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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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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    宋 陈均 撰

太祖皇帝【起丁夘干徳五年止丙子开寳九年】

丁夘干徳五年

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大寳十年北汉天防十二年

春正月修河堤

以曹彬为宣徽南院使领义成节度

上赏曹彬特优彬辞上曰卿有功无过茍有纎芥之累王仁瞻岂为卿隐又以刘光义张廷翰李进卿平蜀不扰命领镇安彰国保顺节度使先是或告王全斌等在蜀掠夺子女隐没货财上令并按以擅尅军士装钱及杀降致冦之由罪当死上赦之乃责全斌及崔彦进崇义昭化留后王仁瞻右衞大将军

沈义伦为枢宻副使

初义伦为随军转运使入成都独居僧寺蔬食伪蜀羣臣有以珍寳竒巧之物为献者皆却之东归箧中所有唯图书数巻而已上闻其清节过人故擢用之

覆试进士

卢多逊知举上复诏参知政事薛居正于中书覆试皆合格乃赐及第建隆间诏及第人不得于知举称门生干徳元年令贡举不得用朝臣公荐至是又加覆试而贡举条令益宻矣故事每嵗知举官将赴贡院台阁近臣得荐抱至艺者号曰公荐然去取不能无所私故禁之

韩重赟罢

时为殿前都指挥使有譛其私取亲兵为腹心者上怒欲诛之赵普曰若重赟以譛诛即人人惧罪谁敢为陛下将者上乃止命重赟出领彰徳节度重赟闻普救已他日诣普谢普拒弗见重赟罢后殿前都指挥使六年不除至开寳六年始以杨义为之

三月赵普加左仆射

五星聚奎

初窦俨与卢多逊杨徽之周显徳中同为谏官俨善推星步厯尝谓徽之等曰丁夘嵗五星聚奎自此天下太平二拾遗见之俨不与也

夏四月马士元致仕

士元时为给事中谒沈义伦适有吏白事不顾士元士元曰我为台省近臣不为执政所礼可以去矣

六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河决衞州

入其郛杀数百人

九月李彛兴卒

子克叡嗣领军务

冬十月置绫锦院

因平蜀得锦工数百人而置院

戊辰开寳元年

十一月改元

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大寳十一年北汉主刘继元立改天防十三年为广运元年

春正月修京城

修大内

初上命增修大内至是营缮毕赐诸门名上坐寝殿令洞辟诸门皆端直轩豁无有蔽壅因谓左右曰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见之矣

上又尝语宰相曰古之为君鲜能正身自致无过之地朕当夙夜畏惧防非窒欲庶几以徳化人之义如唐太宗受人谏疏直诋其失曾不愧耻岂若不为之而使下无间言哉为臣者或不终其名节陷于不义盖忠信之薄而获福亦浅鲜斯可戒矣

二月纳皇后宋氏

忠武节度使延渥之长女也延渥寻改名渥

行覆试法

王祐知举陶谷子邴登第上曰谷不能训子邴安得第遽命中书覆试因诏自今举人凡关食禄之家皆令覆试

夏五月赐米麦赈唐饥

唐饥赐米麦十万斛以赈之

六月以董遵诲为通逺军使

上以通逺军西戎近边命遵诲守焉遵诲既至召诸族酋长宴劳之谕以朝廷威徳众皆悦服后数月复入冦遵诲率兵深入俘斩甚众夷落以定上嘉其功就拜罗州刺史使如故

遵诲尝遣其外弟刘综来贡马及还上觧所服真珠盘龙衣使赍赐之

初遵诲父宗本仕汉为随州刺史上微时尝往依焉遵诲慿借父势多所凌忽及上即位遵诲累迁至骁武指挥使一日便殿召见遵诲伏地请死上令左右扶起未几部下有诉其不法之事遵诲惶恐待罪上谕之曰朕方赦过责功岂念旧恶遵诲再拜感泣又问遵诲母安在对曰母氏在幽州患难暌隔上乃厚赏购得其母还之上之不念旧恶推赤心以待臣下类如此

遵诲太平兴国中兼领灵州路巡检在通逺凡十四年

秋七月北汉主钧卒

养子继恩立遣使告终称嗣于契丹契丹许之然后即位初汉世祖女适薛氏生子继恩再适何氏生子继元俱幼孤世祖以钧无子使养之皆冒姓刘氏钧寝疾召平章事郭无为执继恩手付以后事继恩嗣位諡钧为孝和皇帝

上自即位数出微行或幸功臣之家不可测赵普每退朝不敢脱衣冠一夕大雪普谓上不复出矣久之扣门声异甚亟出则上立雪中普惶恐迎拜上曰已约吾弟矣已而开封尹光义至即普堂设重裀地坐炽炭烧肉普妻行酒上以嫂呼之普从容问曰夜久寒甚陛下何以出上曰吾睡不能着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来见卿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时也愿闻威筭所向上曰吾欲取太原普黙然良久曰非臣所知也上问其故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边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彼弹丸黑子之地将何所逃上笑曰吾意政尔姑试卿尔于是用师荆湖继取西川尝因北汉界上谍者谓北汉主曰君家与周氏世仇宜不屈今我与尔无所间何为苦此一方之人也若志中国宜下太行以决胜负北汉主遣谍者复命曰河东土地兵甲不足当中国之万一区区守此盖惧汉氏之不血食也上哀其言笑谓谍者曰为我语刘钧开尔一路以为生故终刘钧之世不以大军北伐

九月严铜钱出界禁

五贯以上者死以下抵罪有差

北汉弑其主继恩

弟继元立改元广运初北汉主恶无为之专欲逐之而未果未几供奉官侯霸荣等作乱杀之继恩立才六十余日而难作或言无为寔使之亟诛霸荣以灭口云

李继勲击北汉败之

继元始立王师已入其境乃亟上表契丹求援又遣将领军扼团栢李继勲及何继筠等击破之于铜锅河北汉寻复入冦大掠晋绛二州之境

贬雷徳骧官

徳骧判大理寺其官属与堂吏附防宰相擅增减刑名徳骧愤惋求见欲面白其事未及引对即旦诣讲武殿奏之辞色俱厉并言赵普强市人宅第聚敛财贿上怒叱之曰鼎铛犹有耳汝不闻吾之赵普社稷臣乎引柱斧击折其上腭二齿命左右曵出诏处以极刑既而怒解止用闯入之罪黜焉

上又尝弹雀后苑或称有亟事请见者亟召见之乃常奏上诘之对曰臣以为尚急于弹雀上愈怒以斧柄橦其口坠两齿已而复召赐之金帛

冬十月呉越王俶使子惟濬来贡

十一月癸夘郊大赦改元

先是上亲享太庙见其所陈笾豆簠簋问曰此何物也左右以礼器对上曰吾祖宗宁识此亟命撤去进常膳如平生既而曰古礼亦不可废也命复设之于是判太常寺和岘言按唐天寳中享太庙礼器外每室加常食一牙盘五代以来遂废其礼今请如唐故事乃诏别设牙盘食禘祫时享皆用之

十二月赵普起复

乙巳开寳二年

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大寳十二年北汉广运二年

春二月命曹彬等伐北汉

上亲征三月围太原

决晋水以灌之从陈承昭之防也后又决汾水灌之

夏四月契丹分道救北汉何继筠等败之

初上料契丹必由镇定入援太原乃使韩重赟倍道兼行赴之又闻契丹兵二道其一自石岭关入乃驿召继筠授以方畧使往拒之且曰翌日亭午候卿捷书至也继筠如期果大败契丹于阳曲重赟亦击破其众于定州境

五月命诸州恤刑

上以暑气方盛深念缧绁之苦乃诏诸州狱吏五日一检视洒扫狱户洗涤杻械贫者给食病者给药小罪即时遣决自是毎嵗仲夏必申明是诏

闰月诏班师

太原围急郭无为劝北汉主出降汉主不听或言其反状明白遂杀之以徇

太原城久不下王廷义石汉卿皆力战死李懐义亦几毙赵廷翰复愿先登急击上曰汝曹皆我所训练无不一当百所以备肘腋同休戚也我宁不得太原岂忍使汝曹蹈必死之地乎众皆感泣再拜防暑雨疾疫太常博士李光賛上言请班师上览其奏甚喜乃诏班师

北汉主籍我所弃军储得粟三十万石茶防各数万丧败罄竭赖此少济北汉主决城下水水落而城多圮契丹使者见曰王师若知先浸而复涸则并人无遗矣

徙太原民万余户于山东河南用绛之薛光化之防也光化言伐木必先取枝叶今河东外有契丹之助内有人户赋输恐嵗月间未能下宜于太原及河北山东诸处建城寨扼契丹援兵徙其部内人户于襄邓诸州以絶其供馈上纳之

六月加贺惟忠官

时知易州上以其捍边有功迁易州刺史而不易其任仍令兼易定祁等州巡检使

唐主煜使弟从谦来贡

见于胙城县唐水部员外郎查元方掌从谦牋奏上命知制诰卢多逊燕从谦于馆多逊奕棋次谓元方曰江南竟如何元方敛衽对曰江南事大朝十余年极尽藩臣之礼不知其他多逊愧谢曰孰谓江南无人

去嵗唐主纳周氏为后昭惠后之妹也美姿容以姻戚往来先得幸于唐主昭惠既殂尝出入禁中至是纳以为后其与燕羣臣韩熈载等皆赋诗以风唐主亦不之谴也初议婚礼诏中书令徐知制诰潘佑与礼官防定婚礼古不用乐佑以为古今不相沿袭固请用乐又按礼房中乐无钟鼓佑谓曰窈窕淑女钟鼓乐之此非房中乐而何后初见帝北齐礼有后先拜后起帝后拜先起之文盖冠礼所谓母荅子拜者也以为夫妇人伦之本所以承宗祖主祭祀请荅拜佑以为王者婚礼不与庶人同请不荅拜又车服之制多所驳异议久不决唐主命徐游详其是非时佑方有宠游希防奏用佑议寻病疽戏谓人曰周孔亦能祟乎

唐主既纳周后颇留情乐府监察御史张宪上疏其畧曰大展教坊广开第宅下条制则教人亷隅处宫苑则多方竒巧唐主奬谕赐帛然终不能改

上至自太原

车驾之次镇州也幸道士苏登房问以养生之术对曰臣养生不过精思链气耳帝王养生则异是老子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欲而民自立无为无欲怡神太和昔黄帝唐尧享国永年用此道也上悦厚赐之

秋九月初收印契钱

令民典卖田宅限两月输钱印契

以段思恭知灵州

灵武冯继业举族来朝上徙继业领静难以考功郎中段思恭代之仍诏之曰继业言灵州非蕃帅主之戎人不服虽衞霍名将必见逐矣意谓非我他人不能治也思恭至镇夷民安之

初鼎澧辰沅邵五州蛮洞数为边患上既平荆湖选蛮酋秦再雄知辰州使自辟吏属尽与一州租税再雄尽瘁抚绥一方以宁

冬十月凤翔王彦超等罢节镇

用赵普之谋也上宴藩臣于后苑酒酣从容诏之曰卿等皆国宿旧久临剧镇王事鞅掌非朕所以优贤之意也彦超喻上防即自陈请老于是及武行徳郭从义白重賛杨廷璋五人皆罢

置丰州

契丹酋长王甲来降置丰州以处之未几甲卒以其子承美知州

给西川等路举人劵

山南荆湖等路往还给劵

十一月以李昉卢多逊直学士院

是嵗契丹弑其主舒噜伯父之子明纪立

舒噜性严急防醉索食不得欲斩庖人庖人因进食挟刃弑之舒噜立凡十九年諡穆宗号大顺皇帝无子诸部迎立天授皇帝乌云之子明纪号天賛皇帝更名贤改元保宁以髙勲守政事令封秦王萧守兴为尚书令封魏王每朝必命坐议国事纳守兴女雅雅为皇后初乌云与妻同日遇害明纪年九嵗有以氊束之藏于积薪中由是得免及即位婴风疾国事皆雅雅决之太平兴国四年明纪改元干亨

庚午开寳三年

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大寳十三年北汉广运三年

春正月修河堤

诏举孝悌徳行

诸州满五千户听举一人竒才异行不限此数

三月赐贡士累举人出身

初诏礼部贡院阅贡士及诸例十五举以上终塲者具名以闻至是籍列司马浦等一百六人并赐本科出身此初行特奏名恩例也

召处士王昭素对

昭素酸枣人也少笃学有志行上闻其名召见便殿时年已七十余上问曰何以不仕致相见之晚昭素谢不能上令讲乾卦至九五飞龙在天则敛容曰此爻正当陛下今日之事引援证据因示风谏微防上甚悦访以民事昭素所言诚实无隐上益嘉之又问治世养身之术昭素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上爱其语尝书屏几间留月余数求归乃命以国子博士致仕年八十九乃卒于家

夏四月辛夘朔日有食之

除河北盐禁

任商旅贸易收其征

五月置便钱务

上取唐朝飞钱故事许民入钱于左藏库以诸州钱给之至是始置务于京师令入钱者即日辇致而受劵于左藏库仍诏诸州候劵至即给之

秋七月省州县官增其俸

八月加李谦溥官

谦溥为刺史在隰州十年敌人不敢犯其境上令加团练使部将刘进者勇力絶人谦溥待之甚厚得其死力北汉乃为防弹书以间之谦溥请以举家四十口保其无他上释之令自効

九月命潘美伐南汉

初上闻南汉主刘鋹奢侈残酷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然犹未欲遽加以兵乃命唐主谕之竟不聼囚其使者上始决意讨之美进拔富州贺州昭州桂州所至克捷以次下连州韶州雄州美州

修前代帝王陵

初诏诸道检校厯代帝王陵寝至是西京凤翔及雄耀等州奏周文成康三王秦始皇汉髙祖文景武元成哀七帝后魏孝文西魏文帝后周太祖文帝唐髙祖太宗肃代徳顺文武宣懿僖昭十二宗凡二十七陵并曾经开发诏每帝制造礼衣一副常服一袭具棺椁重葬仍令各处长令致祭

冬十一月减冶金额

上览桂阳军嵗入白金数曰山泽之利虽多颇闻采纳不易诏减旧额三分之一

契丹入冦田钦祚败之

初契丹六万骑冦定州钦祚领兵三千御之上谓钦祚曰彼众我寡但背城列阵以待之敌至即战勿与迫逐钦祚与敌战蒲城敌骑小却乘胜至遂城敌围之数日钦祚度城中粮少整兵开南门突围一角出是夕至保塞军中不亡一矢北边传言三千打六万捷奏至上喜谓左右曰敌数犯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敌人首其精兵不过十万人止费我二百万匹绢则敌尽矣自是益修边备

十二月修河堤

辛未开寳四年

是嵗南汉平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四年

春二月潘美克广州刘鋹降南汉平

鋹先遣使乞降美因谕以上意以为彼若能战则与之战不能战则劝之守不能守则谕之降不降则死不能死则亡非此五者不得受使者泣即部送赴阙未几鋹复遣其弟保兴率众拒战鋹众十五万阻山谷坚壁以待美用火攻大破之遂至广州鋹出降美承制释之有阉人五百余辈盛服请见悉命斩之凡得州六十县二百四十户十七万

诏特放选

以州县阙多员少故也仍听超折注拟

夏四月以潘美尹崇琦同知广州

美讨平诸为乱者岭表遂安

岭南盐弛酒麯禁

诏除岭南苛政堆盐许官卖以佐州县之费

五月献南汉俘

初议其礼朝臣莫能知乃遣使问吏部尚书致仕张昭昭卧病口占以授使者遂用之

上责赐鋹酒鋹疑不敢饮捧杯乞贷死上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安有此事取其酒自饮别酌以赐鋹上责鋹反覆及焚府库之罪鋹归咎龚澄枢李托等诏诛之而释鋹寻封鋹恩赦侯

六月置广州市舶司

命知州兼之

秋七月刘温叟卒

温叟为中丞十二年上难其代终不许解职温叟重厚方正好执礼事继母孝皇弟开封尹光义尝送钱五百千遗之温叟不敢却受而封之及卒上曰必得纯厚如温叟者乃可遂命边光范兼判御史台事居半嵗始为中丞

初上以亡蜀故相欧阳炯为翰林学士炯性坦平无检束雅善长笛上闻召至便殿奏曲温叟叩殿门求见諌曰禁署之职典司诰命不可作伶人事上曰朕顷闻孟昶君臣溺于声乐炯至宰相尚习此技故为我擒所以召炯欲验之耳温叟谢曰臣愚不识陛下鉴戒之微防自是亦不复召炯矣

温叟一日晚归过明徳门西阙前上方与中黄门数人登楼温叟知之令传呼依常而过翌日请对且言人主非时登楼则下必希望恩赏臣所以呼导而过故示众以陛下非时不登楼也上善之

减广南租耗米

初刘鋹私制大量重敛于民每石凡输一石八斗运使王明上言乃革之每石输耗二升

是年右补阙梁周翰上疏请寛民力其畧曰西蜀淮南荆潭桂广之地皆已为王土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徳泽均而民力寛矣上嘉纳其言初上以周翰有文辞欲用为知制诰周翰知之遽上表谢上不悦其命遂寝

八月诏却尊号

羣臣请加兴化成功答曰予虽以兴化为心未能力致倘便以成功自大寔所难安表再上讫不允

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十一月唐主煜使弟从善来贡乞去唐号

改印文为江南国主乞赐诏呼名从之先是唐以银五万两遗宰相赵普普告于上上令受之普辞让上曰大国之体不可自为削弱当使之弗测及从善入贡常赐外宻赉白金如遗普之数江南君臣闻之皆骇服上欲经理江南遂留从善不遣未几加从善泰宁节度煜闻之大惧始损制度下令称教改中书门下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为司防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为脩文馆枢宻院为光政院从善从镒从谦皆降封国公上使从善致书风煜入朝不从但增嵗贡

朝廷忌唐南都留守林仁肇威名用计间之唐杀仁肇

呉越王俶使子惟濬来贡

上尝幸赵普第时呉越方遣使遗普书及海物十瓶上命启之则满贮皆瓜子黄金也普惶恐谢曰臣未发书寔不知上笑曰彼谓国家事皆汝书生耶因命普谢而受之

癸未郊

初用绣衣卤簿

大赦

废川班内殿直

初上择蜀兵百余辈为川班内殿直廪给与御马直等至是郊礼行赏上以御马直扈从时命增给川班内殿直援例击登闻鼓陈乞上怒曰朕之所与即为恩泽又安有例哉命斩其妄诉者四十余人余悉配诸军遂废其班

时内臣有李承进者逮事后唐上问曰庄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国不久何也承进曰庄宗好畋猎务姑息每出次近郊禁兵衞卒必控马首希求恩赏即随其所欲给之盖威令不行赏赉无节因以兆乱上抚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得天下不能用军法约束此辈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御诚为儿戏朕今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茍犯吾法惟有剑耳

河决澶州

东滙于郓濮壊民田庐上怒官吏不即以闻通判姚恕坐弃市知州杜审肇免官恕初为开封判官谒赵普阍者不即为通恕怒而去普亟使人谢焉恕不反普由是憾之后竟坐法诛投其尸于河人谓恕罪不至此盖普报私怨耳

壬申开寳五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五年

春二月制放取士榜

初嵗取进士不过十数人知贡举奏合格人姓名而已至是礼部试列进士安守亮等十一人及诸科十七人上召对讲武殿始下制放榜新制也

夏四月大水

遣使分视民田

省岭南郡县

五月废媚川都

先是刘鋹于海门镇募兵能探珠者三十人号媚川都嵗溺死者甚众鋹所居皆饰以玳瑁珠翠至是诏罢之

河大决濮阳

未几又决朝城决阳武汴水亦决

大霖雨

出宫人

六月塞河决

命曾翰董其役上诏翰曰霖雨不止又闻河决朕信宿以来焚香上祷于天若天灾流行愿在朕躬勿施于民又尝语宰相曰霖雨不止朕日夜焦劳罔知所措得非时政有阙使之然耶赵普谢曰陛下忧勤庶务若雨为灾乃是臣等失职上曰朕久思之恐掖庭幽闭者众昨遣百五十余人归其家

禁铺翠

皇女承庆公主尝衣铺翠襦入宫上谓主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不复为此饰主笑曰此所用翠羽几何上曰不然主家服此宫闱戚里必相效京城翠羽价髙小民逐利展转贩易伤生浸广寔汝之由主慙谢主又尝因侍坐与皇后因言曰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装肩舆乗以出入上笑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餙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养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秋八月广南獠贼反遣内臣李神佑督战平之

岭南初下所在盗起濵海为乱尹崇琦击之上遣神祐督战未几尽平其党内臣督战始此

以李符为京西转运

符先知归州转运司制置有不便者符即上言上嘉之至是上以京西诸州钱币不登故任之上书李符到处似朕亲行八字赐之符前后条奏便宜凡百余条其四十八事皆施行着于令

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李崇矩罢

崇矩与赵普厚相交结以其女妻普子承宗上闻之不悦先是宰相以枢宻使候对同止庐中上始令分异之有郑伸者客崇矩门下仅十年崇矩知其无行待之渐薄伸乃诬告崇矩受举人金为私托知举扈蒙引刘审琼为证审琼对上言其诬上怒稍解崇矩遂罢赐伸同进士出身为酸枣县主簿后伸死其母贫饿诣崇矩子继昌乞丐家人竞前诟逐继昌独召见与金时人称其长者

更漕运法

先是三司言仓储月给只及明年二月请分屯诸军尽率民船以资江淮漕运上大怒切责三司楚昭辅以为不素计度茍有所阙必罪尔以谢众昭辅惶惧诣皇弟光义泣告乞于上前解释稍寛其罪使得尽力光义以问牙将陈从信对曰从信常游楚泗间见粮运停阻之由良以舟人日食必于所厯州县勘给故多留滞若自起发即计日并支必可以责其程限又楚泗间运米入船至京师辇米入仓宜各宿备运卒令即时出纳如此每运可减数十日楚泗至京千里旧定八十日一军一嵗三运今去其淹留之虚日则嵗可增一运矣又闻三司欲籍民船若不许则无以责办若尽取用之则冬中京师薪炭殆絶不若募其船之坚实者令运粮其损败者任民载樵薪则公私俱济又言市中米贵官乃定价斗钱七十商贾以其不获利而不至富家亦复闭籴光义然之具以告上悉从其言由是蔡汴两河漕江淮米十万至京师仓储无乏昭辅亦免责焉

汴河及黄河惠民河广济河嵗运粟共止二百五十万石张治因为上言汴水疏凿之由曰惠民金水五丈汴水等四渠派引脉分防于天邑舳舻相接赡足京师以无匮乏

大饥冬十一月命防政薛居正等提防诸路水陆转运使事

居正兼提防三司淮南湖南岭南吕余庆兼提防三司荆南剑南

是嵗严阶级法

诏诸禁军将校有带边郡者许以客礼见自余厢都指挥使至员寮各依职次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

癸酉开寳六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六年

春正月修河隄

二月赈曹州饥

运京师米二万石以赈之

三月周郑王殂于房州

上发哀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諡曰恭帝

初御殿亲试举人

李昉知举取宋准等十一人上以进士武济川三传刘睿材质最陋诎去之济川者昉乡人也上颇不悦防有人诉昉用情取人上乃令籍终塲下第人姓名得三百六十八皆召见择其一百九十五人并准以下乃御讲武殿各赐纸札别试诗赋命殿中侍御史李莹等为考官得进士二十六人五经四人开元礼七人三礼三十八人三传二十六人三史三人学究十八人明法五人皆赐及第又赐钱二十万以张宴防寻昉等皆坐责自兹殿试遂为常式

夏四月限度僧法

诸州僧不及百人者每嵗许度一人

行开寳通礼

初御史中丞刘温叟等上开寳通礼二百巻至是翰林学士卢多逊等上开寳通礼仪纂一百巻诏付有司施行改乡贡开元礼为开寳通礼并以新书试问

卢多逊使江南

及还舣舟宣化口遣白其国主曰朝廷重修天下图经独阙江东诸州愿各求一本于是江南之十九州地理之逺近户口多寡多逊尽得之归言江南可取状上嘉其谋始有意用之

是嵗江南主杀其臣潘佑李平佑为内史舍人平为户部侍郎最相亲善佑尝言于国主曰富国之本在厚农桑因请复井田之法深抑兼并有买贫者田皆令归之又依周礼造民籍造牛籍使尽辟旷土以种桑荐平判司农寺以督之符命行下急于星火百姓大扰国主遂诏罢之佑疑执政沮已乃厯诋大臣请诛宰相汤悦等数十人又抗疏斥国主以为不及桀纣孙皓国主大怒使按治之皆自杀佑初与张洎为忘形之交其后俱为中书舍人稍相倾轧佑之死洎颇有力焉洎时为清辉殿学士防预机宻恩宠莫比清辉殿在苑中国主不欲洎逺离左右故授此职洎与临汝郡公徐辽义安郡公徐游别居澄心堂宻札中防多自澄心堂出游从子元楀等出入宣行之中书宻院乃同散地

严堂后官选

上知堂后官擅权多为奸赃欲更用士人命选令録簿尉充之而有司所选终不及数乃召旧任者四人面加劝励令复故

五月以冯炳判御史台

上留意听断专事钦恤御史大理官属尤加选择尝召炳谓曰朕每读汉书见张释之于定国治狱天下无寃民此所望于汝也赐金紫以勉之

京城左右军巡院典司按鞫旧选牙校任之上哀矜庶狱至是改用士人又改诸州马步院为司冦院以新及第人为司冦防军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改司冦防军为司理防军令选厯任清白能折狱者为之秩满免选赴年寻又诏诸州察其不职者以名闻蔽匿不举者罪之

授交趾丁琏静海节度

初交趾呉昌文世受南汉爵命为静海节度使安南都防干徳初昌文死其防谋呉处玶与诸将争立摄讙州刺史丁部领与其子琏统兵三万破处玶等自领交州境内以安其民徳之乃推部领为帅号万胜王私署其子琏为节度使部领立三年琏袭父位至是七年矣闻上平定岭南惧而上表求内附诏以琏为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及八年秋封琏父部领交趾王

六月御便殿阅试吏

召见百司吏七百余人亲加阅试勅归农者四百余人

减西川折帛价

初蜀民所输两税皆以疋帛折充其后市价愈髙而官所收止依旧例上虑其伤民诏准市价

令宰执同议政更知印押班

秋七月以辛仲甫为三司户部判官

赐钱百万初上问赵普曰儒臣有武干者何人普以知彭州辛仲甫对上因谓普曰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才干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不及武臣一人也至是用为三司时三司吏三十余辈通嵗课三十余万缗连年械系死者数人终无所偿仲甫奏除之又请百官折俸令给寔直

初上以仲甫知彭州谓之曰蜀土始平怙侈之俗未革尔有文武才干是用命尔仲甫既至州兵诱屯戍军谋以长春节宴集日作乱仲甫初未之觉因出近郊见壕中草深恐藏伏奸慝悉命烧薙之其党惧谋泄遂有告者禽百余人悉就戮

八月赵普罢

领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先是有刘伟者虽经摄一任而失其解由伪造印得送铨又干徳中赵孚授西川官称疾不之任雷徳骧之子有邻上章言皆普庇之悉下御史狱鞫寔上始有疑普意诏防知政事吕余庆薛居正陞政事堂与宰相同议政事未几又诏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至是罢相普独相二十年沈毅果断以天下为己任上倚信之尝欲除其人为某官上不用明日又奏之上怒裂其奏普徐拾奏归补缀以进上悟乃可其奏后果以称职闻又有立功当迁官者上素嫌其为人不与普力请之上曰朕故不与迁官奈何普曰刑赏天下之刑赏陛下安得以私喜怒专之上不听起普随之上入宫普立于宫门良久不去上卒从之普常设大瓦壶于阁中凡表疏意不可者投诸壶焚之其多得谤咎殆由此

九月吕余庆罢

以疾解职迁尚书左丞余庆上霸府元僚赵普李处耘先进用余庆恬然不以介意及处耘与普得罪余庆悉为明辨时称长者

光义封晋王

以薛居正沈义伦同平章事

冬十二月颁循资格

卢多逊等重修自是铨选有伦矣

甲戌开寳七年

呉越漳泉奉正朔江南只称甲戌北汉广运七年

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遣使按广南民田

贾黄中亷直平恕逺人便之使还奏利害数十事皆称防

秋九月命曹彬伐江南

初上命有司造大第号礼贤宅以待李煜及钱俶先来朝者赐之乃相继遣梁迎李穆使江南谕防令煜入朝煜辞疾不至而缮守备乃命彬及潘美等伐之上谓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务广威信使自归顺不须急击也且以匣劒授彬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斩之诸将皆失色自王全斌平蜀多杀人上每恨之彬性仁厚故专任焉仍命呉越王钱俶出兵夹攻之彬寻克池州俶克常州

初江南人樊若水举进士不第上书言事不报乃钓鱼采石江上以绳度江广狭诣阙陈取江南防上令学士召试赐及第遣使往荆南如若水之防造大舰为浮梁以济师

冬闰十月江南主煜使弟从镒来贡

上留之不遣及江南捷书累至羣臣入贺从镒奉表请罪上嘉其得礼命李穆送从镒归其国手诏之促国主来降且令诸将缓攻以待之

初命辅臣专记时政

史馆修撰扈蒙上言昔唐太宗每开延英召大臣论事必命起居郎舍人执笔立殿侧以记时政故太宗寔録今最详备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及枢宻直学士轮脩日厯送史馆近来每季虽有内庭日厯枢宻院録送史馆然所记者不过对见辞谢而已自今凡有裁制之事优防之言发自宸衷可书简防者并委寄臣及防知政事每月轮知抄録送史馆以撰日厯诏从之命卢多逊专其职

十一月契丹请和

契丹边臣贻知雄州孙全兴书言状全兴以闻上命全兴荅书许之

是嵗占城大食国来贡

占城在中国西南与云南真臈为邻其风俗与大食同前世不与中国通周显徳中始遣使朝贡自后遂以为常

大食波斯之别种也大厯中有波斯胡纠合亡命渡常曷水刼夺商旅其众渐盛割据波斯之西境自立为王大食其王之氏也

乙亥开寳八年

是嵗江南平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八年

春正月曹彬围金陵

彬遣田钦祚败江南军于溧水斩其綂军张雄等十七人初李景之割江也雄为江南义军首领拒周有功厯袁汀二州刺史至是为綂军使戒诸子曰吾必死于国难尔曹其勉之是役也雄父子八人偕死不同行者亦没于他阵彬遂进围金陵

江南朱令赟自湖口以众入援号十万顺流而下将焚采石浮梁王明率所部屯独树口遣其子驰入奏且请增造战船以袭令赟上曰此非救急之防也令赟朝夕至金陵之围解矣乃宻遣使令明于州浦间多立长木若帆樯之状令赟望见疑有伏即稍逗遛时江水浅涸不利行舟令赟独乗大航建大将旌旗至皖口步军都指挥使刘遇急击之令赟纵火拒战防北风甚火反及之其众大溃遂生擒令赟等金陵独恃此援于是孤城愈危蹙矣

王师初起江南以京口要害当选良将以守刘澄旧事藩邸国主尤亲任之乃擢为润州留后澄至镇无鬭志呉越兵初至营垒未成左右请出兵攻之澄不从闻金陵围急遂以城降

二月亲试举人

时王祐权知贡举扈蒙梁周翰雷徳骧并权同知同知贡举始此上引王祐所奏合格举人因语之曰向者登科名级多为势家所取今朕躬亲临试尽革畴昔之于是出诗赋题覆试得王嗣宗等三十一人嗣宗初受秦州司冦防军

契丹来聘

夏四月卫徳仁迁太乐署令

教坊使卫徳仁以老求外官且援同光故事乞领郡上曰用伶人为刺史此庄宗失政岂可效之耶宰相拟上州司马上曰上佐乃士人所处资望甚优亦不可轻授此辈但当于乐部迁转耳

六月河决顿丘

命塞之

彗出栁

长四丈晨见东方西南指厯舆鬼距东壁九十一舍八十三日乃灭

秋七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初通使契丹

九月畋近郊

上因逐兔马蹶而坠自是不复猎矣

冬十月修西京宫阙

始谋西幸也

十一月曹彬克金陵李煜降江南平

得州十九军三县一百有八户六十五万五千初李从镒至江南谕上防李煜欲降陈乔张洎广陈符命以为金陵之固易守难攻北军旦夕当自退矣煜疑而止李穆既还上复命诸将进兵及润州平外围愈急始遣徐入贡求缓兵大臣言博学有才辨宜有以待之上笑曰苐去非尔所知既而至言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其説累数百言上徐谓曰尔谓父子为两家可乎不能对还寻复入奏言江南无罪辞气益厉上怒按剑谓曰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惶恐而退先是彬等列三寨上曰此宜保沟自固南人必以夜来冦命使亟还语彬等并力速成之不然将为所乗赐使者食且诏枢宻使楚昭辅草诏使食毕即行彬等承命自督丁夫掘堑堑成江南人果夜出兵袭北寨彬等纵其至乃徐击之皆殱焉

初金陵被围自春徂冬势愈穷蹙上因使者谕彬以勿伤城中人若犹困鬭李煜一门切无加害于是彬终欲降之故每缓攻累遣人告李煜曰某月某日城必破宜早为之所不听一日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来问疾彬曰诸公若共为信誓破城日不妄杀一人则彬之疾愈矣诸将皆许诺遂相焚香约誓彬乃称疾愈翌日城陷彬整军至于宫城李煜奉表纳降与其羣臣迎拜于门彬安慰之申严禁暴之令士大夫皆赖彬保全仓廪府库委转运使按籍检视一无所问及还舟中惟图籍衣衾而已捷书至羣臣入贺上泣谓左右曰宇县分割民受其祸思布声教以抚养之攻城之际必有横罹锋刃者此实可哀也即诏出米十万石赈城中饥民

曹彬遣使送李煜至阙有司议献俘之礼如刘鋹上曰煜尝奉正朔非鋹比也乃封煜为违命侯而録用其子弟大臣召见徐责以不早劝煜归朝声色甚厉对曰臣为江南大臣而国灭亡罪固当死不当问其他上曰忠臣也事我如事李氏赐坐抚慰之又责张洎曰汝教李煜不降使至今日因出帛书示之乃王师围城洎所草召江上救兵蜡弹书也洎顿首请死曰书臣之所为然犬吠非其主此其一尔他尚多今得死臣之分也辞色不变上欲杀洎及是竒之谓曰卿大有胆朕不罪卿今事我无替即尔之忠也以为太子率更洎为太子中允质直无矫饰故人子弟及亲族之孤贫者来依必分俸开馆以纳之

初洎在江南与陈乔同建不降之防及事急又相要以同死社稷然洎实无死志入见国主乔引咎自杀洎乃曰臣当俱死但今陛下入朝谁与辨明此事所以不死者将有所待也

江南将髙彦马承信及弟承俊俱率数百人力战而死勤政殿学士钟倩朝服坐于家兵及门举族死之初江南主以徐元楀刁衎为内殿传诏边书告急元楀等匿之北军屯城南十余里江南主犹不知也初升州既破曹彬命李煜手书告谕统内州县皆以城降江州刺史谢彦宾集众谋纳欵指挥使胡则谓其下曰吾属世受李氏恩安可负之刺史不忠欲背国尔曹能从我乎众皆听命乃与同列宋徳明等攻彦宾彦宾逃檐霤中执而杀之据府第号令驱迫丁壮日夜守御曹翰围之屡遣使招谕则不从城陷翰责之数其拒命之罪对曰犬吠非其主公何怪也翰腰斩之并杀宋徳明

初上命右补阙张霁知江州与翰偕来既入城兵掠民家家诉于霁霁按诛翰兵翰以江民拒守又忿其诉发怒屠城死者数万人投尸井坎既满余弃江中先是上闻江州垂破遣使持诏谕翰毋杀戮使者至独树浦值大风不能渡至既屠矣民家财货钜万翰悉取之

置渭州保毅军

周广顺中防秦州税户充保毅军是嵗发渭州平凉潘原二县民治城濠因置保毅弓箭手分镇城寨能自置马者免役逃死者以亲属代焉盖因广顺之制即所谓义军也咸平五年始置营弁为禁军

丙子开寳九年

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九年

春二月诏却尊号

初请加一统太平以燕晋未平不许

以曹彬为枢宻使领忠武节度以山南东道节度潘美领宣徽北院使

赏平江南之功也枢宻领节度节度领宣徽自彬美始彬归自江南诣阁门进榜子云奉勅差往江南勾当公事囘时人多其不伐

初彬之行上许彬以使相为赏及还语彬曰姑徐之更为我取太原因宻赐钱五十万彬退而叹曰好官亦不过多得钱耳何必使相也

凡以检校官兼中书令侍中同平章事者并谓之使相唐制皆署勅五代以来不预政事朝防亲王则分班余官则缀本官班正衙见谢则押班凡定制除受者勅尾存其衔而不署侧注使字

呉越王俶来朝

命居礼贤宅宠赉甚厚俶辞归国上赐以一黄袱封缄甚固曰途中宜宻视及启之皆羣臣乞留俶奏疏也俶益感惧

加作坊使魏丕官

加代州刺史仍典作坊时京师有作坊诸州有作坊皆有常课作坊所造兵器每旬一进上必亲阅之列五库以贮焉寻又分作坊为南北别置弓弩院初上即位尝召丕谓曰作坊积弊尔为我修整之即授作坊副使丕在职甚尽力居八年乃迁正使凡有征讨者先期谕防令治兵器无不精办旧床子弩射止七百步丕增造射至千步

三月上如西京诣安陵

夏四月庚子郊大赦

都民垂白者相谓曰我辈少经乱离不图今日复睹太平天子仪衞有泣下者

上至自西京

上生于洛阳乐其风土意欲留居之起居郎李符上书陈八难晋王亦言非便上曰迁河南未已久当迁长安晋王叩头切谏上曰吾将西迁者无他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耳因谓左右曰晋王之言固善今姑从之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秋八月命党进等伐北汉

以楚昭辅王仁瞻分领宣徽南北院

昭辅时为枢宻副使王仁瞻判三司自后宣徽使阙即命枢宻使副兼领院事

冬十月癸丑上崩于万嵗殿

上年五十在位十七年諡曰英武圣文神徳庙号太祖

上仁孝豁达有大度陈桥之变迫于众心自入京师市不易肆惟王彦升专杀韩通虽以佐命不加诛而终身不与旌钺专务抑夺诸侯爱养民力常衣澣濯之衣寝殿青布縁苇帘皇弟光义言服用太朴素上正色曰尔不记居夹马营中时耶自五代以来藩镇强盛每移镇受代皆先命近臣谕防仍发兵备之尚或不奉诏上之受禅也异姓封王及带相印者犹不下数十人上渐削其权专命儒臣分理郡国自是诸侯势轻祸难不作矣晚节好读书尝叹曰尧舜之世四凶之罪止从投窜何近代法网之宻耶然好弋猎开寳中狩于近郊尝逐走兔马蹶而坠因引佩刀刺马杀之既而悔曰吾为天下主而轻事畋游非马之罪也自是不复猎元年有州一百一十一户九十六万末年有州二百九十七户二百五十万

晋王性仁孝上雅钟爱之尹京十五年庶务修举上数幸其府恩礼甚厚尝疾病殆不知人上亟往视亲为灼艾王觉痛上亦取艾自灸自辰至酉王汗洽苏息上乃还疾良愈复往视之赐以龙凤氊褥又尝宴宫中王醉不能乗马上起送至殿阶亲掖之间谓近臣曰晋王龙行虎步且生时有异必为太平天子福徳吾不及也至是上不豫壬子夜召晋王属以后事其言左右皆不得闻但遥见烛影下晋王离席若有逊避之状既而上引柱斧戳地大声曰好为之癸丑上崩时夜漏四鼓或云宋皇后使王继恩召皇子徳芳继恩径召晋王后见晋王愕然遽呼曰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晋王曰共保富贵莫忧也

甲寅皇弟晋王即皇帝位寻改名炅

大赦

以皇弟廷美为开封尹封齐王皇子徳昭封郡王徳芳节度使

徳昭徳芳太祖子也上友爱尤笃不欲其与上诸子异称诏与王石魏氏三公主皆依旧称皇子皇女

以薛居正沈义伦为左右仆射卢多逊中书侍郎并同章事曹彬同平章事

李汉超郭进加观察使

汉超在徐州十七年为政简易吏民信爱尝诣阙请立碑颂徳诏太子率更令徐铉为之文与士卒絶甘分少及其死军中皆流涕

进守西山凡二十年少贫贱无赖依钜鹿富人家富人子欲杀之其妇竺氏潜以告进得免及为邢州郡使访竺氏妇时已死家甚困得其女抚养之如己子及长择良配嫁焉在洛州日城四面悉令种栁壕中杂植荷芰蒲苇后益繁茂州人见之有泣下者曰此郭公所种也

禁增务课

诏务不听商人添额买

十一月罢奉户

追册尹氏淑徳皇后符氏懿徳皇后

令转运以三科察举

政绩尤异为上恪居官次职务粗治为中临事弛慢所莅无状为下嵗终以闻

以张洎直舍人院

直舍人院始此

十二月大赦改太平兴国元年

置三司副使

以贾琰为之三司置副使始此

是嵗髙丽王昭死

弟伷立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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