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场屋之书,以赵、董为范,文犹次矣。余观内阁所庋是时试卷而知之。至宣宗以嗜鸦片膏倦于亲政,杜受田教之“挑剔偏傍、呵责笔误”以为明察,于是场屋书法亦益就庸俗。至清末又重欧体,而实乃墨猪盈纸,无率更峻秀之致,具宋板方之格,于是魏晋以来,簪花之美,扫地殆尽。
宣宗之嗜鸦片,自不见于《起居注》。《枝语》云:“鄂恒,道光间尤以衎直著称,锡厚庵《退庵集》有《哭松亭》(鄂恒字)诗,略见其概。闻尚有疏,语涉宫闱,宜为宣庙所深嫉也。”余谓所谓“语涉宫闱”者,盖即谏嗜鸦片也。宣宗于清诸帝中有理学名,其貌亦恂恂如乡先生,衣数浣之衣,知惜物力,然乃有此嗜,而鸦片之战,即其在位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