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一卷黑色的棉花和几根针。”黑利医生利落地说道，“楼下应该就有，你去仆人的寝室中就能找到。千万不可以上楼。”

奥恩毫不掩饰他的惊讶之情，但是他的军人素养让他没有表示异议。

“好的。”

他走出了房间。黑利医生跟在他后面，来到了大厅里挂帽子和外衣的小隔间。他从挂钩上拿下自己的帽子，带进了书房里。他焦急地看了看外面的夜空，又看了看怀表。窗户下隐约可以看到树的轮廓。五分钟后，奥恩拿着棉花和针回来了。他没有说什么，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医生。

“在这里等着。”医生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并带上了门。等他回来后，他穿着一件大衣，手里还拿着另一件大衣。

“穿上这个。”他对奥恩说，“然后把领子竖起来，跟我走。”

他灭掉手里的灯，爬出窗户，站在发现麦克唐纳德脚印的花坛上。他看了看格雷杰小姐卧室的窗户。在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窗户是关着的。脚下传来踩踏沙土的质感。黑利医生突然有些犹豫。当奥恩也爬出窗户后，他还是小声叮嘱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任何声音都可能会暴露我们。现在就算是最轻微的声音也可能会被人听到。”

他们穿过砾石小径，走过前门，最终来到了郁郁葱葱的河岸边。医生让奥恩趴下身子，不要乱动。他也趴在草地上，往写作室的落地窗爬去。奥恩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他猜应该能看到医生重新出现在落地窗边，但过了不久，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夜晚的空气依然又闷又热。奥恩想，看来黎明前的夜晚的确是最黑暗的时候，也许还是最奇怪的时候。雾气和阴影让整个夜晚变得朦胧不清。医生怎么样了？他正在干什么？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简短的干咳。然后只听见黑利医生惊惧地喊叫声：

“不要出来！”

一道光闪过，似乎是一块钢铁。奥恩似乎听到了一声闷响。然后有一个东西顺着河岸，朝着他趴的地方滚了下来。当那个东西滚过他的身边时，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的额头上溅了些水。他转身看向河里。

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海豹一样迅速地往海里游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海豹。

当那个东西游到月光下时，他发现它闪着光芒。

奥恩又擦了擦前额，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突然，从落地窗的方向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他听到有人正在低低地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