦是欢合之时祝夀之意序者遂以为养老乞言岂知祈字本只是祝颂其髙夀无乞言意也【同前】笙诗有谱而无辞由庚白华等乃是笙诗有其谱而无其辞者也【同前】
无邪者诗之全体或问思无邪如何是直指全体曰诗三百篇皆无邪思然但逐叚无邪耳惟此一言举全体言之因曰夏之日冬之夜百嵗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嵗之后归于其室此亦无邪思也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贠此亦无邪思也为子而赋凯风亦无邪思也为臣而赋北门亦无邪思也但不曾説破耳惟思无邪一句便分明説破或曰如滛奔之诗如何曰?奔之诗固邪矣然反之则非邪也故其善者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同前】
美刺可以为劝戒问思无邪曰非言作诗之人思无邪也盖谓三百篇之诗所美者皆可以为法而所刺者皆可以为戒读之者思无邪耳【同前】
美刺不足以尽诗古人作诗与今人作诗一般其间亦自有感物道情吟咏情性防时尽是讥刺他人只縁序者立例篇篇要説美刺説将诗人意思尽是凿坏了且如今人见人才做事便作一诗歌美之或讥刺之是甚道理如此一似里巷无知之人胡乱称颂防説把持放雕何以见先王之泽何以为情性之正【同前】
诗中头绪多诗中头项多一是音韵一是训诂各件一是文体若逐一根究然后讨得些道理则殊不济事湏是通悟者看方得【同前】
诗至夫子而复旧当时史官收诗时已各有编次但经孔子时已经散失故孔子重新整理一畨未见得删与不删如云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云各得其所则是还其旧位【同前】
圣人只是刋定人言夫子删诗看来只是采得许多诗夫子不曾删去往往只是刋定而已圣人当来看定好诗便要兴叹咏发人之善心不好诗便要起人羞恶之心皆要人思无邪盖思无邪是鲁颂中一语圣人却言三百篇惟鲁颂中一言足以尽之【同前】
诗序失诗人之本防今人不以诗説诗却以序説诗是以委曲牵合必欲如序者之意寜失诗人之本意不恤也此是序者大害处【同前】
读诗当味其意读诗者湏当讽味看诗人之意在甚处如栢舟緑衣不得于其夫宜其怨之深矣而其言曰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又曰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其词气忠厚恻怛怨而不过如此所谓止乎礼义而中喜怒哀乐之节者所以虽为变风而继二南之后者以此臣之不得于其君子之不得于其父弟之不得于其兄朋友之不相信处之皆当以为此法如屈原不忍其愤懐沙赴水此贤者之过也贾谊云厯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懐此都也则又失之逺矣读诗湏如此看所谓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是诗中一大义不可不理会得也【同前】
读诗全在涵泳读诗之法只是熟读涵泳自然和气从胷中流出其妙处不可得而言不待安排措置务自立説只恁平读意思自足【同前】
读正文自见其意圣人言诗之教只要得人思无邪其他篇篇是这意思惟是此一句包説得尽只将诗正文读自见其意今人都縁这序少间只要説得序通却将诗意来合序説却不要説教诗通【同前】
看诗自有次序看诗义理外更好看他文章且如谷风他只是如此説出来然而叙得事曲折先后皆有次序而今人费尽气力做尚做得不好【同前】
乐为诗而作盖以虞书考之则诗之作本为言志而已方其诗也未有歌也及其歌也未有乐也以声依永以律和声则乐乃为诗而作非诗为乐而作也三代之时礼乐用于朝廷而下逹于闾巷学者讽诵其言以求其志咏其声执其器舞蹈其节以涵养其心则声乐之所助于诗者为多【同前】
志者诗之本诗出乎志者也乐出乎诗者也然则志者诗之本而乐者其末也末虽亡不害本之存患学者不能平心和气从容讽咏以求之情性之中耳有得乎此然后可得而言顾所得之浅深如何耳【语録】
圣贤以志求诗圣贤之言诗主于声者少而发其义者多仲尼所谓思无邪孟子所谓以意逆志者诚以诗之所以作本乎其志之所存然后诗可得而言也得其志而不得其声者有矣未有不得其志而能通其声者也【同前】
乐声不足以尽诗程夫子谓二南犹易之乾坤而龟山杨氏以为一体而相成其説当矣试考之如何召南夫人恐是当时诸侯夫人被文王太姒之化者二南之应似亦不可専以为乐声之应为言盖必有理存乎其间【同前】
诗具天人之理凡诗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謡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惟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徳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而下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寛而宻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之意尤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诗集传序】
风者民之歌謡凡言风者皆民间歌謡采诗者得之而圣人因以为乐以见风化流行沦肌浃髓而发于声气者如此其谓之风正以其自然而然如风之动物而成声耳如闗雎之诗正是当时之人被文王太姒徳化之深心胆肺肠一时换了自然不觉形于歌咏故当作乐之时列为篇首以见一时之盛为万世之法尤是感人妙处【文公答潘叔恭】
雅郑二者之别雅郑二字雅恐便是大小雅郑恐便是郑风不应概以风为雅又于郑风之外别求郑声也圣人删録取其善者以为法存其恶者以为戒无非教者岂必灭其籍哉【文公答吕伯恭】
删后无诗之喻伯乐之所不顾则谓之无马可矣夫子之所不取则谓之无诗可矣【文公答范伯宗】
齐鲁毛郑之诗诗自齐鲁韩氏之説不得?而天下之学者尽宗毛氏毛氏之学?者亦多而王述之类今皆不存则推衍説者又独郑氏之笺而已【吕氏家塾读诗记后序】説诗多以意会今人说诗空有无限道理而无一防意味只为不晓此意耳【语録】
诗説者不一燕燕之诗毛氏以为卫荘姜伤已韩诗则以为卫定姜归其妇送之而作郑康成注礼记又以为卫献公不礼于郑姒郑姒作此诗谓当思先君献公以待寡人 柏舟之诗毛氏则以为仁人不遇韩氏则以为卫宣姜自誓所作自孔子既没之后世之学者各以其所闻而?之故其説所以不一也
诗之序自相反江有泛之诗既以为羙媵也勤而不怨嫡能悔过也而其下文云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载驰之诗既以为许穆夫人所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又言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野处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如鱼丽之诗序以为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以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既以为文武之诗棠棣之诗又曰宴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棠棣焉此又成王之诗也非一人所作甚明矣
论诗次序先后夫去而遣之还则劳之先遣后劳则皇皇者华当在四牡之前孔氏曰使臣往返非一四牡所劳不必是皇皇者华所遣之使孔氏以伐柯九罭破斧东山然后终以狼防今皆颠倒不次以为简札误编或者次诗不以作诗之先后孔氏之説亦一见也【云云】载驰卫懿公之诗乃在文公之后皇华遣使之诗乃在四牡之后豳风破斧乃在东山之前虽颠倒如此然四牡之诗但言人君之劳使不可不知勤劳皇华但言使臣之出不可不询疾苦诗之本意如此不必泥先后之序也
风雅颂之用不同其实则一诗之别有三风者风也本其风俗之美恶人情之去就为之诗因乡饮射而歌之以风其上故曰风雅者正也言朝廷政事得失教化隆衰为之诗因朝廷政事享而歌之卒归于正故曰雅颂者容也发潜徳之幽光扬先人之功烈为之诗因郊庙祭祀而歌之尽其形容故曰颂三者其用虽异其所以使之手舞足蹈而不知乐而不淫勤而不怨安于礼而不敢乱者则一也
风雅颂之别诗大序虽出于后人?益而其妙处实有孔子源流盖夫子尝为子夏子贡之徒言之后人得其绪余合为一篇之序也如诗有六义曰风赋比兴雅颂非孔门不能道盖风雅颂诗之体也赋比兴诗之用也【以赋比兴加之风雅颂之中所以风多比兴雅颂多赋也】予尝为之説曰乡党之诗曰风故二南诸国之诗皆乡党人为之歌于乡射乡饮蜡祭或因诸侯之贡或因王人之来逹于太史而比其声音于太师氏后世因为常乐今仪礼所歌二南诸诗是也朝廷之诗曰雅盖王朝卿士或太史氏为之于大賔客大朝会或燕享时歌之太师氏类以为乐章今仪礼所歌鹿鸣文王白华南陔诸诗是也郊庙之诗曰颂亦公卿大夫与太史氏为之【周公诸人作周颂正考父之于商颂史克之于鲁颂】于郊祀明堂常祭宗庙时歌之而各有所主如清庙主文王执竞主武王思文后稷不得而易非如雅诗可以通用也后世学诗不知风雅颂之声与其所用者不同而妄为之故郊庙之诗间有作者而风雅诗寂不闻以古诸侯之邦人皆能诗国皆有史遂得转而上于国乆矣何彼秾矣是也第不当在召南坰而下四篇非鲁人为之盖请于朝天子命史克作之以追美僖公因歌于庙而列之颂此又诗之变者孔子曰乐正雅颂各得其所盖因其自然初非以是为褒贬也而序诗者以言一国之事谓之风言天下之事谓之雅有一定不可易而雅之小大由于政则有大事载之小雅小事载之大雅者故凡大序之论诗有出于后人混淆之辞不敢尽言引诗句以证风雅颂自其四始而言之则必有一国之政事者谓之风自其诗之体而论之则三百篇之中有所讽谕之言者皆谓之风也如文王曰咨咨汝殷商之类是也自其四始而言之则必其正言天下之事也然后谓之雅自其诗之体而论之则三百篇之中有所谓正言其事者皆可谓之雅也如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之类是也自其四始而言之则必其形容天子之盛徳然后谓之颂自其诗之体而论之则三百篇之中有所称颂圣人之盛徳者皆可谓之颂也如吁嗟麟兮吁嗟乎驺虞之类是也风也雅也颂也皆分在于三百篇之中故学诗者不当泥四始之故必求之六义可也
诗之讥刺以防讽棠棣之诗所以闵管蔡也所陈者文王之事而已未尝直闵其失焉大田之诗所以刺幽王也所称者乃成王之美而已未尝直刺其恶焉雄雉之刺乱则曰百尔君子而已隰有苌楚之疾恣则曰乐子之无知而已
圣人不删?乱之风所以示戒淫乱之风非美事也而孔子删诗不去而存之者所以示鉴戒于天下也亦如春秋三百余年篡弑之事乱臣贼子一一书之亦所以示戒也而唐太子?授左传至于楚世子商臣杀其君頵而更授他书是不知圣人垂训之意也近世有建言经筵不进国风是亦不知圣人垂训之意也
诗于一篇之中或有二义氓之诗曰刺?佚又曰美反正是刺之中有美也庭燎之诗曰美宣王又曰因以箴之是美之中有箴也终南美襄公又曰因以劝戒之常武美宣王又曰因以为戒是美之中又有戒也 诗有美刺怨恶闵伤规诲而一篇之中或有二义汝坟闵而有勉殷其雷勉而有劝氓刺而有美抑刺而有警扬之水怨而有思庭燎美而有箴
大功之君虽小失不足讥刺宣王之诗凡二十篇其所称美者众矣然庭燎曰箴沔水有规鹤鸣曰诲祈父白驹黄鸟我行其野四篇皆曰刺者盖大有功者不能无小失也孔子删诗并録其功过俾后世知大功之君虽小过不免讥刺也
圣人叙诗正名而已平王天子也其政不足化天下则其诗列于风僖公诸侯也其功亦可以告于神明则其诗列于颂圣人之叙诗无加损焉正名而已矣
逸诗司马迁云古者逸诗三千余篇孔子删之存者三百孔頴逹则以为传记所举逸诗絶少史记所言盖司马迁之谬欧阳又以为图观之宜不啻三千也
乐官以诗谏工以纳言时而飏之古之乐官掌诵诗以纳谏也
诗之有刺出于不得已读诗至于庭燎未尝不叹古之君子爱其君之至也知其将失也则就其美而箴之箴之不可则沔水以规之规之不可则鹤鸣而诲之诲之不可然后祈父诸诗以刺之然则刺其君岂诗人之心哉盖不得已也夫有宣王之功而不至于文武此诗人之所惜也
诗人思古以见今昔者诗人之伤幽厉也不敢言幽厉之失而咏歌文武成康之隆三叹而不已者盖思古以见今之失也
郑氏训诗之失郑氏之学长于礼而深于经制至于训诗乃以经制言之夫诗性情也礼制迹也彼以礼训诗是按迹以求性情也此其所以繁塞而多失者欤緑衣之诗郑以为褖不谏亦入郑以为入于宗庙狼防状周公安闲自得于防疑之中故有公孙硕肤赤舄几几之句而郑谓之公逊庭燎见宣王有怠政之渐而郑以为设鸡人之官诸类此者不可悉举岂可谓之知诗邪【淇水文】
羣书考索别集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