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行动
孩子们划着木筏迅速离开了。迪克在离开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水面,想确定用来标记沉船位置的木塞和盒子是否还在。是的,它们还在那里。
乔治划着桨说:“要是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乌云,那可就糟了。到时候一片漆黑,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不要忧虑太多。”迪克说。
“我没有过分忧虑,”乔治说,“我只是希望不要发生那种情况。”
“不会的。”朱利安看看天空说,“今天晚上会很晴朗。”
麦琪一看到孩子们回来了,就和臭迪克进了帐篷。朱利安笑了,说:“他们刚才松了一口气,回去吃东西了。我们也吃点东西吧。”
大家都饿了。划桨是很费体力的活儿,再加上刚才在湖面上经历的那场激烈对峙,不论是谁都会饿得厉害!
他们把木筏又藏进灌木丛,然后回到老房子,走进地下室。蒂米又叫唤起来,到处嗅来嗅去。
“麦琪和臭迪克肯定又偷偷来过这里。”乔治说,“他们想拿回肉饼和火腿!朱利安,幸亏你把它们锁起来了!”
朱利安打开酒窖的门,把食物拿出来,说:“里面有只癞蛤蟆在盯着这些美味。蒂米好像对癞蛤蟆很感兴趣,但同时也在谨慎地提防着它。要是癞蛤蟆扑到了食物上去,那就太恶心了!”
孩子们来到外面的阳光下享用食物。橙汁已经喝完了,他们这会儿喝的是用抽水机抽出的清水。
“你们知道吗?现在已经2点45分啦!”朱利安惊讶地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几个小时后,天就要黑了。让我想想,月亮大约会在11点升起来,我们就11点出发吧。”
“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安妮说。
朱利安伸出胳膊揽住她,说:“你心里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到时候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你肯定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留下来,对不对?”
“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安妮说,“但是我讨厌麦琪和臭迪克!”
“我们谁都不喜欢他们,”朱利安斗志昂扬地说,“所以,我们要打败他们。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正义是值得为之冒险的。”接着,他又说,“有一点大家要注意:在天黑之前,我们都要当心那两个人,以防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之后,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就小睡一会儿,确保晚上精神饱满。”
这时,麦琪和臭迪克从帐篷里走出来。安妮立刻就发现了,小声提醒大家说:“他们在那里!”
那两个人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向树林走去。
“他们应该是散步去了。”迪克说,“我们来打板球吧。那里有几块木板,可以拿来当球棒,我背包里有球。”
“好主意。”朱利安说,他现在需要运动来使身体暖和起来,“我从水里上来,到现在还感觉有点冷。啊,那水简直冷得刺骨,一想到晚上还要潜水,我都没有那么兴奋了!”
“晚上我来潜水。”迪克说,“这次轮到我了!”
“不行。”朱利安说,“我必须要下去,只有我知道珠宝的确切位置。如果你想下去,可以跟着我,帮忙把绳子系在袋子上。”
“好嘞,就这么定了。”迪克说完,拿起木板和球喊道,“注意啦,我要发球了!”
孩子们玩得很愉快。太阳不断西沉,终于带着最后的余晖消失在天边。接着,一片浓云涌起,遮住了天空,黑暗很快笼罩了大地。乔治抬头看了看天空,神色担忧。
“没关系,”朱利安说,“天会晴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回屋之前,朱利安和迪克悄悄溜进船库找晚上要用的绳子。拿到了绳子,他们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老房子。那是一长捆结实的绳子,只有一点点破损,完全不影响使用。
朱利安说对了。一个小时后,天空开始变得晴朗,星星闪闪发亮。这真是太好了!
蒂米留在门廊警戒,其他人走进黑暗的地下室,点亮了几根蜡烛,在各自的草铺上睡下。
“怎么办,我肯定睡不着。”安妮有些苦恼地说,“我太兴奋了。”
“那你就别睡了,”迪克说,“躺着养养神,等时间到了就叫醒我们!”
安妮是唯一没有睡着的人。她清醒地躺在那儿,想着他们这次的奇遇。有的人总是在冒险,有的人却从来没有冒过险。安妮觉得读冒险故事比亲身经历险境要好得多,但那些读过故事的人却又何尝不想亲身体验一下呢!想满足所有的愿望都不容易。
晚上10点50分的时候,安妮开始叫醒大家。她最先摇醒乔治,接着是朱利安和迪克。他们都睡得很香,醒来费了不少工夫。
但是他们很快就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热了热身。朱利安低声自言自语:“绳子在哪儿?很好,它在这里。”接着他对大家说:“大家最好穿上外套和雨衣,湖面上肯定很冷。都准备好了吧。从现在起,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蒂米一听见他们起床就来到地下室。它很清楚不能发出声音,所以连叫都没叫过一声。自从知道今夜要出去,它就一直很兴奋。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尽管不圆,但是非常亮。一小片一小片的云朵飘过天空,月亮偶尔会藏到云后面去,但过一会儿就又会出来,还和之前一样明亮。
“外面有其他人的踪迹吗?”迪克低声问。朱利安站在门廊处,看向那边的帐篷。夜里静悄悄的。如果他们顺着墙根走,把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也藏在墙的阴影里,这样会更安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家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出墙下面的阴影,暴露在月光下。乔治,你一定要管好蒂米,让它轻轻地走。”
他们五个在阴影中一路蹑手蹑脚地来到湖边。湖边的景色很美。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给水面铺了一层亮光;幽暗的湖水在黑夜的寂静里,显得忧郁而神秘。安妮希望能有个什么声音,哪怕是水波轻轻拍打湖岸的声音也好。但是,四下里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们拉出木筏,把找到的那捆绳子扔在上面。大家都站上去后,用船桨一撑,木筏就轻轻摇摆着划开水面,向前驶去!
蒂米喜欢在夜里出游,从出发到现在一直都兴致勃勃,这时它又把每个人舔了一遍。
月光照在一行人身上,随着木筏摇荡,激起的涟漪也在月光下泛出一层细碎的银光。
“这是一个神圣的夜晚,”安妮看着湖岸四周寂静的树林说,“整个天地间充满了宁静与祥和。”
突然,一只猫头鹰在树林里叫了一声。它的叫声非常大,安妮吓得快跳了起来。
“这个夜晚确实很神圣,”朱利安打趣说,“但我们最好不要把它有多么安静给大声说出来,不然树林里所有的猫头鹰都要被惹得叫起来啦!湖面真是平静呀,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我真想知道它有没有起过一丝波澜!你们觉得它在暴风雨中还会是这个样子吗?”
“这确实很怪异。”迪克说,“小心,蒂米,那是我的耳朵,不要把它舔掉了。哎呀,我忘了要找那四样东西了,你们有人注意看了吗?”
“不用担心,我们只要知道木筏大概走到了哪里就行。”朱利安说,“沿着这个方向,过一会儿就能看到那四样东西了。我们行驶的方向肯定是正确的,我保证。”
朱利安说得没错。很快,乔治就看见了高石,接着是托科山,不久又看到了尖塔,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尼勒尔肯定是在一个明亮的月夜来这里藏珠宝的。”朱利安说,“在月光下,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就连那么远的高石也不例外。有时间的话,我们一定要去看看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它看起来像是一块纪念碑。”
“我看见烟囱了。”安妮说,“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同时看到所有的东西了,那就应该快到有标记的地方了。”
“是的!”迪克指着不远处一小块漂浮在水面的东西说,“看,木塞和盒子在那里。我们怎么这么聪明!我简直太崇拜我们自己啦!”
“别太骄傲哟!”朱利安说,“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迪克,现在可以脱衣服了,咱俩马上就要开始干活了。”朱利安说着打了个寒战,“好冷啊!”
两个男孩很快脱下了衣服,放在木筏中间干净的地方。“看好我们的衣服,安妮。”朱利安说,“你带上绳子了吗,迪克?那我们就下水吧。虽然水里很暗,看不到沉船,但是我们知道它的位置,就在木塞和盒子的正下方!”
“扑通”“扑通”,两个人先后跳进水里,姿势优美。他们都是潜水好手。木筏在他们跳下去的时候猛烈地摇晃起来,差点把蒂米给摇下水去。
朱利安先潜到水下,他在水里睁开眼,看到那艘沉船就在他的正下方。迪克几乎立刻就赶了上来,手里抓着绳子。男孩们用绳子紧紧绑住那个防水袋的上半部分。
在水底的工作完成前,他们必须游出水面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迪克不能像朱利安一样,在水下屏气那么长时间,所以他第一个游上来,接着朱利安也冒出水面。他们大口呼吸着空气,安静的夜色里响起男孩们难受的喘息声。
女孩们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她们很担心,直到男孩们的呼吸顺畅了才放下心来。
朱利安转头,朝她们微笑道:“不用担心,我们一切都好,现在要再下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