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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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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阳货第十七

阳货欲见章

奸人欲见圣人亦只得寻个题目故未见时与相遇时皆窃礼以为辞夫子第因物付物就题还题而已亦何容着意于其间哉有道之言婉而正此圣人待小人之道 或曰拜阳货亦是不终絶他要他为善大概小人多于君子若以为小人而终絶之便失含弘之意且将尽天下而雠君子又安得化不善而善乎古之圣王所以能化凶顽为善良革仇敌为臣民者皆由于不絶耳此又夫子拜阳货意也易之睽曰见恶人无咎其此之谓乎

性相近也章

天命之谓性性出于天岂有不相近者哉但习能移性日习则日逺尧舜桀跖皆习为之也孟子所谓倍蓰无筭不能尽才者也若论其初则性只有一善耳恁是相逺而近者犹在

上知下愚章

智习而上愚习而下是各就造极处而疑性之有善有不善见为不移耳不移还是他自不肯移非不可移也若不可移便非人性皆善 王阳明曰夫子说性相近即孟子说性善不可专在气质上说若说气质则刚与柔对如何相近得惟性善则同耳 相近言性而不移不言性夫子初未尝指气质为性也

子之武城章

唐虞三代之治偶露灵于武城故喜极而戏其所治之小然其心恨不即敷唐虞三代之治于天下故掲其言之是而曰前言戏之耳始终皆喜极之辞 熊勿轩曰子游宰武城事凡两见一以人才为重一以道化为先皆见其知本

公山弗扰章

用世热肠一触即动其心可以对天地鬼神而未可一一为及门弟子道也子路之言诚是即不言子亦不遄吾其为东周乎情之所寄耳以文武之法度整摄名分有多少经理在

子张问仁章

天下原与我不隔己私隔之也能行五者于天下只是着力做功夫克去己私而已不侮得众人任有功足使便是天下归仁 或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人各得其心盛德大业悉备于此故曰仁恭则不侮等句非效也言必至此而后无亏欠皆能行尽头处古之圣贤所讲求者皆帝王将相之具其见于六经与平居师弟子之间多此类

佛肸召子章

士君子处世磨湼之来必多磨之即磷湼之即缁者必其坚与白有未足者也不善而入无益于人有损于己子路述所闻以相质夫子亦不能不谓然但道无辙迹惟人领畧狄梁公反周为唐惟梁公能做夫子事亦惟夫子做之未可为他人轻借口也

六言六蔽章

六言皆德也既好之一似无蔽不知一不务学则六者俱不免于蔽盖未学以前六言未尝实有诸己故不曰德而曰言也好学者只于人伦物理之间讨求天理的真境界一学既透六蔽自除夫子自许好学者以此每以之勉及门士亦如此 觉斋蔡氏曰此皆不明理而惑于所似故也格物以致其知则其蔽彻矣

何莫学诗章

无人不治经谁称能治经者兴观羣怨事父事君多识诗的实用如此学者深加体会实受其益方筭学诗

子谓伯鱼章

为字是于实境上体认实理以已之神想见文王之神于修齐之间 大程子曰二南人伦之本王化之基茍不为之则无所自入故犹正墙面而立是裁出门便不知便错了

礼云礼云章

礼乐无处无之玉帛何尝非礼然不可执玉帛以为礼钟鼓何尝非乐然不可执钟鼓以为乐人而不仁如礼何如乐何

色厉内荏章

此等小人不敢明肆其恶外饰矜庄之貌中懐疑惧之心暧昧特甚譬之穿窬足为传神 或曰易泰卦以内健外顺为君子之道否卦以内柔外刚为小人之道此则厉者外为刚之容荏者内藴柔之恶者也

乡原德贼章

窃德之似以欺世故曰贼色厉者曰盗似德者曰贼皆小人而有深心者也非道眼不能照其奸史册中被两贼窃髙名者不少

道听涂说章

中无所得强以聒人彼岂不俨然自负为德不知正德之所弃也德之弃较德之贼虽减等然耳目之学自误误人所闗亦非细故

患得患失章

鄙夫只患失一念百无顾忌不至于丧邦不止史册中此辈甚多祸不在贼德弃德而只至于丧邦又另是一般小人 或曰无所不至句见鄙夫许多欺君误国情态语言形容不尽处

古有三疾章

古之三疾皆孤行一意以偏锋见长今也托名古疾以文饰其不肖之心适足以见短今古之不相及一疾也且然可胜感慨

恶紫夺朱章

炫目者可恶适耳者可恶至逞口而悦人心志者更可恶也盖天下之理邪正原不容并立而恒人之情邪正易至于倒持所赖以辨声色之正而防利口之祸者一恶之力也此如诗之比体宜重末句

子欲无言章

忽然而欲无言也盖谓以言求者终不得其会归之地四时行百物生天何用言夫子无行不与宛然一天而已知天者夫子知夫子者其天他人便说此话不得

孺悲欲见章

絶之中带教总是诲人不倦之心

宰我问丧章

三年之丧念父母罔极之爱而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此仁人孝子之心正礼之所以不壊而乐之所以不崩子列言语之科乃以此为解而曰期可已矣又于食稻衣锦而安之予何至茫昧如此愚尝想予之意盖目覩居丧者之不中礼也与其食稻衣锦于期之内窃读礼之名而亡礼之实何如真实行之即期可已矣或有激于中故疑而相质未可知也夫子为千万世名教之主故始终以大义责之使反求而自得其本心 蔡氏清曰孔子三条话一节深一节第二条见得心不安故不食稻衣锦第三条见得以其有三年之爱故不得安于食稻衣锦以见丧之所以必三年而不容已也孔子此三条始终只是要唤醒宰我使自得其本心絶之虽甚责之虽严而此意终有不能自已者所以为圣人也孟子所谓亦教之以孝弟而已者亦此意

饱食终日章

无所用其心者心则放矣难矣哉无限叹惜博奕借言心之当用认真犹贤则失之矣 或问伊川尝教人静坐若无所用心只静坐可否饶氏鲁曰静坐时须主敬即是心有所用若不主敬亦静坐不得心是活物若无所用则放僻邪侈无不为己圣人说难矣哉所该甚广

君子尚勇章

勇亦有不能伸之时而内荏于欲外靡于物也义以为上则欲物不得而挠之矣故其勇也大 南轩曰徒知勇之务至于犯义者有之尚义则义所当为勇固在其中矣

君子有恶章

恶者圣贤所以明行其怒而阴用其爱者也人以恶来恶所以酬之恶不加恶则善为无畛前四般人以悖徳而得恶后三般人以乱德而得恶乱德者较悖德者更多一作伪之心

女子小人章

女子小人不在养之有恩而在御之有道有道则近之远之无不可 南轩曰女则阴质小人阴类其所望于人者常深故难养知其难养如此则当思所以待之之道其惟和而有制不恶而严乎

四十见恶章

见恶不止无善可称而且有恶可指终难望有迁善改过之时 或曰其终也已须看得活乃代为忧惧之词非斥其止于此也 意与诸篇同者勿论性相近也是夫子论性宗旨见阳货往公山往佛肸见学术之大穿窬之盗德之贼德之弃古今之疾圣贤之恶见学术之精

微子第十八

微子去之章

三人者共事一君其所为判然不同夫子总断之曰仁盖各行其心之所安而已中心安焉之谓仁 李延平曰三仁各以力量竭力为之非有所择此求仁得仁者也微子义当去箕子囚奴偶不死耳比干即以死谏庶几感悟存祀九畴皆后来事初无此念也仁只是理初无彼此之辨当理而无私心即仁矣

直道事人章

事君人者得失之数于直枉辨之栁下固前知其必然故其心寛裕而无忧所以为和而介

待孔子曰章

待之轻重不必言既曰吾老矣不能用自合去

齐人归乐章

三日不朝明是不用之意两个孔子行煞甚凄凉

楚狂接舆章

凤见于治而隐于乱夫子以拨乱致治为心又非凤之所可拟者不欲与之言煞有深心楚狂既絶用世之念遂不欲闻用世之言

长沮桀溺章

沮溺耦耕同心避世曰滔滔者天下皆是而谁以易之正是其沮而不出溺而不返之意夫子曰天下有道丘不与易正见其不忍忘天下之心鸟兽不可羣斯人皆吾与满腔恻怛于无可奈何处倍觉淋漓 或曰吾非斯人之徒一句要说出圣人老安少懐心事立达与偕事业方见圣人苦心泛说共此天地不能絶人逃世非也

丈人荷莜章

宇宙大题目第一是君臣之义君者四民之所共事也君子退不能就民之列而供其贡税进不能竭能奉职以致其功业是率民而出于无义者也故明知道之不行而大伦终不敢废隠者以洁身为节未可与言君子之义 黄勉斋曰列接舆以下三章于孔子行之后以明夫子虽不合则去然亦未尝恝然忘世所以为圣人之出处也然即三章读之见此四子者律以圣人之中道诚不为无病然味其言观其容止以想见其为人其清风髙节犹使人起敬起慕岂非当世之贤而特立者与尝谓若四人者惟夫子然后可以议其不合于中道未至于夫子者未可以妄议也

逸民伯夷章

夷齐不降不辱天下仰之后世仰之至惠连似和而纵虞仲夷逸似隠而癖夫子谓其中伦中虑中清中权真所谓发潜德之光矣列己于逸民之后虽云异于是而终未得行亦犹之乎逸民耳但众人有心于避而夫子无意于藏无可无不可五字是一幅时中圗

师挚适齐章

自夫子正乐之后太师诸人皆不肯为权臣用相率而去是三桓力能窃公家之乐而不能夺志士之心见夫子俄顷之化 汪氏曰记此篇者先齐归女乐后此章不无微意盖鲁之君臣惑溺于女乐乐官失职尽无所用奔逃骇散无一人留乐音絶矣夫子初心欲定礼乐以示来世而乃废絶如此深有感也夫

谓鲁公曰章

笃亲念故任相怜才此是周公家法何等忠厚不谓其子孙不能世守之勿替一追思之情事凄絶

周有八士章

孔子欲以鲁为东周竟成虚愿故追思鲁先公立国之盛又追思周先王人才之盛无限凄凉 三仁去而殷墟八士生而周盛人才之系于人国也诚重矣哉按董子郊祭篇云传曰周国子多贤四产而得八男皆君子俊雄也此天之所以兴周国也非周国之所能为也 学何事学此仁而已行何事亦行此仁而已孔子一不用于齐而行再不用于鲁而行学不逢时心滋戚矣叙列逸民而附己于后若谓可以行可以藏今虽藏仍可行此正时中之学也附太师诸人于逸民者亦是已居夷浮海之意因鲁衰而思鲁立国之初因周衰而思周八士之盛总见道之不行无处非仁之所淋漓无处非学之所周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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