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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僧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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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僧尼录

名僧

本如禅师(南岳让禅师法嗣)

慧彻禅师

洪陟禅师(西堂藏禅师法嗣)

无染禅师(麻谷彻禅师法嗣)

玄昱禅师

觉体禅师(章敬恽禅师法嗣)

道均禅师(南泉愿禅师法嗣)

品日禅师(盐官安禅师法嗣)

迦智禅师(大梅常禅师法嗣)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待汝里头来。即与汝道僧问。如何是大梅的二日。师云。酪本一时(并景德传灯录)。

忠彦禅师(大梅常禅师法嗣)

大茅和尚(归宗常禅师法嗣)

上堂云。欲识诸佛师。向无明心内识取。欲识常住不雕性。向万物迁变处识取 僧问。如何是大茅境。师云。不露锋。僧云。为什麽不露锋。师云。无当者(并景德传灯录)。

证禅师

陟禅师

顺支禅师(□山寂禅师法嗣)

本国号了悟大师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竪拂子。僧曰。莫遮个便是。师放下拂子 问。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是什麽字。师作圆相示之 有僧。於师前作五花圆相。师画破。别作一圆相。

智异山和尚(临济玄禅师法嗣)

一日示众曰。冬不寒。臈後看。便下座(景德传灯录)。

钦忠禅师(石霜诸禅师法嗣)

行寂禅师(石霜诸禅师法嗣)

清虗禅师(石霜诸禅师法嗣)

金藏和尚(洞山价禅师法嗣)

清院和尚(九峯虔禅师法嗣)

僧问。奔马争球。谁是得者。师曰。谁是不得者。曰恁麽则不在争也。师曰。直得不争。亦有过在。曰如何免得此过。师曰。要且不曾失。曰不失处如何鍜链。师曰。两手捧不起。

卧龙和尚(云盖元禅师法嗣)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曰。紫罗帐里不垂手。曰为什麽不垂手。师曰。不尊贵 问。十二时中间。如何用心。师曰。猢猴吃毛虫(景德传灯录)。

瑞岩和尚(谷山藏禅师法嗣)

问。黑白两亡开佛眼时如何。师曰。恐你守内 问。如何是诞生王子。师曰。深宫引不出。

泊岩和尚

问。如何是禅。师曰。古塚不为家 问。如何是道。师曰。徒劳车马迹 问。如何是教。师曰。贝叶収不尽。

大岭和尚(并谷山藏禅师法嗣)

僧问。只到潼关便却休时如何。师曰。只是途中活计。曰其中活计如何。师曰。体即得。当即不得。曰体得为什麽当不得。师曰。体是什麽人分上事。曰其中事如何。师曰。不作尊贵(并传灯录)。

大无为禅师(雪峯存禅师法嗣)

云住和尚(云居膺禅师法嗣)

问。诸佛道不得。什麽人道得。师曰。老僧道得。曰诸佛道不得。和尚作麽生道。师曰。诸佛是我弟子。曰请和尚道。师曰。不是对君王。好与二十棒(传灯录)。

庆猷禅师

慧禅师(并云居膺禅师法嗣)

龟山和尚(长庆棱禅师法嗣)

有举相国裴公休启法□会。问看经僧。是什麽经。僧曰。无言童子经。公曰。有几卷。僧曰两卷。公曰。既是无言。为什麽却有两卷。僧无对。师代曰。若论无言。非唯两卷(传灯录)。

慧云禅师(白兆圆禅师法嗣)

雪岳令光禅师(天龙机大师法嗣)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分明记取 问。如何是诸法之根源。师曰。谢指示(传灯录)。

道峯山慧炬国师(清凉益禅师法嗣)

师始发机於净慧之室。本国主思慕。遣使来请。遂回故地。国主受心诀。礼待弥厚。一日请入王府 上堂。师指威凤楼示众曰。威凤楼为诸上座举扬了。诸上座还会麽。傥若会。且作麽生会。若道不会。威凤楼作麽生不会。珍重。师之言教。未被中华。亦莫知所终。

万恒 古潭 慧监国师

俗姓朴氏。进士景升之子。熊津郡人。己酉生。师赴九山选中魁科。忠烈王命住三藏社。弟子至七百。延佑己未遘疾。前一夕。南峰大木自仆。赤祲亘山谷。年七十一。腊五十八。王赐諡。塔曰广照。

师以儒家子为僧。幼頴悟。能自强於学。长益不怠。赴九山选中魁科。拂衣往枫岳。夏满。移栖智理山。饥不重味。寒不袭裘。脇不至席者累稔。迹晦而名彰。忠烈王。命住三藏社。其师曹溪圆悟和尚亦谕之。乃往。後历主朗月云兴禅源等社。凡经指授。若聩而聆。若[醨-禸]而醒。弟子至七百。士大夫抠衣入社者。不可胜计。中吴异蒙山。见其文偈。叹赏不已。赓和十数。仍贻书致古潭之号。皇庆癸丑。大尉王讌。居永安宫。安车卑辞。邀至京城。时方聚禅教名流。日以次讲论。师主棒喝风生。辩若悬河。王喜甚。行同舆。手捧馔。加法号别传宗主重续祖灯妙明尊者。袈裟衣裙帽袜先银币五十镒以赆。师还山。悉以付常住。不归于私。

浴更衣。修遗书。自占葬地。夜艾唤侍者檛皷。披袈裟。据禅床声喝告别。其略曰。廓清五蕴。真照无穷。死生出没。月转空中。吾今下脚。谁辨玄踪。告尔弟子。莫谩扪空。禅者景瑚。问以告住之意。则有何处不相逢。渡河不用筏等语。拍膝久手。含笑而化。

初母郑氏梦。天降翠幕。有童子。肌肉如氷玉。就视之。遂合掌跃入郑氏怀。反寤。如纳斗大石胞中。砭药之不効。以己酉八月六日诞师。因名幕儿。淮示寂带方郡民名白太者。梦师登翠幕天去。恠而明日奔至寺。师已逝(并李齐贤撰碑序)。

混丘 无极老人 宝监国师

字丘乙。旧名清玢。俗姓金氏。赠佥议评理弘富之子。清风郡人。忠宪王辛亥生。以九山选。首登上七科。弃去徒普觉学。忠烈王下批至大禅师。德陵即政。特授两街都僧统。加大师。子册命师为监智王师。两王同枢衣请益。因命住莹源寺。至理二年。移锡于松林寺。年七十三。僧夏六十三。赠諡塔曰妙应。有语录两卷。歌颂杂着二卷。新编水陆仪文二卷。重编指颂事苑三十卷。

近世有大比丘。推明佛祖之道。以开学曰普觉国尊。其徒盖数百千人。而能钻坚挹深。妙契啐啄者。惟宝监国师为然。

幼与群儿戏。聚瓦石为塔庙。休则面壁。若有思念。形貌端严。性又慈祥。故亲戚目为小弥陀。十岁投无为寺禅师天镜祝发。以九山选。首登上七科。弃去。从普觉学。自诡非睹阃奥不止。始普觉梦一僧来。自谓五祖演。诘朝师往谒。心独恠之。及是叹其敏而勤。语众曰。吾梦有徵矣。洎嗣席开堂。其师众规绳。讲若画一。而雍容闲雅过之。

德陵谢位。处永安宫。屡遣中使。舆而致之。从容谈道。或至日暮。於是谂国王。以祖宗旧例。册命师为悟佛心宗解行圆满监智王师。两王抠衣。前古未有。数年乞退。许之。命住莹源寺。寺本禅院。元贞中为智者宗所有。以师故始复其旧焉。

盥浴说法别众。其略曰。荆棘林中下脚。干戈丛里藏身。今日路头果在何处。白云断处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既乃还方丈。据床而逝。师况厚寡言。学无不窥。为诗文富赡。行丛林门中。吴蒙山异禅师。甞作无极说。附海舶以寄之。师默领其意。自号无极老人。

臣闻。佛氏喜言福智修己。而物应者也。缺一於二。不足以自立。宁能信於人乎。师凡七增秩。六锡号。九历名蓝。再住内院。为一国释林之首。受两王函丈之礼。人无异论。咸谓之宜。非所谓福智二严者。畴克如是哉。其撰词刻石。传示後世。臣可以无愧矣(并李齐贤撰碑文)。

惠勤 懒翁 諡禅觉道号普济尊者

初名元惠。宁海府人。俗姓牙氏。具膳官令瑞之子。母郑氏。灵山郡人。郑梦见金色隼。飞来啄其头。忽坠卵。五彩烂然入怀中。因而有娠。以延佑庚申生。癸卯入九月山。遣内侍金仲孙请还。乙巳三月。诣阙乞退。始得宿愿。游龙门元寂诸山。丙午入金刚山。丁未秋住清平寺。其冬掜宝岩。以指空袈裟手书授师曰。治命也。己酉再入台山。庚戌春。司徒达叡。奉指空灵骨。来厝于桧岩。师礼师骨。因赴召。结夏广明寺。秋初还桧岩。九月即功夫选也。师所居室曰江月轩。丙辰五月。寂然而游。年五十七。法腊三十八。

玄陵在位之二十年庚戌。秋九月十日。 召师入京。十六日就师所寓广明寺。大会两宗五教诸山衲子。试其所自得。号曰功夫选 上亲幸视为。师拈香毕。昇法座。乃言曰。破却古今之窠臼。扫尽凡圣之踪由。割断衲子命根。抖擞众生疑网。操纵在握。变通在机。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其揆一也。在会诸德。请以实答。於是以次入对。曲躬流汗。皆曰未会。或理通而碍於事。或狂甚而夫於言。一句便退。上若不豫色。然幼庵修禅师後至。师历问三句三关。会罢还桧岩。

偶念指空三山两水之记。欲移锡桧岩。会以 召赴是寺法会。得请居焉。师曰。先师指空。盖甞指画重营。而毁于兵。敢不继其志。廼谋於众。增广殿宇。工既告毕。丙辰四月。大设落成之会。台许以为。桧岩密迩京邑。士女往还。昼夜络绎。或至废业禁之。便於是有 旨。移住营源寺。逼迫上道。师适疾作。舆出三门。至池边。自导舆者。从涅盘门出。大众咸疑。失声号哭。师[(厂@云)*页]曰。贤力努力。无以余故中辍也。吾行当止於骊兴耳。至汉江。谓护送官卓詹曰。吾疾剧。乞舟行泝流。七日方至骊兴。又谓卓曰。欲少留。俟病间即行。卓勉从之。寓神勒寺。五月十五日。卓又督行急。师曰。是不难。吾当逝矣。是日辰时。寂然而逝。郡人望见五色云盖山顶。既火之洗骨。无云而雨者。方数百步。得舍利一百五十五粒。祷之分为五百五十八。四众得之灰中。以自秘者。莫知其数。神光照耀。三日乃已。释达如。梦见龙盘绕台下。其状如马。及以丧舟还桧岩。无雨水涨。皆骊龙之助云。八月十五日。树浮屠於寺之北崖。顶骨舍利。厝于神勒寺。示其所终也。覆以石锺。戒其无敢讹也。事开于 朝。

年甫冠。隣友亡。问诸父老曰。死何之。皆曰所不知也。中心痛悼。走入功德山。投了然师祝发。师曰。汝为何事出家。对以超三界利羣生。且请开示。曰汝之来。此是何物耶。曰此能言能听者能来尔。但未知修进之术。曰吾亦如汝犹未之知。可往求之有余师。至正甲申至桧岩。昼夜独坐。忽得开悟。寻师中国之志决矣。戊子三月至燕都。参指空。畣问契合。十年庚寅正月。空集众下语。无能对者。师出众吐数语。三拜而出。空西天百八代祖也。是春南游江淛。秋八月参平山。山问。曾见何人。曰西天指空。日用千釰。山云。且置指空千釰。将汝一釰来。师以坐具提山。山倒在禅□□□贼煞我。师曰。吾釰也能杀人能活人。乃扶起。山以雪岩所传及庵衣拂子表信。辛卯春。抵宝陀洛迦山。拜观音。壬辰至伏龙山。参千岩。适集江湖千余人选入室。岩问所自。师既答。岩云。父母未生前。从甚处来。师曰。今朝四月初二日。岩许之。是岁北还。再参指空。空授以法衣拂子梵书。於是游涉燕代山川。萧然一闲道人也。名闻于内。乙未秋。奉 圣旨住大都广济寺。丙申十月望。设开堂法会。 帝遣院使也先帖木儿。赐金烂袈裟币帛。 皇太子。以金烂袈裟象牙拂子来锡。师受袈裟问众曰。湛然空寂。本无一物。粲兮烂兮。从何而出。众无对。徐曰。 九重宫金口中。乃披。拈香祝 圣陞座。横按拄杖。下数语便下。戊戌春。辞指空。得授记东还。且行且止。随机说法。庚子入台山居焉。辛丑冬。 上遣内詹事方节。迎入京。请说心要。赐满绣袈裟水精拂子。 公主献玛瑠拂子。 太后亲施布施。请住神光寺。固辞。 上曰。於法吾亦退矣。不得已即行。十一月。红贼蹂躙京畿。举国南徙。僧徒震惧请避贼。师曰。唯命是保。贼何能为。数日请益急。是夕梦一神人。面有黑志。俱衣冠作礼曰。众散贼必灭寺。愿固师志。明日至土地神。座视其貌。则梦所见也。贼果不至。

平生未甞习世俗文字。有请题咏。操茟立书。若不经意。理趣深远。晚好黑戏山水。逼道栦。呜呼。道既通。多能也宜哉(并李穑撰禅觉塔铭)。

懒翁。母梦见金色隼。飞来啄头。忽坠卵。五彩烂然。入怀中。因有娠(生选)。

冠宣

山人也。

金富轼。讨西京贼妙清。有山人冠宣应幕。荷大斧先出击贼。杀数十人。官军乘胜大破之(胜览)。

法言

智葵文。出屯慈惠寺。契丹主复遣乙凛击之。蔡文兴思政僧法言。率兵九千。迎击于林原驿南。斩三千余级。法言战死(会纲)。

顺应 理贞

两大士。入中国求法还国。时新罗哀庄王。王后患发背。遣中使告之。师授以王色线。其便还报於王。王依言试之。患差。王感之。剏立海印寺。

昔梁朝宝志公。临终以踏山记嘱门徒曰。吾没後有高丽二僧。求法而来。以此记付之。後果有顺应理贞两大士。入中国求法。志公门徒见之。以踏山记付之。并说临终时语。顺应闻而问法师葬处。而往寻之。云人有古今。法无前後。七日七夜入定请法。墓门自开。志公出为之说法。以衣鉢传。又赙蟒皮鞋。仍嘱曰。汝国牛头山西。有法佛大兴处。汝等还国。可剏立别裨补大伽蓝海印寺。言讫还入。二师还国。至牛头山。自东北踰岭而西。遇猎人问曰。汝等因猎遍阅此山。有可以剏寺地否。猎人答曰。此去小下有一水泊处。多有铁瓦。宜往观之。二师到水泊处见之。甚叶其意。藉草而坐入定。顶门放光。紫气冲天。时新罗第三十九王哀庄大王。王后患发背。良医无效。王患之。遣使臣分往诸方。冀得硕德异僧。倘蒙扶救也。中使於路上望见紫气。疑其有异人。到山下披榛入洞。至数十里许。溪深峡束行不能前。徘徊久之。忽见一狐缘岩而去。中使心异之。随之而後。及见二师入定。光从顶门出。敬信礼拜。因请邀还王宫。二师不许。中使乃以王后发背之患告之。师授以五色线曰。宫前有何物。答曰。有梨树。师曰。持此线一头系於梨树。一头接於疮口。即无患。其使还报於王。王依言试之。梨枯患差。王感之敬之。使国人剏立兹寺焉。时哀庄王三年壬午(并海印寺古藉)。

顺应赞曰。东护大师。南行童子。身一片云。志千里水。浮囊永思。舍筏归止。彼岸此岸。喻指非指。天业受禅。犹如觉贤。牛头垂祫。象[网-(ㄨ*ㄨ)+又]掸玄。岩扄选胜。海岸提图。地崇洲渚。天授林泉。化城口谈。学薮心传。影侔秋月。感隔春烟。绽火中莲。

利贞赞曰。孤云独鹤。俪影岩壑。草创莲刹。混沌逢[医-酉+金]愿霈无碍。人天有托。二杰如生。九原可作。法正别座(并崔致远)。

希朗 僧统

新罗末海印寺住持。

新罗末僧统希朗。任持此寺。得华岩神众三昧。时我太祖。与百济王子目光战。月光保美崇山。食足兵强。且敌如神。太祖力不能制。入於海印寺。师事朗公。师遣勇敌大军助之。月光见金甲满空。知其神兵。惧而乃降 太祖由是敬重奉事。纳田加五百结。重新其旧(海印寺古籍)。

普照大师

松广寺钟楼前有水阁。前有一树。昔普照大师临化时曰。此树我去後必枯。若更生枝叶。则知我再生。今年千而不生枝叶。人以刀括皮。则内津津有生气。若真枯则必朽倒。而至今挺直如常(择里志)。

祖师

金山则本龙湫。深不测。在母岳山南。新罗时。祖师以盐累万填实之。龙徙。仍筑基建大殿。殿四角阶。细涧环围。至今楼阁嵬焕洞省深邃。亦湖南大名蓝(择里)。

李居仁

夹川人。里胥也。

李居仁。夹川人也。身虽薄寒。性度温良。恒以里胥为己任者。乡人目为仁胥焉。有唐大中戊戌年秋。催王祖於聚落。暮归还家。乃於路上得一狗儿。盖三目也。率豢家中。其为狗也。逈出庸格。形如狮子。性若贤人。日惟一食。事主甚勤。出从五里。拜送入迎。五里随侍以归。由是爱而念之。抚而恤之。及至三年甲子秋。狗子无疾而坐视日而死。居仁庀棺以理。具奠以祭。如丧家豚也。越丙寅冬十月。居仁亦死。初到门观有一王。面开三眼。头冠五峯。手擎宝笏。身着绯衣。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高踞牙床。左右从官皆乌冠朱服者。牛头恶卒。马面罗刹。森卫严列。如世国王行公之状也。得见居仁。王即下堂而执手曰。嗟嗟主人。何至於此也。吾顷适被冥论。衣毛带尻居谪三霜。赖主人之遇善。善来复职。感不自抑矣。今忽相省。敢忘其德耶。扶引上阶。居仁始悟其由。乃拭泪曰。贱子素是不学无知者。将何以控辞奉招於冥府乎。伏愿大王示教利喜。王曰。善哉仁者。谛听吾说。以供冥圣。居仁俯首听命。而後随使入冥府。则阎王问曰。汝在人间。作何因缘。答曰。居仁自少为官使。无暇[打-丁+良]善矣。将欲作大事因缘。承命天归。永慨于怀也。王曰。使来[月*衣]前。居仁趍进座下。王曰。汝欲何事而未遂。以直言之。居仁曰。贱子伏闻法宝之至贵。将欲刊板宣布。而未能焉。徒有志愿。终无事实。以此闷惧。大王即庭揖曰。愿须登殿小歇一时。居仁固辞。大王即命判宦。名除鬼籙。与僚佐步至门外。慰而拜送焉。居仁退至三目王所。王预令设席以待。使之登坐。雍容叙话。载叮载嘱。曰主人万万莫以事大为虑。还家贸纸。就於文房写成劝疏。题曰八万大藏经板劝功德说云云。纳官踏印置之君家。伫待我归。则我将以巡抚於人门也。於是居仁唯唯而退。欠伸而觉。乃一梦也。依述劝文打印侍之。及丁卯之春。三月既望。新罗国公主姊妹。同时行疫。卧病在床。曰父王急诏大藏经化主来。若不尔者。女等从此永诀。王即宣旨国中。夹州太守已知其事。召居仁传乘上京都。直赴门丁。谒者入通。公主曰。善来化士。迎无余患否。我是三目鬼王也。与君有约。故来此也。又语国王曰。此人顷入冥府。冥府劝送阳界。刻经流传者。愿国王作大檀越。助成大事。为何如。若尔。则非徒公主无患。国祚永固。王亦享寿矣。王拜命曰。可。而後又与居仁。有惜别之态。现身而去焉。公主等还得本心。即起而拜白於父王母后曰。宜界倘做善事。况阳界仁国乎。父母其毋忽哉。王曰诺。於是待化主甚善。尽倾私储以施之。申命内外。集诸良工巨济岛。绣经於梓。庄金而涂漆。运镇于伽倻山之海印寺。设十二度赞之会焉。此皆冥府之使然。实非鬼王之私意者也。居仁之夫妇。考寿康宁。俱登乐邦云。噫阳法之为宝也。无处不宝也明矣。何则。冥王宝之而善治阴界。人主宝之而举得民情。天王宝之而长年快乐。觉皇宝之而垂仁万品。云云说明。载於大藏後跋(钦差茅国器)。

普德

甞居盘龙山。一日谓弟子曰。句丽惟存道教。不崇佛法。安身避乱。有何处所。答曰。全州高达山是也。乾封二年丁卯三月 日。弟子开户视之。则堂已移於高达山。号曰飞来堂。去盘龙一千余里。崔致远作传(胜览)。

休静 西山大禅师

字玄应。又号清虗堂。俗姓崔氏。完山人。名汝信。父箕子殿参奉世昌。母金氏。有异梦。生师於庚辰年。廿一投崇仁长老落发。从一禅和尚受戒。卅一中禅科。选至禅教两宗判事。己丑之狱。被诬逮狱  宣庙即命释之。曰赐御畵御诗。仍许还山。壬辰之乱。师杖釰赴行在 宣朝命授八道都总摄。师率门徒。分僧与天兵助援。进战斩馘甚夥。乃扈  驾还都。请还旧栖 宣庙许之。赐号曰国一都。大禅师。禅教都总摄。扶宗拊教普济登阶尊者。甲辰於妙香圆寂庵坐化。年八十五。禅腊六十五。所着禅家龟监。禅教释云水坛。三家一指各一卷。清虗堂集八卷。刊行。笔蹟踈劲有致云。享于妙香酬忠祠。密阳表忠祠。

[文*只]仡进曰。世出世法。外内不相反。自昔空门耆宿。鲜有寘力王事者。吾师以穷衲子。一言而受知 圣祖。蒙 宸翰之穷。及倭难之作。卒能奋羲。聚众恊助 天讨克[贇-武+ㄆ]。恢复之烈。名闻华夷。夫吾师之心。何甞有所作也。随缘应迹。功用卓然。心寘乎空有。而事光乎忠义。敢藉是以固请。

母金氏。娠师有异梦。生三岁。忽有老叟来曰。委访少沙门耳。遂提儿呪数声。摩其顶曰。宜名以云鹤。言讫出门。不知所之。儿时嬉戏。必以佛事。稍长风神頴秀。出语惊人。为州牧所爱。称以奇童。十岁表怗恃伶仃无所依。州牧擕至京。就学于泮齐。屡试輙屈。郁郁不得意。遂南游入头流。穷岩洞之胜。徧阅内典。忽有出世之志。辞诀同伴。有诗云。汲水归来忽回首。青山无数白云中。遂投崇仁长老落发。从一禅和尚受戒。时嘉靖庚子。师年二十一岁矣。寻参灵观大师。得印可。後因游行村落。闻午鷄忽然有省。叹曰。宁作一生痴獃汉。不欲做鈆椠阿师。拈笔题落叶曰。发白心未白。古人曾漏泄。今听一声鷄。犬夫能事毕。自是云游关东诸名山。偶入京师。赴禅科中选。陞至禅教两宗判事。无何拂衣入枫岳。作三梦吟。一禅师临灭有谶云。单衣有债。木人争青。不是无胫。来自南溟。会师自某至。为祷舍利。灵应赫然。师虽藏踪晦彩。而道誉益隆虗骄我慢之徒。望风心醉。争就北面。

己丑逆狱起。为妖僧所诬。被逮。对狱明畅 宣庙素闻其名。即命释之。引见 赐御制一色。及御画墨竹障子。师立进诗谢恩 上益称赏。厚賷还山。

壬辰之乱 宣庙西幸。师出山诣 行在上谒 上曰。国有大难。山人其能自安乎。师挥涕对愿効死。 上嘉之。命授入道禅教都总摄。师分命诸上足。紏众义徒。於是惟政起关东。处英起湖南。与权公栗合兵。鏖战于幸州。师自率门徒一千五百人。随天兵进克平壤。 天朝经略宋应昌。提督李如松。及三协总兵以下诸将佐。闻师名争送帖致敬。或赠诗称美。辞礼甚虔。京城既复。 上将旋轸。师率徒数百。扈 驾还都。请於 上曰。臣老且死。愿以兵事属弟子惟政等。乞骸骨归。 上嘉其志许之。因 赐号。

将示寂于圆寂庵。是日肩舆冲雪。遍访诸山近庵。拜佛说法。还方丈頮盥。兴威仪焚香佛前。或笔自题画像曰。八十年前渠是我。八十年後我是渠。又寄书诀惟政处英二门人讫。趺坐就化。世寿八十五。禅腊六十五异香满室。累日乃歇。闍维得灵骨一片。舍利三粒。就普贤安心寺。建窣堵波。惟政自休等。又捧顶骨一片。来枫岳。得舍利数颗。窆于榆岵寺之北冈。师少从灵观得法。而宗风之振。近代无弟子千余人。知名者七十余。其能领袖後学。为一方宗主者。不下四五人。可谓盛矣。晚节通脱自在。皮相之流。或疑其越戒。识者不以为病焉偈爽朗多警语。笔迹踈劲有致云。状之所述。如是亦备矣。噫。师之幻身。既而化为灰尘矣。其未幻者。未甞随而变灭。一片之石。数纸之文。何足为师不朽计。虽然。尊其道则不忍泯其迹。而欲永其传于来世。此固其徒用心之勤。亦世教之所宜许也。庄周有言曰。莫足为也。而不可不为。其是之谓欤(并张维拼碑)。

休静。善书与诗。为丛林所宗。其游金刚山诗曰。舞月跃仙千丈桧。隔林清瑟一声滩(芝峯游说)。

今世僧人中。有惟政。颇解禅家学。有声於缁流。且善诗。自号清虗子。甞在香山。有一绝云。万国都城如蚁垤。千家豪士若醢鸡。一窓明月清虗枕。无限松风韵不齐。有高蹈物外俯视尘寰之意。亦一时意会作也(西厓集)。

惟政 松云洪济大师

壬辰变後。为义僧将。阵于岭南。倭将清正。要与相见。松云入倭营。贼众列立数里。枪釰如束。松云无怖色。见清正从容谈笑。清谓松云曰。贵国有宝乎。松云答曰。我国无他宝。唯以汝头为宝。清曰。何谓也。答曰。我国购汝头。金千斤邑万家。非宝何。清正大笑。

倭奴自壬辰後。不敢通和。至癸卯来请信使。人皆愤惋。而朝廷恐其生□。遣山人往试贼情。山人遍□别章于[打-丁+普]绅间。余赠之曰。盛世多名将。奇功独老师。舟行鲁连海。舌聘陆生辞。变诈夷无厌。覊縻事恐危。腰间一长釰。今日愧男儿(芝峯类说)。

万历壬辰。居金刚山榆店寺。倭兵大至。与同舍僧。避冠深谷间。有僧往觇。倭入榆店寺。缚居僧数十人。索金银诸宝。不出将杀之。惟政闻之。欲往救之。僧皆挽之曰。吾师欲为同舍僧救其死。其慈悲莫大。然探虎口将虎须无益。只取祸耳。惟政不从。入乱兵中。傍若无人。倭兵恠之。至沙门。诸倭或坐或卧。釰戟交锻。故不拜揖。不顾眄。不留行。曳筇挥手而入。倭熟视而不之禁。历山影楼。至法堂下。僧皆缚在两庑下。见惟政而泣。惟政不之顾。有倭在禅堂外治文书。如军目者。政立观。倭兵亦不禁呵。观其文字不可晓。直上法堂。诸倭将皆列椅而坐。惟政乘手不为礼。彷徨纵观之如痴人。有一将以文字问曰。尔解字否。惟政曰。粗解文字。又问之曰。尔国尊七祖乎。惟政曰。有六祖。焉有七祖。曰愿闻之。即列书六祖视之。倭将大异之曰。此寺有金银诸宝。尔可尽出之。不然当杀之。惟政曰。我国不宝金银。只用米布。金银诸宝。举一国所罕有。况山之僧。只事供佛。菜食草衣。或绝粒飡松。或乞食村闾以为生。岂有蓄金银之宝。旦观将军能知佛事。有六祖。佛法全以慈悲不杀为上。今观无罪愚僧。缚在庑下。责以珍货。彼一筇千山。寄食民间。以度朝夕者。虽刲身粉骨。岂有一寸宝。愿将军活之。诸倭传示其书动色。顾下卒云云。下卒趍下堂。尽解两庑二十余僧。惟政又挥袖曳筇而出。倭将以大字书大板。挂沙门曰。此寺有知道高僧。诸兵勿更入。即罢兵而去。自此倭兵更不入榆店寺。朝廷除政僧将。统营入道僧军。出入倭阵。以游说为任。甞入贼阵。见倭将清正。清正曰。尔国何宝最贵。惟政曰。吾国无所宝。所宝惟将军之首也。清正强笑。而中实惮之。乱既定。奉朝命入日本国。家康以云绵子二万斤与之。辞不得。尽与对马岛主橘智正而归。及朝廷重修 庙阙。政鸠一国僧军以助役(於于野谭)。

壬辰之乱。倡义击倭。虏获甚多。 上特拜僧大将。名满两国。乱定後。源家康为日本关白。请信使于 我朝。人皆愤惋。而朝廷恐生边衅。送惟政于日本。以试贼情。倭素重其名。欲试其节。胁之使降。政曰。吾奉命於吾 王。通使于隣国。尔等不宜侵凌。吾膝不可为汝屈。倭又大炽炭火。烈若红炉。使政投入火中。政不动颜色。立向火边。若将跃入者。天忽下雨如注。火即自灭。倭见之以为神。遂罗拜曰。天佑如此。大师真生佛也。即以金轿舁之。自是虽如厕时。辄舁奉之将送。关白问以大师所欲。吾必敬承。试言之。政曰。山人本无欲。唯愿还我国佛畵一帧。关白曰。敝国虽小。尚多重宝。何舍此而取彼。政曰。此佛甚灵。可以祈风祷雨。可以禳灾致祥。故愿还也。关白以下齐声言曰。大师亦能呼风唤雨。何必求还佛帧。政不复强迫而归。自是倭奴不敢复喝。至今购得松云笔蹟。必以重价贸之。惟恐失之云。

大丘八公山。古有一道买大[绲-比+月]八疋。于燕市。联作一幅。欲畵丈六金身为帧。周行八道。广募能畵者。数年不得。适值枫岳僧大张水陆。僧俗咸聚。无虑数千人。化主僧遍告大众。愿得畵佛手。莫有应者。坐末疲癃一僧。应募自出。与之偕归。斋沐而请。僧曰。此事满三十日乃成。吾处於佛殿隐身而为之。慎勿觇视。涂其四壁。使无孔隙。只存纳饭一窍。三日一纳。而纳时亦勿邪睇。犯主僧依其言不敢窥。至二十九日。自料虽未满一日。畵必已就。暂流眄而视之。畵师大惊。掷笔起立曰。畵不就矣。即有黄雀。出自饭孔而飞去。影响寂然。化主僧恠而入视之。畵佛已就。而一足未就。仍畵着鸟迹而去。即以其帧挂于桐华寺。凡有水旱疾疫。必祷此佛。神验如响。壬乱时。倭奴窃偷而去。松云以此请还。而竟不得(并旬五志)。

大师自经倭变之後。隐遯於伽倻山海印寺。甲辰正月二十三日。遭法师西山涅盘。奔丧至京郡扬根娱嫔驿。被上命招。未由奔表。乘馹至京师。 上下教曰。咨尔惟政。狂彼倭寇。宷我仇雠。而六载兵尘。万民忧苦。予心不安。尔其往见倭酋。详探贼情。因通和好而还也。太师拜命而退。即治行李。是年春三月初四日启程。具威仪[咒-几+尢]服资装。礼待之节。一依使臣前例。二十日至东莱。候风登舟渡海。自对马岛。复开洋前进。数月而达倭都。倭人盛仪以待。去都三十里。设锦绣步幛。左右列立金银屏。屏间尽写倭国人所制诗辞。大师於道上瞥然看过。悉记其诗。及至舘。与倭接伴使。论其国中诗品。輙能尽诵屏间诗。无一差错。使者惊异之。告于其王。其王欲诚其道术。掘坑十余丈。以要象毒蛇充入坑中。布琉璃其上。使郡形毕露。有若纵横於流水之面者。令人悚然。邀大师入坐。大师亦疑其为水。掷念珠知其琉璃。而後入坐。倭益服其智。翌朝将见於倭王。倭王立铁马以通路。其下炽炭火四围。使大师缘铁马而入。大师即西向默祷。青天白日。有片云来自朝鲜。大雨旋下。炭火皆灭。倭君臣见者。莫不惊怖。曰此神僧也。生佛也。輙以上品金辇舁入内庭。设大宴师事之。言所皆从。大师托以盘游郡国。赏翫山川。周游倭境。尽探其国物情人心。至乙巳四月将还。倭王及群臣上下。各奉货宝以为赆。大师悉却不受。首言交和宁国之事。以求清正之头。次及刷还我国被虏人民。倭君悚然。即令刷出。壬癸以来被虏者。男女并三千余口。具舟粮以送。使与俱还。七月十三日还京祗肃。 上大加褒赏。特赐一品秧。大师不得已入谢 恩命。留三日乞退还。入伽倻山云(僧就惠所记)。

甲辰春。倭人橘智正来。恳乞通信。命僧总摄惟政。往日本详探贼情。政渡海托以盘游诸国。玩赏山川。倭人益奇之。肩舆邀请。殆无虗日。及至大坂。首言交和宁国之事。次及刷还我人之言。家康以为。壬辰之役。吾实未见。两国无事。相安太平。不亦可乎。即令刷出被虏人民。使与俱还。但以要时罗事敀曲。惟政曰。我国与日本。虽是万世不忘之雠。而交隣之约素不负汝。一倭有何关胜败。而兵退之後。谋杀往来之使乎。其年某月。要酋回自中原。我国如前接待。同年某月日护送予釜山。今已累年。日本以此归咎。是必讳隐要开衅隙。不然。扁舟沧海。应有漂溺之患耳。倭首等犹以为然。更不言及要政再来。乙巳四月。惟政将还。先以历探倭情。具报朝廷。兼请回泊之日。宜令舟师诸将。聚屯釜山。以壮军容。俾严护行诸倭之赡视云云。是日统制使李庆濬。领舟师赴釜山。风送未及。竟误师期。惟政以刷还人三千余口。付季庆濬。使之从便分送。庆濬分付诸船将听其所愿。船将等利其男女争先恐後。絷之维之。甚於抢掳。或问所系。而不能答。则并称己奴。美女则缚其夫投海。而任作己物。如此者非一。怨声传播。天高听卑。即罢李庆濬。以李云龙代之。因令各道水使。摘发边将之恣行者。水使等视以文具。竟不发告云进(士赵庆男经乱录)。

瓶锡空山。索然若枯死木灰。何其静也。一日杖釰而起。斫贼如麻。何其勇也。吾不信佛氏之有体而无用也(赵显命撰真贇)。

僧将惟政。方欲修葺龙起山城。而患其私力不足。令本道巡察使。随便助力。且覔给种子使。惟政率其军百余。屯田山下。以为积粟之[言*(〡/下)]事(惩毖录)。

巳五月。僧将松云。还自日本。刷还被掳人口一千余名。分载四五十船。与倭人橘智正同还。松云一名惟政。任姓。密阳人。先世士族。至松云出家为僧。颇能诗。善真草。有名丛林中。壬辰住金刚山。一日倭兵乱入。寺僧奔窜。松云独凝坐不动。倭异之。环立合掌致敬而去。其秋余在安州。通文各道。无论僧俗。令起兵勤王。文到。松云展文佛榻上。率其类涕泣。遂収僧兵千余入平壤。结阵於林原坪。连与倭战。自是长在军中。又甞再入清正营中论说。意气激烈无畏慑。前年朝廷命往日本。托以游山。探贱中消息。人皆危之。松云恬然无难色。主是乃还(西厓集)。

华岩月首座余事 嘿行者

余事。亦深於文章。有草集传士林。甞撰海东高僧传。

时李东观允甫言。有嘿行者。不知族氏。年可五十。或为髠。或为头陀。不念经。不礼佛。终日宴坐瞑如也。有候之者。无贵贱不举目改观。问其名不应。问从甚处来亦不应。故以嘿行者名焉。居归正寺别区。时予[迢-刀+帝]在龟城。道人存纯谓予言。行者甞冬月数一座具。着一衲衣。衲中无虮虱。坐氷堗上。寒色不形。学道後进。抱册往从质疑者。无不委细开说。方大寒恐其冻也。候出时。遣房子急爇柴头。温其堗而去。行者来观之。无喜愠色。徐出户。拾石砾填堗口。泥其灰涂隙。而上宴坐如初。自是不复遣温也。甞斋时食。菜不用酱。又不禁午後食。值幸则食之。或至七八日不食。自言凡名山有圣蹟。无不游观。予往见不交一言。後乙丑岁冬十月。游窟岩寺。寺僧曰。近嘿行者。来陟鸇嵓。乐之。就石窟构一小庵。躬负石等阶。新开磴道。自山下至窟。置三百余层。无一石动摇者。时闻斋鼓。下来饭食。至十余日不下。因往候焉。片石上有七言颂。是行者所作。其言颇涉神仙事。庚午岁。以定戎分道乘传复至龟城。问行者今在何所。城人云。顷往奉州三角山门岩居焉。去岁夏月住窒岩寺。时谓寺僧曰。有思自北方来萃此城。因下山入城。乘城上巡行而出。城人皆见之。後有鬼火。昼伏昏起。其色青。小大不等。或入人家。或聚园树。或飞空中。城人击鸣[咒-几+尢]以噪之。守夜不眠。如是过数日方止。时余之妻息。下在是城。问之果然。後有僧益芬。来告余。近往三角山。见行者无小恙好在。近旁村民。恐行者之去。相与修宅。所住草屋。日夕供护焉。将告别。行者谓芬曰。大都修行者。不以寒若易其志。今之修行。必欲高楼屹殿庇其徒。美食细服供其身。出入公卿士大夫之门。谕以造寺息利。为得福多。屠割平民。乌在其为修行者欤。汝勉之无忽也。芬佩服焉。东观言如此。因撰传以补僧史之阙焉(补闲集)。

尼姑

金氏(太夫角干金庾信妻)

圣德王十年。令曰。今中外平安。高枕无忧。太大角干之赐也。夫人儆戒相成。阴功亦多。寡人未甞忘于心。思欲报之。命岁赐南城租一千石。时金落发为尼。命封为夫人。

诗僧

大觉国师

甞读文烈公集。见大觉国师碑。师以王子求出家。如宋闻道。得贤首达摩天台慈恩南山等五宗法门。至泗上礼僧伽塔。天竺寺礼观音像。皆放光明。北辽天佑帝闻其名。送大藏经诸宗疏钞六千九百余卷。燕京法师云諝。高昌国闍梨尸罗缚底。亦皆以策书法服为问。辽人来聘者皆请见。吾使入辽。则必问师安否。日本人求师碑志。其为异国所尊如此。师余力外学经史百子。皆寻其根抵。率尔落笔。文辞平淡而有味。令得数诗甞味之。文烈公平淡之言。信哉。到飞来方丈。礼普德圣师云。涅盘方等教。传授自吾师。两圣横经日。(元晓义相。受涅盘维摩经於师)高僧独步时。随缘任南北。在道勿迎随。可借飞房後。东明古国危。(师本高句丽盘龙寺沙门飞房至百济孤大山。後神人见於高句丽马岭。告人曰。汝国败无日)题锦石庵云。老苔班似锦。瑞石列如屏。时有高僧倚。长眠养性灵。题龙岩院云。踏尽残花上翠微。徘徊瞻景欲忘归。他年若也酬前志。高卧烟霞与世违(补闲集)。

无碍智国师

无碍智国师。戒膺讲道外。游刃於文章。睿王邀入大内。苦请留。师作诗云。圣勑严明辞未得。岩猿私鹤别江东。多年幸免鱼吞饵。一旦翻为鸟在笼。无限旅愁宫里月。有明归梦洞中风。不知何日君恩报。瓶锡重回对碧峰。即往太白山卜居将终焉。上复遣使徵之。屡诏不受(补闲集)。

大监国师

大监国师坦然。笔蹟精妙。诗格高淡。所过多题咏。三角山文殊寺诗曰。一宣何寥廓。为缘俱寂寞。路穿石罅通。泉透云根落。晧月挂檐楹。凉风动林壑。谁从彼上人。清坐学真乐。作四威仪颂。寄宋朝介谌禅师。师见而奇之。即以衣鉢遥传之。安信居士。位毗琴山白云庵。师甞访之。题诗于板。後有人窃此诗板欲去。已到山下。玄风官吏逆知之。収在官府。不知其真蹟令在否(补闲集)。

龟山昙秀禅师

龟山昙秀禅师。与郭璵处士金洪两学士(金富辙洪灌)等。为文会之交。时睿王幸西都。郭金洪皆扈驾。唯昙秀不得诣行在。有诗寄云。青云二学士。白日一仙翁。并笔巡游下。连裾扈从中。大同杨柳雨。长乐牧丹风。应制多佳句。联篇寄驿筒(补闲集)。

无己

僧无己。自号大昏子。隐居智异山。余三十年。不释一衲。每冬夏入山不出。卷肚皮在带索中。春秋鼓肚游山。日食三四斗。一坐必浃旬。起行则朗吟山偈。山四面七十余庵。一庵每宿轨留一偈。无住庵诗曰。此境本无住。何人起此堂。唯余无己者。去住两无妨。语若疎易。而寄意高深。殆寒拾之流欤(补闲集)。

修禅社卓然师

师寄相之子。笔法绝伦。甲辰之春。自京师还江南。道过鷄龙山下一村。见有鹊栖于树体。皓臆丹尾黔。居民长福云。此鹊来巢已七年矣。其雏每岁为土枭所食。呼诉不已。哀惑所锺。一年头始白。二年头尽白。三年体浑白。及今年幸免其厄。尾渐还黑。然师异之。语同社天英师。师曰。噫此所谓禽头人也。廼作诗曰。怨气积头成雪岭。血痕治臆化丹田。渠如不恼他家子。四海霜毛一日玄。英师为晋阳公所縻住断俗。爵禅师时年三十余(补闲集)。

雉岳老僧

陈补阙。因王事行过雉岳西。松杉荫密。水石幽奇。心爱之。入洞中。有草屋两三。隐映林间。一老僧带儿于坐溪石。陈下马与语。气韵不凡。遂偶坐。见一纸扇画蟠松。陈取扇书其背云。老僧长伴苍髯叟。何更移真入扇团。僧即和云。春风不到峩嵋岭。朴地蛟龙翠作团。陈惊愕叹服。又赠十韵。语意俱清绝。不知何许人(补闲集)。

三重空空

性不检。好诗酒。居不离京师。虽晚岁喜与少年辈游。酷酊吟哦。嘲花弄草。以自放也。

常过布川。留诗赞石弥勒云。金色巍巍丈六身。青山独立几经春。我来稽首无何语。曩劫同修是故人。後廋壮元硕。以中道按廉。过此见之。代弥勒戏书云。腰上僧形不俗身。长安桃李眼迷春。莫言曩劫同修善。吾党曾无破戒人。空空闻之。作解嘲诗。上相国崔公云。昔过布川院。闲留一首诗。多谈弥勒在。戏答使人疑。公绝倒(补闲集)。

麟角禅师

碛川寺诗曰。隔林遥听出山锺。知有莲坊在翠峰。树密影遮当户月。谷虗声答打门筇。水舖白练流今石。虹曳青罗挂古松。莫怪老人留数日。当年普照示遗踪(诗选)。

静明禅师

智异山诗。问君直入千峯里。知在烟霞第几重。流水落花迷去路。他年何处访高踪。

圣能

白云峰诗。矗矗奇形几万重。云中秀出碧芙蓉。神光永照黄金界。淑气长留白玉峯。突兀冈峦含月色。幽深洞壑秘仙踪。清游更欲登高顶。俯瞰苍溟一快[离-禸+月](北汉志)。

元晓[企-止+(口/土)]诗。玉树琼林密不开。琉璃净界绝尘埃。峩峩雪色峰千叠。激激雷声水万回。观静高僧枯更寂。学飞雏鹤去还来。超然是处寻真客。薄暮登临元晓[企-止+(口/土)](北汉志)。

无畏 招隐(山人)

能训善吹笛。与益斋常从游。甞筑亭。名以招隐。有诗云。移得花丛粧後砌。折来松梢补西檐。手中只惯山中事。古下那知世味甜(诗选)。

坦然

文殊寺诗。一室何廖廓。万缘俱寂寞。路穿石罅通。泉透云根落。皓月挂詹楹。凉风勤林壑。谁从彼上人。清坐学真乐(北汉志)。

冲奯(高丽松广社僧)

冲奯。初以南省正元脱身。往松广社修真。崔怡为知申事专政。以书遗茶香。使请书报。师曰。子已绝俗。何须书往复为。怡且以诗赠之。即次云。瘦鹤静翘松顶月。寒云轻逐岭头风。个中面目同千里。何更新烦语一通。卒不以书答(胜览)。

惠文(字彬然)

与觉月斋。名工於诗。深得山人体。一时名士多从之游。与李奎报交游。文死。奎报作哀词(本集)。

天寿寺诗云。路长门外人南北。松老嵓边月古今。天龙寺云。地泮花新意。氷消水旧声。绳鞋云。中青蓝亩错。边白雪城环(补闲集)。

圆镜(高丽玉子僧)

圆镜。手迹在桧岩壁上。大定间。金使入观书迹。一人曰。贵人笔。一人曰。山人书。蔬笋之气颇存。傍有一僧。以实告。二人皆喜其言中。乃题诗曰。玉子膏染气卒存。山僧蔬笋尚余痕。颠张醉素无全骨。却恨当年许作髠(胜览)。

守真(开泰寺僧统)

守真。学博识精。奉勑勘大藏经正错。如素所亲译。河直讲千朝作诗。并以芥子一帒见寄。师即次韵答之曰。芥子吾宗所极论。须弥巨海总能吞。惠来经榻知何意。即事谈玄报佛恩。真老宿道该今。为吾教都僧统(补闲集)。

义砧(国初诗僧)

义砧。精於杜诗。柳泰斋甞从游。受学杜诗。我 成庙命以谚文注解杜诗。间有迂曲处。皆砧所传(琐录)。

泰斋寄诗云。十年南北苦相思。有底浮生久别离。何日更参方丈去。焚香细读杜陵诗(本集)。

正思

郑国俭为南原知府。一日行春属邑。过源川洞。左石壁上。有松林寺僧正思大书一绝曰。古佛岩前水。哀鸣复呜咽。应恨到人间。永与云山别。翌日与老儒梁积中。连镳寻访。结为山水友。後每论人物。必称正思为僧中龙(胜览)。

逆僧

辛旽(初名遍照。本玉川寺婢之子以母贱。不齿於其徒)

恭愍王。甞梦人拔劒刺己。有僧救得免。王志之。会金元命以遍照。见其貌。惟肖。王大异之。与语颇辩给。自谓得道。王大悦。屡召入内。李承庆见之曰。乱国家者。必此髠也。郑之云亦以为妖人。欲杀之。王密令避之。二人既死。乃长发为头陀。名辛旽。复来谒。始入内用事。称为师傅。咨访国政。言无不从。人多附之。士大夫之妻妾。以为神僧。听法求法而至。旽辄私焉(丽史提纲)。

右正言李存吾曰。妖物误国。不可不去。遂上疏曰。辛旽常骑马出入红门。与殿下并据胡床。其在家寄相拜庭下。旽皆坐待之。虽崔元金仁俊。亦未有如此云云。主大怒。命焚其疏。召存吾面责之。时辛旽与王对床。存吾目旽叱之曰。老僧何得无礼。旽惶骇不觉下床。王愈怒。下巡军狱鞠之。贬为长沙监务。

王纳王氏安氏为妃。一日内宴。二妃侍立。辛旽谓王曰。二妃年少。圣体不已劳乎。其褒慢无礼类此。

玄风人郭仪。每过俗节。备酒馔往灵山。奠旽父坟。旽不相识。闻之惊喜。召拜正言(并丽史)。

以遍照。为守正履顺论道爕理保世功臣壁上三韩三重大匡领都佥议使司事判监察司事鹫城府院君提调僧录司事兼判书云观事。始称姓辛。改名旽。

初王在位日久。宰相多不称意。甞以为世臣大族。亲党根连。互为掩蔽。草野新进。矫情饰行。以取名望。及其贵显。自耻门地卑寒。连姻大族。尽弃其初儒生。儒而少刚。又有门生座主。同年之号。党比徇情。三者不足用也。思情离世独立之人。以革因循之弊者久矣。及见吨。以为得道寡慾。且出於贱微。更无亲比。任之大事。则必径行。而无所顾籍。故拔於髠缁。授以国政而不疑也。王请旽屈行以救世事。旽阳不肯。以坚王意。王强之。旽曰。甞闻国王大臣。多信谗间。慎无如此。乃可福利世间也。王乃手写盟辞曰。师救我。我救师。死生以之。无感人言。佛天证明。於是旽与议国政。用事三旬。罢逐亲勳名望家宰台谏。皆出其口。领都佥议久虗其位。至是自领之。始出禁中。寓奇显家百官诣门议事。旽以辰巳圣人出之谶。昌言曰。所谓圣人岂非我欤。初显後妻寡居。旽为僧得通。後乃归显。及旽贵。主显家又通。以显妻主中馈。旽贪淫日甚。货赂辐凑。居家饮酒啗肉。恣意声色。谒王则清谈。齕菜果茗饮。

幸演福守。大设文殊会中。佛殿结彩帛。为须弥山。环山燃烛。大如程。高丈余。夜明如昼。丝花彩凤。炫耀人目。币用彩帛十六束。选僧三百。遶须弥山作法。梵呗震天。执事者无虑八千人。王与辛旽坐须弥山东。卛两府礼佛。旽白王曰。善男女愿从上结文殊胜因。请许诸妇女上殿听法。於是士女杂还。寡妇至有为旽冶容者。及至饭僧。王手擎金炉。遂僧行香。略无倦容。旽以饼果散於妇女。咸喜曰。佥议乃文殊後身也。士女饫珍羞或弃地。一会所费至钜万。王命忽赤忠勇卫二百五十人。昼夜卫旽。是日。暴风终日。黄尘涨天。会凡七日。而暴风三日。大霜三日。

命起楼於宫门东。大陈百戏。击球以观之。辛旽骑马至都评议司幕前。宰相皆起立拱手。旽马而与语。旽服饰一如王。见者不能辨。愤其无礼。

以僧千禧为国师。禅显为王师。二僧皆旽所善者也。王九拜。禅显立受。百官朝服就班。旽独戎服立殿上。每王一拜。辄啧啧称叹。私语宦者曰。主上礼容。天下稀有。其阴媚取宠如此。史官尹绍宗在傍。旽顾谓曰。无忘国书事。吾将取观之。初禅显之未封也。绍宗族僧夫目谓绍宗曰。旽之贪暴。犬豕不若。必误国家。禅显附之。吾不忍见。遂逃入山。元使乞彻至问曰。闻尔国有权王。何在。时中国谓吨为权王故云。

王步行辛吨家。置酒落成。初吨在奇显家。由奉先寺松冈出入王宫。冈西南隙地。旽白王曰。幸此就构小房。则庶便老仆进退。王许之。旽分其党督役。不日而成。又於止园作别室。重门深幽。明窓净几。焚香独坐。萧然若无欲者。惟许奇显妻及二婢出入。凡陷罪者。求官者。必遣妻妾。先赂显妻内谒。显妻出谓曰。别室甚狭。不可着表衣。又不可卛从者以入。其妻妾去表衣。以短衫赉贿货独入。具陈所欲。旽独与相对。丑声流闻。显与妻事旽。朝夕不离侧。若老奴婢然。

知都佥议吴仁泽。与前侍中庆千兴。前评理睦仁吉。三司右使安遇庆。三司右使金元命。前密直副使赵希古。判开城李珣。评理韩辉鹰扬军上护军赵璘。上护军尹承顺。密议曰。辛旽邪侫阴狡。好谗毁人。斥逐勳旧。杀戮无辜。党与日盛。道诜记有非僧非俗乱政亡国之语。必是此人。将为国家大患。宜白王早除之。判书辛贵。闻以告旽。旽入告于王曰。旽山水间一袖者也。上勤令至此。不敢违命。思欲去汗恶用贤良。使三韩百姓粗得平安。然後将一衣鉢。还向山林。今国人将杀旽。愿上哀矜。上惊问之。旽俱以贵语对。乃命系仁泽等巡军鞠之。杖流仁泽希古千兴元命遇庆仁吉于南裔。没为官奴。籍其家。又流珣承顺璘于外。後仁泽闻旽必欲杀己。乃逃。旽系仁泽妻子于巡军。又以判司仆寺事玉天桂。甞养仁泽小子。疑与仁泽同谋。痛行栲椋。辛死狱中。获仁泽杖烽卒。

旽初以僧行。见信於王。既纳金兰女。又蓄妾无筭。卿大夫妻貌美者。必密招私之。凡在朝者。皆希恩畏威。争献臧获宝器。王犹以不受禄。不近色。不置田园。信重之。旽恣行威福。恩讐必复。世家大族诛杀殆尽。人视若虎狼。至使仕者夜直其第。论资授官。出则侍中以下拥前後。道路为之填塞。市不开货。奇显崔思远为腹心。李春富金兰为羽翼。党与满朝。王亦有不自安之意。称领相而不敢官。旽自知鸱张大甚。恐王忌之。遂谋不轨。及王谒宪景二陵。分遣其党。设伏道傍。约行大事。及王还宫。旽谓其党曰。何不如约。其党曰。见上仪卫甚盛。不忍犯也。旽怒且骂曰。尔辈诚怯懦不用者也。自是日夜聚谋。更刻日举事。旽门客选部议郎李韧。备知凶谋。阴籍记之。事迫乃匿姓名。称为寒林居士。为书夜投宰相金续命第。即微服亡去。续命以其书闻王。命巡卫府収捕旽党。显思远郑[采-木+(电-雨)]汉陈允俭奇仲修韩乙松高仁[咒-几+尢]鞠之。王始疑韧诬构。不之信。及讯其党皆服。流旽。遂诛党与。王叹曰。益齐甞言。旽非端人。必贻後患。先见之明。不可及已。

臣等按人君之为国。莫先於堲谗远侫而已。旽之将不利於宗社。有耳目者所共见知。郑世云李承庆甞杀欲之。王劝使潜避。李齐贤李仁复韩修亦言非端人。王独迷而不悟。听之不察。用之勿疑。任之益专。信谗贼而养宼盗。後虽噬脐得乎。多见其王之惑也。

两府台谏理部上书曰。大逆天下万世之所不容。辛旽本一微僧。滥遇上知。位极人臣。而进退百官。颐指气使。视其附己与否。而予夺之。广植[〦/凶]徒。觊觎非分。幸赖祖宗之灵。殿下先见之明。阴谋发觉。乃用宽典。止於流放。三韩缺望。且旽之党与。岂惟思远奇显等七人而已。伏望殿下断以大义。寘旽极刑。籍没家产。并夷其党。以快众心。王从之。遣大司成林扑判事金斗。诛旽于水原。初王与旽春富等同盟。至是授扑盟书。使示旽数曰。迩甞谓。近妇女。所以道引养气。非敢私之。今闻至生儿息。是在盟书者欤。城中甲第至七。是在盟书者欤。如是者数事。数罪讫可焚此书。朴至水原。使人诈报宣召。旽喜曰。今日召还。益为阿只思我也。阿只方言小儿之称。旽当刑。束手乞哀於朴曰。愿公见阿只活我。乃诛之支解。以徇枭首京城。旽性畏畎犬。恶射猎。且纵淫。常杀乌鷄白马。以助阳道。时人谓旽为老狐精。

高丽有国。将五百年。天之眷顾已怠。既生庸暗悖戾之恭愍。又生奸轨[〦/凶]逆之辛旽。王本信佛。则旽为之谈空以谀之。王梦既惑。则旽为之矫饰以媚之。旽既得志。固宠弄权。蔑上下之分。毁君臣之体。服御仪卫。一如其君。公卿大夫皆出其门。党与既众。潜图不轨。天下古今之大要覆载所不容也。旽何人哉。其罪逆如是其极。而天不速罚殛之。以至今日。亦何理哉。天若眷佑高丽。扶持而全安之。则虽有此旽之奸逆。而郑世云得以杀之。李存吾得以黜之。李齐贤得以斥之。将何以售其奸哉。惟其有是旽。而有是恭愍也。故旽之子孙。窃恭愍之宗社。恭愍卒为亡国之主。呜呼仁爱人君者天心也。而靡常难谌者亦天命也。天之於高丽。非不眷眷[(厂@云)*页]。而恭愍曾不敬天怒天渝自绝于天。此天命之所以靡常而有时乎难谌也。何独诿诸数乎。後之为人君者。可不知骏命之不易。而恭愍为殷监也哉(并通监)。

辛旽秉国政。寓奇显家通其妻。闻士大夫妻妾有姿色者。以微谴囚其夫。令传报其家。若主妇诉其冤。则可免。其妇即就旽家入中门。去其婢仆。旽独坐书堂。随意纵淫。因放其夫(丛话)。

奸僧

普雨

文定王后。颇尚佛事。有僧普雨者。能文。解佛经。夤缘宫禁。广设道场。其费万计。及文定昇遐。台谏与太学生。连章请诛。命流于济州府。使边协因事杖杀之。林快之。先是用普雨。设两宗禅科。至是并罢之(芝峰类说)。

明宗朝。妖僧普雨。久作报恩寺住持。欲移中庙陵寝于寺侧。以固其寺之势。乃诳惑文定王后。谓宣陵近处有吉兆。请迁中庙山陵于其地。文定信之。元衡逢迎慈旨。胁持诸大臣安玹等依阿不敢违。遂成迁陵之计。将於文定百岁後。使得同兆。而地势卑下。每年江水涨入。故文定之丧。不得已更卜他处。物议皆欲迁陵。而以再迁为难而止(石潭日记)。

中庙初葬高阳。与禧陵同茔。壬戌元衡力赞文定。迁于汉滨卑湫之地。人莫敢言。世传。迁陵时哭声自圹中出。役者无不闻。翌年顺怀世子卒。越二年。文定昇遐。又二年。明庙昇遐。人谓迁陵之咎。至壬辰。靖陵被倭发掘。臣民之至痛。尚忍道哉(芝峯类说)。

东国僧尼录(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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