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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七◎帝王部·诫励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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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部·诫励第二

隋高祖见太子勇文饰蜀铠恐致奢侈之渐因而戒之曰:我闻天道无亲唯德是与历观前代帝王未有奢华而长久者汝当储后。若不上称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庙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时复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赐汝宜识我心。

秦孝王俊以奢僭免官就第薨於秦邸俊所为奢丽之物悉命焚之敕送终之具务从俭约以为後法也。王府僚佐请立碑高祖曰:欲求名一卷史书足矣。何用碑为。若子孙不能保家後与人作镇石耳。

韦开皇中平陈之後为江州总管进图岭南高祖遗《书》曰:公鸿勋大业名高望重率将戎旅方风行电扫咸行稽服。若使干戈不用兆庶获安方副朕怀是公之力。

炀帝大业初元德太子初薨朝野注望皆以齐王当立帝方重王府之选乃拜黄门侍郎柳謇之为齐王长史帝法服临轩备仪卫命齐王立於西朝堂之前北面遣吏部尚书牛弘内史令杨约左卫大将军宇文述等从殿庭引謇之诣齐王所西面立牛弘宣敕谓齐王曰:我昔阶缘恩宠启封晋阳出藩之初时年十二先帝立我於西朝堂乃令高虞庆则元等从内送王子相於我于时诫我曰:以汝幼冲未更世事今令子相作辅於汝事无大小皆可委之无得昵近小人疏远子相。若从我言者有益於社稷成立汝名行如不用此言唯国及身败无日矣。吾受敕之後奉以周旋不敢失坠微子相之力吾无今日矣。若与謇之从事一如子相也。又敕謇之曰:今以卿作辅於齐善思匡救之理副朕所望。若齐王德业修备富贵自当锺卿一门。若有不善罪亦相及。

唐高祖武德元年十一月太宗降薛仁杲凯旋献俘於太庙高祖享劳旋师因谓群臣曰:诸公共相翊戴以承帝业今。若天下晏安使得同守富贵。若使王世充得志公等,岂有种乎!正如薛仁杲君臣不能自守致此颠覆可为殷鉴也。

二年命秦王镇长春宫初秦王自幼年尝从高祖及起义或总戎在外事毕则还未尝久别至是作镇悲不自胜高祖戒曰:汝之於家则父子出则君臣父子之道岂欲分别但安天下耳汝既情深家国时宜勉之。

太宗以武德九年即位从容谓公卿曰:朕思所以安天下者有二事唯在朕与公辈耳荒淫田猎杀戮任情人君之恶也。私树朋党阿谀顺旨人臣之恶也。宜各制其欲则为治不难矣。

贞观元年正月谓侍臣曰:自古帝王不能独治唯藉辅佐共安天下古人耻其君不如尧舜诸公勉思此义焉。

十一月谓群臣曰:朕闻忠臣之事君犹孝子之事父母务其乐不遗其忧公辈亦宜济朕所忧致朕所乐。若以声色珍奇娱朕耳目未足为欢也。唯当抚养百姓训谕其下使朕眼不见犯法之事耳不闻刑杀之声此则朕之欢娱公之报效耳。

二年六月谓侍臣曰:朕观隋炀帝文集博而有才亦悦尧舜而恶桀纣何言行之相反也。杜如晦对曰:能言之者未必能行魏徵。又对曰:为人君者智者为其谋勇者为其战虽圣哲犹垂旒︻纟广以杜聪明炀帝虽有俊才而无人君之量所谓非知之难行之实难虽解口谈尧舜而躬行桀纣此其所以亡也。太宗曰:然昔汉武征役不息户口减半中途能改还得传祚子孙向使隋主早悟亦当不至於前事不远朕与公辈当思自勉。

三年三月帝谓房玄龄杜如晦曰:公为仆射当须广开耳目求访贤哲有武艺谋略才堪抚众者任以边事有经明德修性理通悟者任以侍臣有明清悫处事公平者任以剧务有学通今古识达政术者任以理人此乃宰相之弘益也。比闻听受辞讼日不暇给安能助朕求贤哉!因敕尚书细务属左右丞惟枉屈大事合闻奏者关於仆射。

八年十一月谓大理卿窦诞曰:法官卿为长也。武德之时为息隐王所嘱便回改文案苟事曲从此卿之短也。朕以至公临天下法之所行无舍亲昵卿当保所长而弃所短无阿朕意以亏宪典。

十二月燕西征将帅帝诫之曰:吐谷浑妄自矜大失藩臣之礼数为草窃侵我边陲是行也。以寡制众良在不疑然敌不可轻寇不可玩阃外之事将军裁之制变应机不可预算官赏罪罚并在此行当思自勉也。

十年三月诸王出藩帝呜咽为别既而顾谓房玄龄曰:朕历观前代拨乱创业之主生长民间识达情伪罕至於破亡逮乎!继世守文之君生而富贵不知疾苦动至夷灭朕少小以来经营多难备知天下之事犹恐有所不逮至如诸弟生自深宫识不及远,岂能念此哉!朕每一食必念稼穑之艰难每一衣则思纺织之辛苦诸弟盍学朕乎!今选良臣以为藩弼庶其习近善人得免於愆过耳。

十五年正月诫朝集使曰:礼义者人伦纪纲卿等颇能繇之百姓自然而化导德齐礼,岂不善邪。若南方诸州多统夷獠官人於彼言语不通里吏乡首侵渔匹庶不胜忿怨梃刃相雠因是叛亡轻犯州县兴兵讨捕即致杀伤每念於此尝为惕然卿当深识朕意制奸抚弱。又不肖长吏或与富室交通积成款狎怠忽刑典是惟蠹政特宜禁绝。

四月甲午谓诸卫将军曰:元首股肱千载难合卿今委质於朕望鱼水相资或荐所知或救不逮有犯无隐是曰:人臣顷者武官多相携贰欲有论争众挫必使其惭所谓不自为善而恶人独善者也。宜改斯弊。

八月谓侍臣曰:朕昨观尚书帝王之道坦然可见因顾左仆射房玄龄曰:卿为百司之首佐理阴阳朕有不逮宜矫其失谓吏部尚书侯君集曰:职在选举发言朕听宜屏黜不肖进用贤才谓户部尚书唐俭曰:朕情存兆庶诚不懈怠宜知其疾苦体其虚实谓工部尚书杜楚客曰:人君欲奇服异器以散府藏当谏而勿为也。谓鸿胪卿刘善固曰:今远方之人朝贡不绝来数则烦迎送拒之便绝通和宜处之以道令怀而不怨朕每,庶几唐虞欲卿等齐肩稷契耳书云: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为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王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畏也。

九月谓公卿曰:朕昨阅帝系略有八十馀君亡国丧身者多兴邦利物者少览此兴亡极怀战阳观其明主能任用贤才察其暗君必以聪明自任但天下至大万几至广以一人之身总四海之事纵令圣,岂能无失朕今任用公等必望庶事咸康方今地平天成亦是公等振鳞之日捐躯报国尽忠奉上宁曳止朱紫於当今亦获嘉名於後代耳。

十一月朝集使贡庭实帝谓曰:情在万邦欲家给人足州县官寮不识朕意耳崇虚略实激声要誉春始簇即呼呈茧殖苗未生已求填斯实深烦百姓观者或似至公刺史一州之长县乡取则其下或有烦劳为朕禁制。又蒲州刺史赵元楷课父老服黄纱单衣迎谒路左盛饰廨宇修营楼雉欲以求媚。又潜饲羊百馀口鱼数百头将馈贵戚太宗知而数之曰:朕巡省河雒经历数州凡有所须皆资官物卿饲羊养鱼雕饰院宇此乃亡隋弊俗不可复行当识朕心改卿旧态也。元楷在隋有邪佞之目太宗故发此言以诫之。又乔轨为左骁卫左监门将军兼左武卫大将军出为夏州都督轨性疏傲不能以礼自居将发太宗诫之曰:恭者礼之本慎者人之行卿在宿卫颇失此道久留陛阶下恐长朕之过夏州重镇卿其勉之。

十六年四月帝谓褚遂良曰:卿为谏议比来何为不谏遂良曰:臣闻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而历代帝王进纳忠谠从善如流者国常获安化洽声称厥后绝忠臣之路恶谏诤之言沉迷嗜欲贼害良善者何尝不国败身亡以为後诫陛下功德之盛古今莫二视朝之馀假以颜色奖诱愚臣使罄蒙瞽臣实惭驽下不称万一尸禄素冫食诚负陛下。

五月谓侍臣曰:自知者明信为难矣。至如属文之士伎巧之人皆自谓己长他人弗及。若明公文匠商略诋诃芜音拙迹,於是乃见况一人听断一日万几虽复忧劳何能尽善尝念魏徵正谏多中朕失明镜鉴形无以加也。因举觞属房玄龄等数人以勖之。

十七年正月谓汉王元昌等曰:人有事不可夺汝知之乎!咸曰:不知帝曰:尔等禄位我得夺之行我不能夺然善事非自尔身亦贻尔子孙矣。又谓侍臣曰:顷频有妖言谋反者。此皆不识天时自取亡灭运属太平谁与为乱。且帝王必俟符命班叔皮论之详矣。自非上天卷顾何以克当譬之卖笏人皆竞选或先署某买众便绝言朕署天下十有馀载所谓分定可绝觊觎矣。朕虽不及尧舜而以公等为稷契共安天下可不勉哉!。又谓侍臣曰:自古开基之主至子孙多乱何也。司空房玄龄曰:此为幼主不所以致乱太宗曰:公意推过於主朕意归罪於臣夫功臣子弟多无才行藉祖考基会遂处大官礼德不修奢淫是好崇小人之附势蔑君子之鸣谦以无赖之臣事幼弱之主颠而不扶,岂能无乱隋帝录宇文述在藩之功擢化及於高位不思报效翻行弑逆此,岂非臣下之过欤朕发此言欲公等诫勖子弟使无愆犯即国家之庆也。

是月汉王元昌霍王元轨舒王元名滕王元婴密王元晓越王贞纪王慎晋王治皆侍坐帝谓曰:我弱冠之年颇爱游猎蘧伯玉云:行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昨之是今复非之顷来不好跨鞍不窥苑囿唯披玩书籍中宵乃寝有益於时必为之三复乃知事弗师古无以为政。

四月立晋王为皇太子己亥帝御两仪殿皇太子侍侧陈孝德以戒之是月。又累叹侯君集大臣怀奸承乾为逆因谓侍臣曰:夫不善者善人之资朕尝语皇太子承乾为元龟公等亦以君集为鉴戒。

闰六月帝谓侍臣曰:朕自皇太子立也。遇物必诲见其将饭告曰:稼穑艰难不夺农时乃可常有其食见其乘舟谓曰:舟况人君水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尔方为人君可不惧畏见其休於屈木之下谓曰:木虽曲从绳则正后虽暗从谏则圣耳。

七月谓侍臣曰:天子有二难追踪上古事常不称为一难思安兆庶而或未得所二难也。而为臣亦有二难企踵昔贤尽心事上为一难仰止前哲居官必理为二难然天子慕尧则尧之侣慕桀则桀之徒臣慕贤与不肖亦犹是矣。

十月朔帝召雍州诸县令诫之曰:夫人君为心百姓为体安则心乐苦则心危然手足寒则应心政令急则伤下尔等或饬邮厨要声誉非朕所尚平法宪安黎元使老弱穷独皆得其所豪家富室不有侵渔朕所孜孜在此而已。

十二月帝谓吴王曰:父之於子恩爱是常子能仁孝不骞父亦恩情自重。若不顺其亲数有罪恶刑戮将及何爱之有昔汉武立昭帝燕王旦张不服霍光遣一折简至身死国除为人臣不得不慎。

十八年九月帝谓侍臣曰:蜃性含水待月而水生木性怀火因燧而焰发人性含灵待学而成美卿等其勉之。

十月帝谓侍臣曰:皇太子齿学之岁须日闻所不闻乃诏太子就席而谓太子太师司徒长孙无忌等曰:太子生於深宫之中未尝知忧未尝知惧未尝知危未尝知哀未尝知劳烦公等为陈以启其意无忌答曰:太子外温内敏天授多才但勤於博学事无不晓太宗曰:公知其梗而未得其理夫人主日出视朝贤人君子頫首在列而已负以制御之一物失理乱亡之端以此思忧则忧可知矣。行至郊野周览远望亡国之将有数矣。此古昔之国其已尚焉今焉耆王不求贤佐不能尽心事大国吾遣偏师击之系颈至此流飘万里自取灭亡以此思惧则惧可知矣。夫有天下者以政化为本以人心为固古人有言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以此思危则危可知矣。夫将为人君则躬事宗庙入庙而右登自阼阶俯察几筵仰睹榱桷其器皆在其亲不见以此思哀则哀可知矣。古之太子行则抚军今六军行从是所自观尔则乘坚驱良彼则负重致远以此思劳则劳可知矣。皇太子谢曰:臣德义无闻超居上嗣投足忧惧如临冰谷蒙陛下诱训愚暗遂广条流亲承音旨得此五事皆是发虑安危致言经远臣谨奉以周旋不敢失坠。

十九年帝征辽留皇太子在定州将发皇太子对帝悲啼者已数日帝谓曰:承乾凶悖尔非次而得立自为嫡长常在吾膝前与婴儿孺子奚异哉!而官寮皆天下著名之士吾今东征故留尔作镇亦冀天下之人见汝风彩夫为国施化贤者须进不肖者须黜为善必赏积恶必诛心存於公事不僭滥勉行此而已亦安用悲乎!太子曰:念臣七岁偏孤蒙陛下手加鞠养自朝及夕未尝违离明旦辞违陨心泣血今日顿锺於臣因悲不自支帝亦为之洒泪。又韦挺时为御史大夫封平阳县男帝从容谓之曰:卿之此任独朕意耳左右大臣无为卿地者卿其勉之。

二十年十二月谓群臣曰:朕闻以愚事圣为难以明事暗亦难所以自古君臣难以道合谅繇於此朕自方禹汤以上恐有不逮至秦汉以降颇亦可知而宇宙康宁蛮夷慑伏自谓古今未有然自惟暗短事藉明哲卿等并朕之股肱心腹寄以共政必宜竭心启沃无所私隐中书门下古称喉舌出纳言语之谓而比拱默寂寥罕闻陈说将谓朕不能受所以杜口邪伪自不能悉也。

杨师道尚桂杨公主为太常卿驸马都尉师道卒子豫之不肖薄行太宗尝谓群臣曰:夫子有孝与不孝臣有忠与不忠公等见不孝之子不忠之臣,岂不同嫉然不孝之子父母亡殁已後肆情为恶亏犯名教良由阙於义方今缘师道儿丧亏礼节诚所难恕。若训导合宜纵其顽鄙犹不狼狈公等各有子弟咸须示语无赖者亦勿存育。

二十一年正月谓司空房玄龄等曰:朕抚四海二十馀载年已五十馀岁不我与古人轻尺璧而重寸阴然贤人君子立身成名各欲及时虽自励不怠但恐岁月如驰德不周物因敕百官各勤其事。

二十二年二月朝集使奉辞引五品以上升殿宴谓之曰:调风化俗莫尚於文润德光身孰先於学是以海奉不剖明珠不现昆竹不断凤音不彰故髦俊以博识洽闻立名国家以任贤使能致治我每殷勤约束务在勤学其所贡举既得其人今年贡人不多升第。又少,岂非公等失於劝导所致。又曰:育物济人必资於食家给人足本藉於农纵使瓦砾尽作隋珠沙石皆为和璧珍宝满目何解饥寒比年以来亦大丰稔才有一两州水旱即须开仓赈给良以不劝贮积朕为公等不取。又曰:我共公等三年一度相见今日所见或非旧人我见公等非常慰意公等见我想亦欢忻宜各为我乐饮会讫。又曰:古人赠遗不贵珍宝其所重者相赠以言公等在州当抚驭百姓。若能威惠兼举信义不亏奉国之情无忘忠节唯以公方为意不以私务为心虽不求安而安自至虽不求名而名自显。若所行反道举指乖方身名俱丧危亡斯及但正涂难践斜径易登各宜勉遵善道勿贻咎累朝集使等承旨下拜其预闻诏诲者并皆悦服。

又皇太子献玉华宫山铭太宗读之以示群公曰:朕以暇日常教其文体观其辞彩差欲相类然诗赋非政道之急必在屈己下人至如汉武穷奢极靡肆情纵欲而得身不颠灭贻厥子孙者正以贤臣辅弼所致卿等束游宦九有俱瞻宜各守其业以相翊赞无忌曰:陛下自方汉武臣所未安臣等远拟前贤诚多惭德然有角折齿事不两兼幸蒙庇会敢不自勉高宗永徽初蜀王为虢州刺史游猎驰骋典军杨道整叩马陈谏曳而捶之。又尝殴击所部县令帝闻而泣谓荆王元景等曰:先朝栉风沭雨平定四方远近肃清车书混一朕纂承鸿业惧均御朽与王共同忧为家为国蜀王田猎无度侵扰黎县令典军无辜被罚阿讠叟即喜忤意便嗔如此居官何以共理历观古来诸王。若能动遵礼度庆流子孙违越朝章诛不旋踵为法司所劾朕甚耻之。

陇西郡王博文有妓妾数百人皆曳罗绮馀粱肉与其弟渤海王奉慈俱以贪纵为时所鄙高宗尝谓曰:我怨雠有善犹擢以不次况於亲戚而不委任乎!闻叔等唯昵近小人好为不轨先王坟典不闻习学今赐绢二百疋各买经史习读务为善道也。

中宗景龙二年七月大理正王志奏言法令者人之是防是防不立则无所禁窃见大理官寮多不奉法以纵罪为宽恕以守文为苛刻臣愚少执刑典即为众所谤帝谓曰:法急则伤人宽则漏罪原情罚在於中平宜慎之志因奏上应正论以见意。

四年正月丁巳内出欹器以示侍臣曰:古有欹器朕今造成置之座右以诫盈满卿等当思自勖常保荣宠。

睿宗景€元年十二月帝以诸王及皇亲任刺史别驾多有愆过手敕戒之曰:朕闻司牧兆人有彝训敦叙九族前王令典念此宗枝久遭沉翳近从班命庶展才能或授外藩或居内职留念访察属想风谣罕立嘉声或闻蠹政当官不存於职务处事多陷於偏私禽荒酒德者盖多乐善敬贤者全少将性之昏昧违此义方岂朕之不明成尔薄德当从戒慎勉遂悛改如迷而不复自速愆尤已实为之悔之无及即宜递相告示以副朕怀。

二年三月朝集使辞帝谓之曰:顷年以来国家多难朕以薄德祗膺丕绪哀疾不暇未能远图四海凋残百度隳废端忧永念冰炭盈怀卿等夙荷朝荣位班列牧正当与朕同此忧心今者考课已终各还所部将何以阐朝典慰彼黎勉思良图日新政理年终奏计伫有所闻朕遣人分道廉问。

十二月制曰:设官分职本期致理惟贤是任匪私亲昵。若使才胜其任望重於时一日累迁固未为速如或化工无取考绩非明十年不调岂应论屈顷者官失其序侥倖路开人不务德惟速是视在职无几妄希迁陟。又每谒见之时多请仗下奏事不闻公议唯乞荣班王爵与能岂繇干请朕虽远惭圣哲多鬼大明自临寰宇斯焉两载卿士人材皆所知悉不被擢盖自取之当务责躬何宜往诉。且难进而易退君子格言後己而先人往哲明训周文多士虞舜举才克让满朝故称为理今位参台省阶列通班唯务趋竞馀何足纪朕方欲大革浇浮俾归淳俗自今已後谒见之日。若更有干冒祈荣者虽地处亲勋才称俊秀皆当格之清议一从屏黜崇廉耻之节洽平之化。

玄宗先天二年九月制曰:法之所设本以惩非令之必行期於禁止致理为要何莫繇斯至如官典受赃国有常法承前虽经处分在外多未遵奉。且不戒视成为暴不令而罚为虐岂含容之既久将训导之未明欤朕情存画一过不欲贰恐愚人陷罪莫识是防奸吏徇私自婴徽纟墨永言於此明发兴怀今日已前既往不咎从今已後有犯必绳朕不食言尔无荒怠所以殷勤恳恳戒尔凡百者盖以罚止罚可不慎哉!告示遐迩令知朕意。

十月引京畿县令入见谓之曰:间者畿辅之地水旱有愆朕务在恤人将幸于雒旨承严旨遂辍东巡百姓等或有出关恐至失业朕每自节俭惠养黎元卿等深体朕怀各敬乃事时太上皇有诰不令东幸也。开元五年六月突骑施酋长苏禄潜窥亭障安西东护郭处及十姓可汗阿史舟阝献皆反侧不安各以表闻乃遣使赍玺书慰喻之并降书谓处及献曰:朕闻师克在和不在於众怀远以德不独以兵卿等或宿将重名或贤王贵种咸负才略受任边疆当须戮力同心尽诚报国舍嫌窒隙忘躯立事近得表状更相异同。又请益兵乃非长算自从开四镇列诸军控扼有常置额久定即卿等所统蕃汉相兼以之制边绰有馀裕在乎!善用岂藉所加或云:突骑施围逼石城则缘史献致寇或云:葛逻禄徵兵马则被处沮谋进退遂有两端谗邪必然三至。若大将不协小人间之自保不遑何功可就卿等去日朕已面谕不谓即今尚犹如此。且史献十姓酋长先拜可汗一方黎庶共知所属突骑施部落虽云:稍众当应履信思顺安可恃力争高处顷将嘉言。且以忠道此际尤资史献未可即来入朝苏禄先是大将军未经制命今故遣左武卫翊府中郎将王惠充使宣我朝恩册为国公令职朝序并赐物二千段及器物等务於绥怀得所不欲征讨示威史献前拟发兵葛逻禄其时遣众虑於劳扰当更审思其中权宜属在卿等王惠回日一一奏闻昔相如能屈廉颇竟展功业寇恂不较贾复终承教命率繇公道匪徇私情明镜灵龟各以为鉴。

七月诸州朝集使辞诏曰:朕闻御寰瀛者不可以乖化养黎献者必存於从理故专一方亲百姓有愁苦之心非牧伯之德所以精求台阁历选缙绅尝举百寮之要以光出刺之重虚想佳政用成庶绩自冬入计者则循名责实询事考言虽不无等差终未有殊异得非岁时或浅风教未洽耶故一切不迁各再临所典至於敬耆老恤冀弱止奸盗伏豪强人不忍欺吏不敢犯田畴垦辟狱圄空虚徭赋必平逋逃自复门杜请谒庭无滞留。若是者乃闻举职思可力政至於弭灾眚集休祥尚德义崇礼乐儒风大长道化滂流耕夫克让织妇知节草木不夭昆虫咸遂扇彼淳源登兹寿域。若是者亦弘之在我仁远乎!哉!岂惟禄秩就加当以公卿入拜其或靡副朝奖不恭朕言陟既有之黜故宜及勉旃俞往各勤我之休命。

八月诏曰:分命督将保宁疆场。且变无知之俗长为不叛之臣必也。仁明在乎!清整。若脂膏不润豪无欺开怀纳戎张袖延狄彼当爱官吏犹父母安国家如天地欲其亡散庸可得乎!。若其心不公所视唯利放纵部曲阿容子弟此乃求鹰以驯乳使豺狼以掌牧欲其辑宁庸可得也。往年赵在营府总统乖方近日张知运在单于徵调失所遂令东胡丧乱北骑披猖爰构征戍之勤颇致疮痍之酷言念於此可为深戒今诸蕃归降色类非一在蕃者则汉官押领入附者或边陲安置风俗未通言语不达至於畜养实务绥怀宜令所在军州牧将等倍加存恤申其冤尽其理问疾苦知饥寒公私不得有侵巨细必令无扰傥处驭多僻威恩不孚龟玉之毁典刑斯及御史出入仍访察以闻。

七年正月京畿县令朝见敕之曰:诸县令等亲百姓之官莫先於邑宰成一年之事特要於春时卿等列在三畿各知民务宜用心处置以副朕怀农功不可夺蚕事须勿扰市狱在简典正宜肃徭赋须平豪强勿恣凡著贤能必无旷职即宜好去。

三月朝集使还本任敕之曰:朕闻天生蒸人薄于四海天有成命孚于万邦必内立公卿外建侯伯后非贤罔使贤非后罔事借耳以广听假目以遐览则谕上旨通下情庶政谐而群萌乐矣。繇是三考黜陟百官会计。若昔之训兹焉是取朕以薄德祗膺宝位受乾坤之顾荷宗庙之灵凛乎!。若涉春冰驭朽索责在司牧所赖分忧曷尝不想望贤才馨香至化七年于兹矣。咨尔群岳实邦之良朕每勤政途深伫嘉绩岂为吏罕久与人未信何尤异杜绝寂寥厥声惟恭永图当副虚属孔子曰:苟有用我者三年有成汉宣曰:庶人安其田里无愁恨之声政平讼理也。以为太守数易则下不安诚哉!是言今之牧守古之诸侯宠数攸加情寄尤切故躬飨廷内则饮食宴乐币帛篚入至朕前则敷柱以陈命席而对所冀仁。且不远言之必行以朕忧劳之心卿勤恤之助卿等各宜慎厥始成厥终往钦哉!祗守尔典操一州之统分六条之察念兹在兹用光我班瑞之命有赏有罚朕无戏言。

八年二月敕朝集使曰:古者觐群臣后比邦国黜幽陟明循政思理发云:废也。朕以虚薄属当期运受命穹昊司牧黎元何曾不中夜求衣昼分忘食欲其日月所烛霜露所坠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五丰殖万物阜安为无为事无事与能共化于兹八年矣。而淳源未还至道犹郁岂朕之不德耶将吏之不贤耶徭赋或繁耶纲维或紊耶故延入轩陛躬问得失如卿所对则朕无忧矣。《书》曰:非知之难语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卿等宜祗典厥职先正其身循于国章允兹朝寄因乎!风俗示之训诱必也。导德齐礼以公灭私田里息愁恨之声邦国闻宽厚之化乃当优赏如或依势作威倚法以削流亡未至教令不行必加其罚自馀宜依别敕处分勤恤人隐以副朕怀。又诏曰:朕闻诸《礼》曰:刑禁暴爵举贤则政均矣。好恶著则贤不肖别矣。朕之虚薄祗膺景命荷宗庙之灵当亿兆之贵曷尝不早朝晏坐畏天爱人思欲保其和乐跻於仁寿则与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每计吏还州与之陛见示其罚赏锡以篚亦云:尔而已矣。朝集使豫州刺史裴纲久典荆豫为政烦苛顷年不登合议蠲复部人有诉便致科绳县长为言仍遭留系御史推案遽以实闻虐政弊人一至於此朕夙夜兢惕匪遑宁居寻遣使存问诸道有灾损处已量加赈恤水旱不时实朕之过惠养失所分刺之繇是用黜纲於岭裔诫彼群岳朕於苍生。若保赤子为之均井邑制田庐必欲其时和年登远安迩肃于牧宰代以躬亲故历世难其官诚经国致理之意也。夫德惟善政政在养人故土烦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必也。宽恕贵乎!清净诸州刺史都督宜问疾苦拯贫穷杜侵渔察冤狱至於赋役尤须减省苛刻为事人何以堪切在求理务从折衷用存楷式其有不便稳者随事条奏朕将亲览钦尔有官勤尔有政如风化允穆课绩殊尤当擢之不次旌乃厥美凡百庶邦敬听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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