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北篇》的设计与写法,略见于致友人函中,附录于后,即不另赘。
此诗于分九年二月中动笔,至七月初,成二十段,约二千五百行。七八两月写《张自忠》剧本,诗暂停。九十两月复得七段。十一月由乡入城,事忙心乱,无从写诗,又暂放置。时写时停,一年间仅成二十七段,共三千余行。所余材料,仅足再写十几段,连已成之廿七段,或可共得六千行。因句句有韵的关系,六千行中颇有长句,若拆散了另行排列,亦可足万行之数——本来是想写成一万行的。
卅年春初,因贫血,患头晕,一切工作都停顿下来。何时能把此篇写完,简直不敢想,因为直到如今,身体还是不好,而写诗又是极费力气的事。现在,先把已写好的廿七段付印成册,希望有朝一日总会补齐。
草此诗时,文艺界对“民族形式”问题,讨论甚烈,故用韵设词,多取法旧规,为新旧相融的试验。诗中音节,或有可取之处,词汇则嫌陈语过多,失去不少新诗的气味。行行用韵,最为笨拙:为了韵,每每不能畅所欲言,时有呆滞之处。为了韵,乃写得很慢,费力而不讨好。句句押韵,弊已如此,而每段又一韵到底,更足使读者透不过气;变化既少,自乏跌宕之致。
(老舍、卅,十一,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