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泉布衣王桂著
勤王二之三。
百六旣至，三五何别？欲支大厦，豈惜雞肋？僇力王室，百道求之，保后胥慼，鮮以不浮干天時告憂，謂天無墜，何有補者？石旣須鍊，憂必先寫，擊磬而來，為禹民也。圜視西湖，建都不審矣，奚爲配天之計？立馬吳山，敵情叵測矣，可無孔亟之思。關東𥁞失，猶曰鼠竊狗偷，納幣稱臣，尚自獻功奏捷，揚於王庭，用占夬決。侯國之強，籓鎮之僣，土崩瓦解，竊爲寒心。養癰豢虎，幸一留念權奸，圖加九錫，婦寺巳擅廢立，君側之惡，社稷之賊，望無忽之。人臣不得聞，則秘以告，國與九卿，秘亦與小吏，秘何必副封，行當自知，相導以爲機，則投狀京兆，陳牒相國，俾自我先，俾自我後，無不注同，則天可回。留中不報，默而籌之乎？若曰巳諭乎，宣詔詰責，秘而謬之乎？託言公醉乎，則勿更賣。離不升，乾不斷，一可再，再可三，慰遣則恃恩，怒裂則補牘，何所聞來，不悻悻去。屋漏在上，知之在下，將同風雨，難效瘖啞。故江湖而謁廊廟之憂矣。獻策事在四方，要在中央，聖不執要，四方何效？短策可醫。山草弗疑，痛自刻責，渴聞忠直，罷除前非，與民休息君心之鼎。不然，天下之沸卽止。豺狼當路，安問狐狸。災在王氏，不在戎狄。禁鬧之奸，若翦河朔之賊，自巳養蘆成荻，猶以講和招安爲至計。強弗友剛克，毋宋人之自愚矣。化筌爲茅，猶以誅戮猜忌爲經綸。燮友柔克，庶蕭王之推赤耳。起不赦之臣，勿謂寧失天下；散難割之財，奈何啗賊連。廒藥瞑眩，厥疾乃瘳。
城門閉，言路開，人皆啞矣。我有何說？痿者立起，則竭蹶以來。城門開，言路閉，人皆慶矣。子玉尚在，未知可喜，則揮之不去。操丹渡險，子或叱父，祈天永命，臣或各君，率衆呼號，撾鼓登聞。聖君萬幾，未暇餘論，師垣一意，莫敢亢言。局外者明，犢乃犯虎矣。上下不過三策，舉棋有何不定？申公之言，在力行耳，但得一着爭先，卽罫中是棋皆生矣。
代籌建康，龍出翟泉，鵝起，全軀之臣，若將坐視，裂眦而痛悼之，何益？更僕悉數，回瞋爲喜，得與籌焉，則代籌之。邑大夫則云：雷封之内，某竊計之，鄉勇義軍，鉗子廬兒，賣漿屠狗，漁户獵師，博徒酒人，遊客拳士，公欲勤王，皆堪作使。郡長吏則云：地十餘縣，兵萬餘人，勢非不大，位非不尊，誠令所屬，各飽精銳，公爲大將，統其策力，何賊之難破。爲顓面文武則云：坐擁數十萬，今歲不征，明年不戰，將牢太甚，自遺伊患。長袖何憂，善舞桑榆，猶自非晚。王公侯伯則云：翦桐分虎，藩屏王室，檄督諸軍，誰敢不至。或帥國兵，批吭搗隙，或傾金帛，秣馬厲士。海大魚三字可味。邀遮則云：賊趨京師，必道吾土，豈可閤門以貽君父。曰夜淬礪，搏豕刼兕，卽有不勝，亦非失計。三駟之法，能賊休國。
八衛則云：黑風惡浪，漸邇京畿。如有一朝之患，難待四方之師。衛父兄豈可異居，捍頭目必在一體，請帥所部，入同虎士。
入援則云：京師危困，望救甚急，破釜沉舟，兼程疾驅，多其火鼓，千里絡繹。賊人恐愳，都人躍喜，内外誰擊，鮮有不濟。牽制則云：雖不敵賊，但守何裨。不如出軍，使有顧忌。搗其巢穴，阻其運餽，蹈胸抽脅，截踵斷臂，賊旣支解，自難合驅矣。四郊多壘，是誰之恥？奔問官守，事不容已，卽我民萌，又敢惜死。能烹魚請爲漑釜付玉人則提鎚起起兵待米而炊，豈爲巧婦。馮虚而起，乃見幹濟。我視斯人，無不是兵者矣。十步必有豐草，八桂卽可成林。屏裏作檄，江中共語，引針拾芥，拔茅連茹。奉天制書，無不流涕。百姓雖勞，又烏可巳。忍淚道亦，忍淚從矣。分遣親客，使某起某，作論以示賢豪，矯詔以諭衆庶，觸石膚寸，崇朝而雨。得衆之人，其道不一。盜竽魔宗，亦各臭味。濯在清流，漁必深水。彼擾民矣，我因取之；彼圍民矣，我因開之。藉鸇獺之驅，簡熊虎之士。人雖同心，士難致死，萃敢以戰，别弱以縻。轂有其三，車，祇用二始。駕馬者反之，車在馬前；始爲兵者反之，強在弱前，刃破堅，錞乃乘便，且避渠魁，勿由通路，先弋羅鸗，次射猛獸。人士見得則不愳。義兵雲合，英雄相遇。得來逐麋，豈顧狐兔。一戰破泚，始成國舉。以天下人，辦天下事，食天下糧，用天下物，不得拘儜小節，過分町畦，敵我官私，用則取之，如虎如霆，事乃可成。激衆。天下之大，未可厚誣。欎攸之胸，無人亦吐，衆或可激，何愛讝語。薦紳家居，行誼自許，則激之，每矜當代，常輕餘子。乃不能斫石擊楫，一抒國事，恃才取咎，賜玦不有，則激之有以赴難朝廷。悔奸人沮，無所表見，前日豈爲，不知我敗軍喪地，頽其家聲，則激之。失旦可以補嗚再奮，安見垂翅爲之，卽不成與，不爲而死，舊涖兹土，可爲民主，則激之。赤子久失父母，白髮夢畏嚴師，有此名號，何以伏匿？綠林豪客，擁衆自恣，則激之。反正分茅，千載一時。不思長劍倚天，乃謂草上能飛，儒人學子，則亦激之。千章萬句，不無奇策；勝友高朋，難𥁞行屍，此時不力讀書，何爲猛士粗材，則亦激之。屬聞羽書，當縫袴褶，不能負槍，躍馬刺賊。萬衆中敢詭轟烈，瑣丐流人，則亦激之。念兹飢寒，居常困苦，何如王事，作刑天舞。罪人三行，死且不朽。勢要僕從，則亦激之。公叔納說，自當同升，衛青討賊，卽可封侯；有大富貴，不能謀倡優下賤，則亦激之。豈無麗人，可解白登之圍，豈無女俠，可盟朱公之使，哭市牓道，詰問賢傑，國事若慈，公輩安適？身所不遇，譏責亦及。義鶻行作，則壯肝可激也。離黨亂賊之黨，春秋嚴之，知其義者，當竊取矣。俾彼鼠穴，分崩離析，離其謀主，石不能言，休提之舞，謀主詘則蓋威，好勝還玩由我。離其大將豶豕之牙，崩獸之角，大將離，則收金取寶，留我自活矣。離其與國，人投骨則狗起相牙；童挾彈，則雀啄不舉。與國去此，孰與處？離其居守，尾疐則狼跋胡，蛣敗則蟹無屋。彼將内顧，棄甲而復，離其骨肉，四體相殘，九頭自鬥，其大將來者。亦將翱翔河上，視天所授。離之道曰：說之，階媵漸近，擊角驟衒，佯爲身謀，寅緣親密，乃可微言矣。曰閒之，團空畫影，順波生風，兩雖不信，各恐難明，先而伐諸矣。說之道曰：恥之以名，大將謀主則謂以公之才，爲賊鷹犬，與國則交稱王，奈何人役？曰：欣之以利，骨肉與國，則謂臣人見臣，豈可同語。謀主大將，則能向國，封侯可得。曰示之以害，謀主大將，則謂鳥𥁞兔死，事有必至；與國則隣厚君薄，不如兩存之。閒之道曰：反施於上也，庸流易信，豪傑易疑，忽有反聞，適符夙忌；破桐之葉，難復合已。曰奪。施於下也，人有媒薛，事有齟齬，馳奪爾軍，適符夙慮，相君之背，不黥而王矣。莽有欽永，昭有充濟。寄賣友祿，産可紿。布離心，董卓誅死。如虎而翼，則飛食人；若蛟失水，魚不爲率矣。手伐一人伐賊，卽手爲兵，左把其袖，右揕其胸，一遇一渠，寧我能。或心手相謀，不使口知；或意氣孤行，不與人共。勝以直聞洩則敗，却遂車騎，專則成。或哫訾慄斯以先容，或鷹拏電擊以快舉。蒙嘉寵則荆軻重賂，東孟會則聶政直入。或遠藏其器，誘之往；或近取諸身，我獨知。薪可寘戈，祝鼃以逞，鞭可納刃。郭修來矣。或借於微物，而賊不悟；或寓之他器而佯所之。擊代王止須銅枓，伺竇度，但荷鋤耳。或善其事以暇神，或利其器以逸力。劍術不講，故勾踐惜焉。七首淬藥，而燕丹以之。或習賤工以需其用，或稱絶技以艶其心學。炙魚則專諸可進，善擊筑則漸離召巳。或深林大澤，薆然而蔽，或閎中橋下，闖然而起。良也錐必於博浪，全也刀望仙乃施。或乘出入，突偪前後；或因田獵，遥假弓矢。許貢客伏篁而得報，永安侯拽弦而擬射。或矜長以求試，或效能以爲歡。非舞刀則凌統奚自而起，托舞劍則項莊有因而前。或穴地以逹其寢，或乘夜以入其宅。李暠雖逃，其妻子可斬；輔國難脫，使首臂都失。或明執其器俾樂取，或明請其器，俾樂予。圉人獻劍，則公若殺，降卒得檐而周彝踣。或請劍於天下，或學術於異人。得殷帝之三寶，用若投虚；擲潘辰之錫丸，技乃更神。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士馬不煩而敵國亂，乘輿不驚而賊臣消。大哉士之怒也，豈曰匹夫之勇乎？心伐神明獨運，不謀妻子，輟耕事賊，以心伐之，動於九天，藏於九地。將延韓，得不爲秦鑿涇水以利之，是也；不圖晋，得不螫燕，下鄴城以快之，可哉。教田常以伐吳，長其奸臣而寬魯；說齊王以大囿，勞其人民而燕逸矣。使居前，道吳師以從武城；使居後，呼秦軍以爲大敗。兩陣之閒，多方悞之。同廵城，掖國子以赴外；同登城，射蝥弧以下顛。攻守之際，哩爲力矣。金人動靜，蠟書以告趙王，田獵，秘客以達。洩其機，則其百舉皆後。得典樞密，伺隙圖軌；能入漁陽，俟機招循，傾其巢，則其完卵皆覆。太真附敦，公業賣卓迹始有異志，終靡佗圖。窮事見衆，皆曰可。反周爲唐，反楚爲宋，道固委蛇，不在硜硜。勿謂難雪，本不爲名。食其心，食其葉，食其根，食其節，方寸亂，四隣絶骨肉，杌英奇隉，彼之螟蚌蟊賊，我之處不避汙者也。移檄千人，所指無病自死。賊臣有謀，移文遍褫，絕秦詛楚，如旌摩壘。有告諭天下者，臚列罪狀，俾咸齒切。無將之戒既嚴，不道之誅宜急。有喻其部曲者：萬年之臭，男子莫遺；一飯之恩，丈夫豈顧。嗟我良士，勿爲術取。
有討其人，卽與其人者，背乾坤之造，懷蛇豕之心，清夜何以反已，厚貌何以臨人？有奪彼之衆者，利旣相先，害不思後，君旣能背，汝於何有。黃旗一麾，子密封侯。有揚巳之威者，某處神隱，某處龍匿，晋陽之甲，潛勒以俟，汝朝發我夕至。有斥其奸僞者，冒伊詐周，肆情矯誣，秦鏡高懸，洞其肝腑，必將支吾蓋藏，久假君子。有發其陰私者，偃月堂深，東窗語密，惟據與我，外人安知。狐黨群猜，蟻穴紛披，朔望踵接，儷古肩出，倡和同戾，長短雅俗，慰諭綢繆。
野葛狼毒，眩一身爲百體，諠中外於倏忽。人神共怒，鬼蜮自伏。漁人豈無義舉，野人亦號中興。從諫固能威奸，李全亦可假名。倡義者知百谷皆應首。鼠者，覺四山，劍鋩，是曰文告，非同飮章。發宰掘阜陵，齊楚皆敗。發李墓，自成不終。事蓋有之，或一道矣。粤霸唐興，得不償失。簡子之冡，氣成樓閣；孫氏之墓，雲光五色。地果興王，必有聞也。
疑冡紛然，舉目繚亂。不封不樹，無可踪跡。奪神功，改天命，禍自形家。卽以求之，欵冬拒寒，磨蟻右旋。
么䯢有性，天地爲難。機何神，怪何怖？黃氣黑蜂，幸之勿措。
卜築潛隧，種麻自蔽。桃弧棘矢，豕血蒜虀。人不得知，鬼不敢救。憐其累，遷瘞他所仰。甘賢環而溝之，花落齒墮。客土無氣，欲鎮建康，或築臺觀，擬鑿丹徒，爰浚溝洫。鼻端贅砭，腦後耳。
弓影致病，水蟲作疾。巳發之，彼必疑之，形神不守；跂蛇兩頭，狡兔三窟；巳發之，衆必惑之，向背生心矣。
折臂三公，彼必預徙，詩禮發塳。今我其時，旣已危及社稷，豈得恭其。宰木盟同心奮宵力卽能獲吾，可奈何矣！
葵書卷七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