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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实录闽海关系史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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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宗实录

泰昌元年 (八月)

〔泰昌元年(按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以后为泰昌元年)八月辛亥〕,两广总督许弘纲奏:乌猪外洋有倭船四只寄泊,官兵

斩获贼首五颗、生擒四十名、夺获器甲,余贼落海无数;题叙有功员役。下部。

福建巡抚王士昌奏:海寇袁进听抚,令之立功海上自赎;并叙文武将吏带管海道岳和声等、参将纪元宪等抚剿勤劳。下兵

部知之。

御史王槐秀参福建巡抚王士昌贪肆不检,言『入境之初多用夫马,已无恤民之念。强贼袁八老之委用,人称「军门外府」

;船户黄聚寰之贩海,共说暮夜入金。志衰宦成,心弛防检;亟宜罢斥』。奉旨:『留用』。

明实录闽海关系史料五

熹宗实录

泰昌元年(十二月)

天启元年(四月、十一月)

天启二年(三月、五月、十二月)

天启三年(正月、二月、四月、六月、八月、九月、十月)

天启四年(正月、十月)

天启五年(四月、五月、六月、九月、十二月)

天启六年(四月、五月、七月、九月、十月、十一月)

天启七年(三月、八月)

〔泰昌元年十二月〕癸亥,升太仆寺添注少卿商周祚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

〔天启元年四月〕己丑,倭船入福建彭湖地方,官兵擒斩贼首黄十二等于虎井屿;抚臣王士昌具疏上闻。

〔十一月戊午〕,新设福建泉南游击,裁浯彭游钦总为名色把总,仍改浯彭游为浯铜游——从巡按御史郑宗周之议也。先

是,闽海置将,北路驻福宁、中路驻兴化、南路驻漳州。泉郡陆兵有新旧两营,原额八百七十员名;水兵有浯屿、浯彭、冲锋

三寨游,兵船计七十九只。缘未有专将,乃以水兵隶南路、陆兵隶中路,事体不便。至是,始设游击于中左所,以两营、三寨

隶之。

〔天启二年三月丙午〕,先是,两广总督陈邦瞻疏称:『闽、广之间,海寇林辛老等啸聚万计,屯据东番之地;占候风

汛,扬帆入犯:沿海数千里,无不受害。我兵积弱,但能连■〈舟宗〉自固;以商舶为饵,听其饱所欲而去。近虽增兵置戍,

未足破敌;宜于惠、潮加募五百,以资战守。广西设有总兵,虽号「征蛮将军」,而兵止五百;高坐会城,无所事事。莫若移

至南、太要害之地,而罢南太参将,并以其众隶之;凡南宁、太平、上思之兵皆听调发,浔、梧、思、柳、庆三参将并属节制

:则声势联络,隐然有虎豹在山之势』。疏下部议。至是,掌兵部大学士孙承宗具覆,皆如议行。

〔五月丙申朔〕,福建泉州添设游击,御史郑宗周议驻府城、苏琰议驻围头乡;部覆:『围头有海贼之患,在城有土贼之

患;以郡城为驻札、以围头为汛地,始称两便』。报可。

〔十二月戊寅〕,留新任徐州总兵张嘉策于福建,以都督佥事新衔管南路副总兵事;仍催福建总兵谢弘仪速赴新任,协剿

红夷。

〔天启三年正月壬辰朔〕,兵部尚书董汉儒覆御史陈保泰疏「禁召募、禁红夷及保甲乡兵事宜」言:『古者,民即为兵

,地自为守;未有强虏在前,索兵数千里外者,则已事之失策也。名色奸弁借勤王之名,集不逞之众动至千百,酿乱启衅;当

行各处抚、按:但有托言募兵者即系奸伪,立枭正法。已合徒众,即晓谕解散。臣部除科目外,更不给札以生事端。若红毛番

筑城作梗,悉由奸民引诱;但擒通番之盗则夷谋自夺,在抚臣相机制御耳。乡兵联络父子、兄弟自捍室庐,胜客兵万万;但当

倡以乡绅,不应束以官法,使胥役攘臂其间,扰害不细。保甲严,则人各有生业,奸宄自无所藏。惟皇上以此二事殿最抚、按

,抚、按以此二事殿最郡、邑,吏治饬而民生安,变故何从起哉』!上然之。

〔戊申〕,兵部尚书董汉儒等覆「处置澳夷」言:『红夷大铳,须夷人点放。臣以台臣温皋谟之言,复议停止,奉旨「依

议」;犹令放铳夷人已经该省遣发,作速前来。仰见皇上知尔时夷人已在道,若示之疑,非所以服远人之心也。今据督臣录解

二十四人,容臣部验其技能果工于铸炼、点放者,以一教十、以十教百,半发山海、半留京师,以收人、器相习之用。若夫彼

中处置澳夷之法,则督臣胡应召已言之。彼虽夷性,服属日久;若谓澳夷叵测,则红毛番更叵测。弃久服属之夷而使悍番,实

逼处此;非计也。督臣为之声援,彼宁不感激愿附!修筑雉堞,虽负固可虞;然已成者,似难责令遽毁。如督臣议,沿海者听

之以为外拒,附岸者禁之不使内窥;而紧要之着,尤在缉通夷之棍。从来夷狄生心,皆由内地奸徒勾引作祟。惟严为之防,不

使为亡命之薮。衣食所需,稍通贸易;而私鬻禁物者,法无赦:倘亦治之以不治乎』!诏从之。

〔乙卯〕,福建巡抚商周祚言:『红夷自六月入我彭湖,专人求市,辞尚恭顺;及见所请不允,突驾五舟犯我六敖。六敖

逼近漳浦,势甚岌岌。该道程再伊、副总兵张嘉策多方捍御,把总刘英用计沈其一艇、俘斩十余名,贼遂不敢复窥铜山,放舟

外洋、抛泊旧浯屿——此地离中左所仅一潮之水。中左所为同安、海澄门户,洋商聚集于海澄,夷人久垂涎。又因奸民勾引,

蓄谋并力,遂犯中左;盘据内港,无日不搏战。又登岸攻古浪屿,烧洋商黄金、房屋、船只;已遂入泊圭屿,直窥海澄。我兵

内外夹攻,夷惊扰而逃。已复入厦门、入曾家澳,皆实时堵截,颇被官兵杀伤;进无所掠、退无所冀,于是遣人请罪,仍复求

市。盖夷虽无内地互市之例,而闽商给引贩咬■〈口留〉吧者原未尝不与该夷交易;今许止遵旧例给发前引,原贩彼地旧商仍

往咬■〈口留〉吧市贩,不许在我内地另开互市之名。谕令速离彭湖,扬帆归国。如彼必以候信为解,亦须退出海外别港以候

;但不系我汛守之地,听其择便抛泊。惟严防要害、内固吾圉,仿北地清野之法,收敛人畜;伺其侵犯,或乘下艇、或诱登岸

,以计擒之。如彼奉约无扰,我但治以不治』。诏兵部看议来说。

〔二月丙子〕,升太仆卿南居益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

〔四月壬戌〕,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商周祚以红夷遵谕拆城徙舟报闻,命该部知之。按红毛夷者乃西南和兰国远夷,从来

不通中国;惟闽商每岁给引贩大泥国及咬■〈口留〉吧,该夷就彼地转贩。万历甲辰,有奸民潘秀贾大泥国勾引以来,据彭湖

,求市中国;不许,第令仍旧于大泥贸易。嗣因途远,商船去者绝少;即给领该澳文引者,或贪路近利多,阴贩吕宋。夷滋怨

望,疑吕宋之截留其贾船也,大发夷众,先攻吕宋,复攻香山澳,俱为所败,不敢归国;遂流突闽海彭湖,城而据之——辞曰

「自卫」,实为要挟求市之计。然此夷所恃巨舰大炮便于水而不便于陆,又其志不过贪汉财物耳。既要挟无所得,渐有悔心;

诸将惧祸者复以互市饵之,俾拆城远徙,故弭耳听命:实未尝一大创之也。

〔六月乙酉〕,巡抚福建候代商周祚奏言:『红夷久据彭湖,臣行南路副总兵张嘉策节次禁谕,所约拆城徙舟及不许动内

地一草一木者,今皆背之。犬羊之性,不可以常理测。臣姑差官赍牌责其背约,严行驱逐。如夷悍不听命,顺逆之情判于兹矣

。惟有速修战守之具以保万全,或移会粤中出奇夹击。但师行粮从,无饷则无兵。去年泉、漳及南澳增兵造船费饷累万,皆布

政使那借别项钱粮以应;近复加造大船、大铳,又檄该司借支一万两分发漳、泉二府。乃彼中道、府且以新兵枵腹亟请发帑,

而司帑已告匮矣。臣与司道各官再加面议,惟布政司西库贮有存积兵饷原备地方缓急,非奉明旨,不敢擅动;若以地方积贮之

金钱供地方然眉之支用,知非皇上之所靳也』。上以红夷久住,着巡抚官督率将吏设法抚谕驱逐,毋致生患。兵饷等项,听便

宜行。

商周祚又言:『泉州府一钱会邪民倡乱,业行道府捕治首犯、解散余党,地方旋已安堵』。得旨:『邪会倡乱,还着地方

官加意禁戢』。

〔八月丁亥〕,南京湖广道御史游凤翔奏:『臣,闽人也。闽自红夷入犯,就彭湖筑城,胁我互市;及中左所登岸被我擒

斩数十人,乃以讲和愚我、以回帆拆城缓我。今将一年所矣,非惟船不回、城不拆,且来者日多,擒我洋船六百余,人日给米

,令搬石砌筑礼拜寺于城中;进足以攻、退足以守,俨然一敌国矣。昔宋理宗时,蒙古以玉带赂吕文德求置搉场于襄阳城外,

文德许之;为请于朝,开搉场,外通互市、内筑堡壁。由是敌有所守,以遏南北之援,时出兵哨掠襄、樊城外。至度宗时,蒙

古阿木驻马虎头山,曰:「若筑垒于此以断宋饷道,襄阳可图也』;遂城其地。未几而襄阳失,东南半壁之天下遂不可支:此

往事之明鉴也。今彭湖盈盈一水,去兴化一日水程,去漳、泉二郡只四五十里;于此互市,而且因山为城、据海为池,可不为

之寒心哉!且闽以渔船为利,往浙、往粤市温、潮米谷,又知几千万石?今夷据中流,渔船不通,米价腾贵:可虞一也。漳、

泉二府负海,居民专以给引通夷为生,往回道经彭湖;今格于红夷,内不敢出、外不敢归,无籍雄有力之徒不能坐而待毙,势

必以通属夷者转通红夷,恐从此而内地皆盗:可虞二也。臣乡自被倭残破,收复之后,凡要害之处皆设武弁,钦依与名色相间

碁置。今不知何故,自各道中军以及名色把总尽改题为钦依,一省之内增至三十员;钦依则必增廪粮、柴马,舆皁家丁所占役

冒滥,又不知若干!至各道中军但每月投文发放,无兵可练,安用此辈!名器太滥、供应太繁,势必公私俱困:可虞三也』。

又言:『总兵徐一鸣冒矢石督战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闭门自守,不肯应援;身不至海上,诡言红夷恭顺,欺罔旧抚。甚有言

其通夷,必欲迁延以成互市——如吕文德受带故事者。乞敕兵部议处』!疏下兵部。随覆:『张嘉策先行革职,听本处抚、按

提问。纵敌观望,不止一嘉策;彭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并为查勘。其占据情形,已奉明旨相机驱剿,必

不容一日荐居为腹心之疾;是在抚臣督率而力行之。至于钦依把总滥名器、烦供应,臣部方欲遵旧制、请停止,无容更议也』

。上是之。

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南居益疏劾『南路副将张嘉策蓄缩不堪,所当革任。闽海利害,惟闽人能谙;请乞于俞咨皋、陈文扬

二人内推一人代之』。章下所司。

居益又言:『入境以来,有红夷船六只见泊风柜仔,又有五舟自咬■〈口留〉吧来,直入风柜仔——共十一只;所掳客商

,仍旧轮拨修城。而后至之夷状貌愈险,比前俛首受命之时局又变矣。又据千总陈士瑛禀称:「蒙差同洋商黄合兴二船往咬■

〈口留〉吧宣谕,至三角屿遇夷船四只,称咬■〈口留〉吧王已往阿南国去,未得回文;又发夹板船五只直抵彭湖,要来互市

。黄合兴力止不允,拨番七名将二船同夷船齐进大泥。瑛等谒大泥王,大泥酋称:咬■〈口留〉吧酋各处吊回夹板船,要往彭

湖;若不允市,必动干戈」。盖阿南即红夷国,而咬■〈口留〉吧、大泥皆番种,结连情形,昭然可睹。若是,则狡夷之反复

,必不可以理谕;互市之要求,必不可以苟从。而彼方依大海波涛之险、挟巨铳坚船之利,盘据以筑城、勾连以内向;而我积

衰之兵、不完之器,汪洋澎湃之中一彼一此,能操其必胜乎?虽然,羁縻之术已穷,天讨之诛必加;申明大义、奖率三军,就

见在营寨之兵;聊为战守之具。檄行各道将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千,列舰海上,以张渡彭湖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

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第滨海数千里之长,额兵不及二万;额饷仅三十二万有奇,内又奉什一节省二万二千零解充辽饷:奈

何免捉襟露肘之虞?无已,于什一节省之数还其故物,以备军需』。部覆如所请。

〔九月壬辰〕,兵部覆福建巡抚南居益疏:『红毛一种,前抚臣商唐祚殚心筹划,业已俯首就降,指天说誓,自谓拆城远

徙;而何彭城之修筑如故?且据续到夷船露其要挟勾连之状,则互市之词诡而不可信矣。惟是夷性最黠,明则夺我商贾,而阴

或购我奸人;既断籴船、市舶于诸洋,将勾日本、大泥于近地:宁可向迩乎?但武备积弛,兵食难措。该抚欲严营寨以核军实

、列舟师以振军声,而又连营水陆以防冲突;祇因见在之兵马为调度殊有非例征求,更请存本省节省库银以佐军兴,庶可不时

调募:此亦抚臣不得已之极思也』。得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着督率将吏悉心防备,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

照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贻害地方,访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听便宜行事。库银,准照前旨动支。该部知道』。

〔十月〕甲子,复除福建按察司副使蔡善继于福建。

〔天启四年正月〕壬申,御史崔其观劾□□道副使程再伊听张嘉策受红夷三万金,许澎湖互市。

〔十月〕己亥,福建官兵破走红夷,捣其巢,献俘(「熹宗旧纪」)。

福建抚臣南居益遣兵破走红夷,焚其城,献俘奏捷。其辞曰:『红夷之睥睨彭湖自韦麻郎始,非一日矣。彼时赖良将讲慑

,犹能以三寸舌立功。而此番到彭湖,则酋长不止一人,番众且以千数:筑城据胜,实怀久假之心;荐食启疆,每作横敌之势

。海天风雨,尽染鲸氛;闽越山川,几成腥界。安危所系,宁惟半壁藩篱;强弱攸关,几累灵长社稷。所幸庙灵默佑,将吏同

心;共击楫于中流,必灭此而朝食。往年中左之役,业半尽于歼俘;此日彭湖之师,遂全收夫扫荡。压垒而营者三阅月,固知

釜有游鱼;毁城而遁者十余艘,已见穴无伏鼠。稍开一面,见天地之包荒;恢复寸疆,亦山河之增壮。盖惟皇威赫震,神武丕

扬;密勿定九伐之谟,枢府佐六师之命。臣等勉承重寄,幸效微劳:销锋镝于中兴,愿为蒿矢;慰冕旒之南顾,敢作籧篨。谨

露布以驰闻,知天颜之有喜也』(注:闽久受夷患,但向来飘泊海上、挟市抢掠,犹可追逐。惟据彭岛筑城,三载以来,进退

有恃;兼以彭湖风涛汹涌难战、官兵惮涉,虽有中左之创,夷无退志。于是南抚台力主渡彭捣巢之举,移会漳、泉募兵买船,

选委守备王梦熊诸将士开驾,于天启四年正月初二日由吉贝突入镇海港,且击且筑,垒一石城为营;屡出奋攻,各有斩获,夷

退守风柜一城。是月,南院发二次策应舟师,委加衔都司顾思忠等统领至彭湖镇海会齐;嗣是攻打无虚,而夷犹然不去。南军

门虑师老财匮,于四月内又行巡海二道亲历海上会同漳、泉二道督发第三次接应舟师;委海道孙国祯督同水标刘游击、彭湖把

总洪际元、洪应斗驾船于五月二十八日到娘妈宫前,相度夷城地势。风柜三面临海,惟莳上屿一线可通;掘断深沟,夷舟列守

。宜先攻舟、后攻城,舟不可泊,城必不能守矣;遂于六月十五誓师进攻。夷恐羁留商民内应,尽数放还。南军门又授方略,

赍火药、火器接应,即日运火统登陆,令守备王梦熊等直趋中墩扎营,分布要害,绝其汲道、御其登岸,击其铳城、夷舟;又

令把总洪际元等移策应兵船泊镇海营前海洋,直逼夷舟,候风水陆齐进。七月初二,夷计无复之,令夷目同通事赴镇海营面见

,求开一路;孙海道同刘游击严责夷目回催速还信地,迟则攻剿无遗。初三日,我兵直逼夷城,改分兵三路齐进;而夷恐甚,

牛文来律随竖白旗,差通事同夷目至娘妈宫哀禀:牛文来律奉咬■〈口留〉吧王差赍公文赴投本院,并无作歹;乞缓进师,容

运粮米上船,即拆城还城。孙海道恐攻急,彼必死斗,不如先复信地后一网尽之为稳,姑许之。夷果于十三日拆起,运米下船

;止东门大楼三层为旧高文律所居,尚留恋不忍。乃督王梦熊等直抵风柜,尽行拆毁;夷船十三只,俱向东番遁去。我师犄角

扎营,防其复回,并议酌善后事宜。是役也,同心戮力,诸臣则有按臣乔〔承诏〕、左右布政游汉龙、陆完学、廉使朱身修、

参政朱一冯、副使高登龙、参政孙国祯、沈珣、杨公干、副使沈萃祯、桂绍龙、胡尔慥、佥事葛寅亮、知府潘师道、同知赵纾

、何舜龄、推官林栋隆、简钦文、知县李灿然、杨廷诏、刘斯涞、陈以瑞等,武臣则有镇守副总兵谢弘仪、南路副总兵俞咨皋

、游击刘应龙、都佥李应山、参将陈文炀、游击郑嘉谟、都佥吴从质、彭湖把总洪际元、把总洪应斗、守备王梦熊、坐营张虎

臣、把总陈营等:所宜分别功次升赏,以慰效力疆场者也。计解生夷十二名,酋长高文律等、酋目而论那等)(「两朝从信录

」)。

〔天启五年四月戊寅朔〕,福建巡抚南居益题:『海上之民,以海为田。大者为商贾,贩为东西洋,官为给引,军国且

半资之,法所不禁;乌知商艘之不之倭而之于别国也。其次则捕鱼,舴艋不可以数计。虽曰禁其双桅巨舰,编甲连坐,不许出

洋远涉;而东番诸岛乃其从来采捕之所,操之急,则谓断绝生路,有挺而走险耳。闻闽、越、三吴之人住于倭岛者不知几千百

家,与倭婚媾、长子孙,名曰「唐市」。此数千百家之宗族姻识,潜与之通者实繁有徒。其往来之船名曰「唐船」,大都载汉

物以市于倭,而结连萑苻,出没洋中,官兵不得过而问焉。即两汛戒严,间有缉获;而穷海鲸窟,焉能尽歼!夫我之防倭、防

通倭之奸,已若是乎不易为力矣;而又益之以红毛夷,奸人群而附之,教倭助夷、引夷附倭。夷以所得接济汉物,尽数贿倭;

倭复以眈汉物之心,尽力助夷:而夷与倭及海中之寇合并以成负嵎之势。我百方抽选,仅得兵若干名;彼一呼而枭獍四集,数

每倍蓰。我百方挽运,糗粮莫继,惟若不足;彼因倭、因盗,翻见有为。是以逾年相持,不能有功;非去夷之难,去倭与寇之

难也。今镇臣俞咨皋言:「泉州人李旦久在倭用事,旦所亲许心素今在系。诚质心素子,使心素往谕旦立功赎罪;旦为我用,

夷势孤,可图也」。臣因进巡海道参政孙国祯再四商榷,遂听其所为;而倭船果稍引去,寇盗皆鸟散,夷子立寡援。及大兵甫

临,弃城遁矣。先臣胡宗宪之间王直于倭,率是道也。近据谍者言红夷消息,尚泊数船于东番,将有事于吕宋。夫吕宋,我之

属国;今商民乘春水赴之者甚众;遭于洋,必无幸矣:可虞者一。东番,倭寇之薮。今虽暂异于夷,久之啖夷利,势将复合。

小则劫洋、大则要市,滋蔓难图:可虞者二。即亡论红夷,东番之寇率倚倭陆梁,附于夷固为我患,不附夷亦自能为我患。臣

密问镇臣:「若能使夷、寇相残,我收渔人之利乎」?镇臣曰:「唯,唯;且将图之」。惟是海上人多口,不达「用夷攻夷」

之旨,谓我为生事于倭也、谓借资于寇也。非藉庙谟发纵,嫌于自用;倘有党奸之人出蜚语惑乱视听,何以自白。念业有明效

,何可不使终其绪。伏乞敕部复议,亟令镇臣乘机会益复广行间谍,俾得操纵如意,不为旁议所摇;庶几制倭、夷于掌股之上

,而东南半壁悉有嘉赖矣』。疏下兵部。

〔己丑〕,巡抚福建南居益条陈彭湖善后事宜:一议彭湖添设路将,一议戍守中左,一议增兵,一议增饷,一议建城池、

营舍,一议屯田,一议墩台,一议用人,一议内地防御。章下所司。

〔癸卯〕,总督两广何士晋疏报:『濠镜澳夷迩来盘据,披猖一时;文武各官决策防御。今内奸绝济,外夷畏服,愿自毁

其城,止留海滨一面以御红夷』。章下兵部。

〔五月己酉〕,升太仆寺少卿朱钦相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地方。

〔六月壬午〕,浙江官兵擒灭海寇,抚臣王洽奏捷言:『三月二十二日,外洋有大伙劫贼,伪用「宽和」年号元帅、将军

等旗帜,自称红夷「第一哨」,连■〈舟宗〉入犯。幸将士用命,鼓勇争先,一战而胜;当将贼船烧毁一只、犁沈二只,斩级

一十三颗,擒获二十八人。红夷诸贼赴水溺死,夺获伪帜、伪印、火器、倭刀、盔甲等项一百余件;余贼远遯,海氛顿息』。

下该部。

甲申,命铸协守副总兵辖管泉南、彭湖二游击及彭湖新设游击关防。

〔九月丁卯〕,户部题覆福建新旧关税凡十二处以添设红夷兵饷——从抚臣南居益请也。

〔十二月壬午〕,琉球国中山王世子尚丰遣官赍捧谢恩表文、入贡方物,请乞封典。下所司。

〔天启六年四月辛巳〕,巡按浙江御史刘之待题:『海寇林七老等纠合红夷,伪称王号,扬帆海面,御货杀商;该抚、

按亲诣督饬道将率官兵贾勇攻剿,殄厥渠魁;救被掳者,悉令生还。宜论功升赏。阵亡、被伤军士,乞酌量优恤』。章下所司

〔五月丙午〕,巡抚福建朱钦相疏言:『遵旨将前新设钦依中军千、把总等官尽行裁革,改用名色;总计每年减丁廪银二

千二百一两有奇,解助大工』。报闻。

〔戊申〕,福建巡抚朱钦相言:『该省西库贮银三十七万〔两〕,除剿夷开除外,尚有实银一十九万三千余两』。上命尽

数解进,不必存留。

〔七月丁亥〕,命工部催解福建存积银两以助大工。初,福建布政司西库贮银三十七万两,备防海之用;以红夷发难,调

兵增饷动支开销十七万两,尚存二十万两。布政使沈演以闻,上即命解进。寻以解官刘日珩迁延未到,传谕趣之。

〔九月丙子〕,巡抚福建右佥都御史朱钦相言:『近奉明旨,停止榷税;此浩荡皇仁,臣子敢不仰体。惟是闽中税分新旧

,海澄洋税与福州税课司从来额征以给兵饷。且彭湖向为红夷窃据,今筑城增兵,远海长戍,俨然一重镇,兵不可撤;则舍洋

税,饷无所出。相应仍遵前旨,以济急需。若闽安、竹崎等关,则万历年间新开之税也;新税已停,无容再议。但未奉旨之先

,已收过闽安等税四千余金;倘留抵新饷,固出特恩。若以大工浩烦,仍当解助;非臣所敢妄觊也』。得旨:『海澄洋税与福

州税课司从来额征以给兵饷,准照旧行,不得与新税同免。其收过闽安等税银四千余两,仍着解进以助大工』。

〔十月丁卯〕,升山东布政使司右布政使朱一冯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地方。

〔十一月〕丁丑,兵部尚书冯嘉会覆「福建巡抚右佥都御史朱钦相疏」言:『福建新设旗鼓中军备、总共二十七员,今奉

明旨裁革。然武弁之用钦依,所以通武弁之穷、亦以塞侥幸之窦,以用人之权归之朝廷也。除巡视海道中军等缺听该抚选委名

色外,查泉州新旧营等缺,括其兵数、衡以地险,仍当照旧用钦依。见任者照旧管事,咨回着复原任』。从之。

戊戌,先是,闽中自红夷发难后,奸民随处生心,招徒结党,称王称国;而杨六、蔡三、锺六等拥众海上几数千人,杨六

尤桀黠称雄。福建巡抚朱钦相檄总兵俞咨皋会兵进剿,贼稍稍遁入东粤;督臣商周祚亦大发舟师,南北夹击,贼始穷促。于是

蔡三走日本,锺六为杨六并杀,亦屏息东番;杨六遂率其党三千余人、大小战船七十二只,诣俞咨皋乞降;遣指挥王应选宣谕

,一时归农者二千人,杨六等愿剿贼自效。抚臣朱钦相以闻,兼叙总兵俞咨皋等将士之功。兵部尚书冯嘉会因言:『闽昔患夷

,今乃患寇。昔患贼与贼合,今患贼与民合、且与兵合。何以言之?内地奸宄,窟海为生;始而勾引,既而接济,甚至代为输

转:所谓「贼与民合」者此也。自红夷已靖,闽以乏饷故,尽撤新兵。凡新兵皆市井亡命,狗吠而鸡鸣者;一隶行伍,心胆益

粗。撤之使去,去将安适?计有浮梁剽掠而已。其与我兵向皆熟识,以其类群间同猫鼠:所谓「贼与兵合」者此也。夫御海贼

与御陆贼异,御今日海贼又与御昔〔日〕海贼异。闽北自沙埕、南达南澳,上下几二千里。其人皆沿海而居,烟火相连、市镇

互错,贼无时无处不可焚掠。而我以数千兵碁置其间,疏若晨星,难顾首尾;即欲合兵夹击,而彼已扬帆于穷岛绝屿之外。非

若平原峻岭,其来有路、其去有方,可以设伏据险而取也:所谓「御海贼与〔御〕陆贼异」者此也。闽负山阻海,地瘠民贫;

田园甚稀,额征有数。往时藩司贮有备倭银两数十万以防不虞,日者红夷阑入,支费近半。旧藩臣沈演复以其余贮尽数入告助

工,而藩库中无复有锱诛之遗矣;公私告匮,行伍从何充实?器械从何置办?船只从何增添?所谓「御今日海贼与昔日海贼异

」者此也。今该抚、镇诸臣能使贼杨六等俛首革面,率众就抚;我且因而用之,分别列营,使贪使诈,计莫便焉。然必严为令

曰:「若辈能杀贼自效,当贷若死;功多者为请于朝,叙赉有差。其有抗违及骚扰者,治如法」。如此则镇臣之威灵,真足以

制服诸贼;而为封疆、为桑梓之念,亦实足取信天下矣』。得旨:『这就抚海寇散者解网贷罪、用者悬格待功,如议行。余党

纵横,还严行申饬。但能使民不与寇合、寇不与兵合,即是防御之略;不得苟且塞责』。

〔天启七年三月〕丁丑,浙江巡抚潘汝祯言:『闽、浙比邻,忽有闽人王清等驾巨舟,称闽省义民,联■〈舟宗〉越境

;恐其假托横行,防贼者即自为贼。伏乞申严海禁』!得旨:『浙、闽俱濒海邻倭,向虑奸民勾引,各厉禁船只不许往来。突

有王清统率多船入境,停泊行使;是否剿贼?是否奉闽抚明文?既经该抚移咨闽中查究外,以后还着各遵旧禁,严缉彼此境上

流突,以绝地方奸利之民勾倭生端』。

〔八月甲午朔〕,升都司佥书管湖广洞庭守备事刘承胤为福建彭湖游击将军。

癸丑,巡抚福建朱一冯言:『年来海上啸聚,如萨子马、锺六老眈伺境外者无论,在福属则有朱屎老所在流突以至蔡三老

向为中路所逐,未几,二年复归顺。镇东大小址、草屿之间,以贼船报警。今所在擒斩累累,计荡■〈酋咸〉匪朝伊夕。所虑

者,剧贼郑芝龙与酉二老也。日者中左、铜山、漳浦、诏安等处所在告急,臣檄募澳民为奇兵,而舟楫未备,不能飞渡也;檄

练乡兵,而室庐自保,不能远赴也;檄沿海营兵、省城营兵及标下亲兵应援,而闻警东驰、贼复西骛,疲于奔命。臣一身策应

,四面支撑;盖受事三月而屡九回百结者,不啻岁余矣。且天下止有「恨贼、畏贼」之人心,而闽中独有「德贼、附贼」之众

志。计一大创之,非厚集师武力不可。而闽库无一镮之积,臣暂那藩司钱粮以应;而钱粮自有正项,那借将何偿还!臣固不能

数乞贷于该司,而道将又不能不责办于臣。其责办于臣者,如债家之征通,纔有不应,误事之虞立至;而臣乞贷于该司者,如

寠人之抱券,前尚未偿,指囷之口难开。闽省钱粮额数原少,如京、边以及加派辽饷、助工等项,臣何敢辄请!而杂派各项银

两,输之度支,不过九牛之一毛;而留之本省,便是涸鲋之斗水。伏乞皇上轸念海邦,俯捐遗秉滞穗,使臣得为数米之炊而不

至为无米之炊。若此区区者而并靳之,则不如索臣于枯鱼之肆,而闽事去矣。抑贼所掠金钱满载,遇诸生则馈以赆,遇贫民则

给以钱;重偿以招接济,厚糈以饵间谍:使鬼通神,人人乐为之用。此时虽得十数万金钱造巨舰、铸大铳、募死士、益精兵,

犹恐胜败之数,我与贼共之。而臣以措大之锱诛、敌御货之泥沙,不待舳舻相接,而贼已揶揄臣之襟捉肘露,以为无如彼何矣

』!得旨:『闽省剧寇纵横,若不大加扫荡,后将何极!览奏,具见该抚灭贼固圉之意。所请钱粮系京、边及辽饷、助工等项

干系上供,的不得那动。其杂派各项银两,准留该省听用动支为剿贼之费。事平之日,造册核销。此事养廱已久,该抚用心剿

除,务期海氛尽扫,以称朕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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