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学部纪事
《新序·杂事篇》:神农学悉老。
黄帝学乎大真。
颛顼学乎绿图。吕子曰:颛顼学伯夷父。
《郑樵通志》:帝颛顼,二十即帝位,受学于绿图。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洁诚以祭祀。
《新序·杂事篇》:帝喾学乎赤松子,吕子曰:帝喾学伯招。尧学乎尹寿,吕子曰:帝尧学州文父。
舜学乎务成跗,吕子曰:帝舜学许由。
禹学乎西王国,吕子曰:禹学大成执。
汤学乎威子伯,吕子曰:汤学小臣。
《书经·说命》:王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
《洪范》: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堙洪水,泪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六曰:乂用三德,次七曰:明用稽疑,次八曰:念用庶徵,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
《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武王践阼三日,召师尚父而问焉,曰: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师尚父曰: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冕奉书而入,王东面而立,师尚父西面道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弗敬则不正,枉者灭废,敬者万世。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书,于席之四端为铭焉,于几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于盥盘为铭焉,于楹为铭焉,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铭焉,于剑为铭焉,于弓为铭焉,于矛为铭焉。
《新序·杂事篇》:武王学乎郭叔。吕子曰:武王学太公望。《汉书·儿宽传》:宽治尚书,事欧阳生。为侍御史。见上,语经学。上说之,从问尚书一篇。擢为中大夫。
《蔡义传》:诏求能为韩诗者,徵义待诏,上召见义,说诗,甚说之,擢为光禄大夫。
《后汉书·翟酺传》:武帝大合天下之书。
《玉海》:武帝宪章六学积思六经
《汉书·宣帝本纪》:宣帝受诗于东海澓中翁,高材好学,元平元年,大将军霍光奏议曰:孝武皇帝曾孙病己,年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操行节俭,慈仁爱人,可以嗣孝昭皇帝后。
《王褒传》:宣帝时修武帝故事,讲论六艺群书,博尽奇异之好,徵能为楚辞九江被公,召见诵读,益召高材刘向、张子侨、华龙、柳褒等待诏金马门。
《后汉书·翟酺传》:孝宣论六经于石渠,〈注〉宣帝甘露三年,诏诸儒讲五经于殿中,兼平公羊、谷梁同异,上亲临决焉。时更崇谷梁传,故言六经。
《汉书·元帝本纪》:初元二年冬,诏曰: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书,厥功茂焉。其赐爵关内侯,食邑八百户,朝朔望。
《成帝本纪》:成帝好经书,宽博谨慎。
《张禹传》:初元中,立皇太子,博士郑宽中以尚书授太子,荐言禹善论语。诏令禹授太子论语,成帝即位,徵禹、宽中,皆以师赐爵关内侯。
《哀帝本纪》:哀帝,元帝庶孙,定陶共王子也。母曰丁姬。年三岁嗣立为王,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尽从傅、相、中尉。帝少弟中山孝王亦来朝,独从傅。上怪之,以问定陶王,对曰:令,诸侯王朝,得从其国二千石。傅、相、中尉皆国二千石,故尽从之。上令诵诗,通习,能晓。他日问中山王:独从傅在何法令。不能对。令诵尚书,又废。成帝由此以为不能,而贤定陶王。
《后汉书·光武帝本纪》:光武帝年九岁而孤,王莽天凤中,之长安,受尚书,略通大义。
帝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见帝勤劳不怠,承间谏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术,愿颐爱精神,优游自宁。帝曰:我自乐此,不为疲也。
《桓荣传》:荣少学长安,习欧阳尚书,世祖召荣,令说尚书,甚善之。拜为议郎,每朝会,辄令荣于公卿前敷奏经书。
《钟兴传》:兴学行高明,光武召见,问以经义,应对甚明。帝善之,拜郎中,稍迁左中郎将。诏令定春秋章句,去其复重,以授皇太子。
《明帝本纪》:帝十岁能通春秋,光武奇之。立为皇太子。师事博士桓荣,学通尚书。
《桓荣传》:建武十九年,显宗始立为皇太子,选求明经,乃擢荣弟子豫章何汤为虎贲中郎将,以尚书授太子。
《张兴传》:永平十年,兴拜太子少傅。显宗数问经术。《东观汉记》:明帝以东海王立为皇太子治尚书备师法兼通四经略举大义博观群书以助学术
《后汉书·儒林传序》:建初中,大会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又诏高才生受古文尚书、毛诗、谷梁、左氏春秋,虽不立学官,然皆擢高第为讲郎,给事近署,所以网罗遗逸,博存众家。
《东观汉记》:孝和皇帝,章帝中子。四岁,立为太子。初治《尚书》,遂兼览书传,好古乐道,无所不照。上以五经义异书传意殊,亲幸东观,览书林,阅篇籍,外忧庶绩,内勤经艺,自左右近臣,皆诵诗书。
《后汉书·儒林传序》:孝和数幸东观,览阅书林。
《魏志·文帝本纪注》:魏书曰:帝博览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
《高贵乡公本纪》:高贵乡公少好学,夙成。齐王废,公卿迎立公。甘露元年夏四月丙辰,帝幸太学,问诸儒曰:圣人幽赞神明,仰观俯察,始作八卦,后圣重之为六十四,立爻以极数,凡斯大义,罔有不备,而更有《连山》,殷有《归藏》,周曰《周易》,《易》之书,其故何也。《易》博士淳于俊对曰:包羲因燧皇之图而制八卦,神农演之为六十四,黄帝、尧、舜通其变,三代随时,质文各繇其事。故《易》者,变易也;名曰《连山》,似山出内气连天地也;《归藏》者,万事莫不归藏于其中也。帝又曰:若使包羲因燧皇而作《易》,孔子何以不云燧人氏没包羲氏作乎。俊不能答。帝又问曰:孔子作彖、象,郑元作注,虽圣贤不同,其所释经义一也。今彖、象不与经文相连,而注连之,何也。俊对曰:郑元合彖、象于经者,欲使学者寻省易了也。帝曰:若郑元合之,于学诚便,则孔子曷为不合以了学者乎。俊对曰:孔子恐其与文王相乱,是以不合,此圣人以不合为谦。帝曰:若圣人以不合为谦,则郑元何独不谦邪。俊对曰:古义弘深,圣问奥远,非臣所能详尽。帝又问曰:《系辞》云: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此包羲、神农之世为无衣裳。但圣人化天下,何殊异尔邪。俊对曰:三皇之时,人寡而禽兽众,故取其羽皮而天下用足,及至黄帝,人众而禽兽寡,是以作为衣裳以济时变也。帝又问:乾为天,而复为金,为玉,为老马,与细物并邪。俊对曰:圣人取象,或远或近,近取诸物,远则天地。讲《易》毕,复命讲《尚书》。帝问曰:郑元云稽古同天,言尧同于天也。王肃云尧顺考古道而行之。二义不同,何者为是。博士庾峻对曰:先儒所执,各有乖异,臣不足以定之。然《洪范》称,三人占,从二人之言。贾、马及肃皆以为顺考古道。以《洪范》言之,肃义为长。帝曰:仲尼言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尧之大美,在乎则天,顺考古道,非其至也。今发篇开义以明圣德,而舍其大,更称其细,岂作者之意邪。峻对曰:臣奉遵师说,未喻大义,至于折中,裁之圣思。次及四岳举鲧,帝又问曰: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思无不周,明无不照,今王肃云尧意不能明鲧,是以试用。如此,圣人之明有所未尽邪。峻对曰:虽圣人之弘,犹有所未尽,故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然卒能改授圣贤,缉熙庶绩,亦所以成圣也。帝曰:夫有始有卒,其唯圣人。若不能始,何以为圣。其言唯帝难之,然卒能改授,盖谓知人,圣人所难,非不尽之言也。《经》云:知人则哲,能官人。若尧疑鲧,试之九年,官人失叙,何得谓之圣哲。峻对曰:臣窃观经传,圣人行事不能无失,是以尧矢之四凶,周公失之二叔,仲尼失之宰予。帝曰:尧之任鲧,九载无成,汨陈五行,民用昏垫。至于仲尼失之宰予,言行之间,轻重不同也。至于周公、管、蔡之事,亦《尚书》所载,皆博士所当通也。峻对曰:此皆先贤所疑,非臣寡见所能究论。次及有鳏在下曰虞舜,帝问曰:当尧之时,洪水为害,四凶在朝,宜速登贤圣济斯民之时也。舜年在既立,圣德光明,而久不进用,何也。峻对曰:尧咨嗟求贤,欲逊己位,岳曰否德忝帝位。尧复使岳扬举仄陋,然后荐舜。荐舜之本,实由于尧,此盖圣人欲尽众心也。帝曰:尧既闻舜而不登用,又时忠臣亦不进达,乃使岳扬仄陋而后荐举,非急于用圣恤民之谓也。峻对曰:非臣愚见所能逮及。于是复命讲《礼记》。帝问曰:太上立德,其次务施报。为治何由而教化各异,皆脩何政而能致于立德,施而不报乎。博士马照对曰:太上立德,谓三皇五帝之世以德化民,其次报施,谓三王之世以礼为治也。帝曰:二者致化薄厚不同,将主有优劣邪。时使之然乎。照对曰:诚由时有朴文,故化有薄厚也。
《明帝本纪注·魏书》曰:帝生数岁有岐嶷之姿。好学多识。
《晋书·明帝本纪》:明帝幼而聪哲,为元帝所宠异。雅好文辞。
《穆帝本纪》:永和十二年二月辛丑,帝讲孝经。
升平元年三月,帝讲孝经。
《孝武帝本纪》:宁康三年九月,帝讲孝经。
《南史·宋文帝本纪》:文帝博涉经史。
宋孝武帝本纪孝武帝少机悟神明爽发读书七行俱下才藻甚美
《宋书·废帝本纪》:帝好讲书,颇识古事。
《南史·齐高帝本纪》:高帝姿表英异,儒生雷次宗立学于鸡笼山,帝年十三,就受《礼》及《左氏春秋》。
《册府元龟》:南齐太祖,年十三,受业于雷次宗。治《礼》及《左氏春秋》。其后关康之尤善《左氏春秋》。帝为领军,素好此学,送《春秋》、《五经》,康之手自点定,并得论礼记十馀条。帝甚悦,宝爱之。
《梁书·武帝本纪》:帝文思钦明,能事毕究,少而好学,洞达儒元。虽万几多务,犹卷不释手,燃烛侧光,常至戊夜。
《南史·梁武帝本纪》:武帝博学多通,竟陵王子良开西邸,招文学,与沈约、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等游焉。号曰八友。
《册府元龟》:梁元帝聪悟俊朗,天才英发。年五岁,高祖问:汝读何书。对云:能读《曲礼》。高祖曰:汝试言之。即诵上篇,左右莫不惊异。帝好学,博综群书。
《南史·陈武帝本纪》:武帝涉猎史籍,好读兵书。明纬候、孤虚、遁甲之术。
《魏书·李先传》:太祖问先曰:天下何书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先对曰:惟有经书。三皇五帝治化之典,可以补王者神智。又问曰:天下书籍,凡有几何。朕欲集之,如何可备。对曰:伏羲创制,帝王相承,以至于今,世传国记、天文秘纬不可计数。陛下诚欲集之,严制天下诸州郡县搜索备送,主之所好,集亦不难。于是班制天下,经籍稍集。
《册府元龟》:后魏明元帝,礼爱儒生,好览史传。
孝文帝雅好读书,手不释卷。《五经》之义,览之便讲,学不师授,采其奥旨。史传百家,无不该涉。
《北史·魏孝文帝本纪》:太和十六年夏四月甲寅,幸皇宗学,亲问博士经义。
《册府元龟》:北齐废帝为太子时,文宣召朝臣文学者,及礼学官于宫宴会,令以经义相质,亲自临听。太子手笔措问,在坐莫不叹美。
《北史·齐孝昭帝本纪》:帝幼而英峙,早有大成之量,文襄执政,遣中书侍郎李同轨就霸府为诸弟师。帝所览文籍,原其指归,而不好辞采。每叹云:虽盟津之师,左骖震而不衄。以为能。遂笃志读《汉书》,至《李陵传》,恒壮其所为。
《册府元龟》:孝昭帝所览文籍,源其指归,而不好文采。笃志读《汉书》。
《北周书·明帝本纪》:明帝幼而好学,博览群书,善属文,词采温丽。及即位,集公卿以下有文学者八十馀人于麟趾殿,刊校经史。又捃采众书,自羲、农以来,讫于魏末,叙为《世谱》,凡五百卷云。所著文章十卷。
武帝天和二年八月,帝御大德殿,集百僚沙门、道士等亲讲《礼记》。
《通鉴》:唐太宗身属櫜鞬,风纚露沐,然锐情经术。即王府开文学馆,召名儒十八人为学士,与议天下事。既即位,殿左置弘文馆,悉引内学士番宿更休。听朝之间,则与讨论古今。未尝少怠。
太宗谓侍臣曰:梁武帝惟谈苦空,元帝为周师所围,犹讲《老子》,此深足为戒。朕所好者,惟尧舜周孔之道,如鸟之有翼,鱼之有水,不可暂无耳。
《贞观政要》:贞观七年,虞世南迁秘书监。太宗每机务之隙,引之谈论,共观经史。
九年太宗曰:朕贞观以来,手不释卷,知风化之本,见理政之源。
十二年,谓侍臣曰:朕读书见前王善事,力行不怠。《文中子附录》:太宗召房、杜及徵俱入。上曰:朕昨夜读《周礼》,真圣作也。首篇云: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人极。诚哉深乎。
《玉海》:太宗引文学之流,更直宿于内署,讲求典礼,讽诵诗书,夜分忘倦。
《大唐新语》:太宗尝出行,有司请载书以从。太宗曰:不须,虞世南在,此行秘书也。世南为秘书监,于省后堂集群书中奥义,皆应用者,号《北堂书钞》。
随弘智学通《三礼》、《汉》、《史》。累迁黄门侍郎。高宗令弘智于百福殿讲《孝经》,召宰臣以下听之。弘智演畅微言,略陈五孝,诸儒问难相继,酬应如响。高宗怡然曰:朕颇耽坟籍,至于《孝经》,偏所留意。然孝之为德,弘益实深,故云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是知《孝经》之益为大也。顾谓弘智曰:宜略陈此经切要者,以辅不迨。弘智对曰: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微臣愿以此言奉献。高宗大悦,赐䌽二百匹,迁国子祭酒。
开元二十三年,加荣王已下官,敕宰臣入集贤院,分写告身以赐之。侍中裴耀卿因入书库观书,既而谓人曰:圣上好文,书籍之盛,自古未有。朝宰充使,学徒云集,观象设教,尽在是矣。前汉有金马、石渠,后汉有兰台、东观,宋有揔明,陈有德教,周则兽门、麟趾,北齐有仁寿、文林,虽载在前书,而事皆琐细。方之今日,则岂得扶翰捧毂者哉。
《开元天宝遗事》:明皇于勤政楼,以七宝装成山座,高七尺。召诸学士讲议经旨,及时务。胜者得升焉。惟张九龄论辩风生,升此座,馀人不可阶也。时论美之。《册府元龟》:天宝四载,帝读《洪范》,至无偏无颇,而声不和韵。因改颇为陂。下诏曰:典谟既作,虽曰不刊。文字或讹,岂必相袭。朕临政之暇,乙夜观书,匪徒阅于微言,实欲畅于精理。每读《洪范》,至无偏无颇,遵王之义,三复斯文,并皆协韵,唯颇一字,实则不协。又《周易·泰卦》中:无平不陂。《释文》云:陂字亦有颇音,陂之与颇,训诂无别。为陂则文亦会意,为颇则声不成文。应有煨烬之馀,编简坠缺,传授之际,差乖相沿。原始要终,虽有刊革,朕虽先觉,兼访诸儒,佥以为然,终非独断。其《尚书·洪范》无偏无颇,颇字宜改为陂,庶使先儒之义,去彼膏肓。后学之徒,正其鱼鲁。仍宣于国学。
《通鉴》:唐明皇谓宰相曰:朕每读书,有疑滞,无从质问。可选儒学之士,入内侍读。
《旧唐书·代宗本纪》:元宗诸孙百馀,上为嫡皇孙。幼而好学,尤专《礼》、《易》,元宗钟爱之。
《册府元龟》:宪宗留意典坟,每览前王兴亡得失之事,皆三复其言。又读贞观、开元实录,见太宗撰《金镜书》及《帝范》上下篇。元宗撰《开元训诫》,思继前躅,遂采《尚书》、《春秋后传》、《史记》、班范《汉书》、《三国志》、《晋书》、《晏子春秋》、《新序》、《说苑》等书,君臣行事可为龟鉴者,集成十四篇,分为上下卷,目曰《前代君臣事迹》,书于屏风,列之座右。
《旧唐书·穆宗本纪》:元和十五年正月,即皇帝位。三月壬子,召侍讲学士韦处厚、路随于太液亭讲《毛诗关雎》、《尚书洪范》等篇。既罢,赐绯鱼袋。
《册府元龟》:唐文宗初,封江王在藩邸,温恭冲默,好学不倦。
文宗即位,每对宰臣等,未尝不深言经学。李石因奏:施士丐《春秋》堪读。上曰:朕尝览之,穿凿之学,徒为异同耳。学者如凿井,然得美水,则已何必辛苦旁求,然后为有得也。
《杜阳杂编》:文宗皇帝尚贤乐善,罕有伦比。每视朝后,即阅群书。见无道之君行状,则必扼腕歔欷。读尧舜禹汤传,则欢呼敛衽。谓左右曰:若不甲夜视事,乙夜观书,何以为人君邪。每试进士及诸科举人,上多自出题目。及所司进所试,而披览吟诵,终日忘倦。常延学士于内庭,讨论经义,较量文章。令宫女已下,侍茶汤饮馔,而李训讲《周易微义》,颇叶于上意。时方盛夏,遂命取水玉腰带,及辟暑犀如意,以赐训。训谢之。上曰:如意足以与卿为谈柄也。上读高郢无声乐赋,白居易求元珠赋,谓之元祖。
《唐会要》:元和三年十一月,上锐于为理,既相裴垍喜于得人,听政之暇,遍读列圣实录,见贞观开元故事,竦慕不能释卷。
《大中遗事》:裴恽诗有太康字,宣宗曰:太康失邦,何以此谓我。宰执奉:晋平帝改元太康,曰天子须博览。不然,几错罪恽。由是耽味经史,夜观书不休。宫中窃目上为老博士。
《五代史·唐庄宗本纪》:庄宗稍习《春秋》,通大义。
《建隆遗事》:太祖性严重,少言,酷好看书。虽在军中,手不释卷。若闻人间有奇书,不吝千金以求之。显德初,从世宗南征。初平淮甸,有纤人谮上于世宗,曰:赵某自下寿州,私有重车数乘。世宗遣人伺察,上果有笼箧数车。遽令别入行在,面开之。无他物,惟书数千卷。世宗异之,召上谕之,曰:卿方为朕作将帅,辟土疆,当坚甲利兵,何用书为。上顿首谢,曰:臣无奇谋上赞圣德,滥膺寄任,常恐不逮。所以聚书观览,欲广见闻,增智虑也。世宗曰:善。
《洓水记闻》:太祖尝谓秦王侍讲曰:帝王之子,当务读经书,知治乱之大体。不必学作文章,无所用也。《宋史·太祖本纪》:太祖晚好读书,尝读二典,叹曰:尧、舜之罪四凶,止从投窜,何近代法网之密乎。
《太宗本纪》:帝性嗜学,宣祖总兵淮南,破州县,财物悉不取,第求古书遗帝,恒饬厉之,由是工文业,多艺能。《玉海》:端拱元年八月辛巳,上谓丞相曰:朕昨日听说泰卦,文理深奥,足以为君臣鉴戒。与卿遵守之。《遵尧录》:淳化三年,秘书监李至,进新校御书。太宗谓至曰:嗜好不可不谨,不必远验前古,祇如近世。符彦卿累任节镇,以射猎驰逐为乐。由是近习窥测其意,竞以鹰犬为献。彦卿悦可两人,而假借之。其下因恣横侵扰,故知人君当淡然无欲,不使嗜好形见于外,则奸邪无自入焉。朕年长,无他欲,但喜读书,用监古今成败尔。至拜舞称贺。
《玉海》:淳化五年,上幸太学,赐群臣坐。时侍讲李至执经,讲《尧典》一篇,未毕,令孙奭讲《说命》三篇。帝曰:《尚书》主言治世之道,《说命》最备。文王得太公,高宗得傅说,皆贤相也。至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上曰:诚哉是言。因饮从官酒三行,赐奭帛三十匹。
《通鉴》:宋太宗诏就崇文院中堂,建秘阁,分三馆,书籍置其中。以吏部左侍郎李至兼秘书监。帝谓至曰:人君当澹然无欲,勿使嗜好形见于外,则奸佞无自入。朕无他好,但喜读书,多见古今成败,善者从之,不善者改之,如斯而已。
太宗锐意文史,每读书,自巳至申,方释卷。太平兴国中,诏李昉等撰《太平御览》一千卷,又诏集《太平广记》五百卷,类选前代文章,为《文苑英华》一千卷。帝日览二卷,因事有阙,暇日追补。尝云:开卷有益,朕不为劳也。
《宋史·真宗本纪》:真宗幼英睿,姿表特异,比就学受经,一览成诵。
《湘山野录》:真宗居藩邸,升储宫,命侍讲邢炳说《尚书》凡八席,《诗》、《礼》、《论语》、《孝经》皆数四。既即位,咸平辛丑至天禧辛酉,二十一年之间,虽车辂巡封遍举,旷世阔典,其间讲席,岁未尝辍。至末年,诏直阁冯公元,讲《周易》,止终六十四卦,未及《系辞》,以元北使,遂罢。后仁宗即位,半年,侍臣以崇政殿所讲遗编进呈,方册之,上手泽凝签,及细笔所记异义,历历尽在。两宫抱泣于灵幄。数日,命侍臣撰《讲席记》。
《国老谈苑》:真宗初即位,暇日,召翰林学士王禹偁,与之论文。禹偁奏曰:夫进贤,黜不肖,辟谏诤之路,彰为诰命,施之四方,延利万世,此王者之文也。至于雕纤之言,岂足轸虑思,较轻重于琐琐之儒哉。愿弃末务本,以成宗社之讨。上顾曰:卿爱朕之深矣。
《山堂肆考》:真宗幼尚文雅,专以讲学属词为乐。及即位,召邢炳、孙奭等,更侍讲说,质问经义。
《孝经衍义》:真宗咸平二年初,置翰林侍读侍讲学士,设直庐于秘阁更直,召对询访,或至中夕。校定《周礼》、《仪礼》、《公羊、谷梁春秋》、《孝经》、《论语》、《尔雅义疏》。
《宋宝训》:真宗景德四年,上谓王旦曰:经史之文,有国之龟鉴,保邦治民之要,尽在是矣。
《遵尧录》:真宗尝览前代经史,摭其可以为后世法者,著《正说》五十篇。帝于经筵,命侍臣日读一篇。及侍读丁度等,讲《春秋》,读《正说》中篇,帝谓曰:《春秋》所述,皆前世治乱,敢不鉴戒。《正说》,先帝训言,敢不遵奉。度曰:陛下德音若此,诚天下之幸。
帝每御经筵,以象架庋,书策外向,以便侍臣讲读。《东轩笔录》:真宗天纵睿明,博综文学,尤重儒术。凡侍从之臣,每因赐对,未始不从容顾问。真宗善设论,虽造次应答,皆典雅有伦。当时儒学之士,擢为侍从,则有终身不为外官者,杜镐以博学,尤承眷礼。晚年,苦肺疾,累乞閒地。真宗不允。至数年,加剧,又于便坐恳述。真宗曰:卿自择一人,学术可以代卿者。镐于是荐戚纶以代。又逾年,未及得请而卒。
《五朝名臣言行录》:吕夷简以主上方富春秋,宜遵之典学,擢孙奭等居讲席,以经义辅导。后又增置崇政殿说书、天章阁侍讲之职,以广闻见。
《宋史·仁宗本纪》:乾兴元年二月戊午,即皇帝位。十一月辛巳,初御崇政殿西阁讲筵,命侍讲孙奭、冯元讲《论语》。
《东轩笔录》:仁宗圣性好学,博通古今。自即位,常开迩英讲筵,使侍讲侍读,日进经史,孜孜听览,中昃忘倦。有林瑀者,自言于《周易》,得圣人秘义,每当人君即位之始,则以日辰支干,配成一卦,以其象繇,为人君所行之事。其说支离诡驳,不近人情。及为侍读,遽奏仁宗曰:陛下即位,于卦得需,象曰:云上于天,是陛下体天而变化也。其下曰:君子以饮食宴乐。故臣愿陛下,频宴游,务娱乐,穷水陆之奉,极玩好之美,则合卦体,当天心,而天下治矣。仁宗骇其言。翼日,问贾魏公昌朝。魏公对曰:此乃诬经籍,以文奸言,真小人也。仁宗大以为然。于是逐瑀,终身不齿。
杨安国,胶东经生也。累官至天章阁侍讲。其为人沽激矫伪,言行鄙朴,动有可笑。每进讲,则杂以俚下廛市之语,自扆坐至侍臣中官,见其举止,已先发笑。一日,侍仁宗讲,至一箪食,一瓢饮。安国操东音曰:颜回其穷,但有一罗粟米饭,一葫芦浆水。又讲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安国遽启曰:官家,昔孔子教人,也须要钱。仁宗哂之。翊日,遍赐讲官,皆恳辞不拜,唯安国受之而已。
《玉海》:景祐元年正月丁亥,命贾昌朝、赵希言、王宗道、杨安国,并为崇政殿说书,日以二人侍讲说。
二年正月癸丑,置迩英、延义二阁,写《无逸篇》于屏。迩英在迎阳门之北,东向。延义在崇政殿之西,北向。是日,御延义阁,召辅臣观盛度读《唐书》,贾昌朝讲《春秋》。遂宴崇政殿。
冯元兼侍讲,与孙奭以经行并进,讲读亲近,自是仁宗益向学。
《通鉴》:仁宗庆历四年,帝御经筵,因元昊反,罢进讲。崇政殿说书赵师民上言:帝王治经,与庶品异。不独玩空文,占古语也。今方小有事,臣等即不能进见。是以先王遗籍,为可以讲无事之朝,不足赞有为之世,臣愚以为过矣。又献劝讲箴。帝嘉纳之,曰:卿等宿儒博学,多所发明。朕虽盛暑,亦未尝倦,但恐卿等劳耳。《道山清话》:庆历中,胡瑗以白衣召对,侍延英讲《易》。读乾元亨利贞,不避上御名,上与左右皆失色。瑗曰:临文不讳。后瑗因言《孟子》民无恒产,读为常。上微笑曰:又却避此一字。盖自唐穆宗,已改常字,积久而读熟。虽曰尊经,然坐斥君父之名,亦未为允。
《遵尧录》:仁宗退朝,常命侍臣讲读于迩英阁。贾昌朝时为侍讲,讲《春秋传》。每至诸侯淫乱事,则略而不说。帝问其故,昌朝以寔对。帝曰:六经载此,所以为后世鉴戒,何必讳也。
《墨客挥犀》:赵侍读师民,学问淳德,天下所共称也。仁庙时,讲书后殿,说乾卦四德,至贞字,不以他音代呼,直言其字,近侍皆掩口。公徐曰:临文不讳。讲罢,帝目送之,顾左右曰:此真古儒也。其眷重如此。〈按:此与《道山清话》条,事同而人异,故并载入〉
《五朝名臣言行录》:吕公著每进讲,多传经义以进规。会讲《论语》,至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公言:在下而不见于上者,多矣。然在上者,亦有未见知于下者也。故古之人君,政令有所未孚人心,或有未服,则反身修德,而不以愠怒加之。如舜之诞敷文德,文王之皇自敬德,是也。上知公意深切,每改容鞠躬,如在车之式。
吕公著侍经筵,时仁宗春秋高,公于经传同异,训詀得失,皆粗陈其略。至于治乱安危之要,闻之足以戒者,乃为上反覆深陈之。仁宗尝诏讲官,凡经传所载逆乱事,皆直言毋讳。公因进讲言弑逆之事,臣子所不忍言,而仲尼书之《春秋》者,所以深戒后世人君,欲其防微杜渐,居安虑危,使君臣父子之道素明,长幼嫡庶之分早定,则乱臣贼子,无所萌其奸心。故《易》曰:履霜,坚冰至。由辨之不早辨也。自仁宗末,率以二月开经筵,至重午罢。八月复开,至冬至罢。是岁,诏以九月五日开,至重阳罢。吕公著奏:愿陛下日御迩英,以循先帝故事。诏即从之。后讲《论语》将毕,公以《尚书》备二帝三王之道,尤切于治术,乞候进讲《论语》毕,日进讲《尚书》。从之。
《宋史·英宗本纪》:帝好读书,不为燕嬉亵慢,服御俭素如儒者。每以朝服见教授,曰:师也,敢弗为礼。时吴王宫教吴克进《宗室六箴》,仁宗付宗正,帝书之屏风以自戒。
《山堂肆考》:宋英宗听政毕,不俟进食,即御经筵。《玉海》:英宗嘉祐八年十二月己巳,初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
《宋史·神宗本纪》:帝天性好学,请问至日晏忘食,英宗常遣内侍止之。帝正衣冠拱手,虽大暑,未尝用扇。侍讲王陶入侍,帝率弟颢拜之。治平四年正月,即皇帝位。冬十月己酉,初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东轩笔录》:神宗皇帝在春宫时,极冲幼。孙思恭为侍读。一日,讲《孟子》,至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寡助之,至亲戚畔之。思恭泛引古今助顺之事,而不及亲戚畔之者。主上顾曰:微子,纣之诸父也。抱祭器而入周,非亲戚畔之耶。思恭释然骇伏。上之睿明,可谓闻一知十矣。
《曲洧旧闻》:熙宁元年冬,介甫初侍经筵,未尝讲说。上欲令介甫讲《礼记》,至曾子易箦事,介甫于仓卒间,进说曰:圣人以义制礼,其详至于床笫之际。上称善。安石遂言:《礼记》多驳杂,不如讲《尚书》,帝王之制,人主所宜急闻也。于是罢《礼记》。
《五朝名臣言行录》:神宗初御经筵,吕公著进讲《尚书》,至天乃锡王勇智,上曰:何以独言勇智。公曰:仲虺方称成汤,能伐夏救民,故以勇智言之。然圣人之德,当如《易》所谓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然后可以尽善。时上富于春秋,故公以好勇黩武为戒。
《挥麈后录》:熙宁中,神宗问邓绾云:西汉张良如何。绾以班、马所论对。上曰:体道。绾以未喻圣训,请上,又曰:不唱。绾退,因取《子房传》考之,自从沛公入秦宫阙,至召四皓侍太子,凡所运筹,未有一事自其唱之。始知天纵之学,非人所及。
《五朝名臣言行录》:范纯仁除侍讲,语人曰:国之本在君,君之本在心。人君之学,当正心诚意,以仁为体,使邪僻浮薄之说,无自而入,然后发号施令,为宗庙社稷之福。岂务章通句解,以资口舌之辩哉。及在经筵进讲,必反覆开陈其说,归于人君可用而后止。《见闻搜玉》:伊川先生每进讲,常于文义外,反复推明,归之人主。一日,当讲颜子不改其乐章,讲既毕,乃复言曰:陋巷之士,仁义在躬,忘其贫贱。人主崇高,奉养备极,尚不知学,安能不为富贵所移。且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氏,鲁国之蠹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鉴乎。闻者叹服。
《闻见后录》:范淳甫内翰迩英,讲《礼》,至儗人必于其伦,曰:先儒谓拟君于君之伦,拟臣于臣之伦,特其位而已。如桀纣,人君也。谓人为桀纣,必不肯受。孔颜,匹夫也。谓人为孔颜,孔颜必不敢受。东城深叹其得劝讲之礼。
《宋史·哲宗本纪》:元丰八年三月戊戌,即皇帝位。十二月壬戌,开经筵,讲《鲁论》,读《三朝宝训》。
元祐四年冬十月癸丑,御迩英殿,讲官进讲《三朝宝训》。
《五朝名臣言行录》:哲宗即位,吕公著为迩英侍读。始至,上言曰:人君即位之始,当正始以正天下,修德以安百姓。修德之要,莫先于学。学有缉熙于光明,日新又新,以至于大治者。学之力也。
哲宗嗣位,刘挚复任言责,上疏曰:陛下春秋鼎盛,在所资养,敢选忠信孝悌淳茂老成之人,以充劝讲进读之任,便殿燕坐,时赐廷对,执经诵说,以广睿智。元祐初,权住进讲,范祖禹上疏曰:陛下今日学与不学,系天下他日之治乱。臣不敢不尽言之。陛下如好学,则天下之君子欣慕,愿立于朝,以直道事陛下,辅助德业,而致太平矣。陛下如不好学,则天下之小人,皆动其心,欲立于朝,以邪謟事陛下,窃取富贵,而专权利矣。君子专于为义,小人专于为利。君子之得位,欲行其所学也。小人之得位,将济其所欲也。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君子与小人,皆在陛下心之所召也。凡人之进学,莫不在于年少之时。陛下数年之后,虽欲勤于问学,恐不得如今日之专也。
司马康为讲官,尝上疏,历陈前世治少而乱多,祖宗创业之艰难,积累之勤劳,以劝上及时向学,守天下大器。又劝太后,每于禁中训导。其言切至。又言《孟子》为书最醇正,陈王道尤所宜观览。上曰:方读《孟子》,寻诏讲筵官,编修《孟子节解》为十四卷,以进,君已病矣。自力解《孟子》二卷,会除谏议,未受条具。诸所当言以待。曰:得一极言,而死无所恨矣。
上以迩英讲读《论语》毕,赐执政讲读官、左右史御筵于资善堂内,出御书唐人诗,分赐在坐。翌日,吕公著上奏曰:臣伏念陛下,睿哲之性,出于天纵,而复内禀慈训,日新典学。诚以尧舜三代为法,则四海不劳而治。将来《论语》终帙,进讲《尚书》,二书皆圣人之格言,为君之要道。臣辄于其中。及《孝经》内节要语,共一百段,进呈。圣人之言,本无可去。臣今惟取明白切于治道者,庶便于省览。或游意笔砚之间,以备挥染,亦日就月将之一助也。居数日,太皇太后宣谕曰:吕相所进要语,已令皇帝即依所奏,每日书写看览,甚有益于学问,与写诗篇不同也。
《宋史·吕大防传》:大防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提举修《神宗实录》。大防见哲宗年益壮,日以进学为急,请敕讲读官取仁宗迩英御书解释上之,置于左右。又摭乾兴以来四十一事足以为劝戒者,分上下篇,标曰《仁祖圣学》,使人主有欣慕不足之意。哲宗御迩英阁,召宰执、讲读官读《宝训》,至汉武帝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及于忧勤,此祖宗家法尔。大防因推广祖宗家法以进,哲宗甚然之。
《悦生随抄》:哲宗御讲筵所,手折一柏枝玩之。程颐为讲官,奏曰:方春万物发生之时,不可非时毁折。哲宗亟掷于地,终讲,有不乐之色。太后闻之,叹曰:怪鬼坏事,吕晦叔亦不乐其言也。云不须得如此。
《墨庄漫录》:元祐中,哲宗旬日一召辅臣于迩英阁,听讲读。时曾肇子开、苏辙子由,自左右史并除中书舍人,入侍讲筵。子由作诗呈,同省诸公悉和之。迩英、延义,皆祖宗所建。讲读官记注官,赐坐,饮茶,将罢,赐汤,仍皆免拜,无复外廷之礼。故子开诗云:二阁从容访古今,诸儒葵藿但倾心。君臣相对疑宾主,谁识昭陵用意深。
《五朝名臣言行录》:吕希哲为说书,凡二年,日夕劝导,人主以修身为本,修身以正心为主,心正意诚,天下自化,不假他术。身不能修,虽左右之人,且不能喻,况天下乎。《贵耳集》:德寿与讲官言:读《资治通鉴》,知司马光有宰相度量。读《唐鉴》,知范祖禹有台谏手段。虽学士大夫,未尝说到这里。
《宋史·孝宗本纪》:孝宗,太祖七世孙也。绍兴二年,选帝育于禁中。五年,用左仆射赵鼎议,立书院宫中教之,既成,遂以为资善堂。帝读书彊记,天资特异。听读资善堂,以徽猷阁待制范冲兼翊善,起居郎朱震兼赞读,高宗命帝见冲、震皆拜。
《山堂肆考》:孝宗谓讲官曰:进讲《三朝宝训》,几时终篇,朕乐闻祖宗谟训。虽日尽一卷,亦未为多。
《玉海》:乾道三年九月乙亥,中书舍人梁克家,讲年长以倍父事之,因奏孝悌之道。庚寅,诏择诸篇最要切者,如《王制》、《学记》、《中庸》、《大学》之类,先次进讲。
绍熙五年,侍讲朱熹讲《大学》,讲至盘铭日新,上欣然曰:要处只在求放心。
《通鉴》:宁宗初即位,召知潭州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兼侍讲。先是,黄裳为嘉王府翊善,上谕之曰:嘉王进学,皆卿之功。裳谢曰:若欲进德修业,追迹古先哲王,则须寻天下第一等人。上问为谁。裳以熹对。彭龟年为嘉王府直讲,因讲鲁庄公不能制其母,云:母不可制,当制其仆从。王问为谁之说。对曰:朱熹说也。自后每讲,必问熹说如何。
《宋史·理宗本纪》:帝性凝重寡言,洁修好学,嘉定十七年闰八月丁酉,嗣皇帝位。十二月癸丑,开经筵,诏辅臣观讲。
宝庆三年春正月己巳,诏曰:朕观朱熹集注《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发挥圣贤蕴奥,有补治道,朕励志讲学,缅怀典刑,可特赠熹太师,追封信国公。三月庚戌朔,工部侍郎朱在进对,奏人主学问之要,上曰:先卿《中庸序》言之甚详,朕读之不释手,恨不与同时。
《度宗本纪》:度宗为皇太子,时理宗家教甚严,鸡初鸣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往会议所参决庶事。退入讲堂,讲官讲经,次讲史,终日手不释卷。将晡,复至榻前起居,率为常。理宗问今日讲何经,答之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覆剖析;又不通,则继以怒,明日须更覆讲。景定五年十月丁卯,即皇帝位。十一月戊戌,诏儒臣日侍经筵,辅臣观讲。
《金史·熙宗本纪》:皇统元年二月戊午,上亲祭孔子庙,北面再拜,退谓侍臣曰:朕幼年游佚,不知志学,岁月逾迈,深以为悔。孔子虽无位,其道可尊,使万世景仰。大凡为善,不可不勉。自是,颇读《尚书》、《论语》及《五代辽史》诸书,或以夜继焉。
《金史世纪补》:显宗,讳允恭,本讳胡土瓦,世宗第二子,章宗父,世宗即位。封楚王,置官属。赐名允迪。专心学问,与诸儒臣讲议于承华殿。燕閒观书,乙夜忘倦。《元史·仁宗本纪》:帝览《贞观政要》,谕翰林侍讲阿林铁木儿曰:此书有益于国家,其译以国语刊行,俾蒙古、色目人诵习之。
《剪胜野闻》:太祖在军中,甚喜阅经史。后遂能操笔成文章。尝谓侍臣曰:朕本田家子,未尝从师指授。然读书成文,释然自顺,岂非天授乎。
《大政纪》:洪武二年三月辛丑,上与翰林待制秦裕伯论学术。上曰:为学之道,志不可满,量不可狭,意不可矜。志满则盈,量狭则骄,意矜则小。盈则损,骄则惰,小则陋。故圣人之学,以天为准。贤人之学,以圣为则。苟局于小,而拘于凡近,则亦岂能克广其学哉。裕伯对曰:诚如圣言。
《明宝训》:洪武三年二月辛酉,太祖御东阁,翰林学士宋濂、待制王祎等进讲《大学》传之十章,至有土有人,濂等反覆言之。太祖曰:人者国之本,德者身之本。德厚则人怀,人安则国固。故人主有仁厚之德,则人归之,如就父母。人心既归,有土有财,自然之理也。若德不足以怀众,虽有财,亦何用哉。
五年十二月己卯,太祖谓礼部侍郎曾鲁曰:朕求古帝王之治,莫盛于尧舜。然观其授受,其要在于允执厥中。后之儒者,讲之非不精,及见诸行事,往往背驰。鲁曰:尧舜以此道宰制万事,如执权衡物之轻重长短,自不能违,而皆得其当,此所以致雍熙之治也。后世鲜能此道,于处事之际,欲求其一一至当,难矣。太祖曰:人君一心,治化之本。存于中者,无尧舜之心,而欲施之于政者,有尧舜之治,决不可得也。鲁又曰:尧舜之道,载之典谟者,无以加矣。至于修身理人,本末次第,具在《大学》一书。太祖曰:《大学》,平治天下之本,其可舍此而他求哉。
《枝山前闻》:上万机之暇,留意方策。尝以《尚书》咨汝羲和,惟天阴骘下民二节,蔡沉注误,命礼部试右侍郎张智,同翰林院学士刘三吾等,改正。因通加研校。书成,名曰《书传会选》。又以《孟子》当战国之世,故词气或抑扬太过。今天下一统,学者不得其本意,而概以见之言行,则学非所学,而用非所用。又命三吾删其过者,为《孟子节文》,不以命题取士。《先进遗风》:参政陶姑孰郡公安,上与儒臣论学术,公对曰:道之不明,邪说害之也。上曰:邪说害道,犹美色眩目,鲜不为惑。自非豪杰,不能决去。夫邪说不去,正道不兴。正道不兴,天下乌得而治。公顿首曰:主诚探本至论。
《暖姝由笔》:学士苏平仲经筵日,讲书不行跪礼。太祖欲罪之。对曰:臣执古圣人书,对今圣人讲,故不跪。《困知记》:圣祖深明老氏之学,至于经纶万务,垂训万世,一惟帝王相传之道,是遵孔曾思孟之书。周程张朱之说,是崇是信,彝伦攸叙,邪慝无所容。
《明外史·汪睿传》:洪武十七年,召见,命讲《西伯戡黎》篇,授左春坊左司直。
《明宝训》:洪武十七年四月庚午,太祖谓侍臣曰:朕观《大学衍义》一书,有益于治道者,多矣。每披阅,便有儆省。故令儒臣,日与太子诸王讲说,使鉴古验今,穷其得失。大抵其书,先经后史,要领分明,使人观之,容易而悟真。有国之龟鉴也。
十八年五月辛酉朔,太祖御华盖殿,文渊阁大学士朱善进读心箴毕,太祖曰:人心道心,有倚伏之机,盖仁爱之心生,则忮害之心息。正直之心存,则邪诐之心消。羞恶之心形,则贪鄙之心绝。忠悫之心萌,则巧伪之心伏。故人常持此心,不可为情欲所蔽,则至公无私,自无物我之累矣。
《东朝记》:上于乾清、坤宁南北二宫间,为退朝燕处之殿,置古书祖训于其中,沈玩深思,名之曰省躬。方孝孺奉谕撰铭。
《成祖实录》:永乐四年,上视朝之暇,御便殿阅书史,问:文渊阁经史子集皆备否。解缙对曰:经史粗备,子集尚多阙。上曰:士人家稍有馀资,尚欲积书。况于朝廷乎。遂召礼部尚书郑赐,命择通知典籍者,四出购求遗书。且曰:书籍不可较值,惟其所欲与之。又顾缙等曰:置书不难,须常览阅,乃有益。凡人积金玉,亦欲遗子孙。金玉之利有限,书籍之利,岂有穷也。
《名山藏·典谟记》:永乐四年闰七月,上语翰林侍读胡广等曰:朕曩守藩,暇好观《易》,时府中惟武周文善为易,然时有拘滞。易者,易也,其妙在变。又曰:内君子,外小人一语,人君用之,功效不小。十月,免午朝,上顾侍臣皆休沐一日。复问:寓舍无事,宁观书否。对曰:暇亦不废。上曰:朕爱孔子饱食终日之言。宫中恒观书,若等盛年,切莫自逸。禹惜寸阴,何可不勉。
七年五月,上采辑圣贤格言,为书四卷,曰《圣学心法》。赐皇太子,而序之曰:朕惟古帝王平治天下,具有要道,诏训子孙,亦有成法。朕承皇考洪基,仰惟缔造艰难,惕焉思惧,明明有训,是式是仪,夙夜孳孳,莫悟深奥。尝欲立言,训我孙子。顾所闻者,无过六经圣贤之道。几务之暇,采辑为书,名曰《圣学心法》,揭君臣父子为纲,分而为目,有统有专。惟我子孙,尚慎听之。八年十月,以《务本训》赐皇太孙。其书言田野农桑之勤劳,举高皇帝创业艰难。次及往古人君,圣贤昏乱,可法戒者,以致饬励之意。
《殿阁词林记》:仁宗即位,建弘文馆于思善门外,驾尝临幸,讲论经史不倦。
《名山藏·典谟记》:宣宗皇帝,仁宗嫡长子。成祖爱之。年十一,以从狩北京,日侍左右,随事训教。尝命从观田家,问所疾苦,作《务本训》授上,上读书,一目数行,尽帙,皆举经史百家,莫不涉意。
《明昭代典则》:正统元年春正月,帝御经筵,时中官王振用事,考功郎中李茂弘尝言:可忧者,君臣之情不通。今经筵进讲,不过应故事,以粉饰太平。而暌隔蒙蔽,未必无意外之虞也。遂抗章致仕去。
《大政纪》:正统元年正月,上御经筵开讲,敕曰:朕祗奉天命,嗣承祖宗大宝,统御天下,用主神人。而即位以来,弗遑夙夜,永惟厥道,必学乃明。今以初九日,御经筵,命尔翰林春坊等衙门儒臣,分直侍讲。夫大道原于天,尧舜禹汤文武,以隆政教,而周公孔子阐明之。我祖宗世所师法,以安天下。卿等宜安心竭诚,相与讨论,务归至当。毋隐而弗彰,毋曲以徇好。庶几明之于心,诚之于行,以兴治化,以福苍生。用不殄天与宗祖之命。
天顺八年正月乙亥,皇太子即皇帝位。八月,御经筵赐讲官学士柯潜白金,文绮宝钞,礼科给事中张宁劝经筵进讲《大学衍义》,从之。
《明昭代典则》:成化六年三月,翰林编修陈音言:养德之要,莫先于讲学。讲学之功,莫先于好问。今陛下虽间御经筵,然势分尊严,上有所疑,未尝问。下有所见,不敢陈。愿于退朝之暇,择儒臣有学行者,引至便殿,有疑辄问,务使圣心涣然,如天开日皎,则以之正心,正家,正百官,正万民,而亿万载太平之业,基于此矣。上曰:此事累有人言,俱己处置。
九年春正月,敕儒臣校订宋儒朱熹《通鉴纲目》,命刻梓以传。编修谢铎上言曰:宋神宗好《通鉴》,理宗好《纲目》,徒知留意于书,不能推之于治。因劝上亲贤讲学,见诸行事,不可为二君之徒好。上嘉纳之。
《先进遗风》:王文恪公鏊初授翰林,闭门力学,避远权势。弘治中,补充经筵讲官。中官李广怙宠干政,公进讲,意存讽谏。上退,谓左右曰:讲官云云,意指若曹也。后广败,大臣多被污,公独不与。戚畹寿宁侯,与公有,绝不与通。岁时问遗,辄麾去。或以为过,公曰:昔万循吉攀附昭德,我尝耻之。乃今自附寿宁耶。
《仰山脞录》:杨文懿公守陈,入翰林,每进讲,必傅经义以纳忠诲。一日,讲《说命》,有曰:明君图治,常患其臣不言。忠臣进言,惟恐其君不行。臣不言,则君徒负聪明,而罔闻乎治要。君不行,则臣徒费讲说,而无补乎上德。臣言之,而君行之,若高宗傅说,可以为万世法矣。于《武成》,有曰:《鲁论》称舜无为而治,《周书》称武王垂拱而治,是则帝王之治,皆不劳而佚。盖舜所以无为,武王所以垂拱,皆常忧劳而有为,乃始佚乐而无为也。尝作《内宴乐语》,以时方逸豫,则曰:谓丰大,必宜日中,故豫亨,尚虞城复。以时方尚边功,则曰:慕帝舜之格有苗,思宋国之相司马。以时方贵异物,则曰:不作无益而功成,不宝异物而民足。乃召公之格言,无轻民事而惟艰,无安厥位而惟危。又伊尹之明训,公既进呈。语他学士曰:万一蒙上过听,不贤于优孟滑稽之谈乎。
《名山藏·臣林记》:孝宗即位,特召王恕为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左庶子。王臣请上御经筵,无废大寒暑。恕言:臣闻之,君子无终食,违仁。孟轲曰:君子引君当道。臣又闻之,贾谊傅者,傅之德义。师者,道之教训。保者,保其身体。臣官以保为名,诚爱陛下。陛下诚志道与仁矣。即令讲官,时进讲章,玩绎閒燕,亦足进学。非必陈仪卫,设酒殽,乃为经筵也。祁寒盛暑,慎居起,保圣躬,亦不可不急。臣谓即暂止经筵,如天顺、成化间,无所不可。大理办事进士董杰、御史汤鼐,先后言:经筵讲学,人主上务祖宗盛典也。陛下举行,士民跂首赞叹。王恕旧眷,特知不闻,将顺,乃虑伤圣体,恐费酒殽,所以待陛下甚卑,失天下士大夫望。恕惶恐,辞印归第,待罪。上勉出之。
《大政纪》:弘治元年三月,少詹事杨守陈上讲学勤政疏,上褒纳之。大略谓:陛下御极以来,屏弃珍玩,放远奇袤,登用正人,听纳忠谏,躬览题奏,日勤政务。若此不懈,可几尧舜。独臣愚犹过虑,盖革故正始,犹易持久,保终寔难。若内得弗深,外资弗博,锐志少懈,欲心渐滋,岂能俾其终始如一。乞开经筵,御午朝,听讲之际,凡所未明,辄赐清问,必待圣心,洞然明悟而后已。一日之间,居文华殿之时多,处乾清宫之时少,使欲寡而心清,惑少而理明。则得于内者深,而出治之本立矣。午朝有事者,皆先用略节口奏,而裁决之大政,则召大臣面议。未当,则许谏官驳正而审行之,俾贤才常集于目前,视听不偏于左右,则资于外者博,而致治之纲举矣。若但如近日之听日讲,御午朝,以应故事。凡百题奏,皆付内监诸臣,调旨批答。臣恐积年之弊未革,将来之患难测。不但如前所过虑而已。《名山藏·典谟记》:弘治十四年十月,命日讲添《周易》一书,暂停《贞观政要》。刘健等言:圣学日增,廷臣相庆。乃《贞观政要》多载唐太宗致治之迹,事切而代近,祖宗列圣,率崇是书。伏望少延天听,仍旧进讲。纳之。《大政纪》:弘治十七年九月,召大学士刘健等,议日讲事。是月晦日,复召辅臣入见。上曰:今李荣来说日讲时,刘机讲陈善闭邪,陈字解做陈说,不是止云敷陈,其说乃可耳。皆应曰:诺。刘健曰:昨李荣又说,以善道启沃他,他字不是。上微笑曰:他字也不妨,大抵讲书,须要明白透彻,直言无讳。道理皆是书上原有的,不是纂出。若不说尽,也无进益。且先生辈,与翰林院是辅导之职,皆所当言。健对曰:臣等若不敢言,则其馀百官,无敢言者矣。上曰:然。谢迁曰:圣明如此,讲官愈好尽心。李东阳曰:今年圣学缉熙,中外臣民,无不仰戴。臣敢不仰承圣意。皆叩头谢。上又曰:先生辈可传与他,不必顾忌。昨所讲,似有顾忌耳。又曰:他字亦不妨。昨因话偶及此意,以为不若启沃之更好。然不必深计也。皆复谢而出。是日,天颜和悦,似以昨所传来的,恐讲官因此有所观望,故特示详悉如此。盖经筵讲章,自数岁以来,始去旧谀颂之词。加以规谏,未尝少忤。及闻此谕,益知上所向云。
《名山藏·典谟记》:弘治十八年四月,翰林院学士张元祯上疏,劝经筵讲《太极西铭》诸书。上索太极图观之,曰:天生斯人开朕也。
二十三年,孝宗即位时,览记《孝经》、《尚书》、《家礼》、《大明律》四种书,皆有日课。有疑义,即召问法吏儒臣。天下翕然望治。
《大政纪》:正德元年九月,兵部尚书许进疏,劝上勤学养心。纳之。疏略曰:人主之心,惟在所养。以大舜之圣,禹陈克艰惠迪之谟,益进游逸淫乐之戒。帝王诞膺景命,罔不学于古训,以克永世。臣于经筵侍听之馀,仰瞻天表,睿智听明。矧儒臣进论谆切,裨益弘多。故臣以为,陛下之心,欲得所养,惟经筵为切务。伏望时敏问学,痛止游逸,以古尧舜之君,为必可师。以昔荒淫之王,为必当戒。则圣德日新,灾变自弭。
《泳化类编》:嘉靖六年夏,世宗御经筵,讲《大学衍义》,有感,遂赋五言诗十韵,以赐辅臣。诗云:帝王所图治,务学当为先。下作民之主,上乃承之天。致治贵有本,本端化自平。人君所学者,其序有后前。正心诚其意,志定必不迁。吾志既能定,理道岂复颠。身修本心正,家国治同然。国治乃昭明,万邦斯协焉。于变帝尧典,思齐文王篇。万化修身始,朕念方拳拳。遂命大学士杨一清、贾咏、翟銮及张璁等,各和一章,集为一册,赐名《翊学诗》。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十年九月,上幸西苑,御无逸殿。命李时、翟銮坐讲《无逸》《豳风》篇,遂赐宴豳风亭下。曰:朕将省耕而视学。
《客燕杂记》:崇祯中,上设游艺堂,为涉览文史地。有所疑,下之武英殿掌殿中官。中官以问供事中书。
圣学部杂录
《易经·乾卦》: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
《礼记·学记》: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汉书·董仲舒传》:仲舒对策曰:臣闻良玉不琢,资质润美,不待刻琢,此亡异于达巷党人不学而自知也。然则常玉不琢,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
《匡衡传》:衡上疏曰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著善恶之归,明吉凶之分,通人道之正,使不悖于其本性者也。故审六艺之指,则天人之理可得而和,草木昆虫可得而育,此永永不易之道也。
《新序·杂事篇》:夫天生人而使其耳可以闻,不学其闻则不若聋;使其目可以见,不学其见则不若盲;使其口可以言,不学其言则不若喑;使其心可以智,不学其智则不若狂,故凡学非能益之也,达天性也,能全天之所生而勿败之,可谓善学者矣。
《遵尧录》:人主读经,则师其意。读史,则师其迹。然读经以《尚书》为先,读史以《唐书》为首。盖《尚书》论人主善恶为多,《唐书》论朝廷变故最盛。
《玉海》:学之一字,高宗傅说始言之。开万世圣学之源。《宋文鉴》:吕公著讲学疏曰:王者继祖宗之业,君亿兆之上,礼乐征伐之所自出,四方万民之所视效。智足以穷天下之理,则谗邪不能惑。德足以服天下之心,则政令无不行。自非隆儒亲学,何以臻兹。然天子之学,与凡庶不同。夫分文析字,考治章句,此世之儒者,以希禄利取科级耳,非人主之所当学也。人主之所当学者,观古圣人之所用心,论历代帝王所以兴亡治乱之迹,求立政立事之要,讲爱民利物之术。自然日就月将,德及天下。《书》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又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故傅说之告高宗者,修德立事而已。至汉之晁错以为,人主不可不学术数。错之意,欲人主用机权巧谲,以参制群下。而景帝用之数年之间,汉罹七国之祸,而错受东市之诛。盖其所主者,不出于诚信而已。由是观之,择术不可不审也。
《皇极经世·观物内篇》:夫昊天之尽物,圣人之尽民,皆有四府焉。昊天之四府者,春夏秋冬之谓也。阴阳升降乎其间矣。圣人之四府者,《易》、《书》、《诗》、《春秋》之谓也。礼乐污隆于其间矣。春为生物之府,夏为长物之府,秋为收物之府,冬为藏物之府。号物之庶,谓之万难,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易》为长民之府,《诗》为牧民之府,《春秋》为藏民之府,号民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圣人之四府者乎。昊天之四府者,时也。圣人之四府者,经也。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天人之事,当何如哉。
《见闻搜玉》:汉宣帝诏诸儒,讲五经同异于石渠阁。此后世经筵之始。
《潜溪邃言》:古之帝者,必有师。炎帝师悉诸,黄帝师封钜,大填泰山,稽颛帝师大彭亮父樛图,帝喾师赤松子柏招,尧师君畴夫。五帝,大圣人也,犹或有师者,诚以天下之大,未易君也。后世乃反此,何哉。《震泽长语》:经筵初开,讲读侍从官皆有白金文绮之赐。史成进御亦进秩加赏,书成以事故去,则不沾恩数,如先去不效劳勚,偶值书成,则得沾恩数。故有经筵头,修书尾之谚。
《水南翰记》:凡进讲,衣冠带履俱薰香。退即以别箧贮之,示不敢亵也。必斋戒沐浴,演习讲章,以祈感动一念之诚。殆未易以言语尽也。
《群书备考》:扬子曰:百川学海而至于海,丘陵学山而不至于山。是故恶夫画也。《名臣奏议》曰:至音不合众听,故伯牙绝弦。至宝不同众好,故卞和泣血。仲尼圣德,而不容于世,况竹帛遗文,可疑者众,要在精思而力践之耳。王阳明曰:种树者,必培其根。种德者,必养其心。欲树之长,必于始生时,删其繁枝。欲德之盛,必于始学时,去其外好。
帝王之学,以养心为本。当日近正人,日御经史,讲求所以代天地者,何如。所以继祖宗者,何如。所以育民物者,何如。由是而措之天下,可兴太平。今则经生学士,延见有限,朝夕薰染,尽扫除之类也。牙签玉轴,䌷绎有时,左右回翔,皆貂珰之习也。自非真见足以开天理之扃鐍,定力足以遏人欲之波澜。则憧憧往来,鲜有不溺于中者,志一溺焉。如爱珠玉,不释于怀。如饮醇醪,不觉其醉。于是淫声美色,荡心娱目,为吾学之障霾。卑辞謟语,承颜顺旨,为吾学之荆榛。乘权席势,变白为黑,为吾学之蟊贼。精神潜溺而不知,性习交驰而莫悟。自一身而天下,皆非吾有。此金华说书,不足以易飞燕之娱。而裴李诸公,又不如仇士良之术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