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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二百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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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

证治准绳 【 明?王肯堂】

中寒

中寒之证,身体强直,口噤不语,或四肢颤掉,或洒洒恶寒,或翕翕发热,或卒然眩运,身无汗者,此寒毒所中也。其异于伤寒何也?曰:伤寒发热,而中寒不发热也。仲景于伤寒详之,而中寒不成热者,未之及,何也?曰:阳动阴静,动则变生,静则不变。寒虽阴邪,既郁而成热,遂从乎阳动,传变不一,靡有定方,故极推其所之之病,不得不详。其不成热者,则是邪中于阴形之中,一定而不移,不移则不变,不变则止在所中寒处而生病,是故略而不必详也。治之,先用酒调苏合香丸,轻则五积散加香附一钱、麝香少许,重则用姜附汤。若人渐苏,身体回暖,稍能言语,须臾,问其别有何证。寒脉迟紧,挟气带洪,攻刺作痛,附子理中汤加木香半钱。挟风带浮,眩运不仁,加防风一钱;挟湿带濡,肿满疼痛,加白朮一钱;筋脉牵急,加木瓜一钱;肢节疼痛,加桂一钱,亦可灸丹田穴,以多为妙。大抵中在皮肤则为浮,中在肉则为苛、为重、为聚液。分裂而痛,或痛在四肢,或痛在胷胁,或痛在胫背,或痛在小腹引睪,或经脉引注脏腑之膜,原为心腹痛,或注连于脏腑,则痛死不知人。中于筋骨,为筋挛骨痛,屈伸不利。中入六腑五脏,则仲景述在《金匮要略》中。所以肺中寒者,吐浊涕。肝中寒者,两臂不能举,舌本燥,喜太息,胷中痛而不得转侧,则吐而汗出也。心中寒者,其人苦心如噉蒜状,剧者,心痛彻背,背痛彻心,譬如虫注,其脉浮者,自吐乃愈。不言脾肾二脏中寒者,缺文也。然所谓中脏者,乃中五脏所居畔界之郭内,阻隔其经,脏气不得出入,故病。若真中脏则死矣。

《永类钤方》云:肝中寒,其脉人迎并左关紧而弦,其证恶寒发热,面赤,如有汗,胷中胁下挛急,足不得伸。心中寒者,其脉人迎并左寸紧而洪,其证如噉蒜虀,甚则心痛彻背,恶寒,四肢厥,自吐,皆塞不省。脾中寒,其脉人迎并右关紧而沉,其证心腹胀,四肢挛急,嗳噫不通,脏气不传,或秘或泄。肺中寒,其脉人迎并右寸紧而濇,其证善吐浊,气短不能报息,洒洒而寒,吸吸而欬。肾中寒,其脉人迎并左尺紧而滑,其证色黑气弱,吸吸少气,耳聋腰痛,膝下拘疼,昏不知人。治当审微甚,甚则以姜附汤为主,微则不换金正气散加附子、附子五积散。脐腹痛,四肢厥,附子理中汤、姜附汤。入肝加木瓜,入肺加桑皮,入脾加朮,入心加茯苓。

医门法律 【 清?喻昌】

风寒暑湿燥火六气,分配手足各六经,百病之生,莫不由之。轩岐论列,要在于此。然原始上古经文,先师僦季贷所传。每思洪荒初辟,结绳纪事,书从何来?岂光音天化生世界,早有天医降下乎?抑仰求大自在天而得之乎?然则医药者,上天之载也。穷理尽性至命,首推医学矣。去古渐远,无阶可升。日取《内经》读之,其端绪或有或无,有者可求,无者将何求耶?君相二火及燥气,未曾深及。即寒之一气,赖先圣张仲景推演伤寒中寒为二论。不知中寒论,何以不入金匮之藏?至晋初即无可搜求,并其弟子卫沈四逆三部厥经亦亡,从未有老医宿学记载一语。晋人之浅于谭医,岂待问哉。设使晋代仙医许旌阳、葛稚川之流,仰遡丹台紫府大自在天之藏,得其原论,亦未必为当世之所好矣。昌既尚论《伤寒论》,不揣凡驽,窃欲拟议仲景传世之文,以窥见不传之一斑。后及《内经》之风热暑湿,并燥火缺略,百病传讹,绵力任重,老而不休,志非不苦。但以从不见闻之说,定为率由坦道,按剑而诧不祥,在所不免。然十百中岂无二三知己,取其大关,略其小失乎?见为是者,因其是畅发奥旨;见为非者,因其非另竖伟议。总不肯安上世至今相沿之黯汶,而必欲耀之光明。有仲景表章《内经》于前,有诸君子表章《内经》、《金匮》于后。昌于后辈中如杂剧登场,漫引其端要,不谓非个中人物也。且昌数十载寤寐诚求,才脱凡身,必承提命,此番公案,尚有待于再来云。

阴病论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阳动而不息,阴静而有常。二气交而人生,二气分而人死;二气偏而病起,二气乖而病笃。圣神忧之,设为医药,调其偏驳,使归和平,而民寿已永。观于生气通天论中,论人身阳气,如天之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是虽不言阴病,而阴病之机,宛然可识。但三皇之世如春,阳和司令,阴静不扰。所以《内经》凡言阴病,但启其端,弗竟其说。厥后国政乖讹,阳舒变为阴惨,天之阳气闭塞,地之阴气冒明。冒明者,以阴浊而冒蔽阳明也。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诗言之矣。民病因之,横夭宏多,究莫识其所以横夭之故。汉末张仲景着《伤寒论》十卷,治传经阳病;着《卒病论》六卷,治暴卒阴病。生民不幸,《卒病论》当世即已失传。岂非其时贤士大夫,莫能深维其义,《金匮玉函》,置而弗收,其流布民间者,悉罹兵火之厄耶?仲景已后,英贤辈出,从未有阐扬其烈者。惟韩祗和于中寒一门,微有发明,诲人以用附子、干姜为急,亦可谓仲景之徒矣。然自有医以来,只道其常,仲景兼言其变,诧而按剑,势所必至。越千百年,祇和草泽一家之言,已不似仲景登高之呼。况有丹溪、节斋诸缙绅先生,多主贵阴贱阳。立说曰:阳道饶,阴道乏。曰: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曰:阴气难成易亏,故早衰。制为补阴等丸,畸重乎阴,畴非至理。第于此道依样壶卢,未具只眼,然世医莫不奉以为宗。即使《卒病论》传之至今,亦与《伤寒论》同其悠悠汶汶也已。嗟乎!化日舒长,太平有象;乱离愁惨,杀运繁兴。救时者,傥以贵阴贱阳为政教,必国非其国;治病者倘以贵阴贱阳为药石,必治乖其治矣,岂通论哉。昌尚论仲景《伤寒论》,于凡阴病见端,当以回阳为急者,一一表之,吾俦已骎骎知所先矣。今欲并度金针,畅言底里。《易曰》:通乎昼夜之道。而知夫昼为阳,羣阴莫不潜伏;夜为阴,羣阴得以现形,诸鬼为之夜食。一切山精水怪,扬氛吐焰,伎俩无穷,比鸡鸣则尽隐矣。盖鸡鸣夜虽未央,而时则为天之阳也。天之阳开,故长夜不至漫漫而将旦也。阴病之不可方物,此见一斑,而谁为燃犀之照也哉。佛说四百四病,地水火风各居其一,是则四百四病皆为阴病矣。夫水火木金土,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原不独畸于阴。然而五行皆附地而起,水附于地而水中有火,火中有风。人所以假合成身,身所以相因致病,率禀四者。金性坚刚,不受和合,故四大惟金不与。证无生者,必修西方佛土,有由然也。世人但知地气静而不扰,偶见地动,便骇为异。不知地之小动则为灾眚,大动则为劫卮。劫卮之来,天地万物,凡属有形,同归于坏。然地气有时大动,而世界得不速坏者,则以元天真武,坐镇北方,摄伏龙蛇,不使起陆。以故地动而水不动,水不动而水中之火,火中之风,自不动也。仲景于阴盛亡阳之证,必用真武汤以救逆者,非以此乎?至于戌亥混茫,亦非天翻地覆互相混也。天原不混于地,乃地气加天而混之耳。盖地水火风四轮,同时轰转,雷炮冲射之威,千百亿道,震荡于五天之中,顷之搅毁,太空混为一区,而父母所生血肉之躯,其阴病之惨烈,又当何如?禅宗有白浪滔天,劫火同然,大千俱坏等语。岂非四大解散之时,实有此象乎?究竟地气之加于天者,止加于欲界色界等天,不能加于无色界天。所以上八景中,忉利天宫,万圣朝真,兜率内院,诸天听法,各各身除中阴,顶现圆光,由此直接非想非非想天,而入佛界法界,覩大千世界,若掌中一珠矣,更何劫运可加之耶?劫运所加之天,至子而开,阴气下而高覆始露,至丑而阴气尽返于地,而太空始廓,两仪分奠厥位。日月星辰丽乎天,华岳河海附乎地,五天之气,散布于列曜,九地之气,会通乎山泽,以清以宁,曰大曰广,庶类以渐萌生。而天界隙中所余暴悍浊阴,动辄绵亘千万丈,排空直坠,摧残所生,靡有孑遗。天开地辟以后,阴惨余殃,尚若此其可畏,必至寅而驳劣悉返冲和,天光下济,地德上乘,名木嘉卉,累累垂实,光音天人,下食其果,不复升举,因得施生,乃至繁衍而成天地人之三界也。此义关系人身性命,病机安危,最宏最巨。儒者且置为不论不议,医者更蔑闻矣。昌每见病者阴邪横发,上干清道,必显畏寒腹痛,下利上呕,自汗淋漓,肉瞤筋惕等证,即忙把住关门,行真武坐镇之法,不便龙雷升腾霄汉,一遵仲景已传之秘,其人获安。倘失此不治,顷之浊阴从胷而上入者,咽喉肿痹,舌胀睛突;浊阴从背而上入者,颈筋粗大,头项若冰,转盻浑身青紫而死。谓非地气加天之劫厄乎?惟是陡进附子、干姜纯阳之药,亟驱阴邪下从阴窍而出,非与迅埽浊阴之气,还返地界同义乎。然必尽驱阳隙之阴,不使少留,乃得功收再造,非与一洗天界余氛,俾返冲和同义乎。会仲景意中之法,行之三十年,治经百人,凡遇药到,莫不生全,虽曰一时之权宜,即拟为经常之正法可也。医学缺此,诚为漏义。谨立鄙论,以开其端。后有作者,出其广大精微之蕴,是编或有可采云尔。

卒中寒者,阳微阴盛,最危最急之候。经曰:阴盛生内寒。因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胷中而不泄,不泄则温气去寒独留,留则血凝,血凝则脉不通,其脉盛大以濇,故中寒。《内经》之言若此。今欲会仲景表章《内经》之意,敷陈一二,敢辞饶舌乎。

经既言阴盛生内寒矣,又言外中寒者,岂非内寒先生,外寒后中之耶?经既言血凝脉不通矣,又言其脉盛大以濇者,岂非以外寒中故脉盛大,血脉闭故脉濇耶?此中伏有大疑,请先明之:一者,人身卫外之阳最固,太阳卫身之背,阳明卫身之前,少阳卫身之两侧。今不由三阳而直中少阴,岂是从天而下?盖厥气上逆积于胷中则胃寒,胃寒则口食寒物,鼻吸寒气,皆得入胃。肾者,胃之关也。外寒斩关直入少阴肾脏,故曰中寒也。此《内经》所隐而未言者也。一者,其脉盛大以濇,虽曰中寒,尚非卒病。卒病中寒,其脉必微。盖《内经》统言伤寒中寒之脉,故曰盛大以濇。仲景以伤寒为热病,中寒为寒病,分别言之。伤寒之脉,大要以大浮数动滑为阳,沉濇弱弦微为阴。阳病而见阴脉且主死,况阴病卒急,必无反见阳脉之理。若只盛大以濇,二阳一阴,亦何卒急之有哉?此亦《内经》所隐而难窥者也。

再推仲景以沉濇弱弦微为阴脉矣。其伤寒传入少阴经,则曰脉微细。今寒中少阴,又必但言脉微,不言细矣。盖微者,阳之微也;细者,阴之细也。寒邪传肾,其亡阳亡阴尚未可定,至中寒则但有亡阳而无亡阴,故知其脉必不细也。若果见细脉,则其阴先已内亏,何由而反盛耶?

在伤寒证,惟少阴有微脉,他经则无。其太阳膀胱为少阴之腑,才见脉微恶寒,仲景早从少阴施治,而用附子干姜矣。盖脉微恶寒,正阳微所至。诗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在天象之阳,且不可微,然则人身之阳,顾可微哉。肾中既阴盛阳微,寒自内生,复加外寒斩关直中,或没其阳于内,灭顶罹殃;或逼其阳于外,隙驹避舍,其人顷刻云亡,故仲景以为卒病也。

人身血肉之躯,皆阴也。父母构精时,一点真阳,先身而生,藏于两肾之中,而一身之元气,由之以生,故谓生气之原。而六淫之外邪毫不敢犯,故谓守邪之神。暗室一灯,炯然达旦,耳目赖之以聪明,手足赖之以持行者矣。昔人傲雪凌寒,寻诗访友,犹曰一时之兴到。至如立功异域,囓雪生还,几曾内寒生而外寒中耶。故以后天培养先天,百年自可常享。苟为不然,阳微必至阴盛,阴盛愈益阳微。一旦外寒卒中,而以经常之法治之,百中能有一活耶?卒病之旨,其在斯乎?肾中真阳,得水以济之,留恋不脱,得土以堤之,蛰藏不露,除施泄而外,屹然不动。而手足之阳,为之役使,流走周身,固护腠理而悍卫于外;而脾中之阳,法天之健,消化饮食,传布津液,而运行于内;而胷中之阳,法日之驭,离照当空,消阴除曀,而宣布于上。此三者,丰亨有象,肾中真阳,安享太宁,故有八十而御女生子,余勇可贾者矣。即或施泄无度,阳痿不用,尚可迁延岁月。惟在外在上在中之阳,衰微不振,阴气乃始有权。或肤冷不温,渐至肌鞕不柔,卫外之阳不用矣。或饮食不化,渐至呕泄痞胀,脾中之阳不用矣。或当膺阻碍,渐至窒塞不开,胷中之阳不用矣。乃取水土所封之阳,出而任事,头面得阳而戴赤,肌肤得伤而熯燥,脾胃得阳而除中,即不中寒,其能久乎?

寒中少阴,行其严令,埋没微阳,肌肤冻冽,无汗而丧神守。急用附子、干姜加葱白以散寒,加猪胆汁引入阴分。然恐药力不胜,熨葱灼艾,外内协攻,乃足破其坚凝。少缓须臾,必无及矣。此一难也。

若其人真阳素扰,腠理素疏,阴盛于内,必逼其阳亡于外,魄汗淋漓,脊项强硬。用附子、干姜、猪胆汁,即不可加葱及熨灼,恐助其散,令气随汗脱,而阳无由内返也。宜扑止其汗,陡进前药,随加固护腠理。不尔,恐其阳复越。此二难也。

用附子、干姜,以胜阴复阳者,取飞骑突入重围,搴旗树帜,使既散之阳,望帜争趋,顷之复合耳。不知此义者,加增药饵,和合成汤,反牵制雄入之势,必至迂缓无功。此三难也。

其次,前药中即须首加当归、肉桂,兼理其荣。以寒邪中入,先伤荣血故也。不尔,药偏于卫,弗及于荣,与病即不相当,邪不尽服,必非胜算。此四难也。

其次,前药中即须加入人参、甘草,调元转饷,收功帷幄。不尔,姜附之猛,直将犯上无等矣。此五难也。

用前药二三剂后,觉其阳明在躬,运动颇轻,神情颇悦,更加黄芪、白朮、五味、白芍,大队阴阳平补,不可歇手。盖重阴见睍,浪子初归,斯时摇摇靡定,怠缓不为善后,必堕前功。此六难也。

用羣队之药以培阴护阳,其人即素有热痰,阳出早已从阴而变寒。至此,无形之阴寒虽散,而有形之寒痰阻塞窍隧者,无由遽转为热。姜附固可勿施,其牛黄、竹沥一切寒凉断不可用。若因其素有热痰,妄投寒剂,则阴复用事,阳必躁扰,必堕前功。此七难也。

前用平补后,已示销兵放马,偃武崇文之意。兹后总有顽痰留积经络,但宜甘寒,助气开通,不宜辛辣,助热壅塞。盖辛辣始先不得已而用其毒,阳既安堵,即宜休养其阴。何得喜功生事,徒令病去药存,转生他患,漫无宁宇。此八难也。

昌粗陈病概,明告八难,良工苦心,此道庶几可明可行矣。然卤莽拘执之辈,用法必无成功;愚昧鲜识之人,服药必生疑畏。谨合阴病论,请正明哲,祈互相阐发,俾卒病之旨,坦然率由,非生民之厚幸乎!

丹溪曰:中寒者,仓卒受寒,其病即发而暴。盖中寒之人,乘其腠理疏豁,一身受邪,难分经络,无热可散,温补自解。此胃之大虚,不急治,去生甚远。法当温散理中汤,甚者加附子。其见解超出寻常矣。然又曰:有卒中天地之寒气,口伤生冷之物,有外感,无内伤,用仲景法。若挟内伤,补中益气汤加发散之药,必先用参芪托住正气。可见丹溪宗尚东垣,在仲景宫墙之外,未知其宗庙百官之富美也。

戴元礼曰:中寒是身受肃杀之气,口食冰水瓜果冷物,病者必脉沉细,手足冷,息微身倦,虽身热亦不渴,倦言语。或遇热病,误服凉药,轻者至重,重者至死。在脉数者,或饮水者,烦躁动摇者,皆是热病。寒热二证,若水火也,不可得而同治,误则杀人,学者慎之!

按元礼国朝名医中之翘楚也。其于中寒,略窥大意,未识奥旨。且不曰以热病法治之则死,反曰热病用此药即死,殊失主客。然二老外,更无有言及中寒者,昌又推其登坛建帜之功矣。

律三条

凡治阴寒暴病,恣用清凉药者,百无一活,如此死者,医杀之也。

凡治暴寒病,胷中茫无真见。虽用辛热,或以渐投,或行监制,时不待人,倏然而逝,医之罪也。

凡医起一阴病者,即可免一劫厄,天理人事必至之符也。其不能起人卒病,而求幸免劫厄,自不可得。世有蔼蔼吉人,其择术当何如耶?

色脉六则

中寒之色必见青者,以青乃肝之色也。故仲景云:鼻头色青,腹中痛,苦冷者死。谓厥阴挟少阴肾水为寒,寒极则阳亡,阳亡则死耳。

唇口青身冷,为入脏即死。夫五脏治内属阴,主藏精宅神,血气并寒邪而入堵塞之,脏真之精气不行,神机化灭,升降出入之道皆绝,荣绝则唇口青。《灵枢》曰:足厥阴气绝则唇青。肝藏血,气绝则荣绝可知。

脉脱,入脏即死,入俯即愈。脱者去也。经脉乃脏腑之隧道,为寒气所逼,故经气脱去其脉,而入于内之脏即死,入于内之腑即愈也。

经曰:血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暴死。上者,膻中三焦之腑也,又不尽指入脏言矣。又如邪客五络,状若尸厥者,以通血脉为治。此但于头面络脉所过,通其血脉则愈,又不尽指入腑言矣。可见脉脱入脏入腑者,脉之征也。血气走痹于上者,证之征也。参互考订,然后其死其愈,可得详耳。

中寒脉散者死。盖脉脱内入,脉散外出。内入犹有脏腑之分,外出则与阳俱亡而不返矣。

尺脉迟滞沉细,寒在下焦。若温经散寒,其人可愈。

景岳全书 【 明?张介宾】

论寒病证治

凡寒病之由于外者,或由风寒以伤形,或由生冷以伤脏。其由于内者,或由劳欲以败阳,或由禀赋之气弱。若寒自外入者,必由浅及深,多致呕恶胀满,或为疼痛泄泻。寒由内生者,必由脏及表,所以战栗憎寒,或为厥逆拘挛。总之,热者多实,寒者多虚。故凡治寒证者,当兼察其虚,而仍察其脏,此不易之法也。

凡阴毒寒邪,直中三阴者,此即伤寒类所谓直中阴经之阴证。其仓卒受寒,以致身冷战栗,或四体拘挛,或心腹疼痛,或口噤失音,昏迷厥逆,或呕吐蜷卧,脉微细或沉紧无神者,皆其证也。切不可妄用风药,再散其气。但速宜温中,则寒邪自散。轻则理中汤、温胃饮,甚则四逆汤、大温中饮或附子理阴煎之类主之。其有势在危急,唇青囊缩无脉者,宜用华佗救阳脱方急救之,或仍灸气海、关元二三十壮,但得手足渐温脉微出者,乃可生也。一方:以胡椒研碎,用滚酒泡服,外用葱盐熨法。一方:用黑豆二合,炒熟,以酒烹入滚数沸,去豆,取酒服二碗,即愈。

寒中太阴,则中脘疼痛,宜理中汤、温胃饮。

寒中少阴,则脐腹疼痛,宜归气饮,或五积散加吴萸。

寒中厥阴,则少腹疼痛,宜四逆汤、归气饮、暖肝煎。

其有寒中三阴,而寒滞不散,因致胀满痛甚者,宜暂用排气饮,或韩氏温中汤,先散其滞,然后调补之;或用五味沉附汤,或暖肝煎,俱可择用。

生冷内伤,以致脏腑多寒,或为疼痛,或为呕吐,或为泄泻等证,治法随见各门。又成素禀阳脏,每多恃强,好食生冷茶水而变阳为阴者,治亦同前。

禀赋素弱,多为阳衰阴胜者,此先天之阳不足。或斲丧太过,以致命门火衰者,此后天之阳失守。其证则未冷先寒,或手足清厥,或身为寒栗,或脾胃不健,或肚腹不实,或小水频数,或阳道不壮,或每多恐畏,或眼耳少神,是皆阳虚生寒也。治宜温补元气。其微者,宜五君子煎、理阴煎、六气煎、温胃饮、寿脾煎之类,择而用之;其甚者,宜大补元煎、右归饮、右归丸、四味回阳饮、六味回阳饮、海藏八味地黄丸之类主之。

其有脾肾虚寒,每多腹痛飧泄肾泄者,宜九气丹、一气丹,并于泄泻门求法治之。

姜附汤 【 《济生方》】 治五脏中寒,口噤,四肢强直,失音不语,或卒然运闷,手足厥冷。

干姜炮附子炮去皮脐,各等分

右(口父)咀,每服四钱,水一盏半,生姜五片,煎至七分,去滓温服,食前。挟风不仁加防风半两,兼湿肿满加白朮半两,筋脉挛急加木瓜半两,肢节疼痛加桂心半两。

理中汤 【 仲景,下同】 治太阴中寒。

白朮土炒,二两人参干姜炮甘草炙,各一两

右剉,每服五钱,水煎服。或糊丸桐子大,每服八十丸,米饮下,食前,名理中丸。加附子各等分,各附子理中汤;为丸,名附子理中丸。治沉寒痼冷。

四逆汤治三阴伤寒,里寒外热。

甘草炙,二两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

右剉,每服五钱,水煎温服。

白通汤复阳通脉。

葱白四茎生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破八片,去皮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温再服。

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服白通汤后,反厥逆无脉,干呕而烦者。

葱白四茎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去皮人尿五合猪胆汁一合

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内胆汁、人尿,和令相得,分温再服。若无猪胆,羊胆亦可。

阳脉四逆汤治中寒,下利清谷,厥逆脉微,腹痛而外反热,不恶寒,面赤,干呕咽痛,此阴阳相隔,元阳欲散也,以此主之。

甘草炙干姜各三两附子大者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其脉即出者愈。面色赤者,加葱九茎;腹中痛者,去葱加芍药二两;呕者,加生姜二两;咽痛者,去芍药加桔梗一两;利止脉不出者,去桔梗加人参二两。

三建汤 【 《丹溪心法》,下同】 治中寒。

大川乌附子天雄并炮,各等分

右剉,每四钱,水二盏,姜十五片,煎服。

厚朴七物汤 【 仲景,下同】 治中寒腹满,发热,脉浮而数,饮食如故。

厚朴半斤甘草大黄各三两大枣十枚枳壳五枚桂枝二两生姜五两

右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四升,温服八合,日三服。呕者加半夏五合,下利去大黄,寒多者加生姜至半斤。

附子粳米汤治中寒,腹痛雷鸣,胷胁逆满呕吐。

附子一枚,炮半夏粳米各半升甘草一两大枣十枚

右五味,以水八升,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大建中汤治心胷大寒痛,呕不能食,腹中寒,上冲皮起,出见有头足上下,痛而不可触近。

蜀椒二合,炒去汗干姜四两人参二两

右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内胶饴一升,微火煎取一升半,分温再服。如一炊顷,可饮粥二升后,更服,当一日食糜粥温复之。

大黄附子汤胁下偏痛发热,其脉紧弦,此寒也,以此治之。

大黄三两附子三枚,炮细辛二两

右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分温三服。若强人煮取二升半,分温三服。服后,如人行四五里,进一服。

赤丸治中寒厥逆。

茯苓半夏洗,各四两乌头二两,炮细辛一两

右四味末之,内真朱为色,炼蜜丸如麻子大。先食,酒饮下三丸,日再夜一服。不知稍增之,以知为度。一方:以桂易半夏。《千金》:以人参易细辛,治证并同。

铁刷汤 【 《卫生宝鉴》,下同】 治上焦寒痰,呕吐不止,胷膈不快,不下饮食。

半夏四钱,汤泡草豆蔻丁香干姜炮诃子皮各三钱生姜一两

右六味,(口父)咀,水五盏,煎至二盏半,去滓,分三服,无时。大吐不止,加附子三钱、生姜半两。

桂附丸治冷气入心,卒然心痛,或引背膂,乍间乍甚,经久不差。

川乌黑附子并炮,去皮脐,各三两干姜炮赤石脂川椒去目微炒桂各二两

右六味为末,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温水送下,竟至痛处即止。若不止,加至五十丸,以知为度。若早服无所觉,至午时再服二十丸。若久心痛,服尽一剂,终身不发。

胡椒理中丸治肺胃虚寒,欬嗽喘急,呕吐痰水。

胡椒甘草(艹款)冬花荜茇良姜细辛陈皮干姜各四两白朮五两

右九味为末,炼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三十丸至五十丸,温汤或盐酒米饮任下。

附子散治阴证伤寒,唇青面黑,身背强痛,四肢厥冷,及诸虚沉寒。

附子炮官桂当归白朮炒,各二钱半干姜炮半夏曲各二钱

右作一服,水二钟,生姜五片,红枣二枚,煎至一钟,食前服。

二气汤治一切虚寒痼冷,助阳退阴。

干姜二钱黑附子大者一个,去皮脐,炮制半两硫黄肉桂各一分

右研匀,水面糊为丸如桐子大,朱砂二钱为衣。每服三十丸,空心,煎艾盐汤送下。

二气丹治伏暑中寒,或内伤冷食,中脘痞结,呕泻不止。

硫黄硝石等分

右为末,同炒黄色,研细,糯米糊丸梧子大。每四十丸,井水下。

来复丹治沉寒痼冷。

硫黄硝石各一两,入铫内微火温炒,用柳木不住手搅,令阴阳气相入,再研细入五灵脂青皮陈皮各二两

右为末,次入元精石末一两,及硝、黄末和匀,酢糊丸豌豆大。每三十丸,空心米饮下。甚者五十丸,小儿三五丸或一丸。

金液丹 【 《入门》】 治虚寒吐利,日久脾胃虚损,手足厥冷,精神昏,睡露睛,口鼻气冷,身冷,脉微,自汗,小便不禁等证。

硫黄将铁杓熬镕,倾入井水或麻油内,后用桑柴灰淋碱炆七八遍,换水,去红晕

右为末,蒸饼丸梧子大。每二十丸,空心米饮下。伤寒阴证,不拘丸数。

神珠丹 【 《卫生宝鉴》】 一名离珠丹,治下焦虚弱,小腹疼痛,皮肤燥濇,小便自利。病机云:澄澈清冷,皆属于寒。此之谓也。

杜仲萆薢巴戟各二两诃子五个龙骨朱砂另研,各一两破故纸三两,炒砂仁半两胡桃仁一百二十个

右九味为末,酒糊丸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三十丸,空心,温酒或盐汤送下。

大已寒丸治脏腑虚寒,心腹(疒丂)痛,泄泻肠鸣,自利自汗,米谷不化,手足厥冷。

荜茇肉桂各六两半干姜良姜各十两

右为末,糊丸如桐子大。每服二十粒,米饮下,食前。

附子温中汤治中寒,腹痛自利,米谷不化,脾胃虚弱,不喜饮食,懒言语,困倦嗜卧。

干姜炮黑附子炮去皮脐,各七钱人参甘草炙白芍药白茯苓白朮各五钱草豆蔻面裹煨去皮厚朴姜制陈皮各三钱

右十味(口父)咀,每服五钱或一两,水二盏半,生姜五片,煎至一盏三分,去滓温服,食前。

黑锡丹 【 《入门》,下同】 治脾肾俱虚,冷气刺痛,止汗坠痰,除湿破癖。

黑锡镕去滓硫黄镕化水浸,各二两,却将锡再镕化,渐入硫黄,俟结成一片,倾地上,去火毒,研至无声为度,后入附子故纸肉豆蔻小茴香川楝阳起石木香沉香胡卢巴各一两肉桂五钱

右为末,和匀,酒糊丸梧子大,阴干,入布袋内擦令光熟。每三五十丸,空心姜盐汤或枣汤下。妇人,艾酢汤下;一切冷痰,盐酒下。年高有客热者,服之效。或加苁蓉、牛膝、白朮、丁香,名接气丹,治真元虚惫。

灵砂治诸虚痼冷厥逆,如神。

水银三两硫黄一两,炼成者

右研细,糯米糊丸麻子大。每五七丸至十五丸,空心人参枣汤或盐汤下。

养正丹升降水火,助阳接真,治中寒吐泻。

黑锡丹头二两,就火微镕,入水银一两,搅,勿令青烟起,烟起便走水银;又入朱砂末一两,炒令十分匀和,即放地候冷右为末,糯米糊丸菉豆大。每三十丸,空心盐汤下。

回阳救急汤 【 《医鉴》,下同】 治伤寒初起,无头疼,无身热,便就恶寒,四肢厥冷,或过于肘膝,或腹痛吐泻,或口吐白沫冷涎,或战栗面如刀刮,引衣蜷卧,不渴,脉来沉尽无力,即是直中阴经真寒证,不从阳经传来者。

人参白朮茯苓陈皮半夏干姜肉桂附子五味子甘草

右剉,一剂,生姜三片,水煎服。呕吐涎沫,或小腹痛,加盐炒吴茱萸;无脉者,加猪胆汁一匙;泄泻不止,加黄芪、升麻;呕吐不止,加生姜汁。仓卒无药,可用葱熨法,或灸关元、气海二三十壮,使热气通其内,逼邪出于外,以复阳气,稍得苏醒,灌入生姜汁,然后煎服此汤。

熨法治寒邪直入三阴,无头疼身热,而恶寒腹痛,下利清白,唇青面黑,吐沫口噤,或身疼如被杖,四肢厥冷,上过乎肘,下过乎膝,引衣蜷卧,不渴,脉来沉迟无力,及一切虚寒,并能治之。

葱细切麦麸各三升盐一升

右,用水和匀,分作二处,炒令极热,重绢包之,乘热熨脐,冷更易一包。其葱既冷,再用水拌炒热,依前用之。如大小便不通,亦用此法。

不换金正气散 【 《奇效良方》,下同】 解散寒邪。

苍朮泔浸一宿橘皮半夏曲厚朴姜制藿香各二钱甘草炙,一钱

右作一服,水二钟,生姜七片,红枣三个,煎一钟,食前服。

姜桂散温中散寒。

干姜良姜各钱半辣桂木香半夏曲甘草炙,各一钱

右作一服,水二钟,生姜五片,红枣二个,煎一钟,不拘时服。

沉香桂附丸治中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等证。

附子炮去皮脐 干姜炮良姜炒官桂去皮茴香炒川乌头炮去皮脐,剉作小块子如豆大吴茱萸汤浸洗炒沉香

右各一两,为细末,用好酢煮面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七十丸,熟米饮下,空腹,食前,日进二服。忌生冷硬物。

四味回阳饮 【 《景岳全书》,下同】 治中寒,或元阳虚脱,危在顷刻者。

人参一二两炮干姜制附子各二三钱炙甘草一二钱

水二钟,武火煎七八分,温服,徐徐饮之。

六味回阳饮治中寒虚阳将脱等证。

人参一二两或数钱炙甘草一钱制附子炮干姜各二三钱熟地五钱或一两当归身三钱,如泄泻或血动者以冬朮代之

水二钟,武火煎七八分,温服。

理阴煎此方通治三阴中寒,胀满呕哕,痰饮恶心,吐泻腹痛等证。

熟地三五七钱或一二两炙甘草一二钱当归二三钱或五七钱干姜炒黄色,一二三钱或加肉桂一二钱

水二钟,煎七八分,热服。此方加附子,即名附子理阴煎;再加人参,即名六味回阳饮,治命门火衰,阴中无阳等证。

单方

中寒腹痛:桑椹绢包风干,过伏天为末,每服三钱,热酒下,取汗。 【 《集简方》】

心腹冷痛:胡椒三七枚,清酒吞之。或云,一岁一粒。 【 《孟诜食疗》】

元脏伤冷:用附子炮去皮脐为末,以水二盏,入药二钱,盐葱姜枣同煎,取一盏,空心服。去积冷,暖下元,肥肠益气,酒食无碍。 【 《经验方》】

心腹冷痛:吴茱萸五合,酒三升,煮沸,分三服。 【 《千金方》】

男妇冷气:香乌散。用香附、乌药等分为末,每服一二钱。饮食不进,姜枣汤下;妇人冷气,米饮下。 【 《乾坤秘韫》】

一切冷气,去风痰,定遍身疼痛,益元气,强力,固精益髓,令人少病。川乌头一斤,用五升大瓮钵子盛,以童子小便浸七日,逐日添令溢出,拣去坏者不用,余以竹刀切作四片,新汲水淘七次,仍浸之。日日换水,日足取出焙为末,酒煮面糊丸菉豆大。每服十丸,空心盐汤下,少粥饭压之。 【 《经验方》】

心腹冷痛,冷热气不和:山栀子、川乌头等分,生研为末,酒糊丸梧子大,每服十五丸,生姜汤下。 【 《博济方》】

又方:二虎丸,去积冷,补元脏,进饮食,壮筋骨。用乌头、附子合四两,酽酢浸三宿,切作片子;掘一小坑,炭火烧赤,以酢三升,同药倾入坑内,用盆合之,一宿取出,去砂土,入青盐四两,同炒赤黄色为末,酢打面糊丸如梧子大,空心冷酒下十五丸。妇人亦宜。

中寒洞泄:生川乌头一个,木香两半为末,酢糊丸梧子大,每陈皮汤下二十丸。 【 《本事方》】

诸冷极病,医所不治者:马蔺子九升,洗凈,空腹服一合,酒下,日三服。 【 《千金方》】

心腹冷痛:法酢浸至二三年蒜,食至数颗,其效如神。 【 《集简方》】

肾邪冷气力弱者:用大茴香六两,分作三分;用生附子一个,去皮,分作三分。第一度用附子一分,茴香一分,同炒黄,出火毒一夜,去附子,研茴香为末,空心盐酒下一钱。第二度二味各一分,同炒存性,出火毒,以附子去一半,留一半,同茴香为末,如前服。第三度各一分,同炒存性,出火毒,全研为末,如前服之。 【 《朱氏集验方》】

风冷气血闭,手足身体疼痛冷麻:五灵脂二两,没药一两,乳香半两,川乌头一两半,炮去皮为末,滴水丸如弹子大。每用一丸,生姜酒磨服。 【 《本草衍义》】

脾胃虚冷,腹满刺痛:肥狗肉半斤,以水同盐豉煮粥频食一顿。 【 《心镜》】

胃冷呕逆,气厥不通:母丁香三个,陈橘皮一块,去白焙,水煎,热服。 【 《卫生易简方》】

中寒,腹痛吐利,唇青面黑,身背强四肢冷,脉沉细咽喉不利。用沧盐一斤,炒焦大热,布绢二重,作囊包裹盛之,熨阴脐间。或作二包,将一包热熨脐上,冷更熨一包,尤妙。 【 《良方》】

医案

《卫生宝鉴》曰:至元己巳六月,予住夏于上都。佥院董彦诚年踰四旬,因劳役过甚,烦渴不止,极饮潼乳,又伤冷物,遂自利,肠鸣腹痛,四肢逆冷,冷汗自出,口鼻气亦冷,六脉如蛛丝,时发昏愦。众太医议之,葱熨脐下,又以四逆汤五两、生盏二十片、连须葱白九茎,水三升,煮至一升,去柤凉服。至夜半气温身热,思粥饮,至天明而愈。玉机真脏云:脉细皮寒,气少泄利,饮食不入,此谓五虚。浆粥入胃,则虚者活。信哉!鲁斋先生闻之,叹曰:病有轻重,方有大小,治有缓急。佥院之证,非大方从权急治,则不能愈也。至真要大论云: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则气味厚,此之谓也。

真定府武德卿年四十六岁,至元丙子三月间,因忧思劳役,饮食失节得病,肢体冷,口鼻气亦冷,额上凉汗出,时发昏愦,六脉如蛛丝。一医作风证,欲以宣风散下之。予因思钱氏小儿论制宣风散,谓小儿内伤脾胃,或吐或泻,久则风邪陷入胃中而作?泄,散中有结,恐传慢惊,以宣风散导去风邪。《内经》云:久风为飧泄,正此谓也。今德卿形证,乃阴盛阳虚,苦寒之剂,非所宜也。《内经》曰:阴气有余,为多汗身寒。又阴阳应象论云:阴盛则身寒汗出,身常清,数栗而寒,寒则厥。调经篇亦曰:阴盛生内寒。岐伯曰:厥气上逆,寒气积于胷中而不泻,不泻则温气去,寒独留,故寒中。东垣解云:此脾胃不足,劳役形体,中焦营气受病,末传寒中,惟宜补阳。遂以理中汤加黑附子,每服五钱,多用葱白煎羊肉汤,取清汁一大盏调服之。至夕,四肢渐温,汗出少。夜深再服。翼日,精神出,六脉生。数服而愈。尝记李思顺云:证者证也,病状于中,证形于外。凡医者不看《内经》,不求病源,妄意病证,又执其方,此皆背本趣末之务,其误多矣,宜慎思之!

参政商公时年六旬有二,原有胃虚之证,至元己巳夏上都住,时值六月,霖雨大作,连日不止。因公务劳役过度,致饮食失节,每旦则脐腹作痛,肠鸣自利,须去一二行,乃少定。不喜饮食,懒于言语,身体困倦。召予治之。予诊其脉,沉缓而弦。参政以年高气弱,脾胃宿有虚寒之证,加之霖雨及劳役,饮食失节,重虚中气。《难经》云:饮食劳倦则伤脾。不足而往,有余随之。若岁火不及,寒乃大行,民病鹜溏。今脾胃正气不足,肾水必挟木势反来侮土,乃薄所不胜,乘所胜也。此疾非甘辛大热之剂,则不能泻水补土。虽夏暑之时,有用热远热之戒;又云:有假者反之,是从权而治其急也。《内经》云:寒淫于内,治以辛热。干姜、附子,辛苦大热以泻寒水,用以为君;脾不足者,以甘补之,人参、白朮、甘草、陈皮,苦甘温以补脾土;胃寒则不欲食,以生姜、草豆蔻辛温,治客寒犯胃;厚朴辛温厚肠胃;白茯苓甘平,助姜附以导寒湿;白芍药酸微寒,补金泻木,以防热伤肺气为佐也。不数服,效愈。

《薛己医案》曰:大司马王浚川呕吐宿滞,脐痛甚,手足俱冷,脉微细。用附子理中丸,一服益甚,脉浮大,按之而细。用参附汤一剂,顿愈。

陈湖陆伷母,久患心腹疼痛,每作必胷满呕吐,厥逆,面赤唇麻,咽干舌燥,寒热不时,而脉洪大。众以痰火治之,屡止屡作。迨乙巳春,忽热烦甚,用药反剧。有朱存默氏谓服寒凉药所致,欲用参朮等剂。彼疑痛无补法,乃延余。诊而叹曰:此寒凉损真之故,内真寒而外假热也。且脉息弦洪而有怪状,乃脾气亏损,肝脉乘之而然,惟当温补其胃,遂与补中益气加半夏、茯苓、吴茱萸、木香,一服而熟寐彻晓,洪脉顿敛,怪脉顿除,诸证释然矣。

儒者沈尼文内停饮食,外感风寒,头痛发热,恶心腹痛。用人参养胃汤加芎、芷、曲糵、香附、桔梗一剂,诸证悉退。次日,腹痛甚可畏,喜手按痛即止,此脾气虚弱,客寒乘之而作,是内虚寒而外假热也,用香砂六君子加木香、炮姜服之,痛减六七;又以前药去二香,一钟而愈。

府庠王以道元气素弱,丙午、丁未二年,以科场岁考,积劳致疾。至十二月间,其病甚作,大热,泪出随凝,目赤面黯,扬手露胷,气息沉沉几绝,脉洪大鼓指,按之如无,舌干扪之如刺,此内真寒而外假热也,遂先服十全大补汤。余曰:既服此汤,其脉当收敛为善。少顷熟睡,觉而恶寒增衣,脉顿微细如丝,此真寒之象也。余以人参一两加熟附三钱,水煎顿服而安。夜间脉复脱,余以参二两、熟附五钱,仍愈。后以大剂参、朮、归身、炙甘草等药调理而安。

上舍徐民则夏月入房,及食冰果曲食而患腹痛。余曰:此阴寒之证也,须用附子理中汤以回阳。不信,别用二陈、枳实、黄连、香薷饮之类而死。

少宗伯顾东江停食患痢,腹痛下坠。或用疏导之剂,两足肿胀,食少体倦,烦热作渴,脉洪数,按之微细。余以六君子加姜、桂各一钱,吴茱萸、五味各一钱,煎熟,冷服,即睡。觉而诸证顿退,再剂而安。此内真寒而外假热,治以热剂而冷饮。东垣先生治假寒热之证,投以假寒热之剂,正此谓也。

进士刘华甫夏月食冷果品,患腹痛泄泻等证,余用附子理中汤,一钟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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