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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六◎外戚部·奢纵专恣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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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部·奢纵

夫位不期骄而傲逸之自至欲不可纵而礼度之遂愆故先儒以为损之招而恶之大也。汉室而下乃有藉帝闱之势处外姻之贵罔思克己靡图进德不以盛满而为戒姑务纷华而自恣乃至舆服奉养之物极其珍丽室宇晏乐之具过於豪纵逾矩而弗禁怙奢而弥放其或盈而荡佚而邪天实祸氵咎不旋踵惟其所召孰将见哀至乃获免於身克终牖下彼其之诮亦足鬼焉。

汉田孝景王皇后同母弟也。为丞相尝请考工地益宅帝怒曰:遂取武库是後乃退(考工少府之属官也。主作器械帝责其此请谓之曰:何不遂取武库乃退也。)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乡自坐东乡(自处尊位也。乡读皆曰: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挠曲也。音女教切)由此滋骄(滋益也。)治宅甲诸第(言为诸第之上也。以甲乙之次甲则为上矣。)田园极膏腴(膏腴谓肥厚之处)市买郡县器物相属於道(属连及也。音之欲切)前堂罗钟鼓立曲旃(旃旗之名也。通帛曰:旃曲旃僭也。礼大夫建旃曲柄上曲也。许慎云:旃旗曲柄也。所以旌表士众也。)後房妇女以百数诸奏珍物狗马玩好不可胜数(奏进也。)。

霍禹孝宣皇后之兄也。禹嗣父光为博陆侯与弟山并缮治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光兄孙€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

史丹祖父恭女弟为卫太子良娣产悼皇考宣帝微时依倚史氏恭子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封乐陵侯成帝初丹为左将军光禄大夫封武阳侯尤得信於帝丹兄嗣父爵为侯让不受分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仆以百数後房妻妾数十人丹奢氵好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

王谭成帝舅也。封平阿侯谭弟商成都侯立红阳侯根曲阳侯逄时高平侯世谓之五侯群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後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大治第室起土山渐台洞门高廊阁道连属弥望(弥竟也。言望之极目也。属音之欲切)百姓歌之曰: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竟外杜(坏决高都水入长安高都水在长安西也。杜二县之间田亩一金言其境自长安至杜陵也。一云:长安有高都外杜里既坏决高都作殿复衍及外杜里成都侯商自擅穿帝城引水耳曲阳无此事。又虽作大第宅不得从长安至杜陵也。)土山渐台西白虎(皆放效天子之制也。)其僭奢如此。

王商成帝舅成都侯尝病欲避暑从帝借明光宫(明光宫在城内近桂宫也。)後。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公立羽盖张周帷辑濯越歌(辑与楫同濯与棹同皆所以行公也。令执棹楫人为越歌也。楫谓棹之短者也。今吴越之人呼为桡音铙越歌为越之歌)帝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衔之。

曲阳侯根骄奢僭上赤墀青琐(以青画户边镂中天子制也。谓刻为连琐文而青涂之也。)。

後汉马防明德皇后之兄也。拜光禄勋後以病乞骸骨诏赐故山中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以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

窦宪章德皇后之兄也。为大将军弟笃为卫尉景瑰皆侍中奉车驸马都尉四家竞修第宅穷极工匠。

梁冀顺烈皇后之兄也。为大将军乃大起第舍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图以€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磴陵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藏室远致汗血名马。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冀与妻孙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妓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达河淇包含山薮远带丘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又起兔苑於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发属县卒徒缮修楼观数年乃成移檄所在调发生兔刻其毛以为识人有犯者罪至刑死冀。又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车(郑玄注《周礼》云:犹屏也。所用自蔽隐也。苍颉篇云:衣车也。形制上平异於常也。)埤帻狭冠(埤下也。音频尔切一音皮彼切)折上巾(盖折其巾之上角也。)拥身扇(大扇也。)狐尾单衣(後裾曳地。若狐尾也。)冀。又以火浣布为单衣晋大会宾客冀阳争酒失杯而之伪怒解衣烧之布得火炜灭赫然如烧凡布垢尽火灭灿然洁白。若用灰水焉。

晋羊景献皇后之从父弟性豪侈费用无齐限而屑炭和作兽形以温酒雒下豪贵咸竞效之。又喜游宴以夜续昼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其後司隶校尉刘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

王恺文明皇后之弟为後将军恺既世族国戚性复豪侈及石崇羊之徒以奢侈相尚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又用赤石脂涂壁。

王济尚常山公主年二十起家为中书郎迁侍中出为河南尹未拜坐鞭王官吏免官,於是移第北邙山下性豪侈丽服玉食时雒京地甚贵济买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之金沟帝尝幸其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蒸豚甚美帝问其故答曰:以人乳蒸之帝色甚不平食未毕而去。

贾谧惠皇后妹之子本姓韩以贾后之势资其骄宠奢侈逾度室宇崇僭器服珍丽歌僮舞女选极一时宋徐湛之母高祖女会稽公主为尚书仆射湛之贵戚豪家产业甚厚室宇园池贵游莫及音乐之妙冠绝一时门生千馀皆三吴富人之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每出入行游涂巷盈满泥雨日悉以後车载之太祖嫌其侈纵每以为言时安成公何勖无忌之子也。临汝公孟灵休昶之子也。并各奢豪与湛之共以肴饣善器服车马相尚京邑为之语曰:安成食临汝饰湛之二事之美兼於何孟。

何迈尚太祖第十女新蔡公主迈少以贵戚居显官好犬马驰逐多聚才力之士有墅在江乘县界去京师三十里迈每游履辄结驷连骑武士成群。

南齐何戢尚宋孝武长女山阴公主为吏部尚书家业富盛性。又华侈衣服被饰极为奢丽。

後魏冯熙文明太后之兄也。为雒州都督因事取人子女为奴婢有容色者幸之为妾有子女数十人号为贪纵。

北齐尔朱文畅魏孝庄皇后弟也。为肆州刺史家富於财招致宾客既藉门地极穷豪侈。

娄武明皇后兄子也。无器唯以外戚贵幸而纵情财色为时论所鄙。

唐杨慎交尚中宗女长宁公主为驸马都尉与武崇训等各将油洒地以筑球场用功数百万妨害农务敛怨於人。

武延秀拜右卫将军驸马都尉於金城坊造宅穷极奢丽延秀既恃恩放纵无所忌惮。

杨国忠玄宗贵妃从父之子为右相兼剑南节度与贵妃姊虢国夫人於宣扬里连构甲第土木被绨绣栋宇之盛两都莫比昼会夜集无复礼度有时与虢国夫人联辔入朝挥鞭走马以为谐谑衢路观者无不骇叹每扈跸骊山国忠以剑南幢节引於前出有饯路还有软脚远近饷遗珍玩狗马阉侍歌儿相望于道。

国忠子暄为太常卿兼户部侍郎尚延和郡主暄弟出为鸿胪卿尚万春公主兄弟各於亲仁里立第穷极奢侈。

杜为驸马都尉位极将相以服御饮馔自奉务极华侈。

梁赵岩尚太祖女长乐公主为户部尚书充租庸使岩闻唐朝驸马都尉杜服御饮馔华侈岩耻其不及繇是丰其饮膳嘉羞法馔动费万钱僦敛网罗其徒如市权势熏灼人皆阿附及唐庄宗至岩逾垣而逸素与许州温韬相善岩往依之既至韬斩岩首送京师。

◎外戚部·专恣

甥舅之戚匿莫加焉而宗周之礼以异姓为後带砺之盟厚莫重焉而隆汉之制非刘氏不王皆所以强而弱枝防微而杜渐也。人亡政息世变风移牝鸡司晨尚书之训无补彼重而角诗人之刺足闻,於是亲党并兴宠倖滋炽赀富埒人主权势逾本枝小则避熏之狐神丘而逞志大则时术之蚁漏山阿而构灾博观前闻用垂明诫。

魏冉秦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昭王诸兄弟不善者皆灭之威振秦国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冉为政昭王三十六年魏人范雎言宣太后专制穰侯擅权於诸侯昭王悟免冉相国出关就封邑穰侯出关辎车千乘有馀。

汉田武帝母王太后异母弟为太尉虽不任职以王太后故亲幸数言事多效(效谓见听用)士吏趋执利者皆去丞相窦婴而归日益横六年窦太后薨丞相昌御史大夫翟青坐丧事不办免帝以为丞相天下士郡诸侯愈益附(郡及诸侯也。犹言郡国耳)为人貌侵生贵甚(侵短小也。生贵谓自尊高示贵宠也。)。又以为诸侯王多长(多长年)武帝初即位富於春秋(谓年幼也。)以肺附为相(旧解云:肺附如肝肺之相附著一说肺斫木札也。其轻薄附著大材也。)非痛折节以礼屈之天下不肃(痛犹甚也。言以尊贵临之皆令其屈节而下已也。)当是时丞相入奏事语移日所言皆听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帝曰:君除吏尽未吾亦欲除吏。

上官桀为左将军与大将军霍光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鄂邑盖主内安女後宫为亻伃(鄂邑所食邑为盖侯所尚故云:盖主)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骠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

霍禹光子光薨禹嗣为博陆侯魏相为御史大夫後两家奴争道(谓霍氏及御史家)霍氏奴入御史府欲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乃去。

王凤成帝长舅封平阳侯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凤用事帝遂谦让无所颛(颛与专同凡事皆不自专也。)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帝召见歆诵读诗赋甚悦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晓犹白也。)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帝,於是语凤凤以为不可乃止其见惮如此帝即位数年无继嗣体常不平定陶共王来朝天子留不遣归国曰:尔长留侍我矣。其後天子疾益有瘳定陶共王因留国邸旦夕侍帝甚亲重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会日蚀凤因言日蚀阴盛之象为非常异定陶王虽亲於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诡违也。)故天见戒(见显示)宜遣王之国帝不得已於凤而许之共王辞去帝与相对涕泣而决京兆尹王章以为凤建遣共王之国非是乃奏封事言日蚀之咎矣。天子召见章延问章对曰:日蚀阴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凤出天子曾不一举手凤不内省责反归咎善人推远定陶王凤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第天子感悟纳之因荐琅琊太守冯野王以代凤凤闻之上疏乞骸骨辞拈甚哀帝少而亲倚凤弗忍废使尚书劾章章死狱中妻子徙合浦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

王莽孝元皇后弟子莽为大司马与议立嗣共徵立中山王奉哀帝後是为平帝帝年九岁太后临朝委政於莽莽颛威福红阳侯立莽诸父平阿侯仁素刚直莽内惮之令大臣以罪过奏遣立仁就国莽日诳太后言辅政致太平群臣奏请尊莽为安汉公後遂遣使者逼守立仁令自杀。

後汉窦融在宿卫十馀年年《老子》孙纵诞多不法长子穆等遂交通轻薄属郡县干乱政事以封在安丰欲令姻戚悉据故六安国遂矫称阴太后诏令六安侯刘盱去妇因以女妻之五年盱妇家上书言状帝大怒乃尽免穆等官诸窦为郎吏者皆将家属归故郡独留融京师。

窦宪章德皇后兄也。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沁水公主明帝女)主逼畏不敢计後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阴喝犹噎塞也。阴音於禁切喝音一介切或作呜音乌故切)後发觉帝切责之及宪平匈奴威名大盛以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叠郭璜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门尚书仆射郅寿乐恢并以忤意相继自杀(郅寿恽子)由是朝臣震慑望风承旨。

窦景宪之弟为执金吾子孙放纵张为河南尹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人殴伤市丞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等惶恐入白愿自引臧罪以辞景命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

阎显安思皇后兄也。建光初显及弟景耀晏并为卿校典禁兵后宠既盛而兄弟颇与朝权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显忌大将军耿宝位尊权重威重行朝乃讽有司奏宝及其党与皆下狱死,於是景为卫尉耀城门校尉晏执金吾兄弟权要威福自繇。

梁冀顺烈皇后兄也。永和元年拜河南尹冀居职暴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雒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让冀冀即遣人於道刺杀放而恐商知之乃推疑於放之怨仇请以放弟禹为雒阳令(安慰放家欲以灭口)使捕之尽灭其宗亲宾客百馀人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弟侍中不疑为河南尹及冲帝立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会录尚书冀虽辞不肯当而侈暴滋甚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冀妻孙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冀用寿言多斥夺诸梁在位者外以谦让而崇孙氏宗亲冒名而为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馀人皆贪叨凶氵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被以它罪(籍谓疏录之也。)闭狱掠拷使。出钱自赎赀物少者至於死徙四方调发岁时贡献先输上第於冀(上第第一也。)乘舆乃其次焉吏人以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国广求异物因行道路发取妓女御者而使人复乘势横暴妻略妇人殴击吏卒所在怨毒冀。又起别第於城西以纳奸亡或取良人悉为奴婢至数千人名曰:自卖人冀专擅威柄凶恣日积几事大小莫不谘决之宿卫近侍并所亲树禁省起居纤微必知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笺檄谢恩然後诣尚书下邳人吴树为宛令之官辞冀冀宾客布在县界以情托树树曰:小人奸蠹比屋可诛明将军以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宜崇贤路以补朝阙宛为大都士之渊薮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托罪人诚非敢闻冀默然不悦树到县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繇是深怨之树後为荆州刺史临去辞冀冀为设酒因鸩之树出死车上。又辽东太守侯猛初拜不谒冀托以他事乃腰斩之时汝南袁著年十九见冀凶纵不。树置也。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此董仲舒对策之词著引而略之也。)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易·系辞》曰: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高爵厚宠鲜不致灾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薛广德为御史大夫乞骸骨赐安车驷马悬其安车传子孙欲令冀遵致仕之礼也。)《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蒙见拔故敢忘忌讳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尚书禹谓帝舜曰:亡。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王纣(尚书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书得奏御冀闻而密遣掩捕著著乃变易姓名後托疾伪死结蒲为人市棺殡送冀廉问知其诈(廉察也。)阴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於著冀召补令史以辱之时太原郝胡武皆危言高论(危亦高谓峻也。)与著交善先是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高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为著党敕中都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馀人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及冀诛有诏以礼祀著等冀诸忍忌皆此类也。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勋。又讽众人共荐其子裔为河南尹时年十六容貌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蚩笑焉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蒙闭门自守冀不欲令与宾客交通阴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他事之皆髡笞徙朔方融自刺不殊明死於路永兴二年封不疑子马为颍阴侯裔子桃为城父侯冀一门前後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馀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馀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已而不得有所亲豫吴何洪後主母何姬弟也。後主立封洪与弟蒋植并为侯植至大司徒吴主昏乱何氏骄僭子弟横放百姓患之。

晋王恺文明皇后弟也。为後将军石崇与恺将为鸩毒之事司隶校尉傅祗劾之有司皆论正重罪诏特原之由是众人佥畏恺故敢肆其意所欲之事无所顾惮焉。

羊景献皇后从父弟为中护军典禁兵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其後司隶校尉刘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寻以侯白衣领护军顷之复职。

杨骏武悼皇后弟也。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武帝自太康以後始宠后党请谒公行而骏及弟珧济势倾天下武帝末年恐杨氏之逼复以王佑为北军中侯以典禁兵既而寝疾弥留至於大渐佐命元勋皆已先没群臣惶惑计无所从会帝小差有诏以汝南王亮辅政。又欲令朝士之有名望年少者数人佐之骏秘而不宣帝复寻至迷乱杨后辄为诏以骏辅政惠帝即位进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已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辑和远近乃依魏明帝即位故事遂大开封赏欲以悦众为政严碎愎谏自用不允众心。

贾谧贾后妹子也。为贾充後谧好学有才思既为充嗣继佐命之後。又贾后专恣谧权过人主至乃锁系黄门侍郎其为威福如此。

庾亮明帝时为中书监转护军将军及帝疾笃不欲见人群臣无得进者抚军将军南顿王宗右卫将军虞裔等素被亲爱与西阳王将有异谋亮直入卧内见帝流涕不自胜既而正色陈与宗等谋废大臣规共辅政社稷安否将在今日辞旨切至帝深感悟引亮御座遂与司徙王导受遗诏辅幼主加亮给事中徙中书令太后临朝政事一决於亮。

後魏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为尚书令辅政专权与夺惟已。又尝与清河王怿於€龙门外庑下忽忿争大至纷纭太尉高阳王雍和止之高后既立肇当衡轴每事任已动违礼度好改先朝旧典出情妄作减削封秩抑黜勋人繇是怨声盈路。

北齐段孝言武明皇后姊子为清河郡尹孝言本以勋戚绪馀致位通显至此便骄奢放逸无所畏惮曾夜行过其宾客宗孝王家宿唤坊民防援不时应赴遂拷杀之。又与诸氵妇密游为其夫觉复恃官势拷掠而殒时苑内须果木科民间及僧寺备输悉分向其私宅种植。又殿内及园中须石差车牛从漳河运载复分车回取事悉闻辄出为海州刺史。

後周郑译尚梁安固公主宣帝时为内史下大夫译颇专权时帝幸东京译擅取官材以自营第坐是复除名为民小御正刘数言於帝复召之顾待如初。

唐窦轨太穆皇后从父兄子也。武德三年为益州道行台左仆射行台郎中赵弘安知名士也。轨动辄榜岁至数百次与行台尚书韦€起郭行方素不协及隐太子诛有诏下益州轨藏诸怀中€起问曰:诏书安在轨不之示但曰:卿欲反矣。执而杀之行方大惧奔於京师轨追斩不及。

武延秀尚中宗女安乐公主为太常卿兼右卫将军延秀既恃恩放纵无所忌惮。

薛谂为尚衣奉御开元二十八年杀人事泄长流襄州死於路其党十人并杖谂帝之甥也。性贪猥恃国戚恣行凶忍尝於私第使群奴以重贾於坊市诱贩缯帛者悉於後园椎杀之窃其财移岁乃为所告帝深恶之以其亲遂不明杀。

李宪宗庄宪太后妹婿为司农卿迁京兆尹元和十年庄宪太后薨为山陵桥道置顿使恃能惜费每事减损灵驾灞桥从官多不得食及至渭城北门门坏,於是桥道司请改造渭城北门计钱三万以费劳不从令深凿轨道以通灵驾掘土既深旁注皆悬因而颓坏所不及辒京车数步而已初欲坏城之东北墉以出灵驾中人皆不可乃停驾辄去坏门土木而後行惧诬奏辒京车轴折山陵使李逄吉令御史封其车轴自陵还奏请免官帝以用兵务集财赋以前後进奉不之责但罚俸而已逄吉极言其罪乃削银青阶翌日复赐金紫自此朝廷端士多遭谮毁人士为之侧目。

梁张汉杰末帝德妃之兄归霸之子也。末帝嗣位汉鼎汉杰并为近职汉鼎早亡汉杰贞明中为控鹤指挥使领兵讨惠王於陈州擒之当贞明龙德之际汉杰昆仲分掌权要藩镇除拜多出其门凝因之遂窃兵柄及庄宗入汴汉杰与兄汉伦弟汉融同日族诛於汴桥下汉李业太后季弟隐帝即位尤深倚爱兼掌内帑四方进贡二宫费用委之出纳业喜趋权利无所顾避执政大臣不敢禁语会宣徽使阙业意欲之太后亦令人微露风旨执政时杨史弘肇等难之业繇是积怨萧墙之变自此而作。

◎外戚部·骄慢

谦以受益卑以自牧盖先典之格言君子之攸处造次,於是则无所不至而有姻连帝族位由后宠爵赏已极权势已隆忘至训於益恭遵弃德而不让傲慢成性骄狠为心预时政而昧於大猷蔑绅而违於明哲败不旋踵痛可言哉!。

汉田以孝景王后同母弟为丞相时燕相灌夫坐法去官家居长安夫尝有服(谓丧服也。)过丞相从容曰:(从音千容)吾欲与仲孺(切仲孺字也。)过魏其侯(窦婴所)会仲孺有服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封况赐也。)夫安敢以服为解(解犹辞之也。若今言分疏矣。)请语魏其具(具办具酒食)将军旦日蚤临(旦日明日也。蚤古早字)许诺夫以语婴婴与夫人益市牛酒(益多也。)夜洒扫张具(洒音洒。又音所寄切)至旦平明令门下候伺至日中不来婴谓夫曰:丞相岂忘之哉!夫不怿(怿悦也。)曰:夫以服请不宜(不当忘也。)乃驾自往迎特前戏许夫殊无意往夫至门尚卧也,於是夫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夫妻治具至今未敢尝食悟谢曰:吾醉忘与仲孺言乃往。又徐行夫愈益怒及饮酒酣夫起舞属(属付也。犹今之舞讫相劝也。属音之欲切)不起夫徙坐语侵之(徙坐谓移就其坐也。)婴乃扶夫去谢卒饮至夜极欢而去。

上官安以昭帝后父封桑乐侯食邑千五百户迁车骑将军日以骄氵受赐殿中出对宾客言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安子病死仰而骂天。

霍€以昭帝后族为中郎将封冠阳侯€当朝请数称病移出(请音才性切)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朝当用谒不自行而令奴上谒者也。上谒。若今参见尊贵而通名也。)莫敢谴者。

後汉阴就以光烈皇后弟封新阳侯就善谈论朝臣莫及然性刚傲不得众誉。

梁冀以顺烈皇后族为大将军质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

晋杨骏以武帝后父自镇将军迁车骑将军封临晋侯渐骄傲胡奋语之曰:卿恃女更豪耶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骏曰:卿女复不在天家邪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何所增损。

羊以景献皇后从父弟为中护军宠遇甚厚杜预拜镇南将军朝士毕贺皆连榻而坐与裴楷後至曰:杜元凯乃复以连榻而坐客邪遂不坐而去。

贾谧本姓韩贾后父充之外孙嗣充为临颍侯惠帝世谧既亲贵数入二宫共愍怀太子游处无屈降心尝与太子奕棋争道成都王[a13c]在坐正色曰:皇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谧惧言之於后遂出[a13c]为平北将军镇邺。

王敦字处仲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尝与从父弟导造王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恐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

陈柳盼以高宗皇后弟。又尚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後主即位以帝舅加散骑常侍盼性愚使酒尝因醉乘马入殿门为有司所劾坐免官卒於家後魏贺卢赐爵辽西公道武遣卫王仪伐邺而卢自以帝之季舅不肯受仪节度帝遣使切责之卢遂忿恨与仪司马丁建构成其嫌弥加猜忌会帝敕仪去邺卢亦引归。

北齐尉景仕东魏为太傅景妻常山君神武之姊也。坐匿亡人见禁止使崔暹谓文襄曰:语阿惠儿富贵欲杀我邪神武闻之泫然诣阙曰:臣非尉景无以至今日三请魏静帝乃许之,於是黜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神武造之景恚卧不动叫曰:杀我时趣耶常山君谓神武曰:老人去死近何忍煎迫至此。又曰:我为尔汲水胝生因出其掌神武抚景为之屈膝先是景有果下马文襄求之景不与曰: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一马亦不得畜而索也。神武对景及常山君责文襄而杖之常山君泣救之景曰:小儿惯去放使作心腹,何须乾啼湿哭不听打邪。

尔朱文略姊为魏孝庄皇后神武纳之初神武遣令恕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凌忽。

胡长仁以武成后兄为尚书令长仁倚亲骄豪无所畏惮。

隋吕道贵高祖从舅也。性尤顽言词鄙陋初自乡里徵入长安见之悲泣道贵略无戚容但连呼高祖名云:种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桃姊(苦桃道贵从姊名也。)是後数犯忌讳动致违忤帝甚耻之乃命高厚加供给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令即之任断其入朝道贵还至本郡高自崇重每与人言自称皇舅数将仪注出入闾里从故人游宴官民咸苦之後废郡终於家子孙无嗣焉。

柳述尚高祖女兰陵公主仁寿中判吏部尚书事述虽职务理为当时所称然不达大体暴於驭下。又怙宠骄豪无所降屈杨素时称贵幸朝臣莫不惮述每陵侮之数於帝前面折素短判事有不合素意或令述改之述辄谓将命者曰:语仆射道尚书不肯素繇是衔之。

崔弘度开皇中纳其妹为秦孝王妃复以其弟弘女为河南王妃仁寿中检校大府卿自以一门二妃无所降下。

宇文化及炀帝为太子时领千牛其弟士及尚南阳公主化及繇此益骄处公卿间言辞不逊多所凌轹唐杨国忠玄宗太真妃从祖兄也。代李林甫为右相国忠既以便佞得宰相剖决机务居之不疑立朝之际或攘袂扼腕自公卿以下皆顺指气使无不惮国忠既以宰相典选尝於私第大集选人令诸女弟垂帘观之国忠注官时呼左相陈希烈於坐隅给事中在列曰:既对注拟过门下了矣。吏部侍郎韦见素张倚皆衣紫是日与本曹郎官同咨事趋走於屏树之间既退国忠谓诸妹曰:两员紫袍主事何如人相对大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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