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学生是赢了一着并已得逞了，星期天上午我正在教育部大会堂演讲，当时那里的官员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政府派了一位所谓的和平特派员去向那些自我监禁的学生说政府承认错误，并愿向他们道歉。结果学生们以一种胜利者的神态冲了出去，昨天他们的街头演讲比以往规模更大也更热烈。前天他们曾向四位非正式的特派员嘲骂，因为他们要求那些学生离开监房却并未向他们道歉。而学生们最大的胜利是政府今天发布了一道命令，开革那三个被称为“卖国贼”的人——昨天已先开革了一个，那人的住宅曾在五月四日那天被学生攻击，但他们曾告诉他那种攻击并不足以展示对他的惩罚，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开革事件，赢得了这头一遭是否会使那些罢工的商人满意，抑或他们还有进一步的要求，至今还没有任何动静，当然也有很多流言。其中之一是政府这种退让并不全因为商人的罢工，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军队已不足依重。甚至有流言说西山方面有队同情学生的军人正向北京开发。流言也是中国有效的战术之一。虽然你也许以为我们来此还不到六个星期，时间很短，但你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此的的确确看到了中国活生生的一页史实。一个国家之所以被认为不景气及不求改进，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威尔逊的先烈纪念日演讲已经发表了；可能它在国内听起来只有一种空虚的学术性性质，但至少在远隔重洋的中国它被认为是非常实际的——事实上可说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威胁。另一方面，我们仍常可听到类似的谣传，说华盛顿的国务院是如何的拒绝这边送去的真实报导。最近他们又派了很多特殊的密探到那边去，想探得些真实的消息。

谈论到美国的民主发展时，只要我讲到类似的“美国人民并不依靠政府来为他们做事，而是自己抢着为自己的事务而努力”这种问题时，他们的反应总是敏捷又热切的。中国人一般说来都有民主的意识，但他们那个中央集权的政府却对这点十分厌烦，也十分戒惧。

（王运如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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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文选自杜威夫妇：《中国书简》，王运如译，台北：地平线出版社，1970年版，第47—48页。标题系编者加。此信写于1919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