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底运动既然不是鬼神所主使,那么,是扶箕者底自动呢,还是另有一个他动的根源呢?剑仙能使剑飞到千里外去杀人以后,还回到自己手里,只是传说,,一向没人见过。“空中美人”“椅棹悬空”,一类的现象也只在把戏场上能够见到。纵然真有其事,也必有一个还待解释底理由存在。箕底动移必藉人手,这里头已有了生理的与物理的原因,就可以解释。我们可以简明地说箕底动移是由于思想力或观念力集中于扶箕者,使他受了暗示于不知不觉中,两手服从那暗示底指挥。至于移动箕笔一层,自己底观念力集中也可以使自己自动地写。最简单的实验是试把食指按在棹上,再将一枝铅笔或一把木尺均衡地放在上头,观念集中于所安置底笔或尺上,经过相当时间,那东西就会两头上下摆动,像小学生玩底千秋板一样。假如执一管笔,它也可以自动写字,作画。(见故事九五)
吾人对于事物一兴起观念便随着发生感情。感情浓时,在身中便起了有机的变化,因而起了意志底冲动,意志强时,必表现为动作。扶箕底进行也是依着这样程序表现出来,平常的观念不能影响行为底原故是在那观念太弱,因而常被较强的观念取了它底地位。观念强的每可以影响他人底思想与行为。我们看见某人底“面色不对”或“神气不好”,便知道他对于某人某事底高兴与否。,因而影响了自己对于某人某事底态度。见他人底“面色”,便知道去“奉承”或“反抗”,是很简单的暗示作用影响到行为底事例。假如在许多人中间有一个有很强的观念,这人在表情上,思想上,言语上等,便有能力可以藉他人底感官来传播。伟大的革命运动起于一二人底强度观念。教师在课室里,可以用瞬眼来使全体学生理会他底意思而照着去做。这不过是群众受暗示底最简单的现象。强观念当然更可以影响自己的行为。醉酒底人敢说平时不敢说底话,敢做平时不敢做底事,是因为他平时压制了那较强的观念,到醉时不能苒再压下去,只得由它自由表现了。狂人底观念力也可使他不顾一切地去表现。民国五年,作者在漳州省立第二师范学校任职时,有一天一个狂人跑上校内底八卦楼。,指着校舍说那些都是他底产业,学生们都是他底儿子。校役要上去把他揪下来。他可爬到檐角,纵身一跳。这可把人吓楞了。可是不到一分钟,他从容地从地上站起来,歌唱着走了。那檐角离地约有二丈,在常人纵然是不摔死也会摔伤底。这是因为他底观念集中在“跳下”,而没有想到“跳下去会死”。僮魕与巫师底吞刀踏火,不受损伤:和在故事(八一)里所记底“召鬼演戏”,一个小童能够“持巨木而舞,不知其重,”也是这个道埋。观念力甚至可以使受暗示底人死。澳洲有个原始民族,凡酋长吃过底东西都附着了他底“威”(mana)在里头,所以酋长吃剩下底东西别人是不能吃底,若果吃了,灾祸就临到他身上。有个少女一天在路边检起一颗吃剩的果子,她不由得吃了。一到村里,有人吿诉她那是酋长方才吃剩底。她一听见,一夜不舒服,第二天就死了。这是女孩从那民族对于酋长底观念力而得底暗示杀死自己。在土俗学里这类的事例很多,学者称它为”心灵能力(psychic power)。我们对于心灵能力底研究还没有达到精透的地步。这种能力能够不依物理化学的原则来移动物体与否还待研证。
箕动是心灵能力活动底现象。心灵能力可使人类的感觉器官与运动筋肉所不能感到与不能做到底感得到与做得到。像上头所述底澳州少女吃一颗残余的果子本没有致死底可能,只因知道那是酋长吃过底,由于心灵能力底活动使她无病而终。心灵能力可以分为灵感与灵动两个现象。灵感是心理的,灵动是物理的。所谓“灵”是神秘的运动,不能以常理来解释底意思。有灵感力底人如佛敎所主张底“六神通”,能知常人所不能知或不易知,觉常人所不觉与难觉底事物。心灵学上所谓“远递心情”(telepathy)“远递视象”(television又译作千里眼)等,都属于灵感。灵动力如使物体自己动移,宗教家在神迹故事里每每讲到,如腾云驾雾,遁地履水,种种违反科学原理底动移都属于这类。假如悬箕笔在沙盘上,不用人手去扶,而能自动地写出字来,也可以算是灵动。但在事实上绝少见到。类似箕笔自动底只有故事(九)一段。说沈生置纸卷于室中,自己同客人在外面等候,一会就听见放笔声,可是没人看见笔自己动。所以放在疎帘里可以被看见底那些纸卷是否就是那些写完还可以听得见放笔声底纸卷,是个很大的疑问。排列在案上可以隔帘被看见底纸卷尽可以不动,所问底事已有人在后面用别的纸答好送出替换了。七修类稿(卷四十五)说“浙省平湖县乡中亦有一仙祷事有验,乡人遂为立祠,亦能作诗写字。欲求其作者,不拘多少,置卷于庙,过日则墨遍还之也。自称为洞宾,号天民。人欲其显圣,则空中鹤鸣,音乐自远而至……”这是否笔自己动也没人看见。所以灵动现象我们现在还不能谈,将来对它底知识足一点,也许就不见得神秘了。
扶箕是观念力与灵感活动底现象,有感当然有应,感应底表现就是箕示。这观念力与灵感多半是从在坛场参与扶箕请仙底人发出底。一二人扶着箕,十几二十人底观念力或思想力集中在扶箕者底身上,使他们不自觉地在沙盘上写字。说起来,所写出底离不开在场诸人底观念意志,与知识程度。如扶箕者必得会写字,不会写也得曾见过人写才成,否则虽受灵感也写不出来。作画也是如此。没有绘画经验或未见过他人绘画底也绝不会作画,这是画坛比书坛少底原因,这现象,凡赴过箕坛底明白人都感觉到。
(一一五)阅微草堂笔记(卷四)滦阳消夏录(四):“大抵幻术多手法捷巧,惟扶乩一事则确有所凭附,然皆灵鬼之能文者耳。所称某神某仙,固属假托,即自称某代某人者,叩以本集中诗文,每多云年远忘记,不能答也。其托乩之人遇能书者书工,遇能诗者即诗工,遇全不能诗者则虽成篇而迟钝。余稍能诗而不能书,从兄坦居能书而不能诗。余扶乩则诗敏捷,而书潦草。坦居扶乩则书清整,而诗浅率。余与坦居实皆未容心,盖亦借人之精神始能运动,所谓鬼不自灵,待人而灵也。蓍龟本枯草朽甲,而能知吉凶。亦侍人而灵耳。……”
纪公此论,可谓有卓见,但他仍信有鬼,未把“待人而灵”底意思尽量发挥出来。。纪公是主张感应说底。在槐西杂志(二)他记:酉阳杂俎载骰子咒曰:“伊帝弥帝!弥揭罗帝’诵至十万遍,则六子皆随呼而转。试之或验或不验。余谓此犹诵驴子治病耳。大抵精神所聚,气机所之。气机所感,鬼神通之。所谓至诚则金石为开也。……”
感应现象也有它底生理原因。观念传达到他人身上最粗显的是藉语言,文字,符号,表情等;更微妙的可以电波,光波,音波,以太波为介。灵感底理论是说意识激起观念时,吾人底脑细胞随起物质的崩坏,因而起以太波作用而传播于周围。这时底以太波可以离语言,文字,动作等,直接透入他人底头盖骨,将发动者底观念传达到他底脑中枢神经里。这灵感是不须等待神经末梢底传达底感觉。所以发动者底知识高,感受者也随着高,反之,也随着低了。故事(一一四)底话,就是这个理。此地再举几条出来证明。
(一一六)履园丛话(卷十五):“秦对岩宫谕家有乩仙,适吴令君伯成至,知其召仙,必欲观之。宫谕延之入。时所请者云是李太白。令君曰,‘请赐一诗’乩判曰,‘吴兴祚何不拜’令君曰,‘诗工固当拜。”又判曰,‘题来。’时有一猫蹲于旁,陈指之,‘即咏此。’又判曰,‘韵来。’吴因限‘九’‘ 韭’‘ 酒’三韵以难之。乩即书曰,‘猫形似虎十八九。吃尽鱼虾不吃韭。只因捕鼠太猖狂,翻倒床头一壶酒。’误乃拜服。”
这诗像打油,不像李白做底。大槪在场底俗人太多,而吴又不信,或吴自己不懂诗,所以虽来了李太白也写不出好诗来。箕示多用诗体,也是由于读诗咏歌底比论道作文底较多,又因不能个个都是好诗人,所以沙盘上所现底也就平淡无奇了。
(一一七):明斋小识(卷八):“扶乩请仙相沿已久,皆荒诞不足征。近有紫堤侯氏设坛于家,好事者趋之若鹜。所为仙,杂出不伦,如萧鄼侯,陶彭泽,陈图南,苏东坡,唐六如,杨椒山,薛敬轩,陆稼书,等,俱称祖师。降坛诗必七言绝,字必中书体,千篇一律。叩以事,习作游移影响之谈,实无印证。而奉事诸人,皆穴阫之见,回惑不能释。”
“又安亭亦结坛社,附会与紫堤等。有娄邑弟子腹诽其师,劝而弗听。一日,适缺扶箕者,弟子请承乏任,箕勿动,因自以其意运箕,众悉膜拜。乃罗列先生罪而诋斥之。先生汗流浃背,舌挢然不能下,谓意未诚荩,致干仙怒。后弟子自与人言如此。我谓斯举颇快。”
(一一八)阅微草堂笔记(卷十)如是我闻(四):“乾隆庚辰(公元一七六0)戈芥舟前辈扶乩。其仙自称张紫鸾。……芥舟与论诗,即欣然酬答,以所游名胜破石崖,天姥峰,庐山联句三篇而去。芥舟时修献县志,因附录志末。其破石崖一篇,前为五言律诗八韵,对偶声韵俱谐,第九韵以下,忽作鲍参军行路,李太白蜀道难体。唐三百年诗人无此体裁,殊不入格。其以东冬庚青四韵通押,仿昌黎此日足可惜诗,以穿鼻声七韵为一部例,又似稍读古书者。盖略涉文翰之鬼,伪托唐人也。”
(一一九)同上书(卷九)无视我闻(三):“吴云岩家扶乩,其仙自云邱长春。一客问曰,‘西游记果仙师所作,以演金丹奥旨乎?’批曰,‘然。’又问,‘仙师书作于元初,其中祭赛国之金衣卫,朱紫国之司礼监,灭法国之东城兵马司,唐太宗之大学士,翰林院,中书科,皆同明制,何也?’乩忽不动。再问之,不复答。知已词穷而遁矣。……”
这是错把明人西游记小说当做邱处机底游记,那自称作者底箕仙也不知他底著作与小说底内容完全不同。也许是在场底人没有见识,不知道邱著是在道藏里。外间所见底只是西游记小说,怪不得邱神仙要词穷而遁了。
(一二0)子不语(卷二十一):“乾隆丙午(公元一七八六)严道甫客中州,有仙降乩巩县刘氏,自称雁门田颖,诗文字书皆可观,并能代请古时名人如韩、柳、欧、苏、来降。刘氏云‘有坛设其家,已数载矣。中州仕宦者咸敬信之。”颖本唐开宝间人,曾撰张希古墓志。石在西安碑林,毕中丞近移置吴中灵岩山馆。一日,降乩节署,甫至,即以此语谢其护持之功。此乃无知者,因共称其神奇。时严道甫在座,因云,‘记墓志中云:左卫马邑郡尚德府折冲都尉张君,考唐府兵皆隶诸卫,左右卫领六十府,志云尚德府为左卫马邑郡所属无尚德府,未知墓志何据?仙停乩半晌,云,‘当日下笔时,仅据行状开载。至唐地理志为欧九所修,当俟晤时问明,再奉复耳。’然自是节署相请,乩不复降。即他所相请,有道甫在,乩亦不复降。”
这是箕仙底知识与在座者底知识有密切关系底明证。毕秋帆私自把碑林底唐刻公物移到他自己底江苏老家,在座虽没人知,中丞当自知。因为降乩底是田颖,在座底严道甫又曾读过他底张希古墓志,所有的观念力集合起来,箕便知道“谢其护持之功。”但当时没人明白尚德府属马邑郡。田颖是当时人,断无不知之理,而反要等见着欧九才知道。欧九即欧阳修,是宋人,假若他也被请降箕,也会推说不知底。假如当时在座有明白底,那箕仙也不致于露出这样长大的马脚来。
(一二一)壶天录(下):“孝女王素筠,字竹青,泗州人也,素以孝各。貌甚寝,精十七帖,通经解,能诗词,早丧椿萱,终鲜兄弟,终身不字,廪于亲墓,授女徒以自食。时宣子瘦梅侨寓秦邮,竹青与有姻姬,偶至邮,宣馆焉。竹青固自暗晦,邮之人无识者。一日,闻城东五仙坛开乩,往叩休咎。时李真人降坛,群欲启事,竹青适至,即前顶礼,默祷数语。乩忽判诗二绝。……群愕然,始知为孝女也。未几,竹青遂与崔广会夫人,吕筱君,吴玉卿,结为诗社,故有如意庵四闺秀唱和之集,洵一时之盛事云。”
这也是在场底中间有人知道或认得王竹青,或是她自祷吿底时候,强度的观念力暗示扶箕者,因而起了感应底现象。
(一二二)都公谭纂(卷下):“鬼仙降笔,时有之。近在邹氏所见颇奇。主人请撰春联,时命改易,不厌。既退,余语客曰,‘此灵鬼尔,然亦可谓罢软无为。’明旦,仙至,遂书云,‘今日一字不易。’余笑曰,‘当因吾言耶?’月余,在江阴某氏,忽降笔云,‘为我谢都少卿,如何考吾罢软无为?’余为拊掌。盖醉中一言,鬼亦闻之。……’(丛书集成二八九九,页四九。)
这不是鬼,是都公自己意识底冲动。箕仙屡屡听命改字,也是主人底意志使箕受感所致。看底下所引底几段故事,便知箕仙不但罢软无为,并且会倩人捉刀,自己藏拙,甚至胡诌。
(一二三)续子不语(卷四):“赵云松在京师,烦乡人王殿邦孝廉请仙。殿邦本有素所奉仙,不须画符,焚香默祝即至,下笔如飞,俱有文义。或云松与之倡和,意中方想得某字,而乩上已书,每字皆比云松早半刻。及云松在滇南果毅公阿将军幕下,阿公之子丰升赫亦能请仙。一夕,邀云松同观,而乩大动,不能成字。云松知其非通品也,乃戏为之传递,意中想一事,依约至喉间,则乩上即书此字;意中故停不构思,则乩上不能成字矣。”
这足以说明箕动与在场底人底意识有密切关系。那位满洲大少爷底文章未必通顺,他请底箕仙也就不能在箕盘上写什么。大少爷不通,而在通人身边,在心理方面也会发生忸怩的心情。反之,这位赵云松是个通人,所以能够左右箕底活动了。大槪在场底只有几个人,所以观念力底活动更为明显。
(一二四)志异续编(卷四):“有乩仙善作画,一人持纸求画钟馗。仙即以笔饱墨,向上半圈作头,复大圈做腹,笔势甚展,已过纸之半矣。众私议曰,‘且看下半身如何安放。’仙停笔不画,在纸旁批曰,‘钟馗有七十二相,此云端现身法也。’”
这位画仙真善于藏拙!七十二相中底云端现身法,不知出于何典,大槪也是“仙话”罢。尝见明人画钟馗手卷,相貌多至百余,却没见到所谓“云端现身”。自然,依中国画法,不落墨底空间可以当作云,但也得在全幅构图上有个章法,不然,全都不画,只在纸旁批说,‘此云里藏身法也”,岂不更省事?从众人底私议来判断,可知这画仙底章法不成。
(一二五)清张尔岐蒿庵闲话(卷一):“天启中(公元一六二一至一六二七)济南盛传吕仙自叙传,云是殷文庄,葛端肃,得之乩笔者。传云:吕仙本唐宗室,避武氏之祸,挟妻而遁,因易吕姓。以山居,名岩,字洞宾。妻又死,号纯阳子。考之范致明岳阳风土记云,吕先生河中府人,唐礼部尚书渨之孙,海州剌史让之子。会昌中,两举进士不第,去游庐山,遇异人授剑术,得长生不死之诀,似有可据。然何大相异也?近又有瑶华—帝君传,云韩湘乩笔,自叙乃直隶人。所传以退之为叔父,亦良怪异矣。”
吕仙事参看故事(七四)。箕仙自传往往没有根据,如果在场扶箕底没有真正读书明理人,“心血”一“来潮”,便很容易制造讹史或谣言。
箕词都是依在场者底潜在观念写出来底。在场底如没有科学家,绝不会扶出什么科学理论,犹之没学过化学底人,一进到实验室里,就会茫无头绪地对着各种各色底原料瓶子胡猜一气。我们可以给一个断论说:在场底人们所不知底事物,箕仙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不能藉着扶箕而有所发明或发见。箕仙永不会是发明家或发见家。关于文学与哲理,也是前人曾经道破底陈言腐语,绝不会有什么高超的原理或新颖的理论从箕盘上写出来。十多年前,大连某会聚众扶箕,把耶稣请下来!耶稣说底是英语,写出来底英文没人能懂,于是济颠和尚降坛来当翻译。耶稣所说底原来只是福音书里底“登山宝训。”自然,耶稣教堂底宣传册子是随处可以得着底,但事后一査,当时在场底确有几个基督徒。耶稣说英语也是奇闻,可是一般基督徒中,谁曾听过耶稣说过古犹太话呢?还不是多听见说英语底传教士所说底耶稣敎训么?这也可以证明凡箕词都是受在场者底知识与意识所支配所左右,如故事(一五)所谓“语脉暗合其旨”底情形。假如没人知道我底十八代祖宗姓甚名谁,。箕仙纵然指示出来,也未必靠得住。扶箕者只能受暗示,不能真有所指示。箕仙只能知已知,不能知未曾知或不可知的事物。问试题或问命运偶然会准,除去事后附会与曲解以外,也是由于在场者有如此的潜在意识所致,并不足为奇。
每见箕词与降笔底箕仙有思想上与时代上的错误。在故事(八五)里,苏小小底解辩虽然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于生时有才有智如李白底,成仙后降箕却写出打油诗来,是何道理?假如愚人死后会变灵仙,而智者死后反成了蠢鬼,那就是因果相反了。所有箕词都是受时代影响底。如故事(一五),汉朝底陈平在理学时代就会写出“识破鸢飞鱼跃事,自知万物不离诚”底诗句了。箕仙底降临也有地域性存在。不知道叶小鸾和苏小小底地方,那两人也绝不会去那里降坛;除却漳州及其附近以外,依作者所知,蝶山仙师也没出现过。某时代推崇某人,那某人必常降箕。现在降箕底都是岳武穆、刘勰、吕洞宾诸人,因为有人或有团体表扬他们。表现神奇底迹象用书画,因为近时自负懂得艺术底人多。一幅不中不西的画可以卖出千百元,试问一首诗能值半个制钱不?箕仙投机,所以各地底书画坛林立;他们少写诗词歌赋,因为懂得这些文章底人太少了。或者又因名人如李白,杜甫之流,降箕时露底马脚太大,索性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