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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川县志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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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淄川县事静海张鸣鉴修。

舆地志

邑志者,国史之征也。史略而志详。淄虽蕞尔地,亦百里之封矣。按籍而稽,则沿革宜核也;在天成象,则星野宜分也。正其疆域,山川丽焉;怀其旧轨,古迹存焉。礼曰: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异俗。又曰:礼从宜,使从俗。则移风易俗,亦视乎上之教化何如耳。范史曰:其土多好经术,矜功名,舒缓阔达而足智,所由来矣。故备列之,伟采风者审焉。

沿革

夏青州之域,殷隶营州

周隶青州。齐国。秦隶齐郡。汉隶青州部济南郡,置般阳县。莽改般阳县曰济南亭。

东汉隶青州部齐国,复为般阳县。

晋隶青州部齐国,仍般阳县。

刘宋隶青州部齐郡,仍般阳县。

元魏隶齐州部东清河郡,治般阳城。领县七:清河、绎幕、歈零、武城、贝邱、饶阳。

高齐隶齐州部,废东清河郡为贝邱县。

隋隶青州部齐郡。开皇十六年,置淄州。十八年,改贝邱为淄川县。大业二年,废淄州。

唐隶河南道,置淄州淄川县,领县四:淄川、长山、高苑、邹平。

宋隶京东东路,仍淄州,领县四:淄川、长山、邹平、高苑。

金隶山东东路,仍淄州,领县四:淄川、长山、邹平、高苑。

元隶山东东西道。先淄州隶济南路。中统五年,升淄州路置总管府。至元二年,改为淄莱路,登、莱二州八县来隶,割颜神镇之行淄川县入益都县。二十四年,改为般阳路,领州二,县十二:淄川、长山、新城、蒲台、登州、蓬莱、栖霞、福山、黄县、莱州、招远、莱阳、掖县、胶水。

明隶山东省。洪武九年,改为般阳府淄川州,寻以登莱濒海,割属自治,改为淄州,隶济南府。领县四:淄川、长山、新城、蒲台。洪武十二年,割蒲台属滨州,改淄州为淄川县,与长山、新城均隶济南府。

国朝因之。

按禹贡曰:海岱惟青州。又曰:潍淄其道。注云:淄水出泰山郡莱芜县原山,今淄州淄川县东南七十里原山也。淄隶青州,属齐地,所由来已。汉置般阳县,应劭曰:在般水之阳,即今县治也。文帝十五年,分齐为菑川国。按史记,菑川国都剧,在今寿光县地,而其时之般阳自属济南郡,则昔日之国名,非今日之县地矣。汉至魏、齐,或仍般阳,或为东清河,或名贝邱,至隋始名淄川县,迄今无改,则前此之称菑川,宜属之剧,后此之称淄川,宜溯之般阳,东西判然不容混也。其曰战国时为孟尝君食邑,则因公孙弘传一字之讹,而传会之,别有考辩,见人物本传下。

续沿革

淄川为道、为路、为州,皆兼辖数县。南至临沂,东至登莱,其地甚广。自明洪武十二年,改州为县,附隶济南,地渐狭矣。今于雍正十二年,割淄川之南境,又折益都、莱芜之交界地,另置一县,赐名博山,而淄境益隘。

星野

分野躔次,芒芴莫测,家各异喙,纷然不一。周礼保章氏掌封域分星,以观妖祥。故论者以二十八宿分主九州,而女宿下十二国,又皆在马。

北斗之七星,亦各有属,曰七主齐。天官书曰:平旦达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孟康注曰:传云:斗第一星,法于日,主齐也。前汉书地理志曰:齐地,虚危之分野也。东有菑川、东莱、琅琊、高密、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清河、渤海,西有济南、平原,皆齐分也。晋志遵班固之说,自须女八度至危十五度为元枵,于辰在子,齐之分野,属青州。齐国八虚六度,北海八虚九度,济南八危一度,乐安八危四度,东莱八危九度,平原八危十一度,菑川八危十四度。

唐志取僧一行之说曰:须女、虚、危,伭枵也。初须女五度,中虚九度,终危十二度。其分野自济北东逾济水,涉平阴,至于山茌,循岱岳众山之阴,东南及高密,又东尽莱夷之地,得汉北海、千乘、菑川、济南、齐郡,及平原、渤海。九河故道之南,滨于碣石。古齐、纪、祝、淳于、莱、谭、寒及斟寻、有过、有高、蒲姑氏之国。其地得娵訾之下流,自济东达于河外,故其象著为天津,绝云汉之阳。

凡司人之星与群臣之录,皆主虚危,故岱宗为十二诸侯受命府。按诸志所称菑川皆汉之国,非今县也。若今之县,虽八危,当不至十四度。且西洋新法,自牛初度至虚六度为伭枵,自虚七度起趣訾之次,于是危宿皆在娵訾矣。分度多寡亦与古异。古之危十四度,西法之危十度也。观象者必有辨矣。

续星野

元枵齐分野图汉书地理志:齐地虚危分野也。

虚宿:上下各一如连珠。命禄危非虚上星,虚星之下双哭星,危下双双是泣丁。天垒团团十二城,败臼二星城下横,臼西三个离瑜名。

明史天文志:女二度至危十二度,元枵之次也。山东布政司所属之济南府危分,青州府虚危分。

明史云:星有昔有而今无者,如虚宿中,司禄司。危各二星,今各一。败臼四星,今二。离瑜三星,今二。垒城十三星,今五。

危宿:三星不直臼先知。危上五星号人星,人傍三四杵臼形。人上七宿名车府,府上天钩九黄晶。钩下五造父。危下四星号坟墓。墓斜四星曰虚梁,十个天钱梁下黄。墓傍两星名盖屋,身着黑衣。危下宿。

明史云:危宿中人五星,今三,杵三星今一。臼四星今三。车府七星,今五。天钩九星,今六。天钱十星今四。盖屋二星,今一。

疆域

淄之界远,无稽已。近古以来,为府为路,统辖最广。自至元中,割颜神镇入益都,而淄之幅慎较隘,然亦日画疆而守,各固吾圉也。乃百里花封,川原牙错,无事则辟草除莱,有事则移表易畷,此疆彼界,屡烦虞芮之质焉。经界既正,则邻无觊心,此今日要务也。

东至益都县界三十五里,在丰水之东;南至益都县界三十五里,在赵庄之南,西至章邱县界五十五里,在王村之西,北至长山县界三十里,在石埠庄之北,西至济南府二百里,西北至京师一千一百里。

续疆域

东至青州府益都县界三十五里佛庄,西至济南府章邱县界五十五里。王村之西,南至青州府传山县界三十五里。石沟河,即石臼河,北至济南府长山县界三十里。石埠庄之北,东南至青州府益都县界五十五里东坪庄,东北至青州府益都县界三十五里。丰水之东,西南至泰安府莱芜县界五十五里岭西庄。西北至济南府长山县界三十五里山王庄之北,东西广八十五里,南北袤七十里。西至济南府二百里,西北至京师一千一百里。

山川

岱宗西南来,速冈断阜,卷碧飞青,数百里皆山也。叠嶂承烟,层峦散霭,而孝妇、般萌诸水,旁纳山泉,循山北注,则淄为山川之秀区矣。百年前,山多茂树,邑之取材者,轮囷连抱,不可胜用也。水则夏秋雨涨,啮岸溃防,濒水者有戒心。盖北水性驶,往往不得其用焉。般、孝合流之下,昔曾会潴,载船,命酒其间。比岁兵燹,园林景物,荡复无存,山则尽林而焚之,日见其濯濯矣。昔时丽景,祗益荒凉,当事者严为厉禁,勿燎原,勿竭泽,数十年后,或复旧观乎?

原山。

昆仑山。

万山。

禹王山。

笠山。

大堆山。

三台山。

爬山。

甲山。

瑚山。

月山。

焕山。

冲山。

伏山。

箕山。

豹山。

儒山。

长白山。

柱子山。

凤凰山。

无影山。

荆山。

明山。

双山。

窦家山。

长安岭又名眉陵。

磨山。

狼山,一名邱山。

黉山。

梓橦山。

东山。

摘星山。

苍龙峡。

放生矶。

文团峰顶。

断金砦。

云高洞。

青萝洞。

洞子沟。

赵断沟。

淄水。

般水。

孝妇河。

明水。

泷水。

白泥河。

三里沟河。

五里河。

懒水河。

丰水。

蓝泉。

柳泉。

圣水泉。

浆水泉。

龙王泉。

鹦哥泉。

双沟泉。

抱鹿泉。

杜坡泉。

乐店泉。

白云泉。

博济泉。

甘泉。

雷泉。

池子头泉。

窝里泉。

柳泉。

老鸦山沟泉。

王家庄泉。

埠顶泉。

菜园沟泉。

安庄泉。

戴家泉。

毛家泉。

殷家泉。

百杪泉。

栗泉。

双水泉。

桃花泉。

硫黄泉。

孟良泉。

袁家庄泉。

柳沟泉。

上流泉。

凉水泉。

罗园泉。

公家泉。

醴山泉。

饮龙泉。

三台泉。

阿石泉。

西窝庄泉。

南泉。

分水岭。

满井、路途井、圣水井。

续山川

原山淄水。禹贡:潍淄其道。蔡注:淄水,地志云:出莱芜县原山,今淄州淄川县东南七十里原山也。地理今释:淄水出今青州府益都县西南颜神镇东南二十五里岳阳山,即原山也。其山接济南府章邱、淄川、莱芜三县。淄水出于山之东谷,东北流,至青州府寿光县北,由清水泊入海。禹时淄水入海,不入济。蔡氏因汉书淄水入济一语云淄水东入济,非是。按渔洋先生居易录云:淄水,杜云:出泰山梁父县西。八汶,班云:出莱芜县原山,东至博昌入济。桑钦云:出莱芜原山,东北入海。郑夹漈云:考其形势,当以杜言为正。按淄水出益都县颜神镇东南岳阳山东麓,即原山也。北迳马陵,俗名长峪道,今青石关是也。

东北迳牛山,折而北渐临淄东城,又东北迳乐安城东,又北至马车渎,合时水入海。今淄水流迳临淄城南十里,沙石迅急,东此至乐安,与时水同入海,与汶水判若秦越,安得有西入汶之理?渔仲之言误矣。据渔洋此叚,是亦以颜神东南之岳阳为原山也。又按赵秋谷先生原山考云:水经注淄、汶二水,并出莱芜县原山。淮南子云:淄水出饴山。魏收志云:嬴县有马耳山,汶水出马。今莱芜本汉嬴县地,是饴与马耳,皆原山之异名也。齐乘云:淄水出益都岳阳山东麓,古莱芜地,是谓岳阳,即原山也。德清胡先生渭注禹贡云:原山在今莱芜东北七十里,东接益都,西接章邱,北接淄川县界,高耸出群山之上,亦名马耳山。是胡说原饴、马耳、岳阳贤一山也。今徧求乡中诸山,略无原、饴、马耳影响,惟禹山乌出群山,旁薄三县,一与胡说合。而其南有岭,微不能争名。岭下之水,东流为淄,西流为汶,樵牧皆习知之。其岭东北抵岳阳六十里而遥,数有断续;北属禹山二十里而近,冈峦如一也。准之传注,察其合离,盖自淄、汶所出,联绵东北,皆为原山,而禹山为其极岭,洵足以为之主而受众号者矣。若今之岳阳,特以支阜而擅显名,久假而不知所归耳。余故定禹山为原山,以为兹乡之望焉。

嗟乎!往者如可作也,乡先生其谓我何?愚按:地理今释,与居易录、齐乘、水经之言相符。至杜云淄水西入汶,班云淄水东入济,皆与水道不合。而秋谷谓禹山即原山,其说亦典依据,存以备参可也。似当以今释之言为正。黉山旧志云:山半有汉儒郑康成祠,未纪其详。按太平寰宇记云:黉山,在淄川县东北十里。三齐要纪云:郑康成刊注诗书,日栖迟于此。图经云:郑康成刊注诗书之所,生细草,叶形似韭,俗谓郑公书带草。据此,是黉山为郑公注书处也。金刘冲元书堂记云:长白山会仙峰,壁立特起,有堂,故址曰书堂。世传以为范文正别墅。公复有上书堂,在会仙之南黉堂岭上。是黉堂岭之得名,亦以范曾读书于此故也。

又按齐乘云:黉山在般阳北十里,即黉堂岭上。下书堂在黉堂岭。

又按通志云:长白山南为黉堂岭,上有郑康成著书处。据此,是又将黉山、黉堂岭牵合为一矣。

渔洋长白山录云:黉山、黉堂岭,自是两山,牵合为一,非也。当以黉山属郑,黉堂岭属范为是。愚按渔洋说甚清。既以黉山属郑,则黉山自当属之淄川东北山。既以黉堂岭属范,则黉堂岭自当属之长白山南峰矣。白云山,通志云:在县西北四十里,即长白山南之最高峰也。俗名玉皇顶,上有玉皇宫,与邹平县之摩诃顶相望,遥见泰岳于诸山之外,西为凤凰山,为柱子山,皆淄川境。淄邑水利,东土之山,以岱为宗。岱自西南来,群峰插汉,万壑随之,奔赴二百里,荟萃于淄。淄固山水之奥区也。中贯孝妇一河,挟抱诸水,北朝于海。孝水即陇水。水经注:陇水南出长城中,齐乘作笼陇,与泷别。泷水原出冲山之阳,东北流会白泥河北冲。

白泥河,源出长白山南麓青嶂泉,俗名青冢泉水悬泻而下,南迳万安溪,至三岔河,东南流,迳钟阳七河,过冶头,东北流,会泷水入萌水。萌水即明水,俗名范阳河,源出甲山,东北流迳焕山西,明水北,又东北迳袁家庄,至长山县界,入孝水。又城南二十里峪头河庄,诸泉迸发,流为般水,北流至县西南隅入孝水。又城西南二十五里三台山下,曰安子泉,曰马蹄泉,曰龙湾泉,曰大锡泉,俱北流入于。萌水转入孝妇河。又城东北之黉山东麓北流曰煖水河,俗曰懒水河。

又北汇东南山涧诸水,曰漫泗河,俱西入孝妇河。又龙泉,在县西北五十里长白山之阳,合山南诸峪之水,东南流,至伏山东,折而入白泥河,北会萌水,转入孝妇河。是孝水实为邑境诸水之大宗矣。然邑水亦有不与孝水合者,丰水其著也。丰水,地理志曰:德会水,源出县东北三十五里范王庄南,俗呼泉合头,源可二三亩,泉如珠串,北流两岸仅二三尺,巨浪洪涛,从无溃啮。土人传为铜帮铁底,独入乌河,不入孝水。乌河即临淄之时水也。总之,北水性驶,往往不得其用,一遇暴涨,弥漫无涯,波及邻境,民其鱼矣。试观江南之水莫大于具区,而沿湖诸县均蒙其利。太行之水,莫大于丹、沁,而广济诸渠,怀、彰赖之。是水为天地之大害,亦为天地之大利也。今为辨其源流,别其支派,汇归于一用,以俟经济名臣,条析而利导之,亦未必非体国经野之一助云。

高念东曰:宪使三晋王公到淄,曾向予而言曰:般阳固山水都会也,汤汤如带,惜未遇西门豹耳。敝乡尺水,未有不为田功辅者。不佞顷自颜文姜祠下,粟流河畔,粳稻蓬蓬于二水之阳矣。畚锸之役,未敢多让也。予急谢,乃无何,而公以艰归矣。此可为浩叹者也,官浩叹者也。官坝水利

高念东曰:吾邑官坝,盖嘉隆年中,邑令候君之所创也。自是百年以来,井得甘泉,人饱菜蔬,利已普矣。而一水绕城,诸贤登第,缙绅蔚起,海岱增辉,则又诸士大夫之功臣,而文昌帝君之灵贶。也。前令之遗泽如此,其大且久,自当崇祀名宦明矣。淄川原志:知县侯居艮,解州人,进士,四十四年任。侯相度地势,于邑南三里许般溪上流,筑石为为障水,引流绕东郭,析而北下,经北门外,西注,会入孝河。居民灌圃种树,俗呼曰官坝,为一邑胜槩概。北存有石碣。今邑人推其遗意,将高筑旧坝,引水入城,向已通详抚军司府久行,方与石年、张邑侯谋,畚钟从事。或者河阳花县,西陵柳堤,苏白流风,庶几拭目俟之矣。

古迹

王教曰:人之好古也,以耳胜,韫匮千镒,无与易者。今云夏后氏之璜,观者争门迮指矣。乃若倚杖寒空,瞬息千古,以其迭处迭去之至于斯也,固西家之子,重惜其往,虽有恶人,亦为踯躅。斯其重慨于今,因益有艳于古。达人之致,多在兹乎。而淄为州,为路为县,更几千百世所生,其丽不亿,姬姜蕉萃,宜有旷百世而相感者,何落落也?是志也,一二摭取史氏之旧,似矣。阳居所至,人争执席,记载者往往而是。于彼乎,于此乎?死者如可作也,不其莞然!

夹谷台。

按祝其县,汉隶东海郡,去齐鲁国都甚远。又舆图备考云:莱芜县为古夹谷地。考之水经注,止有莱芜谷,而无夹谷。应劭十三州记曰:太山莱芜,鲁之莱柞邑。若莱芜为夹谷,则春秋本文何以不曰会齐侯于莱柞,而乃特书夹谷耶?舆图备考人云:兖州峄县有夹山,以为即夹谷,本通典、齐乘之说也。然峄县之夹山,在兖治东南二百六十里,其远又类祝其县矣。总之,两君相见,当于适中之所。齐君或不屑从鲁于南也。载考左传曰:夹谷,齐地。胡传曰:夹谷,鲁地。二传已不同矣。此会也,齐为主,鲁为客,故齐人设有成谋,万无以莱兵预入鲁境之理,则左说为良。益都孙相国廷铨南征纪略曰:般水之南,珑水之右,其山千嶂秀叠,南连岱麓,北接长白,涧草通泉,村烟负壁。山中有夹谷台,相传齐鲁为会者也。按此谷皆幽岩绝壑,颇远邑居,而两君为会,当发币陈钟,千乘万骑,龙骑羽葆,掩映川岩,宜以云台高敞,足为佳眺耳。上有一井,握繘探之,百丈不及底,备载之,以俟考古之君子订焉。

鬼谷洞。

相传鬼谷先生隐居于此。弟子苏秦、张仪辈五百余人。先生为作窟,深二丈,曰:有能在窟中说使泣下者,则能分人王之地矣。苏秦下说之,先生泣下,即此处也。高氏子略曰:鬼谷子三卷,隋志始有之,以为苏秦之书。然苏秦所记,以为周时有豪士隐者居鬼谷,自号鬼谷先生,无乡里俗姓名字。郭璞登楼赋有曰:揖首阳之二老,招鬼谷之隐士。又游仙诗曰: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借问此何谁,云是鬼谷子。可谓慨想其人矣。柳子厚曰:来鹄亦曰鬼谷子。陆鲁望诗谓鬼谷先生名诩,或作誗,音蝉,不详所从出。按史记苏秦传曰:苏秦者,东周雒阳人也,东事师于齐,而习之鬼谷先生。索谷,地名也。扶风池阳、颖川阳城并有鬼谷墟,盖是其人所居,因为号。夫史言东事师于齐,其文甚明,索隐所指四地,何者是齐耶?或曰:蒙阴山亦有鬼谷,亦齐地也。通志不载。

昌国城。

土鼓城。

古城。

郑康成书院。

晒书台。

茧室。

琼台、公主坟。

凤凰台。

张先生书院。

皇姑庵。

开元寺。

晋人石刻乐毅。

续古迹

昌国城。

考前汉地理志属齐郡,注谓德会水西北至西安入洳。史记:燕昭王封乐毅于昌国,号为昌国君。正义曰:故昌城,在淄州淄川县东北四十里也。今土人仍呼昌城,其南之村则名乐店焉。盖昌国之名,自战国已有之矣。后汉郡国志属齐国。晋地理志亦属齐国,注云:乐毅所封。宋书州郡志属齐郡,注云:汉旧县。魏书地形志属青州齐郡,注云:二汉旧属。是自战国以迄于晋、宋、元、魏,虽隶郡隶国不同,而昌国县之名未之或改。至隋而昌国之名不见于史,乃于北海郡临胊下注云:旧曰昌国,开皇六年,改为逢山,又置般阳县,大业初,改曰临胊,并废般阳入焉。此注误矣。按汉志齐郡十二县,昌国第二,临胊第九。后汉齐国六城,昌国第二,临胊第四,般阳第六。注云:故属济南。晋齐国五县,昌国第五;高密国十一县,临胊第十一。宋书般阳、昌国皆属。齐郡,而无临胊。从来昌国自昌国,临胊自临朐两。皆有之,何以至隋而忽以临胊作昌国耶?考自永嘉丧乱,青州沦没,石氏之后,段龛复据之,朝而慕容,夕而符氏,倏为南燕,倏为宋魏,中间郡县,迁改靡常,昌国之废,其在此时乎?注者不曰废入般阳,而曰废般阳入焉,一字之颠倒,遂留千古之疑案矣。至唐书临朐注又谓武德五年置,八年省般阳入焉。夫临胊为古骈邑之地,自汉已有吾邑,是时方改名淄川。隋书曰废,唐书曰省,将谓另一般阳,则隋大业初已废入临朐矣,唐所省者又是何县?总缘未悉改名之事,故误以为废为省耳。统与前史不符。注隋、唐书者之舛也。

逢陵城:按逢伯陵,商之诸侯也,初封于齐,薄姑氏因之,后太公又因之。齐乘曰:城在般阳东北四十里。按县东北四十里有古废城,即昌国城,俗名昌城。淄乘征曰:或昌城即逢陵故地耶?或曰逢陵城即逢丑父之邑。一云丑父即逢伯之后裔。

反踪城:按舆地记云:魏明帝景初二年,以辽东新㳫民渡海来归,于此置新沓县以居之。齐乘云:反踪城在般阳北,齐景公失马,寻踪得于此。今淄川县东北罗家庄西废城遗趾即是。或曰废城是唐武德元年析置。且长白县。

风俗

从来,上树之为风,下沿之为俗,移风易俗,岂不以人哉?淄邑崇尚经术,敦厉名节,乡光达,厚德懿行,传之典册,故老章章可纪也。沿至明季,贫富相耀,强弱相凌,维属之阶,前车既覆已。

国朝二三十年来,仁渐义摩,有识者惩前毖后,渐复淳庞,循礼让,急祖赋。大姓深以𬺈龁单户为耻,邻封颇艳称焉。爵名词翰,甲于他邑,可不谓盛欤?顾陋习犹存,讦上暴寡,君子往往羞之,是所望于司。风教者,若乃伏腊岁时,尚不夫先氏遗义也。

冠礼废久不行。婚礼,男女相当者,通媒结亲,男家曰通启,女家曰允启。旧行币聘,金珠绮谷,羊酒鸡鹅,相尚为丰,即古奠鴈之礼。物力既耗,多不能行,惟先娶数日,男具脯修谢焉,存其意也。奁具则视女家之有无为厚薄。亲迎之礼,遵古不废,非市井家无较财物者矣。

丧礼,士夫家概作佛事,虽执礼者不能违俗也。五七有祭,告葬有祭,皆丧主亲之。将葬,作行述为志铭。丘神主,一遵朱文公家礼,先期报于亲友,亲友醵金为赙,或致祭焉。葬之日,亦有自祭于墓者,然多请衣冠大族为之,祭品至数百盘,亦太靡矣。营葬事尤侈。衣衾棺椁,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可矣。冥器之外,俑车楮马,为数太繁,至于羡门棚彩,费逾千金,其次数百金,下次数十金,往往破家敛怨,君子病其甚焉。年来率用布幕,贤者相尚成风,邻封皆傚之,是亦淄俗还醇之一端矣。高司寇作丧棚迂解。

祭礼,士宦焚黄有祭,登科第有祭,赴任有祭。时祭则有清明,有孟冬,朔日,有忌日,皆于墓中。允徐夕则祭于家庙,无庙者设位于庭而祀之,各称其家,焚以楮锭。麦秋荐新,有庙者于庙,无庙者于墓。祭外祖、外家,惟科第一行之。娶妇亦有祭者。

元旦,鸡鸣起,祀天地,祀灶毕,长幼以次纳拜,族人亲戚相往来,贺新年也。元宵张灯,前后凡三夜,俗曰十四主麦,十五主谷,十六主豆。月明风恬者,收灯也。临水者多放河灯,数里春波,明星历乱,盛时䜩集歌呼,达且不禁。二十五日为填仓日,黎明。布灰作囷,二月二日复为之,纳五谷于中央,覆以甓,占丰年也。寒食作炊饭,或曰:推饭本于介乏推云是禁火遗意也。清明插柳簪柳,展墓必添新土,妇女归宁,作秋千戏。谷雨禁烛。端午悬艾于门,𬖃于鬓。饮雄黄酒,小儿系五色线,即长命缕也。食角黍,吊屈遗俗也。六月六日晒衣晒书,辟蠹鱼,作炒面,畜水作曲,宋天贶节也。七夕乞巧,中元祀先,必以瓜果、谷秫、黍麻数茎于几右,荐新也。中秋,皓月临空,碧天如水,友朋欢䜩,竟夜为常。九日登高,时高秋气肃,塲圃初登,黄菊乍开,红叶方缀,行吟载酒,最宜登眺也。苏东坡云:人生惟寒食、重九不可虚度,然此日为尤胜云。亦沿费长房故事也。十月一日展墓,霜露既降,必有之心也。冬至惟官府行拜冬礼。十二月八日乃释迦佛成道日,家作腊八粥,好善者施粥于通衢。二十三日祀灶,设糖饧酒果,亦有用次日者。礼曰:灶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自汉武亲祀灶,而神益尊矣,故士夫家亦躬向亲之。除夕贴春联,门神换桃符,祀先于庭,锣鼓闹村,花炮问作咸时守岁,酌蓝尾酒,卑以及尊,共说团𪢮也。今则俗穷礼敝,甲夜萧然。语云:礼义生于富足。予曰:望之。

续风俗

劝止丧棚迂解:邑人高珩。从先野人,问于予曰:闻贵邑之治葬事也,率用布棚十许座,其高大也以几丈许,其用布也以几百疋计,或至用杂彩丹青,其侈费也几十金,以至几百金计,信有之乎?曰:然。曰:此王者之制与?曰:否。此圣人之教与?曰:否。曰:此有益于亡者与。曰:未知也。曰:然则奚为而为之?曰:论其事,则富贵之家偶创焉,遂相效而务过之以为美观。不然,世俗将以为讥。论其心,则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然后尽于人心之义也。曰:以是而师孟子,是王莽、安石之周礼,其为病今人而累古人也多矣。夫古人之立说也,标其大端,而未及示其微义,学者附古人之义也,虚者未可语于实,小者未可语于大,其相去远矣。

夫不以天下俭其亲者,亲重而财轻也。亲重而财轻者,将斥财以事吾亲,一无所吝惜之谓也。然而孝子之于亲,岂沾沾耑以财事哉?夫固有其大者焉:事亲以道,而偕为圣贤,上也,策名王朝,免于贪酷邪慝,而荣以纶绋,次也,其次乃酒炙之养矣,其次乃附身附棺之具矣,其次乃堂斧之制矣。夫酒炙之养,未敢侈以为孝也,然而吾亲实享之,胜于祭而太牢之丰矣。衣衾棺柳之制,亦未敢侈以为孝也,然而于吾亲之身犹切焉,胜于葬而容卫之隆矣。乃今之人子知孝矣,而置其大者若罔闻焉,于其切者或致怠焉,反沾沾倾家以营葬者,何也?且其劳多而费重,一一自为之与?曰:否。亲知之襄事然也。曰:是皆乐为之与?曰:未可知也。然或有为施焉者,或有为报焉者。其为报者,则我之施固在前矣;其为施者,则我之报将在后矣,似未尝厉人也。曰:是不然。夫物之不齐,物之情,则事之不齐,亦事之势也。亲知相爱,诚有愿为之者,则亦有不愿为之者矣,则又有虽欲为而力实不能为之者矣。夫不愿而使之,则致厌之道也。不能与,不愿而强之,则致怨之道也。虽其人理当报我者,而彼力实不能强之报,犹怨矣,况强之施焉者乎?至于令彼先施焉,而我俟后日报之,此盖当前之言耳。后日之崇替原不可知,我替矣,则不能报矣。必责我报之,则我苦矣。彼替焉,我欲报之,而彼不用者有矣。又或至竟忘之而不肯报焉,轻至遗诮,甚或搆讼矣。

夫本以为荣也,而后乃至于辱,本以为孝也,而后至令人怨且诅其父母,不亦非计之得者乎?曰:家富而自为之者何如?曰:免于人怨矣。然措其尚染于流俗,拙于用财,而未知能用财者之足进于孝也。夫致饰以为观美也者,不过欲令小民俗士叹羡啧啧,以为此家诚富贵,有子孙能华美耳。以致戚之时,而企乎观者之誉,人子岂宜有是心?且不以天下俭其亲,孟子之言也。吾亦即以孟子之言证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吾闻之矣,未闻以幄幕之多,彩缋之靡,而吊者大悦也。若果以区区而致悦,众皆悦之,士君子笑之必矣,奈何斤斤求流俗之所羡,而为士君子之所笑乎?且以数日兼旬之劳,百金千金之费,俄顷才过,便为乌有,不亦暴殄天物乎?曰:为吾亲故也。曰:人而不为孝子也则已,且欲孝而无财也,则亦已耳。财既足而复欲孝,不有营高敝,广松楸,立享堂,建祠寺,以隆世守而滋冥福者乎?古今贤者多有之,此可谓用财而能孝者已。进而上之,不又有推述祖父之遗意而赡三族,以及百世,建义仓,赈凶荒而养。

残废孤病者乎?于以广先德而滋冥福为尤厚,古今大贤多有之推。记曰:父母虽没,将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夫为善自修身外,孰有大于济众者乎?此谓能用财而大孝者矣。释此不为,虽轻费万金,譬掷金于旷野,置有用于无用耳,已可谓拙于计矣,而况敛怨诅于亲知,损先人之令德哉?亡者而无知也,将焉用之?是自为侈大,而非为父母也。亡者而有知也,其贤者必不乐其子孙之厉人而敛怨,厉已而耗业矣。为子孙者,何忍臆其先人之非贤哲,而必以世俗之夸诩为荣也耶?或规之曰:习俗已成,何能独异?曰:是也。然习俗无害,亦可相沿。今时绌而人怨,聊以救时,不亦可乎?曰:一端之孝,宁非孝乎?曰:是也。然如上所陈,孝固有大而切者。欲为孝子,必审择于此矣。曰:人已为我尽力矣,可但已耶?曰:此为丧主言之,不为襄事者言也。既以大事烦人,自当循例报之,其人即力辞焉。增赙定须相偿。曰:宾客可露处乎?曰:布幕代之,既不费财,亦不露处,与奢宁俭,君子以为然否。

物产

淄无畸产也。天主时而地生财,一物之微,妆不备载焉。然亦有名存而实去者,如淄之石砚、琉瑀灯是已。颜山杂记曰:淄石坑在城北庵上村倒流河之侧,千夫出水,乃可以入,西偏则硬,东偏则淳,惟中坑者,坚润而光映日视之,金星满体,时室不见者最精,大星者为下。盖产砚之地,去淄久矣,而名则仍旧也。至于琉璃珠灯,顾山记中所谓青帘世业者,历历可据。砚留苏颂,珠还含浦,令人怀想不。置焉。若夫五榖蔬果、飞潜动植之物,从其有者,各以其类著之。

榖属:大麦、小麦、荍麦、黄豆、黑豆、菉豆、白豆、红豆、秫、萹黍、穄、脂麻。

菜属:芹、妐、韭、芫荽、菠菜、莙荙、芥菜、莴苣、茄子、苋、葱、蒜、薤、萝卜、胡萝卜、蔓菁、茼蒿、生菜、薯蓣、甘露子、瓠匏、西瓜、甜瓜、南爪、黄瓜、菜瓜、冬瓜、丝瓜、金簪、萱花、扁豆荚、长豆荚。

果属:杏、桃、李、苹果、林檎、梨、柿、羊、枣、栗、核桃、白果。

木属:桧、松、柏、椿、樗、楸、槐、榆、柳、桑、柘、堵、槲、梧桐、楷、槭、黄椂、栎、荆、竹。

花属:牡丹、芍药、海棠、紫薇、紫荆、丁香、探春、迎春、地棠、金雀、玫瑰、夜合、由庚、珍珠花、梅、腊梅、月季葵、菊、玉簪、紫簪、鸡冠、凤仙、金钱、参辰花、剪秋罗、金盏、山丹草茉莉、水蓬、石竹、草桂。

药属:远志、荿灵仙、沙参、连翘、贯众、漏芦、荆芥、柴胡、黄芩、桔梗、车前子、防风、苍术、射干、泽㵼、苍耳、南星、郁李仁、茵陈、白芥子、乾葛、芜花、紫苏、牵牛、瓜蒌、山查、地丁、白扁豆、白蔹、薄荷、苦参、藜芦、艾泽兰、透骨草、谷精草、牛旁子、兔丝子、荜麻子、半夏、酸枣仁、马兜铃、夏枯草、金银花、蒲公英、益母草、稀莶草、旱莲草、地骨皮、王不留行、茴香、拣子、花椒、葶苈、草决明、无名、异、甘菊、大蓟、小蓟。

草属:芭蕉、薜荔、马兰、莎、茜、茅蒯、蔓鴈过红蓼、水䓤萍、蒲藻、杂植、棉花、红花、蓝麻、萩苇。

兽属:牛、羊、马、驴、骡、狗、猪、猫、兔、狼、貛、麅、黄狖。

禽属:鸡、鹅、鸭、鸽、雀、鹊、啄木、𬸱鹆、斑鸠、风鸦、黄鹂、布谷、鹡鸰、雉鸡、鸳鸯、鹤、黄鹄、鹭、丝鸱、鹤鹑、鸺鹠、恨鹘、杜宇。

虫属:蚕、蜜蜂、蝉、萤、促蟙、蝴蝶、蜻蜓、蝼蝈、螳螂、蚓、虾蟆蛙、守宫蛇、蚰蜒、蝎、蜘珠、蜗牛、蠹鱼、蝙蝠、鼠。鳞介鲤、鲇、鲫、黄鮕、白鲦、鳖、蟹、虾。

淄之俗,务本而重农,以谷为先。乃山多田少,又无舟车之通,间以攻炭为事。然井深或至百尺,辘轳而坠,若下天状,螬行蠖屈,盖不仅岩墙,已几得空焉,并命一壑,曾利之几何,而轻生若此耶?无他,民贫而计无复之也,则淄之产如是而已,曾不若野蔬山卉,点缀川岩之为足述也。至于丝绢小布,旧列货属,此淄人日用之需耳。蚕桑𦈞𮉡,以蓄御寒,非可以走四方贸奇赢也。邑人近事槲䌷,然茧不产于淄,而织于淄,自食其力,以佐农之穷,则亦诸邑之大凡矣。

续物产

石炭王颜山记:凡炭之在山也,辨死活。死者脉近土而上浮,其色蒙,其臭平,其火文以柔,其用宜房闼围𬙎。活者脉夹石而潜行,其色晶,其臭辛,其火武以刚,其用宜锻金冶陶。或谓之煤,或谓之炭,块者谓之谼,或谓之砟,散无力也,炼而坚之,谓之礁。顽于石,重于金铁,绿焰而辛酷,不可𦶟也,以为郁,谓之铜碃。故礁出于炭而烈于炭,碛弃于炭而宝于炭也。凡脉炭者,视其山石数石则行,青石、砂石刑否。察其土有黑苗,测其石之屠数,避其沁水之潦,因上以知下,因远以知近,住而获之,为良工。凡攻炭,必有井干焉,虽深百尺而不挠。已得炭,然后旁行其隧。视其炭之行,高者倍人,薄者及身,又薄及肩,又薄及尻。凿者跂,运者驰,凿者坐,运者镂,凿者螬卧,运者鳌行。视其井之干,欲其确尔而坚也,否则削。入其隧,欲其燥以平也,否则研。凡井得炭而支行,其行隧也,如上山左者,登右必降左者。降右必登。降者下墄,登者上墄。循山旁行而不得平,一足高,一足下,谓之仄墄脉正行而忽结,磻石阻其前,非曲凿旁达,不可以通,谓之盘锢。脉乍大乍细,窠窠螺螺,若或得之而骤竭,谓之鸡窝。二者皆井病也。

铁冶颜山记:采石黑山,铸而为铁,百石之𬙎,三合之屑,火烈石礁,风生地穴,清气如珠,玄精为液,得柔斯和,过刚或折,作为剑器蛟龙,可截以钢性易脆,生不若熟也。

瓷器碗碟、瓶罍、罐缸、缶壅,农氓器也,而皆产于博。博疏土也。土疏则陶器粗,用作酒酱醢醢,实不能废。近吾淄境与博邻者,亦间作陶瓷,以盛脱粟麦饭,用荐筐筥,最为相宜。而至于富且贵者,高楼大厦,肆筵设席,弗屑也,然弗屑亦不能废也。是以君子不贵异物而贱用物。

或曰:淄之槲䌷,非物产乎?曰:茧不产于淄,而䌷间织于淄,然亦非正业也。此不过农人自食其利,而为糊口计耳,何土产之有?至于淄砚一项,尤属名存实亡。颜山记曰:淄石坑在颜城北庵上村倒流河侧,久不可得。是产砚之地,去淄久矣。觚不觚,觚哉,觚哉!或曰:庵上村石不可得矣,而淄邑东北二十里有洞子沟焉,独非砚石乎?曰:石则其矣,其如无良工何!村中野匠,祗制碾磨,何知制砚?即成砚,亦祇供椽史登记之资耳,何堪中书画之选乎?间有文人韵士,自出心裁,依石文理,磨之砻之,成一佳砚,或苍古,或秀雅,方自行宝贵,韫匮而藏,夺其所好,顿生恚怒矣。岂易得哉!岂易得哉!

淄川县志卷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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