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1009-1066年)字明允,北宋眉山(今属四川)人。以文章著名于世,为“唐宋八大家”之-。与其子轼、辙合称“三苏”。少不喜学,二十五岁始知读书。年二十七始发愤,谢绝素所往来少年,闭门读书。后举进士,又举茂才异等。皆不中举。取古人之书读之,始觉出言用意与己不同,于是尽烧旧时所习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之书兀然端坐,终日究读七八年。遂通《六经》,百家之说。嘉□时,与二子轼、辙至京师。欧阳修得其所著书二十二篇,大爱其文辞。公卿大夫相争传阅,一时学者效仿苏轼章。召试不就,授试校书郎。霸州文安县主簿。所创学派称“蜀学”,弟子有钟裴、钟□等。他熔儒、法、墨、兵、纵横家思想于一炉。对礼和《易》给予新的解释。他认为,圣人之道,得礼则信,有《易》而尊。信之而不可废,尊之而不敢废。道所以不废,是因以礼为明,以《易》为幽。生民之初,无贵贱、无尊卑、无长幼,虽不耕种而不饥,不养蚕而不寒,故其民逸。民苦于劳作而乐于安逸,如水往低处流。是圣人制则,明君臣而使天下贵役贱,明父子使天下尊役卑,明兄弟使天下长役幼,蚕织而后衣,耕种而后,率领天下之民而劳之。一圣人之力,不足之以胜天下众民,而所以能夺其乐而易其苦、弃乐而即劳,欣然拥戴以为君师,遵守其法制,是因有礼。人之好生甚过于安逸,而怕恶也甚过于劳苦。圣人夺其安逸、死亡,而给予劳作和生,此虽三尺小孩也知所趋避。故道所以取信于天下而不可废,是“礼为之明”。然而明则易达,易达则褒,褒则易。圣人怕道废而天下乱,而制《易》。观天地之象作爻,通阴阳之变作卦,考鬼神之情以为辞,探之茫茫,索之冥冥。从童年习之,满头白发也不得其源。故使天下人视圣人如神之幽,如天之高。因尊其人,其教也随之而尊。其道之所以获人尊崇,是其中有不可窥见者。因礼不可测、易不可窥,故天下人情圣人之道而尊之。作《易》是“神天下之耳目”,使此道尊而不废。这也是圣人用机权,以持天下之心,济其道于不穷。人之情安于所常为,无故变俗必不从。故圣人作《礼》后,又用术和权,使人放弃旧俗而就范于礼。他推崇儒家的仁政,也欣赏先秦法家思想。强调法与势的关系,认为圣人须依天下之势而定法。周末,天下之势趋于弱,而仍“以弱政济弱势”,故周“率毙于弱”。而秦“以强政济强势”,亡于强。周、秦之亡,皆由不审天下之势。圣人能审势定法,故夏尚忠、商尚质、周尚文,三代制不同而治。用刑或用德,也只能根据“势”而定,所谓“王者任德不任刑”是非知理者。今之势正失于弱势,应用刑,用刑不是不行王道。法要随势而变,古代法简,今世法繁。简不便于今,而繁也不便于古,这不是今法不如古法,而是今之时势不同于古之时。他为弥补法家一任于法,刻簿寡思的缺陷,又主张引德人刑,以儒家的仁政辅之法家之威政,变小节参之以惠,使之刚柔相济,不重蹈秦之前辙。主张君主首先当恃威而行,威者君恃之以为君,无威则无君。君主要有经、有权、有机。经者为“天下之民举知可也”;权者为民不可知,而群臣可知;机者为群臣也不可知,只有心腹之臣可知。对百姓、群臣要设防戎之心,只有心腹之臣可信赖,对其尊之如父师,爱之如兄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诬毁不加疏。如此,则天下可治。他提倡尚贤,推崇古之取士“取于盗贱、取于夷狄”,这不是以盗贼夷狱之事可为,而是因贤士之所在而已。把“才”置于“道”之上。他主张抗辽,故对军事也颇有研究。认为决定战争胜负的是“道”、“天”、“地”、“将”、“法”。“道”是今民与君同意,民不畏危。“天”是阴阳、寒暑、时制。“地”是远近、险易、广狭、死生。“将”者,智、信、仁、勇、广。“法”指曲道、官道、主用。知此五者胜,不知者败。指出“凡兵上义(正义)”,不义虽有利也勿动。因“惟义可以怒士”,一士义怒,则可以百战。作战应审知其之贤愚,同贤将作战则持之,与愚将作战则乘之。持之是伺敌而筹划计谋,乘之是一举而夺其气。分兵选进所以持,并力而一战所以乘之也。苏洵熔儒、法、墨、兵、纵横诸家思想,经扬弃形成独具特色的学术思想体系,对礼和《易》的阐述,在宋儒中是更为难得的卓识灼见。著有《嘉□集》十六卷。