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到丹吉尔开始,就引起了这座城市的热切关注。丹吉尔是个小地方,英国人的新面孔在这里很稀奇。我和布莱兹以及令人钦佩的桃乐丝·库珀小姐——她是驻外办事处工作人员,同时也帮我打手稿——我们一起经历了一场日常审讯。我自己出现在那儿的原因很好解释,我可以说我在写一本以丹吉尔为背景的惊悚小说,或者也可以说在为我的报纸专栏写一篇以摩洛哥为主题的文章。但布莱兹是谁?他刚从祖鲁兰飞过来,通过航空公司很快就能查出来,只要跟他说几句话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对非洲很了解。但若有人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布莱兹会回答:“从事调查研究之类的工作。”他一般会这么含糊地应付一下,而我就做不到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问题。我在丹吉尔有几个好朋友,他们决心刺探我和我这位祖鲁兰同伴的秘密。
被他们逼得没办法,我只好暗示他们我在写一本科学探索为主题的书,问他们是否听说过腔棘鱼(1),并告诉他们布莱兹就是研究这种著名的“断链”鱼的专家。
好无聊!我的朋友们眼神里透着漠不关心,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在迪安酒吧(丹吉尔的一家酒吧)没人关心这种绝迹几千万年又重现的鱼类,没有哪个人对腔棘鱼的知识有所了解,自然也无人会提问。很快话题变成了布莱兹是发现腔棘鱼的那个人,他捕到了一条活的腔棘鱼,那是他在酒店里洗澡时发现的。
布莱兹对他的“采访”感到很高兴。他建议我们做一个由好奇心塑造而成的椭圆形容器,这样他可以随身携带那条鱼,偶尔他会掀起盖子往里看,说不定会丢点异国风味的食物残渣进去。然后我们一致觉得这未免扯得太远了。
布莱兹不爱笑,但说到腔棘鱼的时候他笑了,还有一次他跟我讲到议员威瑟斯彭的宝石矿的故事时也笑了。当时是在索科奇科的一家咖啡馆里我听他讲的这个故事,索科奇科是丹吉尔市的一个贼窝,地痞流氓、走私分子、毒品贩子扎堆的地方,那帮人无恶不作。
布莱兹说:“罗森经营的生意进展顺利,到6月底的时候,100万英镑的资金我们已经用掉了一大半,成功扭转了蒙罗维亚整个地下钻石交易。自从罗森大手笔买卖之后,市面上的生意只剩下一点渣,几个做钻石生意的人发现赚的钱还不够支付日常开支,就卷铺盖走人了。我们也对利比里亚地下交易的总数有了一个更准确的判断,我们一致认定从塞拉利昂精品托拉斯走私出来的钻石数量至少是这些矿区总产量的三倍。
“罗森的生意做得很不错,不仅替我们买卖的那份,他自己那份也都开展得很顺利,为此他获得了15000英镑的奖励,他太太丽梭·罗森戴着一枚适于公爵夫人的钻戒出席了颁奖典礼。另一方面,罗森为我们工作的风声渐渐泄露出去,他在蒙罗维亚的位置变得不仅招致嫉妒,岌岌可危,他经常受到来自竞争对手雇来的黑帮的暴力恐吓。
“但他是个很坚强、开朗的人,本人个头小小的。我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时候,他仍在原地坚守,做得很好。
“我们百万英镑的地下钻石收购业务仍在进行中,idso仍致力于调查传说中的利比里亚金刚石矿,这是出境黑市钻石的源头,利比里亚人一直顽固维持的神话。我们找到了这个谜题的答案,我很想知道英国政府将于何时跟利比里亚摊牌。你看,一包钻石一旦得到无论世界上哪个国家颁发的合法出口许可证,就能高枕无忧地合法买卖,于是利比里亚钻石就涌进安特卫普(以安特卫普为例),这是一种合法的流入渠道,比利时政府什么都管不了。钻石合法进入比利时,再流入派利克安大街上的钻石经纪人之手,其中大部分再次出口到相当数量的苏黎世的各个商家,再从瑞士出境至铁幕背后的国家。
“因此我们想确切地知道利比里亚是否真的有钻石矿。表面看来,没有理由断定它那儿没有,我们的地质学家说很有可能利比里亚的河流在它流经的漫长流域里会挟带有金刚石矿砂,就跟塞拉利昂的情况一样。我们想调查即无从下手,英国和美国驻蒙罗维亚的大使馆同样担心这个问题,但也同样一无所获。利比里亚政府拒绝披露关于矿区位置及其产量数字的任何信息。幸运的是,在1955年3月,参议员威廉·n.威瑟斯彭阁下上任,威瑟斯彭议员正好是利比里亚众议院矿山矿业委员会的主席。
威瑟斯彭议员写信给精品托拉斯在伦敦的总经理,说他拥有利比里亚某金刚石矿开采权,他需要技术及资金帮助去开采,他提出欲拜访精品托拉斯伦敦公司进一步详谈。
“idso建议精品托拉斯表露出兴趣。这位黑人议员择日抵达伦敦,首次与精品托拉斯会面时就坦陈,拥有利比里亚唯一的金刚石矿开采权的就是他家——杜布雷德公司,蒙罗维亚以北100英里的丛林地带,小地名叫祖伊。
“这位议员说他已经在丛林里清理了一块土地做飞机跑道用。他现在希望塞拉利昂精品托拉斯提供资金和设备用于他的矿区生产。如果他们同意,他愿意提供该项目三分之二的股份给他们。
“这似乎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深入整个利比里亚传说中的钻石行业,我们建议精品托拉斯回复说他们需派两名地质学家去实地考察以后再全面答复。
“威瑟斯彭议员表示同意。精品托拉斯选派两名人员,一个是他们的高级野外地质学家p.m.r.威利斯先生,另一位是延盖马的首席安全官哈利·摩根,他专业知识丰富,能力足以充当一名勘探员。
“四月初,威瑟斯彭写信说他已经做好迎接摩根和威利斯的准备,信中还表示他对钻石贸易跟对钻石采矿一样感兴趣。”
布莱兹翻了翻他手中的纸张,说:“这是他1955年4月7日写的信,发自蒙罗维亚克莱大街19号。”
我们矿产面临的困难总算解决了,我在此附上利比里亚立法部门最近通过并公开宣传的相关主题的法令。这可以给你们传达一些信息,涉及这个共和国的矿产法规,我们现在的情况进展到何种程度。
我收到你们塞拉利昂公司经理的一封信,通知我将选派摩根和威利斯两位先生来利比里亚参观我处,并请求办理签证。我今天已经把签证申请递交我们的外交部了,等收到我国外交部的指示后我会立即通知他们。
在此我可以说,由于已经通过法律认可,目前钻石收购在利比里亚是一项很赚钱的生意,通过日常采购的数量所赚取的利润胜过其他任何投资。国家法令修改了海关税率等,指明原来的方式继续有效。据此我们可以即刻组建利比里亚合伙企业,我们在世界范围内任何一家银行开户存款1万美元,银行方能开具验资证明,我们就可以启动项目,快速致富。尽管从法律上来讲,合资公司允许我享有上述50%的权利,尽管未来合资公司协议上会这么写,但我不需要占这么大份额,我相信我们的商业合作前景会很好。我们这里钻石买家众多,但多数受制于资金短缺,往往会导致客户对他们及其财务能力失去信任。如果带资金来利比里亚投资,只要遵守利比里亚法律,发展方向合理,便能赚得盆满钵满,这正是我准备指引给你们的方向——钻石开采。他们的购买力不可限量。
如果你们能很认真地研究此事,我会很高兴,期待你们派人来就此事与我开诚布公地谈判,切合实际地成立我们共同的公司。甚至公司还没开张,他们就已经等在这儿了,会有惊人的购买量,只要我们有资金供货。就投入的资金而论,需要的数目不是很大,只要能够买下一周的出货量,资金能够周转得开。
除此而外,我已为贵方派遣人员安排好食宿,就住在我家里,为他们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指导和安全保卫,会提供货品给他们看。
如还有别的需求请尽快发电报给我,我将提供宾利第5代给贵方人们用,以及关于钻石收购事宜,你们对我的提议有何意见请一并说明。
如果你们同意与我联手收购钻石,一方面你们会获得利润,同时也能带动我们的采矿事业发展,我确信这份努力会取得最大成功。贵方人员一到,我会拿出样品和证据给他们看。此外,我在整个利比里亚都玩得转,我能拿到符合法律要求的勘探许可证,确保每个环节都合法经营。只需要你们的技术和资金。恳请尽快回复为盼。终于将这些想法发给你们,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诚挚的朋友
威廉·n.威瑟斯彭
“精品托拉斯没有感到吃惊。为了获取关于利比里亚的重要情报,他们同意我们前往推进先前的计划,但应当自然地拖延任何关于建立大量收购生意的提议。同时还决定,对罗森经营的生意,不要告诉摩根和威利斯二人。我们很高兴有机会得以独立了解蒙罗维亚人的钻石贸易概况。他们于5月10日从弗里敦起飞,开始了这份真正风光无限的工作。这里有一份摩根的日记,随附在工作报告里呈报给idso的,事实在此,我说什么都比不上你亲眼看他们的纪实好。”
摩根的日记
5月10日
我和威利斯飞抵蒙罗维亚,威瑟斯彭先生来机场迎接我们,把我们送到约翰逊酒店,跟我们乘坐同一航班的有宽街旅行团成员亨利·布拉瑟,一个刚从欧洲返回的商人。通过入境事务处的时候,工作人员给我们拍了照,采集了指纹,让我们签署了一份不是共产党员的声明。我的职业在表上写的是“矿务经营者”。
5月11日
早上与威瑟斯彭见面,起草我们的计划。我们非常清楚地跟他说明,计划中必须包括参观利比里亚所有或任何一家金刚石矿——他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利比里亚只有一家金刚石矿,便是他的,或者说是杜布雷德公司的,地址在蒙罗维亚西北偏北约100英里远的祖伊,只能乘飞机或步行到达。
威瑟斯彭表示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有金刚石沉积矿,但显然尚未开发出来,他说他作为矿业与开采委员会的主席,要去了解这些情况。
我们通过个人观察,也问了很多了解内情的人,确认在利比里亚没有发现其他金刚石矿,除了祖伊这块儿,没有人认为利比里亚还另有金刚石矿存在。
这次会面,威瑟斯彭建议我们公司在利比里亚开个钻石收购代理处。根据伦敦方面的指示,我回复说伦敦总部很感兴趣,但期待能看到他之前答应的钻石样品,以便研究一下可供出售钻石的类型。既然他建议我们开采购代理处,我就有理由打听相关问题:可收购钻石的总量、可能遇到什么样的竞争、来自哪一方面的竞争、想让我们开代理处的理由。我也借开代理处为由,要求看更多的蒙罗维亚钻石。
5月12日
今天晚上他们带我们去拜访威利·罗森,德国钻石买家,他雇了两名30岁的钻石专家帮他打理生意。
罗森拿了几袋钻石给我们看,99%是塞拉利昂出产的品种,我估计重量不会少于3000或4000克拉,他说这是两天的采购量,从塞拉利昂曼丁果人手中买入。
他从其中一袋中拿出几粒钻石,描述说这是典型的利比里亚钻石,重量在5—6克拉之间,圆形,跟产自法属圭亚那的钻石相近,但后者宝石产量比例要高一些。
罗森坦言他的钻石来自塞拉利昂,数量上不好说。这么直说并未使威瑟斯彭感觉尴尬,他似乎比较高兴,因为这恰好证实他所言不虚,的确有足够的钻石产量值得我们开一家采购代理处。
从罗森那儿出来,我们直接去了布拉瑟下榻的斯度朵酒店,他与杜布雷德矿业有限公司的朱列叶斯·贝澈是合作伙伴。我们与布拉瑟碰了面,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阿美尼亚人叫阿达瓦斯特·波万连,他常驻祖伊,负责管理那里的矿区。布拉瑟拿了一颗15克拉的钻石给我们看,这是阿达瓦斯特刚刚开采出来的,还拿了一颗500克拉的塞拉利昂钻石,他说这是他在利比里亚买的。
他听说我们要去祖伊实地考察的时候,似乎大吃一惊,很明显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尽管他是那家公司负责人的合作伙伴。
从那儿出来我们去了一家冰淇淋店,在那儿有个名叫海尔的埃及人,出产并公开出售一颗64克拉的钻石。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十五了。两周以后我们在威利·罗森家里,在更好的光线下看到同一枚钻石,他以每克拉30英镑的价格买下了它。看完这些钻石,威瑟斯彭再次对我们说,如果我们公司在这里开设一家采购代理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5月13—15日
这两天我们买了露营装备和食品,找了一架有执照的飞机,准备16号坐飞机去祖伊。
我们拜访了英国领事戴维·米切尔和英国大使卡珀先生。卡珀先生个人表示很惊讶,利比里亚居然准许我们去参观他们的矿区,考察钻石产量,这对无论是英国政府代表,还是任何一家英国公司(哪怕声誉良好)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甚至连此类人想察看一眼他们从走私犯手中抓获的一包钻石,他们都予以拒绝。他问我们是否有可能通过外交部发送一份调查报告给他。
美国代理大使弗兰克·魏尔提出给我们提供尽可能的帮助。他似乎很关心东方与西方之间的钻石贸易。他答应帮我转运一些从利比里亚出口的钻石。
布拉瑟早就意识到我们实地参观的意义,在我们临走之前竭力阻止我们投机内地,他对我们说祖伊的飞机航线不安全,既然这里下雨,除非迫于压力,不然飞行员到了那边不会冒险着陆;下了飞机还要走六个半小时的路,穿越闷热又缠人的丛林,里边充满危险的野生动物,像非洲野牛(丛生牛)、大象,以及豹子等等。
5月16日
我们包租了一架飞机飞往祖伊,机型是只能搭载一名乘客的piper cub, hb oox轻型机,驾驶员是马克斯·坡普。我先顾自己,带着所有露营装备,在我的座舱周围码放了一圈。三小时后飞机带来了威利斯和威瑟斯彭的非洲用人罗伯特·约翰逊,他蜷伏在乘客椅后面放行李的地方。飞机跑道足够用了,我坐在飞机里向外看到的动物只有猴子和河马。从飞机跑道到祖伊小镇的步行距离约一英里,从镇上再到采矿营地需要再走十一英里,我们历经了三个半小时的艰苦跋涉,包括划着独木舟穿过马诺河。
利比里亚唯一的金刚石矿——杜布雷德矿业公司的营地,由几栋本地土房组成。房顶是棕榈树叶子做的,墙是泥土垒的,我们住了其中一栋。这个营地足以容纳至少五十到七十名当地土著民,但在我们到访的那段时间,整个营地只住了十二个人,包括我们的搬运工。
我们参观的矿井离营地有半英里,在康波河边的灌木丛中的一小片空地里,地表均被翻垦过,面积大约有2500平方码(边长50码的正方形)。我们到访的时候,有九个人在矿上作业,使用最原始的工具,每天大概处理1立方码的矿料。他们的装备包括三个乔普林钻机、一套脚踩式摇杆、头盔、铁锹。
矿上的领导是弗朗西斯·哥贝勒,已经提前得到指示,不给任何帮助,头三天故意刁难下我们。我们送给了他一些礼物,后来到了要走之前,他自愿提供了很多信息,拿出了我们在那儿的那几天挖出的钻石给我们看。这些钻石符合我们在蒙罗维亚看到的利比里亚钻石品种特征,也跟我们在矿井区下方200码处,康波河河床的坑洼里找到的一颗钻石相似。
5月17号
那个阿美尼亚人阿达瓦斯特到营地来拜访了我们,他警告我们不要插手他的矿区,说如果我们硬要插手的话,他将不得不阻止我们。他想要我们给他一个承诺,将我们的工作报告给他或布拉瑟一份,但我们没有这个义务。幸亏他待的时间不长,他走了十二英里来对付我们,又不得不当日返回。
5月18日
我们在康波河里挖了几个坑洞,淘洗里面的沙砾,搜索里面的精华和宝石,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利比里亚型钻石。这不可能是谁布下的,而是我和威利斯亲手淘出来的。
我们的装备来源于威瑟斯彭议员给我们配备的四个镀锌浴盆,把盆底拆掉,装上筛网,网眼从8毫米到1毫米规格不等,我们就以此为工具来淘沙。
5月19日
白跑了二十五英里到祖伊,又从祖伊走到飞机跑道,我们包的飞机在那儿等着带我们做一次侦察飞行。飞机迟迟不来,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我们已经顺着跑道往回去的路走了两英里的时候才到,我们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营地。
5月20—24日
这段时间我们挖了一些坑,走了很多路,去寻找其他地方有没有矿产的迹象,从任何一个愿意讲话的人那儿收集信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祖伊附近没有其他金刚石矿。
很显然在祖伊开矿不是一个很经济的提议。
威利斯无法像刚开始计划的那样走回塞拉利昂,原因有二:首先他腿部受伤,有两天时间完全不能动弹,并发展成败血症;其次我们在祖伊时收到了威瑟斯彭的一封信,他提醒我们不要试图穿越边境,他不想要我们因利比里亚军队的行为活动而招致羞辱。
5月25日
回到蒙罗维亚。
5月26日
我们遇到一个名字缩写为i.f.的人,他不久要路过英国,这个人要我写一封介绍信给伦敦办公室,他携带了一袋钻石想卖掉。我警告他私自携带钻石会卷入风险,他回答说:“这么说吧,我有外交护照。”
下午,去拜访了矿务地质局,与利比里亚相关领导阿瑟·谢尔曼会了面,他邀请我们去他家里。他很关注我们的行动,有点怀疑,不做承诺。
晚饭跟威利·罗森一起吃的,他带来了很多小道消息。
5月27日
去入境事务处办出境签证,没办成,因为负责办此事的警官收到了司法部的投诉,说我们违反法令进入内地。我们告诉威瑟斯彭,他后来陪我们去入境事务处,把我们的护照交给负责警官,那警官命令我们“在这几处签字”,我们连说“警官,谢谢你的通融”,之后离开。
5月28日
利比里亚的钻石买家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会议,讨论如何采取行动抵制威利·罗森高价收购抢生意,几乎独占市场的行为。他们提议把这件事上报给塔布曼总统,控诉威利·罗森是钻石行业的特工。
5月29日
我们付出巨大努力终于摸清了利比里亚钻石出口的数据。之前没有人,之后也没人能得到这些数据,唯一一次公开发行的数据是1954年发布的20000克拉。这些数据不可能出自利比里亚矿区。与此同时美国代理也在努力调查这个数据,但未获成功。
那天晚上在大使馆喝酒。我们必须提早离席,要去迎见塔布曼总统,但总统没有现身。
5月30日
5月30日,在我们离开这个国家之前的一个半小时,布拉瑟和贝澈来约翰逊酒店拜访我们,以很粗暴的态度问我们在内地都做了些什么。我们跟他们提起威瑟斯彭阁下,他们说威瑟斯彭已经把他矿产的所有权益卖给了他们,换得10%的利润分成,他们有文件可以证明。我回答说我们在开始采矿作业之前,我们的律师当然希望详细考察所有相关文件。正在此时,威瑟斯彭来了,他护送我们到达机场。
14时整——飞往弗里敦。
当我看完这本日记,布莱兹失望地评论道:“威瑟斯彭议员的钻石矿就到此为止。顺便说一下,利比里亚每年涌向全世界的钻石总价值达数百万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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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腔棘鱼:又称空棘鱼,因脊柱中空而得名,在三亿年前曾经繁盛一时,可在地球生物由海洋向陆地进化的过程中,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生出四肢的它又回到了海洋中生活,而且在几千万年前就已经绝迹了。直到1938年在南非发现了活着的腔棘鱼,从此,腔棘鱼便被称为“恐龙时代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