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痛
经义
《举痛论》帝曰∶愿闻人之五脏卒痛,何气使然?岐伯对曰∶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帝曰∶其痛或卒然而止者,或痛甚不休者,或痛甚不可按者,或按之而痛止者,或按之无益者,或喘动应手者,或心与背相引而痛者,或胁肋与少腹相引而痛者,或腹痛引阴股者,或痛宿昔而成积者,或卒然痛死不知人,少间复生者,或痛而呕者,或腹痛而后泄者,或痛而闭不通者,凡此诸痛,各不同形,别之奈何?岐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绌急则外引小络,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立止,因重中于寒,则痛久矣。寒气客于经脉之中,与炅气相薄则脉满,满则痛而不可按也,寒气稽留,炅气从上,则脉充大而血气乱,故痛甚不可按也。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按之则血气散,故按之痛止。寒气客于侠脊之脉,则深按之不能及,故按之无益也。寒气客于冲脉,冲脉起于关元,随腹直上,寒气客则脉不通,脉不通则气因之,故喘动应手矣。寒气客于背俞之脉则脉泣,脉泣则血虚,血虚则痛,其俞注于心,故相引而痛,按之则热气至,热气至则痛止矣。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厥阴之脉者,络阴器,系于肝,寒气客于脉中则血泣脉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厥气客于阴股,寒气上及少腹,血泣在下相引,故腹痛引阴股。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
寒气客于五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故痛而呕也。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帝曰∶所谓言而可知者也,视而可见奈何?岐伯曰∶五脏六腑固尽有部,视其五色,黄赤为热,白为寒,青黑为痛,此所谓视而可见者也。帝曰;扪而可得奈何?岐伯曰∶视其主病之脉坚而血反陷下者,皆可扪而得也。
宾按∶本篇论痛,总计一十三条,所言寒气与炅气相薄,及热气留于小肠闭而不通者,止二条为热证,而其它皆属于寒,则此证之概可知,学人当思所辩矣。
《终始篇》曰∶病痛者阴也,痛而以手按之不得者阴也,深刺之。
《痹论》帝曰∶内舍五脏六腑,何气使然?岐伯曰∶五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内痛,若沃以汤,涩于小便,上为清涕。痛者,寒气多也,有寒故痛也。
《骨空论》曰∶ 络季胁引少腹而痛胀,刺噫嘻。
《调经论》曰∶实者外坚充满,不可按之,按之则痛。虚者聂辟气不足,按之则气足以温之,故快然而不痛。
《平人气象论》曰∶寸口脉沉而弱,曰寒热及疝瘕少腹痛。寸口脉沉而横,曰胁下有积,腹中有横积痛。脉急者,曰疝瘕少腹痛。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微急为心痛引背,食不下。
《卫气篇》曰∶新积痛可移者,易已也;积不痛,难已也。
《厥病篇》曰∶阙心痛,与背相控,善螈,如从后触其心,伛偻者,肾心痛也。厥心痛,腹胀胸满,心尤痛甚,胃心痛也。厥心痛,痛如以锥针刺其心,心痛甚者,脾心痛也。厥心痛,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肝心痛也。厥心痛,卧若徒居,心痛间,动则痛益甚,色不变,肺心痛也。真心痛,手足清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肠中有虫瘕及蛟,心肠痛, 作痛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止,腹热喜渴涎出者,是蛟也。以上皆有刺法,详在本经。
《杂病篇》曰∶心痛引腰脊,欲呕,取足少阴。心痛,腹胀啬啬然,大便不利,取足太阴。心痛引背不得息,刺足少阴,不已,取手少阳。心痛引小腹满,上下无常处,便溲难,刺足厥阴。心痛,但短气不足以息,刺手太阴。心痛,当九节刺之,按已刺按之,立已。不已,上下求之,得之立已。
《六元正纪大论》曰∶不远热则热至,不远寒则寒至,寒至则坚痞腹满,痛急下痢之病生矣。土郁之发,甚则心痛胁 ,呕吐霍乱,饮发注下。金郁之发,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水郁之发,民病寒客心痛。木郁之发,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火郁之发,民病骨痛,腹中暴痛。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不能久立,与胃同候,取巨虚上廉。胃病者,腹 胀,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取之三里也。小肠病者,小腹痛,腰脊控睾而痛,时窘之后,取之巨虚下廉。膀胱病者,小腹偏肿而痛,以手按之,即欲小便而不得,取委中央。
《五邪篇》曰∶邪在肝,则两胁中痛,寒中,恶血在内,行善掣节时脚肿。邪在脾胃,则病肌肉痛。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邪在心,则病心痛喜悲,时眩仆。以上俱有刺法在本经。
《经脉篇》曰∶脾足太阴之脉,入腹属脾络胃,其支者,复从胃,别上膈注心中。是动则病舌本强,食则呕,胃脘痛,腹胀善噫,心下急痛,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心手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出属心系,是动则病嗌干心痛,渴而欲饮。肾足少阴之脉,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是动则心如悬若饥状,舌干,咽肿,烦心,心痛。心主手厥阴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是动则胸胁支满,烦心心痛。胆足少阳之脉,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循胸循胁里。
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
论证(共四条)
凡病心腹痛者,有上中下三焦之别。上焦者,痛在膈上,此即胃脘痛也,《内经》曰胃脘当心而痛者即此。时人以此为心痛,不知心不可痛也,若病真心痛者,必手足冷至节,爪甲青,旦发夕死,夕发旦死,不可治也。中焦痛者,在中脘,脾胃间病也。下焦痛者,在脐下,肝肾大小肠膀胱病也。凡此三者,皆有虚实寒热之不同,宜详察而治之。
痛有虚实,凡三焦痛证,惟食滞、寒滞、气滞者最多,其有因虫、因火、因痰、因血者,皆能作痛。大都暴痛者多有前三证,渐痛者多由后四证。但虫痛、痰痛多在中焦,火痛则三焦俱有之,血痛则多在下焦,然惟妇人则常有血证,而男子则少也。诸如此类,但察其多滞多逆者方是实证,如无滞逆,则不得以实论也。辩之之法,但当察其可按者为虚,拒按者为实。久痛者多虚,暴痛者多实。得食稍可者为虚,胀满畏食者为实。痛徐而缓,莫得其处者多虚,痛剧而坚,一定不移者为实。痛在肠脏中,有物有滞者多实,痛在腔胁经络,不干中脏,而牵连腰背,无胀无滞者多虚。脉与证参,虚实自辩。微实者,宜调不宜攻;大实者,或上或下,非攻不可;纯虚者,或气或血,非大补不可。
痛证有寒热,误认之则为害不小。盖三焦痛证,因寒者常居八九,因热者十唯一二,观《内经·举痛》等论,义可知矣。盖寒则凝滞,凝滞则气逆,气逆则痛胀由生,而热则流通,多不然也。虽热证亦常有痛,然热者必有明辩,如《内经》所言肠中痛而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闭而不通者,此因燥结热闭,故能作痛,然必有烦热等证,乃因于火,最易见也。今之医家,但见心腹痛证,无问有无寒热,便云诸痛皆属于火,多用寒凉,不知此说出自何典?而彼此讹传,无墨无根,妄亦甚矣。又见丹溪治法云∶凡心腹痛者,必用温散,此是郁结不行,阻气不运,故痛也,此说诚是也。然又引《原病式》云∶若欲行温散,宁无助火添病也。由是古方多以山栀为主,加热药为向导,或用二陈汤加川芎、苍术,倍加栀子煎服,痛甚者,加炒干姜反佐之,若此议论治法,余则大有不服。夫致病之由,热者自热,寒者自寒,病因火邪,清利自愈,固不必反佐也;病因寒滞,温散自愈,又何为反助火耶?盖寒者热之,热者寒之,此自正治之正理,岂可不论经权,不分从逆,既宜栀子,又宜干姜,概用反佐而治寒犯寒,治热犯热乎?因致后代医流,凡有见不真者,每每借此为成法,而借口反佐,误人于疑似之中者不少矣。故余特为反佐论在前二卷中,以尽其义,宜均察也。
痛证当辩有形无形。无形者痛在气分,凡气病而为胀为痛者,必或胀或止而痛无常处,气聚则痛而见形,气散则平而无迹,此无形之痛也,但宜顺气,气顺则痛自愈矣。有形者痛在血分,或为食积。凡血 食积而为胀痛者,必痛有常所,而胀无休息,不往不来,不离其处者,是有形之痛也。然或食或血,察得所因,乃可攻而去之,此二者之当辩也。
论痛脉
凡诸病之虚实,辩之于脉者皆易,惟心腹痛证,则有大有小,其脉多有难辩,虽滑实有力者,固多实邪,虚弱无神者,固多虚邪,此其常也。然暴痛之极者,每多沉伏、细涩,最似极虚之候。不知气为邪逆,气逆则脉道不行而沉伏异常,此正邪实之脉,然于沉伏之中细察之,必有梗梗然弦紧之意,此必寒邪阻遏阳气者,多有是脉,若火邪作痛,则不然也。凡见此者,不得因其细极、微极便认为虚脱,妄用补剂,必大误矣。辩此之法,但当察其形气,以见平素之强弱,问其病因,以知新病久病,及何所因而起。大都暴病痛急,而脉忽细伏者多实邪,久病痛缓,而脉本微弱者为虚邪,再以前论虚实之法酌之,以理参而诊之,则万无一失矣。
论治(共十五条)
凡心腹痛证,必须先辩寒热,如无热证热脉,则定非火邪,不得妄用凉药。
凡治心腹痛证,古云∶痛随利减,又曰∶通则不痛,此以闭结坚实者为言。若腹无坚满,痛无结聚,则此说不可用也。其有因虚而作痛者,则此说更如冰炭。
凡痛在上焦者,如因停滞,既痛兼胀,不易行散,而痛极难忍者,欲其滞去速效,无如吐之之妙,宜于新方吐法中择而用之。若无停积胀急,而或寒或气,微有凝滞而作痛者,但顺其气,无有不愈。
胃脘痛证,多有因食、因寒、因气不顺者,然因食因寒,亦无不皆关于气,盖食停则气滞,寒留则气凝,所以治痛之要,但察其果属实邪,皆当以理气为主,宜排气饮加减主之;食滞者兼乎消导,寒滞者兼乎温中,若止因气逆,则但理其气,病自愈矣。其有诸药不效,气结难解者,惟神香散为妙。若气有滞逆,随触随发者,宜用后简易二方最妙。
下焦小腹痛者,或寒,或热,或食,或虫,或血,或气逆,皆有之。凡闭结者,利之下之,当各求其类而治之。
寒滞之痛,有因内寒者,如食寒饮冷之类是也,必兼寒兼食,随其宜而治之,如上法可也。有因外寒者,或触冒不时之寒邪,或犯客令之寒气,或受豪雨沙气之阴毒,以致心腹搅痛,或吐或泻,或上不能吐,下不能泻,而为干霍乱危剧等证,总由寒气犯脏,或在上焦,或在中下二焦。凡痛急在上者,用吐最妙;在中在下者,俱宜解寒行滞,以排气饮为主加减治之,或不换金正气散,或和胃饮、平胃散、十香丸之类,皆可择用。其有寒逆之甚者,宜四逆汤、理中汤之类主之。又神香散可解三焦之滞,当随证作引以送之。
血积之有腹痛者,是即蓄血证也,而血证之属有四。一、伤寒有蓄血证。成无己曰∶邪气聚于下焦,则津液不得通,血气不得行,或溺或血,留滞于下,是生胀满而硬痛也。若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小便利者,则是蓄血之证,此当分而治之。其它证治详义,并见伤寒门。一、妇人有血痛证,详见妇人门。一、跌打损伤有瘀血腹痛证,但去其瘀而痛自愈。凡气血和平者,宜通瘀煎加减治之。其有血滞便结,邪实不通者,宜桃仁承气汤、百顺丸主之;或血虚燥结,便闭不通者,宜玉烛散主之。一、食郁既久,而胃脘有瘀血作痛者,生韭饮。
气血虚寒,不能营养心脾者,最多心腹痛证,然必以积劳积损及忧思不遂者,乃有此病;或心、脾、肝、肾气血本虚而偶犯劳伤,或偶犯寒气及饮食不调者,亦有此证。凡虚痛之候,每多连绵不止,而亦无急暴之势,或按之、揉之、温之、熨之痛必稍缓,其在心脾胸胁之间者,则或为戚戚,或为慌慌,或似嘈非嘈,或饥劳更甚,或得食稍可,或懊无迹,莫可名状,或形色青黄,或脉微气弱,是皆虚寒之证,此非甘温养血,补胃和中不可也,宜大小营煎,理阴煎之类加减主之。若气虚者,必大加人参,阳衰者,必佐以桂、附、干姜。丹溪曰∶诸痛不可补气。此惟邪实气滞者当避之,而曰诸痛皆然则谬矣,不可执以为辞也。一、下虚腹痛,必因虚挟寒,或阳虚中寒者乃有之,察无形迹而喜按喜暖者是也,治宜补阴逐寒,必宜理阴煎主之。然男子则间或有之,惟女人则因虚而痛者更多。盖女人有月经带浊之病,所以为异,亦宜理阴煎大剂主之,余用此以活人多矣。若虚中挟滞而血有不行者,惟决津煎为最妙。诸未尽者,详妇人门。凡治心腹痛证,已经攻击涤荡,愈而复作,或再三用之而愈作愈甚,或脉反浮弦虚大者,皆为中虚之候,此当酌其虚实而或兼治邪气,或专补正气。若用补无碍,则当渐进,切不可杂乱妄投,以自掣其肘,但当纯用补药,使脾胃气强,得以营运,则邪气自不能犯,又何疼痛之有?一、火邪热郁者,皆有心腹痛证。如火在上焦,痛而兼胀者,宜于行气导滞药中倍加山栀、黄芩之属以治之;若有痛无胀者,或宜加芍药、生地、麦冬以佐之。若火在下焦者,宜大厘清饮,或茵陈饮之类主之。然火在上者,必有烦热、焦渴、喜冷等证,火在下者,必有胀热、秘结、淋涩等证,务兼脉证,察其真有火邪,方可治以寒凉,如无火证火脉,则不得妄称为火以误治也。
虫痛证治,详见诸虫门。
痰饮停滞胸膈,亦能作痛。凡胸胁膨闷,漉漉有声,或作醋酸心呕恶,或痛连胁背者,皆其证也。宜清膈煎、二陈汤、橘皮半夏汤、《局方》四七汤,及括痰丸、润下丸之类并皆治之。又若东垣草豆蔻丸、丹溪白螺丸,亦皆治痰之剂。若郁痰凝结,消之不去者,非用吐法不能除也。
阴寒腹痛者,凡男妇有因房室之后中寒而痛极者,此阴寒也。宜先用葱、姜捣烂炒热,或热砖之属熨其脐腹,以解其寒极凝滞之气,然后用理阴煎,或理中汤、四逆汤之类加减治之。其有痛极至危者,须速灸神阙、气海等穴。
凡胸腹之痛,有无关于内,而在筋骨、皮肉之间者,此邪之在经,不可混作里证。
必须详问的确,但当分其或火,或寒,或气,或劳伤,或血滞,或血虚,或有淫疮邪毒留蓄在经,辩其所因,庶不致谬,而治之亦易也。
大人小儿,或素因口腹不节,致伤脾胃,以后或寒或食,凡有所触即为腹痛,屡发不已,或为胀满、食减等证者,惟芍药枳术丸为最妙,宜加减用之。
凡胸膈大痛,连及胁背,药不能纳,到口即吐者,此则无论诸药,皆可发吐,因就其势探而吐之,则最易最捷,吐出邪滞积痰,痛可立止。若邪犹未尽,痛犹未止,则再以前药与之,务尽其邪,无不愈者。
述古(共二条)
陈无择云∶十二经络,外感六淫,则其气闭塞,郁于中焦,气与邪争,发为疼痛。足厥阴心痛,两胁急,引小腹连阴股相引痛。手心主心痛,彻背,心烦,掌中热,咽干,目黄赤,胁满。足太阴心痛,腹胀满,涩涩然大便不利,膈闷咽塞。手太阴心痛,短气不足以息,季胁空痛,遗矢无度,胸满烦心。足少阴心痛,烦极,面黑,心悬若饥,胸满,腰脊痛。背输诸经心痛,心与背相引,心痛彻背,背痛彻心。诸腑心痛,难以俯仰,小腹上冲,卒不知人,呕吐泄泻。此皆诸经、诸俞、诸腑涉邪所致,病属外所因。若五脏内动,汨以七情,则其气痞结,聚于中脘,气与血搏,发为疼痛。肝心痛者,色苍苍如死状,终日不得太息。真心痛者,(如前经义)脾心痛者,如锥针刺其心腹,蕴蕴然气满。肺心痛者,若从心间起,动作痛益甚,色不变。肾心痛者,与背相控,善螈,如物从后触其心,身伛偻。胃心痛者,腹痛胸满,不下食,食则不消。皆脏气不平,喜怒忧郁所致,此属内因。饮食劳逸,触忤非类,使脏气不平,痞膈于中,食饮遁注,变乱肠胃,发为疼痛。或饮啖生冷果实,中冷不能消散,结而为积,还食还发,名积心痛。及有脏寒生蛔致心痛者。所谓九种心痛,曰饮、曰食、曰风、曰冷、曰热、曰悸、曰虫、曰注、曰去来痛者,除风热寒属外所因,余皆不内外因。更有妇人恶血入心脾经,发作疼痛,尤甚于诸痛。更有卒中、客忤、鬼击、尸疰,使人心痛,亦属不内外因。
丹溪曰∶心痛即胃脘痛,虽日数多,不吃食不死,若痛方止便吃物,还痛。必须三五服药后,方可渐渐吃物。痛甚者,脉必伏,用温药附子之类,不可用参术。脉弦者是食,宜温散。盖食得寒则凝,得热则化,更用行气,或利药助之,无不愈。脉滑者是痰,痰因气滞而聚,阻碍道路,气不得通而痛,宜导痰解郁。凡痛必用温散,以其郁结不行,阻气不运故也。腹痛以手可重按者属虚,宜参、术、姜、桂之类;手不可按者是实,宜用硝黄下之。肥白人腹痛,多是气虚兼湿痰,宜半夏、人参、二术之类。饮食过伤而腹痛,宜木香槟榔丸下之。如气虚之人伤饮食而腹痛,宜调补胃气并消导药,参、术、山楂、枳实、麦芽、木香、神曲之类。如腹中常有热而痛,此为积热,宜调胃承气汤下之。小腹实痛,用青皮以行其气;小腹因寒而痛,宜桂枝、吴茱萸。脐下忽大痛,人中黑者,多死。心痛,用山栀并劫药止之,若又复发,前药必不效,可用玄明粉一服立止。脉坚实,不大便者,下之。
食停小腹新按
凡腹痛因食者,或因滞物,或因冷物,皆能停积中脘,须用前治食法加减治之,此正法也,然又有食停小腹者。余尝治一上舍,年及三旬,因午刻食水煮面角,将至初更,食及小腹,下至右角间,遂停积不行,而坚突如拳,大如鹅卵,其痛之剧,莫可名状。余为治之,察其明系面积,显而无疑,然计其已入大肠,此正通则不痛之证也,乃与木香槟榔丸,连下二三次,其痛如故。因疑药力之缓,犹未及病,乃更投神佑丸以泻之,又不效。余谓此必药性皆寒,故滞有不行也,因再投备急丸,虽连得大泻,而坚痛毫不为减。斯时也,余计穷矣。因潜测其由,不过因面,岂无所以制之?今既逐之不及,使非借气以行之不可也。且计面毒非大蒜不杀,气滞非木香不行,又其滞深道远,非精锐之响导不能达,乃用火酒磨木香,令其嚼生蒜一瓣,而以香酒送之。一服后,觉痛稍减,三四服后,痛渐止而食渐进,方得全愈。然虽痛止食进,而小腹之块仍在,后至半年许始得消尽。由是知欲消食滞,即大黄、巴豆犹有所不能及,而推宜行气为先也。且知饮食下行之道,乃必由小腹下右角间,而后出于广肠,此自古无人言及者,故并笔之,用以广人之闻见。
括痧新按
向予荆人,年及四旬,于八月终初寒之时,偶因豪雨后中阴寒沙毒之气,忽于二鼓时,上为呕恶,下为胸腹搅痛,势不可当。时值暮夜,药饵不及,因以盐汤探吐之,痛不为减,遂连吐数次,其气愈升,则其痛愈剧,因而上塞喉嗌,甚至声不能出,水药毫不可入,危在顷刻间矣。余忽忆先年曾得秘传括痧法,乃择一光滑细口瓷碗,别用热汤一钟,入香油一二匙,却将碗口蘸油汤内,令其暖而且滑,乃两手覆执其碗,于病者背心轻轻向下刮之,以渐加重,碗干而寒,则再浸再刮,良久,觉胸中胀滞渐有下行之意,稍见宽舒,始能出声。顷之,忽腹中大响,遂大泻如倾,其痛遂减,幸而得活。泻后得睡,一饭顷,复通身瘙痒之极,随发出疙瘩风饼如钱大者,不计其数,至四鼓而退。愈后细穷其义,盖以五脏之系,咸附于背,故向下刮之,邪气亦随而降。凡毒瓦斯上行则逆,下行则顺,改逆为顺,所以得愈。虽近有两臂刮痢之法亦能治痛,然毒深病急者,非治背不可也。至若风饼疙瘩之由,正以寒毒之气充塞表里,经脏俱闭,故致危剧,今其脏毒既解,然后经气得行,而表里俱散也。可见寒邪外感之毒,凡脏气未调,则表亦不解,表邪未散,则脏必不和,此其表里相关,义自如此,故治分缓急,权衡在人矣。继后数日,一魏姓者,亦于二鼓忽患此证,治不得法,竟至五鼓痛极而毙。遇与不遇,此其所以为命也。
附按
徐东皋云∶匡掌科夫人,年三十余,病胃脘连胸胁痛,日轻夜甚,两寸关脉弦滑有力。
诸医以积滞凝寒,用发散及攻下药,继用铁刷散,四磨饮等方,俱不效。后用汤水,皆吐而不纳,经月不食,痛且益甚。予谓其为痰郁明矣,但痛久弱甚,不敢行吐法,奈何?偶一医谓五灵脂、没药素用有效,众皆哂之曰∶此药用之多矣。予谓∶再用亦无妨,何哂之有?彼用酒调,病者到口便吐,随吐绿痰两碗许,痛即止,遂纳饮食。此盖痰在膈上,攻下之亦不去,必得吐法而后愈,经曰∶有故无殒,此之谓欤。
简易方
一、胃脘当心而痛,或气或寒,触而屡发者,用荔枝核烧微焦,每荔枝核一钱,加木香七分,共为末,以清汤下一钱许,数服可以除根,屡试神效者。
胸膈胃脘大痛,察有邪滞,连用排气饮及诸药全不见效者,但用牙皂角,以微火烧,烟甫尽即取起,为末,用烧酒调送七八分或一钱许,其效如神,亦余试效者。
《兵部手集》方∶治久心痛十年五年者,随手效。用小蒜以酽醋煮熟顿服,此后再不发。
治脾痛三方歌∶腹胀脾疼怎抵当,椒姜之外有丁香,三般等分罗为末,调入白盐与白汤。
水磨乌药治脾疼,每服须教一盏浓,一片陈皮一苏叶,再煎浓服有神功。
心与脾疼有妙方,良姜切碎等槟榔,两般同炒研为末,米饮同调服亦良。
食疗方∶治五脏冷痛、心腹痛,以胡椒二十一粒,擂碎,热酒服之。
《肘后》方∶治心腹俱胀痛,短气欲死,或已绝者,用官桂三两,切碎,以水一升二合,煮八合,去渣,顿服。无桂用姜亦可。
腹痛灸法
内关、中脘、气海、神阙(填椒盐灸之)、水分、隔俞、脾俞、胃俞。
心腹痛论列方
吐法(新攻一) 备急丸(攻五二) 大厘清饮(新寒五) 四逆汤(热十四) 排气饮(新和六) 《局方》四七汤(和九七) 大营煎(新补十四) 小营煎(新补十五) 木香槟榔丸(攻四九) 通瘀煎(新因五) 神香散(新和二十) 桃仁承气汤(攻四) 润下丸(和百十七) 二陈汤(和一) 调胃承气汤(攻三) 清膈煎(新寒九) 茵陈饮(新寒八) 括痰丸(新和十九) 橘皮半夏汤(和十三) 玉烛散(攻二四) 十香丸(新和十五) 芍药枳术丸(新和十六) 平胃散(和十七) 生韭饮(和一五一) 白螺丸(和百十五) 东垣草豆蔻丸(和一六七) 和胃饮(新和五) 理阴煎(新热三) 神佑丸(攻四八)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决津煎(新因二) 百顺丸(新攻六) 理中汤(热一)
论外备用方
荔枝散(新因二八 气痛) 赤金豆(新攻二 坚积) 木香顺气散(和四三 气滞) 归脾汤(补三二) 游山散(和七六 心脾痛) 调气平胃散(和十八) 参附汤(补三七) 神佑丸(攻五三 寒积痛) 附子茴香散(热一四八 暖胃和中) 人参散(和一六二 虚寒) 牙皂散(新因二七 结气) 藿香安胃散(热七一 寒呕) 四磨饮(和五二 行气) 强中汤(热九一生冷伤脾) 茱萸四逆汤(热十八 小腹痛) 苏合丸(和三七一 气逆心痛) 铁刷散(热百九寒湿积) 八味建中汤(补二五) 乌药散(和七四 血气壅滞) 益黄散(和十九 寒滞)指迷七气汤(和五一 积痛) 平拈散(和七五 气痛) 七气汤(和四七 郁) 木香调气散(和四四 气滞) 八味汤(热一四一 虚寒气滞) 调痛散(和七二 气逆) 丁香止痛散(和七三心痛甚) 蟠葱散(热百十 寒滞) 祛痛散(和七一 心气滞) 胡椒理中汤(热六 肺胃虚寒) 胃爱散(热七十 虚寒) 玄桂丸(和七八 瘀血痛) 浓朴温中汤(热九十 逐寒滞)胜金散(热百八 气逆) 舒筋散(和七七 跌闪腹痛) 丁香茯苓汤(热六十三 温行滞)大沉香丸(热百十三 冷气)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寒气) 附子理中汤(热三 虚寒) 吴茱萸散(热一三九 寒湿) 木香导气丸(因二七八 小腹气痛) 金匮大建中汤(补二三 寒痛) 大己寒丸(热百七十 寒病) 小建中汤(补二二) 事后中寒腹痛(因二七八) 椒附丸(热百十二 小腹痛) 温胃汤(热十三 寒伤脾) 冷香丸(热八二 生冷)
胁痛
经义
《藏气法时论》曰∶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
《大奇论》曰∶肝雍两 满,卧则惊,不得小便。
《邪客篇》曰∶肝有邪,其气流于两胁。
《热论篇》曰∶伤寒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
《刺热篇》曰∶肝热病者,热争则狂言及惊,胁满痛,手足躁,不得安卧,刺足厥阴少阳。热病先胸胁痛,手足躁,刺足少阳,补足太阴。
《举痛论》曰∶寒气客于厥阴之脉,则血泣脉急,故胁肋与少腹相引痛矣。
《玉机真藏论》曰∶风寒客于人,弗治,则病入舍肺。弗治,肺即传而行之肝,名曰肝痹,胁痛出食。春脉不及,则令人胸痛引背,下则两胁 满。
《五脏生成篇》曰∶青脉之至也,长而左右弹,有积气在心下支 ,名曰肝痹。
《脉要精微论》曰∶肝脉搏坚而长,色不青,当病坠若搏,因血在胁下,令人喘逆。
《五邪篇》曰∶邪在肝,则两胁中痛,寒中,恶血在内,行善掣,节时脚肿,取之行间以引胁下,补三里以温胃中,取血脉以散恶血,取耳间青脉,以去其掣。
《咳论》曰∶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 下满。
《缪刺论》曰∶邪客于足少阴之络,令人卒心痛暴胀,胸胁支满,无积者,刺然骨之前出血,如食顷而已。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咳而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 。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拘挛背急,引胁而痛,刺之从项始数脊椎侠脊,疾按之应手如痛,刺之傍三 ,立已。
《骨空论》曰∶ 络季胁引小腹而痛胀,刺噫嘻。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肝脉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胃病者,腹 胀,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食饮不下,取之三里也。
《奇病论》曰∶病胁下满气逆,二三岁不已,病名曰息积,此不妨于食,不可灸刺,积为导引服药,药不能独治也。
《四时刺逆从论》曰∶少阳有余,病筋痹胁满。
《厥论》曰∶少阳之厥,暴聋颊肿而热,胁痛, 不可以运。
《腹中论》曰∶有病胸胁支满者,妨于食,病至则先闻腥臊臭,出清液,先唾血,四支清,目眩,时时前后血,病名曰血枯。此得之年少时,有所大脱血,若醉入房中,气竭肝伤,故月事衰少不来也,治以乌贼鱼骨丸。
《脉解篇》曰∶少阳所谓心胁痛者,言少阳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阳气尽而阴气盛,故心胁痛也。
《五脏生成篇》曰∶腹满 胀,支膈 胁,下厥上冒,过在足太阴、阳明。
《经脉篇》曰∶心所生病者,目黄胁痛。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也,是动则病手心热,甚则胸胁支满,心中 大动。胆足少阳也,是动则病口苦,善太息,心胁痛不能转侧。
《本藏篇》曰∶肝小则脏安,无胁下之病;肝大则逼胃迫咽,迫咽则苦隔中,且胁下痛。肝高则上支贲,切胁 ,为息贲;肝下则逼胃,胁下空,胁下空则易受邪。肝坚则脏安难伤;肝脆则善病消瘅易伤。肝端正则和利难伤;肝偏倾则胁下痛也。脾小则脏安。脾大则苦凑 而痛,不能疾行。脾高则 引季胁而痛。胸胁好者肝坚,胁骨弱者肝脆,胁骨偏举者肝偏倾也。
《标本病传论》曰∶夫病传者,心病先心痛,一日而咳,三日胁支痛,五日闭塞不通,身痛体重,三日不已死。肺病喘咳,三日而胁支满痛,一日身重体痛,五日而胀,十日不已死。肝病头目眩,胁支满,三日体重身痛,五日而胀,三日腰脊少腹痛,胫酸,三日不已死。肾病少腹腰脊痛, 酸,三日背膂筋痛,小便闭,三日腹胀,三日两胁支痛,三日不已死。诸病以次是相传,如是者,皆有死期,不可刺。
《气交变大论》曰∶岁木太过,风气流行,民病反胁痛而吐甚。岁火太过,炎暑流行,甚则胸中痛,胁支满,胁痛。岁金太过,燥气流行,肝木受邪,民病两胁下少腹痛,胁不可转侧。岁木不及,燥乃大行,民病中清, 胁痛。岁火不及,寒乃大行,民病胸中痛,胁支满,两胁痛。岁土不及,复则收政严峻,名木苍凋,胸胁暴痛,下引少腹。木不及,其ht 东,其脏肝,其病内舍 胁,外在关节。火不及,其ht 南,其脏心,其病内舍膺胁,外在经络。金不及,其ht 西,其脏肺,其病内舍膺胁肩背,外在皮毛。
《六元正纪大论》曰∶厥阴所至,为胁痛、呕泄。金郁之发,民病咳逆,心胁满,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侧。木郁之发,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
《至真要大论》曰∶岁厥阴在泉,风淫所胜,民病心痛支满,两胁里急,饮食不下。岁阳明在泉,燥淫所胜,民病心胁痛不能反侧。厥阴司天,民病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膈咽不通,饮食不下。少阴司天,热淫所胜,民病胸中烦热,右 满。阳明司天,民病左胁痛,心胁暴痛,不可反侧。厥阴之胜,胃脘当心而痛,上支两胁。太阴之胜,病在胁。阳明之胜,清发于中,左 胁痛。阳明之复,清气大来,病生 胁,气归于左。
论证(共三条)
胁痛之病,本属肝胆二经,以二经之脉皆循胁肋故也。然而心肺脾胃肾与膀胱亦皆有胁痛之病,此非诸经皆有此证,但以邪在诸经,气逆不解,必以次相传,延及少阳、厥阴,乃致胁肋疼痛。故凡以焦劳忧虑而致胁痛者,此心肺之所传也;以饮食劳倦而致胁痛者,此脾胃之所传也;以色欲内伤,水道壅闭而致胁痛者,此肾与膀胱之所传也,传至本经,则无非肝胆之病矣。至于忿怒疲劳,伤血,伤气,伤筋,或寒邪在半表半里之间,此自本经之病。
病在本经者,直取本经,传自他经者,必拔其所病之本,辩得其真,自无不愈矣。
胁痛有内伤外感之辩,凡寒邪在少阳经,乃病为胁痛耳聋而呕,然必有寒热表证者,方是外感,如无表证,悉属内伤。但内伤胁痛者十居八九,外感胁痛则间有之耳。
胁痛有左右血气之辩,其在诸家之说,有谓肝位于左而藏血,肺位于右而藏气,故病在左者为血积,病在右者为气郁,脾气亦系于右,故湿痰流注者,亦在右。若执此说,则左岂无气?右岂无血?食积痰饮,岂必无涉于左乎?古无是说,此实后世之谬谈,不足凭也。
然则,在气在血,何以辩之?但察其有形无形可知之矣。盖血积有形而不移,或坚硬而拒按,气痛流行而无迹,或倏聚而倏散。若食积痰饮,皆属有形之证,第详察所因,自可识别。
且凡属有形之证,亦无非由气之滞,但得气行,则何聚不散?是以凡治此者,无论是血是痰,必皆兼气为主,而后随宜佐使以治之,庶得肯 之法,无不善矣。
论治(共三条)
一、外感证,邪在少阳,身发寒热而胁痛不止者,宜小柴胡汤、三柴胡饮,或河间葛根汤之类酌宜用之。若外邪未解而兼气逆胁痛者,宜柴胡疏肝散主之。若元气本虚,阴寒外闭,邪不能解而胁痛畏寒者,非大温中饮不可。
内伤肝胆,气逆不顺而胁痛者,宜排气饮、推气散、沉香降气散、木香调气散之类主之。若郁结伤肝,中脘不快,痛连两胁,或多痰者,宜香橘汤。若暴怒伤肝,气逆胀满,胸胁疼痛者,宜解肝煎。若怒气伤肝,因而动火,胁痛、胀满、烦热,或动血者,宜化肝煎。若气滞胸胁,痛而兼喘者,宜分气紫苏饮。若男子忧郁伤肝,两胁疼痛者,宜枳实散。若男妇肝肾气滞,自下而上,痛连两胁者,宜木通散。若悲哀烦恼,肝气受伤,脉紧胁痛者,枳壳煮散。若因惊气逆,胁痛不已者,桂枝散。若食积作痛,但痛有一条杠起者是也,大和中饮,或用保和丸。若痰饮停伏胸胁疼痛者,导痰汤加白芥子。若肝火内郁,二便不利,两胁痛甚者,当归龙荟丸,或左金丸。若从高跌坠,血流胁下作痛者,复元活血汤。若妇人血滞,胁腹连痛者,芍药散、决津煎。若肝脾血虚,或郁怒伤肝,寒热胁痛者,逍遥散。若肝肾亏损,胁肋作痛,头眩心跳身痛,或妇人经水不调,经后作痛者,补肝散。
内伤虚损,胁肋疼痛者,凡房劳过度,肾虚羸弱之人,多有胸胁间隐隐作痛,此肝肾精虚,不能化气,气虚不能生血而然。凡人之气血,犹源泉也,盛则流畅,少则壅滞,故气血不虚则不滞,虚则无有不滞者。倘于此证,不知培气血,而但知行滞通经,则愈行愈虚,鲜不殆矣。惟宜左归饮、小营煎及大补元煎之类主之。或有微滞者,用补肝散亦可。若忧思过度,耗伤心脾气血,病有如前者,宜逍遥饮、三阴煎、七福饮之类主之,或归脾汤亦可。若以劳倦,过伤肝脾气血而病如前者,宜大营煎、大补元煎之类主之。
灸法
治卒胁痛不可忍者,用蜡绳横度两乳中,半屈绳,从乳斜趋痛胁下,绳尽处灸三十壮,更灸章门(七壮)、丘墟(三壮,可针入五分)。
胁痛论列方
三阴煎(新补十一) 七福饮(新补七) 小柴胡汤(散十九) 逍遥散(补九二) 归脾汤(补三二) 三柴胡饮(新散三) 逍遥饮(新因一) 推气散(和三七七) 大温中饮(新散八)枳实散(和三七六) 导痰汤(和九一) 柴胡疏肝散(散百十) 香橘汤(和三七四) 解肝煎(新和十一) 当归龙荟丸(寒一六七) 桂枝散(散百十一) 化肝煎(新寒十) 复元活血汤(外二百四十) 小营煎(新补十五) 决津煎(新因二) 左归饮(新补二) 河间葛根汤(散百十二)大营煎(新补十四) 芍药散(妇百三十) 补肝散(妇九二) 沉香降气散(和四十) 排气饮(新和六) 木通散(攻百十一) 大补元煎(新补一) 木香调气散(和四四) 左金丸(寒一五四) 大和中饮(新和七) 分气紫苏饮(和三七五) 保和丸(小三五) 枳壳煮散(散百九)
论外备用方
柴胡清肝散(寒五九 肝火) 栀子清肝散(寒六十 风热) 桃仁承气汤(攻四 瘀血)神芎丸(攻七三 风痰) 神保丸(攻五三 寒气食积) 大黄附子汤(攻百十二 寒积) 控涎丹(攻八二 痰) 白术丸(和三七八 息积) 加味小柴胡汤(散二一 伤寒) 木香顺气散(和四三 肝气)
腰痛
经义
《脉要精微论》曰∶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肾脉搏坚而长,其色黄而赤者,当病折腰。
《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肾脉缓甚为折脊。
《五癃津液别篇》曰∶五谷之精液和合而为膏者,内渗入于骨空,补益脑髓,而下流于阴股。阴阳不和,则使液溢而下流于阴,髓液皆减而下,下过度则虚,虚故腰背痛而胫酸。
《本神篇》曰∶肾盛怒而不止则伤志,志伤则喜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
《经脉篇》曰∶足少阴之别,名曰大钟,当踝后绕跟,别走太阳。实则闭癃,虚则腰痛,取之所别也。膀胱足太阳也,是动则病冲头痛,目似脱,项如拔,脊痛腰似折。肝足厥阴也,是动则病腰痛不可以俯仰。
《脉解篇》曰∶太阳所谓肿腰 痛者,正月太阳寅,寅太阳也,正月阳气出在上而阴气盛,阳未得自次也,故肿腰 痛也。少阴所谓腰痛者,少阴者肾也,十月万物阳气皆伤,故腰痛也。厥阴所谓腰脊痛不可以俯仰者,三月一振荣华,万物一俯而不仰也。
《骨空论》曰∶督脉为病,脊强反折。腰痛不可以转摇,急引阴卵,刺八 与痛上,八在腰尻分间。
《刺腰痛篇》曰∶足太阳脉令人腰痛。以下共十七证,各有刺法,具详本篇。
《杂病篇》曰∶腰痛,痛上寒,取足太阳阳明;痛上热,取足厥阴;不可以俯仰,取足少阳。
《终始篇》曰∶刺诸痛者,其脉皆实。故曰∶从腰以上者,手太阴阳明皆主之;从腰以下者,足太阴阳明皆主之。病在上者下取之,病在下者高取之,病在头者取之足,病在腰者取之 。病痛者阴也,痛而以手按之不得者阴也,深刺之。病在上者阳也,病在下者阴也。痒者阳也,浅刺之。
《热论篇》曰∶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
《刺疟篇》曰∶足太阳之疟,令人腰痛。足厥阴之疟,令人腰痛。肾疟者,令人洒洒然腰脊痛。先腰脊痛者,先刺 中出血。
论证(共三条)
腰痛证,旧有五辩∶一曰阳虚不足,少阴肾衰。二曰风痹、风寒、湿着腰痛。三曰劳役伤肾。四曰坠堕损伤。五曰寝卧湿地。虽其大约如此,然而犹未悉也。盖此证有表里虚实寒热之异,知斯六者庶乎尽矣,而治之亦无难也。
腰痛证,凡悠悠戚戚,屡发不已者,肾之虚也。遇阴雨或久坐,痛而重者,湿也。
遇诸寒而痛,或喜暖而恶寒者,寒也。遇诸热而痛,及喜寒而恶热者,热也。郁怒而痛者,气之滞也。忧愁思虑而痛者,气之虚也。劳动即痛者,肝肾之衰也。当辩其所因而治之。
腰为肾之府,肾与膀胱为表里,故在经则属太阳,在脏则属肾气,而又为冲任督带之要会。所以凡病腰痛者,多由真阴之不足,最宜以培补肾气为主。其有实邪而为腰痛者,亦不过十中之二三耳。
论治(共七条)
一、腰痛之虚证,十居八九,但察其既无表邪,又无湿热,而或以年衰,或以劳苦,或以酒色斫丧,或七情忧郁所致者,则悉属真阴虚证。凡虚证之候,形色必清白而或见黎黑,脉息必和缓而或见细微,或以行立不支而卧息少可,或以疲倦无力而劳动益甚。凡积而渐至者皆不足,暴而痛甚者多有余,内伤禀赋者皆不足,外感邪实者多有余,故治者当辩其所因。凡肾水真阴亏损,精血衰少而痛者,宜当归地黄饮,及左归丸、右归丸为最。若病稍轻,或痛不甚,虚不甚者,如青娥丸、煨肾散、补髓丹、二至丸、通气散之类,俱可择用。
腰痛之表证,凡风寒湿滞之邪,伤于太阳、少阴之经者皆是也。若风寒在经,其证必有寒热,其脉必见紧数,其来必骤,其痛必拘急兼酸,而多连脊背,此当辩其阴阳,治从解散。凡阳证多热者,宜一柴胡饮,或正柴胡饮之类主之;若阴证多寒者,宜二柴胡饮、五积散之类主之。其有未尽,当于伤寒门辩治。
湿滞在经而腰痛者,或以雨水,或以湿衣,或以坐卧湿地。凡湿气自外而入者,总皆表证之属,宜不换金正气散、平胃散之类主之。若湿而兼虚者,宜独活寄生汤主之。若湿滞腰痛而小水不利者,宜胃苓汤,或五苓散加苍术主之。若风湿相兼,一身尽痛者,宜羌活胜湿汤主之。若湿而兼热者,宜当归拈痛汤、苍术汤之类主之。若湿而兼寒者,宜《济生》术附汤、五积散之类主之。
腰痛有寒热证,寒证有二,热证亦有二。凡外感之寒,治宜温散如前,或用热物熨之亦可。若内伤阳虚之寒,治宜温补如前。热有二证。若肝肾阴虚、水亏火盛者,治当滋阴降火,宜滋阴八味煎,或用四物汤加黄柏、知母、黄芩、栀子之属主之。若邪火蓄结腰肾,而本无虚损者,必痛极,必烦热,或大渴引饮,或二便热涩不通,当直攻其火,宜大厘清饮加减主之。
跌扑伤而腰痛者,此伤在筋骨,而血脉凝滞也,宜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牛膝、肉桂、玄胡、乳香、没药之类主之。若血逆之甚而大便闭结不通者,宜《元戎》四物汤主之,或外以酒糟、葱、姜捣烂罨之,其效尤速。
丹溪云∶诸腰痛不可用参补气,补气则疼愈甚;亦不可峻用寒凉,得寒则闭遏而痛甚。此言皆未当也。盖凡劳伤虚损而阳不足者,多有气虚之证,何为参不可用?又如火聚下焦,痛极而不可忍者,速宜清火,何为寒凉不可用?但虚中挟实不宜用参者有之,虽有火而热不甚,不宜过用寒凉者亦有之,若谓概不可用,岂其然乎?余尝治一董翁者,年逾六旬,资禀素壮,因好饮火酒,以致湿热聚于太阳,忽病腰痛不可忍,至求自尽,其甚可知。余为诊之,则六脉洪滑之甚,且小水不通而膀胱胀急,遂以大厘清饮倍加黄柏、龙胆草,一剂而小水顿通,小水通而腰痛如失。若用丹溪之言,鲜不误矣,是以不可执也。(新按)一、妇人以胎气、经水损阴为甚,故尤多腰痛脚酸之病,宜当归地黄饮主之。
述古(共三条)
陈无择曰∶肾着之候,其体重,腰冷如水,食饮如故,小便自利,腰已下冷重如带五千钱,治宜流湿,兼用温散药,肾着汤主之。又渗湿汤亦治肾着。
丹溪治法曰∶肾虚腰痛,用杜仲、龟板、黄柏、知母、枸杞、五味之类,猪脊髓丸服。
瘀血用补阴丸加桃仁、红花。湿热,苍术、杜仲、黄柏、川芎之类。痰积作痛,二陈加南星,加快气药佐之,使痰随气运。腰曲不能伸者,针人中立愈。
徐东皋曰∶腰者肾之外候,一身所恃以转移阖辟者也。盖诸脉皆贯于肾而络于腰脊,肾气一虚,腰必痛矣。除坠伤之外,不涉于虚。其于风寒湿热,虽有外邪,多有乘虚相犯,而驱邪之中,又当有以究其本也。举世之人,每每醉以入房,欲竭其精,耗散其真,务快其心,恬不知养,其不虚者几希。予见房室劳伤肾气,腰脊兼痛,久则髓减骨枯,发为骨痿者有矣,岂直腰痛已哉,养生君子不可以不慎于斯也。甫年少时,常有腰痛及闪挫之病,每服补肾汤丸,仅得不甚而易愈,尚不知房室之害也。予禀性淡于欲事,自壬子以来,多游江湖间,欲渐稀而腰痛亦稀。至辛酉之后,集此书兼视病家,无暇而欲益寡,腰觉强健,而绝无痛作之因。可见寡欲之功,优于补剂多矣,并书于此,为君子告焉。
简易方
《太平圣惠方》∶治风冷寒痹腰痛。用川乌头三个,生捣为末,少加盐水调,摊于纸帛上,贴痛处,须臾止。
又方∶治卒患腰脚疼痛。用杜仲一两,制,水二钟,煎一钟;再用羊肾四枚,细切去脂膜,入药汤,煮熟;次入韭白、盐、花椒、姜、酱、醋作羹,空腹食之,二三次即腰脚倍健。
针灸法
灸腰痛不可俯仰,令患人正立,以竹杖柱地,平脐点记,乃以度背,于脊中点记,随年壮灸之。肾俞(三壮或七壮)、昆仑(三壮)、委中(剌出血沉脚腰肿痛)。
腰痛论列方
青娥丸(补一四三) 煨肾散(和二八二) 大厘清饮(新寒五) 四物汤(补八) 补髓丹(补一四一) 当归地黄饮(新补二十) 补阴丸(寒百六十) 二至丸(热一二八) 当归拈痛汤(寒百三十) 左归丸(新补四) 右归丸(新补五) 《元戎》四物汤(攻二六) 二陈汤(和一)五积散(散三九) 滋阴八味煎(新寒十七) 平胃散(和十七) 胃苓汤(和百九十) 《济生》术附汤(补四二) 五苓散(和一八二) 肾着汤(热一二九) 羌活胜湿汤(和一七八) 渗湿汤(和一七四) 一柴胡饮(新散一) 独活寄生汤(和二百七十) 苍术汤(寒一三三) 二柴胡饮(新散二) 不换金正气散(和二一) 通气散(妇一三一) 正柴胡饮(新散六)
论外备用方
麋茸丸(补一三四) 加味青娥丸(补一四四) 滋阴大补丸(补一二六) 舒筋汤(和七七跌闪) 胡桃汤(和二八四 肾虚) 调营活络饮(和二八二 损伤瘀血) 芍药散(妇一三一妇人血滞) 生附汤(热二四 寒湿) 沉香桂附丸(热百十一 阳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