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更易極邊地方將官事
欽差提督陝西三邊都御史臣楊一清謹題,為更易極邊地方將官事。
照得寧夏興武營逼臨河套,東接花馬池,西接清水營,乃虜賊出沒要衝之地。舊例設有協同分守將官一員,奉敕在彼駐劄,操練軍馬,防禦虜寇,責任頗重。見任協同署都指揮僉事吳雲,初本驍健官員,近於嘉靖三年內,為因設備欠嚴,致賊拆牆入境,搶去官馬數多,該寧夏巡撫官參劾,未見處分,以此心志隳廢,號令不行。
臣近日巡邊到彼,親自閱視,軍多逃竄,馬皆瘦損,一切邊務,廢弛殊甚。臣公同鎮、巡官員都御史林琦、總兵官杭雄等議得:極邊要害地方,而使隳心喪志之人久叨將領,見今河套虜情難測,萬一侵犯深入,不無誤事,必得急為更易將官一員,庶可倚託。
博訪得延綏榆林城把總、都指揮僉事閻武,先任河州守備、革回榆林衛指揮使梁震,俱各閑於武藝,熟於逞情,屢經戰陣,謀勇可取,相應舉用。如蒙乞敕兵部,再為查訪,合無將吳雲暫令回還原衛聽候,待勘問事完,有無干礙,另為定奪。仍乞於閻武、梁震內推用一員,請敕協同分守寧夏東路興武營地方,如此,則政令一新,精采自倍,而邊城可保無虞矣。
緣係更易極逞將官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謹題請旨。
為禁約妖人邪術扇惑愚民貽患地方事
題為禁約妖人邪術、扇惑愚民、貽患地方事。
訪得西安、鳳翔、延安、漢中等府地方,多有山西等處流來人民,呼為端公、居士等項名目,持齋誦經,禳修善事,內懷奸惡,妄稱白蓮教、玄胡教,挾持神像,播弄幻術,捏造妖言,專以禍福利害,恐動人民。城市、鄉村愚夫愚婦,翕然信之。延請供奉,無所不至;資以財帛,結為婚姻。歲時開社招集,遠近之人,百十為羣,夜聚曉散,扇惑人心。官司明知,不行禁約,以致承訛襲舛,遠近效尤。
正德年間,洛川之變,動調官軍,多被殺傷,雖旋即就擒,而所損已多。近日樊紳之禍,曾經舉首,州官不敢緝拿,上司雖知,亦不早為根究襲捕,及其率眾攻城,相顧駭愕,移文告急,既而羣眾潰散,卻又相率論功。向使禁之於初,撲之於早,豈至陷百數十愚民於必死之地?官府亦免芻糧犒賞之費矣。顧樊紳數人之外,其所糾聚,多係村野白丁,信其誑誘,實無技能。此風不行禁革,將來邪說蔓延,南山一帶,奸黠獷戾之徒,倚山附峒,乘之為亂,其患不止如樊紳而已。
伏睹《大明律》一款:「凡師巫假降邪神、書符、咒水,扶鸞禱聖,自號端公、太保、師婆及妄稱彌勒佛、白蓮社、明尊教、白雲宗等會,一應左道亂正之術,或隱藏圖像,燒香集眾,夜聚曉散,禳修善事,扇惑人民,為首者絞,為從者各杖一百,流三千里。若軍民妝扮神像,鳴鑼擊鼓,迎神賽會者,杖一百,罪坐為首之人。里長知而不首者,各笞四十。其民間春秋義社不在此限。欽此。」
國家之禁令甚明,臣下之奉行未至,豈獨貽患地方,亦且有累風化。夫智者防患於未形,達人識變於微眇。星星不已,至於燎原,毫厘不伐,至用斧柯而無所及。但此輩鳩集既廣,愚民敝固已深,一旦重法繩之,獲罪者眾矣。
臣愚伏望聖明裁處,敕下該衙門,查照律令及見行事例,備行陝西巡撫、巡按,著落都、布、按三司掌印、巡、守等官,刊印榜文,發仰所屬各府、州、縣張掛曉諭:但有似前各處流來端公、居士,妄稱白蓮、玄胡等教,挾持邪術,捏造妖言,收藏神像圖籍,扇惑人心者,榜文張掛之後,限一個月以裏,聽其自相解散,各回原籍,寧家生理,一切軍民之家,不許容留居住。若限外仍舊潛住行教惑人,許鄰佑、里老,地方總、小甲拿送首官,並容留之家,傳習之人,俱依律究治。鄰佑、里老,地方總、小甲知而不首,各該巡捕官兵人役訪,一體連坐。該管府、衛、州、縣官員視常不理,聽巡、守官應拿應參,徑自施行,甚則以罷軟官,撫按衙門具奏黜退。如此,庶可以杜將來之亂階,消未然之隱禍,以正人心、厚風俗,於治道實有補益。
再照此等邪事,惟士大夫生儒之家多不聽信,每有鳴諸官府者,亦有因而得禍者,坐視隱忍,不敢聲言。合無行令提學官員,巡視學校之時,延訪舉人、監生、槩學生員,如境內有前項妖人邪術,踵惡未悛,許其直言呈稟,提學官就行責令所司,緝拿究問,庶得其真而邪說可息矣。其民間春秋義社,照舊舉行,不許巡禁人役緣此妄箏擾害,如違,一體查究治罪。
緣係禁約妖人邪街、扇惑愚民、貽患地方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馮遠親齎,謹題請旨。
為反獄事
題為反獄事。
嘉靖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據陝西按察司呈,準本司署印副使張宏關稱:嘉靖四年九月內,捉獲逆賊樊紳等一百四十三名口,公同都、布二司掌印官會問明白,通行呈詳,奏請發落。因見事干反逆,惟恐疏虞,仿效刑部式樣,做成木籠一十二個,將各犯分置其中,又用匣床、滾肚、腦秋肘鐐。凡可治囚死命者,無不用心。每日下監,躬親點閱,日取獄卒官吏,不致疏虞,重甘結狀在卷。至十一月十七日,又親下監點視停當,分付每放風一遭,止許二名,放畢匣上,再放二名,叮嚀再三,回堂理事。
本日申時分,據本司巡風吏周鎮稟稱:有司獄史高、獄典侯仲先及獄卒雷厚等放風,將樊紳、楊樸、張合、李儒、張萬良、樊綬、樊緯一籠七名,一時放風,被樊紳、楊樸等將別起重犯魏剛、周鸞、任女子、李鎮、圓惠等肘鐐磕打脫卸。各執骨朵,將史高並禁子張成、謝端、穆直、惠泰、王佐、閻保、彭隆打倒在內,侯仲先被傷奔走,亦來告稟。本職當時鳴鼓,召集闔司吏典承差、門隸家眾人等。各執器械,急去邀捕,正遇羣賊將禁子趕打,內一賊已出監門。本職親督皂隸劉江等亂棍打死,斬首以滅,餘賊不敢出監。隨喚本司門前防護官軍,見在止有軍人四名,張得山、張濟甫、王回兒、王來與同各役入監撲捕。進入二門,至吞口門,被賊眾衝突前來,將軍人張得山等俱打傷重,奪去弓箭一付、刀二把,遂將皂隸王連射訖一箭,各役亦不得入,賊眾亦不能出。本職慮恐突出,隨令各役掀揭壓堦石頭,將吞口門壘砌牢固。及分投差人走報鎮、巡衙門,督令該道守、巡,及調陝西都司西安左等四衛、咸、長二縣官軍民快地方人等,各執器械,在於監外圍繞。地方總甲周仲其上監牆窺探,失腳跌入監內,當被各賊亂棍打死。各賊計窮,隨即舉火燒毀監房,延至天明,又將監內不肯順從輕罪人犯詹兆等趕打成傷。恐傷無辜,嚴督官軍把鉞等各率軍兵人等一齊下監,樊紳等與官軍格鬥。西安左衛指揮使把鉞部下擒獲一名楊大學,斬獲賊級八顆。本衛掌印指揮使任傑部下斬獲賊級二顆。城操指揮張鵬部下斬獲賊級九顆。榆林城領班指揮僉事田監部下斬獲賊級一十一顆。指揮田滋等斬獲賊級一顆。西安前衛掌印指揮使康壽部下擒獲一名王河,斬獲賊級三顆。本衛城操指揮僉事魏鎮部下斬獲賊級三顆,千戶王相部下斬獲賊級五顆。本衛千戶徐衡、任威等擒獲一名侯瓚。西安後衛掌印指揮僉事劉啟部下擒獲張合、李洪、李廷甫三名,斬獲賊級一十一顆。指揮楊茂、劉紳擒獲賊首一名樊紳,部下斬獲賊級二顆。本衛指揮高應祥等斬獲賊級一顆。西安右護衛指揮僉事陸鑄部下斬獲賊級二顆。長安縣巡捕主簿楊元明部下擒獲一名薛添雲,斬獲賊級二顆。本縣皂隸周銳等斬獲賊級一顆。咸寧縣民快皂隸康廷周、鄭守己、馬四等擒獲一名趙廷美,斬獲賊級二顆。禁子趙景雲等斬獲賊級一顆。城操軍人陳貴等擒獲一名趙顏。承差王平、吏張仲文、張天錫擒獲一名趙世傑。軍人尹政等將婦女劉氏、張氏、邱氏、鄒氏等捉獲。並首級賊犯俱送本職,躬親審驗明白。將生擒樊紳等一十一名分發西安府、衛,牢固監候,首級用櫃裝盛,各題寫真正姓名貯庫。又將各屍骸埋藏空便地內,亦用木牌題寫姓名訖。隨即下監,查得反獄賊犯樊紳、楊樸等俱已斬獲,並無一名得脫。及查監簿別卷輕重囚犯詹兆等亦無疏虞妄殺情故。綠係反獄事理,合關本司,煩為轉達施行等因。準此,擬合通行呈詳。為此,今將前項緣由並擒斬獲各犯姓名,理合開坐,伏乞照詳施行等因到臣。
案查,先據陝西都、布、按三司呈,為萬分緊急賊情事,將會問過賊犯樊紳等招詞呈詳到臣。看得各犯除原謀首惡樊紳等外,其餘或係脅從之人。情有輕重,則法有全減,今一槩坐以極典,恐三司官員倉卒鞫問,未得其真,將貽多殺之悔。已經具題,乞差給事中、刑部郎中前來,會同巡撫、巡按再行審鞫,分別輕重議擬。中間若有讎攀妄指,及審無實跡者,亦要從公開釋去後。
今據前因,參照陝西按察司署印副使張宏,明知逆賊樊紳等係淩遲斬罪重犯,不行分發各該衙門牢固收監,卻將原謀首惡並臨時從逆及各犯家屬聚處一監;又不督令司獄、吏典、禁子人等如法肘鐐釘樞,嚴切關防,以致凶犯結謀反獄,俱合有罪。參詳呈報情詞,事既早覺,不得出監,官兵圍繞於外,賊雖凶悍,終是在櫃之虎。官軍既入,當先格鬥者固宜斬殺,其餘人犯合就一名名擒縛,分發各衙門牢固收監,待命下,明正典刑,肆諸市朝,以正國法。顧乃一槩斬首,恐在樞之囚,亦所不免。況囹圈之內,隙地能有幾何?雖多亦無容足之所。彼凶狠拚命之人,若果勢猛力齊,則格鬥之際,官兵禁卒,豈無所傷?束手待斃之狀,昭然可見。且始既疏於禁防,終乃恣夫屠戮,既非臨敵對陣之比,浪稱斬獲首級之功。其拒敵傷人之輩,固所宜然,而駢首就戮之徒,豈無冤濫?中間縱有可矜疑當開釋之人,死者不可復生,有乖朝廷欽恤之意。推原各官之心,不過以前項人犯黨類富繁,存之恐生他患,故欲乘機殺之無遺,庶使將來可免防範。原情本為防變,論法則有未宜。但事在陝城,臣相離地遠,莫究其詳,鎮、巡官員必有所處。
緣臣先有論奏,今不得不言。如蒙伏乞敕下法司,參詳前後招報情詞,奏行陝西巡撫、巡按等官,將各該有罪人員,依法參究,其斬獲首級者應否論功,徑自奏請定奪。
緣係反獄事理,為此具本,專差承差馬廷璋親齎,謹題請旨。
為懇乞養病事
題為懇乞養病事。
嘉靖四年十二月初五日,據分守肅州等處地方右參將、都指揮同知雲冒呈前事。切照卑職幼年失父,孤弱多疾。及襲職以來,節年領兵固、靖等處備冬截殺,於正德十六年八月內,欽銓陝西都司軍正僉書,管操巡捕。適有白水、商南等縣流賊陳克己、妖言賊首馬隆等蜂起,攻劫城寨,茶毒生民。卑職領兵跟剿,奮不顧身,殄滅前賊,多歷艱苦,又於嘉靖三年三月內,不意庸駑,叨陞今職。每思重任,無術可勝,身心競業,寢食靡安。本年八月二十三日,忽有土魯番回賊犯順,侵掠邊陲,肆爾凶殘,直抵肅州城下。卑職率眾登城,晝夜防禦,身不解甲者旬日。及賊防少退,尾後追襲邊外赤斤等處,斬獲賊首二十顆。時值天寒,冒霜臥雪,因而感寒,遂成雜症。見今手足麻木,頭目眩暈,飲食少進,形體漸衰。抑且邊境藥無全材,人少良醫,多方調治,未得痊可。況卑職原係色目,事涉嫌疑,理當回避。如蒙伏望軫念邊方事重,乞委官員代守地方,容令回家養病,庶地方幸甚。已經具呈定奪去後,未蒙明示。今照前病自交秋以後,日漸增重,不能守邊任事,若不再乞呈請,委官代守,誤事未便。為此,理合具呈,伏乞照詳定奪,明示施行等因到臣。
照得肅州係迤西極邊重地,嘉峪關之外番達種類甚多,乃控制西域回胡之門戶,分守將官責任,比之他處不同。近年節被回酋糾眾犯順,直抵甘、肅城下,戕殺我官兵,攻陷我城堡,凋傷困敝之狀,所不忍言。今年七八月間,又復驅其鬼類,窺我邊境,雖旋即退遁,顧其志在通貢,既不得遂,明年夏秋之間,大舉侵犯之謀,難保必無。分守參將非老成練達,不能綏近懷遠;非壯勇果毅,不能克敵制勝。見任參將雲冒出自將門,長於騎射,年方二十九歲,屢曾領軍赴敵,立有戰功。而駕馭之才,綏懷之略,較之老成,猶恐不逮。今屢陳有病,服藥未痊,不能任事,又以原係色目,事涉嫌疑,理當回避為辭。王者無外,此固不足顧恤;但身既有疾,重任實難負荷。若不俯順其情,早為更易,萬一鬼虜不肯悔過,糾眾入寇,將官不能領軍,豈不誤事!然此等將領,若照常格將別鎮官員陞任,竊恐地利未知,人情未附,難責成功。
博訪得陝西行都司都指揮僉事王輔,守備山丹地方、以都指揮體統行事指揮僉事甘禎,俱係土著官員,諳練夷情,熟閑軍務,一方武臣,號為出色。如蒙伏望聖明軫念肅州要害地方,防禦虜患為急,乞敕兵部訪議上請,合無將雲冒取回陝西都司,照舊列禦,調治前疾。痊可,撫、按官具奏該部,查有相應參將、遊擊等項員缺,另行推用。仍乞於王輔等二員內奏請筒用一員,擢任參將,請敕分守肅州地方,修舉邊務,振揚軍威,以安內附,以禁外侮,邊方幸甚!
緣係將官懇乞養病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馬廷璋親資,謹題請旨。
為患病將官懇乞休致事
題為患病將官懇乞休致事。
嘉靖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據分守莊浪、西寧等處地方副總兵、都督同知魯經呈前事。切照本職襲授都指揮以來,累立戰功,節陞前職。正德十四年,得患脫甲風疾,節次具奏,不準。嘉靖元年四月內,奉敕加陞副總兵,仍守前項地方任事外,嘉靖三年十月內,又疏乞休,不蒙俞允。奉敕:「魯經近因回賊侵犯肅州,爾世守忠義,勇略著聞。即今邊方有警,方且委用,豈可引疾乞休?務須戮力討賊,樹立戰功。欽此欽遵。」本年十二月初二日,力疾任事外,思本職節因本邊番虜犯擾,本職披堅執銳,陸續獲賊首級三百二十一顆。嘉靖四年七月以來,復冒前疾,累醫罔效,見今臥床,不能任事。本職正在披握肝膽,圖報國恩,委疾纏綿,不堪領軍。及思男魯瞻見膺千戶之職,管束土官軍家口,人心信服,應該襲替。如蒙準呈乞賜,俯念曾效微勞,早為具題,容放致仕,令男襲授祖職,繼管部屬,乞推相應將官前來代守便益等因,具呈到臣。
為照莊浪地方,為河西要害重鎮,番達寇擾,歲無寧月,月無寧日。近年又有回夷之警,防禦保障,全在將官。若莊浪守將非人,密邇蘭、靖腹裏,豈能宴然無事?
及照副總兵魯經沉毅有謀,驍勇慣戰,自襲授都指揮,受命分守以來,屢立戰功,獲賊首級多至三百有餘。土漢官軍素所信服,番達虜寇素所畏憚。頃嘗以疾乞休,重荷溫旨勉留。
及查得本官正德年間,曾經總制都御史鄧璋、彭澤,巡按御史羅玉、潘仿、許翔鳳奏薦。皇上嗣極之初,本官因病乞休,又該御史許翔鳳奏其年力方壯,謀勇夙成,果敢有為而地方攸賴,恩威並用而軍士自服。粵自乃祖乃父以來,世有維藩維垣之寄,邊陲倚重,番虜知名,況今緊急用人之時,遽為引病辭避之計,乞要特降敕旨,敦諭本官,亟出蒞事等因。本部議得:魯經祖父以來,世有勞於國家。至經克承先志,累見邊功,夷虜軍民,咸知感畏。近日權奸蠱惑先帝聖聽,害及骨肉,委的情有不堪。本部亦素悉其謀勇才能,且部下都指揮、指揮等官,多至鎮守、分守、總兵,而本官久以都督同知仍任參將。嘗欲上請簡用,但以其世守莊浪地方,土漢軍民久在屬服,遠近夷虜正怯威名,深恐一旦更易,不惟魯經動懷土觖望之心,且使軍民不安新將之令。合無將魯經授以副總兵名目,請敕一道,照舊分守。荷蒙俞允,陞副總兵,仍守莊浪、西寧地方。
嘉靖元年以來,節該欽差戶科給事中孟奇、御史范永鑾、巡按御史劉猻交章奏保。近又該欽差提督軍務太監張忠薦稱:魯經生長邊方,老成持重,熟閑韜略,累立戰功,堪任主將。兵部覆題,節該奉欽依:「魯經等待有相應員缺,斟酌推用他。欽此欽遵。」切惟副總兵魯經,歷官最久,軍功最多,臺臣論薦,連章累牘,溫旨慰留,至再至三。今河西地方,達虜之侵犯無常,回酋之窺伺未已,豈臣子稱病辭避之日!已經節行本官,上體朝廷眷顧之恩,下思地方付託之重,罄竭心力,撫安軍民,防禦賊寇,勿再推避,致悮邊防大計去後。但恐本官自有陳請,情辭懇切,萬一聖明俯從所請,推任別官,夷情未諳,土人未附,恐失干城之託。況後進將官,為其服屬,聽其指使者,率多超陞主將,而本官尚為偏裨。雖公論在人,終當有待,而人情向進,豈能久堪?
如蒙伏乞皇上念地方之至重,思世將之當惜,本官若有陳乞奏章,仍照前旨勉留。仍乞敕該部,查照節年奏薦章疏,遇有本鎮主將員缺,將本官奏請陞任。若本鎮無缺,陝西、寧夏等處附近地方主將有缺,照依伊祖魯監陞任延綏總兵事例,具奏擢用,以慰將官效忠之心,以副邊方軍民之望,不勝幸甚!
緣係患病將官懇乞休致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馬廷璋親資,謹題請旨。
為查探聲息事
題為查探聲息事。
嘉靖四年十二月初五日,據鎮守延綏等處地方總兵官、署都督僉事彭楧呈前事。行準分守東路地方右參將、署都指揮僉事黃宰手本,據永興堡把總千戶劉瀾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劉端等供:嘉靖四年十月初一日,從本堡劉家梁墩空出境,至初五日,哨到地名黃石磕,爪見新行人馬蹤跡約一百餘道。初六日,襲蹤跟至地名死鞍則,瞭見帳房一十三頂,馬匹牛羊約三百有餘,離邊一百五十餘里,及了迤北俱有煙火,當就旋回,初九日到堡。又據木瓜園堡把總千戶童壁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劉三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堡石家塢墩空出境,至初五日,哨到地名窯兒溝,爪得新行馬蹤約三十餘道,從東往西北去訖。初六日,哨至水頭地名倒柳樹,瞭見帳房二十七頂,牛羊馬匹約四百五十有餘,離邊一百一十餘里,及了迤北地名沙城兒等處,亦有煙棚,當就旋回,十一日到堡。
又據中路雙山堡把總都指揮周塘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折原甫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堡陳家塢墩空出境,初二日夜,哨到地名深河兒潛伏,天明,爪見新行馬蹤約五百餘道,從西往東北去訖。初三日夜,哨至地名向海子,天明,爪見新行馬蹤三十餘道,往西去訖。及了迤北營巢帳房一十五頂,牛羊馬匹約一千五百餘多,離邊一百五十餘里,欲要前進,因天落雪,又見地勢平漫,當就旋回,初八日到堡。
又據榆林城把總都指揮閻武等呈,據西一路原哨夜不收王真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城斬賊墩空出境,初二日三更時,哨至地名丁家灣,爪見新行馬蹤一十五道,往東北去訖。天亮時,哨至地名甫府早灣,伏至未時,瞭見單樹梁達賊三十餘騎,從西往東去訖,離邊五十餘里,酉時旋回,初四日到城。又據東一路原哨夜不收小孫義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斬賊墩空出境,初三日三更時,哨至地名高崖畔,爪見新行馬蹤一十五道,往東去訖。初三日戌時,哨至地名榆林岔,爪見新行馬蹤五十餘道,跟舊營路往東去訖,相離本邊八十餘里,當就旋回,初四日到城。
又據波羅堡把總指揮秦堂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王騾子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堡蓮池山墩空出境,至初四日,哨到地名老瞿營,瞭見達賊帳房一十二頂,牛馬羊約一千餘多,離邊一百三十餘里。不敢深入,當就旋回,初七日到堡。
又準分守西路地方左參將、都指揮僉事袁聰手本,據靖邊營把總指揮孫仁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趙四兒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營保定墩空出境,至初八日,哨到地名長湖南畔,爪見新行馬蹤約一百餘道,往東行走,並無營盤,離邊一百七十餘里,當就旋回,十五日到營。
又據新安邊營把總指揮李呆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王見等供:十月初一日,從舊安邊營關門墩空出境,至初七日,哨到地名菽麥湖,爪見新行馬蹤約七十餘道,從東往西北去訖。亦無駐劄帳窠,離邊一百五十餘里,當就旋回,十三日到營。
又據三山堡把總指揮許世忠呈,據一路原哨夜不收許佛僧等供:十月初一日,從本堡西平墩空出境,至初六日,哨到地名明水湖,爪見新行馬蹤約一百餘道,往東北去訖,離邊一百八十餘里,當就旋回,十四日到堡等因,各行到職。
會同鎮守太監張紳、巡撫右僉都御史張縉議照,中、東、西三路營堡,各哨有虜賊住牧,營巢帳房馬匹牛羊及達賊行走蹤跡多寡不一,煙棚火光,遠近不等。況今馬肥弓勁,正彼便於馳驟之時,防範機宜,在我當謹。除行各該分守、按伏將領,把總、坐堡等官,嚴謹烽堠,加意提備,如遇有警,務要相機戰守外,呈乞照驗施行等因到臣。
為照北虜小王子部下頭兒吉納、台記、俺阿不孩等帶領賊徒八萬,自去年十一月間,踏冰在套住牧。臣自今年四月到於陝西地方,已經分布各路將官兵馬,按伏提備,節經具題外,本年五月以來,節據延綏、寧夏鎮守、分守等官哨報河套賊情,自延綏黃甫川起,直抵寧夏靈州一帶,無處無賊,營壘火光,遠近相望。其近邊者不過三五十人、七八十人,多至二三百人,間有入境零賊,一見官軍,旋即遁出。其大眾知我有備,不敢深入。七月間,率眾二萬前去西海尋收亦卜剌賊徒,其在套者,當亦不減數萬。近於九月間,擁眾萬餘,自延綏波羅、懷遠二堡拆牆入境,各該將官追逐,雖斬獲不多,而地方不曾失事。
臣十月初旬,自固原起程,巡邊至寧夏靈州,歷清水營、興武營、花馬池、定邊營,行令各將官,差人出邊遠哨,並無虜賊人馬蹤跡,烽火寂然。蓋自靖虜渡河喪敗之後,聞風畏避。目今雖延綏中、東二路不時見賊,而不敢侵犯,但恐尋襲西海賊寇回套,糾同阿爾禿廝及原在套賊眾大舉拆牆入境,搶掠之患,難保必無。仰仗天威遠被,皇武布昭,我之兵勢既揚,軍威既壯,守臣協力,士卒用命,不敢希克捷之功,但求地方不遭患害而已。待後河凍已堅,哨探大賊曾否踏冰北遁,仍哨套內有無餘賊,另行具奏外,緣係查探聲息事理,為此具本,順差承差馬廷璋親齎,謹具題知。
為大舉達賊出沒事
題為大舉達賊出沒事。
嘉靖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據分守莊浪、西寧地方副總兵、都督同知魯經呈前事。據守備鎮羌地方行都指揮事袁英呈,本年十月十一日,有安遠堡按伏陳指揮傳調人馬,迎接資表人員。本職當統備禦官軍指揮匡鍾等三百五十員名,行至水泉兒。未時,迎據夜不收王名報:瞭見古浪土佛墩舉放煙火。得此,除分投差人收斂人畜襲爪外,申時,又據炒來也斤墩夜不收張雄走報:瞭見逢賊四五十騎,從水泉兒行來。本職隨統官軍驟彼,逢賊見人馬,退往原路去訖。欲追,天晚落雪,掣軍回堡。十二日丑時,據西古城夜不收沈興走報:十一日亥時,聽得大賊不知其數,從黑古城順河行來。有彼處應哨夜不收吳圭玉不曾飛報:不知存亡。得此,整兵間,寅時,據炒來也斤墩舉火三把,隨據本墩夜不收胡召保報:本日早,瞭見達賊七運,老小約有七八百,喝趕牛羊,從西古城順河行來,奔骷髏石行去。後有四五運,精壯約有五六百,邀趕馬牛,順河往東行去。得此,除差夜不收劉榮赴城飛報外,本職領兵出堡,迎至河灘,有賊一百撲來,就與交鋒對敵。職督官軍齊擁向前,槍紥箭射,中傷達賊人馬數騎。賊見官軍勇猛,方才逐往石板溝出境去訖。就陣奪獲賊馬一匹、牛三隻、達帳二頂、氈衫二領、氈襖二件、皮襖二領、皮可可二個、木盆一個、筐一個、駝鞍一付。欲再深追,況賊勢重大,恐墮奸計,掣軍回堡。差據夜不收張天兒襲得前賊蹤跡,俱由黑古城行來,及查彼處應哨夜不收宣興右、李遷爪無下落,不知存亡。得此,及照差去報事夜不收劉榮未回,顯是被虜。查得此外再無搶虜人畜。行間,又據爪路夜不收王志等收送虜中走回男子二名供說:前賊俱是西海久住賊酋阿爾禿廝部落等情。除差人解送莊浪聽審外,為照此賊分運經過,難保不來為患。除整兵提備外,理合具呈施行等因。據此,除將奪獲牛馬,照例犒勞奮勇官軍,夷器發仰莊浪衛貯庫外,呈訖照驗施行。
據此,又據本官呈,為哨探大賊壓境住牧事。本年十月十八日,據迤北探哨夜不收翁城、土軍卯三等四名供報:本月十二日,蒙差各役哨探賊情,依蒙出境,晝伏夜行,十三日到常山兒,伏了二日,瞭見土豹嶺達賊六七十騎,順河往來行走。十五日到斬石硤,登高瞭見頭水古城一帶有賊四五千,牛馬遍山。欲再深入哨探,達賊阻道,不能前進,十八日,掣回到城。又據迤南探哨夜不收宋欽、土軍家堂保等四名供報:十三日到蘆溝,登高瞭見達賊一百餘騎,徑奔紅溝行去。十四日到一撮毛山,登高瞭見孫官兒湖照壁山槽頭一帶達賊約有三四千,牛馬遍山撒放。伏了至晚,掣回,十七日到城供報。
得此,照得前賊來在莊浪山後,占據水頭古城、照壁山一帶迤邐住牧,時遣輕騎近邊,往來行走,雖未深入,難保不來為患。除行屬墩營站堡守掌官軍謹斥烽堠,整兵嚴加提備外,呈乞照驗施行。
據此,又據本官呈,為虜中走回人口供報夷情事。據守備鎮羌地方、行都指揮使袁英差擺哨西古城夜不收王志收送虜中走回男子三名到官,發據莊浪衛申,審得一名黑的狗供稱:失記年歲,係河州衛左所失記百戶下餘丁尹玉兒弟。正德八年四月內,在於馬家灘放馬,忽遇逢賊三百餘騎,搶到西海阿爾禿廝營內住坐。舊年冬間,回子人馬到來,將頭口盡行搶去。今年九月間,小十王人馬前來,有眾達子一千,邀趕牛羊馬匹二三千,同小十王人馬三百,一同起營,走了一個月,到莊浪地方上住坐。眾達子商量,河凍了,回套去。黑的狗思想父母,脫走,撞遇擺哨人役,收送前來,供報是實。一名姚二哥子,年二十歲,係甘州左衛左所姚百戶下舍人姚清男。狀供:正德四年六月內,在於黑泉堡{艸耨}田,遇賊二百,搶到西海虜營住坐。一名馬閏狗,失記年歲,洮州衛中所十旗寨總旗馬敖男。正德十四年五月內,在於屯莊遇賊七八十騎,搶到虜營。今年眾賊達子起身來到莊浪地方,各思想父母,二哥子偷騎赤騍馬一匹,馬閏狗偷騎青扇馬一匹,一同脫走,來報等因,備供具申。
得此,行間,本月十九日,及據擺哨孤山兒夜不收景奉祥收送男子一名竇荒年供:年一十八歲,係西寧衛中左所失記百戶下通事實禮男,在於北川毛家寨屯住。嘉靖元年九月內,入山尋柴,遇賊二百餘騎,搶到西海阿爾禿廝營內住坐。今年,眾達子起營,來到莊浪山後住牧。荒年思想父母,乘黑脫走回還。隨據馬場溝夜不收張顯收送男子一名自兒供:年一十八歲,係莊浪衛紅城子總甲石城下土丁他罕保男,在於武勝堡屯住。正德十五年,失記月日,在山放牛,遇賊二三百,搶到西海虜營住坐。舊年冬間,又被纏頭回回將自兒搶到,半路上脫走,回到原搶虜營。今年,眾達子害怕回子又來尋搶,同小十王人馬,起營來在莊浪地方土豹嶺一帶駐劄。達子約有一萬,頭畜遍川撒放。眾賊殺白馬一匹祭天,商量收拾精兵,要來城邊廝殺尋搶等語。自兒思想父母,偷騎赤扇馬一匹脫走,撞遇夜不收,收送前來,供的是實。據此,除整兵提備外,呈乞照驗施行。
據此,又據本官呈,為大勢達賊犯邊事,抄蒙臣鈞帖,行據守備紅城子行都指揮事楊和呈,據夜不收周伏等四名供報:十月二十二日,到金莊水,登高瞭見蘆塘照壁山孫官兒湖黃河邊達賊約有五千餘騎,青白馬匹遍山撒放,伏了至晚,煙霧火光不絕。欲便前去捂木硤、五方寺等處爪探,況賊阻道,不能前進,二十四日,掣回供報。得此,理合具呈施行等因。
據此,案查,虜中走回男子張友智供報:達子四五百,八月間到黃河沿住牧,內有一賊,漢語說是小十王頭哨內三百渡河往靖虜地方上行去,其餘復到店子川住牧等情。除差人聯絡哨探另報外,呈乞照驗施行等因,節呈到臣。
為照阿爾禿廝、亦卜剌二項賊寇,正德初年,被北虜追殺,逃躲前來,竊伏我西海地方將二十年,侵掠莊浪、涼州等處不止一次。又曾侵入洮州,直抵四川松潘境界,大為中國腹心之患。臣方議調集大兵,痛加誅剿,已經具題外,本年七月以來,套賊二萬遇河,聲言收捕前賊。留兵數千,在莊浪、涼州一帶住牧,其餘徑奔西海。邊人方幸夷狄相攻,地方之利,將謂永絕禍根。不意先為所覺,挈其家口頭畜,遁入南山藏躲,逼近洮、河地方,止留精兵在於舊伏險隘去處把截。來者千里而趨利,住者以逸而待勞,反為所挫,遁回莊浪。先以數百騎從靖虜扯木硤渡河,犯我腹裏,節被陝西、寧夏官軍斬殺敗散,其大勢已漸那營東北去訖。後節據莊浪守臣哨報,阿爾禿廝賊眾陸續跟隨小十王大營前來。蓋此賊自知結釁已深:恐將來北虜大舉復讎,力不能敵,故先隨從歸順,以圖免禍。然阿爾禿廝賊眾既離西海,獨亦卜剌在彼,勢亦稍衰。除行洮、岷參將、邊備、守備等官整兵積糧,嚴加堤備外,但前項賊寇,近日源源而來,俱在莊浪孫官兒湖、盧塘、五方寺等處臨河住劄,密邇靖虜地方,因懲前敗,不敢窺伺,俱從洞清溝透過寧夏中衛地方。恐其待河冰已堅,乘問深入固、靖地方虜掠,仍從寧夏中路擁眾拆牆歸套,亦未可知。已經督發陝西參將、守備等官統兵於各要害地方防禦,及將延綏副總兵趙瑛奇兵調來小鹽池等處,與寧夏官軍務按伏堵截,並行花馬池、興武、清水營一帶大小主客將官,嚴加防範,待後哨探各枝賊寇向往的確消息,曾否盡歸河套,有無侵犯邊境,另行奏報外,緣係大舉達賊出沒事理,為此具本,順差承差馬廷璋親資,謹具題知。
為達賊聲息事
題為達賊聲息事。
嘉靖四年十二月初十日,據鎮守寧夏地方總兵官、都督僉事杭雄呈前事。本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據迤北豬嘴山出哨夜不收莊真保報:十九日辰時,瞭見境外地名青羊泉達賊約有二百餘騎,隨趕牛羊,往黃河西岸大灣去訖。二十日巳時,又瞭見野馬川口子達賊五簇,頭畜不知其數,俱往東行。又見河東地名石嘴兒、暖泉兒一帶晝夜焚燒,火光不絕。又據鎮寧墩夜不收劉敬祖報:二十一日夜三更時分,境外正北達賊約二三百騎,邀趕頭畜進境,順河往南,行至柳門兒墩北空,踏冰過往河東去訖。二十三日,據賀蘭山打磴口出哨夜不收顧阿半報:本日夜二更時分,哨見境外達賊約有一百餘騎進口,往東過河去訖。二十四日,據豬嘴山出哨夜不收王宗報:本日酉時,瞭見地名野馬川口子達賊約有三百餘騎,隨趕頭畜,往來奔河行走,後面灰塵聯絡不絕。二十五日,據打磑裏口墩夜不收竇回生、常勝墩夜不收傅泰各報:境外地名黃草灘達賊約有一百餘騎,邀趕牛羊,往西北踏冰遇往河東去訖。十二月初二日,據汝箕口出哨夜不收趙王加報:初一日寅時,哨見境外正西達賊二十餘騎進境,往東去訖。隨據河西瓦窯墩夜不收李昇報:本日卯時,瞭見境裹達賊二十餘騎,來到本墩北空,踏冰過河去訖。初三日,據迤北鎮遠關鎮寧燉夜不收杜成報:初二日申時,瞭見境外達賊三百餘騎,從馬頭沙灘進境南行。隨據柳們墩夜不收趙牛兒報稱:前賊從本墩南空踏冰過往河東去訖等因,各報到職。
卷查,先為緊急聲息事,遵照提督軍門節行預防虜患事宜,已將本鎮奇、遊兵馬分布沿邊緊關興武、清水營設伏截殺去後。今據前因,會同鎮守太監張鎮、巡撫都御史林琦議得:河西賀蘭山後盤據達賊,眾寡不一,分夥邀趕頭畜,踏冰轉徙入套。住套虜酋又在石嘴、暖泉一帶順河住牧,晝夜焚燒,煙火不絕。況河冰一合,表裏不分,糾勢烏合,志必侵犯延、寧、陝、固,合再整兵堤備,防範通行。為此,除行本鎮各該將領等官魏錕等及延、陝二鎮各整兵堤備外,今將前項緣由,理合具呈,伏乞照驗施行等因到臣。
為照大賊在套,一向不敢深入,近自靖虜、寧夏官軍殺敗之後,那營東逐。今據所呈,前此尋收亦卜剌大勢達賊自賀蘭山後而來,臨河屯住,陸續回套,而在套之賊,亦復順河住牧,糾合入寇之謀,難保必無。已通行各鎮守臣,照舊嚴加堤備,遇警相機戰守去後。竊料套中大賊,夏間尋襲西海賊寇,回旋數千里,不得利而歸,人馬已多勞乏。其邀趕頭畜過河者,必是阿爾禿廝殘寇,被其收捕,歸順而來。緣今水冷草枯時月,似難深入侵犯,而我所以備之者,不得不謹。但近日賊眾以漸那營,多在延綏東路地方,延綏守臣未據呈報。除行令分投差人遠哨達賊帳窠離邊遠近,及待河冰已堅,哨探有無出套過河的確消息另行奏報外,緣係達賊聲息事理,為此謹具題知。
為舉劾有司官員事
題為舉劾有司官員事。
臣聞,政之興廢存乎其人,得人則興,失人則廢,天下之事皆然,而郡縣親民,所係尤重。
臣久官陝西,近者起廢而來,一方之士民,多所接見;一方之政俗,素所涉歷。恒於錢糧之盈虛,人民之愁樂,戶口之登耗,學校之盛衰,盜賊之興息,而郡縣官員之賢否,可按而知焉。大抵才賢者,十無二三,庸劣者,十常六七。今當朝覲之年,甄別黜陟,此其時也。
除曾經論薦及毀譽相半,治行未彰者不開外,博訪得臨洮府知府楊應奎,催科不妨於撫字,通敏兼著乎清聲;鞏昌府知府金濂,處事人稱其老成,當官克慎其操履;本府同知丁璿,有剸繁舉劇之才,有獲上治民之譽;延安府同知張志道,潔操有聞,能聲日著;西安府同知李昇、喬遷岐,通判張岳,平涼府張祚,俱守己無玷,遇事有為;西安府推官楊銳,器質端重,刑名疏通;華州知州甘為霖,才通敏而優於治繁,性謹飭而嚴於律己;武功縣知縣姜恩,窮經能達於政,守己兼愛夫民;周至縣知縣王聘,勵精於政事而庭無留案,恪守於官箴而人無間言:鄂縣知縣康天爵,官有循良之風,民歌清淨之治;長安縣知縣陳謨、成寧縣知縣何鍾,俱才不窘於劇縣,志不玷於甲科;富平縣知縣胡山,作教已收成效,調繁綽有治才;商南縣知縣郝宗儒,通才克優於政,小邑弗盡厥施;延安府保安縣知縣韓佶,調簡邑而大著能聲,處邊地而不渝素守;鳳翔府扶風縣知縣孫昌,政平易而近民,性剛介而有執,以上各官,在陝西八郡中,號為出色。及又訪得慶陽府知府蕭海,操履峻潔,行事執滯,用之邊地,則非所宜,處之內郡,足為良吏。延安府知府張錦,上玩下慢,無自立之能,以繁調簡,無可更之郡。臣廣詢博訪,所見如此。至於卑官末職,可取者亦多,撫、按官自能備陳,臣不敢泛及。
如蒙乞敕吏部,再為訪察,合無將楊應奎等酌其年勞,量為陞用;蕭海改調腹裏簡郡,以保全廉官;張錦照例罷黜,以警策庸吏,庶幾有司知所勸懲,而吏治可以修舉矣。
緣係舉劾有司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孫傑親資,謹具題請旨。
為旌舉方面官員事
題為旌舉方面官員事。
臣切惟天下民生之休戚,係於守、令,守、令之賢否,係於藩、臬。故藩、臬者,守、令之師表,而吏治之臧否,民生之休臧,端必由之。
臣受命提督陝西三邊軍務,每思師旅之供餉,資乎錢穀,錢穀之盈縮,出自人民,因是以求之藩、臬,有司之賢否,可槩知矣。有一賢焉,足濟公家之事,臣既知之,不敢不舉也。有一不肖焉,將貽生民之害,臣既知之,不敢不劾也。舉賢惟恐其不先,去不肖惟恐其不速,大臣之職,亦若是耳!若知其賢而姑使之沉淪,知其不肖而姑為之隱諱,是豈公平正大之體哉!況今當臣工述職之期,正陟明黜幽之日,苟有所見,豈敢隱默?
顧陝西布、按二司官員,近多得人。除左布政使等官宋冕等雖賢能素著,而新任日淺,不敢遽陳,及左參政成文、右參政韓士奇、副使唐龍、高公韶、陳鼎、翟鵬,僉事桑溥、姚文清、王鈞,節經臣論薦,俱不開外。博訪得陝西布政司右參政楊叔通,行端而學足潤身,性敏而才能集事;右參議王汝舟,臨事有疏通之才,督儲有公平之譽;陝西按察司副使張宏,性資樸實,政務疏通,近嘗論其一事之失,終難掩其平日之長;延綏管糧僉事宋璉謹厚老成,郭鳳翔風力振作;甘肅管糧僉事周汝勤,勤慎安詳;以上各官,年勞雖有淺深,才識不無甲乙,畢竟皆藩、臬之良,俱可與旌薦之列。如蒙乞敕吏部,再為訪察,量其年勞,遇缺推用,則臣工知所奮勵,而政務益加修舉矣。
緣係旌舉方面官員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孫傑親資,謹題請旨。
為老病不堪重任乞恩辭免新命事
奏為老病不堪重任、乞恩辭免新命事。
準吏部咨,嘉靖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該司禮監太監張欽傳奉聖旨:「提督陝西三邊軍務楊一清便寫敕行取來京,著照舊內閣辦事。吏部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到臣。
自天有命,局地無容。謹披瀝誠悃者:伏念臣正德年間,任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供事內閣,以病屢乞休致,荷蒙武宗皇帝允令致仕,養屙林下八年有餘。皇上嗣極之初,特敕遣官存問,節經大臣、科、道等官論薦,屢奉明旨,待缺起用。臣自度老病衰殘之人,行將就木,豈能復出任事?徒懷感恩圖報之誠,難效鞠躬盡瘁之節。杜門伏枕間,忽蒙皇上軫念三邊有警,采納廷議,起臣提督軍務。兵部咨文至,臣即備陳衰病,懇乞辭免。既而欽降敕諭至,符驗、旗牌、關防俱至,又蒙欽賞白金彩幣至。伏讀敕詞,責以大義,期之古人,褒諭隆重,出乎常格。臣感激奮發,至於泣下。
夫葵藿猶能傾陽,犬馬尚知報主,臣亦入耳,敢忘情於造化,忍自絕於生成!第以疾疢相嬰,不能自強,再疏辭免。績蒙命巡撫都御史吳廷舉即臣家,敦遣啟行。後兵部以各邊虜情緊急,節該題奉欽依:「新推提督三邊軍務官,著上緊前去,節制調遣。陝西地方既賊情勢重大,便馬上差官催促楊一清前去,調度經畫。欽此欽遵。」
行臣,竊念地方多事,臣子豈敢避難!況兩次辭章,不蒙俞允,褒諭愈至,督責愈嚴。用是兼程前進,到於陝西地方,扶疾任事。到邊以來,倏久逾月,屢有論列,多荷采行。即今士馬頗多精強,糧儲頗有積蓄。大賊伏套而不敢深入,回虜雖入而旋退避。是皆仰伏天威,受成廟算,臣之薄劣,何嘗有勞?
十月、十一月內,巡視各邊,兩目為風沙所傷,昏吒轉甚,視物茫然,如隔雲霧,足膝愈加痿弱,步履須人攙扶。自知鞭策不前,每欲求退,復念先以套賊八萬之奏,上廑聖慮。今套賊去留未定,不敢遽及其私。豈意垂盡之年,再荷非常之眷,聞命而懼,以榮為憂。
近聞言官有所論奏,莫究其詳。臣自度行不足以孚人,才不足以用世,官逾其分,事不稱食。言官所指,必得其真,臣不敢辯,但聞雲臣有窺伺舊任之心,警愧不知所自。仰惟皇上,總攬乾綱,萬幾獨斷,至於大臣進退,皆出宸衷。臣縱有是心,將孰與謀,何所致力?況位至孤卿,已是文臣之極致;年過七十,自知來日之無多。而乃欲徼望外之榮,以速官謗,誠衣冠之所不齒,名教之所不容。臣雖庸愚,決不為是。聖鑒在上,何俟臣言。但其謂臣兩目漸眇,精力亦衰,邊陲之任,亦非所宜數語,似為切當。臣雖自言,不過如此。
伏願皇上念秘閣要地,不宜付之匪人;衰朽餘齡,不可加之重任。鑒臣先今辭免懇誠,收回新命,容臣休致,以全晚節。臣雖與世長辭,亦有榮矣。臣不勝戰競隕越,激切祈恩之至!
緣係老疾不堪重任,乞恩辭免新命事理,為此具本,順差承差孫傑親齎,謹具奏聞,伏候敕旨。
為諮訪羣策以裨邊務事
題為諮訪羣策、以裨邊務事。
案查,先據整飭固原等處兵備、陝西按察司副使成文呈前事,內一件,添築城堡,以絕虜患。行據固原衛指揮符深、苑馬寺清平苑圉長張子儀會呈,勘得固原東路撒都城即白馬城,委係緊要隘口,雖與清平苑草場交界,然地處孤懸,久不在彼牧放,相應修築城堡,斷絕賊路,以保地方。且本地東至萬安苑草場桃林坡,南至清平苑草場三岔山,西至羣牧所天城山,北至阿思藍要峴,四至以內,地頗肥饒,可作安軍之業,以外仍作草場。合用修築人夫,應支口糧,應用器具稍把,俱於附近衛所起支措辦。防守軍役,照先事例,召募懸賞,仍撥給近堡地一頃,令其開種,待十年之後,量徵子粒。仍在白馬井墩改築,近水處所,展築寬大月城。有警,撥軍在彼占據水頭,使賊馬不得飲水,則賊路自可斷絕。每歲仍量撥糧、料、草束,於本城收貯,以備截殺軍馬支用等因,會呈前來。
案查,先準守備固原地方、署都指揮僉事劉文手本前事,內開:固原地方平漫,最當衝要。先年虜賊侵犯,俱由韋州、螺山入預望城、紅古城二處,劄為巢穴,深入搶掠。弘治、正德年間,節蒙總制尚書秦弦、都御史楊一清奏議,於固、靖、環、蘭一帶挑修邊牆一道,及於中路預望城添設平虜一所,召軍一千餘名;西路紅古城添設一堡,召軍四百餘名,各委官操守,地方賴以無虞。自此以後,虜見彼處有備,卻由東路地方獅子川、毛居士井入寇,其白馬城、白馬井等處即巢穴之所,由此而南,深入鎮原、平涼、涇州等處。嘉靖元年,大虜正在白馬井、白馬城等處劄為巢穴,更番虜掠,足為證驗。前項地方,相應修築城堡,召軍防守,斷絕賊路等因。
準此,看得前項地方,與清平苑草場交界,且修築防守事宜,未經議處,難便施行。已經關行陝西苑馬寺會委各官勘處去後,今呈前因,理合呈乞裁處施行等因,呈報到臣。
看得固原地方,西路有平虜、鎮戎二所及紅古城,足堪把截防守。東路孤懸寬漫,先年全無備禦,虜賊由環縣地方進入,直從虎山溝徑至平涼郭外而人不及知。弘治十七、十八年間,因修復清平、萬安二苑馬政,展築彭陽城、板井堡二處,安插牧軍,修蓋官廳、營房,選設操丁守城,遇冬有警,分布官軍,在彼按伏,稍為有備。其獅子川、毛居士井一帶,相離各堡窎遠,水草便利,虜賊窺知,近年在彼劄營,分散搶掠。今要於白馬城地方添築城堡,及將白馬井墩改築,占據水頭,俱各相應。已經行仰兵備副使成文,會同守備都指揮劉文親詣勘處,應築城垣若干丈,門幾座,合起倩固原、平涼軍衛、有司並清平、萬安二苑各人夫若干名。應支口糧於固原州倉及彭陽、板井倉關支,合用修城器具、稍把、城門釘鐵等料,官為措辦應用。修築完日,有警摘撥官軍,在彼防守。照例懸賞召募軍人四五百名,設為常守之兵。每軍一名,撥給近堡地一頃,令其開種,十年之後,量徵子粒,收貯本城備用。仍行陝西巡撫衙門,行令布政司,將原坐附近城堡倉場糧米,量為改撥本城,修蓋倉廒收貯,以備按伏官軍支用。其白馬井墩依擬改築,近水處所,展拓寬大月城,撥軍守了,阻絕水頭,庶使賊馬不能久住。待城完,召有軍人,積有糧草,應該立所設官等項,另為定奪,仍備由具呈陝西巡撫衙門計處去後。緣兵備副使成文陞任陝西布政司左參政,新任兵備官員未到,行令帶管兵備兼理前項築城事務。
續據本官呈開,該蒙巡撫陝西右副都御史王藎批據本官呈文內開:看得所呈添築城堡,增軍設所,俱係防邊急務,又經提督衙門議處周悉。兵備官即便會同守備官劉文上緊親詣勘處,不必遷延月日,有失事機。該用錢穀等項,應呈報者通呈定奪等因。
蒙此,會同守備都指揮劉文前去白馬城,看得舊城周圍大城二里八分,月城四分,共計三里二分,似為狹小。今議將月城展作八分,周圍共四里,合用修築人夫三千名。起倩固原衛餘丁五百名,固原州民夫五百名,羣牧所餘丁五百名,靈、長二監操丁一千名,平涼衛餘丁五百名,大約五十日可完。每名日支口糧二升,共該糧三千石,於附近新豐等倉支用。犒勞夫役每五日一次,每人銀三分計算,五十日該用銀九百兩。合用把條,查得石澇池、孔骨都地方產有稍柴,相離白馬城三十餘里,就令夫役自行采打應用。其土袋鍬,各夫自備。木|五十把,用行條二十五根,每根用銀五分,共銀一兩二錢五分。刮板五十副,每副用板一片,椽二根,共用板五十片,每片用銀三分,共用椽一百根,每二根用銀一分,共銀二兩。合用石杵、石硪,於固原、鎮戎二處撥匠打用。南北二門城樓,該用木植、椽板、釘鐵等項,每座用銀五十四兩,眷門並樓磚瓦,就將條把督匠燒造,裹門鐵葉,用銀八兩,共銀一百一十六兩。本城樓鋪六座,每座該用椽木價銀一兩五錢,共銀九兩。修蓋倉廒二座,每座六間,六檁五椽,大門樓一,合三檁二椽,木料、甎瓦、釘鐵等項共銀四十六兩四分。修蓋官廳前後二座,各三間,五檁四椽,並門格窗,每座用銀二十五兩,共銀五十兩。廂房四座。三檁二椽,每間用銀四兩,共銀一十六兩。大門樓一座,用銀三兩,共銀六十九兩。通共估計銀一千一百四十三兩二錢九分,合於收貯鹽商f1簽銀內動支。及看得固原衛指揮符深、平虜千戶所百戶王玉,俱頗能幹濟,合委各官前去提調修理等因,具呈到臣。
看得各官勘處停當,依擬行仰起夫,辦料興工,帖委指揮符深等管理,仍令守備劉文往來提調。工完之日,通將支用過官錢,總類造冊,呈報查考。
績據委官符深呈稱:本職依蒙於本年七月十六日,帶領固原、平涼二衛,靈、長二監,甘州羣牧所,固原、鎮原二州、縣夫役,前去白馬城,將原丈量城垣,督工修築。至本年十一月十四日,前項城垣並大城北門,俱各築完,其南門並官廳、倉廒樓鋪,緣冬深土脈結凍,未曾築造。除將餘剩銀兩待通完之日,另行開報,先將支用過錢糧數目造冊呈報施行等因前來。
近該臣巡視延、寧等邊回還,親詣白馬城,閱視得前項城垣,高厚堅固,足堪保障。新召軍人,俱各精銳壯健,亦堪防守。隨經查照鎮戎、平虜等城事規,行令原委指揮符深操守,及百戶王玉坐堡。各管領召募軍人,整飭軍火器械,嚴謹防守外。
又據分守固、靖等處地方參將劉文呈,為前事,開稱:本職親詣勘得白馬城修築完固,召集軍士一千一百餘名,在彼防守,及西路紅古城增召軍士與舊軍共有一千名,各委指揮一員操守,百戶一員坐堡。但二處衝要,分守墩隘、邊塹數多,凡有警報,操守官領兵截殺,坐堡官收斂守城,其墩臺、邊塹、馬隊等項,缺官提調管理。欲於固原衛所摘撥,但本衛見操馬隊俱各缺官,委令旗甲管領,不堪動調。緣二堡軍士,俱有千餘,若非添官管理,人心終恐渙散,地方無賴。欲待開設所分,銓官降印,未免待延歲月,又況安插未定,急難舉行。合無於延、寧二鎮查取新任多餘千、百戶一十員前來,分撥二堡管事,如此,則軍有統束,事體經久,不致廢弛。其設所事宜,待安插已定,另行查舉呈乞定奪施行等因到臣。
案查,前事已該臣及陝西巡撫節及各官勘處去後,今據前因,照得巡撫陝西都御史王藎見在鞏昌、洮、岷地方防禦虜寇,除行徑自具奏外。臣惟固原為防胡重鎮,乃陝西根本之地,地里寬漫,通賊隘口數多。分兵而守則無所不寡,賊至發兵則有所不及。數十年來,大虜竊伏河套、寧夏邊牆不能捍禦,必從固原深入平、鳳、臨、鞏地方搶掠。生意蕭索,戶口凋耗,實由於此。但防邊之要,據險為先,設險之策,必資城守。成化年間,都御史余子俊建議於預望城、葫蘆硤口二處添設鎮戎、平虜二所,甚為得策。後止設鎮戎所,其平虜所因循未舉。弘治十四年,大虜侵犯固原,總制尚書秦弦查奏舉行,旋即去任。臣接管總制,始奏銓官降印,召募軍人,設倉積糧,又於舊紅古城修蓋營房,募軍積糧,委官操守,於是兩城遂為扼虜要地。虜賊畏避,不敢由此而入,卻從東路騾子川、毛居士井一帶,在於白馬井趁水草劄營,分散搶掠固原、平涼村寨、城堡,直抵涇、邠地方。所以固原兵備副使成文、守備都指揮劉文,俱要於舊撒都城即白馬城地方修築城堡,添設官軍,並展築白馬墩堡,占據水頭,斷賊出入之路,似為有見。臣與巡撫都御史王藎依擬,行令勘處。
今據各官呈報,臣又親詣閱視,及行委布、按二司官參政韓士奇等,照例召募願投本城軍人,及又委令將應給軍人耕種地土,丈量四至分撥外。但有城有軍,必須得官管束。固原衛見任官員數少,委的不敷差用。及照召募軍人,止可尋常備禦,若大虜入寇,必須分調官軍,在此按伏,供應糧草,亦當預備。再照前項地方,係在靈武監清平苑草場之內,與萬安苑草場相鄰,因地土荒遠,自來無有官馬在此牧放。蓋係虜賊出沒之衝,牧軍亦不敢來此牧馬。及又查得靈武監清平苑原額實有草場地共一萬九千七百九十四頃二十六畝二分,見養馬軍人止是二百八十三名,見養馬並駒四百三十七匹。萬安苑原額實有草場地一萬七千四百五十二頃三十八畝,養馬軍人三百二十三名,見養馬並駒一千四百八十八匹。地土甚廣,牧馬不多,不致顧此失彼。但恐牧軍因見築有城池,足堪保障,事定之後,或起爭端。況前項城堡之設,不止保障地方,亦欲防護官馬。
如蒙乞敕該部計議,合無行延綏、寧夏二鎮,查取新任空閑官員,每鎮各五員,改調填注固原衛所分,分撥白馬城、紅古城二處,每城五員,管隊領軍。並行陝西布政司,將原坐附近城堡該徵民糧,量撥新築白馬城修蓋倉廒收貯,以備兵馬支用。再乞行陝西苑馬寺,禁約該苑牧軍,草場地土在今分撥給軍耕種界至之內者,向後不許混爭告擾。及行總兵、參將、兵備、操守等官,禁約本城軍人,不許於界至之外侵越耕種。如違,各依法究治。待安插既定,軍強食足之日,與紅古城應該設立所分,俱聽後來總制、提督、巡撫等官奏請定奪。如此,庶可以壯邊城保障之勢,消外虜窺伺之心,地方兵民不勝至幸。
緣係諮訪羣策以裨邊務事理,未敢擅便,為此具本,專差承差趙瑤親齎,謹題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