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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夜叉孙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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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生菜,不须猪羊,

人肉馒头开作坊。

谈笑杀人的母夜叉,

也就是梁山泊上救人危难的孙二娘!

孙二娘,绰号母夜叉,孟州人。她的父亲,年纪小时,专一剪径。老来收了菜园子张青做徒弟,并教了他许多本事,又把这女儿许配了他。她的武艺也很好,便和丈夫在十字坡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入眼的,便把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张青曾向她说:“三种人不可碰:一是和尚,二是妓女,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当花和尚鲁智深从那里过,险些儿遭了她的害,幸亏张青见那禅杖不俗,解救了他,结为兄弟。后来武松递解孟州时,也从她店里过,他将毒药酒泼在僻暗处,却假装中毒,双眼紧闭,扑地仰倒在凳边,她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没想到却被武松当胸搂住,两只脚往她下半截一挟,压在她身上,她杀猪也似的叫道:“好汉饶我!”幸遇张青挑柴回来,才哀求武松释手,并与武松结为兄弟。后来先随张青在二龙山落草,三山聚义打青州时,夫妻二人都与武松一同上了梁山。她在山泊是西山酒店打听消息,邀接来宾的头领。

“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读《水浒传》到“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一回,不用亲去巡视她那人肉作坊,不用去参观她那剥人凳,不用看壁上绷着的几张人皮,梁上吊着的五七条人腿,更不必把人肉腥食,馒头吃到嘴里,也不须吞下她那蒙汗药迷昏倒在地下,可已毛发耸然,脊椎骨打哆嗦,不寒而栗了!这孟州道,这十字坡,是多么使人望之生畏,谈之变色的地方;然而再看到孙二娘的装束打扮,举止风范,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插着一头钗镮,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束着一条生绢裙,搽了一脸脂胭铅粉,敞开胸脯,露出了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纽,再加上笑容可掬,满口打趣的话儿,又何尝是一个母夜叉相呢?然而,别看这样的人物,她就能摆布的人昏了过去,会把人当耕牛当猪仔屠杀,这哪里会使人相信的事。然而世界上竟有孟州道,竟有十字坡,自然也就不能不有拿残忍的刀做行业,借杀人开酒店开馒头铺的孙二娘了。这是不是足以说明上得梁山的人物都是好杀之徒,这是不是说明了一百零八条好汉,连这样一个风趣动人的好人,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拿人肉包馒头的恶魔鬼怪呢?我想,事实如果再深的追求下去,也就未必那么简单了。

俗语说得好,在杀人的世界,逼得菩萨开杀戒,吃人的社会,逼得吃长斋的老和尚吃人肉;如果在合理的世界,合理的社会,孙二娘是多么伶俐能干的角色,她务农可以做个好农家婆,她开店铺能够做一个好老板娘,世上绝无天生的借杀人逞能,拿包人肉馒头做生意的人,谁简单地只从表面上去看十字坡,可就容易受着蒙蔽了。当大宋道君皇帝之世,上有荒淫无耻的君主,下有苛虐害民的权相,再下层更有举不胜举的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借着政治力量杀人如麻的货色。我们且不必说捉在监牢的,流配在远方州县的,即广大的农村,多少的城镇中,地租、苛税、征役、征夫,有哪一样不是杀人不见血水的事实。杀的多了,逼得紧了,老百姓颠沛流离,求生不得,弱者弃尸沟壑,而强者又有什么办法不拿起钢刀来以求自己的生存呢?孙二娘之选择开杀人店铺卖人肉馒头这种行业,我想她又何尝得已呢?孙二娘的人肉馒头未必赶得上牛肉猪肉馅儿包的发香,包馒头的目的,也未必就是单为了包馒头呢。其实,怕还是夺了钱财,杀了性命,没有法子不用包馒头来掩盖痕迹的。可是皇族官府豪门势家,有了他们自己定出来的法儿律儿,有他们的政权做着掮符,杀千万人也用不到灭迹的,反过来孙二娘杀一个两个,就不能不包人肉馒头了。所以,我说卖人肉馒头,亦非得已,这话就不是无根之谈了。而况猪肉牛肉馒头虽然可口,可是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代,猪牛早被垄断一空,那么要生活要肚皮饱,剩下来的还不是只有杀人吗?自然杀什么人,怎样的杀,还有不少问题,但从这里着想,十字坡就并不可怕,而孙二娘又何尝是母夜叉呢?

张青立下的规矩三不可杀,和尚是不开杀戒的人,自然也不是杀人的人,妓女是被蹂躏着几乎在受着千刀万剐,更是被迫害者,罪犯在道君皇帝脚下大约都是反抗分子,这三种人的确杀不得,可是我觉着这还是从消极方面立法,如果从积极方面看,杀官府豪门势家恶霸,怨恨之在人心,即使包成馒头,也是应该,也是不会有错的。不过,这种行业便不是小小的酒肉店铺所能办得了的,所以后来她上了梁山,其实也就是这一意义的更正确发挥罢了。而且有杀人一面,也就有救广大人民的一面,孙二娘上了梁山,当了头领,虽然还是开酒肉店,自然再也用不到包人肉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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