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重阳

殷海平

我小时候，没听过重阳这一说，自然也没有所谓节日仪式感，更不会想到——这与我，是可以多吃个油饼呢？还是可加两荷包蛋？要不然怎么说，孩子的世界里，除了快乐地玩，就是愉快地吃，要么就是倒头而睡。

无忧无虑，自然不懂老的滋味。生在苏北平原的我，几乎未见过大山，重阳登高这一喻意，实在难以实现。但二十多年后，当我开始往中年的门坎，飞奔地跑。感慨时光与岁月的无情，并爬过一座又一座高山后，似陡然之间，心中疑问：我爸我妈，知道重阳吗？

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难得假期我回老家。刚想张口问问我爸，“你过重阳节吗？”这句话却像“我爱你”那么难，我居然没问出口。站在我身侧的爸，却像是矮了许多，当年我觉得的高大，如今可以用瘦小来描写了。我不敢跟爸说“重阳”，很像不喜欢听别人，开始叫我“阿姨或大姐”一样。这样的字眼，比“老”还可怕！像是知秋的真味。

门前一望无际的稻，正是颗粒饱满，收割在望的时节。这八亩，全是我爸的，看着喜人。爸习惯性地背着一手，肩膀一高一低地走向了田埂，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无限温柔地抚摸着一把谷穗。然后脸上写满了笑容，跟我解释着这一片的品种，和那一片的长势区别。其实我不懂，但我能感受到收获，所带来的那份年轻快乐的心，是简单的，也是幸福无比。

这样的时光，是分享的满足，无关重阳。登高也好、赏菊也罢，在爸妈这里，没有如此的节日。只有我来看他们，在一起聊聊走走，便是不一样的日子。于是，那晚我抢着下厨，又举杯敬酒，还聊了很多小时候……

重阳是什么呢?希望爬的更高？走的更远？可能都不是，我以为只要是全家能和睦团聚，健康快乐，就是最好的了吧。

当我终于读懂了重阳，也才明了诗人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所饱含的真正意思。只是我已不是小时候的我，但也学会了我爸那份遇见收获，并有简单幸福的初心。

作者简介：

殷海平，江苏盐城大丰人，现定居杭州。从事销售工作，业余爱好写作，喜欢把所思所想化为文字，带着阳光与快乐过好每一天，曾先后在报刊杂志发表上百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