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端〗(1376--1434年)字正夫,号月川。明渑池(今属河南)人。永乐六年(1408)举人。历官霍州、蒲州学正。曹氏少读五经,师事宜阳马子才、太原彭宗古。其学多由自得,“不由师传,特从古册中翻出古人公案,深有契于造化之理”。其学虽宗程、朱,但对朱熹太极、理气论多有评骘。于朱学外,也深诸周敦颐《太极图说》、《易通》和张载《西铭》,并就此抒发其天道心性思想。曹端称周敦颐为理学宗源,说“周子《太极图说》为宋理之宗”,认为学欲至圣人之道,须从太极上立根脚。太极是成象成形的造化之理,世界万物,如阴阳、动静、幽明、久暂等,都应于太极寻其所以然与所当然之故,故以太极一以贯之则吾道无遗。太极,乃理之别名,以通行而言则曰道,以极致而言则曰极,以不杂而言则曰一。总之,太极是绝对的本体。曹端不同意朱熹把太极与动静、理与气看成二物的说法,认为太极自能动静,反对用人乘马来比喻理乘气之说,强调理与气是一体,未尝有异,认为,只有如此,理才能真正成为“万物之原。曹端由太极、理气而谈到心性。其心性论,有些是重复程朱的观点,但也有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太极是天道的本原,由太极的动静而有二气、五行以至万物,故太极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因而物物皆有一太极。而万物中又以人独得其秀,票得太极之全,故人心即太极。他说,合而言之,万物统体一太极;分而言之,一物具一太极。以此来解说程颐、朱熹“天下无性外之物”的观点。但他所说的性,是指流行于万物中的性,是杂乎形气之性,对人说来,乃为能善能恶的气质之性,而非本然至善之性,也非性之本体,未免与程、朱“性即理”之本意相格。曹氏不仅混淆了程、朱关于性的两种含义,而且认为除了流于形气的气质之性,无其他之性,结果是性气不分。但他并末将此观点贯彻始终,进而得出性从气出的结论。曹端的道德修养方法主要为“事心之学”。他说,‘人之所以可与天地参为三才者,唯在此心,而心“非是躯壳中一块血气”,心乃神,神无方所,视听言动,一切感应皆是。事事皆于心上做工夫,是人孔门之大路。”而事心之学,须在萌上做工夫”,“所谓萌,即《易》之几,《学》、《庸》之独也”。他认为,天理存亡,只在一息之间,是“克念为圣”,还是“罔念为狂”,只是在一闪念的“毫忽之间”。因此,曹端特别重视心之未发时的“预养”功夫。“预养”,就是涵养其心,亦即“事心”。“预养”功夫主要是诚、敬,而诚、敬又须注重自思反省,而不重视身外的“体察”和“集义”。诚是指虚静、无欲,即“诚之于思”的主静方法,以此使己心摆脱物情之累,做到“气清欲息”,如此则本心“善处自然发露”,从而明觉自悟,体悟天理,入于圣域。曹端将“敬”也解释为偏重内省之“敬”,即“在心上做功夫”。他认为,孔颜之乐,就在于处在“己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精神境界当中,为学修道中获得圣人之心后,便能随遇而安,泰然无忧。曹端从维护儒学立场出发,排斥佛老,谓佛家以空为性,非天命之性;老氏以虚为道,非率性之道。其著作有《孝经述解》、《四书详说》、《太极图说》、《通书西铭释文》、《性理文集》、《儒学宗统谱》、《存疑录》,以及《录粹》、《语录》、《家规》等。明人张汇刻其著作为《曹月川遗书》。论者以曹氏倡明儒学,将其学推为“明初理学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