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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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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禅灯卷第二

昭觉丈雪 通醉 辑

绍兴幻庵 胡升猷 订

大鉴下第五世

药山俨法嗣

秀州华亭船子德诚禅师

节操高邈。度量不群。自印心於药山。与道吾云岩为同道交。洎离药山。乃谓二同志曰。公等应各据一方。建立药山宗旨。予率性疎野。唯好山水。乐情自遣。无所能也。他后知我所止之处。若遇灵利座主。指一人来。或堪雕琢。将授生平所得。以报先师之恩。遂分携。至秀州华亭。泛一小舟。随缘度日。以接四方往来之者。时人莫知其高蹈。因号船子和尚。一日泊船岸边闲坐。有官人问。如何是和尚日用事。师竖桡子曰。会么。官人曰不会。师曰。棹拨清波。金鳞罕遇。师有偈曰。三十年来坐钓台。钩头往往得黄能。金鳞不遇空劳力。收取丝纶归去来。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饵。满船空载月明归。三十年来海上游。水清鱼现不吞钩。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功程得便休。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融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别人祇看采芙蓉。香气长粘绕指风。两岸映一船红。何曾解染得虚空。问我生涯祇是船。子孙各自赌机缘。不由地不由天。除却蓑衣无可传。道吾后到京口。遇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曰如何是法眼。山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山便下座请问道吾。某甲适来祇对者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师在。山曰。某甲甚处不是。望为说破。吾曰。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却往华亭船子处去。山曰。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和尚若去。须易服而往。山乃散众。束装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甚么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师曰。不似似个甚么。山曰。不是目前法。师曰。甚处学得来。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师曰。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师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山拟开口。师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师又曰道道。山拟开口。师又打。山豁然大悟。乃点头三下。师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师曰。丝悬渌水。浮定有无之意。山曰。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师曰。钓尽江波。金鳞始遇。山乃掩耳。师曰。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吾三十年在药山。祇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镢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山乃辞行。频频回顾。师遂唤阇黎。山乃回首。师竖起桡子曰。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临济玄法嗣

金沙和尚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听。曰恁么则大众侧聆。师曰。十万八千。

沩山佑法嗣

益州应天和尚

僧问。人人尽有佛性。如何是和尚佛性。师曰。汝唤甚么作佛性。曰恁么则和尚无佛性也。师乃叫快活快活。

大鉴下第六世

夹山会法嗣

嘉州白水禅师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四溟无窟宅。一滴润乾坤。问曹溪一路合谈何事。师曰。涧松千载鹤来聚。月中香桂凤凰归。问如何是此经。师曰。抛梭石女辽空响。海底泥牛夜叫频。

香严闲法嗣

益州南禅无染禅师

僧问。无句之句。师还答也无。师曰。从来祇明恁么事。曰毕竟如何。师曰。且问看。

益州长平山和尚

僧问。视瞬不及处如何。师曰。我眨眼也没工夫。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西天来唐土去。

益州崇福演教禅师

僧问。如何是宽廓之言。师曰。无口道得。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今日明日。

投子同法嗣

西川青城香山澄照禅师

僧问。诸佛有难。向火焰里藏身。未审衲僧有难。向甚么处藏身。师曰。水精瓮里着波斯。问如何是初生月。师曰。太半人不见。

兴元府中梁山遵古禅师

僧问。空劫无人能问法。即今有问法何安。师曰。大悲菩萨瓮里坐。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道士担漏卮。

洞山价法嗣

益州北院通禅师

初参夹山。问曰。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岂不是和尚语。山曰是。师乃掀倒禅床叉手而立。山起来打一拄杖。师便下去。次参洞山。山上堂曰。坐断主人公。不落第二见。师出众曰。须知有一人不合伴。山曰。犹是第二见。师便掀倒禅床。山曰。老兄作么生。师曰。待某甲舌头烂。即向和尚道。后辞洞山拟入岭。山曰。善为。飞猿岭峻好看。师良久。山召道阇黎。师应诺。山曰。何不入岭去。师因有省。更不入岭。住后上堂。诸上座。有甚么事。出来论量取。若上上根机。不假如斯若是。中下之流。直须刬削门头户底。教索索地。莫教入泥水。第一速须省事。直须无心去。学得千般万般。祇成知解。与衲僧门下。有甚么交涉。僧问。直须无心学时如何。师曰。不管系。问如何是佛。师曰。峭壁本无苔。洒墨图斑驳。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曰。得者失。曰不得者如何。师曰。还我珠来。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无点污。问转不得时如何。师曰。功不到。问如何是大富贵底人。师曰。如轮王宝藏。曰如何是赤穷底人。师曰。如酒店腰带。问水洒不着时如何。师曰。乾剥剥地。问一槌便成时如何。师曰。不是偶然。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壁上画枯松。游蜂竞采药。灭后谥证真禅师。

大鉴下第七世

云盖元法嗣

彭州天台灯禅师

僧问。古佛向甚么处去也。师曰。中央甲第高。岁岁出灵苗。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不施功。曰磨后如何。师曰。不照烛。问如何是佛。师曰。红莲座上不睹天冠。

洛浦安法嗣

嘉州洞溪戒定禅师

初问洛浦。月树无枝长覆荫。请师直指妙玄微。浦曰。森罗秀处事不相依。渌水千波孤峰自异。师於是领旨。住后僧问。蛇师为甚么被蛇吞。师曰。几度扣门招不出。将身直入里头看。有官人问。既是清净伽蓝。为甚打鱼鼓。师曰。直须打出青霄外。免见龙门点额人。

曹山寂法嗣

益州布水岩和尚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一回思着一伤心。问宝剑未磨时如何。师曰。用不得。曰磨后如何。师曰。触不得。

蜀川西禅和尚

僧问。佛是摩耶降生。未审和尚是谁家子。师曰。水上卓红旗。问三十六路。阿那一路最妙。师曰。不出第一手。曰忽遇出时如何。师曰。脊着地也不难。

白马儒法嗣

兴元府青锉山如观禅师

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无底篮子拾生菜。问如何是青锉境。师曰。三冬华木秀。九夏雪霜飞。

岩头奯法嗣

云顶山玄泉彦禅师

僧问。如何是道中人。师曰。日落投孤店。问如何是佛。师曰。张家三个儿。曰学人不会。师曰。孟仲季也不会。问如何是声前一句。师曰吽。曰转后如何。师曰。是甚么。

龙牙遁法嗣

西川存禅师

僧问。学人解问誵讹句。请师举起讶人机。师曰。巢父不牵牛。许由不洗耳。问具足底人来。师还接否。师便打。

雪峰存法嗣

益州普通山普明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性。师曰。汝无佛性。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学人为何却无。师曰。为汝向外求。问如何是玄玄之珠。师曰。者个不是。曰如何是玄玄珠。师曰。失却也。

太原孚上座

初在扬州光孝寺。讲涅盘经。有禅者阻雪。因往听讲。至三日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师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文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师曰。如此解脱。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师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徧。曰不道座主说不是。祇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师曰。既然如是。禅德当为我说。曰座主还信否。师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辍讲旬日。於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师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师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么醉酒卧街。师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从今已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师遂罢讲。徧历诸方。名闻宇内。尝游淅中。登径山法会。一日於大佛殿前有僧问。上座曾到五台否。师曰曾到。曰还见文殊么。师曰见。曰甚么处见。师曰。径山佛殿前见。其僧后适闽川。举似雪峰。峰曰。何不教伊人岭来。师闻乃趣装而迈。初至雪峰。廨院憩锡。因分柑子与僧。长庆问。甚么处将来。师曰。岭外将来。曰远涉不易担负得来。师曰。柑子柑子。次日上山。雪峰闻乃集众。师到法堂。上顾视雪峰。便下看知事。明日却上礼拜曰。某甲昨日触忤和尚。峰曰。知是般事便休。峰一日见师。乃指日示之。师摇手而出。峰曰。汝不肯我那。师曰。和尚摇头。某甲摆尾。甚么处是不肯。峰曰。到处也须讳却。一日众僧晚参。峰在中庭卧。师曰。五州管内。祇有者老和尚较些子。峰便起去。峰尝问师。见说临济有三句是否。师曰是。曰作么生是第一句。师举目视之。峰曰。此犹是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师叉手而退。自此雪峰深器之。室中印解。师资道契。更不他游。而掌浴焉。一日玄沙上问讯雪峰。峰曰。此间有个老鼠子。今在浴室里。沙曰。待与和尚勘过。言讫到浴室。遇师打水。沙曰。相看上座。师曰。已相见了。沙曰。甚么劫中曾相见。师曰。瞌睡作么。沙却入方丈白雪峰曰。已勘破了。峰曰。作么生勘伊。沙举前话。峰曰。汝着贼也。鼓山问师。父母未生时鼻孔在甚么处。师曰。老兄先道。山曰。如今生也。汝道在甚么处。师不肯。山却问。作么生。师曰。将手中扇子来。山与扇子再征前话。师摇扇不对。山罔测。乃殴师一拳。鼓山赴大王请。雪峰门送。回至法堂。乃曰。一只圣箭。直射九重城里去也。师曰。是伊未在。峰曰。渠是彻底人。师曰。若不信。待某甲去勘过。遂趂至中路便问。师兄向甚么处去。山曰。九重城里去。师曰。忽遇三军围绕时如何。山曰。他家自有通霄路。师曰。恁么则离宫失殿去也。山曰。何处不称尊。师拂袖便回。峰问如何。师曰。好只圣箭。中路折却了也。遂举前话。峰乃曰。奴渠语在。师曰。者老冻脓。犹有乡情在。师在库前立。有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踢狗子作声走。僧无对。师曰。小狗子不消一踢。保福签瓜次。师至。福曰。道得与汝瓜吃。师曰。把将来。福度与一片。师接得便去。师不出世。诸方目为太原孚上座。后归维扬。陈尚书留在宅供养。一日谓尚书曰。来日讲一遍大涅盘经。报答尚书。书致斋茶毕。师遂升座良久挥尺一下曰。如是我闻。乃召尚书。书应诺。师曰。一时拂在。便乃脱去。

福州鼓山神晏兴圣国师

大梁李氏子。幼恶荤膻。乐闻钟梵。年十二造雪岭。朗然符契。一日参雪峰。峰知其缘熟。忽起搊住曰。是甚么。师释然了悟。亦忘其了心。唯举手摇曳而已。峰曰。子作道理邪。师曰。何道理之有。峰审其悬解。抚而印之。后闽帅常询法要。创鼓山禅苑。请举扬宗旨。上堂。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举。要且不识南泉。即今莫有识南泉者么。试出来对众验看。时有僧出。礼拜才起。师曰。作么生。僧近前曰。咨和尚。师曰。不才请退。乃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各有人传持。且佛法是建立教。禅道乃止啼之说。他诸圣出兴。盖为人心不等。巧开方便。遂有多门。受病不同。处方还异。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须遣。鼓山所以道。句不当机。言非展事。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唱言前。宁谈句后。直至释迦掩室。净名杜口。大士梁时童子。当日一问二问三问。尽有人了也。诸仁者。合作么生。时有僧出礼拜。师曰。高声问。曰学人咨和尚。师喝曰出去。曰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抗声曰。你未闻那。其僧再问。师曰。一点随流食咸不重。问如何是包尽乾坤底句。师曰。近前来。僧近前。师曰。钝置杀人。

大鉴下第八世

青峰楚法嗣

西川灵龛禅师

僧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曰。出处非干佛。春来艹自青。问碌碌地时如何。师曰。试进一步看。

益州净众寺归信禅师

僧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菡萏满池流。曰出水后如何。师曰。叶落不知秋。问不假浮囊便登巨海时如何。师曰。红觜飞超三界外。绿毛也解道煎茶。问如何是自在底人。师曰。剑树霜林去便行。曰如何是不自在底人。师曰。释迦在阇黎后。

玄泉彦法嗣

怀州玄泉二世和尚

僧问。辞穷理尽时如何。师曰。不入理岂同尽。问妙有玄珠。如何取得。师曰。不似摩尼绝影艳。碧眼胡人岂能见。曰有口道不得时如何。师曰。三寸不能齐鼓韵。痖人解唱木人歌。

罗山闲法嗣

西川定慧禅师

初参罗山。山问。甚么处来。师曰。远离西蜀。近发开元。却近前问。即今事作么生。山揖曰。吃茶去。师拟议。山曰。秋气稍热去。师出至法堂叹曰。我在西蜀。峨眉山脚下。拾得一只蓬蒿箭。拟拨乱天下。今日打罗山寨。弓折箭尽也休休。乃下参众。山来日上堂。师出问。豁开户牗。当轩者谁。山便喝。师无语。山曰。毛羽未备。且去。师因而抠衣。久承印记。后谒台州胜光。光坐次。师直入身边叉手而立。光问。甚处来。师曰。犹待答话在。便出。光拈拂子趂至僧堂前见师。乃提起拂子曰。阇黎唤者个作甚么。师曰。敢死喘气。光低头归方丈。

灌州灵岩和尚

僧问。如何是道中宝。师曰。地倾东南。天高西北。曰学人不会。师曰。落照机前异。师颂石巩接三平曰。解擘当胸箭。因何祇半人。为从途路晓。所以不全身。

芭蕉清法嗣

彭州承天院辞确禅师

僧问。学人有一只箭。射即是不射即是。师曰。作么生是阇黎箭。僧便喝。师曰。者个是草箭子。曰如何是和尚箭。师曰。禁忘须屈指。祷祈便扣牙。问心随万境转。阿那个是转万境底心。师曰。嘉州大像古人携。问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时如何。师曰。亭台深夜雨。楼阁静时钟。曰为甚么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师曰。管笔能书。片舌解语。开堂日示众。正令提纲。犹是捏窠造伪。佛法祇对。特地谩骂上流。问着即参差。答着即交互。大德拟向甚么处下口。然则如是。事无一向。权柄在手。纵夺临机。有疑请问。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群峰穿海去。滴水下岩来。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道头会尾。举意知心。

兴元府牛头山精禅师

僧问。如何是古佛心。师曰。东海浮沤。曰如何领会。师曰。秤锤落井。问不居凡圣。是甚么人。师曰。梁朝傅大士。曰此理如何。师曰。楚国孟尝君。

益州觉城院信禅师

僧问。如何是出身一路。师曰。三门前。曰如何领会。师曰。紧峭草鞋。

云门偃法嗣

益州青城香林院澄远禅师

汉州绵竹人。师初时在众日。普请鉏草次。有一僧曰。看俗家失火。师曰。那里火。曰不见那。师曰不见。曰者瞎汉。是时一众皆言远上座败阙。后明教宽闻举叹曰。须是我远兄始得。住后僧问。美味醍醐。为甚么变成毒药。师曰。导江纸贵。问见色便见心时如何。师曰。适来甚么处去来。曰心境俱忘时如何。师曰。开眼坐睡。问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问如何是诸佛心。师曰。清则始终清。曰如何领会。师曰。莫受人谩好。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踏步者谁。问如何是和尚妙药。师曰。不离众味。曰吃者如何。师曰。唼啖看。问如何是室内一碗灯。师曰。三人证龟成鳖。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曰。腊月火烧山。问大众云集。请师施设。师曰。三不待两。问如何是学人时中事。师曰恰恰。问如何是玄。师曰。今日来明日去。曰如何是玄中玄。师曰。长连床上。问如何是香林一脉泉。师曰。念无间断。曰饮者如何。师曰。随方斗秤。问如何是衲僧正眼。师曰。不分别。曰照用事如何。师曰。行路人失脚。问万机俱泯迹。方识本来人时如何。师曰。清机自显。曰恁么则不别人。师曰。方见本来人。问鱼游陆地时如何。师曰。发言必有后救。曰却下碧潭时如何。师曰。头重尾轻。问但有言句尽是宾。如何是主。师曰。长安城里。曰如何领会。师曰。千家万户。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师曰。坐久成劳。曰便回转时如何。师曰。隋落深坑。问如何是无缝塔。师曰。合掌当胸。曰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露也。问教法未来时如何。师曰。阎罗天子。曰来后如何。师曰。大宋国里。问一子出家九族解脱。目连为甚么母入地狱。师曰确。问如何是平常心。师曰。早朝不审。晚后珍重。上堂。是汝诸人。尽是担钵囊向外行脚。还识得性也未。若识得。试出来道看。若识不得。祇是被人热谩将去。且问汝诸人。是汝参学日久用心。扫地煎茶游山玩水。汝且订订。唤甚么作自性。诸人且道。始终不变不异。无高无下。无好无丑。不生不灭。究竟归於何处。诸人还知得下落所在也未。若於者里知得所在。是诸佛解脱法门。悟道见性。始终不疑不虑。一任横行。一切人不奈汝何。出言吐气实有来处。如人买田。须是收得元本契书。若不得他元本契书。终是不稳。遮莫经官判状。亦是不得。其奈不收得元本契书。终是被人夺却。汝等诸人参禅学道亦复如是。还有人收得元本契书么。试拈出看。汝且唤甚么作元本契书。诸人试道看。若是灵利底。才闻与么说着。便知去处。若不知去处。向外边学得千般巧妙记持解会。口似倾河。终不究竟。与汝自己天地差殊。且去衣钵下体当寻觅看。若有个见处。上来者里道看。老僧与汝证明。若觅不得。且依行队去。将示寂。辞知府宋公珰曰。老僧行脚去。通判曰。者僧风狂。八十岁行脚去那里。宋曰。大善知识去住自由。师谓众曰。老僧四十年。方打成一片。言讫而逝。塔于本山。

饶州荐福承古禅师

操行高洁。禀性虚明。参大光敬玄禅师。乃曰。祇是个艹里汉。遂参福严雅和尚。又曰。祇是个脱洒衲僧。由是终日默然。深究先德洪规。一日览云门语。忽然发悟。自此韬藏不求名闻。栖止云居弘觉禅师塔所。四方学者奔凑。因称古塔主也。景佑四年。范公仲淹出守鄱阳。闻师道德。请居荐福。开阐宗风。僧问。大善知识将何为人。师曰莫。曰恁么则有问有答去也。师曰莫。问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如何是般若。师曰。黄泉无老少。曰春来草自青。师曰。声名不朽。曰若然者。碧眼胡僧也皱眉。师曰。退后三步。僧曰苦。师乃吽吽。问临济举拂。学人举拳。是同是别。师曰。讹言乱众。曰恁么则依令而行也。师曰。天涯海角。问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此意如何。师曰。乾柴湿茭。僧便喝。师曰。红焰炎天。上堂。夫出家者。为无为法。无为法中。无利益无功德。近来出家人。贪着福慧。与道全乖。若为福慧。须至明心。若要达道。无汝用心处。所以常劝诸人。莫学佛法。但自休心。利根者画时解脱。钝根者或三五年。远不过十年。若不悟去。老僧与你入拔舌地狱。参。

韶州双峰竟钦禅师

益州人也。开堂日。云门和尚躬临证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日出方知天下朗。无油那点佛前灯。问如何是双峰境。师曰。夜听水流庵后竹。昼看云起面前山。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因风吹火。上堂。进一步则迷理。退一步则失事。饶你一向兀然去。又同无情。僧问。如何是不同无情去。师曰。动转施为。曰如何得不迷理失事去。师曰。进一步退一步。僧作礼。师曰。向来有人恁么会。老僧不肯伊。曰请师直指。师便打出。问如何是正法眼。师曰。山河大地。问如何是法王剑。师曰。铅刀徒逞。不若龙泉。曰用者如何。师曰。藏锋犹不许。露刃更何堪。问宾头卢应供四天下。还得徧也无。师曰。如月入水。问如何是用而不杂。师曰。明月台前垂玉露。水晶殿里璨真珠。有行者问。某甲遇贼来时。若杀即违佛教。不杀又违王敕。未审师意如何。师曰。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广主尝亲问法要。锡慧真广悟号。将示寂。告门人曰。吾不久去世。汝可就山顶预修坟塔。洎工毕以闻。师曰。后日子时行矣。及期。会云门爽和尚等七人夜话。侍者报三更也。师索香焚之。合掌而逝。

西川青城大面山乘禅师

僧问。如何是相轮峰。师曰。直耸烟岚际。曰向上事如何。师曰。入地三尺五。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兴义门前冬冬鼓。曰学人不会。师曰。朝打三千。暮打八百。

锦江禅灯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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