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的主意
出了农舍,朱利安对伙伴们说:“我们要弄清楚两棵树离这儿有多远,看看今天还是否来得及去。如果时间充足,我们就去,到了那里还可以打探打探周围的环境。如果时间不够,我们就明天再去。”
“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它有多远?”迪克急切地问,他有些迫不及待了,“地图上有这个地方吗?”
朱利安说:“如果那个湖够大,就会被标在地图上。”他们走下山坡,再一次走向荒原。一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朱利安就停下来,拿出地图,铺在草地上。四个孩子围着地图蹲下仔细研究起来。
“那个善良的老妇人说,两棵树在荒原中央。”朱利安说,“我们还知道那里有一个湖,至少也是个大池塘。”
他的指尖描着地图上错综复杂的线。突然,乔治叫了一声,指尖轻点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这里,看!幽暗之水!这里不在正中央,但一定就是它。地图上有两棵树吗?”
“没有。”朱利安说,“也许是因为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吧。废墟是不会被标在地图上的,除非它有什么重大的意义。我们要去的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废墟。好了,我们现在已经确定幽暗之水的位置了。你们怎么看?要不要今天下午就去那里?我们得知道准确的路线才行。”
“我们去邮局问问吧。”乔治提议道,“邮递员可能去那里送过信,知道那里有多远,还能告诉我们怎么走。”
他们返回瑞博斯村,找到了邮局。它就在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商店里。一个值班的老人越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盯着他们。
“幽暗之水!你们去那里干什么?那实在是个不幸的地方,几年前还很漂亮呢!”
“那里发生了什么?”迪克好奇地问。
“那里被火烧了。”老人说,“那儿的主人离开后,只剩下几个仆人留在那里。一天夜里,房子着火了。没人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周围都是很窄的路,消防车根本靠近不了。大火就烧啊烧,把房子烧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难道没有人重新修过房子吗?”朱利安问。
老人摇摇头,说:“没有,不值得重修了。它的主人就任由它在那里破败下去。现在寒鸦和猫头鹰在那里搭窝,野兽在废墟里筑巢。那里已经不适合人去了。我曾听说有人在那里看见了灯光,就去看过一次。但除了一个空空的房架子和一湖深蓝色的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幽暗之水,是个好名字,跟那个湖很配!”
“您能告诉我们去那里的路要怎么走吗?要花多长时间?”朱利安问。
“你们为什么想去那里?难道就为了看看那堆可怜的旧废墟?”老人说,“还是你们想去湖里游泳?哦,孩子们,千万不要这么做,湖里冰冷的水会把你们冻坏的!”
“我们只是想去看看幽暗之水,”朱利安说,“只听名字就觉得它很特别。您能说说应该走哪条路吗?”
“我不能告诉你们。”老人逗他们说,“但是,如果你们确实心意已决,非去不可,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们的。你们的地图呢?是你手里拿的那张吗?”
朱利安把地图展开。老人从西装背心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画了一条穿过荒原的线,还在一些地方打上了叉号。
“看见这些叉号了吗?它们代表沼泽。千万不要走到那里去,否则淤泥会淹没你们的膝盖!你们就跟着我画的路线走,保证很安全。那片地方有很多鹿。你们的眼睛可要睁得大大的,好好欣赏,它们很可爱的!”
“太感谢您了!”朱利安说着叠起地图,“我们多久能走到那里?”
“两个小时,或者更久一点。”老人说,“今天下午你们就不要去了,不然返程时天就黑了。一路上还有可怕的沼泽,你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好。”朱利安说,“非常感谢您的提醒。还有,我们想露营,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好了。您能不能租给我们一两张防潮布和几张毯子?”
其他三个伙伴都震惊地看向朱利安。露营?在哪里?朱利安想干什么?
朱利安朝他们眨眨眼睛,示意他们少安毋躁。老人正在一个橱柜里翻找东西。不一会儿,他拽出两张大大的用橡胶制成的防潮布和四张旧毯子。“果然还在!我就记得它们被我好好收起来了。”老人说,“现在是十月,这时候去露营可比我露营的时候好多了,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被冻到!”
“谢谢,这些正是我们需要的。”朱利安高兴地说,转头看向伙伴们,“你们把这些收起来,我去结账。”
迪克、安妮和乔治把防潮布和毯子叠好。他们十分震惊。难道朱利安真的想在幽暗之水露营?那他一定认为迪克得到的消息非常重要!
一走到外面,迪克就叫住朱利安,急切地问:“朱利安,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利安看起来有些为难,解释道:“是这样的,在店里的时候,我猛然间想到了,我们应该去幽暗之水看看。不知怎么回事,我隐隐地感到激动和兴奋。我们这个假期太短了,如果去那里露营,可能会让假期过得更有意义。”
“什么!”乔治惊叫道,“你是说我们不再继续郊游了?”
“这样吧,”朱利安说,“如果我们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现,就继续去郊游。但是如果能发现有趣的东西,那我们就自己来寻找真相。我敢肯定在两棵树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我们也许会在那里遇见麦琪!”安妮咯咯笑起来。
“说不准呢!”朱利安说,“我们把情况报告给警察,结果却受到了轻蔑的嘲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自己去调查真相。这种感觉真痛快!那条口信应当被人重视,不能任由麦琪一个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亲爱的麦琪,”迪克说,“我真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如果她是那些犯人的朋友,那就值得我们注意。”朱利安神情严肃地说,“听我说,我们要多买一些食物,今天下午就去幽暗之水,要在天黑前赶到。旧废墟里肯定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们在那里铺些石南和凤尾蕨当床。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地早早起来,调查一下周围的环境。”
“酷!”迪克开心地叫道,“我们最喜欢干这种事啦!你说呢,蒂米?”
“汪!”蒂米认真地答了一声,毛茸茸的尾巴在迪克的腿上甩来甩去。
“如果一点有意思的东西都没有发现,那我们就带着借来的东西回到这里,然后继续郊游。”朱利安说,“今晚,我们只能睡在两棵树了。因为等我们到了那里,再查探四周,天肯定已经黑了。”
他们买了一些烤面包、黄油、肉罐头,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果蛋糕,更多的是巧克力和饼干。朱利安还买了一瓶橙汁。
“路上肯定有水井或山泉。”他说,“口渴的时候,我们可以把水兑到饮料里喝。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没法走得跟以前一样快。只有蒂米依然跑得很快,因为它什么东西也不用带,只要带上它自己就行了!
这是一段十分愉悦的穿越荒原之旅。他们爬上了很高的地方,美丽的乡村秋景一览无余。他们又看见了野马,只是这一次离得远,还看到了一群身上带有斑纹的野鹿,它们跑得可真快!
朱利安谨慎地选着路线。邮局里的那个老人画得很仔细,地图上的线路很清晰。“他曾经是个邮递员,肯定去两棵树送过信,应该很熟悉这条路!”迪克仔细地看着地图说,“朱利安,我们已经走了一半路了,就快到了!”
太阳开始西沉。孩子们尽可能快地赶路,因为太阳落山后,天很快就会黑下来。幸运的是,今天十分晴朗,所以暮色会比昨天来得晚一点。
“从地图上看,这附近有一些树。”朱利安说,“接下来,我们要留心树林。”
又走了一小段路后,朱利安叫道:“看!树!好多树啊,完全就是一片小树林!”
“那是幽暗之水吗?”安妮问。
孩子们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水面。那就是幽暗之水吗?可能就是它。它看上去是一片深蓝色。孩子们急切地走近,蒂米高高地摇着尾巴,跑在最前面。
他们走过一段曲曲折折的下坡路,来到一条非常窄的小路上,路两边茂盛的野草几乎要把小路淹没。“这一定是通往两棵树的路。”朱利安说,“希望太阳不要这么快就落山,不然我们就没有时间去周围看看了!”
他们进了树林,脚下是蜿蜒的林中小路。之前一定有人砍了林中的树来开路。沿着小路穿过树林,他们就看到了位于两棵树中央的房子。
那房子也许曾经很气派。但是现在,它成了一片荒凉的、被大火烧焦的废墟。窗户上没有玻璃,房上没有屋顶,只有几根房椽零散地架在房顶上。孩子们走近的时候,两只鸟惊叫着,扑棱棱扇着翅膀飞走了。
那是两只黑白相间的喜鹊,身后拖着长长的尾羽。“两只麦琪!”安妮玩笑着说,“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知道那个消息。”
房子就建在湖边。幽暗之水名副其实。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湖面光滑,深蓝色的湖水神秘深邃,湖边没有一丝水波,整个湖仿佛被冻住了一样静止不动。
“我感觉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安妮后悔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