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反马克思主义的实用主义剖析
悉德尼·胡克(sidney hook)不仅是当代实用主义的代表,活动于美国和西方哲学界,他特别是一个自觉地系统地以实用主义来篡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也可以说是把实用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混合搅乱在一起最早的代表。他反对马克思主义,支持过托洛茨基。他曾经留学苏联一年。他曾经应当时苏联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院院长李亚然诺夫邀请在研究院访问,住了一个自称“很有收获”的夏季。第一次大战后,美国马克思主义者有一时间曾出版过《马克思主义评论》,胡克参加过这个刊物的编辑工作。当托洛茨基住在墨西哥时,杜威曾发起一个所谓“百人委员会”,替托洛茨基申诉并征求捐款去支持他。胡克作为杜威的忠实信徒,曾经参加过这些活动。至少他很熟悉托洛茨基当时在墨西哥的思想和活动。特别是就胡克的言论、著作的内容实质来看,他的思想主要是假借学习过马克思主义和杜威信徒的名义来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在1959年时,他自己宣称他有二十五年的反马克思主义历史。实际上可能还要早些。无论如何,在他1933年发表《走向对马克思的理解》一书时,他已经开始反马克思主义了。随着冷战加剧,胡克的言论活动就愈来愈猖狂反共。因此美国共产党人曾给予胡克以“美国哲学界的麦卡锡”的称号,决不是偶然的。我们仍然把他当作实用主义的代表来对待。因为他的思想的认识上的来源,他的世界观,他的看家本领,他用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旗帜,仍然是杜威的实用主义。
胡克生于1902年,1927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得博士学位。多年来任美国纽约大学哲学系助教、副教授、系主任等。美国资产阶级哲学家常有人称他为“马克思主义者”,也有人恭维他是“马克思主义专家”,是“苏维埃主义的主要敌人”,他都一概承受下来。他也曾打起过“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招牌。他是在美国宣传所谓“美国式社会主义”的一个著名教授。还常常以“进步分子”“开明分子”“民主主义者”的面貌出现。因此有必要予以揭露和根据他的思想言论的内容实质略加评论。
胡克宣传实用主义的著作有《实用主义的形而上学》(1927)、《杜威—— 一个理智的画像》(1939,纪念杜威八十诞辰),以及他所主编的《作为自由与科学的哲学家——杜威》(1950,纪念杜威九十诞辰)等书。胡克歪曲马克思主义的著作有《走向对马克思的理解》(1933)、《从黑格尔到马克思》(1936)、《理性、社会神话和民主》(1940)、《历史中的英雄》(1943)、《意义模糊的遗产——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者》(1955)等书。而以1959年出版的《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一书集中表现他反马克思主义、反共产主义、反社会主义制度的思想。此外,胡克除参加美国本国哲学界活动外,他还参加过国际哲学会议。胡克主编的、集体写的论文集,还有《今天和明天的美国哲学》(1935)、《美国哲学家在工作;美国的哲学景象》、《自由与经验论文集》(1947)、《近代科学中的决定论与自由》等数种。
一、胡克《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一书中的观点
胡克写了许多东西,我们读到的并不多。这里主要批判介绍一下他几种有代表性的文字和他在1936年出版的《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一书,以及在1959年新出版的《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一书的一些重点内容。在他的所有的著作中,以《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一书很早著名,迷惑作用也较大。在解放前和解放后,我都曾听见有朋友读过这书,并称赞这书好。因此首先对这书作一最简单的评介是不无现实意义的。
《从黑格尔到马克思》是一种批评介绍马克思恩格斯早期著作《神圣家族》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书。他自己宣称这书的目的是提供关于马克思早期思想的发展的资料。由于观点是错误的,他所提供的资料也就根本成了问题。其次提供新的证据以充实他在《走向对马克思的理解》一书中所持的论点。在那书中,他认为马克思有许多所谓明显的矛盾,如关于社会决定论与阶级目的论的矛盾,理论的分析与革命的行动主义的矛盾,是起源于马克思向正相对立的学说两面作战,因而显得矛盾。意思是说,当向右的观点斗争时,似乎就偏左;当向“左”的观点斗争时,似乎又偏于右。显然,胡克认为由于两面作战,因而显得矛盾。殊不知马克思主义在向“左”或向右的偏向作斗争中曲折发展,不断的解决理论和实践中的矛盾,而发展出对立统一的正确的理论,怎么自身会产生难于解释的矛盾呢?
他的书名虽叫《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但他却没有说明如何从黑格尔的客观唯心主义转化到辩证唯物主义的辩证发展过程。他只是片面强调从黑格尔到马克思,而忽视了马克思在哲学上的革命,及其纠正、批判、拯救黑格尔的“合理内核”的伟大成就。他只是从表面上对等地比较,得到了马克思与黑格尔相反对的四点和马克思与黑格尔相同的两点,把唯物与唯心的斗争、革命与保守的差别,特别是阶级立场的差别,都根本抹煞了。譬如,他举出马克思与黑格尔相同的第一点,为两人皆反对社会原子主义,第二点,为两人都同样反对抽象的伦理唯心主义。照他第一点的说法,也可以说黑格尔、马克思、法西斯主义都反对社会原子主义。照第二点的说法,可以令人了解为既然黑格尔、马克思皆反对抽象的伦理唯心主义,则两人都赞成具体的伦理唯心主义,或者说两人都赞成具体的伦理现实主义。
谈到自然辩证法,胡克强调马克思本人从来没有提到过自然辩证法。他说马克思只把辩证原理限制在历史的意识和阶级行动上面。只有恩格斯才开始把辩证法扩大来解释自然现象。他认为只有唯心主义才会说独立于人之外的自然具有只存在于人类意识和社会中的辩证法。他指责恩格斯作为一个自然主义者,吸收了黑格尔里面太多的东西,以致不能好好地消化。他坚持自然辩证法决不能与阶级分析、阶级斗争相联系,决不能应用自然中的飞跃来论证社会中的革命。这表明他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和手法,即第一步把马克思与恩格斯分裂开,使人拥护马克思,反对恩格斯;第二步象他近来所大加发展那样,把马克思主义与列宁和斯大林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分裂开,假借马克思主义之名,来反对列宁主义。他否认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各国人民革命实践中的一脉相承的发展,企图把马克思主义分裂开。或者把马克思同列宁分裂开,或者把列宁同斯大林分裂开,使得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彼此自相矛盾,以便胡克可以分割而破坏之。
其次,他以确认贯穿在自然界的辩证发展规律,确认客观辩证法,进而把社会历史的辩证发展看成纯粹是为了阶级斗争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主观的东西。就在他最近《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一书中,他就利用自然界的演变与革命无关的想法来大肆诽谤斯大林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小册子中,把原理与革命变革联系起来讲,他指责这种讲法是混乱的物理学与伦理学。因为据他说:“自然的规律是不能违反的。但是历史的和社会革命的规律大概是可以违反的。”所以他反对自然辩证法的政治目的,在挖掉社会历史辩证发展的客观基础,以为垂死垄断资产阶级“违反历史和社会革命的规律”作理论辩护。
胡克这书,除了第一章讲黑格尔与马克思外,其余的几章是用在讨论马克思与施特劳斯、鲍威尔、卢格、斯蒂纳,真正的社会主义者莫泽斯、赫斯及费尔巴哈的关系。这些篇章主要依据并歪曲利用《神圣家族》及《德意志意识形态》等书写成。最后他并从这两书中摘译了几段作为附录。他自吹为提供少见的资料,就是指这些篇章而言。对于他所提供的所谓“资料”,试举两个例子谈一谈:
我们知道,马克思、恩格斯对于真正社会主义者代表人物莫泽斯、赫斯等人的批判,主要是批判他们的小资产阶级观点的反动本质,揭露他们所宣传的“博爱”的市侩的感伤主义的说教和散布抹煞阶级的和平思想,也批判了他们妄自尊大的民族主义思想。而胡克书中却歌颂赫斯,把他描写成完善的圣人,并且接受李亚然诺夫的观点,认为马克思对赫斯的批判实际上是马克思对自己思想的自我批判!这简直是对马克思的诬蔑。因为马克思批判真正的社会主义时,才二十六岁,我们在这期间以前,找不到马克思曾经有过象真正社会主义者那些观点。
又如胡克书中,除长篇讨论马克思与费尔巴哈关系外,又对《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逐条加以歪曲附会的注释。然而对于著名的第十一条提纲“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胡克首先把“哲学家们”缩小为只指青年黑格尔们,特别针对费尔巴哈而言,好象这话,并不是指传统哲学家,特别一般资产阶级哲学家。其次,他把“改变世界”一语剥掉它真实的革命实践的意义,而加以抽象空洞的实用主义的歪曲。说什么“马克思要求的是这样一种哲学,它所包含的不仅仅是观念的冒险,而且要拿整个人格去冒险,以把它实现出来!”这就是说,把“改变世界”了解为实用主义的口头禅“观念的冒险和人格的冒险”。这样就以为他这条提纲是不能运用来批评实用主义哲学家的。因为在他看来,实用主义不只是解释世界的哲学,而且是主张观念的冒险,人格的冒险实现主观的概念,以改变世界的哲学。胡克想掩盖实用主义注重“意志的信仰”,注重偶然性,如赌博然,人总想赢钱的幸运和可能的唯心主义实质,而且“观念冒险,人格冒险”正表现了美国资产阶级的生活态度。与马克思主义通过自然斗争和社会斗争以改造世界,在改造世界过程中同时改造了自己的革命思想,并无共同之点。
胡克站在实用主义立场所提供有关马克思思想发展和某些有关人物的资料,就是这样!
二、胡克传播罗素的历史观点,以反对历史唯物主义
胡克把罗素早年接近于实用主义的历史观点搜索出来加以表扬。
胡克找出罗素早在1896年所写《德国的社会民主主义》一书,说它是“最显著地批判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并且想借以表明罗素从他早年起即始终一贯地在批判马克思主义。他表扬罗素1920年发表的《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实践与理论》一书,说它是“卓越的勇敢的著作”。并且说这是罗素亲自访问苏联,经过实地考察后作出的论断,因而更值得信服。殊不知罗素访苏联后的言论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英国贵族和资产阶级偏见和立场。这使得他在第一次大战期间主张和平、反对战争的自由民主主义经不起实际的考验,使他不能与许多进步的西欧科学家和哲学家与时俱进。
胡克特别推崇罗素缺乏历史、政治眼光,想自搞一套“历史哲学”的体系的著作《自由与组织》(1934)一书,称其“辉煌地广泛而系统地批判马克思主义”。
胡克企图搞杜威与罗素在实用主义方面的唯心主义的联盟。他突出地标榜了罗素两点和实用主义相一致的反对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
胡克首先传播罗素在历史哲学上的不可知论。他强调罗素从休谟出发的,好象是只看具体历史经验,因而否认有所谓“有效的历史规律”。他引证罗素来说:“象黑格尔和马克思所提出的概括一切的历史发展规律,不是对于历史事实的歪曲,就是对于历史事实有所省略。”他最欣赏罗素这样一句反历史唯物主义的警句:“历史还不是一门科学,并且只能用歪曲和省略的方式勉强使得历史貌似科学。”殊不知,罗素、杜威用经验主义、实用主义的方法,沉陷在繁琐个别枝枝节节的事实里,永远抓不住历史事变的主流、本质,看不见世界形势、客观现实辩证发展的规律,当然不能使历史成为科学。但这丝毫不妨碍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性,及所作出的经过亿万人民革命实践所证明的历史论断和历史预见的科学性和真理性。
其次,胡克表彰了罗素的历史多元论以反对一元论的历史观。罗素认为决定历史进程有如下四种原因:(一)经济技术;(二)政治的理论或理想;(三)有特殊能力处于重要地位的伟大人物;(四)偶然事变。罗素提出经济技术因素,企图用来偷换历史唯物主义,实际上是脱离了劳动力的机械讲法。他所谓政治理论和理想社会条件与阶级利益无关。他所谓伟大人物,也不是带有阶级烙印的人和时代的产物。事实上所谓多元历史观,是经济决定论、心理因素决定论、英雄史观和偶然性的拼凑。罗素把偶然因素夸大到荒谬可笑的程度。他把偶然事件定义为“不知道原因的、事情很小而后果重大的事件”。他认为拿破仑之生,是对历史有决定性后果的偶然事件。并且说:如果英王亨利八世不与安妮·波林(anne bolym)结婚,美国就不会存在。这种把偶然论与英雄主义混在一起的荒谬可笑的看法,连胡克也不好完全赞同。于是胡克特别强调并利用罗素所提出的心理因素,特别是爱权力和爱金钱的心理因素来反对马克思主义和民主集中制。说某些社会主义国家的领袖由专政权力,把政权集中在少数官僚贵族手中,因而创造一个比资本主义还更残酷压迫人的政权。又说社会主义国家的种种罪恶,都来源于共产党人对人的看法,阶级仇恨的教条和相信人性可以完全用暴力改变。换句话说,照罗素和胡克看来,社会主义政权的种种“罪恶”,或是来源于某些心理因素和对人生的看法,或是来源于忽视了人性或人的某些心理因素。
于是胡克就给予罗素一个“批判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称号,借以反对他所谓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并且捏造说:“当马克思写历史时,他本人就不是一个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因为他也注重人物和观念的作用。”他抬出马克思本人来反对“正统的马克思主义”或教条主义。殊不知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出发,来注重人和观念的作用,与从历史多元论来强调心理因素的英雄决定论有本质的不同。而且,大家都知道,罗素始终是站在马克思主义外边去反对马克思主义,他从来也没有妄想当一个修正的,或者什么“批判”的马克思主义者。胡克实际上想自命为“批判”的马克思主义者,以掩饰自己利用实用主义去反对马克思主义的意图。
必须指出:胡克所要推销的罗素否认历史规律性的不可知论,和把心理因素、英雄因素、偶然因素混搅在一起的历史多元论,实际上纯粹是主观唯心主义的历史观,是实用主义的旧货色。胡适早就在中国宣传过历史多元论,用来和当时代表唯物观点的陈独秀作斗争。而胡克在他的最近那一厚册的《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中,却仍然在抛售这种陈旧的货色。胡克写道:“那些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的衰落,民主制也注定要灭亡的人们,忽略了历史过程的多元性,忽略了人们的知识或无知(即多元中的心理因素——贺注)可以在这个过程中起着显著的作用。”又说:“整个非计划社会中的人类历史,可以被看成努力于从因果过程的错综复杂的(即多元的——贺注)没有妄想到的后果(即偶然的无规律的、不可知的后果——贺注)中,保存对人有价值的东西。”(即历史的目的论、唯心的客观主义)所以胡克就根据这种多元的,注重偶然因素的唯心主义历史观,妄想于资本主义制度衰落消亡后,而资产阶级放任个人自由的民主制还可由于某些多元的、偶然的意想不到的因素而原封不动地保持下来。
胡克就是这样用腐朽的主观唯心主义的多元论的历史观来反对科学的、革命的历史唯物主义,来替走向崩溃的垄断资本主义所谓个人放任自由的民主作辩护。
三、胡克抬出杜威作为反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一面旗帜
胡克的整个世界观是实用主义的。然而他自己对实用主义的理论并没有新的贡献。作为一个实用主义的代表,他在美国哲学界地位并不高。胡克的言论著作的重要性,引人注意的特点,主要在于他利用“精通”马克思主义和继承实用主义这两重身份来招摇。
胡克宣传杜威哲学,主要是为了政治上把杜威抬出来作为反马克思主义、反共产主义、反苏联的一面黑旗。当然实用主义本身就包含反马克思主义的因素,杜威死后,又被胡克之流大吹大擂地捧出他的灵牌来反对马克思主义。因此,我们对胡克的批判就更有现实意义。
胡克标榜杜威是科学与自由的哲学家。他抬出杜威作为科学的哲学家,妄想用实用主义来垄断科学。并借以表示辩证唯物主义是非科学的哲学。他抬出杜威作为自由的哲学家,因为在胡克看来,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抹煞自由的哲学,而杜威的哲学则是自由与民主的哲学。
在一篇“杜威在近代哲学中的地位”的文章里,胡克替杜威宣传的论点讲得最为简单明了,使我们更认清他的真面貌。
第一,作为科学的哲学家,胡克认为杜威的实用主义的世界观,既反对唯物主义,也反对唯心主义,而是一种兼有唯心唯物的优点的所谓“实验的自然主义”。他说:“杜威两面作战,一方面反对唯物论者,即在伦理学上反对人把理性从属于动物生活。另一方面反对主张理念世界的柏拉图主义者。因为理念世界要脱离经验、超出感觉世界才能发现。”可事实上把理性从属于动物生活的,正是现在最流行的资产阶级哲学中各式各样的反理性主义流派。至于胡克说杜威反对柏拉图的理念世界,其实际目标乃在于反对辩证唯物主义。因为胡克始终认为辩证唯物主义是一种唯心主义。并把社会主义远景与柏拉图的理想国混淆起来。揭穿来看,胡克反对唯物主义也好,反对柏拉图式的唯心主义也好,其唯一目标都在于反对辩证唯物主义。
胡克把杜威的实用主义解释为“方法的人类中心说”,即是“从人们现在的经验和行为效果出发来说明世界过去是什么样子”,并且说:“拒绝超出科学的方法和科学的结论所提供的证据以外去肯定实在,是杜威不同于其他唯物主义和自然主义派的地方。”因此杜威的学说又叫做“实验的自然主义”。——这无异于明白承认,杜威的实用主义是从主观的人,从现在经验和行为效果出发,去说明世界。
胡克特别吹捧杜威作为一个科学的哲学家,说他的“科学性”在于“实用主义是最广义的科学方向的逻辑,是科学方法的总结”。并宣称实用主义只相信科学证据的权威,而反对教会的权威和极权国家的政治权威,代之以科学方法的权威。“因此杜威的方法是简单的,而且是革命的。”这显然是滥用“革命”这一名词。杜威的所谓科学方法,其实主要是反对革命人民、工人阶级的权威,科学的唯物主义的权威。而它所一贯支持和维护的,乃是美国和美国传统的权威。
远在1929年,在一个为了庆祝杜威七十诞辰而举行的杜威哲学讨论会上,杜威的老朋友和哥伦比亚大学的老同事乌德布里几教授,曾揭露过杜威,说杜威经常宣扬所谓实验方法,说杜威的著作和论文却用了不少辩证法,但没有一篇是根据科学实验成果作出来的报告。杜威当时只好用聊以解嘲的方式答复道:“没有任何哲学著作是可以不用辩证法写成的。”说句老实话,杜威早年受过黑格尔学派的影响,晚年也自称他最喜爱的哲学家是柏拉图,他却真有一定的政治社会理想和与进化论相联系的辩证法,不是胡克之流所可歪曲利用的。他们的方法,实际上不过是滥用名词,从希腊智者派普罗泰哥拉斯那里承袭来的诡辩法罢了!
我们再看胡克所吹捧的“作为自由的哲学家的杜威”。胡克说:“杜威的社会哲学自从1929年以来,是一个具有民主主义精神和社会主义的特性的哲学。这个哲学认为把经济和政治分开的旧社会制度已一去不复返了。杜威的优点就在于承认‘合众国’、倾向于股份公司(即联邦变成联合公司——贺注)即国家公司化,国家与资本家结合。杜威的思想代表了自由人民在一个新的时代里,即大大不同于华盛顿、杰弗逊、林肯的时代里,保持并发展他们的自由主义传统。”这段话把杜威特别是胡克本人社会政治思想脱离了美国初期华盛顿、杰弗逊、林肯的优良自由、民主的传统透露得再清楚没有了。
但是胡克似乎已经本能地预感着事情的不妙。他说:“杜威的著作有着免于被焚毁的可能性。”于是胡克叫嚣说:“杜威之所以被苏维埃政权和它的各处的附和者当作哲学上的第一号敌人就由于他严正地反对积极的文化恐怖统治者。”于是他向美国垄断资产阶级呼吁,要他们接受“积极的文化恐怖的挑战”。并且说:“这个挑战,这个赌博,可以鼓舞起我们的希望、勇气,值得竭全生的力量去从事。”最后预言道:“杜威的思想将会得到新的发展。”
这完全是冷战时期鼓吹对新兴社会主义进行热战的赌博!胡克若没忘记美帝国主义先后侵占我台湾、出兵侵略朝鲜、武力支持南越傀儡政权、出动海陆空重兵侵略初建的北越社会主义政权的热战赌博所受到的失败和惨痛教训,就必须承认这类反马克思主义论调的反动性和错误性。
至于杜威在1919中国新文化运动时期来中国讲学,在知识分子和青年间有不少朋友和学生,于传播科学与民主有过贡献,对于中国人民是很友好的。只是他的某些学生如中国的胡适公开反对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倡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才受到广大群众的批判,并且有时波及到杜威。而杜威的美国弟子中,也只有胡克之流利用杜威的学说来反马克思才受到很少适度的批判。杜威本人思想,我们希望它向新的有利于新兴社会主义和全世界人民幸福的方向的发展。
四、胡克著《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一书中的错误观点
胡克在1959年出版一部约四十万字的厚书叫做《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这是收入他近年来有关社会、政治、国际问题的论文三十四篇而成的一本论文集。这书可以说集他生平各种言论之大成。他把这些论文编成四部分:第一部分“民主研究”,专门宣传鼓吹资产阶级民主、美化资本主义制度,共八篇;第二部分“共产主义研究”,专门诋毁共产主义,攻击社会主义制度和无产阶级专政,共八篇;第三部分“安全和自由问题”,鼓吹自由主义,为美国资产阶级的国内政策辩护,共七篇;第四部分“社会主义自由和生存”,宣传所谓美国式的社会主义。在国际问题上宣传冷战政策,玩弄核武器讹诈。我们这里只重点地分两方面来对他的观点加以评述。
胡克在《政治权力与个人自由》书中进一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论点。
首先,胡克反对马克思主义的策略和论点的手法,在于第一步把马克思和恩格斯分裂开,这是《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一书中早已玩弄过的花招,前面已经有所揭露;他的第二步在于把马克思和列宁、斯大林分裂开;他的第三步在于偷梁换柱,把马克思歪曲成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战士,把马克思主义曲解为实用主义。
胡克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分裂为二。他说:“现代共产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而是布尔什维克列宁主义。”他强调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地域性质。因而想否认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各国人民实践相结合,对全世界人民革命建设的普遍有效性和真理性。他写道:“马克思主义是促进西欧文明的手段,而共产主义则以为不顾一切代价,用一切手段在世界上最落后的国家中实行社会主义是正确的。”胡克强调马克思主义是欧洲文明的产物,好象只有西方资产阶级才是合法的继承人。胡克好象不愿看见东方落后国家实行社会主义,因为他根本不懂得马克思主义的望远镜已预见到一个根本大转变:即“落后的西方,先进的东方”。
胡克进一步写道:“马克思的思想和理想被人无批判地和列宁斯大林的思想和理想等同起来了。但尽管目前流行着对马克思的责难,任何一个仔细地读过他的著作的人都应该明白,马克思是一个争取自由的战士,正如他是争取平等的战士一样,简言之,他是一个民主的社会主义者,而不是极权主义的社会主义者。”胡克在这里在替马克思辩解,实际上他是反对人民民主专政,反对民主集中制。他想把马克思歪曲成为一个争资产阶级自由平等的战士和一个美国式的所谓“民主社会主义者”,这完全是徒劳的。
胡克千方百计想限制马克思主义有效性和真理性的范围,所以除了把马克思主义只限于是西欧的产物,把列宁主义只划归落后的东方外,他还想限制辩证唯物主义的范围。他“规定”辩证唯物主义的有效范围说:“辩证唯物主义也可以首先被当作是苏联及其卫星国的国家哲学。”所以照他这样说来,辩证唯物主义缺乏普遍有效性。他不愿承认辩证唯物主义是普遍有效的革命的世界观,哪里有革命,哪里就有辩证唯物主义作为指导的原则。谁要革命,谁迟早都会接受辩证唯物主义这一战无不胜的革命的理论武器。
另一方面,胡克把辩证唯物主义曲解为一种“进化的自然主义”,也就是说,在任何地方发现价值,都是与人类的利益和意识或欲望有联系的。并由此派生出一条结论——即“关于作为人类活动的舞台的物质世界的真理,在政治上是中立的”。胡克所谓真理中立论,实际上是否认认识和世界观的阶级性和社会根源,其用意无非是要掩饰那些替垄断资产阶级服务的理论和学说的政治目的。
丢掉了辩证法,阉割了阶级性和革命性,暴露出赤裸裸的实用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就是胡克所伪装的骗人的“辩证唯物主义”的内容实质。由于胡克自己所伪造的“辩证唯物主义”原来是这种陈腐不堪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货色,无怪乎他会说“根据这种意义信仰辩证唯物主义和信仰任何社会哲学——共产主义民主或法西斯主义——在逻辑上都不矛盾”。在我们看来,胡克这种对于辩证唯物主义的捏造,与反动的法西斯主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胡克所伪造的“美国式的社会主义”,当然逻辑上与事实上都不矛盾。但是它却与在工人阶级和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革命实践中起指导作用的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在逻辑上、实践上都有显著的矛盾。不然胡克就不会拿伪造的辩证唯物主义来反抗真正的辩证唯物主义了。
由于胡克认为世界观在政治上是中立的,在逻辑上与任何政治信念都不矛盾的,因而就诬蔑说,认辩证唯物主义是政治信念的理论基础的说法为客观唯心主义。他认为不惟政治上的主义(如共产主义、民主、法西斯主义)不能依靠哲学和辩证法的规律,作为有效的论据,甚至于构成社会制度的伦理成份和道德观念,也不能依据任何哲学的本体论或辩证法的规律,因为“伦理学的命题是不能从哲学的前提中推论出来的”。这完全是从实用主义、主观唯心主义观点出发,认为伦理命题政治信念只是基于个人的主观情感、欲望、嗜好、冲动,是没有什么理论指导的。而理论的作用只在于给主观的情感、欲望、价值观念、道德命题作现实的论证。换言之,胡克抄袭了实用主义者的主观唯心主义理论,认为政治道德没有什么理论基础和世界观的指导,反之,理智理论只是论证、辩护或合理化主观情欲和价值观念,是政治信念的使婢和工具。他的目的仅在于诬蔑辩证唯物主义不能成为指导政治伦理信念的理论基础。
胡克还进一步诬蔑辩证唯物主义者基于对客观现实发展规律的理解而表现出来的科学预见、胜利信心和向往社会主义远景的革命乐观主义为宗教、为神学。他说辩证唯物主义者企图论证“宇宙过程以及历史过程本身是维护他们的,并保证共产主义的必然胜利。根据这种意义,辩证唯物主义是一种宗教的代用品”。
胡克把辩证唯物主义认宇宙是一种永恒的发展,是新生的东西不断战胜衰颓的东西的过程的这种发展观点诬蔑为“这不仅仅是提供出在宗教上已谙熟的安慰,而且还是绝对唯心主义的神学”。并且讽刺说:“被当作战斗无神论的辩证唯物主义,在这里作为一种多情的神学而出现。”
胡克认为宗教的本质不在于用不用“上帝”这个名词。而在于“信仰宇宙似乎总是对人和人的目的给予善意的支持,自然过程必定实现人类最高理想的……以及不管有什么暂时的失利和失败,人类最高的理想的胜利是为自然和社会的机制所保证的。正统的辩证唯物主义神学的正当任务是鼓舞它的信徒们的精神的和心中的这种信仰”。
胡克由于歪曲辩证唯物主义为客观唯心主义、为神学、为宗教的代用品,因而就运用实用主义的宗教的术语,说什么辩证唯物主义无疑的是杜威所谓确定性的寻求和詹姆斯所谓安全的奢望的一种追求。并因而进一步诬蔑辩证唯物主义对于形而上学思想、对于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批判,为害怕哲学、科学独立,害怕哲学家和科学家自由追求真理,会损害那既能鼓舞人、又能安慰人的“革命信仰”。总而言之,在胡克眼里,辩证唯物主义不惟不是科学、哲学的世界观,而是反科学、反哲学的神学和宗教信仰;不惟不是真理,而且害怕独立自由地追求科学哲学的真理。
由于有了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指导,马克思主义者办事经常既有明确长远的目的性,又有达到目的的具体切实的路线和策略,既有高度的原则性,又有适合具体情况的灵活性和机动性。而胡克便把原则性、目的性歪曲为宗教信仰。把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诬蔑为经验主义。把灵活性机动性诬蔑为机会主义。说什么“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政治上的战果越是狭隘经验主义的,它的战术越是机会主义的,越是使它断然宣布或早或迟地将会达到共产主义的目的”。象胡克那种反动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唯物辩证法原理的。
胡克除了企图割断辩证唯物主义与政治实践的联系,借以挖掉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的理论基础外,他还要想割断辩证唯物主义与自然科学的密切联系。他认为辩证唯物主义既不是科学知识的总结,也不是科学研究的指导,他更不承认科学的发展是科学家们不自觉地在他们的研究中遵循着辩证法的原则。因为据他说:“近代科学的学说和知识发生了巨大的革命,而近一个世纪以来辩证唯物主义的原理仍然是一样的。”这种说法与过去中国某一资产阶级历史学者认为自1895年恩格斯逝世以来,辩证唯物主义没有新发展的说法如出一辙。因为他根本看不见辩证唯物主义在各国工人阶级革命实践中不断丰富,不断有机发展的伟大事实。
胡克胡说:“辩证唯物主义不是科学的概括,但是又要把一切科学的成就引为己功。不论在自然界观察到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辩证唯物主义者都很易于使其符合于所谓辩证法规律。正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能使发生的任何事件都符合于他的信仰,任何事物都是秉承上帝的意志而发生的那样。”另一方面,胡克又诬蔑辩证唯物主义“不是寻求新科学知识的指导,不能解决实际科学问题,因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辩证唯物主义曾对科学上的发现有丝毫帮助。反之,象过去许多神学信仰一样,它们曾被用来封闭通向新科学研究的道路,有时也被利用来和科学理论(如相对论和生物学的遗传原质学说)相争论,这种争论缺乏论证的根据,而是由于非科学的考虑”。胡克只知道盲目崇拜那种抓在资本家手里,不抓在人民手里的科学,而闭眼看不见革命胜利后真正社会主义国家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和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实践中不断地开辟认识真理、发展科学的道路的宏伟事实和光明前途。
胡克完全用诡辩的方式企图否认科学家不自觉地在研究工作中遵循辩证唯物主义原则。他的诡辩理由是:(一)照这种说法多则只要能提供出正确的或丰富的成果的任何方法,都将是唯物辩证法。那又何必特别提出辩证法作为发现新知识的指导呢?(二)在沙皇的非辩证法时代,俄国的科学家在哲学和心理学方面的成就曾受到高度的赞美,而苏联科学家在这些领域中的现在的活动都经常受到攻击。当前对于巴甫洛夫的神圣化和对苏联科学家在生理学和心理学中没有发展他的工作的苛责,这不是雄辩地证明了不自觉的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较优于自觉地应用辩证唯物主义去指导科学研究吗?这岂不表明不好好学习辩证唯物主义,比起用威胁制裁手法把辩证唯物主义强加给他们,反而更利于科学发展吗?
胡克因为不懂科学,所以不懂得辩证唯物主义,因为不懂辩证唯物主义,所以不懂得科学。科学与辩证哲学相互辅助、相互联系、相互提高的伟大成果,已经由社会主义国家人民的科学技术的伟大发展的实践,雄辩地证明了。胡克这种形而上学地割裂科学与哲学的办法,会使得科学缺乏哲学指导,哲学缺乏科学内容,两者皆向后倒退。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理论早已前进得很远,把胡克之流的形而上学的反科学的理论抛在后面。
结语
对于胡克的批判介绍,我们感觉到批判与揭露介绍不可分。有时由于批判得不够,所以揭露乏力量,介绍欠清楚,有时也由于客观地分析介绍揭露不够,因而使得批判乏力量,不中肯。这篇文章内这两方面的缺点可能都不少,希望大家多指正。
胡克有一段话,可说是很好地供认了他自己走上反马克思主义道路的思想过程。他说:“有些思想家[实际上指他自己这类人]从正当地批判马克思主义的许多教条开始,进一步控告马克思是极权主义之父,并进而达到反对社会主义的观点,于是有意识无意识地同他们曾经向它作过斗争的保守力量和集团联合起来……在昔日的敌人身上又重新发现了人。”这是没落阶级的代言人走投无路,与反动的力量和集团携手的无可奈何的情绪最恰当的写照。还自欺欺人地掩饰道:“这种发展过程中,并无背叛变节的行为,因为他的动机是热爱民主。”
胡克自认为“马列通”、“苏联通”,自己嘲笑邱吉尔认“苏联是谜中之谜”的说法,好象他是西方世界最懂得苏联的人。胡克还“攻击臭名远扬的参议员麦卡锡,说他愚昧无知,不善于识别马克思主义与非马克思主义。因此对共产主义者的迫害还不完全”。那末,是否我们可以说胡克很了解共产主义,或者至少比麦卡锡还更了解共产主义呢?很显然,胡克背叛马克思主义,不是因为他懂得马克思主义,而是因为他真正不懂得马克思主义。懂得马克思主义的人绝对不可能背叛马克思主义。胡克以不懂装懂,实际上比起美国有些根本不懂得马克思主义的人来说,还更愚蠢,还更危险。因为他们还有健康常识。邱吉尔承认苏联是谜中之谜,还算自知其无知,这比那不懂装懂,不自知其无知的胡克,在对苏联的了解问题上至少要高明一筹。马克思主义难懂,并不是因为它是神秘的。苏联是一个谜,并不是它张有铁幕。这是因为一切反动派都是瞎子,这是因为一切反动派看问题、认识事物的立场、观点和方法都不对头。在工农大众、在稍有科学良知的一般知识分子看起来非常清楚明晰的东西,在反动派眼里却反而颠倒黑白是非了。也就是因为反动派的立场、观点、方法不对头。所以象胡克这样的反动派,他们绝对不可能了解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由于反动的人不了解对方,也就缺乏自知之明,只能盲目冥行,无知妄为,一定要到处碰壁,终归失败。而真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人民群众,在社会主义国家和民主与法制制度建设的新兴阶段,免不了会有阻碍、挫折、甚或灾难,但在矛盾发展过程中一定可以经得起考验,克服万难,转败为胜,争取对世界和平和人类光明幸福的前途作出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