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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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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三十     元 郑玉 撰

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高氏曰善救台恶入郓也入郓以报围台也夫衆人所以为衆人者彼以不义加己巳以不义报之彼以不仁遇己己以不仁复之衅于勇而啬于祸虽死而不避欲以为快惟君子则不然彼以不义来我以义正之彼以不仁来我以仁正之因于礼固不迁怒止于当故不贰过此君子所以服人也春秋岂以此望于季孙宿哉因季孙宿之事而达此义耳况季孙宿受命救台不受命入郓因救台而入郓是自专也是无君也君不得为政矣故书遂以贬之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且拜师

秋九月吴子乘卒

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十四年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高氏曰秦人与焉而削之者楚人帅秦故专罪楚也

公如晋

且拜士鲂之辱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夏取邿

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 高氏曰邿小国也鲁乘其乱而灭之以为附庸不言灭者内大恶故婉其辞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请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从之

冬城防

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 高氏曰城防以备齐厥後高厚困防赵曰防有二一近宋此近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十三年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吴为不吊至是告败于晋会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衆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许氏曰四卿帅师自成公始二卿列会自襄公始大夫张也胡氏曰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敢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家氏曰自是吴虽与晋疎然其于楚也兵连已久势不得为之下更胜迭负四十五年楚无一日之宁居晋所以服郑而楚不能与之争者实阴受吴之赐愚按晋数会吴实欲倚吴以弱楚郑方新服楚势尚强晋亦岂敢数会于吴乎传称数吴而经书会吴传称执莒公子务娄而经书莒会传称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而经不书戎会此皆当以经为正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伐秦

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竈唯余马首是瞻栾黶曰晋国之命未有是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今寔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栾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黶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秦伯为之请于晋而复之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陈氏曰诸侯之大夫从晋伐秦而悼不自将诸侯之师及泾不济荀偃栾黶二帅争而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是故伐秦之役不书晋侯志晋侯之怠也师氏曰以中国之盟主命诸侯以伐有罪之师犹有疑贰不一必待同盟以申诚信伐至再四方见其服况晋之会诸国以伐秦初非为中国以御外域寔由摅宿恨以报私怨使诸侯会亦未可保其成功况委之于诸国之大夫乎谢氏曰晋士匄春会列国大夫会吴晋荀偃夏会列国大夫伐秦诸侯委任大夫益重而列国之权皆大夫专之矣家氏曰秦晋交兵五六十年出师无纪未有甚于此者晋悼待于境上而诸帅略无所禀姑息之弊也晋自是始不能军日趋于削奚其为霸

己未卫侯出奔齐

卫献公戒孙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太师歌巧言之卒章太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如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关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鄄人执之初尹公佗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钩而还尹公佗曰子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境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增淫?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太叔仪对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贶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甯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卫侯在郲臧纥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藏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高氏曰其不名者乃所以罪林父也人臣逐君而专罪其君则是臣可逐其君矣不可以训故不名卫侯所以抑强臣存大义也郑伯突卫侯朔皆以不胜强臣而出奔而名者盖逐君之恶未有若林父者郑厉公卫惠公犹以礼去者也谢氏曰臣无逐君之道故君虽见逐春秋亦以自出奔为文胡氏曰卫甯殖将死语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之策曰卫孙林父甯殖出其君夫所谓诸侯之策则晋之乘鲁之春秋是也今春秋书卫侯出奔齐而不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者盖仲尼笔削不同旧史之文也欲知经之大义深考旧文笔削之不同其得之矣家氏曰春秋于弑君贼则明着其诛死之罪于逐君贼则每垂人君失驭之戒故多以自奔为文只以卫事而言林父者自卫定公时以罪奔晋挟盟主之令而反其国跋扈之萌已兆于此卫献继世不深思按御之道防患于未萌又从而激之方其命师曹歌巧言卒章吾谓其必有为先事之备及林父称兵犯上一朝杀四公子卫献请盟不从遂委宗社以出其不能君甚矣春秋以自奔为文者着人君失御之戒非以林父所为为是而归过其君略贼氏名而不书也春秋自林父归卫至入戚以叛具书不遗皆所以讨也非谓林父有可原之情也

莒人侵我东鄙

高氏曰报入郓也莒自灭鄫之後凡四伐我是无晋也

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臯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 高氏曰吴数会中国以议楚楚人病吴伐强以自存在兵法所谓以攻为守者也夫惟吴楚正相攻此中国所以小宁也

冬季孙宿会晋士匄宋华閲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家氏曰观春秋经而知晋悼心术之微矣邢丘之会国君在而奬其臣彼谓诸国之权皆在大夫故以是谄其大夫而陵替之渐遂徧于中国至戚之会而其心术之微者着于事矣孙林父逐君贼也乃使之得与于会是奬其逐君而教诸侯之大夫俾胥而为逆吁其险哉自悼用师于郑卫衎无会不在无战不从今为其臣所逐晋当会诸侯纳卫君罪孙甯以伸霸讨乃盟主职分之所宜为既不能然反听贼立君已为会以定其位隳坏名检苟以悦人世未有若晋悼君臣之所为也高氏曰是岁诸国之大夫凡三出会或每会各一卿或一卿三与会各随其国而已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

且寻盟

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刘

泰山孙氏曰刘鲁地许氏曰不盟于国而盟于刘以崇向戌公弱甚矣高氏曰凡因来聘而盟者必在国内如成三年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十一年晋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犨盟襄七年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是也刘盖王畿采地岂有来聘鲁而远盟于刘者乎盖下文有刘夏因传者以为春夏之夏与文四年夏逆妇姜于齐同文故误增于刘二字耳二说未知孰是

刘夏逆王后于齐

十二年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王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昬王使阴里结之十四年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黍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至是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 谷梁氏曰过我故志之也任氏曰天子之公书公宰周公是也卿书伯召伯毛伯是也大夫书字宰渠伯纠是也刘夏书名士也高氏曰刘夏何以不称使不与天王之使夏也婚姻人伦之本王后天下之母天子不亲迎必使三公逆之刘夏士也士而迎后是不重人伦之本不尊天下之本礼义何由而兴风化何由而成乎夫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後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其可轻耶自汉而後皇后见天子则降阶而朝自称曰妾败坏礼义莫甚于此天子总阳教后总阴教以共成天下之治而轻其人是轻宗庙社稷天地也胡氏曰或曰天子必亲迎信乎天子无敌于天下虽诸父昆弟莫不臣适四方诸侯莫敢有其室若屈万乘之尊远行亲迎之礼则何无敌于天下之有或曰王后所与共事天地宗庙继万世之重者其礼当何如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卿往逆公监之父母之国诸卿皆送至于京师舍而止然後天子亲迎以入其纳王后之礼乎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书刘夏而不书靖公是知卿往逆公监之礼也春秋婚姻常事得礼者不书高邮孙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周王十三其逆后者惟二足知非礼则书之也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夏齐侯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高邮孙氏曰齐围成而公救之至遇而不进于经可以言次也然而但曰至遇而不曰次盖春秋不责人以所不能原襄公之情失之于前故不加之于後也书救成至遇以见其不敢抗强齐而自取危亡也家氏曰前书齐侯围成公救成至遇言救之之缓而成为齐所毁也後书二大夫帅师城成郛于既毁之之後也寇之未至也无先事之备及其见围救之又缓逮其亡去乃帅师而城之鲁之所以自治其国者于此可见矣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使告于晋晋将为会以讨邾莒晋侯有疾乃止 高氏曰邾将贰于晋以与齐故来伐我许氏曰政在君则民一民一则国强政在臣则民二民二则国弱鲁自成襄失政大夫并窃国灵齐邾莒交伐其国不竞甚矣无他民分于三桓故也

冬十有一月晋侯周卒

朱子曰晋悼公幼年聪惠似周世宗厉公弑晋室大段费力及悼公归恰如久雨积阴忽遇大晴光景为之一新东莱吕氏曰晋惠公未入之初许赂中大夫惟恐不得入悼公先与羣臣要约而後入是知霸业之所以兴者一则明要约如悼公初入之言曰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等言是也二则立威令如逐不臣者七人是也三则布恩惠施舍己责是也四则定规模如命荀家等使训卿之子弟恭俭孝弟是也五则举贤才如六官之长举不失德是也晋悼公之所以霸其规模根本在此朴乡吕氏曰甚矣悼公再霸之难也晋楚所争者二其一陈也其一郑也悼公绍文襄之烈凡有盟会诸侯麇至向也郑从楚城虎牢而郑始服向也陈从楚盟鸡泽而陈来会自是陈郑即中国矣而楚人仇于陈郑者亦如之是故再会于戚为戍陈也而楚子贞为是伐陈诸侯于是有救陈之师又明年公子贞围陈诸侯于是有鄬之会凡以争陈也郑侵蔡而获公子燮则楚伐郑郑受盟于楚则晋伐郑郑同盟于戏则楚伐郑郑为楚伐宋则晋又伐郑诸侯戍郑虎牢则楚救之郑公孙舍之侵宋则晋伐之郑同盟于亳城北则楚师至楚子郑伯伐宋则晋师来凡以争郑也然而陈卒从楚而晋不能争郑则从晋而楚不能争何也无他郑近晋陈近楚也观范宣子之言曰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无之而後可吁此晋之所以不能争陈欤观子展之谋曰吾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吁此楚之所以不能争郑欤夫惟陈近于楚而民朝夕急也故其望于晋也缓夫惟晋能骤来而楚将不能也故其从于晋也急自鄬之会陈侯逃归而中国之会盟不复有陈自萧鱼之会郑伯实与而楚之威令不能行于郑者二十年由此故也夫以悼公再伯之烈其所可称道者不过萧鱼之会而止以盟则不能如屈完之来以服其心以战则不能如城濮之师以讋其气然以荆楚方强子囊为政而凛然有惮晋之心虽或时帅师徒以示不怯而卒不敢以陵驾中国者岂无故哉观子囊之言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官不易方其卿逊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穯商工皂隶不知迁业君明臣忠上逊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然则晋悼之所以服楚固有道矣然尝评悼公之伯而独于会吴之事深不满焉悼公之所以急于会吴者固将以挠楚也然吴犹楚也急于挠楚之谋而不知适以启吴人之衅楚患虽微吴忧方大异时駸駸强盛以致黄池之会俨然为两伯以临诸侯而春秋终矣是悼公之为也不亦可惜也哉抑悼公之所以为大失者尤在于大夫之专也鸡泽之会诸侯寔在而使大夫盟甚至于邢丘之会大夫得以会诸侯而向之会则直以大夫而已以悼公之贤而不能抑大夫之专又从而张之是将谁咎哉至于鄫尝预会而听莒人之灭鄫莒鲁同盟而不恤莒人之仇鲁进齐世子光于诸侯之上而不知班序之乱者无他急于得陈不暇恤鄫鲁之怨喜齐世子之先朝则虽跻之诸侯之上不顾也盖其设心措虑全在制楚而其他皆未之及此所以不能如桓文之盛欤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愚按诸侯五月而葬国有常典夫欲会诸侯而速葬其亲于所厚者薄矣背礼违道莫斯为甚世有王者将致讨焉又何以为盟主而令诸侯乎宜晋覇之不竞也

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平公即位羊舌肸为传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溴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黎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甯殖郑公孙虿小邾人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高氏曰为讨邾莒也邾莒连伐鲁鲁使告于晋悼公将为会以讨之遇疾而止平公即位遂成父志夫居丧而出会失盟主之礼矣公羊氏曰诸侯皆在而言大夫盟徧刺天下之大夫也君若赘旒然谷梁氏曰诸侯失正矣诸侯会而曰大夫盟政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胡氏曰上二年春正月会于向十有四国之大夫也夏四月会伐秦十有三国之大夫也冬会于戚七国之大夫也此三事皆国之大事也而使大夫皆专之而诸侯不与焉是列国之君不自为政礼乐征伐已自大夫出矣况悼公既没平公初立无先公之明也君若赘旒而大夫张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谢氏曰溴梁之会二国受盟非违命也平公首令诸侯而不以其罪执之失政刑矣晋侯夺爵书人贬之也二子罪非在所絶也执以归则非屈辱于晋也故虽失位不名家氏曰执诸侯不以归京师而执以自归是无王也陈氏曰凡霸在焉而但书诸侯者无霸也君在焉而但书大夫者无君也是故自文而下则有斥言诸侯而不序自襄而下则有斥言大夫而不序 愚按邾莒数为鲁患故晋人为溴梁之盟当申以文告之辞使之救灾恤患以相亲睦毋背盟失信而相侵伐至于不悛然後兴师问罪以大义责之可也夫既列于会矣又使大夫盟矣而执二君以归至于高厚逃归齐人伐鲁则置而不敢问岂霸主所以令诸侯乎宜诸国之解体也

齐侯伐我北鄙

广陵高氏曰齐既叛晋闻公在会将讨邾莒故复来伐北鄙是时齐侯益强自柯陵之会遂不复出但使大夫听命使世子抗礼出会盖有轻诸侯之心矣故前年北鄙之役为莒伐我邾附齐故亦伐我南鄙晋患齐之益骄于是为溴梁之会以讨贰焉邾莒畏晋不敢不会而齐独不至故晋人乃执二君以归齐知二君之执为我之故乃益伐我二年之间齐师五至鲁城之下则其强暴可知

夏公至自会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会晋荀偃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圅氏晋荀偃栾黶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高氏曰许既弃楚请迁于晋既而不果故晋会诸侯大夫同伐之郑与许有宿怨故其君亲行郑序晋上者卿不先诸侯尊国君也宋之称人盖微者宋在诸国之上今列卫甯殖之下故知其微者焉张氏曰许男有从中国之志而大夫阻之足以见一时之俗矣家氏曰始晋人谋迁许将以安全之也今而伐之又听郑人以其师从郑与许为讐晋以郑师伐许将安全之乎抑覆亡之乎越後十年许卒报郑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大雩

冬叔孙豹如晋

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愚按邾莒伐鲁鲁人来告则速葬为会以执二国之君齐人伐鲁鲁人来告则以未禘为辞而不敢问晋之畏强欺弱无能抑至于此而望其为霸不亦难乎家氏曰春秋于齐侯围成之後书叔孙豹如晋着鲁人不为自治之计事急则求于晋以是而存亡定倾亦甚可鄙矣

春秋阙疑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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