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部,儒家类,经济文衡>
钦定四库全书
经济文衡后集卷六
宋 滕珙 撰
汉高祖唐太宗类
论汉祖唐宗只是暗合于道
答陈同父
此段谓汉唐之君全体却只在利欲上
夫人只是这个人道只是这个道岂有三代汉唐之别但以儒者之学不传而尧舜禹汤文武以来转相授受之心不明于天下故汉唐之君虽或不能无暗合之时而其全体却只在利欲上此其所以尧舜三代自尧舜三代汉祖唐宗自汉祖唐宗终不能合而爲一也今若必欲撤去限隔无古无今则莫若深考尧舜相传之心法汤武反之之功夫以爲准则而求诸身却就汉祖唐宗心术微处痛加绳削取其偶合而察其所自来黜其悖戾而防其所从起庶几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有以得之于我不当坐谈既往之迹追饰已然之非便指其偶同者以爲全体而谓其真不异于古之圣贤也且如约法三章固善矣而卒不能除三族之令一时功臣无不夷灭除乱之志固善矣而不免窃取宫人私侍其父其他乱伦逆理之事往往皆身犯之盖举其始终而言其合于义理者常少而其不合者常多合于义理者常小而不合者常大但后之观者于此根本功夫自有欠阙故不知其非而以爲无害于理抑或以爲虽害于理而不害其获禽之多也
再论古今汉唐之异
答陈同父
此段谓后世只是随其分数多少以有所立
古之圣贤从根本上便有惟精惟一功夫所以能执其中彻头彻尾无不尽善后来所谓英雄则未尝有此功夫但在利欲塲中头出头没其质美者乃能有所暗合而随其分数之多少以有所立然其或中或否不能尽善则一而已来喻所谓三代做得尽汉唐做得不尽者正谓此也然但论其尽与不尽而不论其所以尽与不尽却将圣人事业去就利欲塲中比并较量见得彷佛相似便爲圣人様子不过如此则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缪者其在此矣且如管仲之功伊吕以下谁能及之但其心乃利欲之心迹乃利欲之迹是以圣人虽称其功而孟子董子皆秉法义以裁之不少假借盖圣人之目固大心固平然于本根亲切之地天理人欲之分则有毫厘必计丝髪不差者此在后之贤所以密传谨守以待后来惟恐其一旦舍吾道义之正以狥彼利欲之私也今不讲此而遽欲大其目平其心以断千古之是非宜其指铁爲金认贼爲子而不自知其非也若夫防铁成金之譬施之有敎无类迁善改过之事则可至于古人已往之迹则其爲金爲铁固有定形而非后人口舌议论所能改易久矣今乃欲追防功利之铁以成道义之金不惟费却闲心力无补于既往正恐碍却正知见有害于方来也若谓汉唐以下便是真金则固无待于防化而其实又有大不然者盖圣人者金中之金也学圣人而不至者金中犹有鐡也汉祖唐宗用心行事之合理者鐡中之金也曹操刘裕之徒则鐡而已矣夫金中之金乃天命之固然非由外铄淘择不尽犹有可憾今乃无故必欲弃舍自家光明宝藏而奔走道路向鐡炉边查矿中拨取零金不亦悮乎
论汉祖唐宗之起不同
答沈僴
此段谓高祖起自匹夫唐是爲隋之官
汉高祖与唐太宗之起不同髙祖是起自匹夫取秦所以无愧唐却是爲隋之官因其资而取之所以负愧也要之自秦汉而下须用作两节看如太宗都莫看他初起一节只取他那边济世安民之志他这意思又却多若要检防他初起时事更不通看或曰若以义理看太宗更无三两分人曰然
论汉文帝除田租之令
文集井田类说
此段谓汉収百一之税逾足以优豪强
汉文帝十三年六月除田租荀氏论曰古者什一而税以爲天下之中正也今汉民或百一而税可谓鲜矣然豪强富人占田逾侈【此处疑有阙字】输其赋大半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大半之赋官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强之暴酷于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于豪强也今不正其本而务除租税适足以资富强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封大夫不得专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数百千顷富过王侯是自专封也买卖由已是自专其地也孝武时董仲舒尝言宜限民占田至哀帝时乃限民占田不得过三十顷虽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顷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于民众之时地广民稀勿爲可也然欲废之于寡立之于众土地既富列在豪强卒而规之并起怨心则生纷乱制度难行由是观之若高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兴之后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备井田之法宜以口数占田爲立科限民得耕种不得买卖以赡贫弱以防兼并且爲制度张本不亦宜乎虽古今异制损益随时然纪纲大略其致一也汉景帝类
论文帝敎景帝术数之失
答叶贺孙
此段谓文帝用鼂错敎景帝术数卒啓七国之变
黄老之术文帝犹善用之如南越反则卑辞厚礼以诱之吴王不朝赐以几杖等事都是术数到他敎太子鼂错爲家令他谓太子亦好学只欠识术数故以鼂错辅之到后来七国之变弄成一塲纷乱看文景许多慈祥恺悌处都只是术数然景帝用得不好如削之则反不削亦反者是也
经济文衡后集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