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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大记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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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治

国朝徐达洪武元年二月,长驱崤函,直抵潼关,守者拒战,达命冯胜拔之。二年春正月,渡河,西兵入关中,守者皆弃,全,有关内之地。

常遇春洪武己酉,西入秦,张良弼遁,李思齐迎降,平奉元、凤翔、巩昌、临洮等处,所至望风归服,不妄杀一人,令将士所过无得虏掠。秦人德之,为立祠享之。沭英洪武初,为知院。叆沮脱赤聚众山后,出没不常侵扰。僵疆。塲奉命总兵自灵武口出,与战,擒之以归。汤和国初吴二年,同中山王徐达入潼关,关陇皆平。明年,与中山王宋国公袭元帅扩廓帖木儿取宁夏。邓愈国初,吴三年,为征虏左副将军,平陇右,大败王保保于定西。吐蕃、乌思藏等部来归者甚众。九年,吐蕃邀阻乌思藏使者,愈为征西将军,穷追至昆仑山,斩首不可胜计,获马牛羊一十余万还。耿忠洪武九年镇陜西,率谪戍人及延庆骑士缮城守。时军卫草创,密迩胡虏,忠招来降抚,恩威兼施,不为扰害,人赖以安。耿炳文爵长兴侯。洪武初,镇守陜西,修筑泾阳洪堰,又浚渠十万三千余丈。

方孝孺洪武间汉中府学教授,有文名,生徒赖其造就。寻升翰林院侍讲。有逊志斋文集行于世。

宋晟洪武二十五年,自凉州调甘肃,就留镇守。是年,讨哈密,擒其王子脱脱。永乐元年,𠡠赐平羌将军印,使西域,开通道路,纳中顺玉脱脱归故地,擒其逆臣司徒平章火者厮等。召谕失把而都王子把都帖木儿等来降,得其人口马驼万计。封西宁侯。

马烨,洪武十一年秋,奉𠡠掌岷州卫事。筑东西二城,缮甲兵,练士卒,建学校,立神祠,以至桥梁营堡、邮驿、仓裤坛社之属,无弗修举。十五年夏,羌人屡为边患,乃以上闻,命帅西安等五卜卫所步骑二万,直抵垒城,纵兵讨之,遂获贼首失刺谷奴五千余众。羌戎破胆,无敢患边者。十九年,升陜西都指挥使。顾佐洪武二十五年知庄浪县。在职廉能,人畏服之。午节会射,将佐以文士易之,佐连发三中,无不惊服。累官左都御史。丁刚,洪武三十五年,任陜西行都司都指挥佥事,镇守凉州。永乐七年,领军亦集,乃征哨。八年春,于兴和奉焉。周道自此而兴,诗人乐其德而歌之。古公袒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图人戴之。薰粥来攻,古公事之以皮币犬马、珠玉、菽粟货财,皆不得免焉。复欲其王地与民。古厶曰:与之。耆老曰:君不为杜稷乎?曰:社稷,所以为民也,不可以所为亡民也。曰:君不为宗庙乎?曰:宗庙吾私出,不可以私吾民也。夫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以其所养,宅其所养,吾不忍也。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三三子何忠乎无君。杖策而去,率其私属去豳,渡漆沮,逾梁山,邑丁岐山之下,始改国号曰周。豳人曰:二人之君,不可失也。举国扶老携幻,从之者三千乘,一止而成三千户之邑。邻国闻其仁而多归之。公乃贬戎狄之俗,营筑城郭室庐而居,作五官有司,曰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氏,歌乐之,颂其德。公季事殷,为西伯,遵后稷、公刘之业,笃于行义,诸侯顺之。商益衰,公季以有功多,受圭瓒秬鬯之赐,九命作伯,号西伯,得专征。乃伐西落鬼戎,俘其主以归。文王治岐,耕者九,仕者世禄,罪人不孥,关市不征,泽梁无禁。笃仁敬老,慈少礼贤,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多归之。伯夷、叔齐闻文王,作二兴,曰:吾闻西伯善养老者,盍归乎来?虞、芮争田,如周质焉。入其境,耕者让畔,行者让府。有军校,牧地宜自牧供用,不宜扰民。朝廷从之。复扬清,永乐间任扶风典史,籍其民为上、中、下三等,均。役之,莫不从令。贫无牛种者,即为假贷。秩满去,民诣阙乞留,乃升禄复任。

王翱正统间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陜西,历至太子少保兼吏部尚书。

许彬正统间翰林院学士,除任布政司右参政。

陈镒正统间都察院右都御史,巡抚陜西。宽厚清慎,不事苛察,作兴学校,听理讼狱。每及代还,军民老稚遮留,不忍其去。王 任兵部尚书。正统初,虏酋阿台连年入寇,边人苦之,承制黜陟,总督边帅,灭虏班师,封靖远伯。

耿九畴天顺间都察院副都御史,巡抚陜西。持已端方,政令简肃。初,六部卿佐使外,文移不得径下,按察司,以故偃蹇不受约。九畴首奏下之边将,请于临洮诸卫添取防兵。朝廷下九畴议。九畴上疏言:边城士卒不为少矣,在为将者驭之何如耳。果能严纪律,精练兵,勤抚恤,绝侵渔,以养其锐气,则一可当百,加以赏罚明信,则人人自 不然,徒冗食耳。从九畴议。后至南京刑部尚书。卫颖天顺中,挂平羌将军印,镇守甘肃。持重周慎,练达戎务。五年,制御虏寇,屡致克捷。在镇十年,增修城堡,造作战具,功迹甚多。

余子俊,天顺中为西安知府,敏达有治绩。后为都御史,开榆林边,濬渠水,教民种稻蔬、葱韭。又垦荒地万顷,令民田之。其所治器具,皆精理可久,遗惠至今弗斩。

戴珊,成化间为陜西按察司副使,提学,敦本兴化。凡试士能以文艺占器识,修古圣贤祠庙,增秩祀典,扬励孝节。累官刑部尚书,所至有声绩,而学政尤著。关中耆旧,至今道之不衰。

何景明曰:予至关中,见幸庵、近山、欹湖、渼陂颂说戴公之德;康、马、吕、段颂说杨、王之政。诸君子即三公时所就士,虽先后际遇有时,而三公风教由此彰矣。

项忠以右副都御史巡抚陜西,成化四年,总督大军,征勦石城,以功升右都御史。郑时成化中为都御史,巡抚陜西。值大饥,人采桑榆而食,或父子兄弟相吞噬。时惧,乃奏请襄阳粮及内帑银各数万以济。既至,乃命布政等官分守城四门给饥民,无敢侵渔者。流移案堵,病者咸起,民大悦。上特赐玺书奖劳。时中贵用事,蟒衣赐赏太滥,时力劾罢,遂为人所挤,左迁湖广参政。起行日,长安老幼莫不号泣,声动天地,远近奔走相送,皆以手争杠其舆,尽境而还。

张淮成化中以御史巡按陜西,清慎刚介,请托不行。后升陜西布政。虽事称烦剧,而剖决如流,终日晏然,若无事者。

王越成化间为都御史,总制三边,以袭杀威宁海子虏寇,封威宁伯。

马文升以右副都御史巡抚陜西。成化五年,征勦石城叛寇。满四,迁左副都御史。其政奉公伸法,亡所挠枉,奸猾弊治者,悉铲发无隐贷。经略诸边有方,而威惠行于吏民。累官吏部尚书。

秦纮成化中为巩昌知府,清廉自守,林禁官府买卖,吏民畏爱。后总制三边有绩。

许进弘治间以都御史巡抚陜西,力格强御,不为势怵,驭下有权,吏民无不神明其政。累官吏部尚书。张敷华弘治间以都御史巡抚陜西,德政著闻,人咸称。李兴弘治中以御史巡按陜西,威力风行,奸盗屏息。时有郭参将者,怙势违法害人,诸司皆畏之,无如之何。间有劾奏者,郭即令人劫于道,并其奏章夺之。兴乃密奏其罪,请按诛之。上俞其奏,兴捕之,诛于市,百姓称快。时省城诸郡王府多列于通衢,居民乘骑往来贸易者日以千计,过者即下,不下者,王即杖之。兴具奏言:此甚防于百姓贸易,深为未便。请自今令民勿下。上从之。

严永濬,弘治八年任西安府知府,刚明峻直,制行端方。下车首询民瘼,修举文物,吏民畏服。才宽弘治中为西安府知府,惠民礼下,昼接讼牍,夜则饮宴。其治坦阔,遇事裁答如响,不较小过,民思慕之。后升工部尚书,总制陜西,遇虏,中流矢死。

王云凤,弘治中为副使提学,设四科以取士,曰求道,曰读书,曰学文,曰治事。士比皆兴起,建书楼于正学书院,广收书籍藏之,以资诸生诵览。取人首名,节次文辞,斥远贪残之徒,进拔忠正之士,禁止僧道师巫之术。其学政严厉,不少姑息,士始不堪,而终直其法。累官都御史。姜汉正德五年,署都督佥事,挂征西将军印, 总兵官,镇守宁夏地方。值宗人 𫔍之变,以兵迫胁之,指逆人何锦等大骂曰:枭首贼,官家亦何负汝辈,而反顾胁我邪?遂遇害。事闻,朝廷遣官谕祭,诏进其子官一级。

安惟学,正德间任都御史,巡抚宁夏,值安化王反,被害。初,丁广、周昂等持刃入台府,都指挥杨忠在焉,忠叱曰:汝等真反邪!遂亦被害。忠至死无屈言。时少卿周东勘事,亦为乱兵所杀。人不明其死所。何景明曰:宁夏之变,死其事者明矣。保𪟝、仇钺俱在外。而仇钺召入,卒以计享其成。然予闻之边人云:贼不得渡河者,曹雄、杨英夺舟之功。

陈寿正德九年,以都御史巡抚陜西。下车旬日,即出榜谕众,利病之原,罔不悉具。仍令长安父老面陈得失,量斗斛,平市价,禁有司官市民物。时剧盗数十,摽掠良民,命捕之,枷于市,俱折其两股,盗贼屏息。又下令曰:遭丧者不许停柩,婚嫁不许索财。人皆遵之。夏大旱,令各街巷开渠,以通阴气,减刑杀,清冤狱,齐心诚祷,天乃大雨,岁大熟。时势豪煽虐,岁贡毡帐,糜费钜万,民苦于科削,寿连疏劾罢之。未几,迁南京刑部侍郎。濒行,秦中老小相与争送遮留。孙玺,正德间,扶风县知县,以能名委城略阳。贼入县,玺帅众以死守,遂为贼所杀,弃尸水中。事闻,赠光禄寺少卿,荫其子为国子生。总制都御史彭泽为立碑于略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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