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洞穴
第二天,孩子们都醒得很早。看来大家昨晚都睡得很好,个个精神饱满,一想到前方将迎来一场冒险就激动不已。进入到那座老房子,揭开它的秘密,光是想想就让人迫不及待了。
艾丽一起床就跟在朱利安后面,像小狗一样紧追不舍。她想要像昨晚一样坐在他的腿上吃早餐,朱利安同意了。只要艾丽为他们带路进入古塔,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们最好尽快出发,”安妮看着窗外,说,“现在雪下得很大,我们可不能再迷路了。”
“你说得对!如果艾丽要带我们横穿整个乡村,我们不可能在大雪里长途跋涉,那就太愚蠢了!”朱利安焦虑地说。
“我稍微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行吗?”安妮说,“朱利安,我们要带些食物吗?”
“当然,我们每个人都带些,”朱利安立刻回答说,“天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乔治,你和安妮一起做三明治,可以吗?带点巧克力棒,如果还有苹果的话,也带几个。”
“对了,以防万一,记得带上手电筒。”迪克说。
艾丽站在一旁看安妮做三明治,一有食物碎料掉到桌子上,她就抓走喂她的小狗大卫。那只小羊倒是自由自在,在屋子里到处乱窜,把每个人的路都挡了一遍。但是没人介意,毕竟这只小东西如此可爱调皮又惹人疼爱。
最后,所有的三明治都做好了,安妮把三明治分别放进两个包装袋里。小屋也很快打扫干净,孩子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户外大衣。
“我认为坐雪橇滑下这个斜坡,再借助惯性爬一截对面的斜坡会让我们省力很多,”朱利安说,看了看屋外的大雪,“如果单凭步行,可能要走上好几个小时。而且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用滑雪板,毕竟艾丽没有滑雪板,而且就算有多余的给她,她也不会用。”
“对,我们坐雪橇吧!”乔治高兴地说,“那小羊怎么办呢?把它留在这里?我们必须带上大卫这只小狗吗?”
然而,这根本由不得他们决定!艾丽绝不会丢下小羊和小狗不管。当朱利安建议把它们都留在小屋的时候,她用手臂把它们圈起来,看上去十分生气。而且,她坚决反对加衣服保暖,唯独同意围一条围巾和戴一顶羊毛帽子,因为这两件刚好和朱利安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们终于出发了。雪还在不停地下,朱利安感到十分不安,严重怀疑他们能否顺利找到下山的路,上到对面的斜坡。
雪橇上真是太拥挤了!朱利安和迪克坐在第一个,艾丽和小羊坐在他们中间;安妮和乔治坐上了第二个,蒂米和大卫坐在她们中间。乔治坐在雪橇的前面,安妮肩负重任,必须得照看两只狗,自己还得注意保持平衡。
“我们肯定会打滚的,”安妮对乔治说,“天啊,我还是希望我们能稍微等一等,现在雪下得太猛了!”
“雪下得大正合我意!”朱利安说,“这样我们在靠近古塔的时候,就不会被发现了。大雪遮蔽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朱利安的雪橇沿着雪坡一跃而下,雪橇越滑越快,男孩们大口喘气,欣喜若狂。艾丽被吓坏了,紧紧抱着朱利安;小羊睁大双眼,盯着前方,一动也不动,挤在艾丽和朱利安中间。
“呜……呼!”雪橇滑到坡底,又朝对面的斜坡爬上去,速度逐渐变慢。最后,朱利安的雪橇终于停了下来,不远处,乔治她们也跟上来了,速度也慢慢减下来。乔治走下雪橇,拉着雪橇向朱利安走去。
“好了,”乔治脸上神采奕奕,说,“现在做什么?继续奇妙之旅?”
“当然!”朱利安说,“希望能再来几个回合!艾丽你喜欢吗?”
“不,”艾丽一边说,一边按着朱利安戴帽子的方式,挪了挪自己的毛线帽,“不喜欢。它让我的鼻子变冷,好冷。”
说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好让它暖和一点。乔治见此,开心地笑了。
“她瘦弱的身体,光溜溜的皮肤上几乎都没什么厚衣物保暖,她竟然只抱怨鼻子冷,简直不可思议。明明会让你觉得她全身都冷,而不仅仅只是鼻子!”
“艾丽,你知道那个大大的洞在哪里吗?”朱利安问,四周都覆盖着皑皑白雪。此时,雪下得又猛又急,能见度只有几米远。艾丽站在那儿,双脚已经陷入雪中。她环顾四周,朱利安暗想她肯定要说雪太厚太大,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现在连朱利安自己也搞不清上山的路怎么走了。
但艾丽就像小狗一样敏锐,有着十足的方向感,无论在深夜还是大雪里,她都能毫不费力地从一个地方抵达另一个地方。
艾丽点了点头:“艾丽知道,大卫也知道。”
她走了几步,但是积雪已经完全覆盖了她的脚踝,她单薄的鞋子很快就会湿透的。
“再这样下去,她的双脚肯定会被冻伤的,”迪克说,“我们把她放到雪橇上,拉着她走吧。很遗憾我们没有合适的雪地靴给她穿。
我说,这次‘远征’真的很疯狂,是不是!希望我们能顺利到达。还好艾丽认识路,我现在真的是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等一下,我口袋里有个指南针。”朱利安说,然后在衣服口袋里一阵搜罗。最后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指南针,看了一眼。
“那是南边,”他用手指着说,“所以那肯定是古塔所在的位置,我们小屋的对面就是南面,因为每天早上太阳会从小屋前面的窗子直射进来。所以我认为我们得走这条路,朝南的路。”
“我们看看艾丽会指哪条路,”迪克一边说,一边把艾丽抱上了雪橇,把她的围巾裹得更紧了,“艾丽,现在我们该走哪条路呢?”
艾丽立刻指向了南方,这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没错!”朱利安说,“走吧,迪克!我来拉艾丽的雪橇,你可以帮两个女孩拉雪橇。”
大家全都动身出发攀爬剩下的一截斜坡。艾丽和小狗大卫、小羊范尼坐在朱利安的雪橇上,蒂米坐在迪克的雪橇上,女孩们走在后面。蒂米很是享受,他不喜欢一跑四肢就陷到雪里的感受,坐在雪橇上被拉着走要容易、舒服得多。
“大懒虫!”乔治说,蒂米摇了摇尾巴,一点也不在乎!
朱利安边走边看指南针,大家向南走了好一段路。然后艾丽突然开口,指向了右边:
“那边,那边。”
“她现在想让我们往西走,”朱利安说,停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指的路对不对。依我看来,我们现在是径直往古塔去,但是如果我们走了艾丽指的路,会不会走到这座山的右边去。”
“那边,那边。”艾丽蛮横地重复,大卫一个劲儿地叫,好像在说这是对的!
“最好跟着她走,”迪克说,“她看上去十分自信。”
所以朱利安向右拐去,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爬了一个陡坡,费了好长时间,朱利安累得大口喘着气。
“还有很远吗?”他问艾丽。艾丽此时正在抚摸自己的羔羊,毫不留意前进的方向。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地上的积雪和空中的雪花,什么也没有。
艾丽抬起头,然后向更加靠右的方向指了指,用威尔士语说了些什么东西,然后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好像快到她所说的那个大大的洞了,尽管我们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朱利安一边说,一边继续前进。
大约一分钟后,艾丽突然跳下了雪橇,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观察四周。
“在这里,”她说,“大洞,在这里。”
“好吧,可能没错,但是我想看得更清楚些。”朱利安说。于是,艾丽开始挖雪,蒂米和大卫激动地跑去帮助她,以为她在捕捉兔子或是找隐藏的兔子窝。
“我担心这个孩子给我们指错路了,”迪克说,“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大大的洞呢?”
蒂米和艾丽已经深挖下去,挖出了一丛石南,这种植物在这片地区漫山遍野都是。朱利安看到那一丛石南郁郁生长,冻得僵硬,但瘦长结实。
“蒂米,你带走蒂米!”艾丽突然对乔治说,“它掉下去,下去,像大卫一样掉下去!”
“不得不说!她肯定是在找一个壶穴!”迪克突然说,“大家听说过吧,就是那些不时出现在沼泽边的奇怪洞穴,这些洞会突然出现在地底下。在某些地方也叫作‘死亡之洞’。我们在科林岛就发现过一个,你们不记得了吗?”
“是的,也位于石南丛生的地方!”乔治想起来了,“并且它通向海边的一个山洞!原来艾丽说的大洞就是这个!沼泽壶穴!蒂米,赶紧回来,你会掉下去的!”
蒂米确实差点就掉洞里了!幸好乔治及时抓住了它的项圈!大卫十分谨慎,毕竟它之前掉进去过一次!
“洞!”艾丽高兴地说,“大大的洞!艾丽找到了!”
“是的,你找到了你的洞,你真的很棒!但是我们要怎么进到古塔里呢?”迪克问道。艾丽没有听懂,她摘下石南和白雪的面纱,这个洞彻底显露出来。她跪在那里,正在往洞里看。
“不得不说,这简直太了不起了,”朱利安说,“一个人只身前来此地,在大雪覆盖着万物,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她竟然能找到这个洞。她真的跟小狗一样灵敏。小艾丽,好样的!”
艾丽突然开心地笑了,偷偷牵住了朱利安的手。
“下去,对吗?”她说,“艾丽带路?”
“嗯,如果可行的话,我们最好都下去。”朱利安说,尽管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主意。因为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根本不知道洞里有什么东西。
小羊范尼好像等不及了。它跳到这个大洞的边缘,把自己的小脑袋伸了进去,然后两腿一蹬,它就下去了!
“它跳进洞里了!”乔治,一脸惊讶地大喊,“等等,艾丽,你别跳,你会受伤的!”
但是艾丽的身子也滑进了洞口,然后一松手便滑下去了。
“艾丽在这里,”底下传来一阵小小的呼喊,“你们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