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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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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推进来三封写得十分潦草的表格,姑娘的手就急切地接了过来,对此巴克顿先生常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游戏,而这姑娘对此有种特殊的喜好。这种让人上当的游戏都有孤注一掷的圈套,其中一种就曾出现在我们年轻朋友租借来的半便士小说《皮西欧拉》 [21] 那令人着迷的故事里。这个地方的规矩是他们不会不关注任何他们所服务的顾客,如巴克顿先生所说;但是他们也不能阻止同一个绅士沉迷于他所谓的不正当的游戏。在这件事上,她的两个同事对这些女士当中有此喜好者如数家珍;尽管他们对这些女士很熟悉了,她还是经常发现他们做蠢事或做错事,不是弄错身份,就是观察错误,这不断地提醒她较之男人的聪明,女人的机智更胜一筹。“玛格丽特,摄政街 [22] 。六点钟试穿。都是西班牙蕾丝。珍珠配饰。标准长度。”这是第一封,没有签名。“艾格尼丝·奥姆夫人,海德公园广场。今晚不行,跟哈登吃饭。答应弗里茨明天看歌剧,但周三能行。会劝哈登去萨沃伊饭店,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能得到古西。周日,蒙特内罗。周一、周二入住梅森。玛格丽特很讨厌。茜茜。”这是第二封。拿到手里时女孩注意到第三封是用国外的格式写的:“埃弗拉德,布莱顿宾馆,巴黎。只要理解并相信。22号到26号,还有8号和9号。也许还有其他时间。来吧。玛丽。”

玛丽十分引人注目,也许可以说是最有气质的女人。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所看见的是同一个人——也许只是茜茜一个人。也许她俩本就是一个人,她曾见到过比这还离奇的事——女士们用不同的名字给不同的男人发电报。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事,因此她总能拼凑出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事。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就在不久前——一口气用了五个不同的签名给五个不同的人发了电报。也许她只是代五个请她帮忙的朋友发的——所有女人,就像现在可能是玛丽,也可能是茜茜,或其他任何一个,都在替别人发电报。有时她投入了太多的——太多的个人感受,有时她又有点漠不关心;无论她处于哪种状态,最终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她有种特殊的本领,能根据线索进行推测,需要她关注时她就会关注,这就是她看待事情的方法。有时几天或几星期都没什么顾客上门。这常常使得巴克顿先生在每每有有趣的事要发生时,就有意耍花招把她留在收发间;这是他的业务范围内的收发间,位于这个“囚室”的最深处,是“笼中之笼”,四周用磨砂玻璃隔开以示区分。柜台业务员本想占她的便宜,但他对她的激情立马把他的智商降为零。并且她自觉高贵而有些自命不凡,对于这种令人不快的显而易见的激情毫不动心。她最常做的就是每当有挂号信,就硬推给他去做,因为她恰好特别讨厌做这件事。无论如何,在长时间的见怪不怪后,人们总是突然就产生了对某件事敏锐的感觉。在她发现前这感觉已存在,现在更是如此。

对茜茜,对玛丽,不管是谁,她发现她的好奇心猛烈而又无声地喷涌而出,又漂浮回她的身边,就像退潮一般。她有着高贵迷人的面容,眼睛里的光彩似乎能映射出发生在眼前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最重要的是,即便在糟糕的情况下,她思考问题的高度和做决定的果敢也是非常了不起的,这都基于多年养成的习惯及许许多多综合的因素——她的美丽,她的出身,她的父母,她的亲戚,她的所有祖先——即便她想,她也永远无法摒弃这些与生俱来的东西。我们这一头雾水的小电报员又如何知道,对于发电报的女士来说,这是糟糕的时刻呢?她是怎么猜出所有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这出闹剧发生在现实生活的哪里,处于什么样的危险阶段,跟在布莱顿宾馆的绅士的关系如何?当这一切通过“笼子”的栅栏流回她身边时,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事情的真相,迄今为止她只是稍加修补而成的生动的事实——总而言之,在欢快的氛围下,他们其中的一个遇上了心高气傲而自己未可知的另一个。发报女孩的傲慢受到了某种挑战,就像是尊贵生活的一部分,人们习惯于向不幸的人像花儿一样弯腰表示同情——掉落的芳香,仅仅是一刹那的呼吸,也能弥漫在四周,久久都不能散去。这个女孩非常年轻,但已经结婚了,我们疲惫的朋友脑子里有许多神话比喻故而能认出朱诺 [23] 的含义。玛格丽特可能“很讨厌”,但她知道怎么给女神打扮。

珍珠和西班牙蕾丝——她确实能看见它们,还有“标准长度”,以及红色的天鹅绒蝴蝶结,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点缀在蕾丝上(她可以反手把它们放在上面),装饰在衣服正面的浮花织锦上,就像画中的礼服。但是,无论是玛格丽特,还是艾格尼丝夫人,或是哈登,弗里茨和古西都不是穿这件礼服的人真正想见的。她想见的人是埃弗拉德——当然这无疑也不是他的真名。如果我们年轻的女士之前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大起大落,那么她也不会受到如此的震动。她决定要彻底弄清楚。玛丽和茜茜合二为一是同一个人,想要见他——他应该就住在附近;他们发现,由于某种原因,他们必须制造出他已离开去了另一个地方的假象——有意让别人觉得他已离开;而他们一起来到了库克店,因为这是最近的地方;他们放进了三封电报只是为了不让一封电报太显眼。另外两封是用来隐藏真相,掩人耳目,转移注意力的。哦,是的,她已彻底搞清楚了,她通常都是按这个思路来查清问题的。她会再次找到把柄。这件事策划得就像那女人一样漂亮。这个女人,在得知埃弗拉德的航班后,绕过他的仆人进入他的房间;用他的笔在他的桌子旁写下她的信。所有这一切都像一阵风一样被她轻轻吹来,而在她身后久久不愿散去。女孩非常愉快地断定,她将再次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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