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爰谘谋,是谓为议 《说文》言部:议,语也。论,议也。谋,虑难曰谋。口部:谋事曰咨。然则议亦论事之泛称。
鲁桓务议 李详云:《十驾斋养新录》引惠学士士奇云:按文当作鲁僖预议,预与与同,传写讹为务耳。详按《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云:将相调和,则士务附。《集解》徐广曰:务一作豫,豫与预通,作务未为不可。侃案惠说是,以通说之转迂。
始立驳议 《后汉书·胡广传》注引《汉杂事》曰:凡群臣之书通于天子者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
刘歆之辨于祖宗 文载《汉书·韦贤传》。班彪赞曰:考观诸儒之议,刘歆博而笃矣。
张敏之断轻侮 文见《后汉书·张敏传》: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敏驳议曰:“夫轻侮之法,先帝一切之恩,不有成科,班之律令也。夫死生之决,宜从上下;犹天之四时,有生有杀。若开相容恕,著为定法者,则是故设奸萌,生长罪隙。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而法令不为之减者,以相杀之路不可开故也。今托义者得减,妄杀者有差,使执宪之吏,得设巧诈,非所以导在丑不争之义。又轻侮之比,寖以繁滋,至有四五百科,转相顾望,弥复增甚,难以垂之万载。臣闻师言:救文莫如质。故高帝去烦苛之法,为三章之约。建初诏书有改于古者,可下三公廷尉蠲除其敝。”议寝不省。敏复上疏曰:“臣敏蒙恩,特见拔擢;愚心所不晓,迷意所不解,诚不敢苟随众议。臣伏见孔子垂经典,皋陶造法律,原其本意,皆欲禁民为非也。未晓轻侮之法,将以何禁?必不能使不相轻侮,而更开相杀之路,执宪之吏,复容其奸枉。议者或曰:平法当先论生。臣愚以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杀人者死,三代通制。今欲趣生,反开杀路,一人不死,天下受敝。记曰:利一害百,人去城郭。夫春生秋杀,天道之常;春一物枯即为灾,秋一物华即为异。王者承天地,顺四时,法圣人,从经律。愿陛下留意下民,考寻利害,广令平议,天下幸甚。”和帝从之。
郭躬之议擅诛 事见《后汉书·郭躬传》:永平中,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骑都尉秦彭为副。彭在别屯,而辄以法斩人。固奏彭专擅,请诛之。显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议。议者皆然固奏。躬独曰:于法,彭得斩之。帝曰:军征,校尉一统于督。彭既无斧钺,可得专杀人乎?躬对曰:一统于督者,谓在部曲也。今彭专军别将,有异于此。兵事呼吸,不容先关督帅;且汉制,棨戟章怀注:有衣之戟曰棨。即为斧鉞,于法不合罪。帝从躬议。
程晓之驳校事 文见《魏志·程昱传》:时校事放横。俞正燮《癸巳存稿》七《校事考》曰:魏吴有校事官,似北魏之候官,明之厂卫。《徐邈传》云:邈为尚书郎,私饮,沉醉。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高柔传》云:宜阳典农刘龟于禁地内射兔,功曹张京诣校事言之,帝匿京名,收龟付狱。《卫臻传》云:殿中监擅收兰台令史。臻言:校事侵官,类皆如此。《高柔传》云:太祖置校事卢洪赵达等,使察群下。柔言:达等擅作威福。太祖曰:要使刺举而办众事,使贤人君子为之,则不能也。其言任人,可云至畅。《常林传》注:魏略云:沐並为成皋令,校事刘肇出过县,遣人呼县吏,求索藁谷。未具之间,肇人从入之並阁下,呴呼骂詈。並怒,履提刀而出,多从吏卒收肇。肇觉,驱走,具以状闻。有诏,肇为牧司爪牙吏。收並,欲杀之。是黄初中事,其制未革也。晓上疏曰:《周礼》云: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春秋传》曰:天有十日,人有十等。愚不得临贤,贱不得临贵,于是并建圣哲,树之风声,明试以功,九载考绩,各修厥业,思不出位。故栾书欲拯晋侯,其子不听;死人横于街路,邴吉不问。上不责非职之功,下不务分外之赏,吏无兼统之势,民无二事之役,斯诚为国要道,治乱所由也。远览典志,近观秦汉,虽官民改易,职司不同,至于崇上抑下,显分明例,其致一也。初无校事之官,干与庶政者也。昔武皇帝大业草创,众官未备,而军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然检御有方,不至纵恣也。此霸世之权宜,非帝王之正典。其后渐蒙见任,复为疾病,转相因仍,莫正其本,遂令上察宫庙,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随意任情,唯心所适。法造于笔端,不依科诏,狱成于门下,不顾复讯。其选官属,以谨慎为粗疏,以 为贤能;其治事,以刻暴为公严,以循理为怯弱。外则托天威以为声势,内则聚群奸以为腹心,大臣耻与分势,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锋芒,郁结而无告。至使尹摸公于日下肆其奸慝,罪恶之著,行路皆知,纤恶之过,积年不闻。既非《周礼》设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义也。今外有公卿将校总统诸署,内有侍中尚书综理万机,司隶校尉督察京辇,御史中丞董摄宫殿,皆高选贤才以充其职,申明科诏以督其违。若此诸贤犹不足任,校事小吏益不可信;若此诸贤各思尽忠,校事区区亦复无益。若更高选国士以为校事,则是中丞司隶重增一官耳。若如旧选,尹摸之奸,今复发矣。进退推算,无所用之。昔桑弘羊为汉求利,卜式以为独烹弘羊,天乃可雨。若使政治得失必感天地,臣恐水旱之灾,未必非校事之由也。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国风》托以为刺;卫献公舍大臣与小臣谋,定姜谓之有罪。纵令校事有益于国,以礼义言之,尚伤大臣之心。况奸回暴露,而复不罢,是衮阙不补,迷而不反也。于是遂罢校事官。裴注引晓别传曰:晓大著文章,多亡失,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案如此言,则本文士,故其文峻利允当若是矣。
司马芝之议货钱 黄注引《司马芝传》,今传无其文,盖妄引也。《晋书·食货志》云:魏文帝黄初二年,以谷贵,始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买。至明帝代,钱废谷用既久,人间巧伪渐多,竞湿谷以要利,作薄绢以为市,虽处以严刑,而不能禁也。司马芝等举朝大议,以为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也,今若更铸五铢,于事为便。帝乃更立五铢钱。案芝议可见者,仅此数言而已。
何曾蠲出女之科 案曾使程咸上议,非曾自撰。全文见《晋书·刑法志》:夫司寇作典,建三等之制;甫侯修刑,通轻重之法。叔世多变,秦立重辟,汉又修之,大魏承秦汉之弊,未及革制,所以追戮已出之女,诚欲殄丑类之族也。然则法贵得中,刑慎过制。臣以为女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出适他族,还丧父母,降其服纪,所以明外成之节,异在室之恩。而父母有罪,追刑已出之女;夫党见诛,又有随姓之戮。一人之身,内外受辟。今女既嫁,则为异姓之妻,如或产育,则为他族之母,此为元恶之所忽,戮无辜之所重;于防则不足惩奸乱之源,于情则伤孝子之心;男不得罪于他族,而女独婴戮于二门,非所以哀矜女弱,蠲明法制之本分也。臣以为在室之女,从父母之诛;既醮之妇,从夫家之罚。宜改旧科,以为永制。
秦秀定贾充之谥 见《晋书·秦秀传》:充舍宗族弗授,而以异姓为后,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鄫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鄫。圣人岂不知外孙亲邪?但以义推之,则无父子耳。又案诏书,自非功如太宰,始封无后如太宰,所取必己自出如太宰,不得以为比。然则以外孙为后,自非元功显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礼,盖可然乎?绝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祸门。案谥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秀又有何曾谥议,文繁不备录。
应劭为首 《后汉书·劭传》载有《驳韩卓募兵鲜卑议》及《追驳尚书陈忠活尹次史玉议》二首。
傅咸为宗 《晋书·礼志》载有咸议二社表,及成粲议太社,又本传载咸为司隶校尉,劾王戎,御史中丞解结以咸为违典制,越局侵官。咸上书自辨,其辞甚繁。李充《翰林论》曰:严辑。世以傅长虞每奏驳事,为邦之司直矣。
陆机断议 案此谓士衡议《晋书》限断也。李充《翰林论》曰:在朝辨政而议奏书,宜以远大为本。陆机议晋断,亦名其美矣。谀辞正谓谄谀之辞。纪云谀当作腴。未知何据?陆文已阙,《全晋文》九十七。录其数语:
三祖实终为臣,故书为臣之事,不可不如传,此实录之谓也。而名同帝王。故自帝王之籍,不可以不称纪,则追王之义。
郊祀必洞于礼四句 论议之文,无一可以陵虚构造,必先习其事,明其委曲,然后可以建言。虚张议论,而无当于理,此乃对策八面锋之技,非独不能与于文章之数,亦言政者所憎弃也。彦和此四语,真扼要之言。
晁错仲舒公孙杜钦 各见《汉书》本传。
及后汉鲁丕,辞气质素 袁宏《后汉纪》十六载丕举贤良方正对策文如(左)〔下〕:
政莫先于从民之所欲,除民之所恶,先教后刑,先近后远。君为阳,臣为阴;君子为阳,小人为阴;京师为阳,诸夏为阴;男为阳,女为阴;乐和为阳,忧苦为阴;各得其所,则调和。精诚之所发,无不感浃。吏多不良,在于贱德而贵功欲速,莫能修长久之道。古者贡士,得其人者有庆,不得其人者有让。是以举者务力行,选举不实,咎在刺史二千石。《书》曰:天工人其代之。观人之道,幼则观其孝顺而好学,长则观其慈爱而能教,设难以观其谋,烦事以观其治,穷则观其所守,达则观其所施,此所以核之也。民多贫困者急,急则致寒,寒则万物多不成,去本就末,奢所致也。制度明则民用足。刑罚不中,则于名不正。正名之道,所以明上下之称,班爵号之制,定卿大夫之位也。狱讼不息,在争夺之心不绝。法者,民之仪表也,法正则民慤。吏民凋弊,所从久矣,不求其本,浸以益甚。吏政多欲速,又州官秩卑而任重,竞为小功,以求进取,生凋弊之俗。救弊莫若忠。故孔子曰:孝慈则忠。治奸诡之道,必明慎刑罚。孔子曰: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说以犯难,民忘其死。死且忘之,况使为礼义乎?
断理必纲 此句与下句一意相足,云摛辞无懦,则此纲字为刚字之讹。《檄移》篇赞:三驱弛刚。彼文本作网,讹为网,又讹为刚;此则刚反讹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