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四个孩子和蒂米一起进了一个大洞穴。他们绕过成堆的盒子、大箱子和板条箱,深感惊讶,那些人一定是惯犯。
“这些不是人造洞穴,”朱利安说,“它们是天然形成的。我想穴顶也许确实在两条隧道交汇处塌陷过,那条隧道的出入口被封死了。”“两堵砖墙也是那时候建的?”迪克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们猜不出这个黑市窝点是怎样形成的。”朱利安说,“但是可能人们知道这里有洞穴。当有人某天沿着这条隧道勘探的时候,也许他们甚至发现了塌顶下面埋着的旧火车。”
“然后把它挖出来修好了,又建了两堵墙,做成了一个藏身地,火车也拿来自己用!”迪克说,“还建造了那个砖墙出入口。太有创意了!”
“或者也许这个地方是战争期间建造的,”朱利安说,“也许这里是做秘密实验的地方,后来放弃了。这个地方也许那时被黑市商人发现了,他们聪明地利用了它。这些我们都无法判断!”
他们现在已经在洞穴里漫步很远了,除了各种各样的盒子和箱子外,没有发现任何有趣的东西。他们看到一大堆摆放整齐的货物,摞在一起的每个箱子上都用粉笔写着数字。
朱利安停下了脚步。“现在这看起来似乎是这些箱子要被运往某地似的,”他说道,“这些箱子都整理好了,还标上了数字。难道出口就在这附近?”
他拿过乔治的手电筒,向周围照着。然后他发现了自己在找的东西。光束稳稳地照在了洞穴墙上一个粗制滥造的木门上面,他们激动地走了过去。
“这就对了!”朱利安说,“我敢说这扇门通往荒原里某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离公路不远,卡车可以过来运送从这里搬出去的货物!
荒原上有些废弃的路,在偏僻的荒原中间绵延不绝。”
“这是个非常聪明的组织。”迪克说,“卡车放在无辜的农场上,装满了货物,在方便的时候藏在隧道的洞穴里。火车在夜里出来,装上货物,然后把它们带回这里,直到火车把货物送走。接着从这道门去到荒原,去卡车那里把它们送走,运到黑市上贩卖!”
“我告诉过你们,我某天深夜看到过彼得斯,他还在锁上谷仓的门。”乔克激动地说,“现在明白了,他那时一定把卡车装满了偷来的货物,第二天夜里他再把它们装上幽灵火车!”
“差不多就是这样,”朱利安说。他一直在尝试开那道门,“这道门真是令人恼火。我怎么也打不开。我没发现锁。”
他们用力推着,但是这扇门一动不动。它很结实、坚固,虽然很粗糙而且看上去没有完工。他们四个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迪克说,“我认为那些坏人用什么东西从外面把门堵严了。”
“一定是的,”朱利安说,“这个出口也一定藏得很好,周围长满石南和欧洲蕨之类的植物,没人会发现的。我想卡车司机想带走货物的时候,会从路上过来打开门,最后走的时候关上并堵上它。”
“那就无路可逃了。”乔治失望地说。
“恐怕是的。”朱利安说。乔治叹了口气。
“累了吗,老伙计?”朱利安体贴地问道,“还是饿了?”
“两者都有。”乔治说。
“对了,我们那里有吃的。”朱利安说,“我记得那个大汉把我推进来后,把我的包扔进来了。我们还没吃带来的茶点。现在吃点怎么样?我们短时间内也没法跑出去。”
“我们就在这儿吃吧,”乔治说,“我已经走不动了!”
他们靠着一个大板条箱坐下了。迪克打开了他的包,里面有三明治,蛋糕和巧克力。他们四个五味杂陈地吃着,希望能有饮料可以喝。朱利安一直在想着安妮。
“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他说,“她一定是等啊等啊,然后可能会回到露营地。但是她对路不太熟悉,所以可能会迷了路。哦,天哪!我都不知道哪种情况对安妮来说更糟糕,在荒原上迷路,还是跟我们一样被囚禁在这里!”
“也许两种情况都不会发生,”乔克说道。他把自己最后一小块三明治给了蒂米,“话说,我很高兴蒂米在这里。乔治,当我听到蒂米哀号的时候,我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我还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以为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们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回到那条隧道里去找火车,“有可能我们会找到一个开关,来一个‘芝麻开门’,”朱利安说,“我们刚才就应该找找的,真是的,一下子没想起来。”
孩子们走了回去,那辆火车依旧静静地停在那对铁轨上。它现在看起来是辆如此普通的旧火车,孩子们无法想象他们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它如此奇怪诡异。
他们再次打开了灯,开始寻找一个控制杆或是把手,也许能打开墙上的洞,但他们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他们尝试了几个按钮,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突然,乔治发现在砖墙下面有个大控制杆。她努力想要去拉动它,但是力气不够。她喊来了男孩子们。
“朱利安!你们快过来。我想知道这个是否可以打开那个洞。”
三个男孩来到了乔治身边。朱利安使劲拉了下控制杆,但它纹丝不动。然后他叫上迪克用尽他们全身的力气拉动控制杆。
突然从某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同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移动了,响起一连串当啷声,似乎是机械链条在运转。然后传来了刺耳的滑动声,一大块砖墙在慢慢地向他们移动,接着又向旁边挪动开来,最后停住不动。逃生路被打开了!
“芝麻开门!”当洞门打开的时候,迪克大声喊了一声。
“最好把这里的灯关掉,”朱利安说,“如果还有人在隧道里,他们会看到,光反射到远处隧道的墙上,引起怀疑就不妙了。”
他跑到后面关掉了灯,这个地方再次陷入了黑暗。乔治打开了手电筒,微弱的光足以照亮逃生的路。
“来吧,”迪克心急地说,“我们去奥利调车场。”他们跑出了那个洞口,开始在黑暗的隧道里前进。
“听着,”朱利安低声说,“现在开始,我们最好别说话,尽可能安静地走。我们不知道今天晚上还会有谁进出这条隧道。我可不想再撞上谁了。”
他们安静下来,什么也没说,挨得很近,排成一列纵队,走在铁轨边上。
他们还没走四分之一英里,朱利安突然停下了脚步,其他人来不及站稳撞上了彼此。有人踩到了蒂米的爪子,它低号了一声。乔治的手立刻沉下去抓住了它的项圈。
他们四个和蒂米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喘。有人在沿着隧道走向他们!他们能看到手电筒的光点,听到远处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去另一条路,快!”朱利安低语道。然后他们一齐转身,现在是乔克带路了,他们尽可能又快又静地走回到两条隧道的交叉地。
他们走过去,继续往前走向基蒂调车场,希望能从那里出来。
但是不幸的是,在那条隧道远处,也亮着一盏灯。他们不敢继续走了。也许那里没有人,只有一盏灯,但是换句话说,也可能有人。他们要怎么办呢?
“他们会看到墙上的洞开了!”迪克突然说,“我们没关上它。他们会知道我们逃跑了。我们会再次被抓住的!他们会来找我们的,而我们就在这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们站着不动,紧紧地贴在一起。蒂米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突然,乔治想起了什么!
“朱利安!迪克!我们可以爬上那个通风口,我就是从那里爬下来的,”她低声说道,“蒂米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我们还有时间吗?”
“通风口在哪儿?”朱利安急忙说,“快找到它。”
乔治努力回忆。是的,它就在隧道的另一头,接近那两条隧道交汇的地方,她要先找到那堆煤灰。她祈祷手电筒的那点微光不会被看到。不管是谁从奥利调车场过来,到现在一定快到那儿了!
乔治找到了那堆煤灰,蒂米掉进去过。“在这儿!”她说,“但是,朱利安!我们怎么把蒂米带走呢?”
“我们带不走它。”朱利安说,“我们只能希望它能设法藏起来,然后它自己悄悄溜走。蒂米相当聪明。”
朱利安先把乔治第一个推上了通风口,乔治的脚摸索到了阶梯。然后乔克上去了,他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乔治的鞋跟了。然后是迪克,最后是朱利安。就在朱利安设法爬上第一个台阶前,情况发生了。
有人打开了挂在那里的灯,一道强光溢满了这条隧道。蒂米躲进了阴影里,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
一声喊叫传来:“是谁打开了墙上的洞?它开了!谁在那儿?”是安德鲁斯先生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了另一声怒吼:“谁在这儿?谁打开了这个地方?”
“那些孩子是不可能扳动这个控制杆的,”安德鲁斯先生说,“而且我们把他们绑得很紧。”
这三个男人快速地穿过了那个洞,走进了墙内。朱利安心中暗喜,赶紧往上爬了几个阶梯。可怜的蒂米被留在了底下的阴影里。
没多久,这几个人跑了出来:“他们跑了!绳子被割断了!他们是怎么逃跑的?我们把基特留在了隧道一头,而我们往这头在走。
那些孩子不可能跑远,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或者藏在这些洞穴里了,”另外一个声音说,“彼得斯,去看看,我们在这儿搜。”
那些人开始到处搜人。他们不知道,头顶上还有个通风口。他们也没看见这只机智的狗,在附近悄悄移动,像影子一样。蒂米躲着他们,每当手电筒的光接近它的时候,它就低下身子。
乔治稳速往上爬。每当她碰上坏掉的阶梯时,就用脚去找留在墙上的铁钉。然后她停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头。是什么东西?她用手去摸了摸。那天早上随蒂米掉下来的那堆破铁条。她移开了一些铁条,它们卡在了通风口,纠缠在一起。乔治无法再往上爬了。她努力去移动这些铁条,但是它们很重很牢固。而且,她怕自己把这一大堆铁条一下子拉下来,会砸到她和其他人,那样他们可能会受重伤。
“怎么了,乔治?为什么不继续爬了?”排第二个的乔克问道。
“有些铁条卡在了通风口,一定是蒂米摔下来的时候掉下来的。”乔治说,“我没法再往上爬了!我不敢太用力去拉这些铁条。”
乔克把这信息转告给了迪克,然后他把话传给了朱利安。他们四个都停了下来!
“糟了!”朱利安说,“真希望是我在最上面。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们四个在黑暗中悬挂在那里,闻着老通风口讨厌的煤灰味,姿势非常别扭地踩在破旧的铁钉上。
“你现在觉得我们的冒险怎么样,乔克?”迪克问,“我敢说你希望你现在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不!”乔克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要错过这次冒险!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一次冒险,而且我可没有对这次冒险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