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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极度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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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兴奋

喝下午茶的时候,朱利安和菲尔伯特夫人谈到了厨房里的那扇门。“这是一扇很棒的门,它非常古老,”他说道,“您觉得它是那座城堡的门吗?”

“是的,据说是这样,”菲尔伯特夫人回答说,“不过爷爷比我更了解这些老物件。”

曾祖父不在桌旁,他正坐在窗户边那张巨大的旧椅子上,斯尼帕趴在他的脚边。曾祖父心满意足地吸着烟斗。旁边的窗台上放着一杯茶。

“你们在说什么?”老人喊道,“说出来!”朱利安重复了菲尔伯特夫人所说的话。那个老头儿点了点头。

“哦,是的!那扇门的确是来自于城堡。它跟谷仓中的横梁和楼上卧室的地板一样,都是由同一批橡木制成的!哎,那个美国人也问过我这个,哈,他说要花五十英镑把它买下来。五十英镑!哪怕一千英镑我也不会卖的。他想干什么?在美国的哪个新房子里装上那扇古老的门?那可绝对不行,我到死也不会同意的!”

“好了,爷爷,别把自己搞得心烦意乱。”菲尔伯特夫人说道。

她又低声对朱利安说,“快换个话题,否则爷爷会一直说下去的,可怜的老人!”

朱利安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幸好他还记得那些鸡舍。

于是他马上跟曾祖父说起他们下午干的活儿。那个老头儿立刻平静下来,高兴地听着。斯尼帕看到双胞胎进来了,立刻兴高采烈地冲过去吓唬他们。

曾祖父一喊,斯尼帕就又跑回到他的身边,趴在他脚上。蒂米见到这情景,也决定加入进来。曾祖父又高兴地抽起烟斗来。一只狗趴在他的脚旁,另一只狗则把自己的大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看来,蒂米非常喜欢曾祖父!

那天晚上,亨宁先生没有回来,这让每个人都感到宽慰。但是他第二天午餐前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戴着厚眼镜的干巴巴的小个子。亨宁先生介绍说,他是理查德·德勒斯顿先生。

“学识渊博的德勒斯顿先生,”亨宁先生自豪地说道,“是最了解古建筑的英国人。他非常了解英格兰的老房子。我想午餐后带他看看那扇旧门,菲尔伯特夫人。还有楼上卧室墙上的那个古怪的洞——就是很久以前用于加热炭火的那个,人们还用它加热暖床用的砖块。”

幸运的是,这次曾祖父没有在场反对。吃完午餐后,菲尔伯特夫人把德勒斯顿先生带去看了看那扇布满门钉的门。“啊,是的,”他说,“这精美的物件确实是来自城堡的。亨宁先生,我认为它值两百英镑。”

菲尔伯特夫人多么渴望接受这笔钱啊!有了这笔钱,她的家里就会大不一样了!但她摇了摇头。“你得跟爷爷谈,”她说,“不过,恐怕他会拒绝的。现在我带你们去看看卧室墙上那个古怪的洞。”

她把亨宁先生和德勒斯顿先生带到了楼上。四个孩子跟着他们,蒂米跟在孩子们后面。墙上的确有一个奇怪的洞,洞口有一个锻铁门,就像是一个古老的烤箱门。菲尔伯特夫人打开铁门,洞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穴,显然,这是用来加热暖床用的砖块的。实际上,洞里面还有一些古老的砖块,很久以前,这些砖块被反复加热,所以黑乎乎的。菲尔伯特夫人拿出一个重重的铁托盘,托盘边缘有凸起的装饰,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炭火托盘!

“这个托盘用于加热和保存炭火,然后这些炭火会被放入火盆。”她解释说,“我们还有一个旧火盆,就挂在墙上,你们看。”

四个孩子和两个男人都好奇地看着那个铜火盆,铜火盆在墙上闪着发红的金光。“烧热的炭火都会放到那里面,”菲尔伯特夫人告诉孩子们,“然后人们就拿着火盆上的长柄,把它端到各个卧室去,在每张床上放几分钟,让床变得温暖起来。古时候,人们会用墙上那个有趣的小洞来加热炭火以及砖头,然后把砖头用法兰绒包裹起来,放在一张张床上。”

“嗯。这很有趣,现在很难看到保存状态这么完好的洞了。”德勒斯顿先生说道。他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往洞口里面看去。

“亨宁先生,你也可以买下这个。这真是栋有趣的老房子。我们再去看看谷仓,还有外围的附属建筑,或许你能低价买到一些好东西。”

双胞胎没有跟过来,所以他们没有听到这些话。乔治认为这真是件好事,因为他们似乎和曾祖父一样热爱老物件,非常憎恨与这幢古老农舍的任何物品分离!

菲尔伯特夫人又把这两个人带到了楼下,四个孩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我会把德勒斯顿先生带到那间老礼拜堂去,夫人。”亨宁先生说道。菲尔伯特夫人点点头,离开了这些人,急忙回到厨房里——那儿正烤着蛋糕呢。四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亨宁先生和德勒斯顿先生正准备往外走,朱利安冲他们问道:“我们也能去吗?我们还没见过这个小礼拜堂呢。”

孩子们跟着那两个男人往外走去。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栋高大的建筑前。这栋建筑古色古香,几扇小而美的拱形窗嵌在高高的墙上。孩子们走到门前停下了,没有跟着那两个男人走进去。他们惊奇地盯着那些精美的窗户。

“看得出来,它曾经确实是一个小礼拜堂!”朱利安本能地压低声音说道,“看看那些可爱的旧窗户,还有那上面的拱顶……”

“还有这个地方的感觉。”安妮说,“现在我懂芬尼斯顿先生的意思了。他说,虽然这个礼拜堂现在被当作仓库,但它里面仍然充满了祷告的气息。仔细体会一下,真的可以感觉到仍然有人来这里祈祷,不是吗?多么可爱的小礼拜堂。哦,我真希望它没有被当作仓库用!”

“村口古董店里的一位老人告诉我关于这个礼拜堂的事。他说,城堡里的领主夫人菲利普夫人,曾经带着她的十五个孩子来到这里学习祈祷,”德勒斯顿先生说,“这是个很棒的老故事,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礼拜堂通常建在城堡附近。真想知道他们从城堡到礼拜堂走的是哪条路。可惜一切都没了,城堡也没了,唉——”

“我想把这个小礼拜堂买下来,然后把它拆成一块一块的石头,再把这些石头运回美国去,放在我家里。”美国人兴奋地说道,“这是很好的样本,不是吗?这个东西放在家里一定很有气势。”

“我倒不建议你这样做,”德勒斯顿先生摇着头说道,“这房子品味不好。我们去那边的附属建筑看看,或许能在那些旧破烂中找到点什么。”

两个男人离开了,而孩子们则留了下来。他们走进小礼拜堂。

礼拜堂的地板上摆满了一排一排的麻袋,里面装着粮食谷物,还有些看起来像是肥料的东西。一只母猫和三只小猫挤在一个窝里。一只鸽子在拱顶的高处“咕咕”叫着。不知为什么,鸽子的叫声与这里的寂静氛围非常和谐。孩子们悄悄地走了出去,他们不想再跟着傲慢的亨宁先生一路转下去。

“至少,另外那个人阻止了他的疯狂行为,没有让他将小礼拜堂拆成一块块的石头。”安妮说,“这栋建筑既古老,又精美。如果它被连根拔起,然后重新安置在别的地方,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你看上去很生气,安妮。你的语气简直就像曾祖父一样凶!”朱利安挽起妹妹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认为这栋古老的建筑会被卖给亨宁先生。哪怕他出一百万美元!”

“好吧,我喜欢大多数美国人,”安妮说,“但绝不包括亨宁先生。他想要购买英国历史,就像购买巧克力或太妃糖一样!”

这话让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朱利安说:“既然我们出来了,就在四周查看查看,看看从哪开始寻找城堡遗址,怎么样?我们都认为它离礼拜堂不远,不是吗?”

“是的,我们同意,”迪克说,“并且我们都认为城堡遗址很可能在一座山上,而这里的地恰好起伏不平,有很多山丘!”

“我们先到那边去看看,就是最近的那个斜坡上面。”乔治说,“别忘了,还有双胞胎,我们去叫他们,他们可能也想来。”

双胞胎很快就加入到了寻找城堡遗址的队伍之中。他们表示非常愿意去寻找。

“但这可能需要好几年时间,”哈利说,“它可能在农场的任何地方。”

“好吧,我们打算先看看第一个斜坡,”朱利安说,“快来,蒂米,快来,斯尼帕。哦,天啊,寒鸦诺斯也来了。诺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别站在我的肩膀上。我可不希望你啄我的耳朵!”

“喳咳!”寒鸦大叫着飞向了双胞胎的肩膀。

孩子们沿着斜坡往上爬。然而那里除了各种野草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土堆前,站在那里看着它。

“这一定是只超级大的鼹鼠堆出来的!”迪克说道。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个土堆和孩子们的肩膀一样高。大家可以看到土堆底部的兔子洞。不过现在,农场里已经很难见到野兔的洞穴了。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大型的兔子病——黏液瘤病。这座农场里的兔子几乎都死绝了。

蒂米看不到兔子洞,于是它使劲刨起土来。很快,它就和斯尼帕把土甩到了大家身上。斯尼帕个子小,它一下子就消失在一个洞里。没多久,它就叼出来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牡蛎壳!朱利安惊讶地从斯尼帕嘴里把牡蛎壳取出来。

“看,这是牡蛎壳。但我们这里离海很远呀。它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再去一趟,斯尼帕。蒂米,再刨开一些。大家快站起来,我有一个绝妙的想法!”

蒂米兴奋地刨着土,斯尼帕也不断地从更深的地方带回新的战利品。没过多久,孩子们面前的草地上就出现了许多牡蛎壳,还有大大小小的骨头!

“骨头!”安妮说道,“但愿不是人的骨头,别告诉我这个土堆下面覆盖着古老的坟墓,朱利安。”

“不,但这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朱利安说道,“我很确定,这是一个古老的厨房贝冢。”

“厨房贝冢?那是什么?”乔治问道,“哦,看,蒂米又叼来一嘴的牡蛎壳!”

“厨房贝冢可以称为古代厨房旁的垃圾堆。”朱利安拿起一些牡蛎壳解释说,“厨房贝冢通常很大。它主要是从大型房屋或城堡里抛出来的垃圾!其他垃圾会腐烂,但骨头和贝壳这样的东西则留存了下来。我相信我们已经找到了城堡的厨房贝冢。我的天啊,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现在,我们搞清楚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大家都兴奋地问道。

“我们现在就能确定,城堡遗址一定在这个斜坡上的某个地方!”朱利安说道,“厨房贝冢可能离厨房的墙壁不远。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童子军们。来吧,让我们继续往下找。现在,大家散开,查看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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