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这种高深莫测的数学，当然是没有别人懂得的，我们可以不必顾问。只是他所说的“凡言夫妇平权者，岂礼也欤”一句话，到是一点不错。不过这个什么“礼”，已经在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给中国“人”陈列到博物院里去了。虽然这几年里，有袁洪宪、张定武……诸位大护法，效法鲁阳之挥戈，期挽既倒之狂澜，可是至今还没有十分挽得回来。这位姚先生自然也是挽狂澜者之一，不知将来究竟能如姚先生之愿否。但中国确有“特别国情”，所以七八年前已经剪去的辫子，现在有好多人重行留起。现在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虽然天足的较多，可是七八岁的女子又在那里尝缠足的风味了。以此例推，则“三从”、“妇顺”之古训昌明，自在意中。如此，则大概姚先生合该交运，中国“人”合该倒霉！先生信中“教育界的幸福”五个字，似乎应该改为“艺林盛事”才是。

钱玄同

一九一九年十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