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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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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宋名臣奏议卷八十九

宋 赵汝愚 编

礼乐门

濮议上

上英宗乞下有司议濮安懿王合行典礼

韩 琦

臣等伏闻出於天性之谓亲缘於人情之谓礼虽以义制事因时适宜而情必主於恩礼不忘其本此古今不易之常道也伏惟皇帝陛下奋乾之健乘离之明拥天地神灵之休荷宗庙社稷之重即位以来仁施泽浃九族既睦万国交欢而濮安懿王德盛位隆宜有尊礼陛下受命先帝躬承圣统顾以大义後其私恩谨之重之事不轻发臣等忝备宰弼实闻国论谓当考古约礼因宜称情使有以隆恩而广爱庶几上以彰孝治下以厚民风臣等伏请下有司议濮安懿王及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合行典礼详处其当以时施行【治平元年五月上琦等时任宰辅寻得旨候过仁宗大祥别取旨次年四月再进呈得旨送太常礼院与两制已上同共详定闻奏】

上英宗议乞依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

王 珪

臣等谨按仪礼丧服为人後者传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言皆如亲子也又为人後者为其父母报传曰何以期也不贰斩也何以不贰斩也特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又为人後者为其昆弟大功传曰何以大功也为人後者降其昆弟也以此观之为人後者为之子不敢复顾私亲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爱之心分施於彼则不得专一於此故也是以秦汉以来帝王有自旁支入承大统者或推尊父母以为帝后皆见非当时取议後世臣等不敢引以为圣朝法况前代入继者多宫车晏驾之後援立之策或出母后或出臣下非如仁宗皇帝年龄未衰深惟宗庙之重只承天地之意於宗室衆多之中简拔圣明授以大业陛下亲为先帝之子然後继体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虽於陛下有天性之亲顾复之恩然陛下所以负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孙孙万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德也臣等愚浅不逹古今窃以为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礼宜一依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高官大国极其尊荣谯国太夫人襄国太夫人仙游县君亦改封大国太夫人考之古今实为宜称【治平二年六月上珪时任翰林学士先是既有诏议珪等相顾不敢先天章阁待制司马光独奋笔立议议成珪即命吏以光手藁为案】

上英宗乞下两制礼官详定合称何亲

韩 琦

臣等伏凖内降翰林学士王珪等奏崇奉濮安懿王典礼一凖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高官大国极其尊荣谯国太夫人襄国太夫人仙游县君亦改封大国太夫人考之古今实为宜称者伏详王珪等所奏未见详定濮安懿王当称何亲名与不名欲乞下王珪等详定闻奏【治平二年六月上】

上英宗议合称皇伯    王 珪

臣等参详眞宗大中祥符八年楚王元佐以皇兄诏书不名仁宗即位泾王元俨以皇叔赞拜不名天圣五年加诏书不名此国朝崇奉尊属故事今濮安懿王於仁宗皇帝其属为兄於皇帝合称皇伯而不名谨具状奏闻【治平二年六月上时议者或欲称皇伯考天章阁待制吕公曰真宗以太祖为皇伯考非可加於濮王也】

上英宗请集三省御史台官再议

韩 琦

臣等伏凖内降翰林学士王珪等状称臣等参详国朝崇奉尊属故事今濮安懿王於仁宗皇帝其属为兄於皇帝合称皇伯而不名者臣等谨按仪礼为人後者为其父母报及按令文与五服年月勑并云为人後者为其所後父斩衰三年为人後者为其父母齐衰期即出继之子於所继所生皆称父母又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今来王珪等议称皇伯於典礼未见明有引据状请下尚书省集三省御史台官定议闻奏【治平二年六月上】

上英宗乞如两制礼官所议宋敏求

臣等谨按勑文称仪礼为人後者为其父母报传曰何以期也不贰斩也何以不贰斩也特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为後大宗大宗者尊正统也疏曰此谓其子後人及来为父母在者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亲抑之故次在孙後也仪礼谓本亲亦曰父母盖追本其所自出若不明言父母则无辨别亦无以为言也勑又曰令文与五服年月勑皆曰为人後者为其所後父斩衰三年为人後者为其父母齐衰期即出继之子於所生皆称父母谨按令文五服年月皆出於仪礼也勑又曰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谨按宣帝乃武帝之曾孙嗣昭帝後实孝昭孙属也以其父为悼皇考宜也光武起於民间中兴汉祚而推以世数上继元帝固非元帝亲命为子以南顿君为皇考宜也陛下既为仁宗皇帝亲立为子矣仁宗乃陛下之皇考也今若又以皇考之名加於濮安懿王臣等以为甚非礼之不贰斩也尊无二上之义也勑又曰议称皇伯於典礼未见明有引据臣等谨按出继之君称本生为皇伯叔则前世未闻也汉安帝纪载清河王薨但不名尔此蔚宗特变常例也至於袁宏纪则亦名之安帝即位清河王尚在当时别无殊礼按本朝真宗谓秦王为皇叔仁宗谓楚王昭成太子并为皇伯是则皇伯叔之名在本朝称之久矣盖遵用旧文有所自也或以谓可加为皇伯父者谨按荀子与史记并载周公自称我文王之为子武王之为弟成王之为叔父诗鲁颂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笺曰叔父谓周公也成王告周公曰叔父我立汝首子使为君于鲁谓欲封伯禽也是诗人追述成王封伯禽时周公尚在故称叔父者是生称之辞既没则未有称为叔父者又经书称伯父叔父同姓之臣也前代帝王多不通亲属冠於爵位之上西晋则封皇从伯父望为义阳王皇叔父干为平原王亦生之称又或谓皇伯考者谨按父与考存殁之称考者成也言其德行之成祖与考有君德而成之也晋武帝称景帝明皇称中宗本朝眞宗称太祖皆曰皇伯考是兴王业履尊位乃可称伯考也又或谓可依汉宣帝故事称亲史皇孙如淳曰亲谓父也谨按礼大传曰亲者属也王制注曰周制太祖及文王武王二祧与亲庙四是自始祖至父皆称亲汉宣为昭帝孙属乃得以悼皇考为亲与上皇考义同盖亲者父也皇考也不可以称也臣等谓今来褒崇濮安懿王宜如两制礼官所议以示万世至公之法【治平二年七月上时以制诰判礼部】

上英宗乞如两制礼官所议 吕大防

臣伏见自古人君临御之始施为举措必有以厌服天下之心者或以至公大义或以深仁厚德非此二者不足以得天下之心汉高祖除秦苛法与民更始者深仁厚德也光武非平帝之亲以天下思刘氏乃追继元帝之後不极尊其父祖者至公大义也至如太祖皇帝始即位则除五代之苛酷禁从兵之巷市太宗皇帝始即位则亲试天下士补羡官者数百人真宗皇帝始即位则放天下逋负数十万缗仁宗皇帝景佑亲政之初则亦用考士补官之法四圣相继率用此法者盖知天下之心不可以智巧得而可以公义结也伏自陛下临御以来除禫之始天下之人顒顒观望乃陛下结天下人心之日而大臣曾不思虑者欲加濮安懿王非正之号以惑天下之观听有识之士远近惊叹以为大臣上负先帝顾托而导人君于非义臣巳累状奏陈备其本末未蒙施行臣非不知阿顺陛下圣意乃为自安之计然臣荷陛下非次拔擢置於言路亲加训奨形于诰谕臣若不极于诚使陛下由此失天下之心臣复何顔以事陛下伏惟少留圣意以社稷为计以天下人心为念以四圣亲政之始皆有以得天下之心为法特颁手诏出自圣断濮安懿王典礼以两制礼官之议为定则陛下以至公大义结天下人心自今日始矣【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任监察御史里行】

上英宗乞如两制礼官所议 范 镇

臣等窃以为父母天下莫隆焉至于继大宗则杀其服何也大宗之统不可絶而父母有嫡长之奉也视其服纪之隆杀而知圣人制礼之意也知名之不可以贰也名也者天下之辨也所以别嫌明微而不可以不谨也为父母报云者记礼者之文其势然也不可云为伯叔报也律令亦犹是也汉宣於昭帝为孙光武於平帝为祖容可以称其父为皇考然议者咸以为非何也谓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统也陛下既称仁宗皇帝为皇考又欲称濮安懿王为皇考则是两统而又二父又重於汉之失也非所以严宗庙也非圣人制礼之意也尔雅父之昆弟先生为世父後生为叔父国朝之制伯叔兄弟子侄皆加皇字今濮安懿王於仁宗皇帝为先生则陛下亦宜依尔雅及国朝故事称皇伯而不名如前议为便至於汉之称皇考称帝称皇立寝庙序昭穆皆非陛下圣明之所法今以仪礼及汉诸儒论议魏明帝诏凡五篇其间议有是非事有当否惟陛下裁处之大抵祖仪礼者为合乎经也【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为翰林学士判太常寺执政怒召镇责曰诏书云当令检详何遽列上耶镇曰有司得诏书不敢留即以闻乃其职也柰何更以为罪于是台官自中丞贾黠以下各有奏乞早从王珪等议】

上英宗论不当罢集议乞别降诏以王珪等

议为定        吕 诲

臣伏覩近降勑命下尚书省集三省御史台定议濮安懿王称皇伯不合典礼未见明有引据续准手诏以论议不一权罢集议当令有司博求典故庶合礼经者臣窃以朝廷既知议论不一当辨正是非参合衆意明所适从岂可事未有定遽罢三省集议还付所司诏命反复非所以示至公於天下也辄徇愚见敢以上闻臣谨按仪礼为人後者为其父母报盖为大宗後当为大宗斩还为小宗周不贰斩明於彼而判於此也又按令文与五服年月勑出继之子於所继所生皆称父母称父母者所以别其本正於後也在属籍当行除附斯令之意又可明也如汉宣光武皆称父为皇考者二帝上承本宗皆非旁继於今事体略不相类据王珪等议濮安懿王於仁宗皇帝其属为兄於皇帝合称皇伯而不名於礼得矣及引元佐元俨称皇叔皇兄之类皆本朝典礼安得谓之无据臣窃原敕意直欲加濮安懿王为皇考与仁庙同称如是则尊有二上而服有二斩礼律之文皆相戾矣臣恭以陛下鳞跃藩邸入继大统南面尊临皆先帝之德也俯终祥禫尚未遑庙谒遽有斯议搢绅之士皆未为然方陛下躬勤孝养上奉慈闱承顔犹惧其不足矧复顾私恩别亲疎而忘大义哉就如有司循情酌礼以濮安懿王为考仙游为妣示於中外得为安乎臣窃谓兹事非出清衷必佞臣苟悦圣情二三辅臣不能为陛下开陈正论又将启其间隙违背礼义惑乱人情忘先帝之眷倚陷陛下於非正得谓之忠乎臣伏望陛下开广圣虑精勤孝治不作无益以害至公既罢三省集议当别降诏旨以王珪等议为定以前後所献不一之论尽降出外辨正是非明其罪罚寘之於法可以涣释羣疑杜絶邪论不然何以明陛下之无私判中外之深惑传之永久所损不细臣备员台宪敢不尽言唯冀睿?断之於中早赐施行以息浮议【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为侍御史知杂事初执政请集百官议意朝士必有希合而台谏皆是王珪等所定议论汹汹太后闻之内出手诏切责琦等且欲缓其事须太后意解遂降诏罢议故诲亟下此奏】

上英宗论不当罢集议乞别降诏以王珪等

议为定        赵 瞻

臣伏见比下两制儒臣会议濮安懿王称亲以仁宗皇帝早年鞠养陛下于宫掖遂于往岁下明诏以陛下为皇子嗣承顾命柩前即位故用为人後者为子之义特重大宗典礼甚明则濮王实仁宗之兄於陛下尊行为伯昭然无疑而议者复称礼拜所生所养犹有父母之文以为论难明知礼无两父贰斩之义乃取文辞一字以乱正典且如文有去妇出母去巳非妇出不为母不书其名将何以考又称汉宣光武追尊父为皇考且孰不知宣与光武远继祖世不为昭元之子妄传为义诖误圣朝昔汉董宏阿附丁傅开发邪议师丹守正终折僭号至魏明帝敕戒公卿则曰敢为佞邪导谀时君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今夫为臣而自为董宏之行复待陛下不以魏明之贤上负先帝下背所学诡引文辞讽为诏意遂下三省台官集议朝廷正士莫不发愤欲建正论今且复颁手诏以为论议不一权罢此会仍俾有司博求典故臣愚闻命窃谓未允且衆议未上安知不一国家议事本择佥谋委一有司孰若多士典章沿革莫不讲闻今云博求岂复如此盖由邪说直塞羣言不思据经自欲作古存着未定之意沮格前议之端中外讙惊指名有在趋向如此心迹可察伏乞陛下昭示不一之议廷诘立异之党如彼於礼经为是即可施行或臣与前议为非请从诛窜况国之策命不当因循朝之缙绅岂乏学问愿敕建议之者使与臣等对辨邪正一定以慰天下之望【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为侍御史】上英宗乞行礼官所奏典故 吕大防

臣等累具封章为濮安懿王典礼乞依两制臣寮定议伏覩手诏再下礼官详求典故切知太常礼院已具典故奏陈臣等於今月二十一日同到中书咨议执政臣寮皆称礼官奏状留中不下兼臣等曾亲奉德音且候礼官检讨至今多日未闻施行伏缘陛下临御之初敦叙皇族自燕王已下各加恩礼更封进国恩荣兼至况濮安懿王於陛下有顾复之恩封国优崇宜极人臣之典而不宜在诸王後矣特以大臣立议太过礼不时举致物论不同中外惊叹遂使追崇之礼至今阙然仰亏陛下孝思之义而未厌四方顒顒之望非所以荣亲而广盛德也臣等愚陋以为濮安懿王典礼抑礼而不举不若屈情而亟行伏乞礼官所奏典故早下有司施行如礼将使安懿如在之灵乐於陛下之中礼太庙降观之鉴喜於陛下之至公顒顒之望四海如一【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为监察御史里行】

上英宗乞行礼官所奏典故 司马光

臣闻圣人举事与衆同欲故能下协人心上顺天意洪范曰三人占从二人言盖国有大疑则决之於衆自上世而然矣臣伏见向者诏羣臣议濮安懿王合行典礼翰林学士王珪等二十余人皆以为宜凖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凡两次会议无一人异辞所以然者盖欲奉濮王以礼辅陛下以义也而政府之意独欲尊濮王为皇考巧饰词说误惑圣听不顾先王之大典蔑弃天下之公议使宗室疏属皆已受封赠而崇奉濮王之礼至今独未施行此衆人所以怫欎而未为称惬者也或者恐陛下未能决知二议是非臣请更为陛下别白言之政府言仪礼令文五服年月敕皆云为人後者为其父母即出继之子於所继所生皆称父母臣按礼法须指事立文使人晓解今欲言为人後者为其父母之报若不谓之父母不知如何立文此乃政府欺罔天下之人谓其皆不识文理也又言汉宣帝光武皆称其父为皇考臣按宣帝承昭帝之後以孙继祖故尊其父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为皇祖考以其与昭帝昭穆同故也光武起布衣诛王莽亲冒矢石以得天下名为中兴其实创业虽自立七庙犹非太过况但称皇考其谦损甚矣今陛下亲为仁宗之子以承大业传曰国无二君家无二尊若复尊濮王为皇考则置仁宗於何地乎政府若以二帝不加尊号於其父祖引以为法则可矣若谓皇考之名亦可施於今日则事理不侔矣设使仁宗尚御天下濮王亦万福当是之时命陛下为皇子则不知谓濮王为父为伯若先帝在则称伯没则称父臣计陛下必不为此行也以此言之濮王当称皇伯又何疑矣今举朝之臣自非挟奸佞之心欲附会政府误惑陛下者皆知濮王称皇考为不可则衆志所欲亦可知矣陛下何不试察羣臣之情羣臣谁不知濮王於陛下为天性至亲若希旨迎合不顾礼义过有尊崇岂不於身有利而无患乎所以区区执此议者但不欲陛下失四海之心受万世之讥耳以此观之羣臣之忠佞邪正甚易见矣臣愿陛下上稽古典下顺衆志以礼崇奉濮安懿王如王珪等所议此亦和天人之一事也【治平二年六月上时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

上英宗乞令枢府大臣同定典礼是非

吕 诲

臣窃以国朝承五代余弊文武之政二府分领任重体均其实一矣然而军国大事皆得合议今议崇奉濮王此事体至大者始欲集三省合议而终不谋于枢府臣所未喻两制及台谏官论列者半年外臣抗疏言者不一而枢府大臣恬然自安如不闻知讫无一言以正朝廷典礼岂所谓以道事君固如是耶今佞人进说惑乱宸听中书遂非执守邪论当有以发明经义解释羣疑臣欲乞中旨下枢密院及後来进任两制臣寮同共详定典礼以正是非久而不决非所以示至公于天下也【治平二年十二月上时为侍御史知杂事】

上英宗乞正宰执怀邪诖误之罪

吕 诲

臣等闻豺狼当路击逐宜先奸邪在朝弹劾敢後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证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将陷陛下於过举之讥朝论骇闻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共弃哀威之失既难施於圣朝褒犹之奸固莫逃於公论当属吏议以安衆意至如宰臣韩琦初不深虑固欲饰非傅会其辞诖误上听以至儒臣辑议礼院讲求经义甚明佥言无屈自知已失曾不开陈大臣事君讵当如是曾公亮及赵?备位政府受国厚恩苟且依违未尝辨正此而不责谁执其咎臣等地居言职势不敢嘿请尚方之剑虽古人所难举有国之刑况典章犹在伏请致修于理及正琦等之罪以谢中外且议既不一理难并立昔师丹之说行则董宏坐其罪董宏之论胜则师丹废于家臣等及修岂可俱进言不足用愿从窜谪上不辜陛下之任使下不废朝廷之职业臣等之志足矣【治平三年正月七日与吕大防范纯仁赵瞻同上时为侍御史知杂事先是诲等前後十一奏乞依王珪等议早定濮王典礼皆不报乞免台职又不报至是遂劾奏之】

上英宗再论宰执怀邪之罪 吕 诲

臣等近列状奏弹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启邪议加濮王非正之号称引无据阿谀不忠乞下有司议正其罪及宰相韩琦等不当饰非遂过宜加显责至今未蒙施行窃以自古人君之御天下未尝不以人心为本得之则中才可以免危乱失之则贤智不能保治安故曰民犹水也可以载舟可以覆舟人心之得失可不谨哉岂有身备大臣与国同体希合上意内营已私移过於人君失望於天下为臣之恶莫重於斯伏惟陛下绍膺大统称尊御极生育之恩礼宜追厚然当俟先帝祥禫之既毕陛下德泽之已行然後讲求典礼褒崇本亲况修博识古今精习文史明知师丹之议为正董宏之论为邪利诱其衷神夺其鉴废三年不改之义忘有死无二之忠仁宗虞主始祔陵土未乾而遽开越礼之言欲遵衰世之迹致陛下外失四海臣庶之心内违左右卿士之议原修之罪安得而赦陛下自临御以来厉精为治遇灾而惧则有周宣之风至诚感神则蹈虞舜之德至如徽称所加却而不受皆前代难行之节治朝可纪之政推而行之和气可致然而中外人情嚣然不安者良由邪说震惊大义未定今不正濮王之礼则无以慰羣心不罪首恶之臣则无以清朝政伏望圣慈早出臣等前後章奏付外施行【治平三年正月上】

上英宗以言不行居家待罪 吕 诲

臣等自去秋以来相继论列中书门下不合建议欲加濮王非正之号不蒙开纳又于近日臣等三次全台列状奏弹参知政事欧阳修不当首启邪议导谀人君及韩琦曾公亮赵槩等依违傅会不早辨正乞下有司议罪亦未蒙付外施行盖由臣才识浅陋不能开悟圣心早正典礼又不能击去奸恶肃清朝廷遂致大议久而不决中外之人谤论汹汹若安然尸禄不自引罪则上成陛下之失德下隳臣等之职业臣等已将元授御史告身随状缴纳自今月二十二日更不赴台供职居家待罪伏望圣慈早赐黜责【治平三年正月上是时执政密议欲令皇太后下手书勇濮王为皇夫人为后皇帝称亲又令上下诏谦逊不受尊号但称亲即园立庙以示非上意诲等闻之遂上此奏上以御宝封告勑遣内侍趣诲等入台诲等虽受告犹居家待罪】

上英宗论濮安懿王称安懿皇

司马光

臣闻诸道路未知信否或言朝廷欲追尊濮安懿王为安懿皇审或如此窃恐不可陛下既为仁宗後於礼不当顾私亲臣先时言之已熟不敢复烦圣听今臣不知陛下之意固欲追尊濮王邪前世帝王以旁支入继追尊其父为皇者自汉哀帝为始其後安帝桓帝灵帝亦为之哀帝追尊其父定陶恭王为恭皇今若追尊濮安懿王为安懿皇是正用哀帝之法也陛下有尧舜禹汤不以为法而法汉之昏主安足以为荣乎仁宗恩泽在人沦於骨髓海内之心所以归附陛下者为亲受仁宗之命为之子也今陛下既得天下乃加尊号於濮王海内闻之孰不解体又安足以为利乎夫生育之恩昊天罔极谁能忘之陛下不忘濮王之恩在陛下之中心不在此外饰虚名也孝子爱亲则祭之以礼今以非礼之虚名加于濮王而祭之其于濮王果有何益乎三者无一可而陛下行之臣窃惑之此盖政府一二臣自以乡者建议之失已负天下之重苟欲文过遂非不顾于陛下之德有所亏损陛下从而听之臣窃以为过矣臣又闻政府之谋欲托以皇太后手书及不称考而称亲虽复巧饰百端要之为负先帝之恩亏陛下之义违圣人之礼失四海之心政府之臣秖能自欺安能欺皇天上帝与天下之人乎臣愿陛下急罢此议勿使流闻逹於四方则天下幸甚臣今虽不为谏官然曏日已曾奏闻身备近臣遇国家有大得失不敢不言【治平三年正月上光时为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

上英宗论濮安懿王称亲  吕公着

【正月二十二日皇太后手书吾近闻羣臣议请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至今多日未见施行吾再閲前史乃知自有故事濮安懿王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仍尊濮安懿王为濮安懿皇王氏韩氏任氏并称后皇帝手诏朕面奉皇太后慈旨为议濮安懿王典礼久未施行已降手书付中书濮安懿王谯国夫人王氏襄国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令朕称亲仍尊濮安懿王为濮安懿皇王氏韩氏任氏并称后朕以方承大统惧德不胜称亲之礼谨遵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且欲以茔为园增置吏卒守卫即园立庙俾王子孙主奉祠事皇太后谅兹诚恳即赐允从宜令中书门下依此施行中书劄子奉圣旨宗朴候服阕与除节度观察留後主奉濮王祠事改封濮国公】

臣伏覩降敕下太常礼院濮安懿王皇帝称亲臣忝预礼司晓夕惟虑义有未安不敢自嘿窃以称亲之说盖用汉宣帝时有司奏请史皇孙故事谨按皇孙即宣帝所生之父宣帝为昭帝後是以兄孙遥继祖统於汉家无贰考之嫌史皇孙初无爵諡有司奏请之始故且称亲其後既已立諡秖称悼园然则亲字非所以为称谓且陛下以圣明之德仁宗皇帝拔自旁支入继大统虽天下之人三尺童子皆知陛下濮王所生今但建立园庙以王子承祀是於安懿王无絶父之义於仁宗皇帝无两考之嫌可谓兼得之矣其亲字既称谓难立且义理不安伏乞更不施行【治平三年正月上公着时判太常寺奏入不报】

上英宗乞追罢园庙指挥  吕 诲

臣伏覩六月中敕下议濮王典礼引汉宣光二帝称考故事今月二十三日诏不敢当皇太后追尊父皇母后之礼且欲以茔为园立庙俾王于孙以奉祠事臣愚以为今日与汉宣事体不同当时太子与皇孙俱死于外因其地葬之故曰戾园悼园即位後八年有司言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因园为寝後议者以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者乃谓尧舜禹汤周文汉高受命之君非谓继统为後者考庙悼园宜毁勿修乃从其请今濮王陪葬熙陵别子孙之序奉邑守卫皆巳严具必欲别起园寝增广制度当须改卜易其灵竁不惟熙陵隔絶亦与润王分别顾其典礼疑有未安汉悼皇止一子是为宣帝虽承大宗不可絶小宗之祀故建立寝庙不为过矣议者犹曰考庙悼园宜毁勿修盖礼不踰闲而当专意於昭帝也况濮王嗣续衆多奉祀何阙陛下不专意於仁庙而复顾於私亲示诸天下其如公议何臣窃原二诏之意尽出首议之臣全袭定陶之事遂追哀帝之迹向言权罢人皆窃笑今日且欲谁其取信衷诚接下犹或违之谲诡示人何可久也陛下独不念先帝恩德七庙威灵陟降在庭祸福所系臣虽甚戆内实寒心伏望圣慈克崇孝道无惑邪说黩乱典章俯顺人心仰答天意其园庙指挥特行追罢首议之臣不可寛宥慰安中外兹为急务臣缴纳纶诰擅去官守之罪不敢苟避早冀黜谪【治平三年正月上时为侍御史知杂事】

上英宗言母后不宜自出诏令

范纯仁

臣伏闻皇太后手书追尊濮王为皇夫人为后陛下巳降勑命施行窃以追崇濮王之事始因中书不正之讥陛下谦谨未行之间闻皇太后曾降手书切责政府因此权罢今皇太后复降命令追崇为皇始末不同天下将何取信况皇太后自撤帘之後深居九重未尝预闻外政岂当复降诏令有所建置盖是政府臣寮苟欲遂非掩过不思朝廷祸乱之原耳且三代已来未尝有母后诏令施於朝廷者自秦汉已後母后方预幼主之政自此权臣欲为非常之事则必假母后之诏令以行其志往往出於逼胁而天下不幸不知事由权臣今陛下以长君临御於兹四年万几之务当出宸断内奉慈闱唯宜竭仁孝之诚尽四海之养而已岂须更烦房闼之命参紊国章一开其端流弊极大异日或为权臣矫托之地甚非人主自安之计也伏望陛下深察臣言追寝前诏凡系濮王典礼陛下自可采择公议而行何必用母后之命施於长君之朝也臣方待罪於家日俟诛窜而区区之诚不能自已者尚冀一悟明主之听以安宗社臣虽万死亦复何恨【治平三年正月上时为侍御史诏谕纯仁等供职】

上英宗黜责欧阳修   吕 诲

臣等今月二十四日列章论奏濮王典礼虽去殊号首议之臣未加显黜及乞正臣等不合纳告去职之罪依前居家俟命并未蒙开纳上忤威顔戮有余责内存忠愤死而後已伏缘臣等本以欧阳修首启邪议诖误圣心韩琦等依违附会不早辨正累具弹奏乞付朝典近覩皇太后手书追崇之典并用哀威衰世之事乃与政府元议相符中外之论皆以谓韩琦密与中官苏利涉高居简往来交结上惑母后有此指挥盖欲归过至尊自揜其恶卖弄之迹欲盖而彰欺君负国乃敢如此陛下知其不可急降手诏虽去殊号然而尚许称亲复建议之罪未正典刑陛下纵以辅臣同议势难全责而修为首恶岂宜曲贷凡人臣得罪君上犹或可赦修乃得罪祖宗故无可赦之理自来大臣有过为宪司所劾例皆阖门忧畏拜章引咎盖权势之臣理当如是今修气貌扬扬出入如故又复巧作奸状荧惑中外陛下圣鉴清明观修为人稍失控御何所不至伏望特出圣断将修黜责臣等亦有不合纳告去职之罪亦乞一时施行臣等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等与修理不两立修苟不黜臣等终无就职之理【治平三年正月上】

宋名臣奏议卷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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