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xx,男,40岁,病历号:19999,初诊日期1964年10月26日。
主诉:全身皮肤发红,发烧一天。
现病史:一天前于游园后食用陈旧江米食物,不久即感腹部不适,有胀气感,至夜间开始皮肤搔痒,次晨发现皮肤弥漫潮红,下午体温髙达39.8c,曾往xx医院急诊,诊断为“中毒性红斑”,注射退热药针,未效。遂来我院就诊,发病前无服其他药史。
来院时,除上述症状外,精神疲惫,胸闷气憋,发烧无汗,全身皮肤潮红肿胀。大便二日未解,小溲短赤,无咽疼,无恶心呕吐,不腹泻。
检查:体温38.2c,急性重病病容,精神紧张,发育正常,营养中等,神志清,合作,心肺检査无异常所见,咽部潮红,扁桃体不肿大,腋窝及鼠蹊淋巴腺均可触及,全身皮肤潮红水肿,两下肢浮肿明显,白细胞计数22,0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6%,嗜酸粒细胞4%。皮肤科检査:头面、躯干、四肢可见弥漫性、对称性潮红肿胀,压之退色,两下肢有少数点状出血,无丘疹水疱。
脉象:弦滑而数。
舌象:舌苔白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中毒性红斑。
中医辨证:饮食不和,湿热结毒,灼煎营血,冲于皮毛(湿毒镇)。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鲜生地一两 鲜芦根两 大青叶两 板蓝根三钱 金银花五钱 连翘四钱 桑叶三钱 白藓皮五钱 赤芍三钱 黄芩三钱 生栀仁二钱 滑石三钱 甘草一钱
10月27日服药一剂后,皮肤红斑见退,仍觉搔痒,胃纳尚可,大便已通,唯胸部仍发憋,体温37c,白细胞计数降至13,800/立方毫米,脉舌同前。又投原方一剂加入枳壳一钱半。10月28日,体温恢复正常,80%皮肤红肿消退,仍觉搔痒,轻度脱屑,胸部舒畅已不憋气,精神好转,白细胞计数9,100/立方毫米。舌质红,舌苔白。脉弦滑,仍按前方加减:
金银花四钱 鲜生地五钱 鲜茅根五钱 白藓皮四钱 赤芍三钱 大青叶三钱 茯苓三钱 蒲公英三钱 竹叶三钱 六一散六钱
10月29日服一剂后,皮肤红肿全部消退,一般情况好,唯觉饮食不香,两下肢残留少数紫斑样皮损,体温36.6c,脉沉缓,舌苔微腻。投以健脾和胃之剂以收功。
枳壳钱半 陈皮二钱 炒谷芽三钱 竹茹二钱 金银花三钱 白藓皮三钱 地肤子三钱 菊花三钱 赤芍三钱
[按语] 本病西医诊断为中毒性红斑,如治疗不当,往往可转为剥脱性皮炎。本例系因食入陈旧性江米食物后而发病。患者来诊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全身皮肤潮红掀肿,脉弦滑而数,身热无汗,舌苔白腻,大便不行。证属饮食不和,湿热结毒,灼煎营血,上注于肺,肺朝百脉与皮毛相表里,输毒热于皮毛而致此症。根据毒热入于营血,湿热冲于皮肤的特点,重用金银花、连翘、大青叶、板蓝根、赤芍以清热解毒;鲜生地、鲜茅根清热凉血;黄芩、生栀仁、桑叶清心肺之邪热及三焦之郁火;再以滑石、甘草清热通窍,利水生津。所以,服二剂后皮红退,身热解,二便通利,白细胞计数恢复正常。
本病的发生未有药物敏感的历史,比较明确的诱因是由于食入陈旧江米食物,属于中医所说的“食入禁忌”脾胃有伤,因之皮肤红肿消退后仍感饮食不香;苔腻乃脾胃湿热未消之象,故用健脾和胃之剂以收功。方中枳壳、陈皮、炒谷芽、竹菊虽属清淡,但药证相符,可取得临床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